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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然咬着唇，眼眶通红。可是就是不肯去看张娴。

　　　　张娴见状顿时觉得心头一疼，忍不住鼻子有些酸，不由把夏月然拥进怀中，轻柔地唤她，“月然……”

　　　　夏月然更委屈了。

　　　　“你为什么总对我忽冷忽热！不喜欢，跟我说就是。何必……”夏月然哑着声音，想要再说却怕自己多说多错，只咬唇不做声。

　　　　“……”张娴动动唇，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半晌，只是道，“月然……我们一直很好啊……”

　　　　“不好。”夏月然毫不留情面，“我不主动找你，你从来不会主动找我。每次我们一起出去，你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丢下我一个人先走，张娴，你不觉得你很混蛋吗？”

　　　　“夏月然……”张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夏月然交际广泛，在不大的校园里，甚至校园之外学生们经常去的地方，夏月然总是能够轻易就遇到熟人，一遇到熟人，夏月然就各种熟络的跟别人胡扯海侃，谈天说地。张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不喜欢站在夏月然旁边，等着夏月然跟那些明明就对夏月然有意思的男生各种聊。张娴话不多，素来与人也不过是打声招呼就好。有人说什么，她也只是随声应着，不会长篇大论。可是夏月然会。张娴不想陪更不想看夏月然跟那些男生互相近似调戏的言笑。所以她选择离开。

　　　　而且，往往只要她一走，夏月然就会很快停止话题，跟上来。

　　　　这样……很好，不是么？

　　　　本来就是两个人出来，那么，一路上不也应该就是两个人么？何必在两个人的路上把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过往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上。

　　　　“左老师好吗？”张娴突然跳跃了话题，在夏月然耳边轻轻问。

　　　　夏月然一顿，不明所以的答，“很好啊。左老师……很特别。”

　　　　“……”张娴沉默了下，随即继续轻声道，“那你知道……左岩……是同性恋吗？”

　　　　夏月然一愣，离开张娴，惊讶的望着她，“谁说的！”

　　　　张娴抿抿唇，“……你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夏月然盯着张娴看了会儿，明眸轻闪，唇角不经意划出一抹笑，她上前勾住张娴的脖子，吸了吸鼻子娇声问，“为什么啊？左老师挺好的人。”

　　　　“……”张娴垂着眼，“影响不好。”

　　　　夏月然扑哧一笑，看着张娴飘来飘去的眼神，一时难以自已的心情大好。

　　　　“娴儿~~~”夏月然变脸变得飞快，“听你的嘛！我跟左老师本来也就没什么接触。不过……”夏月然眼波流转，狡黠的眸子盯着张娴，“你今天让我伤心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张娴打量一眼夏月然竟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滋味难言的道，“玻璃心，受伤活该！”

　　　　说罢，甩手就走。

　　　　夏月然连忙跟上去，拉住张娴的手，不乐意的撇嘴，“铁石心肠的女人！”

　　　　张娴充耳不闻。

　　　　作者有话要说：养成之路进行中……

正文　10　养成之路：真真假假【8】

　　　　宋琦十分惊讶于张娴和夏月然和好的速度，见夏月然春光满面地跟在面无表情的张娴身后进来，宋琦嘴角抽搐，无力的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明明刚刚两人出去的时候，是夏月然臭着脸，现在反倒变成了张娴面瘫着，夏月然满脸喜色了。

　　　　“唉……”宋琦抚额，果然即使同为女人，也是无法理解女人的思维和世界的。

　　　　“娴子，”等夏月然出去，宋琦忍不住好奇的凑过来问张娴，“夏月然就这样好了？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张娴没抬头，盯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哄哄呗。”

　　　　宋琦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哄哄啊……”

　　　　张娴抬头，看一眼宋琦，“要怎样？”

　　　　“啧啧，”宋琦笑的不怀好意，“我说，夏月然是不是喜欢你啊？还是你们俩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情相悦？我总觉得，你对夏月然，就好像老公对他家小媳妇似的。”

