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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昨晚又熬夜了，但是这次理由跟上次不一样。
　　“昨天下午不是说不玩游戏的吗？”等到睡醒后王逸在后面笑的大声，“游戏不是你想戒～想戒就能戒～”
　　昨晚程阅吹了头发就直接抱起了iPad跟王逸和沈智明他们开始玩游戏了，学习…被她想也不想抛到了一边。
　　赵罗薇撕了一张草稿纸下来揉成团转身朝王逸扔去：“丫的，唱跑调了，闭嘴。”
　　“我靠——”
　　沈智明低低笑了两声，埋头做题。
　　程阅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讲，她的手臂保持着趴着的姿势，只是脑袋抬了起来。
　　她缓缓低头，看向地面，仿佛可以穿透这层墙壁看见楼下的江听寒。
　　现在是下课时间，江听寒肯定是在写作业吧？或者是在看书，反正不会跟她一样才刚睡醒。
　　程阅扯了下嘴角，手肘撑在桌上，指腹揉着自己的酸痛的双眼。
　　“骗子。”程阅想了想，又说了这两个字。
　　难怪…难怪她爸妈会突然说给她请家教，难怪她爸妈会突然间关心起她的学习。
　　这一切的源头原来都是因为江听寒。
　　程阅沉默地揉着眼睛，四周的声音被她屏蔽在外。
　　她秀气的眉毛一直蹙着，很显然还没有想开。
　　为什么呢……？程阅百思不得其解。
　　江听寒为什么会想要给她补课？又为什么在昨天下午却说自己“没同意”。
　　而且，按照赵罗薇所言，是她妈妈要去找江听寒妈妈问问，那怎么就成了江听寒主动的了？
　　这几个环节根本对不上啊，非常的矛盾不是吗？
　　既然是江听寒主动提起的话，那她却又说自己不同意，这难道不矛盾吗？
　　“啊！”
　　程阅忍受不了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嚎，挨她很近的几个人听得见。
　　还在打闹的王逸和赵罗薇也都停了下来，赵罗薇关心地问：“阅阅，你没事吧？”
　　王逸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说：“还是少熬点夜吧，程阅。”
　　赵罗薇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非得找她玩游戏……”
　　程阅适时地拍了下赵罗薇肩膀，然后侧着脑袋摇了摇，笑了下，说：“我没事。”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而已，头疼江听寒，头疼自己对她的感情。
　　中午回了家，程阅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昨天下午来找过我，说她没同意。”程阅顿了顿，“那么…我不管之前是怎样的过程，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管结果，那就是她没同意，嗯，就算她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
　　程世安：“你说的有点乱。”
　　“是有的乱，但是表达的中心思想没变，那就是我跟她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程阅说，“我知道你们喜欢她，但…我不喜欢她。”
　　冯慧摆摆手：“好吧好吧，以后我们不多管不多嘴了，行吗？”
　　“行，谢谢爸妈。”程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她爸妈果真没再问起江听寒，补课这件事的真相也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没了结果。
　　虽然程阅内心仍然蠢蠢欲动，想要知道过程是怎么样的，但她才不会付出真实行动。
　　总不能，让她又去问自己妈妈吧？这不打脸了吗？
　　总不能，让她去问江听寒怎么回事吧？这个更不可能。
　　日子恢复到了原样，尽管本来也没什么波澜。
　　在奶茶店遇见江听寒，而后江听寒又上楼找她，这两件事在程阅的心底现在已经没什么水花了。
　　但程阅还有一个在思考的纠结的问题：为什么对方会想要提高她的成绩？
　　程阅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的日记，还在思索着。
　　距离上次跟江听寒“交谈”的事情已经过了几天，现在又到了周六了。
　　程阅头发还有点湿，有几缕还贴在了后颈。
　　台灯开的很足，书桌上乱成一团，什么东西都有。
