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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劝女主向善[穿书]-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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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审讯方法不会留下伤口,但对于犯人来说是极大的折磨。柳宁欢也被这样对待过。
  许是顾虑着皇后的面子,赵湛并没有动用会见血的刑罚。但即便如此,也让柳宁欢非常心疼。
  注意到裘信进来,赵湛微微侧过身体,说:“你来了。”
  裘信低头应道:“是,公子。”
  柳宁欢为了不被赵湛发现,也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也刚到。”赵湛说完,望向旁边的人,说:“审出来什么了?”
  那人含含糊糊的,说:“这……”
  赵湛哂笑道:“审出什么,照实说就是了。”
  石憧站在对面,虚弱地开口了:“他发现这几条罪名都不够结实,并且全都能跟你的人扯上关系,这让他怎么说?”
  赵湛眯着眼睛,饶有趣味地望着石憧,说:“噢?这话怎么说?”
  石憧说:“管军需的是石晓,黑心棉战服怪到他身上也是应该。可军部采购归户部的张大人管。石晓还是太嫩,比不上张大人狡猾,在顶层铺上上好的棉花,蒙混过了关。你在皇上面前问我知不知道黑心棉的事情,我只能答知道。可你让下人审讯内情,我不是说书先生,编不出来。”
  柳宁欢低头听着,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什么意思……这是说,石家其实没有那么万恶不赦?
  有心和无心,其中的差别太大了。
  赵湛似乎早就知道石憧会说什么了,她一点儿也不吃惊,淡淡地“嗯”了一声,说:“继续。”
  石憧喘了口气,歇息片刻,又针对那几条罪名提出了反驳。
  每一条反驳都有理有据,哪怕石家人在其中有错,也是疏忽造成的无心之失;就算石家人是有心的,也有更大的贪官污吏挡在前面——赵湛一方的贪官污吏。
  柳宁欢听出了端倪,石家人并没有她先前以为的那么坏,可那天当着皇帝的面,赵湛的问法太过巧妙。赵湛问“你知不知情”,石憧也只能回答知情。
  待到石憧全部说完,赵湛点了点头,说:“可你没有证据。”
  “就好比石晓公子和张大人的事情,军用物资的检测与交付十分严格,石晓公子既然已经签下了收货单,那么要是出了问题,责任都在他。你这番说辞只能骗骗小孩子,对任何人说都没有用。”赵湛慢条斯理的。
  口说无凭……石憧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那天晚上在船上初审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辩驳。
  “在经过了这样的辛苦之后,石老板思路依然这么清晰,令人敬佩。”赵湛对手下说:“解开绳索,搬张椅子过来,我同石老板聊一聊。”
  手下很有眼力见,搬来了三张椅子,分别给了石憧、赵湛和裘信。
  赵湛说:“那些证据的确不够,不过那天时间仓促,我暂时也只找得出这么多。石老板很清楚这些证据的力度,所以不慌不忙。不过用来吓吓我那个妹妹,倒是足够了。”
  说到妹妹的时候,裘信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看了柳宁欢一眼。
  出乎她的意料,柳宁欢全程的表现非常平静,就像是根本没听懂这些对话一样。
  赵湛说:“这两天,石家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混乱。如果这个时候我同代当家做交易,让他把航道让给我,换你毫发无伤地出狱,你说代当家会同意吗?”
