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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卿低头看向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姑娘，这过了些日子看，身上也多了些丰腴，瞧着比自己当初估计的年纪要大些，“我带你去云裳阁看看，对，我们先去那儿看看。”
　　云裳阁，沐娴自然知道这地方是干什么的，听名字就与衣裳有关，而且里面的东西还不便宜。
　　但是一心想要装扮自家小鱼儿的张卿，怎么会去想钱的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张家还没垮呢！
　　这自家的店铺，想怎么送人衣服，那就怎么送。
　　“四小姐，你来店里是准备查账吗？”看到张卿来，这店里的伙计连忙去内厅里叫掌柜的。
　　这位在西城街闹的事，他们都听说了，这可是位眼里不含渣的主。
　　“不要那么紧张，你们家的账刚查过，这事儿过几日再说。今天，我是来选几件衣裳的。”张卿朝他们摆摆手，自己拉这沐娴去看店里的布料和成衣了。
　　哪些质量好，哪些做工好，张卿可是一清二楚，走着就去里铺，平日给贵妇人、小姐选料的地方了。
　　“鱼歌，你来看看，这里面有你喜欢的吗？”张卿一眼扫过去，感觉都没有特别亮眼的，眉毛挑了挑，不是很满意。
　　如果沐娴是普通的小渔女，看见这些精细的缎子，自然是看花了眼，都觉得这好那也好。可在张家待的那些年，就算不招人待见，但是靠着她一身本事，这衣食住行上，还是没有人敢给她下绊子的。
　　用过千金一匹的好缎子，再看这些，也不觉得有多想要了。
　　“这都是好东西，随你选吧，你眼光好，选的肯定合适。”沐娴觉得与其看那些布料，还不如看张卿，这眼角一颗泪痣，凤眸如月时，极为惑人。
　　只是没有多少人，会去关注她的好样貌罢了。毕竟看她先前那样儿，谁还敢去细瞧。
　　被这样直直看着脸的张卿，极为享受这种感觉，就像往嘴里灌了一大勺蜜糖一样。
　　她就喜欢看这丫头望着自己的样子，眼睛亮亮的，看的她觉得自个儿那颗心都不知道落在哪儿了。
　　以她这个年纪，早就有人说亲了，只不过这些年事赶事，自己根本就没那种想法，也没遇到个喜欢的，所以就被耽搁了下来。
　　她一直在寻找着府里丫鬟谈论的爱情，那些闲书，她也看过几本，这一对比心情，觉得周围还真没几个能被她看上眼了。
　　现在，唯一的哥哥又抱恙，她身上的担子更重了，根本就没奢求过能再遇到那种感情。
　　可现在，张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好感，多的都有些不像自己。
　　打从上一次见了面之后，她总是想起当年的戏言，也想起贴在自己嘴巴上的软软触感。
　　就连在梦里，她都好像见到了长大的小姑娘，望着她，眸色如水的样子。
　　正因为这样，张卿才会拖这么久，都没有去找沐娴。忙是一方面，这心里的奇怪意动又是一方面。
　　她以为只要隔久一点，自己就会放下这种想法，可是没想到，刚才在街上看了那么一眼，她就不受控地靠过来了。
　　张卿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
　　只有在沐娴身边，她才能安宁下来。
　　或许是当年救过自己原因，也或许是沐娴的模样，太过乖巧的原因，张卿觉得这个人永远不会伤害她。
　　不管利益还是别的什么，都不会让沐娴变成那种勾心斗角的人。
　　可如今摆在她面前的一个问题是，这姑娘好像有点儿小了，能懂什么是喜欢吗？
　　只以为沐娴是个十二、三岁小姑娘的张卿，觉得自己现在只能当小姐姐，什么感情都不能表现出来，连试探都不能。
　　当刚才的一个念头又一闪而过，让她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鱼歌，你今年多大了？”
　　沐娴不知道这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这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我虚岁十六了。”嗯，等明年就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了。
　　后面一句话，沐娴没好意思说出口，她挺想快点到张卿上门提亲的时候，而且希望这次能嫁的是她本人，而不是要换个名头才能在一起。
　　但现在她们这相处的状况，让沐娴心里没有个底，她有些怕那件事出岔子了。
