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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前，老田还是保持着非常温和的样子。
　　老田说了以后，看文件的经理才抬起头来，她看了一眼郎佳音便低下头去。毕竟现在项目的工作量还是挺大的。
　　“最近都在加班吗？”郎父的神情有些关切。
　　这一阵子，郎佳音都没怎么过来。倒是给父亲寄了一些东西。“嗯，我在处理一些订单。”
　　“棘手吗？”
　　“有点，第一次遇到这种。”
　　“有规划吗？”
　　“有。”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乱。”郎父说了几句，又问到郎佳音的租房问题。“上次你说的租房，定下来了吗？”
　　“没有，房东又租给别人了。”郎佳音说道：“经理给我申请了员工公寓。”
　　郎父点了点头。“那就好。”
　　“觉得工作辛苦了，就给你妈妈打电话。”郎父说道：“你妈妈都同意你留在申城了，你有什么话，就跟她说。你不跟她说，她一个人在家，还会胡思乱想。”
　　“转眼你就要毕业了。”郎父看着郎佳音，眼眶还有点泪水在闪烁。“爸爸这是错过你多少人生重要的时刻。”
　　“爸，没事的。你不是很快就要出来了吗？”郎佳音说道。
　　“是的。”郎父用手心揩了揩眼眶。“我就是心酸，别人家的孩子，都是锦衣玉食，出来工作都有打点。爸没能帮上你。”
　　“爸你别去想这个了。我和我妈不想再等你个十几年。”郎佳音知道她爸有强盛的事业心。
　　“不会了。”郎父说道：“你爸不会这么傻了。”
　　“爸，你也别多想。我妈没有亏待我，我的吃穿用度和同龄人差不多，有时候比同龄人还好。毕业就业，这是大多数人的情况。有打点有铺路，那毕竟是少数。我们不能总跟少数比。”郎佳音宽慰道。
　　“孩子，你别说了。你越说，爸爸这心里越不是滋味。”孩子这么懂事，郎父想着又觉得有些心酸。看自己家的孩子，总是最好的。他想着孩子成绩好样貌好，哪处都好。要他在外面，就能让孩子再深造几年，不用这么辛苦的生活。“你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不想跟你妈说，就跟我说。”
　　“知道了。”
　　“佳音，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姚菁本来还在划平板，又探出头看郎佳音。“感觉校园的‘熟脸’少了很多，也不是熟，就是经常见到的一些陌生人。我今天下班早，一进学校感觉全都是没见过的小鲜肉。”
　　“我们经常看到的，应该已经毕业，或者请假实习去了。”郎佳音在床上支着小桌子，现在已经是就寝的时间了，她仍然在处理客户信息。
　　“大概我们在学弟学妹的眼里，也算‘熟脸’了。”姚菁撑着下巴。“佳音，你大学有后悔的事情吗？”
　　“有。”
　　“什么？”
　　“应该每个时期，都有后悔的事情吧。不特定大学。”
　　“你知道哪两个排在毕业生后悔的前列吗？”
　　“没好好学习。”
　　“一个。”
　　“没谈过恋爱。”
　　姚菁撑起下巴了。“佳音，道理你都懂，可你为什么还‘过不好’这大学呢？”
　　郎佳音一阵没说话，弹了一个回车键，才转头看着姚菁取下眼镜。“你这是暗示我，你要谈恋爱了吗？”


第34章　。你是直的
　　“也不是。”姚菁撑着自己的脸颊；　另外一只手玩着自己的发梢。“佳音，宋经理这么优秀；　你有过和她谈恋爱的想法吗？”
　　“啊？”和宋经理谈恋爱；　郎佳音还真没想过。最多是困惑她和经理的关系。郎佳音也不会想到自己有这样的一天；　在没有任何实质的关系下和别人发生了性关系。这应该算性关系吧？虽然和男女的有点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郎佳音都不知道算不算；　那里之前没让任何人碰过；　是她的第一次。她没有碰过经理，毕竟手指也不算生殖器官。
　　“虽然老开性取向的玩笑，但我总觉得自己是直女，应该只有直女才会这么开玩笑吧？”姚菁说道。
　　“你怎么了？”
　　姚菁将额前凌乱的发丝撩到了脑后，又是平常的笑。“没事；　就是聊聊嘛。”
