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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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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拥有的一切特殊待遇,都是初三时那个丑陋的、懦弱的、无趣的她带来的。
幸嘉心输给了她,幸嘉心再一次地输给了她。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混杂在一起的、纷杂的脚步声,也远去了。
最后,大门一声轻轻的响动,幸嘉心明明听不见,却还是听见了。
在心底,轻轻“咔”地一声,关上了那道幸嘉心费力打开的门。
世界终于如愿以偿地安静了,幸嘉心想像以前一样,去享受这安静。
但她做不到了,她的脚发软,身体失去力气,就像一坨瘫软的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就再也起不来。
幸嘉心将脸埋在掌心里,哭了起来。
谭佑提前给旅馆老板打了电话,果然,过了过年高峰期那几天,房间一下子就空了出来。
“还是先住那家店。”她向后看了一眼,“妈,明天我没啥事,就给你看房子。”
“你给我买票让我回去就行了。”肖美琴说。
谭琦怼了下她胳膊:“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吃饭的时候我给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肖美琴甩掉了他的手。
“我什么不知道啊!”谭琦声音一下子提高了,“那你觉得谭佑这个年龄知道吗?”
“你们多大在我这里都是孩子。”肖美琴说。
“可是你的孩子长大了,家里所有的开销都是她出!”谭琦几乎在喊。
“你行了。”谭佑说了他一句。
谭琦气呼呼地倒在靠背上,拧转了头看窗外。
肖美琴的声音带了哭腔:“我这不就嫌你姐要出多的钱吗,家里的房子再烂,它不要钱啊。能省一点是一点……”
“妈,”谭佑叫了一声,“但你要知道,家里出点什么事,我们来回的路费,还有处理那些事的钱,可比我在橘城租个房子给你住贵多了。”
肖美琴不说话了,车静静地开了一会儿,她才道:“可是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他们说方言我都听不懂……”
“怎么一个人都不认识了?”谭佑看她一眼,“妈,我不是人吗?”
“你要上班啊。”肖美琴道。
“你在家认识的人倒是多……”谭琦哼了一下,“人家愿意跟你来往吗?”
“说什么呢!”肖美琴拧他,“你姨不愿意跟我来往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谭琦道,“只要那个傻逼还在,谁敢跟我们这种家有关系。”
“妈,到时候我租个有电视的房子。”谭佑转移了话题,“你在家里大多数时候也是看电视嘛,在哪看都一样。离我公司近点,你就能给我做饭了,我们公司的饭难吃死了,我天天想吃面。”
“这边的面粉都没有大袋的……”
“我知道哪里有卖大袋的,他们超市确实不卖,南方人嘛,都吃米。到时候我多拉两袋回来,只要不出车,我就蹭你饭。”
“什么叫蹭,你是我女儿啊。”肖美琴道。
“对啊,所以女儿跟妈妈住一起有什么问题啊。”谭佑笑了下,“你把我喂胖点吧,我这点斤两,想练点肌肉都没处长去。”
“你一个女生练什么肌肉。”肖美琴皱着眉,“得赶紧给你找合适的人,年龄不小了……”
这个话题谭佑没法接,这么多年,她没对哪个男人心动过,整天混在这种圈子里,那些男人的劣根性一览无余,不爱干净,臭的要死,懒还猥琐,家里老婆孩子的,还出去嫖……
谭佑也就跟两个年龄小的能说上话,平时当兄弟照顾一下,其他的,多看一眼可能能打起来。
肖美琴在后座上唠叨,说这家的女儿又漂亮学历又高,挑花眼耽搁了年纪,现在找了个二婚的苦得不行。说那家有个侄子,刚从部队下来,人老实,家里妈脾气好,觉得可以给谭佑说一说……
这个年龄的女人,大概不论自己的生活过得多么惨,自己的婚姻多么不幸,都一门心思地要把自己的女儿拉进同样的火坑,还从心底里觉得,这是为女儿好,这就是女人要走的路。
这是时代的产物,谭佑不觉得她能说服一个三观早在她没出生前就定了型的妈,所以只能不理。
但谭琦就听不下去了,终于爆发了,转过头就是一顿吵。
老生常谈的吵,两人在后座上你来我往针锋相对,谭琦气得脸都红了,肖美琴打打不过,说说不过,就只剩下了哭。
这才是他们家最正常的氛围,住在幸嘉心家,有幸嘉心这个光鲜亮丽的外人在,他们都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特别是肖美琴,总还想着,要有些面子的。
但把生活过成这样,维持表面上的面子有什么用呢?
