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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科学事件簿-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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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围棋什么的几乎完全不懂,就算我们问他在日本那边的生活,他都一直说没问题。」


  「啊,凯崴真是贴心!不过他这年纪的年轻人,想证明自己可以独立,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院长若有所感地说。


  「我看他也不完全是因为贴心啦!」清楚儿子心里想法的严瑞洋微微一笑。


  「啊?」


  他摆摆手,续转向崔金隆问:「那,手术什么时候才能进行?」





  「凯崴,这里住起来,真的舒服吗?」张敏敏一脸忧心。


  「这里真的很好,妈!妳冷静一点,先坐下来再说?」


  「那你东西先吃;你看你!才去多久而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你要说在那里过得多好,连我都不相信!」


  望着身旁她带来的切片水果、吃食,严凯崴就连叹息的力气都没了,「妳坐下来我再吃。」


  张敏敏依言坐下,随扈递上削妥的苹果;这苹果掂起来,应该有三百公克重吧?吃一颗都要饱了!


  「你爸等一下就来!哎,可惜你拖到现在才回来就医,妹妹都过去念书了。」


  严少雯目前人在对岸就读大学,父亲明摆著将来要让她接手那边的市场;自从他成为职业棋士之后,他跟妹妹就鲜少有机会见面了。「少雯跟我说过了,我们有联络。」


  「我知道,点一点讯息嘛!这就叫联络……」张敏敏不甚满意的哼着,「手机啊!太方便了,都以为看到照片啊、萤幕直播的就算见过面,家人啊,过年过节还是要聚在一起才称得上团圆嘛!」


  是啊,说得没错。但严凯崴没出口的是,曾几何时,这个家、这群家人,竟变得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默默地吃,而张敏敏嘴巴兀自唠叨不休,一下子管空调温度太低,一下又说这病房装潢简陋,他左耳进右耳出。


  过没多久,严瑞洋从外头走来,「瑞洋!你终于来了,你看看!这间病房像什么样子……」


  他微笑着,早已习惯妻子的叨絮性格;望向病床,严凯崴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爸。」严凯崴微点头。


  「嗯,不好意思,现在才过来看你;这个……」他指著天花板,「我已经拜托院长想办法了。」


  「这边本来就是双人病床,旁边还有空床位,爸何不跟院长说,让原先住在这里的病患转回来?」


  「欸!这怎么可以!」张敏敏睁大眼睛喊道。


  「这里可是市立医院,还有很多人需要病房。」严凯崴不为所动的说。


  「嗯,说得也是!我知道了。」他走近,打量着儿子,「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如果症状没发作的话,一切都还好;回台湾的前一天我还去小学教过棋呢。」


  「教小孩下棋?真不像你的作风!」严瑞洋扯唇张望,发现该有的东西都有了。「才第一天,什么都搬过来了!」包括那个又大又厚的棋墩。


  「这是当然的啊,只差不是一间单人病房!」


  「好了啦,凯崴都不介意!」他微瞪妻子一眼,张敏敏嘟著嘴,终究把满腹抱怨都吞回去。「我问过了,他们会尽快安排手术,虽然还要一段术后恢复期……但我想你应该想赶快回去比赛吧?」


  「嗯,越快越好。」


  「我会再跟崔医师说!」


  「对了,爸、妈,如果可以……我住院这种事情就不要说了,有亲戚要来看的话也尽量帮我推掉,不是什么大事。」


  「我儿子住院不算大事?更何况电视新闻都报了!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吗?」


  「现在不太流行看电视了;总之,这是我一点小小的请求。」


  「听见了没?凯崴想低调一点,妳就別呼朋引伴了,知道吗?欸!我说,都九点了,妳不是跟人约好打牌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儿子住院,我打什么牌呀……」她拍打着严瑞洋,但健壮的他无动於衷,「瑞洋!」


