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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国风云-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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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不相欠。当时林瑄怎么都没想通为何苏慕清不愿意跟他回照国,继续过着平淡安心的日子。岁月,历练……林瑄有时也会想起苏慕清那天笑着望他说:“皇上,以后慕清也能帮你分担了。”这时,林瑄总觉得胸口有些闷得喘不过气。从白将军府送出的消息,每一条都出自苏慕清之手,最后一句总是,望君一切安好。
    如今相见,林瑄发狂似的每一句话都来自这些年对苏慕清常日累月歉疚。如果当初他就明白她的心意,恐怕说什么都要把她带回照国。林瑄总说,他这一生什么都还得起,除了情,他不还情。可惜,这次他又败了,林瑄有时候甚至有点恨自己的克制和对别人的理解,若是少了这些,无须理会只用让人把他俩绑走就好……
    夜晚的风雪没有变小,反而因为寂静能听到“簌簌”的落雪声。苏慕清将温好的酒为林瑄和杜蓬莱满上,屋里火盆里发出微微的噼啪声。杜蓬莱不客气夹起一筷子冬笋,赞叹道:“真是鲜美,又脆又甘甜,府上庖厨好手艺有口服。”
    “今日的庖厨祖上是照国人,杜先生喜欢就好,多食些。若是有什么想吃的,让庖厨再做送过来。”苏慕清微微笑道,见林瑄已经连饮三杯不过吃了一点绿叶菜,苏慕清夹起一块炙烤的鹿肉放到林瑄面前的碗里,正在林瑄低头看着碗里鹿肉之际苏慕清也给杜蓬莱夹了一块鹿肉。
    杜蓬莱自然是吃人家嘴短,见林瑄依旧食不知味的样子,不满得出言道:“我说李公子,你这饭吃得跟上刑似地,还让不让人开心吃饭啦?就算你不考虑我,也要为苏姑娘想想吧?”林瑄这才注意到苏慕清几乎没有给自己夹菜。
    林瑄的脸色终于又阴转晴,他自己的挫败感内疚感都是自己需要承受的东西,“慕清,你别光顾着我们,你自己也吃。”林瑄举杯和杜蓬莱苏慕清又小酌几杯,气氛变得温馨欢乐起来,在这冬日大雪的夜晚。
    夜里,四下静悄悄,庄园里的人都睡下了,林瑄和杜蓬莱站在走廊上任由细碎的风雪刮在身上。杜蓬莱手里拿着一直黄暗的灯笼,放空似地站在林瑄身边,连林瑄回头望着他都没有发觉,“杜先生想什么如此出神?我还以为今夜应该是我难以入眠,没想到你找到这了。”
    杜蓬莱站着叹口气,倒像是有些看透世事的无奈,“折磨李公子难以入眠的事情无非是欠债难还,至于我嘛……不说也罢。”
    “又想家了?”林瑄望着杜蓬莱的眼睛。
    杜蓬莱不置可否,只道:“想有什么用,倒是李公子不必介怀。”
    “哦?杜先生有何高论?”
    杜蓬莱抬头看了一眼林瑄道:“你真想知道?”
    见林瑄当真地点点头,杜蓬莱搓了搓手,寒风一个劲儿往脸上身上扑来,“慕清不适合你,其实可能你也不适合慕清,只是没有尝试的机会给她。”
    林瑄到有些讶异杜蓬莱竟第一次开口说这些,“杜先生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如何得知不重要,答案就在你自己心里,你是不是也曾这般想过?”