　　万一变成小姐妹，那她。。。。。。她也只能接受了。
　　只希望以后张卿能开心的沐娴，根本没想过强逼对方喜欢自己这件事，她的感情向来内敛，都忍二十几年，再忍几十年也没什么。
　　不就是心痛么，只要这个人能好好活着，她都无所谓了。
　　而张卿听到沐娴说虚岁已经十六，这心头先是一喜，然后又皱紧了眉头。
　　那她的小姑娘，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小啊？是因为没有吃好吗？
　　她是不是该多给点儿吃的，把小鱼儿养胖些？


第11章　想养
　　“你看起来着实小了点，以后还是多吃点儿吧！你是不是缺银子，我这儿有。。。。。。算了，我还是多找找你，亲眼看见你吃了才放心。看你瘦的，哪儿像满了十五的人。”张卿捏着沐娴的腕子，指尖在摩挲了两下，觉着确实纤细了些。
　　肌肤相触的温度，从张卿的掌心，传到沐娴的手腕上。
　　对方作为大家小姐，养的精细，一双手细腻如玉，揉地沐娴脚发软，就像被钓离了水面的鱼，呼吸都在发紧。
　　沐娴下意识想挣开张卿的手，但是那人手上一扣，硬是没松开，捏的她手腕有些痛了。
　　看着眸如雨涤的沐娴，那眼尾扑叠，粉唇轻咬，让张卿心里那点儿怜惜，又被惹人心跳如雷的感情所占据。
　　周岁十五可定礼，十六可娶亲了，要是把人娶回家，就能光明正大地喂养鱼儿了。
　　想到眼前的小人儿，会出落成一个温柔淑良的大姑娘，张卿就敛不住眼中的笑意。
　　听着张卿这话，沐娴低头看着红了一圈的手腕，却舍不得提醒她。虽然痛了些，但能感知对方，就让她很满足了。
　　“谢谢你的好意，现在不缺钱了，以后会好好吃东西的。”不缺钱，怎么可能不缺，只是眼下张卿似乎就有难事，自己又没有积蓄起力量。要是因为自己，绊住了张卿的脚，那她和上辈子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既然张卿有这个心意，她又怎么会光泼凉水，她可是还心心念念着想嫁给这个人呢！
　　“这话不是在敷衍你，你难道没有发现，比起上一次见面时，我已经有肉了不少吗？尤其是脸上，都胖了。”沐娴眨眨眼，顺着张卿手的力道，凑近了过去，半仰着头，让面前的人看个清楚。
　　本来因为被拒绝，心里有些不如意的张卿，看到沐娴的动作，瞬时就跟灌了杯凉水一样，从头到脚都舒坦了。
　　瞧着那双琥珀似的眼眸，张卿觉得自己所见过的珠宝，都不及它的一半美丽。
　　看见自己的身影，如烙印，落在那眸子里，张卿舒开了眉，感觉周围有花在盛开。
　　“有胖吗？我瞧着没长好多呀，你还是要多吃些。”张卿本想着带鱼儿和沐大叔一起吃晚膳的，但是想到手头那堆糟心事儿，脸色又暗了暗。
　　如果她们真的想在一起，那些家伙难免不会使绊子，这事儿还是要从长计议比较好，自己现在还没有能护住这人的能力。表白这件事，还是拖拖再说，等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免得小鱼儿吃苦。
　　但是目光触及眼前这张俏丽的小脸，张卿又勾了勾嘴角，“要是下次见到你，你要是没有胖起来，我会惩罚你的。”
　　张卿松开沐娴的手，目光在那红润的嘴唇上停了一瞬，又缓缓滑到了腰身的地方，养胖些搂起来才舒服。
　　沐娴觉得脸皮一热，还以为这人会有其他的动作，没曾想还拉开了距离。
　　再看向那墨潭似的眼，里面没有任何泛起波澜，好像自己刚才感觉到灼热，都是错觉一般。
　　这股子失落，倒是让她忽略了张卿话里的亲昵。如果是真没有关系，她长没长胖，张卿又何须顾忌呢？
　　“我觉得这浅荷倒是衬你，等会儿让衣官给你量量，做身衣服。还有那一身，你拿去试试，如果合身，一并带走。”尽管张卿想送的很多，但是她周围难免没有那些家伙的眼线，还是不要过了头，惹得鱼儿卷入这团浑水中。
　　沐娴看着张卿取下的那身珠白月清河的裙子，也没有多推辞，进了换衣房里，把身上那件灰蓝不起眼的衣服给换了下来。
　　看着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沐娴，张卿觉得眼前一亮。
　　因为这袖袍做的宽大，上身套了件淡青的小褂，比较松络，所以这本来过于纤瘦的身体，看起来有了几许身架，和那张有些小肉的脸，配起来协调了不少。
　　倒是那腰肢，被一条淡青色长带束着，显得不盈一握。垂在腰间，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她的小鱼儿，这瞧着真真是想搂在怀里，好好揉捏一番。这俏生生的模样，从那画里走出来的小仙子一样。