　　过了会儿，冯慧敲了敲门，进来了。
　　程阅在她敲门的这几秒时间里，已经把日记给放进抽屉随意拿了张卷子铺着。
　　“喝点热牛奶。”冯慧把杯子放在了书桌上，揉了揉自己女儿的脑袋离开了。
　　等到人走后，程阅像是解脱了一样，站起来就倒在了床上。
　　这时候手机在一旁响了起来，程阅闭着眼拿过，然后看了看来电显示。
　　是陌生的号码，号码归属地是柳城，那有可能是她朋友吧。
　　她滑动接听了，刚要说“喂？”的时候，对面比她快了一步。
　　“物理卷子拿出来，哪里不会我给你讲。”
　　程阅怔在当场，缓了两秒，嘴唇抖着问：“江听寒？”
　　“不。”江听寒在手机这头潇洒地转了转手中的笔。
　　她轻轻笑了声，说：“我是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
　　互动真的要多起来了！
　　前面基本上都是阅阅在solo…
　　

第9章
　　“……”沉默了几秒后，程阅把脸埋在被子上，微微叹息一声，然后小声说：“挂了。”
　　“等……”程阅不等她说完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将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脑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边烦躁地感慨了句，“好烦啊。”
　　她完全不知道江听寒想要做什么，这点让她感到烦躁又无奈。
　　如果是双方在博弈的话，那她就是被动方，而江听寒是主动方。
　　补课的事情本以为已经大结局了，结果现在还来了个续集？程阅又感到有点头疼，江听寒所做的事情，让她没有半分头绪，也没有任何还击的手段。
　　真的是魔鬼。
　　程阅一边闭眼吐槽着，但唇角又背着她悄悄弯了弯。
　　过了会儿，她纠结了下，又把手机打开，翻到通话记录的界面，然后又咬唇思考了十几秒，把号码给换上了备注。
　　“你自己说的。”程阅看着备注的【魔鬼】两个字挑了挑眉，“不怪我。”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程阅睡到了自然醒。
　　周内因为有早自习所以一般都会起很早，周日这样的好不容易有可以睡很晚的时候，家里有人的话也不会打扰她。
　　更何况，现在家里没人。
　　程阅敲开电饭煲，把米饭盛了出来，又把放在炒锅里的菜舀进了盘子里，自己就在饭桌上坐着吃饭了。
　　她点开手机，看见群里她爸妈发了消息，说他们出门了，下午才回来，让她把该写的作业写了。
　　程阅回了两个字：【好的】发完低头开始吃饭了。
　　洗了碗，擦干净了厨房，程阅把手洗干净了回了卧室。
　　她坐在椅子上，弯腰把放在一边的书包提了上来，拉开拉链，把带回来的卷子拿了出来。
　　对她而言，完成作业仅仅只是字面意思，只需要完成就行。
　　带的作业没有很多，只有几张卷子。
　　数学作业在学校里已经写了，语文和英语她没带，因为这两个老师不急着讲，只有三门理科的卷子她带了回来。
　　虽然年级上的班级是不一样的，但家庭作业却是差不多的，每周六都会有一套老师出的卷子发给每个人拿回家当家庭作业。
　　也还好作业是差不多一致的，不然抄作业的话跟陈诗妍她们不一样，那她就得找自己班上同学了。
　　程阅打开手机，进了Q/Q，点开跟陈诗妍刚刚吃饭时的聊天记录，又开始了一周一次的抄作业活动。
　　抄作业是个体力活，不是脑力活，当然了，也根本不累。
　　程阅写答案的时候字迹潇洒，一脸轻松。
　　终于，把作业抄好了，程阅给陈诗妍发了消息过去，接着把笔重重放下，脑袋往后，揉着腰扭脖子，低头太久她身体有点酸痛。
　　手机在这时候又响起来了，程阅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过一看。
　　是魔鬼。啊…不对，是江听寒。
　　她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程阅眼睫都颤了下。
　　接吗？不接吗？程阅盯着来电显示，陷入了挣扎与纠结。
　　程阅深呼吸了一下，打算拒绝，因为她……
　　姑且当她是作吧，她还是不想跟江听寒有任何牵扯，也并不想跟对方关系和好如初，这对她而言不是赏赐不是恩惠，而是一种折磨。
　　但又在当她正要滑动挂断的时候，对方比她快了一步挂断了。
　　程阅：……
　　程阅盯着手机咽了下口水，看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而江听寒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五分钟后，手机也没有别的动静了，程阅似有所想地说了句：“不接是对的。”她自己点了点头，“嗯，是对的。”