    林瑄缓缓地茫然点头,慕清的感情太热烈而深沉,让他觉得喘息不了更别提有回应。他可以关心她的一切,愿意保护她的一切,却生不出半分儿女情长,是他太爱季悦君早已将没有多余的情分可以分给别人半分。
    杜蓬莱拍了拍林瑄的肩旁,语重心长地道:“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别说苏小姐,你不也一样吗?若是做不到,那就做到不打扰吧。”林瑄抬头望着杜蓬莱,有些深刻的怀疑:“杜先生,对感情理解倒是不同境界,不知道是谁让先生生出如此精辟看法,我到时对这个人有几分好奇。”
    “啊呵——”杜蓬莱似乎没听见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时候不早了,真困。”
    “你的哈欠总来的是时候,行,回屋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林瑄见他躲闪,也不再追问。既然连杜蓬莱都不愿多说,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揭伤疤可不是林瑄愿意干的事情。
    杜蓬莱见林瑄推门进了房里,不禁希望他今晚劝告苏慕清的话她能听进去,似乎这成为了他和苏慕清永远的秘密,他实在不愿意这样一个美好的姑娘深陷泥潭……没有为爱而奔跑过的人生略显苍白,苏慕清的人生在杜蓬莱看来够丰满了。
    第二日,风雪依旧。
    林瑄没有准备再逗留,天留人可惜留不住。
    从风雪山庄里出来,苏慕清一直笑着朝林瑄挥手,一如当年她第一次见他。
    他说,照国再见。
    她在风雪里笑着说,好。
    冬日是老人难熬的日子,对于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也是一样。从染上风寒起,先是卧床不起,各种名贵药材吃了一遍都不曾好转,连日的高烧开始昏迷甚至开始说一些胡话,把在床前伺候的莫芷情只会唤作涵儿,一会儿唤作澈儿,少有的清醒时候却独独一件事死死不让她病重的消息传给林瑄,她怕自己病重的消息会让在战场的孙子分心。直到林瑄离开风雪山庄的第三日才接到莫芷情派人送来的加急信件,带着侍卫快马加鞭得朝京都赶去,一连七日只到驿站换马时休息片刻,林瑄话很少一路上再没有笑过。杜蓬莱跟着挺了七日,赶到京都时脸色苍白却也比林瑄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进到宫里林瑄来不及换衣直奔安寿宫,莫芷情见林瑄发髻松散,身下衣摆沾着泥眼眶发青,只他自从接到消息起肯定焦虑坏了。
    “皇祖母呢?!”林瑄喝问道,目光扫视着大殿里的太监宫女。
    “皇上,放心。”莫芷情上前拉起林瑄的手,“皇祖母还在。”
    林瑄大口喘着粗气,眼眶泛红。仍有莫芷情领着她朝着进入这从小不知来了多少次的寝宫走去,熟悉的路上似乎铺上厚厚的棉花脚底软软的。无论林瑄多么想压抑眼中的泪水,可泪水就不是不听话得往外涌出来,皇祖母经历了多少生离死别又是含辛茹苦得将两个孙儿养大成人,又看着两人一次次迈入那曾经带走至亲的战场……
    跪着趴在床榻前,床上从小就熟悉的面容还是如此慈爱,岁月添上的白发越来越多如今林瑄细细看简直是触目惊心,花白的头发,褶皱的皮肤,苍老的双手,皇祖母已经老了。林瑄的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他拉着皇祖母的手。太医在殿外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又治愈的方法,自然的更迭谁能有本领来救?只求皇上不会牵连。
    林瑄从踏进皇祖母的寝宫就没有离开一步,太医都说太皇太后难熬过今晚。昏迷中的皇祖母一直没有醒,林瑄眼睛都不眨得盯着皇祖母的脸。莫芷情端着人参汤也很林瑄一样跪在太皇太后床前小心端起一碗递给林瑄劝道:“皇上将这碗参汤服下,或是这几日皇上倒下……皇祖母更指望谁呢。”林瑄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去,端起碗把汤三两口就喝掉。莫芷情熟练得将太皇太后扶起垫在腿上,轻声对林瑄道:“皇上,给皇祖母喂些参汤。”
    喂了几勺后林瑄手有些微微颤抖,无论他多么仔细总有参汤从皇祖母的嘴里流出来,她已经喝不下什么东西。林瑄红着眼眶拼命眨眼,咬着嘴唇痛苦得几乎不能喘息,忽地把碗放到一边冲到窗户边大口吸气,没一会儿便又折回来。这时莫芷情刚刚好把参汤碗放下能喂下去的参汤越来越少,莫芷情的心也难受得绞痛,太皇太后对她一直很好什么都护着她。
    林瑄拿起巾帕用温水湿了湿小心仔细得将皇祖母的脸又擦拭了一遍,专注得似乎要永远将面前这种慈祥的面容刻在脑海中,沙哑的开口道:“皇祖母,瑄儿回来了。什么都别怕,有瑄儿在,你什么都别怕……”
    “皇祖母,朕知道你常常想,你总有一天回先走去找你常惦念的皇爷爷,只剩瑄儿在这里怎么办,皇祖母不在了他该多伤心啊,你又常常想,万一瑄儿去了战场和父皇,皇兄似地回不来怎么办,你送走了所有人自己该多伤心。朕常常怪你多想,现在……瑄儿懂了,送你走要多伤心……”林瑄哽咽,“如果我们两个人非要有先后,朕怎么忍心让你最后一个……走,皇祖母,皇祖母……你睁开眼睛再看看瑄儿,再和瑄儿说说话……说话再走,好不好?呜呜……朕知道你这一生太累,不能再陪陪孙儿吗?皇祖母——不能再陪孙儿几年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莫芷情看到林瑄如此悲伤几乎哭成泪人,可惜奇迹并没有发生,太皇太后再没有醒来再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她最爱的孙儿,她似乎听到林瑄的呼唤眼角有泪滑过也许是有心无力,在第二日黎明前永远的离开了。丧钟在皇宫中响起肃杀而悲凉。从太皇太后的贴身婢女珠儿给她换好大礼寿衣后林瑄就蹲坐在地上手盖头一声不吭,宫里置礼的公公们忙进忙出轻手轻脚,生怕惊到此时全面崩溃的景帝林瑄。大殿里一应事物全由莫芷情主持着,她正命令着公公们把白色的灵绸花吊挂起来,听到里面公公一声惊呼:“皇上!”