　　“你就别用它束发了，试试这个。”张卿围着沐娴左看右看，最后伸手解开了她用来束发的布条子，把手里的东西递于她看了一眼，又收回手准备亲自帮忙戴。
　　沐娴只看了眼那是个银蝶绕兰的发冠，却没有看见张卿又取了一支挂了珍珠坠的玉簪，从那发冠中穿过去。
　　当年那颗小珍珠是自己的，以后自己能送更多的回去，
　　看着俏面含粉的沐娴，张卿满意地点点头，她的小鱼儿，就适合更好的。就是现在这些，都是亏了她的小恩人了。
　　想想心头就烦躁，自己手上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全部送过去呢？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沐娴也希望自己能在张卿面前，有个好印象。
　　现在换了身新衣，她还不知道在对方眼里，是个什么样子，自己现在干瘦没有二两肉，还没捂白的样子，肯定很糟糕。
　　她眼巴巴地望着张卿，怕这人露出不喜欢的神色。
　　但是，很明显沐娴这是多虑了。
　　张卿觉得自己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小鱼儿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这温柔如水的样子，就像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珍珠，在心尖上滚动。
　　好想捧在手心里，好想让她多换几身衣服瞧瞧，一定都是不一样的好看。
　　“行了，就这身吧，我让他们把鞋子也拿来了，你换上看合脚吗？”张卿掌心抬着一双淡粉色秀鞋，上面滚了祥云边儿，仙鹤在云中隐现，十分精巧。
　　“谢谢。”沐娴换上那鞋子，感觉这尺寸与自己的分毫不差，也不知道是谁看的，眼力这么好。
　　眼力很好的张卿，看着那小巧的脚，真想握上去替沐娴穿上。
　　都说女儿家的脚，不能随意露给外人看，当初自己在河边就看过一次，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如果自己捏住小鱼儿的脚，她会不会哭着恼自己。
　　想想沐娴会粉面含羞的样子，张卿就觉得有股热气一直往头上冲，鼻子都有些发痒了。
　　不能再想了，现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在，再待下去，自己就想亲上去了，那柔软的触感，一直在午夜梦回里徘徊，现在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滋味儿。
　　“好了，我们走吧，再领你去其他地方转转。”本来想带人去旁边的胭脂铺的，那一瞧见沐娴那纯真的模样，张卿就觉得那些颜色都是多余的，等小鱼儿再长大些，再看看吧。
　　沐娴也挺想跟着张卿一直走下去，可是这时间晃的快，马上就到和乔二少约定的时辰了。


第12章　牵引
　　“不好意思，我要去寻我爹爹了，我们就先就此别过吧。”沐娴拉住了还要带她四处去逛的张卿，对她摇了摇头。
　　张卿想起沐大叔说的生意，不舍地停下脚，看向沐娴的目光里，带着沮丧。眸色深了深，最后挣扎着又问了一句，“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陪你一起去吗？生意一道上，我还是有些人脉的。”
　　虽说这种可能涉及机密的事，不适合由旁人知晓，但是张卿担心沐家父女因为性子纯粹，被人欺骗，就忍住失礼提出了陪同的要求。
　　当然，她更多的私心是想陪陪沐娴，心中的情感刚刚确定，她还享受着这种名为爱的欢愉。
　　沐娴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张卿，觉得这事儿不算什么，带着张卿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先前看张卿像是在恼着什么事，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和乔家的人认识认识，兴许这事儿就解决了。
　　这样想来，她自己的生意，倒是可以往后挪挪。
　　不过，现在由头是自己，她还是要想个周全的说辞，让乔二少印象好些，为自己以后攒家底做准备。
　　“可以，但那样太麻烦你了。”沐娴敛了敛眼中名为喜悦的光，静静地看着张卿。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走吧，我们去把你爹爹接上。等会儿事处理好了，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达成所愿，张卿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两分，明艳的容貌，晃的沐娴眼晕。
