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62章　62　转变
　　这是第一次；　向阳没有喊晋安姐姐；　而是叫了晋安。晋安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但绝不是什么好受的感受。接下来的时间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吃完饭，晋安带着向阳去上班。
　　向阳到过晋安公司楼下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陪着晋安加班。晚上的时候；　其他组的组员们都走得差不多了；　只有晋安所在的项目组还干劲十足。大家都很忙碌，时不时的会有人叫声晋安；　让她确认东西。Item表，又或是策划案不明确的东西。
　　向阳见过龙哥；　工作的时候的龙哥也没有了跟向阳聊天的时候的嬉皮笑脸。向阳看到在灯光下；　晋安和龙哥一脸严肃的讨论着ui怎么摆放更合理；　更统一，更让用户觉得顺手和舒服。
　　她们靠得很近，说到统一的地方就会相视而笑。向阳刚明白自己的心思，对这样的场景依然觉得不舒服，只是现在的她；　已经明白了为什么。
　　但向阳依然坐在那里；　看着这个项目组里的一幕一幕。
　　大家加班都已经形成了习惯，有老婆或老公的，偶尔也会过来接下对象。因此专门有一排桌子就是给家属用的。尽管向阳这个小家属过于年轻了些，大家偶尔经过的时候；　也会逗逗小姑娘。
　　“你是晋安的妹妹吗？”
　　“晋安姐姐受你们照顾了。”
　　“哈哈哈哈；　都是同事；　小姑娘真会说话。”
　　声音传进晋安的耳朵。晋安抬起头，她看到原本打算去抽烟的同事围在向阳的身边，时不时的笑几声。抽烟本就是为了放松紧绷的心理，现在有个好看又讨喜的小姑娘，这些年轻的社畜们也愿意多说几句。晋安有些担心，她知道同事们都很不错，但是向阳毕竟是个小姑娘，还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姑娘，万一被哪个家伙骗了就不好了。
　　只是刚迈出去的步子，晋安又犹豫的停了下来。她想起不久前向阳认真又坚定的眼神，想起她喊自己晋安时，那一瞬间心底里升起的慌乱。
　　“担心干嘛不去看看？”龙哥问。
　　晋安摇摇头，她又看一眼向阳，叹了口气：“我都快要不了解向阳了。”
　　“哪有人真的了解别人呢？你了解的都是别人愿意展露出来的。”龙哥笑了一声，又推了一把晋安，“了解不了解，跟关心不关心是两回事。我们爹妈也不了解我们，但不代表他们不爱我们。”
　　这句话莫名的戳中了晋安的心。她朝前去，带着笑驱散了同事们，又转头看着向阳。看到向阳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时，晋安觉得自己也没有了平常里面对向阳的从容，她移开了眼睛，说：“这么晚了，公司那边有自动贩卖机，我带你去买点零食吧。我今天会尽快的，你可以一边吃，一边等我。”
　　“好啊。”向阳似乎又变成了晋安熟悉的那个人，她跟在晋安的身边，却没有像平常那样，亲热的挽着晋安，只是背着手，左看又看的，带着笑，“啊，那边还有跑步机呢。晋安你的公司什么都有啊。”
　　“因为老加班……”晋安回答着，带着向阳走到自动贩卖机那里，她看看向阳，向阳朝她摊摊手，示意自己无所谓。晋安就按平日里向阳的喜好给她挑好了东西。晋安拧开了盖子，把瓶子塞到向阳的手里时，问：“为什么不叫我姐姐了。”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姐姐啊。”向阳喝了一口水，声音都里带着无所谓。
　　晋安愣在原地，她觉得自己的心口凉飕飕的。她不明白向阳怎么会突然这样了，毫无征兆的。如果这是叛逆期，那大概是最让人伤心的叛逆期了。晋安抿着唇，那种久违的，几乎让晋安遗忘的痛苦、逃避的心理又一次悄悄的漫延上来，像潮水一样，几乎要淹没了晋安。
　　晋安小心的退了一步，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裤腿：“是……”是自己错了吗？是她不应该管着向阳吗？还是向阳已经厌倦了抚养人的游戏了呢？
　　晋安恍恍惚惚的，想到向阳已经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她就真正的成年了，哪怕出去工作，也不会有人说她了。还是说，向阳已经意识到，没有了晋安，其实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呢？
　　“你怎么了？晋安。”向阳挥挥手。晋安这才回过神来，捏住了自己的鼻梁，回答：“没，没有什么。”
　　“……你不要乱想，晋安。”向阳想了想，才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判断。”
　　晋安深深的吸了口气，向阳的说法多少缓解了晋安的心理。她有些不自在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知道你在长大……只是……”