    心里一紧,莫芷情三步并两步奔向偏殿,一位公公正惊慌失措朝殿外去叫人,见到莫芷情忙着指向躺在地上的林瑄道:“皇后娘娘,皇上,皇上他晕倒了。”
    “快去传婉晴!”莫芷情忙奔到林瑄身侧,跪在地上见林瑄面色惨白,伸手试了试吸气才安下心,“林瑄,唉……”
    直到第二日中午林瑄才醒来脑袋一片混沌,连日的困倦紧张压垮了他的身子造成突然昏厥。几乎都记得不自己是谁,身在何处。林瑄撑起身子见屋内昏暗,常安正在屋里当值瞧见林瑄醒来激动中还差点被桌前的板凳绊倒。适应了一会儿,见屋里华贵的陈设林瑄慢慢回复意识,心里的绞痛提醒他皇祖母的离去不是梦,是确确实实真真切切。
    “常安,”林瑄声音暗哑鼻音很重,颤抖着问道:“太皇太后是不是崩了?”
    常安正端着茶水到林瑄面前,知皇上伤心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能让他不那么难过,见常安白色孝服和脸色林瑄已经了然,心里一沉。接过常安递过的茶水急匆匆喝了几口,看似平静得道:“朕不该在这里,把……孝衣拿来,朕要去安寿宫,去安寿宫。”
    “皇上,婉晴姑娘说您醒来传她过来看看,还有药没喝呢。”常安劝道。
    “朕是赶路累的不碍事,”林瑄语气强硬,掀开被子就要起身,怒斥道:“常安,你还不去拿衣服来吗?”
    一到安寿宫,见莫芷情忙里忙外身边围了一群来讨要旨意的人依然能处理得有条不紊,见皇上来到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林瑄轻声道:“皇后辛苦了。”
    莫芷情抬头见林瑄肿胀的眼睛心疼不已,问道:“不是自家人皇上说什么客套话,这种时候虽是想让皇上多休息也是不可能,身子不适就传御医万不可强挺着。”殿里一切事宜都安排的十分妥当,林瑄心有感激,点点头便朝殿里走满朝大臣都在大殿里守灵,大臣们听说皇上悲伤过度晕厥过去,对皇上的病心里多有揣测,如今见到景帝绷着脸进到殿里心里才算踏实。殿里有窸窣的哭声,林瑄见最前排跪着得小小身躯正因悲伤抽搐着。
    一双温暖的手搭在林偲的背上,“偲儿。”
    “皇叔……”林偲本就十分委屈憋着在殿里小声抽搐,如今见到皇叔林瑄小嘴撅起,咧开嘴大声哭起来,边哭边道:“皇叔他们都说太奶奶崩了,崩了不就是死了吗?我不要太奶奶死,我要太奶奶活着和我玩,太奶奶说等到开春就带我去行宫避暑呢,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呜呜呜……太奶奶只是睡着了,多睡了一会儿不是死了,皇叔,你去叫醒太奶奶好不好?”林偲一阵哭诉惹得屋里的老臣们都纷纷低头偷偷抹泪,林瑄如鲠在噎一把将林偲抱在怀里,半响颤声道:“太奶奶走了,去天上找太爷爷,偲儿是不是很难过?皇叔和你一样难过。虽然太奶奶不在身边陪着偲儿但是会在天上一直看着偲儿保佑着偲儿。”
    “呜呜呜……我不要太奶奶走。”林偲哭得两只小眼睛肿起来。林瑄心里一阵悲凉,安慰得轻轻拍拍林偲的背,“哭吧,今天不做男子汉。”
    二十多日过去,太皇太后灵柩终送入皇陵,第二日京都开始下雪。宫里的肃杀气氛却一点都没有减,隆冬腊月一片白茫茫。前方战报双方进入僵持阶段,林瑄待在屋里一边木然地批着奏折,一边看着偲儿读书。这一仗,将照国,莫国和周国全部牵扯进去,没有任何回头路,在难熬的冬日里比得是后方的供给。林瑄有自信比得了莫国更比得了周国,大将军李立那边却几次传来战报遇到民间抵抗。林瑄只给他下令尽可能少杀无辜百姓剩下的全凭他做主,江陵月听说太皇太后崩,领着军队连攻十城。
    时光飞快,转眼又是半年,已是初春时节。
    “快把纸鸢放飞咯!”林偲踏在草地上,激动地对着远处的公公呼喊着。
    “殿下,时候不早了,要去皇上那测功课。”举翠朝林偲招招手。
    林偲放下手中的线,有些疑惑得问道:“皇叔今日不是要迎大将军吗?不是说今日让偲儿休息一日……”
    “听说大将军今日已经进宫了,皇上唤殿下去候着等下了朝就查你的功课。”举翠急道,“殿下赶紧整理仪容,朝乾清殿里赶。照国马上就要攻进周国邺都生擒周君王啦。”
    林偲眼睛里似有火花闪过,稚气未脱的脸上全是兴奋,“那皇叔今日非要龙颜大悦!走走走,举翠咱们快到殿里去瞧瞧大将军到底是什么威武模样。”
    举翠反而跟不上林偲脚步,生生撵在身后,诉苦道:“刚刚殿下倒是不着急,现在着急了!”