  石憧瘫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喘着粗气,却没有说话。
  赵湛又说:“如果代当家不同意,我就对石老板用刑,保管你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完整皮肤。这时候我把妹妹带过来,她看过那样的惨状之后,我再同她做交易,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石憧现在很狼狈,经受了非人的折磨之后,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仿佛只剩下了半条命。
  但即便如此,她笑起来的时候也有一种风轻云淡的洒脱感。她慢慢地说:“你可以试试。”
  赵湛说:“石老板对我妹妹……似乎很有信心。”
  石憧眼睛看着前方,像是没有焦距,也没有说话。
  石憧怎么可能没信心,她的表妹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的表妹很沉得住气,也逐渐有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赵湛笑了一下,说:“好吧,那就看看,我们谁对她更了解一些。”
  赵湛站起身,命令手下又把石憧挂起来。
  因为过于难受,石憧发出了生理性的闷哼声。
  离开牢房之前,赵湛转身对石憧说:“方才那个交易,我也可以同石老板做。如果石老板同意了,我还可以额外承诺你,我会留赵宁欢一条性命。”
  石憧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赵湛笑笑,不置可否,离开了。
  裘信随赵湛一起离开,柳宁欢身为一个侍卫,也只能跟在身后。
  转身之前她很想看石憧一眼,但她忍住了。赵湛是个什么样的人精,柳宁欢这个亲妈或许是最清楚的。
  柳宁欢身在局中,为了保险起见,自然不会去挑战天之骄子。因为在这个世界,知道剧情并没有用处,细节被补得太多了。
  只有人设依然生效,就像是中国人到了外国也只会说中文一样。
  石憧脚尖点地,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她看着裘信但侍卫离开的背影,轻轻笑了起来。
  她想:或许自己和赵湛,谁都不了解她。
  出了牢狱之后,赵湛同裘信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裘信带着柳宁欢,惊讶道:“公主,你可真是让我惊喜……”
  柳宁欢说:“你是指我没有出声的事情?”
  裘信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柳宁欢竟然笑了一下,说:“赵湛知道我来了么?”
  裘信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意思?”
  柳宁欢看着裘信的反应,点了点头,说:“看来她不知道……所以这是你个人对我的测试?”
  裘信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沉默。
  柳宁欢说:“你担心我感情用事,所以特意带我来看表姐的惨状,想知道我能不能沉住气,想知道我会不会为了石憧或者别的什么人,做出错误的决定。”
  裘信是一个完全理智的人,她理智得十分功利——在这个环境下,功利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基于裘信对赵宁欢的了解,柳宁欢知道她给自己的信任还很稀薄,一句“公主难道不怕,我连包裹的事情也告诉她了?”就可以证明,裘信内心仍然在摇摆,只是幅度没有那么大了。
  所以有了今天的试探。
  裘信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说:“我……我很抱歉。”
  柳宁欢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现在你可以信任我了吗?”
  裘信咬了咬牙,说:“公主的选择呢?如果九皇子跟您做交易,用航道换石憧安然无恙,您会同意吗?如果九皇子追加承诺,可以保一个人不死呢,您又会同意吗?”
  柳宁欢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裘宰相方才同我下了一局五子棋,从那局棋里,我悟出了一个道理。”
  她没细说道理是什么,要解释零和游戏这种博弈学概念实在太麻烦了。她只是问了一个问题:“赵湛为了航道,甚至能放我一条生路,你觉得这条航道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既然我知道这么重要,就不可能让她如愿。”
  柳宁欢停顿了一秒钟,语气冷然道:“何况,她那样对石憧,就算把石憧放出来,又算得上什么安然无恙呢?”
  裘信定定地望着她,眼睛里的情绪十分复杂,像是无数种颜料混在一起,甚至有些浑浊不堪。
  但过了一会儿,所有的情绪沉淀下来,裘信的眸子便清清亮亮了,甚至还带了些仰视的意味在。
  “我知道了。”裘信说。


第71章 牧场
  从牢狱里出来; 裘信便对柳宁欢汇报道:“我已经派人去那个土匪寨子处理过了; 所有情形都能够与您说的对得上。刑部已经派人去查; 这几天应该会找阿缪露对质,公主最好早做准备。”
  柳宁欢点了点头,裘信这人办事很靠谱; 哪怕先前并没有完完全全地信任自己,但这种细碎的活儿不会出纰漏。
  柳宁欢点完头之后;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情,说:“……你怎么开始称呼我为‘您’了。”
  裘信笑了一下,说:“不喜欢吗?那我改掉。我也觉得很别扭,你还比我小一岁呢。”
  “……”柳宁欢心想:我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当真了?