　　少女突然叹了口气，沉沉的，就像个大人那样。晋安下意识的皱眉，但黑影一下子盖了过来，晋安睁大眼睛，被向阳抱了个满怀。少女的声音轻柔，语气却沉甸甸的：“不要乱想，我很喜欢你的。晋安。只是什么时候，你才能承认，我已经长大了呢？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向阳不是个孩子吗？她当然不是一个孩子。但向阳能算得上是一个大人吗？无论是谁，恐怕都不会这么想。晋安恍恍惚惚了很久，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加完的班，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回到的家。
　　只是坐在床上，晋安看着向阳洗完澡以后，乱扣着衣服，随意的展露着那具渐渐成熟的身体朝自己走来时，晋安第一次没有了以前为向阳善后的心思。她一下子把被子撩起来，盖住了自己的头，也隐藏住了自己的视线。
　　向阳长没长大，晋安不知道，但那具身体确实是已经长大了。
　　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以后，晋安咬着牙敲了敲自己的头。而后的日子里，晋安显而易见的加班更多了。
　　向阳对此似乎并不介意，在偶尔的时候，她还会熟门熟路的去晋安的公司接晋安。这个行为像极了十岁的向阳，但跟十岁的向阳又有很多的不一样。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唐萌萌挠着自己的头，唐萌萌只爱学习不假，但是大家既然性向一致，那本来就不错的关系自然就更近了一步。话题也就从诗词歌赋进化到了人生哲学。
　　向阳喜欢晋安，这简直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唐萌萌还有点后怕，当初她有心提醒一下向阳，其实并不觉得向阳真的多喜欢晋安，而是她看出了晋安的不同，想要让向阳小心一点，跟晋安保持一点关系，不要分不清好感和亲情。没想到这倒好，向阳整个人陷下去了。
　　唐萌萌一想到这里，就只想捶胸顿足，万一晋安知道了，会不会想要把自己的皮扒了啊。带着这样的想法，每次看到向阳一副要作妖的样子，唐萌萌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跟着跳三跳。
　　“不干什么。”向阳哼了一声，“我就是想让晋安先习惯习惯。”
　　“习惯什么？”
　　“习惯身份的转变，她不是我姐姐。”向阳的声音慢悠悠的，“慌什么，我才十六岁，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来日方长。”
　　最后这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唐萌萌下意识的一抖，她看着向阳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卷子的样子。这哪里是一个小白花，分明就是一只大狐狸啊这是。
　　以前颜老给向阳讲历史，说，历史其实学了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大家都在不停的重复着走之前的老路。国家大事这样，情情爱爱也是这样，历史学好了是屠龙术，学不好，就吹吹牛。
　　向阳想，爱情当然要真情实意，但是偶尔耍一点小手段又有什么关系。总之，先让晋安先习惯习惯吧。
　　晋安不知道向阳在想什么。她已经逐渐的意识到了向阳的转变，天性让她下意识的逃避，只要向阳健健康康的，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晋安把心思都投注到项目里，终于也熬到了项目上线的日子。
　　尽管上线前的一个晚上，还有一个技术难题没有解决，但在上线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周仪紧张得直搓手。当然紧张，晋安还记得在版本刚出，全公司测试的时候，自己和龙哥站在门口，听到别的项目的同事聊天：“这破逼游戏肯定黄！什么玩意儿！”
　　那是客户端的人，龙哥气得当时就要上去揍人，还是晋安拉住了她劝说。其实不止晋安和龙哥听见唱衰的声音，别的人也都多多少少听到了。但是这是熬了一年，费尽心力的项目啊，大家都憋着一口气。
　　“今天如果我们有一万元的收入，我们就成功啦！”周仪说，大家都笑。一天一万元，三十天就是三十万，就一款新上线的游戏来说，这已经是很可观的数目了。
　　而后，项目上线，大家都紧紧的盯着数据。
　　开始上线了。
　　10人，
　　100人，
　　1000人。
　　充值数也在渐渐的增加。
　　一个小时后。
　　“老大老大！一，一万了！”
