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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闲-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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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走向餐桌,拿起菜谱点菜。
  温徵羽点好菜又等了好一会儿,连昕才匆匆赶到。
  温徵羽独自坐在餐桌前,将茶杯贴在唇边品着茶发呆。叶泠则坐在沙发上看手掌,笑得像拣到几个亿。
  连昕笑问:“叶总拣到钱了?”顺手把门关上了。
  叶泠放下手,笑着回道:“大概。”她起身,移步餐桌,很是自然地坐到了温徵羽的旁边,对连昕说:“叶澈的钱已经到位,地皮转让交易到一半,就差办手续和付尾款。”
  连昕对叶泠说:“还是你的消息灵通。”他坐下后,说:“郑东升那里又掏了些东西出来。他怕绑羽儿会出事,因此,叶澈提这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准备。绑架计划只是叶澈对付叶泠计划中的一环,是叶澈和他当面谈的,他藏了窃听器把谈话过程全录了下来。郑东升说,打死他,他也不敢找吸毒仔。这话,我信。”
  叶泠问:“郑东升想戴罪立功?”
  连昕点头,说:“他有证据证明他不是主使,至于是知情还是从犯,就得看法官判了。”他的话音一转,说:“郑东升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愿意对他网开一面,他愿意把他和叶澈签的合作协议拿出来,还愿意出来作证指认叶澈。”他又把大概的合作内容说了遍,说:“他那几块地,加上叶澈那的资金,值这个数。”他抬手比划了个数字。他说完,朝温徵羽看去。
  温徵羽慢悠悠地喝着茶,说:“你们谈,我就是个旁听。”
  连昕说:“网不网开一面,我们都得看你愿不愿意。”
  温徵羽看得出来他俩对这笔生意都很意动,并且郑东升能证明他不是主使,那么叶澈才是主使。对叶泠来说,十个郑东升都抵不过一个叶澈的价值。她说:“网不网开一面不是我说了算,看证据。”
  连昕便明白了温徵羽的意思。他其实也倾向对付叶澈,但郑东升之前的事,以及在这事情里的掺和,他又担心温徵羽委屈。毕竟,钱到处都能挣,赚钱的目的还是为了家人。他说:“如果你委屈,我们也不愿赚这钱。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如果把叶澈按下了,叶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还会找你麻烦,你得担风险。”
  温徵羽问:“绑我的事,是叶澈策划的吧?”
  连昕点头:“基本上可以认定是他。”
  温徵羽说:“所以,没冤枉叶澈。之前,你们也只想帮我出口气,没想让郑东升坐牢。”她想到叶泠手上的伤疤,就很不好受。那样的伤,分明就是在危急关头叶泠用自己的手握住刀刃留下的。她又补充句:“郑东升有证据证明他不是主使,让他去坐牢,让叶澈逍遥法外,不合适。”
  连昕说:“老实说,我对郑东升开的条件也很心动。”
  温徵羽轻笑着扫了眼叶泠和连昕,事情都是他俩在办,她更在意他们的想法。她的话音一转,说:“我想知道,郑东升之前是不是除了来我家找过一次我之外,还做过别的?”