谭佑这么问自己,答案是可怕的。
肖美琴在维持,她其实也在维持,明明低到泥里面去了,偏偏还好像有着高自尊似的。
就像她要在幸嘉心面前维持的高自尊,不过是因为深不见底的自卑罢了。
谭佑想到这里,脑内灵光一闪,之前窝火的气一下子突然消失了。
她该理解幸嘉心的,过去那样的校园时光,对于幸嘉心来说,何尝不是内心最隐秘的自卑呢。
她现在客服了那些糟糕的缺陷,以一个完美的姿态站在了谭佑面前,所以她可以放肆地笑,放肆地哭,可以以平等的姿态和谭佑说很多很多话。
但一旦被戳穿了,就不一样了,那些自卑一定是跑出来了,让幸嘉心想要远离她。
如果不重逢,如果没有记忆,那她就还是那个完美的幸嘉心。
谭佑长舒出一口气,这么简答的道理,她到底是被什么迷了眼,临走前竟然那个样子。
到了旅馆,车后座上的两个人也吵累了,各自去了各自的房间,哪边都叫不动了。
今天也是极其折腾的一天,谭佑的腰习惯性地开始疼,她回到宿舍,躺在床上,静静地缓解疼痛。
然后就忍不住地想,幸嘉心在干什么呢?
她看了眼时间,过一会儿该吃药了。
药在哪里呢?她追出休息室的时候,攥在手里,上车之后……
谭佑想起了把幸嘉心揽在怀里的质感,药呢……药到底有没有拿回别墅?
谭佑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外套披身上便朝停车场跑去,那辆跟着她跑了一整个年假的小车就停在最外侧上,谭佑打开车门,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后座。
没有药。
她又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药。
药丢了,还是拿回去了?
丢了的话,幸嘉心根本不知道买什么药,拿回去的话,幸嘉心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那两个喷剂,一个是今天和明天用的,另外一个是后天开始用的。
护士嘱咐了,千万别用错,不然会加重病情。
谭佑一下子担心起来。
她穿好衣服,顺手就上了车,点火,发动,油门,车子精准地从窄小的车道开了出去。
从她公司到幸嘉心住的月湖别墅,并不远。谭佑刚才开回来的时候觉得路太近了,这会开回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路途漫长。
大概是因为没了后座上的吵吵闹闹,满脑子里……满脑子里都是……
幸嘉心。
☆、第 36 章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 幸嘉心没有理。
她哭累了; 就坐在地上靠着床边发呆; 门铃一遍一遍地响; 渐渐让她有些烦。
但她还是不想动,直到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 谁会这么给她打电话呢?
幸嘉心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她扑向床上的手机; 脚甩到了床沿上; 疼得龇牙咧嘴。
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幸嘉心努力睁开眼,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两个字。
谭佑。
谭佑……谭佑不是走了么; 谭佑又回来了么……
她看着跳跃的画面; 一直到快要挂断时,猛地接了起来。
“喂。”声音有些抖。
“你在家吗?”谭佑问。
“在。”
“怎么不开门?”
幸嘉心没法回答,怎么不开门; 门外又不是你。
“你到窗户边来。”谭佑没再追问。
幸嘉心心里的期待一点点升起来,她踉跄着跳下床; 然后拖着一条又麻又疼的脚; 跳到了窗边。
窗帘盖得挺严实; 还是谭佑妈妈帮她挑的款式。
幸嘉心一点点掀开,吸了吸鼻子问:“干,干什么?”
