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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廿四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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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夜不解。“怎么讲?”
  莺时右手食指在桌上点了一下,说:“师父下山的前两天,我跟她回房去拿书。经过你的房间时,师父叹了一声你许久没回来过了。我当时只当她是想你,因而有此感叹,并没放在心上。后来她下山了,我也根本没多想。
  当时我也以为谷雨要来了,所以师父才又下山去。可谷雨每次来,师父最多能提前几天感应到她的存在,然后交代好山上的事情就离开。可那次谷雨在师父下山之后两个月才出现在山脚,那时候师父早就不在山上了。
  期间师父飞鸽传书叫我下山办事,我仍旧没想太多,还抽空去了一趟丰德城见你。可我回来之后才知谷雨已走,师父却未归。想想师父下山前在你门前的感叹,我才隐约觉得不对,我猜师父下山极有可能是因为你,所以我下山找人给你送信想告诉你这事。不过,看你现在坐在此处,想必你根本没收到信件,这不禁叫我有些担心独自在丰德城的笙儿。”
  莺时说完话,朔夜神经都紧绷了,虽不知师父可能做什么事,但她一想到桐笙独自在丰德城就担心不已。
  “我原本打算在这里呆三天,现下看来是一天都多呆不得了。明日一早我便回去,拜托你的事情,还要你多费点心才好。”
  莺时答应道:“姐姐交代的事情,我自当全力去办的。”
  回程的事情,朔夜还在于莺时细说,这时望月却来了这半山腰。
  “莺时师姐,四师姐有事找你,叫我来接你回去。”
  莺时去打开门,却没叫望月进屋。“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望月很听话地点点头,便走到几步之外的地方去等她。莺时回到屋里与朔夜讲:“你没让别人知道你回来,所以明早我也不便来送你,你自己路上小心。”
  “好。”
  与朔夜道别,莺时便出了竹屋。望月提着灯笼在外头等她,见她来就笑了。望月似乎很喜欢莺时,虽然莺时每天都要抓着她念经。
  第二天天微凉朔夜就开始收拾东西,等到快出门了,望月又来了。
  “这位小师妹为何你又来了?”
  “我来送师姐,师姐不欢迎我?”
  “这样么?”朔夜带上行囊,说:“那走吧。”
  朔夜的马拴在靠近山脚的地方,反正这座山不好进,根本不害怕桐笙给的马儿被人偷了。二人行至山下,朔夜牵上马正要与望月道别,望月却说:“我送你。”
  “你莫不是想将我送回丰德城去?”
  望月摇头:“我还没那本事。”
  说罢,望月拿了一张很大的帆布摊开在地上,朔夜一眼就看见了上面那个红色的阵。
  “这是?”朔夜以前听说过有传送阵法这种东西,可是当初她并没选择学习。后来她建议桐笙学习这个,桐笙却选了无中生有的能力。
  望月摆好帆布,说:“师姐不要笑我,我才学了不久,只能在屋里用特制的材料画阵,没办法即刻画了即刻传送。这阵是我昨晚特地给师姐画的,虽不能将师姐直接送回丰德去,却能帮你少受几日路途煎熬。不过……我学艺不精,所以莺时师姐也没跟你提起。就看师姐你敢不敢上我这阵,叫我送你走了。”
  望月脸上那自信的笑容自说话开始就没减少过,朔夜为何不信她?
  “你若是没信心将我送到你预计的地点,此时定不会站在这里了。”说罢,朔夜牵着马儿站在了阵中央。“不过你要是将我送到更远的地方的话,下次见你可不饶你。”
  望月屈膝单腿跪在阵前,右手五指张开触到阵上,只听她嘴里低声念着催动咒文,早已在帆布上干固的阵纹却如水一般开始流动,随后便闪现一阵光将朔夜包围。光亮害得朔夜不禁用手挡在眼前,直到她感觉光亮减弱,放下手时,她发现自己已然离开了翠云山。
  朔夜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那城门,心想望月还蛮厉害的,这可比她所预计的地方还要远一些。
  “这一来又可节约出大致五日时间。”朔夜心情大好,便牵着马儿进城去吃早饭。从这座城离开,朔夜一路朝丰德城的方向赶去,算着大致还有十天便能见到桐笙的时候,朔夜听见了一个消息。
  “听说皇上最近和大臣商议,想将以前流放的在丰字头三座城的那些大臣召回去。可朝中有些大臣极力反对,朝堂上局面至今都僵持着。”
  “皇上想召大臣回去?那为何曹大人前不久半夜里被人杀了?”