　　大家静默了片刻，对望几眼，突然有人开始鼓掌，跟着大家都欢喜起来，大声笑着，开始鼓掌。晋安也很兴奋，她看着周围的同事有的眼睛都红了，她也觉得自己眼底有酸涩。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的唱衰声音里，他们一直苦苦的熬着，默默的等待着这一天。
　　这掌声是给整个项目组，也是给自己最好的奖励。
　　从这一天起，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第63章　63　胡繁
　　这不是晋安第一次听到火了这个词。但一直到现在；　她才有深刻的感觉，什么叫做火了。数据就是最好的证明，让公司里其他人看着他们项目组的目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公司开始组织让周仪去别的组讲项目成功经验。后续的开发当然还得跟上；　第一个月运营后；　开始发绩效奖金；　晋安拿了8k。这可真是够多的……要知道；　晋安现在的工资也才8k；　扣除五险一金，就没有这么多了。周仪告诉晋安；　之后随着项目，应该还会增加奖金。晋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每个月的绩效，工资；　再加上年终奖，这意味着晋安和向阳的生活终于可以正儿八经的；　有了一个人样了。
　　想到向阳；　晋安又忍不住觉得头痛。之前的对立和叛逆；　那些被晋安窥见的尖刺，似乎在一瞬间又都收了回去。向阳除了固执的不再喊晋安做姐姐，而是直呼其名以外；　别的并没有改变。
　　晋安小心翼翼的试探；　向阳就颠三倒四的把话题转移开。晋安觉得小姑娘现在又奸又滑；　还坏。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办法。向阳依然这样亲昵；　依然在晋安看向她时；　会回一个让她觉得温暖的笑容。于是心底里那种逃避的想法就又升腾起来。
　　不叫姐姐……就不叫姐姐吧。反正也不是亲生的；　小姑娘大概是为了给她证明她已经长大了呢。
　　这么一想，便又觉得努力证明自己的小姑娘还有那么一点儿可爱起来。
　　时间就这么波澜不兴的过去，项目的后续依然强度很大，半个月更新一个小版本，一个月更新一个大版本。但是每隔一个月，会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能让大家正常下班。
　　再加上一个月比一个月高的奖金。多少辛苦也是值得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晋安也不例外。不止不例外，她还盘算着要把车学了。
　　学车好啊，下班晚了不担心，节假日的时候，还可以带着向阳出去玩一玩。
　　晋安把这想法跟龙哥一说，没想到引来一群同事的赞同。
　　毕竟，大家现在手里都有钱了嘛。
　　周仪也是年轻人，风风火火的找人搞了个vip团购，便宜一些不说，还能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去学。那天晋安把这事跟向阳一说，向阳也挺高兴，高兴之余，再悄悄的上网搜了搜自己能不能考。
　　结果气得自己只捶枕头。要年满18岁才能考驾照呢，向阳年纪不够。
　　“也难怪晋安把我当个孩子。”向阳气哼哼的，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晋安花了两个月，拿到了驾照，又贷款买了辆小十万的车，是新能源的，好上牌。新司机初上路，得要人陪同，晋安花钱找了个一个，哆哆嗦嗦的跟着学了好几月，到了年底，这才终于能勉勉强强的上路了。向阳比谁都开心，去颜老那也拉着晋安一起。
　　晋安无奈的答应了，就当练车吧。
　　一路开得战战兢兢。好几次向阳眼瞅着晋安就歪歪斜斜的朝绿化带歪，吓得她抓着扶手，动也不敢动。所幸是有惊无险，停了车，向阳脸有点发白，晋安的脸色也有点发白。
　　“我……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开车啊……”晋安垂头丧气。
　　“你开得很好啊，我们不是一路平安吗？多练练就熟悉了！”向阳急忙给晋安打气，她解开安全带，朝晋安靠过来，按住晋安的脸，“没事的呢。晋安，你放心，有我陪着你啊。”
　　没有了熟悉的晋安姐姐。被向阳这么一声声的喊着晋安，晋安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好像面前的人是同辈的，而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小不点。晋安眨了眨眼，有些别扭的移开眼。她伸手抓住向阳的手，想把她的手拿下来。
　　大概因为年纪小，火力壮，向阳的手暖洋洋的。这个孩子其实一直都是暖洋洋的，握在手心里，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会觉得又舒服，又熨帖。
　　“谢谢你……”晋安说着，顿了顿，“我们上去吧。你跟颜老打了电话了吗？”