　　　　张娴心中赫然一惊，止不住脸上有些烫，却面无异色，好笑的望着宋琦，“老大，你萌的，不是耽美么？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哎~”宋琦摆手，“别把老大我看这么狭隘行吗？只要是真爱，咱就双手双脚支持！”

　　　　“唔，”张娴听了这话，挑眉望着宋琦，深深凝视她，直到宋琦忍不住身子后退了点，张娴一把拉住宋琦的手，“其实……”

　　　　张娴欲言又止再加上面色发红的模样，让宋琦心里一咯噔，“你不会要跟我表白吧？”

　　　　“琦儿，”张娴一本正经的望着宋琦，“我……”

　　　　“啊！”张娴话没说完，宋琦连忙跳了起来，惊叫着喊，“靠！张娴，你别吓我，你搞得跟真的一样！你千万别说，什么都别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张娴惊讶的看着宋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当即趴在桌子上，捶着桌子闷笑。

　　　　宋琦红着脸，看着张娴，半晌缓过神来，才明白自己被这个假正经的女人给整了。当场黑了脸，上去猛捶张娴后背，“张娴！你个死不要脸的！你整我！”

　　　　“哎呦！”宋琦是真的在捶，砸的张娴发疼，张娴忍不住哀嚎，却仍旧止不住满脸笑意，连忙拉住宋琦的手，“哈哈……宋琦你……哈哈！我真是……噗……”

　　　　“……”宋琦又气又恼，开始喊，“夏月然，你赶紧滚回来！”夏月然去了公共卫生间洗头，远远听见宿舍里宋琦嚎丧一样的声音，眉头皱成一团，暗自嘟囔，“老大搞什么鬼，这么嚎，一点形象都没有。”

　　　　夏月然根本没理她。

　　　　张娴连忙捂住了宋琦的嘴，赔笑道，“老大，厚住厚住！”

　　　　宋琦气哼哼的甩开张娴的手，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张娴在自己位子上偷笑，停了一会儿，状似不经意的问，“宋琦，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我认识么？”

　　　　宋琦一顿，顿时红了脸，转头瞪张娴，“八卦！”

　　　　“哧——”张娴忍不住笑，笑盈盈地望着宋琦，“老大，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谁了啊？说说嘛！”

　　　　宋琦揉了揉发红的脸，“管好你自己！小心魏旭再对你围追堵截！”

　　　　“……”张娴一愣，连忙道，“okok，咱谁也别说谁好了。”

　　　　“哼，”宋琦没好气的瞪张娴一眼，“你要是真不喜欢人家，就跟人家说清楚。免得耽误人。”

　　　　“……”张娴无语，“老大，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好不好？还能再怎么清楚！毕竟是同班同学，还都是班干，多少都有接触，总不至于让我因为人家的表白和人家撕破脸吧？”

　　　　宋琦沉默着不说话。

　　　　张娴深感无奈，叹气道，“以后别跟我提魏旭，你一提，我就头大。烦死。”

　　　　宋琦撇嘴，“一定是你招惹了他。”

　　　　“喂！”张娴听这话很不高兴，皱眉道，“宋琦，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时几乎不跟男生打交道的，怎么招惹他！我存在感都低成这样了，真不知道是哪里入了他的眼。”张娴心里烦，见宋琦不以为然的样子，不悦道，“老大，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平时都跟咱们宿舍的人在一起，我做了什么咱们宿舍的人还不清楚么？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我的好不好！老大，你这话说的，太让人心里添堵了。”

　　　　宋琦脸色愈发红了些，闷声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存在感可不低。不喜欢说话，并不代表存在感低。”

　　　　“……”张娴沉默，奇怪的看了宋琦一眼，“宋琦，你不会喜欢魏旭吧？”

　　　　宋琦一愣，随即高声反驳，“张娴你疯了！我怎么会喜欢他！全班都知道他追你追的昏天暗地，我就算再不开眼，也不至于触这个霉头呀。”

　　　　张娴怀疑的看着宋琦一眼，“干嘛这么大声……”

