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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配好坏-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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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姝道:“与你往来这么久,多少能猜到。虽然一开始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不过后来也想开了,正如你所言,依靠他是靠不住的,还是靠自己最实在。”
  “夫人爱过江夏侯吗?”
  “以前我可以回答你,可如今,我也不知道了。”
  “在我看来,夫人爱自己甚于爱江夏侯。不过,若非夫人受江夏侯之妻的身份的阻碍,将来兴许能遇到一个爱他甚于爱自己的人。”
  燕姝笑了笑:“我不否认我爱自己甚于爱他,这是你教我的,没有他,我也能活得好好的。其实要与他和离倒也容易,不过眼下这样的关头容易让燕家背负落井下石的骂名,我是燕家的儿女,我不能这么做。有得便有失,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会让自己过得更加舒坦和自在的。”
  燕姝要离开的时候,许相如面上显得有些悠哉:“我帮夫人那么多忙,夫人是时候报答一下我了吧?”
  燕姝一怔,以前她找许相如帮忙时,许相如的脸上也是一副淡泊的模样,仿佛不在乎得失,更是从未提过要求回报。不过,许相如能提出这个要求,让她松了一口气。没有寻求回报的帮助,她才不会这么放心地与之合作下去呢!
  “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夫人能配合我演一出戏。”许相如道,“夫人知道为何秦韶茹要等到你才肯上路吗?”
  “担心一个人上路会有危险?”燕姝试探地问。
  许相如摇了摇头:“夫人到底还是天真了些。夫人便没想过,她传出有喜已经两三个月了,可是她一直不曾踏出过秦家送予她的别苑,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受江夏侯的牵连需要避风头?”
  燕姝细想了想,道:“我不如许娘子那么有能耐,能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更没有许娘子的聪明才智,也没有去关注不重要的人的闲工夫,所以,许娘子还请直言吧!”
  “她不出来,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孩子,那不过是她保命之法罢了。只要有了孩子,江夏侯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燕姝瞪大了双眼:“可苪儿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这怎能一样呢,燕副相是拥戴官家登基的人,是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子的人。夫人所生的孩子体内还流淌着一部分燕家人的血液,他如何会喜欢这个孩子?”
  燕姝抿着嘴唇,因为许相如说的是实话,她早就明白了的,不过是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好会儿,她才道:“秦氏敢骗他,便不担心他知道后会大怒?”
  “她自然担心,这不,她得为了骗过江夏侯,骗过世人而想办法找一个替罪羔羊么?”
  “……那羔羊便是,我?!”
  “夫人明鉴。”许相如笑道,“只要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她自然可以将罪名推到夫人的身上,届时江夏侯不会原谅你,世人也只会以为你是嫉妒她,所以趁着在路上对她下毒手。当然,若是她设计得巧妙,连夫人的孩子,也可能会因意外而夭折。”
  提及孩子,燕姝的眼神一冷:“她敢?!”
  “横竖是死,眼前有一条生路,夫人觉得她是就此等死,还是会抓住生机?”
  “那我去拒绝她与我同行的要求。”
  燕姝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疑惑地看着许相如:“许娘子与我说这些,是又帮我了一个大忙,可许娘子说的报答……”
  “我说了,我希望夫人配合我演一出戏,可是若没有秦韶茹,这出戏怕是不好看。”
  燕姝拧眉:“许娘子这是希望我与她同行了?”
  “届时不仅夫人会与之同行,我也会。随后我们会遇上山匪,而我会被山匪所杀……”
  燕姝一惊,猛地盯着她看,嘴唇嚅动了好会儿,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只有我‘死’了,世人的目光才会放在山匪这儿,至于秦韶茹是否小产,左右都怪不到夫人的身上来。”
  燕姝终于缓过神来:“我想你必然不会想要寻死,可是你这是要策划自己假死,你为何要这么做?”
  眼看着许相如有大好的日子可以享受了,她若是假死了,便是要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也放弃了至亲、挚友。
  许相如转头看着天际,那是西边瞿川的方向。
  “我有一个可以让我爱她甚于爱自己的人。”
  燕姝心头一震,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算是明白了许相如为何会与她说那番话。
  只是为了一个心意随时都能变的人,而做出不可挽回之事,有必要吗?