  愁; 太愁了。
  既然说到了阿缪露,那么自己也应该着手处理她了。
  柳宁欢想了想,从衣服里捞出项链戴上,回到了恒若宫。
  丫鬟说:“阿缪露小姐还在牧场上玩儿;清伶姑娘身体不适,云大夫在给她医治;小贞姑娘在练戏; 艳光姑娘在看她练戏。”
  就这么几句话,就把公主府里的人概括完了。
  柳宁欢想了想; 说:“换身轻便的衣服; 我也去牧场里玩玩。”
  丫鬟给柳宁欢准备了衣服; 柳宁欢换装完毕,正好迎面遇到清伶和云景。
  两行人相向而行,柳宁欢听到云景在对清伶说:“……心绪……强行……危害……多用……”
  然后清伶点了点头。
  隔得太远听不清楚; 只能听到几个关键词。
  柳宁欢问:“你们在说什么?让我也听听呗。”
  云景说:“清伶姑娘最近身体不适,我替她重新诊脉,开了张新方子。但药物治疗终究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清伶姑娘还得对自己的身体更加上心一些才是。”
  清伶点点头,称是,末了又目光灼灼地看着柳宁欢,也不知道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回应。
  柳宁欢避开了她的视线,又因为这个幅度极小的动作,脖子上的某个东西滑了出来。清伶认出来是条狼牙项链,眼神不由得沉了下来。
  云景望向柳宁欢,语气和神态都很轻松,说:“公主,叶侍郎的状态好了许多,我估计这两天就能醒过来了。”
  柳宁欢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大好消息!柳宁欢真切道:“多谢云大夫!这段日子麻烦您了!”
  云景摇头说:“不麻烦。只是如果公主有空,方便让我替您诊一次脉吗?”
  云景这么一说,柳宁欢才想起了自己的事情。那两条脉搏现在如何了?其中一条减弱,难道是象征着自己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了吗?
  柳宁欢说:“那就现在吧,完事儿了我再去牧场。”
  柳宁欢往云景的房间里走,清伶跟在身后,柳宁欢就很疑惑地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清伶说:“云大夫不是刚给你看过病吗?你跟过来干嘛?”
  清伶动作一滞,神情迅速灰暗下来。她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说:“好。”
  我不跟着你 。
  柳宁欢跟在云景身后,消失在拐角处。清伶一步未动,久久地站在原地。
  她脑海里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很多画面,最后定格在刚刚的项链上。她神色晦暗不明,最终打定主意,问丫鬟:“府里还有轻便的衣服吗?请替我拿一套过来,谢谢。”
  ……
  而另一边,柳宁欢到了云景的小药房。
  云景替柳宁欢诊完脉,道:“比起之前,公主的脉象又有了变化。两条脉象趋于融合,我几乎要分辨不出了。”
  柳宁欢早就猜到了,从她把自己当成平真公主开始认真宫斗的时候,她就已经变了。
  柳宁欢神色淡定,道:“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问题吗?”
  云景摇头,说:“除了思虑过重以外,公主身体非常健康。”在公主府呆了这么久,她对于柳宁欢的处境也有了一些了解,因此并不会劝她放宽心情轻松度日。
  云景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枚很难闻的药丸。云景说:“这是用月听七叶制出来的假死药。我的医术不及师父,或许会有更多副作用,万望公主谨慎使用。”
  柳宁欢将假死药收起来,叹气道:“云大夫,你可知你替我制这假死药,就是跟我站在了一条船上,可能会因此牵扯很多罪行。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云景淡然道:“别的东西我都不懂,我只懂制药救人。但即便如此,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自愿去做的,公主不必有负担。”
  柳宁欢看着云景脸上神情,发现对方表情虽然平淡,可也坚韧不拔。自己这么多次的愧疚与求助,倒是显得十分虚伪。
  柳宁欢心想:我一定护你周全。
  柳宁欢又问:“叶友情况如何?这两天真的能醒过来么?”
  云景解释道:“其实叶侍郎昨天短暂醒过一次,但还不能完整地说话。再加上昨天公主不在府里,我便没有打扰。”
  柳宁欢松了一口气,说:“那太好了……叶侍郎对我非常重要,如果叶侍郎醒了,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无论我在不在府里,无论我在做什么,都请尽快告诉我。”
  云景点头答:“好。”
  说完这几件事情之后,柳宁欢便伸了个懒腰,往牧场里去了。
  她让马夫给自己找一匹温顺的马,等马的过程中,却看见清伶也走过来了。
  柳宁欢看着清伶身上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身体不好么?”