  连昕说:“找人给你下过几次套,你都没接。”他说完,报了几个名字给温徵羽。
  这些名字,温徵羽都还有些耳熟。一些是同行,还是本地颇有名气的画家,一些是她画室往来的合作方,包括曾经想低价帮她装修画室的一家装修公司,不过那时候温黎接了画室的装修,在用料和价格上都是实打实地为她考虑,她就没再考虑别家。


第八十一章 
  叶泠说道:“徵羽这里需要再多加几个保镖。”
  温徵羽说:“我身边现在有七个。”
  连昕沉吟几秒,说:“那再加一车。”他与她俩商量道:“这人手由叶总来安排,叶家人那边的做事方式叶总熟一些。”他见温徵羽还想拒绝,说:“安全第一,现在他们已经狗急跳墙。连家和温家的老人都一大把岁数,经不起刺激,你一旦出事,我们两家就得先乱起来。”
  叶泠也劝道:“徵羽,你要是出事,我们谁都承担不起这后果。”老太太已经死了一个女儿,好不容易认回的外孙女如果因为受她连累出点什么事,她哥都得被牵连进来。连家人都在本地,边家和齐家可都在京城,这三家老先生是过命的交情,儿孙这么大的事,老人家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章老太太请齐纬插手古玩,就已经是在警告自己。叶澈这回要是没失手,即使他折进去,她和她哥也跟着完了。
  温徵羽没再拒绝,点头应下了。
  吃过晚饭,董元便把保镖和车子都带来,温徵羽见过后,就让他们跟着了。
  温徵羽昨晚没睡好,又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外公外婆家陪两位老人家坐了会儿,便回屋休息。
  她洗漱完,接到温黎的电话。
  温黎出差,刚刚听说她出事,全城的警察都出动了,吓得赶紧打电话给她。
  温徵羽说:“我没事,虚惊一场。”把事情简单地描述一遍。
  温黎听完后,说道:“行,我心里有数了。你千万当心,我看这些人会继续盯着你,下午还有人联系我,说什么看上画室的经营状况和发展前景,想收购我手里的股份。”
  还好温黎不是外人,不然出价合适就卖了。温黎在画室参股,本就是为了帮她,除非温徵羽想买股份,否则温黎是不会考虑卖给任何人的。
  温徵羽向温黎道了谢,又问是什么人。
  温黎说:“电话联系的,说是投资公司。我把号码给你,你自己找人查查,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遇到困难,立即联系我。”她不放心地问:“找得到人查吧?”
  温徵羽说:“晰哥就能查。”
  温黎应道:“行。对了,你多找几个保镖跟着,身边的保镖够不够?这样吧,我这边派一车人给你。”
  温徵羽说:“黎黎姐,我身边有两车人。老太太给了一车,叶泠又派了一车。”
  温黎说:“行吧,你好好的就成,那我先挂了。哎,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温徵羽赶紧说:“我到老太太这了,老太太跟我说,我才知道有人想绑我。我现在还在老太太这,老先生那边有二姑,看你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再加上这事是连昕和叶泠在办,就没找你。”
  温黎说:“下回再有事,通知我一声。”
  温徵羽再三保证,温黎这才放过她挂了电话。
  温徵羽把有人想收购温黎在画室的股份的事在家庭群里说了,把电话号码发私聊给了连晰。
  连晰回了她一个OK的手势,又在群里发了条:“我查查是什么人。”
  ……
  温徵羽在这事上使不上多大力,再加上她每天要忙的事情也多,偶尔关注进展和动态,便继续忙自己的事。不过,温黎给她这通电话,让她对画室的事更加上心,就怕有人绑她不成,又来画室捣乱。
  她上班后,特意找到画室的保安经理,让他加强画室安保。
  保安经理看到大老板突然换了车,还加了两车保镖,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半点不敢马虎。
  温徵羽亲自检查过画室的安保,确定没问题,这才放心。
  她上午忙完安保,快下班的时候,画室来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
  这位老先生的身边跟着好几位保镖,进来时排场很大,保镖也很不客气,进来后就把画室的保安挡住了,不让他们靠近老先生,还指名点姓要见温老板。
  叶泠派给温徵羽的保镖一眼认出来人,立即报给温徵羽,说是叶澈的父亲叶老二来了,又询问温徵羽是否需要给叶泠打通电话。
  温徵羽点头,说:“打吧。”
  她这画室还要开门做生意,叶老二带着保镖堵在画室大厅,不是那么回事。
  温徵羽没下楼,让文靖把人请到二楼贵宾室。
  叶老二对文靖说:“不用了,就在这谈。”径直去了一楼的会客区,坐在沙发上。
  他带的保镖排成一排,站在会客厅外。
  一楼画室大厅每天人来人往的,有散客,也有慕名而来的,他这阵仗,顿时引得很多人好奇,就连画室的工作人员也在猜测是不是来了大人物。
  温徵羽听到文靖汇报,拿起电话报警:绑架她的犯罪嫌疑家属带着人来她的画室闹事。
  她报完警以后,又亲自给连晰打了电话。
  连晰的工作单位正好分管这一片区,他亲自带队出警。
  叶老二见到警察,大怒,说:“我来买画,你就是这态度,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温徵羽见到连晰穿着制服带着警察来了,这才下楼。
  她刚好听到叶家老二的话,说:“叶二先生,如果您的儿子没有策划绑架意图谋害我,我理当以贵客礼仪相待。您的儿子还在拘押中,您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这里,我的安全受到威胁,当然得报警。您请。”
  叶老二抬手制止警察上前,对温徵羽说:“温老板,我们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么帮着叶泠,对你有什么好处?生意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澈儿这事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谈。目前你这里并没有什么损失,什么都好讲。生意人,万事以和为贵,你说这话对不对?”