　　看到站在贵人旁边的姑娘，沐远斐嘴巴张的能塞一个鸡蛋进去。
　　要不是这边儿上还有外人，沐远斐真想揉揉眼，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虽然在沐远斐眼里，女儿是乖巧可人、绝世无双的，但那也只是他的想法，别人的管不着。现在，他觉得别人也应该和他保持一致了。
　　这还是他家的女儿吗？他还以为是哪家的贵族小姐呢？就是黑了点儿。
　　“爹，你怎么了？”沐娴也有些不自在，这还是第一次穿成这样，见她爹爹呢！
　　“没什么，这样很好看。唉，都是爹爹无能，要是爹爹有本事，就能让你天天穿绫罗绸缎，戴华珠丽宝了。。。。。。”沐老爹日常怀疑自我，十分恨自己的无能。
　　“别这么说，只要我们坚持去做，什么都会有的。”沐娴自己觉得说的不是什么大话，但是听在沐远斐和张卿耳里，就是他（她）家小鱼儿努力懂事，非常惹人心怜。
　　张卿差点儿就说，那些东西她包了，绝对不会让沐娴再受一点苦。
　　但是现在她不能说，只能听着沐老爹欣慰地应下沐娴的话，说以后有钱了，一定会给沐娴买这买那的。
　　张卿表示很憋屈，她也很想当那个掏银子的人。
　　在约定的时辰，沐娴他们在老地方见到了乔宏旭的那个小厮。
　　小厮看到沐娴这一身装扮，差点儿没认出人来，但是他好歹也是在乔家有很多见识的人，所以没有无礼的问出那句话，只是态度更好了两分，领着沐娴他们到旁边的琴楼去了。
　　如果说先前沐老爹去的地方，还有不少平民百姓，添几个钱凑份热闹，那这琴楼就幽静了不少，偶尔来往的几个人，也都衣着不凡，旁边带着侍从。
　　沐娴和张卿都穿的不错，走在前面引了些人的目光，所以有些怯懦跟在后面的沐远斐，虽然装着打扮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也没多少人关心。
　　更别说，最近名声正起的张家四小姐，还是有些人认识的。
　　虽然张家事儿乱，但也不是能容他们置喙的。
　　破船尚有三千钉，何况张家的船还没沉呢！
　　“咦，这身装扮倒是适合你，我刚付你的银子，你全换成衣裙、钗黛了？”乔宏旭看着被带进来的人，也是愣了下，但是很快敛了心思，挑了下眉，颇有纨绔子弟的张狂。
　　乔二少是肆意随心，掏钱跟撒水一样，但是在正事上从来不含糊，如果眼前这小姑娘真是目光短浅的人，那后面的事儿也不必多谈了。
　　沐娴一脸“你当我傻”地看着乔宏旭，“怎么会，那些作为本银，以后我还要靠着它钱生钱的。这身衣服，是卿卿姑娘送我的，她是个心善的人。”
　　“好心人”张卿面带骄傲地扫了乔宏旭一眼，这家伙刚才看小鱼儿的眼神，是不是在看低她，哼，狗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他又有几分本事。
　　还有小鱼儿刚才的称呼，张卿果断把姑娘两个字屏蔽，这么亲密心里还有些小羞涩，不过她喜欢。
　　被介绍到张卿，乔宏旭也免不得朝那人多看了两眼，他最见不得比他还嚣张的人，所以刚才直接下意识忽略了。现在直接对上，乔二少觉得心里还有些不爽，这女人怎么回事，怎么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子。这女人知道他是谁吗？这么狂的吗？
　　“不知道这位是谁，能介绍一下吗？”但不管怎么说，气势在那儿摆着的张卿，明显不是普通人，乔宏旭还是选择多知道些情况再说。
　　这商场如战场，也是需要知己知彼的。
　　沐娴本就想让这两人认识认识，所以对这事儿自然不会推辞，可是她虽然知道这两人的身份来历，但现在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呀！
　　毕竟她一个乡下来的，能从哪儿接触到他们的事。
　　沐娴不知道从何说起，张卿自然也不会让她为难，但是对面这家伙，既然想知道别人的来历，不是该先自报家门吗？还有刚才那态度，真是让她非常不满意。“这位兄台，不妨先介绍下你的身份，我也好斟酌沐娴她们的生意，是否与你合适。”
　　见张卿直接和人怼上了，沐娴觉得有些意外，但是转念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
　　上一世这两人就既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