“钥匙,”谭佑顿了顿道,“扔下来。”
幸嘉心的眼泪便一下子又冲了上来; 她把窗帘拉开大了一点点,看到了站在楼下的谭佑。
这下子,哭得更加肆无忌惮,哭到抽气,哭到打嗝,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还在那干嚎。
谭佑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心里像被一百只猫爪在挠。
但那个身影就站在窗前,声音在抖,身子也在抖。
她不能扔下电话,不能掉头就走,她刚把幸嘉心扔下,你看,她就控诉成了这个样子。
谭佑自己的威胁没有用,这威胁到了幸嘉心手里,只需要掉两滴眼泪,就能让她丢盔弃甲。
待到幸嘉心哭得让谭佑觉得自己彻底地错了,完全地错了,哪怕没错也错了,谭佑终于受不了了。
她道:“别哭了。”
幸嘉心抽泣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你……为什,为什么,回来……嗝……”
还嗝,谭佑又想哭又想笑:“你钥匙扔下来,我进去说好不好?”
“不好。”幸嘉心果断地摇头。
千丝万缕的感觉,汹涌澎拜的情绪,要怎么才能在这互相对视的电话里说清楚。
谭佑看了看四周,她站的位置在花园,天已经很黑了,偶尔有人路过,总是会多看她两眼。
于是谭佑只能找最简单的借口长话短说:“怕你没吃药。”
“哇……”幸嘉心刚住了声又哭起来,“不要……我自己吃药,不要你……”
“你药在哪呢?”谭佑问。
“在……”幸嘉心愣了愣,选了个绝对正确的答案,“在房间里。”
“哪个房间?”谭佑不依不饶。
“我,我房间。”
“那你拿过来我看看。”
幸嘉心不说话了。
又有人路过,定定地站着看谭佑。谭佑回头看了眼,竟然是小区的保安。
“幸嘉心。”谭佑无奈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就被你们保安抓走了。”
“不抓。”幸嘉心赶紧道。
“你给我说他怎么听得见?”
幸嘉心把电话拿开了,深吸一口气,然后对街上喊:“你好,我这里没事——”
声音颤巍巍的,保安反倒走近了一步,问谭佑:“你是谁啊?”
幸嘉心替她回答:“我朋友——”
“对啊。”谭佑转过头看着保安,“你仔细瞅瞅,我前些天都住这里的。”
保安点了点头,临走前冲幸嘉心喊了一句:“有事记得按警铃啊!”
小区里统一的每家每户都安装的警铃,一按就有保安冲过来。
安保环境真是好啊。谭佑心底叹口气,把自己往阴影里藏了藏。
幸嘉心的小花园里没人打理,没什么树,藏不住她,谭佑干脆蹲下了身。
这个角度再去仰望楼上的幸嘉心,可怜得就像是条哈巴狗了。
幸嘉心看着她不说话,谭佑丧丧地道:“你让我进去。”
“你进来要干嘛?”幸嘉心问。
“看着你把药吃了,给你把药抹了,那个抹的药分着的,我怕你弄错……”
“我要是脚没扭,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幸嘉心的语调可怜兮兮的。
“你要是脚没扭,也没这事啊。”谭佑长长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幸嘉心终于道:“我给你开门。”
然后转身就要走。
最近的可以开门的地方在二楼楼道边,谭佑赶紧喊:“别别别,钥匙在包里吗?钥匙扔下来,别动了,你的脚……”
窗前的身影没了,然后一串东西飞了下来。
谭佑紧盯着,生怕一个眨眼就没了,这钥匙来得可真是不容易。
捡到钥匙以后,扬眉吐气,谭佑挺直腰杆开了门,快步上了二楼。
幸嘉心的房门还是关着,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谭佑有钥匙呀,嘿嘿。
咔哒一声,门便开了。
幸嘉心坐在椅子上,在门开的那一瞬,抖了抖。
谭佑慢慢推开门,让她有适应的过程,然后道:“我进来了。”
幸嘉心没阻止。
谭佑终于进了这扇房门,她站在原地看着幸嘉心,足足看了她有半分钟。
看得幸嘉心垂下了头。
“药呢?”这真是一个好用的对话话题,谭佑问。
“房间里。”幸嘉心倔得不行。
谭佑四周扫了一圈,没有。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可能在楼下,好像是拿进来了。”