　　姚菁又钻回了自己的蚊帐，她拿出手机；　手机上还有姜律师的短信。那天姚菁鬼迷心窍，亲了姜卷柏。真是尴尬。说要做饭友的是她；　不遵守约定的也是她。那天和姜律师约饭；　姜律师的新同事一直黏着她们；　主要是黏着姜律师。新同事是姜律师的学妹；　也是跟着姜律师才进入正大。学妹长得有些可爱，如果不是穿上职业装；　都看不出是名律师。姜律师待人温和；　自然待那个学妹也是温和的。晚上一起工作的时候；　姚菁转过头去看姜卷柏。姜卷柏正戴着秀气的眼镜；　她取下姜卷柏的眼镜，在姜卷柏诧异的目光里，吻上了她的嘴唇。女子的嘴唇有些柔软，嘴边都是细软的绒毛，不像男人，有时候吻着还能被胡渣蹭到。她和姜卷柏相处得不错，平时也会互相开一些黄色笑话。但真枪实弹，这还是第一次。本来只是碰一碰，没想姜卷柏直起腰身，搂住了她的后背。姜律师轻轻咬住了她的下唇，甚至将舌头探了进来。她们如同情侣般地吻了好一阵。
　　“你的吻技真好，受教了。”或许是心虚，吻了以后，姚菁又撑着身子退了一点。姜律师没有什么反应，没戴眼镜，她的眼睛显得有些清澈。她脸上出现了思索的神情，只是应了一声嗯。
　　“好啊。”姜律师说城里又新开了一家料理店，问她去不去。姚菁回复了。
　　虽然平时就没少约饭，但这还是“那天”以后的头一次。姚菁的心情有点忐忑，脸上的妆，看了又看。她吐了一口气，才拉开料理店的拉门。姜卷柏似乎到了很久，她在摆东西，见到姚菁，又自然地接过姚菁的包。将姚菁的东西放在一边。“还差一样，就都上齐了。”
　　姚菁坐在姜卷柏的对面，打瞧着对方。对方正低着头，没有视线上的相撞，她可以大胆地看着对方。姜律师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女性了，高学历，工作能力强，待人处事又温和，特别还有，长得好看身材好。姜律师似乎刚谈完工作，还穿着白衬衫，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了非常精致的锁骨。胸也不小，仿佛只要碰一下扣子，胸前的光景便会显露出来。姚菁看了一下自己的胸，这才算满意，她和姜律师差不多嘛。抬起眼睑便迎上了姜律师的目光，姚菁的耳朵有点发红。“姜律师，最近在忙什么？”
　　“没有忙。倒是姚小姐更忙一些。”姜律师笑了笑。
　　姚菁有点不好意思了，这阵子姜律师约了她很多次。“最近确实有点忙，这样，这顿饭我请了？”
　　姜律师看着她，好一阵没说话，等她有些窘迫的时候才点了点头。“好。”
　　姚菁这才算松了一口气，顺便把前些天的意外给松了。人都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吧？既然姜律师没说什么，那也可以翻页了。从料理店出来，姜卷柏又陪姚菁逛了一会。姚菁现在是轻松了。感觉她和姜律师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姜律师也没说什么。接下来的几天，又约了两顿饭，一次姜卷柏把姚菁送到校门口。姚菁在给郎佳音打电话，问郎佳音要不要宵夜。姜卷柏便抬起手，松开姚菁的安全带。两人视线撞上了，都怪校门口的路灯太旖旎，姚菁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姜卷柏的手还没碰到姚菁的脸颊，姚菁便侧过了头。“这附近应该有粥铺吧？佳音说想吃点清淡的。”
　　“嗯。”姜卷柏低下了长长的眼睫毛。
　　明明知道这样有些暧昧，但还是忍不住和对方说一些俏皮话。聊得开心，姚菁便问姜卷柏。“那姜律师有需求吗？”
　　“这阵子确实有点。”姜律师回得也很直白。
　　姚菁的心突突突地跳了几下，又准备说点其他的时候。姜律师的消息滑出来了。“作为直女，问拉拉这样的问题。姚小姐，你有点危险。”
　　“危险是之于你，还是之于我啊？”
　　“＇吐舌＇都有。”
　　明明是自己撩拨的问题，可一深入，姚菁又有点慌，不敢深入了。这样的状态，保持了一阵子，直到姜律师开始“忙”起来。姜律师很少约姚菁了，姚菁给姜律师发哪家门店的优惠券时，姜律师便回复了。“晚上恐怕不行，小方明天有考试，我要给她做一下辅导。”
　　小方是姜律师的新同事，之前便黏着姜律师，还来过一次她们的饭局。小方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她们的聊天中。姚菁半开玩笑地问道：“姜律师，你和小方是不是在一起了？”