    “哈哈哈……举翠快点。”林偲边跑边笑,“季尚书说了,周君主周延庆是老狐狸谁能捉到他是要成精了,我倒要看看大将军谁什么模样,不过听说大将军受伤才先回京都的,这么说来,还是陵叔叔精呢!木瑶姑姑教我武功,可惜木瑶姑姑从来都不提陵叔叔,害得我才知道他们是夫妻呢!不知道他俩谁更厉害……”
    “当然是侯爷,”举翠一口咬定,脸上带着崇敬之色,如今定北侯江陵月的名字已经家喻户晓,“不然木将军才不会嫁给他呢,谁不想嫁一个厉害的夫君。”林偲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拍手道:“举翠以后要嫁个厉害的夫君咯!”
    两人打闹间偷偷溜进乾清殿侧门里,当值的侍卫都认得林偲,皇上常常让殿下躲在这里听着大臣们议政。所以他们溜来也不吱声正立站着装作看不见。林偲瞧见殿上站着一位身穿黄金铠甲的将军甚是威武高大,正恭敬得将一封书信交于常安公公,有种预感这封信似乎很重要。坐在龙椅上的皇叔仿佛是画里走出来的俊美公子,林偲小声问举翠道:“你说皇叔是不是很英俊?”举翠疯狂地点头,满脸笑意得道:“皇上不仅英俊还英明。”
    举翠话音刚落,林偲脸上的笑意还在,他没听清殿里在说什么就见皇叔口吐鲜血歪倒在皇位上,大殿里煞是一片混乱,林偲的笑脸瞬间变色,忙着朝殿里跑:“皇叔,皇叔!”许多年之后,林偲也常常想起当初让自己惊慌失措的这一幕,在皇叔倒下的第三日照国和周国联军攻陷周国邺都,周国君周延庆跳井而亡。
    而林偲的皇叔林瑄却因为听到周延庆已将悦公主下嫁给梅焕大婚当日葬身火海的消息后在大殿里口吐鲜血,林偲一直不明白,他执拗地认为当初那封皇叔打开的书信上肯定带着无色无味的剧毒,不然皇叔的身体怎么会突然变得不好?
    攻陷周国邺都的时候,江陵月带着林瑄的密旨去寻季悦君,疯了似地找遍整个邺都都没有消息。每一个在火灾前夜和她有接触的人都已经不在,江陵月总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可惜丝毫线索都没有。有人看见周延庆跳进井里却始终找不到尸首,一开始江陵月带着这人整个邺都方圆三百里各种盘搜,生怕周延庆使计诈死,连续搜索了若干年后最终所有人都认定周延庆跳井而亡。照国和莫国如愿将周国的城池按红河一分为二各占一般纳入国土,景帝的功绩载入史册成为自建国来开疆辟土最大的皇帝。
    似乎景帝林瑄成为最大的赢家,后世有野史揭秘,景帝在征战胜利的前夜似乎得了重病。而正史记载此时得了重病的人是皇后。
    帷幔摇曳着,偌大的承乾殿里传来脚步声,林瑄在半睡半醒中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努力睁开眼睛,“芷情……咳咳咳……”
    “皇上,这几日感觉好些吗?”莫芷情伸手摸了摸林瑄的额头,有些烫手,“还是这么热,这可怎么好?一定会有办法的,这天下一定有人能治好皇上的病。”莫芷情见林瑄如此虚弱心里甚是煎熬。
    林瑄摆摆手,“连婉晴都束手无策,只怕是——”
    “婉晴姑娘是医术精湛,可是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人能之好皇上的病,婉晴姑娘也说皇上的病是之前几次受伤留下的病根,又连着两次悲痛过度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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