　　眼眶却跟言语不一致，擅作主张地加了眼泪；鼻尖也跟言语不一致，私自将自己变地红了点。
　　程阅把手机捏在手里，垂着头，没过多久，眼泪就“啪”地砸在了手背上，差点将她的细嫩的手背烫出窟窿。
　　过了会儿，程阅又回床上躺下了，她扯了张卫生纸擦了擦脸上的眼角的泪水，然后又抬起手看了看黑屏的手机里的自己的脸。
　　“丑死了。”程阅又开始烦躁了，她抬起另一只手用掌心捂着自己的眼睛。
　　“叮叮叮～”他们家门铃响了。
　　程阅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虽然她自己的卧室门都关着。
　　她爸妈不会没带钥匙吧？程阅抓了抓自己头发，一边穿鞋一边想着。
　　拧开卧室门的门把手，程阅走过客厅，在自己家门前站定。
　　她打了个呵欠，说：“来了。”
　　下一秒，她拧开防盗门，入眼的却不是她爸妈。
　　是江听寒。
　　“我靠！”
　　身体反应跟脑子同步了，程阅又“砰”地一声，把门拉上关了。
　　随即她就听见了门外江听寒在说：“你开门。”
　　程阅背贴着墙，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整理了一下声音后，说：“我不。”
　　江听寒：“……”
　　程阅扭头，脚又不自觉地往门的方向移动，她眯起一只眼睛，从猫眼里看着外面。
　　但是看的不太真切也不太清楚，程阅屏住呼吸，生怕江听寒知道了她在暗中观察。
　　江听寒屈着食指指节，又敲了敲门，蹙着眉说：“开门。”
　　隔着房门，声音听起来都没平时那么清楚。
　　程阅退回原地，低头看着地面，问：“你来做什么？”
　　“给你补课。”
　　“我写完了。”
　　“你那是写的吗？”
　　“……”不是。
　　但程阅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用沉默来代替。
　　“我不需要补课。”
　　“你不需要我需要。”江听寒停顿了两秒，“我需要给你补。”
　　程阅诧异极了，又转头看向门口，不可置信地问：“江听寒，你还是人吗？”
　　“都说了我是魔鬼。”
　　“……”
　　“我是客人，你不能把我晾在外面。”
　　江听寒这句话的杀伤力是极大的，因为程阅从小就被自己爸妈教育要有礼貌，要是程世安他们现在在场的话，程阅保不准还会被批评。
　　程阅又觉得烦躁了，她挠了挠头发，往自己卧室走，走前说：“等下。”
　　她折回了卧室，对着镜子照了眼，看见自己的眼睛和鼻尖还有点红，有点水润，很明显就是哭过。
　　她……并不想让江听寒看见自己这幅模样，这也是刚刚不想开门的原因之一。
　　接着她翻了翻自己书桌下的抽屉，然后取了一个口罩出来戴上，但是口罩只能遮到鼻尖部位，眼睛遮不住。
　　“烦死了。”程阅又没忍住地感慨。
　　她又翻到了自己很久不用的眼罩，先套在了发顶，又照了照镜子出了卧室。
　　戴着口罩，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太热了，等到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程阅才用另一只手把眼罩扒拉下来遮住了眼睛。
　　她喉咙哽了下，又开始紧张起来，她说：“开了。”
　　话音刚落，她拧开了房门。但她眼前漆黑一片，看不见江听寒的脸。
　　看不见的情况下，其余感官就敏锐的多。
　　程阅觉得自己都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她“砰砰砰”心脏的跳动的声音。
　　“你干嘛呢？”江听寒看着程阅这幅装扮不太能理解。
　　她眨了下眼睛，像是想明白了一样，嘴角向下压了压，盯着对方的熊猫眼罩，仿佛可以穿透眼罩看见程阅的眼睛。
　　她问：“我就让你那么不待见吗？”
　　程阅点了点头，口罩下的嘴唇动了动：“有点。”但她说出口后就后悔了，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点。
　　她看不见江听寒的眼神是怎样的，但她可以听出来语气是怎样的，而且此刻还比以往都听的更清楚。
　　缓了两秒，程阅刚要开口说“我是不待见作业”，以此来挽回一点刚刚犯的错。
　　江听寒又比她快了一步。
　　“算了。”
　　“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九章都修完了
　　可以夸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第10章