　　隔了一会，姜律师才回复。这一次回复得很认真。“还没定下来，她还在读研究生。”
　　“读研究生，你就不考虑人家啦？”看到姜律师的消息，姚菁的心晃了好几下，好一阵才给姜律师回消息。
　　“不是。我还不知道她的毕业打算，要是出国，就不好发展了。”姜卷柏回复道。
　　“这样啊。”
　　“嗯。”
　　两个都有意思的人，晚上辅导会发生点什么，姚菁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心绪不宁了一整天，她无数次想打开手机，把“你晚上别去她家”的消息发出去。可事实上，她还把自己的优惠券也给姜律师了。让姜律师带小方去那家吃饭。晚上八点多，姜律师便给姚菁回了信息。“到家了，你刚才说的那个电影，我还没看过。晚上研究一下。”
　　“你就回来了？没去她家？”
　　“没有，就在咖啡馆里。”
　　姚菁瞬间松了一口气，她把手机带进了卫生间。现在她是裸着身子和姜律师发消息，刚摸上花洒，姜律师的下一句话让姚菁的血液凝固了。
　　“我和她确立关系了。”
　　“恭喜啊＇花花＇＇花花＇＇花花＇你白天还说要考虑的，善变的女人！”姚菁的手挨着墙壁上的瓷砖，又慢慢地蹲下来，给姜律师发了这么一段消息。
　　姜律师隔了好一会儿，才发消息，发一条撤销一条。“其实我想过等你，可是我有点怕，你是直的。说这些话，对小方有点不公平，仅此一次。这段时间谢谢你。”
　　屏幕上空留几条撤销消息的提醒，只有姜律师紧跟的一条。“谢谢啊，有空请你吃饭＇吐舌＇。”
　　姚菁摸了一下额头，懵里懵懂地打开花洒。郎佳音正戴着耳机处理公司的文件。刚关上word，便听到卫生间的一声惨叫。原来是姚菁的手机进水了，打开花洒，忘记手机正攥在手心里。郎佳音拿了吹风机，帮姚菁吹手机。
　　“这样能行吗？”姚菁也不洗了，围着浴巾挨在郎佳音的身侧。
　　“不知道。”郎佳音说道：“等吹干了，再送去售后店？”
　　郎佳音怕强行开机烧了手机。“你怎么会带手机进卫生间？”
　　“等电话。”
　　“这么要紧？”郎佳音信手拿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姚菁。“你要回过去吗？”
　　姚菁一手捂着浴巾，一手拿过手机。想了一阵，才把郎佳音的手机放到桌子上。“不用了。”
　　“真不用？”
　　“不用。”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昨天不是说，还在等一个重要客户的电话吗？”郎佳音顿了一下，又说道。
　　“啊……啊啊啊！”姚菁发出了第二轮惨叫。“我下午跟他说，晚上给他回电话，我没记他手机号码！”
　　姚菁和郎佳音齐刷刷地看着吹干的手机。姚菁眼泪汪汪地捧起了手机，郎佳音顺了一下姚菁的后背，咽了一下喉咙。“要不然，你试着开机？”
　　姚菁只有手机里有客户的电话。
　　姚菁哆哆嗦嗦地开了机，在亮屏的那一刹那，姚菁的眼睛亮了。刚看到熟悉的桌面，姚菁还没松一口气，手机咔擦黑了。黑掉的屏幕上，有点反光，印着姚菁还来不及收住的笑容。


第35章　。江蔚
　　后边；　姚菁捣腾了好一阵，才把客户电话捣腾出来。给客户去了一条短信；　姚菁才算松了一口气。从资料文件找到邮箱；　总算把客户的电话翻到了。果然没一会儿；　客户便回电话了。因为时间比较晚了；　所以姚菁选择用郎佳音的手机，先给客户去一条短信。客户刚结束完手里的工作，便打了过来。姚菁夹着手机；　打开电脑开始往客户的邮箱里发合同。噼里啪啦打字，看上去特别的不容易；　身上还裹着浴巾。郎佳音走了过去，帮姚菁拿了电话；　让电话贴在她的耳旁。姚菁差不多和客户保持了三十分钟以上的通话。
　　“妥了？”等客户挂了电话；　郎佳音问道。
　　姚菁吐了一口气。“妥了。”
　　“佳音；　你明天有空吗？”
　　“去售后吗？”
　　“是的，我要去拯救一下我的手机。里面还有一些资料。要是不行；　那只能换一台了。”
　　“好。”郎佳音说道：“以后手机还是不要带进卫生间了。”