  清伶说:“你不擅骑术,我担心你。”
  暗卫训练营里的人来来去去,清伶从未跟某一个人一同训练超过一个月,因此对一起训练的人记忆非常模糊。清伶绞尽脑汁,才勉强回忆起她跟柳班主一起训练的日子。那时候的训练项目就是骑术,清伶天赋过人,又潜心无二,每次都位列前茅。而柳班主在这方面有些吃力,清伶之所以记得她,就是因为柳班主被教官处罚。
  清伶目光里的担忧很真挚,柳宁欢却只觉得莫名其妙,说:“我骑最温顺的马,不会出问题。”
  清伶便知道,柳宁欢不想让自己跟着她。
  正在这时,马夫把“最温顺”的马牵过来了。柳宁欢定睛一看,发现是头……小马驹。
  小马驹仰起脖子才跟柳宁欢一般高,低头吃草的样子简直令人欲哭无泪。柳宁欢被马尾巴扫了一下脸,忍不住黑脸质问马夫:“这到底是骡子还是马?你驴我呢?”
  马夫不敢说话,丫鬟在一旁插话道:“是骡子是马,公主溜溜不就知道了?”
  柳宁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柳宁欢也懒得再换马了,确认这匹小马载得动自己之后,就艰难地爬了上去。
  她拍了拍马屁股:“驾。”
  小马驹往前走了一步。
  柳宁欢:“……”
  唉,能往前走就不错了。
  柳宁欢非常容易满足,骑着这么一匹阳光彩虹小白马,就乐颠颠地上路了,她要去找阿缪露。
  柳宁欢骑着马在牧场里逛,顺着被踩踏的野草痕迹往前走——这个宫殿十分偏僻,上次住人还是赵湛。又没有人管,草都有半米高了,所以阿缪露的行动轨迹非常明显。
  柳宁欢顺着草的痕迹慢慢走,竟然真的找到了阿缪露。阿缪露把马拴在树上,自己却爬到树上摘果子吃。
  柳宁欢站到树下,手做喇叭状对树上喊:“阿缪露!”
  层层叠叠的树叶里钻出来一个人头,不一会儿,阿缪露手里抱着很多果子,慢慢爬下来了。
  看见柳宁欢之后,阿缪露嘟着嘴说:“你怎么过来了……还骑这么一匹马,啧!”
  柳宁欢说:“果子给我尝尝。”
  阿缪露把果子递给柳宁欢的时候,看见了她脖子上的项链,眼睛猛地一亮,说:“你戴上我的项链了!”
  柳宁欢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咬了一口果子,牙齿差点被酸掉。她几口吐掉果子,说:“呸呸呸!怎么这么难吃!”
  阿缪露眼睛亮晶晶的,递过来另外一个果子说:“你尝尝这个,肯定不酸!”
  柳宁欢看着阿缪露的表情,无奈道:“你故意的啊?”
  因为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递过来一个酸果子;因为看见项链了,所以重新献上甜果子。
  啧,还真是简单明了的喜恶观。
  阿缪露给柳宁欢分了一半果子,把甜的都给了她,把酸的都留给了自己。即便如此,阿缪露的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毕竟柳宁欢接受了她的项链。
  这么想着,阿缪露突然说:“赵湛是女的。”
  柳宁欢:?
  “我知道她是女的,然后呢?”
  阿缪露又说:“皇帝不知道。”
  柳宁欢:??
  柳宁欢说:“所以?”
  阿缪露却没有继续说。
  她看着柳宁欢,还有柳宁欢胸前的项链,喃喃道:“你是我的人了。”
  柳宁欢说:“我属于我自己。”
  阿缪露摇了摇头,固执道:“你拿了我的项链,就是我的人了。你不可以再爱别人。”
  这句话太耳熟了,清伶前不久才对自己说过。
  柳宁欢觉得有些好笑,她们真的以为这么一句话,就能够束缚住自己吗?
  阿缪露好像看穿了柳宁欢在想什么,突然转过头,非常认真地看着柳宁欢的眼睛,说:“不然,我就把你杀掉。”
  阿缪露说得特别认真,整张脸都很偏执,温馨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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