  「你们几个,好好注意少爷的情况。」严瑞洋叮咛几声,对他挥挥手,「走了啊!」便把司机、助理,连同张敏敏一起带走。


  终于安静了!严凯崴默默感谢严瑞洋的果断,他搁下苹果,走到窗边去观看夜景;看了一会儿后,似是觉得有些不适,才捂著心口回到床上。


  随扈注意到了,「少爷!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不用!麻烦帮我拿棋跟棋墩。」


  「知道了!」


***


  隔天一早,刑事组众人忙碌依旧。


  「陈警官!」


  听见汤英理的叫唤,陈火木立刻来到她身边,「怎么了,老师?」


  「之前那件平面模特儿毒杀案的犯罪剖绘,我已经完成了,资料在这里。」英理推了一下已经印妥的文件,「你下午会到专案小组室去对吧?」


  「嗯!今天这边让大头负责。」


  「说实话,这样轮来轮去的,还真容易搞混……」她推著眼镜嘀咕,「话说回来……名单上的人选,后面还有查到任何异状吗?」


  「局长做了紧急应变,感觉山风的动作似乎渐渐趋缓了!」陈火木压低声响答道。


  趋缓……吗?解决林品毅的案件后,李月娇没如她所预期的加紧动作,反而沉寂下来了?而吴健雄更像销声匿迹,无论是公司或「纪凡希」那里都没再看见他出没。


  是知道警方已经积极对名单上的人选开始进行跟监、保护,想暂时避避风头吗?还是在等待时机……


  「老师?」


  「啊,这样呀?我知道了!」她双手梳理著头发起身,「对了,今天下午我也不会进小组室!」


  「您昨天也请假不是吗?」


  「嗯!在医院那里查到了可能的线索,我想就快要厘清她的病况、存血来源,甚至是否有医疗疏……」失。


  英理的话尾卡在唇角,只因那蓄著马尾的女警抱着资料夹,笔直自陈火木身后走来。


  「医疗疏……疏失吗?是指李月……」汤英理频频对着他摇头,他一脸疑惑。「老师,怎么了?」


  「阿木学长!」


  「欸欸!」陈火木回头,惊觉周靖琳就站在身后!「小周!吓死人了……」原来摇头是这个意思!


  「之前越劳绑架前议员的案子,我已经做好纪录了;你不是急着要吗?」


  「对、对!局长在催,谢啦!」陈火木接过,发现两个女人就这样面对面站著,似乎毫无交谈的意思。「妳……不是来找老师吗?」


  「我是来找学长的!」


  「啊,这样啊?」两个人碰头却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眼神都没交集,气氛莫名有些僵!


  英理瞄了时钟一眼,「快十一点四十分了……这里没什么事了吧?我先到医院去了,有任何急事再联系!」她收拾提包,把围巾披上后快步离去。


  「哦!老师慢走!」


  「那条围巾……」陈火木隐约听见了靖琳的自语,「她还肯用?」


  「什么……哦!妳说老师那条蓝色围巾啊?挺漂亮的啊!」陈火木挑眉,正巧捕捉到白色流苏飘离视线的那一幕。


  「嗯!」她狼狈地收回视线,「对了,我想问学长另一件事。」


  她的眼神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嗯,妳说?」


  「今天局长会到我们刑事组来吗?」


  「呃!会呀!他会来拿这份资料……」陈火木警觉地反问:「怎么了?」


  「既然如此……那让我亲自拿给局长吧!」她抢回资料,「多谢学长!」


  「欸……小周,等等!妳想找局长说什么啊?」


  掌心默默收紧,她回头笑答:「没什么啦,一些私事!」


==================我是分隔线==================


  原本一直都以为多年前在棋灵王里看到的那个有脚又很厚很大的木制棋盘就叫「棋盘」,是这次写作想写那种看起来很酷的东西(身为职业棋士怎么可以没有呢?!)才知道那种东西叫做「棋墩」,真正名贵上好的棋墩,一个价值上百万元呢w可以买台好车绝对没问题,所以真不愧是富家子弟啊XD 