  “哪位曹大人?”
  “不就是以前被皇上贬官流放到丰和城的那位曹大人嘛!”
  “还有丰德城那位阮大人,虽然逃过一劫,却险些丢了一只手呢!”
  “我想是那些大臣不愿意以前的大人回去,所以要下杀手。只看是他们的动作快,还是皇上的圣旨快。”
  “我倒不觉得。”对此说法,有人嗤之以鼻。“这不过是皇上演的一场戏罢了,是皇上想杀了那些大臣还差不多。”
  “你们都不要命了啊,在外头公开讨论这些?”
  就因为这句话,几个人悻悻地散开了,仍在草棚茶摊歇脚的朔夜却有了自己的担心。阮大人是否被刺与朔夜毫不相干,她唯独在意桐笙,万分担心桐笙也遇到危险。
  事情哪有这么巧?为何这事情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在朔夜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莫不是师父在动手?
  “怎么可能!”朔夜嘲笑自己此种想法,却还是速速结了茶钱,骑上马儿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字

  朔夜所见的丰德城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若非她一路来听到那些关于曹大人和阮大人遭遇的事,她大概不会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过什么。
  刚进城,朔夜便随便敲晕了一个人,用他来恢复了自己在丰德城的合理身份。然后她牵着马去了阮家,将马儿交给一个下人,又问:“你家小姐现下可在家中?”
  那人道:“小姐病了,近段时间都在自己房里没出来过。”
  “她病了?”朔夜很是担心。“我可否去看看她?”
  “可以的。”那人将朔夜引致客厅。“朔夜小姐在此处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找人带您过去。”
  “不必了。”朔夜叫住那人,说:“我自己去就好。”
  自桐笙生病一来,她再不许玲子随便进屋。玲子天天都在她屋子外头守着,有时绣绣花,有时也带着阿九一起玩耍。桐笙极少出门,也不想见到别人,阮夫人也来过好几次,不过连桐笙的面都没见到。
  突然见到朔夜的身影,玲子立刻高兴迎上去,却怨道:“朔夜小姐最近都去哪儿了?小姐病了好几日了,你都不来看看她!”
  朔夜并未打算解释自己不来的原因,只急问:“她怎么了?”
  玲子朝桐笙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前些时候老爷遇刺,幸好护卫出现得及时,老爷只受了一些皮肉伤。听说老爷受了伤,小姐整日郁郁不安,也不大见人了。后来听说丰和城的曹大人死了,老爷将小姐叫去书房不知说过些什么,回来之后小姐就连房门也不出了。我本觉得小姐平日和你要好,若是你来一定可以和小姐说说话的。可不知怎么,总好像想不起来要去找你,这一拖就拖到今天了。”
  “我知道了。”朔夜近段时间都不在丰德城,玲子根本不记得她,怎会想得起来要去找她?朔夜抬了下巴尖指了桐笙的房门,道:“我能否去看看她?”
  “你稍微等一下,我先进去问问。”说罢玲子便欠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她从桐笙屋里出来,与朔夜道:“小姐请你进去。”
  朔夜点点头,玲子又道:“小姐听说你来似乎很高兴,你多陪小姐说说话吧,她最近也该闷坏了。”
  “好。”朔夜应下了,便径直去了桐笙屋里。
  桐笙并不在外屋,朔夜进来只见到桌案上铺着宣纸,纸上写着字,等她走近了去瞧,才知那上头写的仍旧是清心咒。只是纸上统共数十个字,却因写错而划掉不少,最尾的几个才更是潦草得快要从纸上挣脱出来似的。
  朔夜正看得好奇,猜想桐笙写字时是带着怎样的心思,却在她正欲伸手去拿的时候,桐笙先了一步将自己的“大作”抽走,极懒地说:“已经够丑了,别再往细里看。”
  “丑是不丑,不过别有一番风味罢了。”
  又是一段时候不见,现下看到桐笙,朔夜自然开心地笑了。桐笙将那一幅字揉成团,又放回桌上,问朔夜:“刚回来?”