  许相如看向她:“夫人心中一定疑惑,人会变,人的心意也会变,没有人能保证对方永远都不会变心。而为了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心意,便选择放弃自己大好的日子,有必要吗?”
  燕姝没否认,毕竟她的心里确实这样想。
  “可是如果不亲身和她走一趟,又怎知她将来的心意会变呢?况且,我并不觉得我的人生只有这些身外之物,荣华富贵可以靠自己得到,我放弃的也并不是我想要的‘好日子’。”
  燕姝思忖了许久:“你为何要与我说,便不怕我届时说漏嘴了?”
  许相如笑道:“除了相信夫人不是一个会忘恩负义的人之外,我也相信夫人是一个能权衡利弊的人。毕竟夫人也不希望江夏侯与宗亲知道小公子的真实身份吧?”
  燕姝的心中再度掀起惊涛骇浪来,她紧紧地盯着许相如,有些怒气:“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希望,我假死的事情永远都不会传出去罢了,正如夫人也不希望小公子的事情传出去一样。我希望夫人明白,一个‘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我可以让你变成一个真的死人。”
  “夫人能说出来,便是答应了我不是?而且,我既然能发现小公子的秘密,小公子到了汴京,发现的人自然会越来越多,届时江夏侯和秦韶茹他们该高兴了。”
  燕姝对许相如这胸有成竹的模样是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她也不会因为许相如拿孩子的身份来威胁她,她便会与之反目成仇,毕竟许相如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况且自己也掌握着她假死的秘密,将来,她们兴许还有合作的余地。
  _____
  成康六年冬,大雪将江南覆盖,山路也被彻底封住。
  而为了过冬,逃入山中为匪的山匪也都纷纷下山劫掠百姓。时逢荥阳郡夫人携子与江夏侯之妾秦氏、许漕使之女许氏进京,路过此道。山匪见一行人多财帛、妇孺,又少扈从,便拦路抢劫。
  许漕使之女不畏强敌,提刀应对,却因敌众我寡、武力悬殊而被误杀。秦氏则因貌美,被山匪所掳,只有荥阳郡夫人,因许氏相护,得以脱身。
  因大雪封山,官兵两日后才能赶来剿匪,杀山匪数十,救出之前被掳的良家妇女,以及同样被掳走的秦氏。官兵又花了数日才寻到被雪覆盖住的许氏的尸身,在荥阳郡夫人的指挥下添置了一副棺材,收敛了这具尸身。
  许漕使得知爱女被杀,悲恸地大哭了一场。等许氏之尸体送到江宁之时,许漕使见她的脸上、身上皆是刀痕,又因尸身运送了大半个月才到江宁,早已开始腐烂,故而面目全非,他更是大恸。
  皇帝也为此事而震惊,认为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穷凶极恶的山匪,于是下令各地彻查山匪,如有发现,便立即逮捕,不可放任山匪继续作乱、为祸百姓。
  为了安抚许漕使,许氏被下令厚葬,许漕使其妻西门氏被封命妇封号中的第三等“淑人”,其子虽然只有十岁,可也得以入国子监为学生。
  与此同时,荥阳郡夫人与其子在路上也受到惊吓,身子变得很是孱弱,在入了赵氏的族谱后,荥阳郡夫人便不肯再让郎中之外的人看见。
  江夏侯也顾不得荥阳郡夫人和其子如何,只因其爱妾因受此劫难,小产了不说,还得受诸多流言蜚语所伤。流言是因她被劫走两日,饶是她声称山匪并未对她做什么,可是相信她的人并不多。
  江夏侯不离不弃地照看她,有人说江夏侯是有情有义,但也有人说江夏侯是宠妾灭妻。
  荥阳郡夫人因身体差,孩子又孱弱,故而开春之后,以调养身体为由,带着孩子又回到了钱塘去。江夏侯对他们母子俩不管不问,不是宠妾灭妻又是什么?