　　如果要问程阅这段时间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那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
　　在江听寒用着失望的语气说着“我走了”的时刻。
　　程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两下，幻耳都耷拉下去了。
　　她头轻轻低了低，捏着手中的手机，深深的无力感朝她压过去，怕是真的有恶魔吧，正攥着她的心脏直让她心里难受。
　　江听寒……走了吗？程阅在想。
　　想了两秒，她好像也没听见江听寒离开的脚步声？没走？
　　程阅喉咙又动了动，缓缓抬手，把眼罩稍微往上掀了掀。
　　她慢慢睁开眼，适应了两秒光线，发现并没有如她所幻想那般，江听寒还留在原地。
　　幻想的又是什么样的呢？就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一样，有时候出现就会被后期添加一道“圣光”，让人看起来梦幻又美好。
　　虽然江听寒于程阅而言，就是梦幻和美好的化身。
　　可惜，江听寒真的走了，一切都破碎了。
　　程阅觉得自己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昨晚江听寒打电话过来，她没几秒就挂了；今早江听寒又打了电话过来，她甚至没接听；而现在更过分了，人家都找上家门了，她还戴了口罩眼罩把脸遮全了。
　　论花式作死，程阅突然认为自己有望拿个一等奖了。
　　她也把口罩摘了下来，接着自嘲地笑了笑，把门关上了。
　　尽管走吧。
　　虽然这并不是她内心真实所想，但实际上，她做得对……不是吗？
　　想到这里，程阅把掌心覆上了自己发热的眼眶。
　　下午，又到了去学校的时候。
　　程阅背着书包，跟程世安和冯慧道了句“晚上回来”后就关上门走了。
　　赵罗薇在小区门口等着她，程阅把自己的书包取下来让她抱着，然后像往常一样，骑着车载着她去了学校。
　　但这次程阅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了，陈诗妍今天给她发了消息说“阅阅，这次不用给我买奶茶啦”。
　　自从程阅从一班到了七班，程阅的作业大部分都是由陈诗妍承包了，而程阅内心觉得有点过不去，所以基本上都会给她买点零食之类的给她，陈诗妍偶尔会拒绝，比如今天就拒绝了。
　　赵罗薇这次买东西速度莫名很快，可能因为上周买的差不多了，结束的时候也才六点四十。
　　程阅帮着提了个袋子，就一起进了校门。
　　“又是一周开始了，我还没休息够呢。”赵罗薇一边走着一边埋怨，“我今天早上七点就被我妈叫醒吃饭，然后让我写作业了。”
　　程阅总结：“阿姨把你逼得有点紧。”
　　“是有点。”赵罗薇看了她一眼，重重叹口气，“所以我羡慕阅阅你啊，叔叔阿姨对你管的又宽松，你呢，学习成绩又好……”说到这里，她停了停，“阅阅，努努力吧，争取回到你高一时候的状态。”
　　这不是赵罗薇第一次说这种话，事实上，当程阅到了七班后，赵罗薇在开心之余也多次劝她，但每次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果不其然，这次程阅依旧是摇了摇头，回答：“不想。”
　　赵罗薇所说的程阅高一时候的状态是怎样的呢？
　　在别人眼里，那或许就是经常霸榜的存在：每次大型考试，学校都会有前一百名的红榜，而程阅是第一常驻者，只有江听寒和另一个一班的人偶尔可以把她打败。
　　但在程阅自己的视角回看，那时候的自己，不过是在单方面地享受着跟江听寒“你追我逐”的快乐罢了。
　　如果没了这份快乐，她可能不会那么地想要去当前三。
　　可能是初中跟高中是两个不一样层次，初中的时候程阅一心想着学习，但上了高中后，内心的想法变多了很多，也没有那么地追求高分了，反正她家里要求等于没有。
　　赵罗薇鼓了鼓嘴，她扎的的低马尾也好像在叹气，她说：“行吧。”
　　很快穿过一片树林，就到了高三的教学楼下。
　　赵罗薇率步往一班方向的楼梯口走去，被程阅拉住了，赵罗薇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了？”
　　程阅空着的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有点尴尬地说：“我们今天走那边吧。”她又指了个方向，是六班旁边的楼梯口。
　　教学楼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楼梯口，程阅……她现在很怕自己瞥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