　　姚菁点了点头。现代生活，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摸手机；　睡前的最后一个动作也是放下手机。没有手机的晚上，姚菁翻了一下身子；　她在想谁？姜律师吧。姜律师这个点，应该在和新女友互道晚安。以往这个点；　姜律师都会给她发消息；　问她明天去吃什么。人啊；　总是在没得到的时候，想些乱七八糟的。比如这几个月来的饭局，回想起来，她和姜律师原来已经吃了这么多顿饭。姜律师今天是没跟小方回家，明天后天再过一阵子，那也差不多了。毕竟是女女朋友。姚菁就这么带着糟糕的心情入睡了。第二天，姚菁便和郎佳音一起去售后那“拯救”手机。手机没有什么大事，没精神的小哥，随便摆弄了两下，手机又亮屏了。小哥确实没精神，眼皮一直耷拉着。看对方这个样子，姚菁也没做什么特别好的打算。没想到还真让小哥修好了。姚菁向小哥表达感谢的时候，小哥仍旧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招了招手，让姚菁去填单子。
　　“好的，我就过来。”姚菁还没问郎佳音去哪里吃饭，郎佳音便接了一通客户的电话。郎佳音最近的工作有点棘手，披星戴月不说，连周末都没怎么休息。“姚菁，不好意思，我现在要赶过去。晚上来得及，就陪你吃晚饭。”
　　“没事，你陪我来看手机，还是我耽误了你的事。你去吧。”姚菁说道。
　　昨天她没回复姜律师，姜律师也没有给她继续发消息。郎佳音走后，姚菁莫名地觉得一阵空虚。姚菁在售后店坐了一阵，她的心情有些飘忽。打开姜律师的个人信息，又打开了小方的微信。那次饭局，小方也加了她。小方朋友圈po了姜律师的照片。时间是今天早上，看照片应该是昨晚。照片是在咖啡馆，姜律师坐在一边，戴着眼镜在看电脑。如果是之前，姚菁还会评论两句，可是今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评论里有姜律师，姜律师留了言。“下来了吗？”
　　“＇捂脸＇快了，再等我会。”小方回复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大概姜律师要带小方出去逛街。姚菁莫名地有些沮丧，本来这一些是她的。她感觉心酸，就像是什么东西被小方抢了。姚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似乎是给自己打气。她拨通了朋友们的电话，约朋友们出来逛街。
　　郎佳音有点气喘吁吁，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头似乎在讨论什么东西，声音有些细碎。只听见一声清亮的声音。“进来。”
　　女人的声音。
　　郎佳音推开门便见到了办公桌前的女人，女人的手里还拿着笔，抬起眼睑，唇角有点上扬。“你是施达的郎小姐？”
　　“你好，江总，我是施达销售部的郎佳音。”这段时间，郎佳音一直在跑订单。
　　女人身着黑色的职业装，看上去十分的干练。“可以给我看看具体资料吗？”
　　“可以。”郎佳音赶紧把文件从文件袋里拿了出来。资料是她刚才打印的。女人抬了一下下巴，助理便上去拿了郎佳音递过来的资料。
　　这个女人名叫江蔚，她手里也有一家公司，只是公司很少做实业这一块。郎佳音联系这个江总，本来是没抱什么希望的。
　　“产品我很满意，就是……”
　　“江总您说。”
　　“我们需求量比较大，还不知道施达方面的库存。”江蔚说道。
　　郎佳音愣了一下，天上还真有掉馅饼的事情？回去郎佳音便查了一下江蔚，并且和经理汇报了。经理在开会，电话是助理接的。助理听到郎佳音的回述，也有些纳闷。“是江蔚，江总吗？”
　　“是的。”
　　“我知道了。”助理说道：“等会我会和经理说，做进一步的核实。”
　　江蔚很少做实业，这两年偶尔会接手几个单子。第二天上班，助理便给郎佳音递了资料。“做得不错。”
　　前一句还是夸奖，后一句又补刀。“算你逃过一劫。”
　　这件事并没有完，没几天宏泰的赵助理就联系她了。比起那天，赵助理笑得更加亲切了。说愿意补偿之前施达的违约金。这几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又有人送单子，还有人送钱。郎佳音笑了笑，警惕心立马上来了。赵助理又说到了施达的那批货，想重新签订。郎佳音回公司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