　　听着这熟悉的唠叨，向阳也有些无奈：“打了打了，快点吧。”
　　两个人一起出了车库，外面没有起风，干冷干冷的。但是北京的天气就是这样，只要不起风，只要有太阳，就不会太冷。但晋安还是皱着眉头，朝向阳招了招手。向阳就走到晋安的面前，微微的弯下腰，让晋安给她戴上帽子，戴好手套，耳罩，最后再蒙上口罩。
　　向阳的大半个脸都被遮住了，只留下那双弯弯的眼睛，里面还沉着笑意，眨也不眨的盯着晋安。晋安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旦遮住了每天看着的面容，就觉出了几分陌生，也也许是因为向阳最近长得太快了。当向阳弯下腰让晋安为她整理的时候。晋安总有一种莫名的，仿佛是被纵容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或许是向阳弯腰的动作，显得迁就。晋安想到这里，就有些懊恼，自己太矮了，如果高一点，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晋安你在想什么呢？”
　　向阳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柔和的，似乎还带着笑。
　　“没什么……”晋安说着，又轻轻的拍拍向阳的衣角，“你长得……好快啊。”
　　“……我长大了嘛。”向阳回答着，直起身，她看了眼晋安，又伸手去抓住了晋安的手，把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兜里。就好像是曾经年少的自己，被晋安所照顾那样。
　　晋安有些不自在，但这样的亲昵，晋安太过习惯，她的身体甚至先于自己的思想，就自动调整了最合适的位置，两个人靠在一起，亲昵的就好像是一个人。向阳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她们一向很亲密，但总有些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是眼神，就能让向阳觉得心跳加速。
　　因为这个人是不一样的，哪怕亲近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但依然是不一样的。
　　向阳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得很好，两个人慢慢的往前走着。冬天里的树叶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枝丫朝天空伸着，有种寂寞的感觉。向阳小心的放慢了脚步，配合着晋安的步子，慢悠悠的。但向阳并不在意这种行走时的憋屈感，她甚至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就好像酒后的微醺。
　　“晋安？”
　　程立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两个人就都一致停住步子，朝后转过来。程立雪站在她们后面不远的地方，惊疑不定的看着两人，特别是看着向阳。
　　向阳把口罩往下拉了拉，朝程立雪弯了弯眼睛：“立雪姐姐。”
　　“这又叫上姐姐了。”晋安的嘀咕声落到向阳的耳中，充满了羡慕嫉妒不高兴，向阳装作自己没有听见。
　　“是向阳啊……”程立雪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她几步迈到两人的面前，又打量了一眼向阳，目光从她的脸再落到两人放在一个兜里的手上。最后程立雪摇了摇头，又有些感慨，“你比上次见到还要高了……我差点没有认出你来。是个大姑娘了。”
　　“翻了年，我就要满十七岁了。”向阳笑嘻嘻的回答，“立雪姐姐你太久没看我了嘛。”
　　“也就半年……”程立雪回答着，她又忍不住扫了眼向阳。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向阳刚考上高中，还是满脸的稚气，会冲程立雪做鬼脸，大呼小叫的让程立雪干活，对自己的敌意毫不掩饰。但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这孩子似乎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变得稳重很多。让程立雪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认出这是那个活泼的孩子，还以为是晋安的……
　　程立雪扫了眼晋安，又笑笑：“今天真是巧了，你们也去看颜老。”
　　“快年底了嘛，正好晋安姐姐也需要练练车。”向阳回答着，话音里带着炫耀。
　　程立雪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你学车了？还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