126 10崩坏巨塔-7


一到市立医院大门口,英理不费吹灰之力就可看见几辆SNG车与记者在现场等待。


  连续两天都这么热闹!她避开人群,转而从急诊室门口进入医院。


  任俪琼似乎不在,汤智超不是巡房大概就是门诊;明白他们都还有自己的工作得做,英理并不急着连络她们任何一人。


  在急诊间的病床区晃了一圈,没有找到目标;询问值班的护理师始知姚文宇已经转往加护病房做观察治疗。


  「什么时候转进去的?」


  「昨晚手术后就进去了。」


  「直到今天早上还没醒吗?」


  「嗯!」护理师一脸同情。


  「我知道了,谢谢。」


  下午一点至一点半有一波探访机会,不排除姚文宇的妻子会赶来探望。她对于医院里的风暴所知想必有限;但在当事人尚未醒来之前,她是唯一的线索了。


  唉!如果汤智超或任俪琼其中一人愿意坦白,事情就简单了。


  英理前往美食街,当便利商店店员调制她点的咖啡品项时,一辆轮椅安静却突兀的经过门口。


  之所以说安静,是因为该名病患独自推著轮椅,身旁也没人跟随,著一般病服的他毫不起眼,但突兀的是在这人声鼎沸的美食街,他腿上搁著的不是午餐,而是一块原木的棋墩!


  如果说院内有谁会拿着这种东西到处跑,那非这位职业棋士莫属了。


  「小姐,您的咖啡好了!」


  接过咖啡的她默默跟在青年身后,想看看他究竟要去哪。


  结果他找了个角落的空桌,无视於身旁的嘈杂与食物香气,专注的开始摆上棋子!


  虽然偶尔吸引几抹好奇的眼光,但几乎没人在他身边多做停留,他也安然自在,就像这里只有他一人。


  英理不懂围棋,但从他没有迟疑的把双色棋子摆放在固定的位置,大概明白他可能在重现之前的对弈,或是哪场精彩的较量。


  好惊人的记忆力与专注力!她知道顶尖棋手都拥有类似的能力,凭借多年经验加上对既有规则的理解,让他们较常人更轻易把对弈过程记在脑海里,就像部活生生的监视器;但实际观察仍让英理感到惊奇。


  然而,就在棋子占据一半盘面时,他停了下来。


  趁严凯崴因思索而出现一丝分神之际,她巧妙介入,「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他的肩膀微颤,视线从盘面转移到她身上,「妳是?」


  「这是你曾经下过的棋局?」


  严凯崴停顿一瞬,说:「嗯……这是去年头衔赛时,我输掉的那局。」他回到谱面,在其中一块空处落下黑子,「我原本下这里,然后……」他摆上后续,在白棋下到第五步后松手。


  「就这样了……我在思考时间用完的情况下投降,无缘晋级!」


  「所以你在找寻可能获胜的机会?」


  「嗯!自从输掉之后,我每天都思考至少两三遍!」严凯崴收回方才所下的几子,重新回到先前停顿处。


  「不是因为身体出状况才输掉的?」英理挑眉,他猛然回头,「听说你是因为心脏方面的病症才回台住院,所以我单纯的想,会不会是因为比赛时身体不适才影响胜负……」


  「不是!比赛时我好得很!真要说,是输了之后身体状况才变差!」他笑着摇摇头,黑棋果决的下在另一个位置,「无论如何,身体状况不是我输棋的借口。」


  「原来如此。」


  「小姐懂围棋吗?」


  「完全不懂!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汤英理,脑科学家。」她主动伸出手,「你好,严先生!我昨天亲眼目睹你被大批记者包围着进医院大厅。」


  「我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情报。」他与之交握,「脑科学家?我看过一出剧……是利用仪器扫瞄大脑,借此推断人们想法的工作吗?」