  温徵羽说:“生意,当然是以和为贵,但这件事他触及了刑法,并不是我点头就能了结……”
  叶老二打断温徵羽的话:“法理不外乎人情。”他又说:“叶泠给你什么好处,我愿意加倍给你,十倍给你都没问题。冤家宜解不宜结,温老板,你最好掂量掂量。”
  温徵羽轻笑一声,“叶二先生,叶泠给我的好处就是从来没害过我。可我听说,您儿子是绑架我的幕后主使,意图置我于死地。”
  叶家老二说:“她可是害得你父亲破产跑路的人。”
  温徵羽说:“这是我的家事,我没必要向您解释。”她朝画室外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说:“您请,不然我只能请警察帮您老移驾了。”
  叶老二不死心,“温老板这是要鱼死网破。”
  温徵羽嘴角含笑,用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缓声说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人要是想欺我,就算是打死我,把我的头砍下来,我也不低这个头。说句您老不爱听的话,您想要鱼死网破,那是您的事,至于我的安危,我有我的家人保护,不劳您费心,也威胁不到我。即使您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仍旧是这话。”她说完,喊了文靖,又朝站在旁边的连晰喊了声:“连警官,麻烦帮我送客。”
  连晰对叶家老二客客气气地说:“叶先生,请您去我们局里喝茶聊聊。”
  叶老二听到连字,眉头一动,扭头看向连晰,问:“姓连?连家的人?”
  连晰没理他,对身旁的同事说:“带叶先生去警局喝茶。”
  叶老二的保镖上前阻挡民警,被温徵羽这边的人给联手按在地上,警察上前给他们戴上手铐把他们塞进警车带走了。
  温徵羽送走警察,便让保镖和保安各自做事,又让工作人员去把画室定制的小赠品拿来。她对一旁看热闹的顾客赔礼道:“很抱歉打扰到各位,大家受惊了。这是我们画室定制的小玩意,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但这是我致歉的心意,希望大家不要嫌弃。”说完,让工作人员发放了赠品。她又说:“刚才可能有朋友录了视频,画室的声誉维护不易,为免有人扭曲事实,恶意造谣生事,我恳请录了视频的朋友帮帮忙,不要让它出现在网上被有心人利用。”她说完,向顾客们略微欠身,便朝着画室中几位相熟的面孔走过去,把齐千树先生和他的几位老友往楼上请。
  她陪几位老画家在会客室坐下,给他们沏了茶。
  齐千树老先生问她:“没吓着吧?”
  温徵羽笑道:“叶总财大气粗,借了保镖给我,我胆气足。”
  齐千树老先生疑惑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闹到画室来了?”
  温徵羽说:“师傅,您知道我经常跟着爷爷捣腾古玩,叶总找我帮忙买过几次古董,加上她的宅子离画室近,把办公室设在了这里,平时对我也多有照顾,让那些跟她有过节的人以为我在背后帮着叶泠对付他们,到我这找麻烦来了。”她又补充句:“京里过来的,不是本地人。”
  齐千树老先生说:“既然是误会,人家上门来想化解,你还得理不饶人。”
  温徵羽说:“他们找吸毒人员来绑架我,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实说,我还是有点怕,不过怕归怕,怕也不能妥协。”她说着,又给他们沏茶。
  齐千树老先生见她的手都在轻轻颤抖,她从小画画,向来手稳,抖成这样,可见是真的吓到了。他接过茶具,说:“我来吧。”
  他们喝着茶,又问到底是什么事,引起这么大的矛盾。
  温徵羽把叶泠那家亲戚干的事大概说了。
  在座的几位老先生听说是叶家争家产引起的矛盾,严重到来绑架一个外人,也觉得这些人干得确实过分了。
  齐千树老先生怒目圆睁,问:“这事不是第一次了?”