“我下去拿……你……”谭佑看了下门,算了,反正她有钥匙。
谭佑转身下了楼,幸嘉心长长吐出一口气。
最开始她在怪自己,后来她又在怪谭佑,现在,大概是哭得太久了,她眼睛干涩,身体发软,在谭佑推门进来那一刻,只想让她抱抱她。
但她不敢说了,说了就好像是在用,小时候幸嘉心的身份,来要挟谭佑。
幸嘉心低下了头。
谭佑在楼下找到了药,又去厨房里面热了汤。
她妈给幸嘉心煲的汤,走的时候还煮得不太好,这会热一遍,也差不多了。
端着水提着药,谭佑回到了二楼,房间里渐渐开始溢满黄豆猪脚汤的香气。
幸嘉心还在原来的位子上坐着,安静的样子真不像刚才和她打电话哭闹撒泼的那一位。
谭佑走到她跟前,把口服的药一粒粒取出来,放在了瓶盖里,然后和水杯一起递了过去。
“吃药。”近距离看着幸嘉心哭得红肿、还沾着点晶莹泪花的眼睛,谭佑不自觉就放软了口气,“中午的药就没吃,现在得赶紧吃了。”
还好幸嘉心并不会任性到自我伤害的地步,她拿起药一口倒进了嘴里,然后接过谭佑手上的水杯,灌了两大口水。
杯子被递了回来,还有半杯水。
“乖。”谭佑道,“喝掉。”
不管什么病,多喝水总是好的。
幸嘉心这会挺听话,把水喝光了。
谭佑从袋子里拿出喷剂,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了她对面。
拍了拍自己的腿:“脚。”
幸嘉心犹犹豫豫,还是把受伤的脚搁到了她腿上。
脚腕肿得跟包子似的,红得不得了。
谭佑皱起了眉:“你是不是又碰着了?”
“嗯……”幸嘉心弱弱的应。
“我……”谭佑顿了顿,“想揍你。”
幸嘉心瘪了瘪嘴。
谭佑给她喷完了药,站起身对她伸出了双手。
幸嘉心抬头呆呆地看着她。
“去床上。”谭佑说。
这个姿势,让人不解。但谭佑的意图很明显,她要抱幸嘉心。
这戳中了幸嘉心心里一直蠢蠢欲动的东西,一些她没提出来,谭佑便主动要做了的东西。
幸嘉心张开手,搭在谭佑肩上,把自己挂了起来,谭佑的双手及时地搂住了她的身子,手掌覆在背上,隔着衣服都热得不得了。
谭佑的温度,还有谭佑的气味,又全都回到了她身边,很近的距离,再近一点,就可以紧挨住她。
幸嘉心喉咙滑动,她总是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一旦靠近,就想要缠住她。
谭佑使了点力气,搂得她更稳。幸嘉心环住了她的脖子,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谭佑肩上。
谭佑愣了愣。
她其实是想下一步就空一只手去搂幸嘉心的腿,打横抱起她的。
但现在幸嘉心误解了她的意思,就这么贴紧了抱着她,谭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幸嘉心太好闻了,但现在好闻的气味里还夹杂着消炎止痛喷剂的味道。
幸嘉心的身体很柔软,胸前像是云朵,陷在她的怀里。
幸嘉心的腰背窄小,谭佑觉得多使点劲,就可以揉碎她。
谭佑闭了闭眼,从一团缭绕的云雾里找理智,终于在幸嘉心的下巴蹭过她脖颈时,找到了。
这点微凉,像是拉紧的弦,重新反弹了回去。
谭佑按照原本的计划,弯腰、腾手、侧身,抱起了幸嘉心。
她没敢低头去看她,因为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地……乱七八糟了。
幸嘉心被放到了床上,谭佑松开她,速度很快地转了身:“你是不是没好好吃东西?我去做点饭。”
没等幸嘉心回答,谭佑便已经大步出了房间。
到了厨房,终于又一次冷静下来。
用最快的速度炒了两个素菜,然后配着煲好的汤,一起端上了楼。
没让幸嘉心下床,谭佑搬过来一个小桌子,放到床边,正儿八经伺候病号的样子。
病号乖乖地、静悄悄地吃着饭喝着汤,这次没夸饭好吃。
谭佑看着她,半晌后问:“好吃吗?”
问得有些突然,幸嘉心一口汤刚喂进嘴里,差点呛了一下。
她咳了一声,谭佑伸手便抽了张纸,递到了她嘴边。
幸嘉心擦着嘴:“好吃。”
纸放下来的时候,嘴唇红艳艳的,色彩深重。
“今天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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