  “嗯。”
  “倒是比预计早了好些天呢。”
  “是你借的马儿跑得快,而且回来时望月帮了忙,所以节约了不少时间。”
  “哦?那你岂不是还要好好谢谢望月?”桐笙终于展露笑颜,是这好一段时间以来难以得见的样子。
  “以后见了她,应当要感谢一下的。”
  “是了,你要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算是与莺时交代了一下,可惜后来有事走得太急,更多的打算并未来得及与她细说。”
  “何事走得如此急?”
  朔夜欲将大致事情讲给桐笙听,想了想却反而提了问:“玲子说你病了,近来少有出房,可我见你似是毫无病症。是心病么?因为阮大人的事?”
  桐笙半垂眼眸,淡道:“是。”
  “我不在时,可有什么人找过你?或是你是否见过什么陌生人?”
  “不曾有。”
  朔夜屈肘托着下巴思量起来,仍旧在考虑一些事情之间的关联。桐笙瞧了她几眼,见她表情有些沉,便说:“似乎有事让你担心不已?”
  “我自然是担心你的安慰。”
  桐笙摇头:“你没讲实话。”
  朔夜放下手,微偏头。“为何如此说?”
  桐笙答道:“你不是个容易焦虑的人,可你刚刚的表情却在跟我说你心中是不安的。是你知道什么?还是你想要做什么?”
  朔夜被她问过这两个问题,脑中即刻出了疑问。“为何此时的问题关系倒像是我遇上了危险而感到无措,你却这般冷静?”
  桐笙咳了一声,连眉眼都挑开了。“因为我知道焦虑不安毫无用处,不如平静些。”
  “哦?”朔夜指向桌案上那团被桐笙揉乱的宣纸。“比如那样的平静?”
  朔夜指完说完,便见到桐笙表情都僵了,于是不住笑起来,说:“我知道了,你是冷静的,是最尾的几个字擅作主张替你着急,急得都快从纸上飞出来了。”
  桐笙极无语地望着朔夜,遂又拉开门,拿了那团可怜的纸就扔了出去,回身后忍不住微嗔道:“我认为你真的不该回来。”
  瞧着桐笙那微怒的样子,朔夜更是笑开了。“我本不打算赶着回来的,若不是有人在我走前贴在我耳旁轻声腻语与我说要早些回来,我大有可能要在山上与我那些师妹聚一聚的。”
  “谁轻声腻语了!”桐笙耳根都红了。“你这样讲话都不害臊的吗?!”
  朔夜耸耸肩。“那轻声腻语叫人早归的人又不是我,为何我要害臊?”
  桐笙吸了一口气,倒也淡定了不少,只是揉了揉眉心,说:“我想你来回这样赶路也累极了,今天就回去吧。”
  “这就叫我走?”
  “不送。”
  朔夜抱起双手,皱着眉头望了桐笙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随了桐笙的意思,离开了。桐笙心想莫不是自己说的太过分,真将朔夜气走了?她正垂头觉得失落,朔夜却又突然折返回来。桐笙这一见朔夜,欲笑还休,最后更是故意板着脸,说:“你不是走了?”
  “你叫我走,我当然得走,不过走完了还是要回来的。”
  朔夜这话终于说起了桐笙满脸悦意,她也不再与朔夜别扭,只上前倾身将朔夜抱入怀。这样抱着一个人,终算是让桐笙在经过近来这糟糕时日后又得到了几分安稳的感觉。同样朔夜抱着桐笙,桐笙此时的安然无恙便是对她不辞辛劳连夜赶路回来的最好回报。
  朔夜的担忧,她将自己在翠云山上听到的那些话拣选出能说的部分告诉桐笙。她认为曹大人遇害和阮大人遇刺之事,不论是皇帝的阴谋还是大臣的计划,从这时间上看来都是有可能与她师父有关的。
  这种猜想让桐笙陷入一阵沉思之中,甚至她都没注意后来朔夜讲来安慰她叫她宽心的话,直到朔夜唤她,她才收回了心神。
  朔夜问她:“你在想什么?”
  桐笙还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你真觉得你师父的嫌疑如此之大?”
  “照她离开翠云山的时间和事件发生的时间来看,极有可能是她。”最关键的,这事可以直接对桐笙造成伤害,更让朔夜觉得是师父所为。
  “我倒以为你不当这样怀疑自己师父。”见朔夜脸上的疑问,桐笙解释说:“皇上在登基之前,那几位被流放的大臣是极力反对他继位的。后来皇上登基,找着各种理由将他们一再贬官,最后才以谋反之罪判处流放。”
  “既然谋反,为何没杀他们?”