  「差得远了!我们是研究大脑没错,但準确预测他人想法绝不是主要目的;就我所知,不管是断层扫描或是脑部造影,都没办法準确了解一个人真正的想法,测谎就更不用谈了。」


  严凯崴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哦?那有方法可以预测吗?」


  「比较起仪器,用双眼观察更準确;毕竟我们可是从婴儿就开始学习猜测他人的想法或情绪了,『察言观色』是社交里重要的一部分!」


  他摊手,「所以我们都被戏剧效果骗了?」


  「是如此!」英理推著眼镜,「不过即便观众可能被戏剧误导,实际的大脑却透过动作、表情来呈现出它真正所思考的、还有目的;所以我常说,大脑是不会说谎的!」


  「大脑不会说谎……真有意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像汤小姐这么有趣的人。」他打量她的衣著,「妳是来探病吗?」


  「算是吧!」她莞尔一笑,「那严先生为何会绕到这里来下棋呢?以你的身分,应该要待在单人病房……」


  「原本是!但现在那里有记者,所以我才会抱着这些跑出来!」他苦笑,白子「铿」的一声落下,「毕竟下棋算是我在这里唯一能真正静下心来做的事了。」


  「是来采访你的病况吗?」


  「不!他们真正想问的,是我对我爸的医研园区增资一案有何看法!」身为长子,他当然被视为未来的接班人,即使他目前的身分是职业棋士。「我原以为他的生意已经够大了,却没想到大还要更大。」


  「意思是……你的父亲打算涉足医疗事业?」


  「说好听一点是促进医疗科技的发展,但我清楚他的个性,他不会做赔本生意的,更別说这是上亿元的投资!」


  还来不及思考,她就听见严凯崴放弃似的叹了一声,「看样子……谈话结束了。」


  两、三名身穿西装的男子连忙穿越人群跑来,「少爷!您怎么不带手机就跑出来……」随扈立刻将英理给隔开,警戒的问:「您是哪位?」


  「这位小姐只是陪我下棋聊天,別对人家没有礼貌!」严凯崴板起脸,对英理点点头,「不好意思,我该回去了!」


  「很高兴能与你交谈!」英理笑笑的退开,两名随扈在未经他同意的情况下已经开始收拾棋子。他皱眉表示不悅,但三人却浑然不觉。


  「记者都离开了吗?」他面无表情的问。


  「嗯!都走了,待会儿老板跟院长会召开正式记者会……」他们低声交谈,三人收拾著东西,推著严凯崴离开美食街。


  「记者会?」所以采访车是为了这个才来。瞄了一眼时间,发现加护病房的访客时间快开放了,她喝掉咖啡,再度转移阵地。





  为了抓紧会面时间,不少家属已经待在加护病房外头等待。


  叶嫚芝牵着年幼的儿子紧盯时间;距离会面时间只剩十五分,只是看在她眼里,竟觉如此漫长。


  「妈!把拔待在里面做什么?」


  这问题已经问过好几次!她撑起笑容,不厌其烦地说:「他在里面让很多医生跟护士一起照顾他呀!」


  「把拔醒了吗?」


  「还不知道!」手机又响了;昨晚事情爆发后,亲戚的关心再加上焦虑感,让叶嫚芝彻夜未眠。她低头阅读讯息,直到儿子扯著她的衣袖。


  「妈妈……有人。」


  「对不起,请问是姚医师的太太吗?」


  眼前抹过一片黑,她赫然发现旁边站了一个女人。「我是!请问妳是哪位?」


  「妳好!我叫汤英理,脑科学家,也是汤智超医师的妹妹!」她拿出酷似医护人员佩掛的通行证。


  「原来是汤医师的妹妹!脑科学……所以妳不是医生?」


  「啊,我不是。我可以坐下吧?」她坐在叶嫚芝身旁,并取出小笔记本,「方便问妳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妳知道姚文宇医师为什么被调职吗?」


  叶嫚芝瞠目,瞬间回想起去年底某晚回到家,发现喝得醉醺醺的姚文宇躺在沙发上的那一幕——


  桌上摆著一封调职信,说明他从市立医院被调往另一家地方医院……即便她对医疗体系再无知也晓得,过去那里,不管薪资待遇还是升迁机会都相差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忽然被调职?喝醉的他只反覆著说自己是代罪羔羊,口中喃喃说着一个她不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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