  温徵羽点头,“估计是干熟的了。我对叶泠家的事不太了解,内里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都是前两天我二姑回来,听二姑说起来才知道。叶泠帮过我许多,她有事,我要是袖手旁观也说不过去,怪可怜的,都躲到这边来了,也躲不开她家那些亲戚。”
  齐老先生的一位老友小声问:“那你要不要跟叶泠拆伙?”
  温徵羽把头摇得飞快,说:“不拆,要不显得我多没骨气。”
  几位老先生也纷纷点头。
  齐千树老先生是个护短的,这些人当着他的面,欺负他最小的关门徒弟,多气人。他问清楚事情后,翻出手机就打电话给老朋友,说有人欺负自家徒弟。
  齐千树老先生拿着电话越说越气。
  温徵羽赶紧给他顺背,说:“您老有事慢慢说,别气呀,说好的修身养性呢。”
  几位老先生看齐老是真的气到了,赶紧劝说。
  他们商量过后,轮流打电话到纪委投诉,把叶家老二给举报了。
  温徵羽听着他们打电话,给他们端茶递水。她见到叶泠匆匆赶回来,起身迎出去。
  叶泠问:“你没事吧?”
  温徵羽说:“我没事。”她回头看了眼贵宾室,说:“叶老二来的时候,刚好我师傅带着几位老友过来,把我师傅给气着了,正和几位老先生联合起来打电话到纪委举报投诉他。”
  叶泠深深地看向几位老先生,又扭头对温徵羽说:“徵羽,谢谢。”
  温徵羽朝贵宾室努努嘴,对叶泠笑道:“中午你请客吃饭。”
  叶泠笑着爽快应下,说:“行。”她跟着温徵羽走进去,待几位老先生打完电话,很是感激地邀请几位老先生吃午饭。


第八十二章 
  齐千树老先生听完小徒弟讲清楚事情后,是真被这些人气到了。
  他跟温儒是几十年的老友,温家的事,他门儿清。这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妈,温时熠害怕连家人报复,仗着亲生父女血缘关系拿她当护身符扣在身边不让连家人带走,待她就像待别人家的孩子,是温儒老两口把她拉扯大的。温儒是个好交游的,在家闲不住,喜欢到处跑,他老婆上了年岁身体逐渐不太行,带不动孩子,又怕保姆照看不周,温儒出门的时候就把这孩子带上。
  温儒刚带她出来的时候,她只有团子那么大点,白白嫩嫩的,瞪大双水灵灵的眼睛看什么都好奇,谁要是过去逗她,一逗就咧着嘴笑,挥着小胳膊小腿笑得直淌口水。要是哪天温儒不带她出门,没个孩子让大家逗上一逗,都不习惯。
  待她学说话了,成天咿咿呀呀哦哦地跟着他们说话,还学他们拿画笔、墨磨。大家伙爱逗她,给她画笔,让她画,她把笔在手里摆弄半天,弄出个半像不像的握笔姿势,她从画案的这头爬到那头,一直爬到墨盘旁边才停下,醮上墨以后,指着纸,让人把纸给她,她才悬着手腕在纸上作画。
  那时候他就看出这孩子在画画上是有些天份的。可惜,温儒的孙女,人家要自己教孩子。
  大伙儿聚会,没太多时间理会这孩子,就给她笔墨纸砚让她自己玩。两三岁大点的孩子,站在椅子上,提笔在画案上铺开的白纸上自己画,画小鸡,画鸟,如果没谁打扰她,她能安安静静地画上一两个小时,画累了就坐椅子上歇会儿,又再爬起来画。这定性,就让大伙儿稀罕上了,虽说是温老头要自己教,但不影响大家闲来无事时指点她。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学的,那画风逐渐往工笔画上转变,还总爱拉着他让他教。
  到她四五岁的时候,他去温儒家,路过院子的时候,就见到院子里摆着画桌和椅子,这丫头站在椅子上,正对着院里的一株琼花树作画。那时她的画就已经有点风骨形态,很是有可塑性。有好苗子,自然是想收到门下,他试着向温儒提了提,毕竟这孩子明显画工笔比画写意更有天份和兴趣。温儒很犹豫,把孩子叫到跟前来问她愿不愿意拜齐爷爷当师傅,又仔细地把工画和写意的区别和她讲解清楚。
  等这孩子想了好久,问她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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