  “我爹曾说,皇上当时没有杀他们,是因为他们党羽众多,暂时杀不得。后来他们被流放了,我爹也莫名被牵扯在那谋反之事内……如今这边开始死人,想必皇上已然将那些碍事之人清除干净了。
  外头的流言你可听过?一些说是皇上想杀了这些官员,一些说是大臣要除了他们。我自然倾向于皇上要动手的说法,因为觉得合理太多了。既然皇上从好几年前就对这些人动过杀心,就该说明这事与你师父无关的。何况,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去怀疑她,不是么?”
  可是,无论是否师父在背后动手,阮大人依旧是被害对象,桐笙身边仍旧危机四伏。曹大人已然遇害,阮大人和其他大人以后的生活实在不好想象。
  朔夜问桐笙:“你可有过打算?你不是说,你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若是阮大人真的有什么事,你们……”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桐笙突然这样问,严肃的表情中却带着许多不安和悲伤。
  朔夜当然记得,于是点头。
  当初桐笙说“我要你护我家人周全,若你能做到,我自然信你。”可如今有些事变了,有些人也比以前重要了。要朔夜拼命去护自己家人安全,桐笙又怎么舍得让朔夜有危险?
  桐笙拉起朔夜的手,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朔夜会否觉得桐笙是为了要她帮自己做事,所以才与她这般亲昵?桐笙管不了朔夜怎样想她,可是她喜欢朔夜,这并不虚假啊。
  桐笙说想出去走走,玲子听了高兴不已。小姐好些天都没出门了,今天终于打起精神,实在可喜。可桐笙说不带玲子出门,玲子那欢喜的表情立刻就不复存在。
  街上人很多,桐笙拉着朔夜说自己想吃糖,朔夜像是对待小孩一般拿她没办法。小食铺旁有一个算命先生在摆摊,桐笙在门口等朔夜,觉得无聊便对算命先生说:“先生可否替我解个字?”
  算命先生拿了纸笔给她,她便在纸上写了一个字。
  “梦。”先生拿着纸,问:“小姐要问什么?”
  “寻人。”
  “梦字拆来分作林、夕,独木不成林,自是叫你向林中去。而单看这个夕字,当与日落有关,可小姐既要以梦字寻人,夕亦可解成昔,既是故人。小姐要或许能于日落时候在林中与未见之人相见,亦或许是在林中与故人重逢。”
  听完算命先生的话,桐笙什么都没多问。这些话她似乎听了不满意,觉得如此浅显的东西,她自己也可想到,何须要他来解读?所以朔夜出来之后,她便与朔夜离开了,根本为提起过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我原本打算大概八点二十发,结果那时候还没写完。。。
  哎……要留言哦。

  ☆、将出之事

  一包糖豆,桐笙一会儿时间就将其吃完了。朔夜不禁要问了:“你何时开始这般喜欢吃糖?”
  桐笙将最后一颗糖豆也丢入口中,咀嚼咽下之后说:“只是最近觉得吃糖的时候较为容易安心罢了。”
  “难怪了。”朔夜将桐笙上下打量几番,说:“我说怎的你‘病了’一场,身形非但没有消瘦,反而感觉丰盈了一些。”
  “这样不好吗?总比只有皮包骨强多了。”
  “这倒是。”
  “对了,你两个月没回来,一定不知道你家那位沈灵纤也要嫁人了吧。我一直称病未去见她,今日你回来了,我勉强去与她贺个喜吧。”
  “什么?”朔夜有些惊诧。“沈家才嫁出去一个女儿,这么快又要嫁一个?舅舅、舅母都不会觉得不舍吗?”
  桐笙哼哼起来:“有何好不舍?反正都在丰德城中,若是乐意,天天都能回娘家吃饭。你不如担心她和娘家来往过于勤快,会被夫家嫌弃呢!”
  “是啊。”朔夜后知后觉地笑起来。“我怎就忘了她喜欢的是城里的富家公子?”
  可仔细想想,朔夜先前不知家中有这件喜事,许多细节上的东西她都不知道,在记忆方面的事自然没办法处理到位。她将这事告诉桐笙,与桐笙说:“今日我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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