  _____
  且不管外面如何说,燕姝这一路都因朝廷这段时间下达了剿匪的政令,衙门严阵以待,巡视的弓手和官兵也变多了,故而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从今日开始,她也可以算是获得了新生,在这儿远离朝堂的纷争,远离了赵惟才与秦韶茹,她有嫁奁,又有在钱塘置办的田地,还有她的封号。她相信,在这里,她定能好好地将孩子抚养长大。


第119章 柳暗
  许相如被山贼所杀的消息传到瞿川时; 已经是开春了,而来传信的正是许仁昶身边的推官蒋从毅。
  那时候安桐正在田里敦促佃农们耕种,为了起到积极的作用,她以身作则; 亲自下地。有她的敦促; 佃农们耕地时便更加卖力了。
  “娘子、娘子!”安心匆匆赶来,着急地叫道。
  “安心; 你都成婚了; 怎的越发毛躁了?”安桐笑问。
  虽然安心在前两年一直都没有成家的打算; 不过在去年也就是成康六年的夏天; 已经二十有一得他在安里正、李锦绣、财叔和安桐的轮番“轰炸”之下,终于动了成家的心思。
  他自幼在安家长大,故而为他主持婚姻大事的是安里正和李锦绣,而无需媒人再另外说媒,他便已经选择了余生一起走下去的人。
  安桐还打趣了他一番,毕竟当初她撮合他与任翠柔,他还不乐意; 可到头来,他还是接受了任翠柔。
  安心选择任翠柔,一来是任翠柔这些年确实是默默地为他付出; 他感受到了她的感情。虽然谈不上爱她; 可若是要和她厮守终生; 他还是愿意的。
  二来他们成亲后,任翠柔极大的可能性会留在安桐的身边。安桐习惯了任翠柔在身边,若是他们都能在安家; 这自然是最好。安心想,只有找一个知根知底; 对安桐没有异心的妻子,将来他们的孩子才能依旧忠诚于安家。
  “江、江宁来人了!”安心气喘吁吁地道。
  安桐闻言,放下农器跑到田边,一边洗脚一边问:“可是许相如来消息了?”
  安心面有异色,但是安桐没发觉,她穿好鞋子后便往家中赶。当她赶回家时,发现气氛有些怪异,堂上除了安里正和李锦绣外,便只有蒋从毅一人。
  她的心头浮现一丝不安,问道:“爹、娘,这是怎么了,蒋推官带来了什么消息?”
  李锦绣沉默不语,安里正则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蒋从毅倒是没有什么顾虑,毕竟在他的眼里,安桐与许相如不过是很好的朋友罢了。
  “今日我来是奉漕使的命令,为安小娘子带消息来的。”
  “什么消息?”
  “许家娘子……在回江宁之际,被山匪所杀,她已经,没了。”
  安桐的脑袋一胀,旋即像有什么炸开了来一样,她的身体摇摇欲坠,而回过神的黄静宜和任翠柔连忙上前去扶助她。
  李锦绣伸出的手又停了下来,良久,她才叹了一口气。
  她本想着这是否是许相如的什么诡计,可是从安桐的表现来看,安桐也是难以接受许相如的死讯的。只是可惜许相如那等聪慧又有自信的女子,竟然会为山匪所杀,可真是世事难料。
  “怎么会、怎么会呢?不会的,她那么聪明,又能洞察先机,怎么会为山匪所害?”安桐质疑道。
  蒋从毅心想谁能料到这些?棺材和尸身是许柔亲自带回来的,她也证实了,许相如当时道:“落入这群山匪的手中,我们必然没有好日子可过,与其备受凌…辱,倒不如拼死一搏。你护着郡夫人先撤。”
  许柔护着燕姝先行,虽然她没有看见许相如被杀,可事后她又回来了,于是便看见了与护卫们的尸身躺在一起的许相如。那时候的她已经奄奄一息了,然而大雪封山,她还未等到援兵,许相如便没了气。
  如此贞烈,让蒋从毅也万分佩服。
  不知为何,他如今看见安桐的反应,竟然觉着许相如或许是真的死了。没有想明白自己的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离开了安家。
  他想,余生没了许相如和安桐这一枢纽,许家和安家或许再无私下的往来了。将来或许还能在汴京遇到安家的人,不过都是从公事和利益的方面的往来了吧!
  _____
  熟知安桐与许相如的感情的李锦绣没说多少宽慰安桐的话,她想看看安桐接下来会怎么做,这也是检验她的内心最真实的感情的时候。
  当然,她已经不是很担心安桐会因此而一蹶不振了,毕竟这一两年,安桐已经不是当初还处处让人担忧的孩子了。
  她已经接管了安家大部分家业不说,即使北上卖粮没有安二叔在身边,她也能独自处理好了。
  还有她办的义学如今也是瞿川数一数二的学馆,去年八月秋闱便有三个学子得解举人,寒冬时便到汴京去参加春闱了。一个县能出几个解举人便已经很是不错,而义学一出便出三个,名声大噪。当然,这些解举人进京赶考的盘缠也都是义学资助的。
  因这件事,瞿川的人对安桐的名字都有所耳闻,当然,她的名声之所以传的如此之广,也不乏“安里正对她宠爱到将家业都给她”的原因在。
  毕竟不管是哪儿,百姓都喜欢听八卦聊是非。更有人想着,若是能娶了安桐,便是得到了安家的家业。这种不劳而获的想法促使更多的人去了解安桐和安家,于是乎,安桐的名字便越传越广。
  即使安里正声称要为安桐寻找上门女婿,孩子将来也是姓安,虽然因此而打消了不少人的念头,可仍旧有好些人都奔着那偌大的家业而去。
  当然,传闻如此而已,安里正和李锦绣都丝毫没有要为安桐找上门女婿的准备。
  安里正倒是有想法,可是每回他与安桐谈及这些,安桐便会借着事务繁忙为由,要么去采薇居避风头,要么将话题转移到安定的身上,有时候干脆远遁汴京。久而久之,安里正也熄了这心思了。
  “我怎么觉得桐儿似乎很难过?她与许相如的感情有到能让她如此难过的地步?”安里正疑惑地问李锦绣。
  安桐这几天哭过一场后,便显得很是失魂落魄,眼看着她日渐消瘦,安里正还是担心了起来。
  李锦绣叹了一口气,决定将真相告知一直都没往磨镜这方面想的安里正,安里正闻言,愣是许久都没回过神来,他摇头道:“怎么可能,她们都是女子,怎么可能呢!”
  李锦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正因你不相信世上除了男女之情,还有别的感情,所以你才一直都未能发现她们的事情。”
  “……”安里正看着李锦绣,“这么说,娘子你早就知道了?”
  “没有你这般眼瞎吧!”
  安里正吹胡子瞪眼睛:“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我很早就告诉你了,是你愚钝。更何况,告诉你了又能如何?将此事闹大,闹得人尽皆知,然后让她们分开?又或许是强迫桐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所以你早知道与晚知道,都无济于事。连我都拿她们没办法,你又能如何?”
  安里正竟无言以对。须臾,他释然地道:“罢了,许相如都死了,再来说这些也迟了。”
  安里正说完,又絮絮叨叨了起来:“不过,咱们的桐儿之所以一直不想找上门女婿,便是为了她?那没了这一个许相如,还有下一个许相如怎么办?桐儿当初如此反对和江家的婚事,该不会是那时候开始,她们便已经……不可能,那时候的桐儿还总是针对许相如呢……”
  见安桐最近早出晚归,还常常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发呆。安里正担心安桐会想不开,于是跑去开解她:“桐儿,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人呢,没了便没了,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还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天底下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你会真正爱上的。”
  “……爹,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安桐问。
  “说什么?爹这是担心你,开解你呢!”
  “让爹担心了,我没事。”安桐道。
  “真没事?”安里正怀疑。
  “真没事!”
  安里正松了一口气:“我便说你和许相如相爱之事不是真的。”
  安桐抿了抿唇,拍了拍安里正的肩膀:“爹,是真的哦,我爱她,她也爱我。”
  安里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许相如。”
  “……”安里正一噎,良久才道,“不行,我不允许!”
  安桐叹了一口气:“爹,她人都没了,你允不允许,有区别么?”
  “……对哦!”安里正发现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不对,你既然真的爱她,那你不伤心难过了?”
  安桐想了想:“我有没有伤心难过,爹看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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