　　　　“你一副不相信的口气是想干嘛？”宋琦脸色通红地反驳，“我不喜欢他！班里几乎都默认你们是情侣了，我怎么会这么……”

　　　　“什么叫做默认情侣？”张娴惊讶的望着宋琦，“这是什么意思？”

　　　　“……”宋琦顿了一下，耸肩道，“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意思？”张娴惊讶极了，什么叫做“默认情侣”？她从一开始就拒绝了魏旭，虽然魏旭总是能找出各种理由约她，但张娴有的是借口拒绝。更何况，还有一个夏月然各种当挡箭牌。

　　　　“唉……”宋琦叹气，“虽然你没有答应魏旭，虽然你拒绝了他，但是你一直单身，魏旭也一直单身，而且，魏旭一直没死心，在各种场合各种靠近你，班里同学就觉得，你可能也许大概已经被魏旭攻下了。”

　　　　“……”张娴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逻辑！”

　　　　“八卦的传播总有失实的部分，谁让当初魏旭阵势那么大，闹得沸沸扬扬。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班里第一个声势浩大地追女生的男生，更何况，都两年了，仍旧坚持不懈。很多人都以为，你们都已经默默在一起了。”

　　　　张娴心情瞬间沉了下来，不由开口问，“夏月然……知道这个传言吗？”

　　　　“月然？”宋琦惊奇的看张娴一眼，“应该……知道吧。她交际那么广。”

　　　　张娴犹豫了一会儿，“高志明不是也追了月然这么久？也没听人默认他俩为情侣。”

　　　　“那是因为月然一直跟顾辰暧昧不清。”宋琦无奈叹气，“而且月然身边一直没少男生，她自己又跟顾辰走那么近，经常和他一起出去吃饭。你又不跟男生接触，还那么冷，别的男生根本不敢轻易打你的主意，只有一个死缠烂打的魏旭，你们俩还一直单身……”

　　　　“我哪里有冷……一直都是走亲民路线啊……我觉得我是很有亲和力的……”张娴反驳着，心里却记挂着宋琦后面的话，忍不住有些烦躁，“月然跟顾辰根本没有暧昧，顾辰是学生会主席，还是学长，对他敬重点是应该的。月然是文艺部部长，多少要跟他打交道。而且，学生会本来就是个腐败的组织，说什么锻炼人际交往能力，其实除了吃喝助长官僚风气之外，别的什么用都没有，要不然我当初也不会主动调离学生会。学生会主席请各部长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对男生都冷成那样，就别糟蹋‘亲和力’这个词了！”宋琦好笑的打断张娴，“至于月然，咱们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宋琦耸肩道，“而且，你不觉得，月然其实真的对顾辰有意思么？不然，为什么每次顾辰找她出去，她都不推辞？”

　　　　“……”张娴犹豫了下，“顶头上司邀请，怎么好拒绝？”

　　　　“那你不是照样每次都拒绝？”宋琦反问。

　　　　“我本来就跟他们不是一国的，不喜欢聚众腐败而已，”张娴替夏月然反驳着，心里反而越烦躁，“而且，我最后不还是离开了学生会？”

　　　　宋琦撇嘴，不以为然，“那是你自己要离开的，其实就算不离开也完全没什么问题。这根本不是你拒绝学生会聚餐玩闹造成的。”

　　　　“呼——”张娴重重吐出一口气，想了想闷声道，“顾辰有女朋友。”

　　　　“所以才说他和月然是暧昧。”宋琦轻巧接口。

　　　　张娴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拳，心里堵的难受，“别人说说就算了，老大，你怎么也这么说！这对月然不公平！”

　　　　“公不公平的，咱们都是外人，月然自己心里清楚。”

　　　　“夏月然就是那个爱热闹的性子！跟顾辰，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张娴反驳着，仍旧脸色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这个文，真是好冷……

正文　11　养成之路：真真假假【9】

　　　　日子总是重复而又相似。无论上学还是工作。同一件事情，也许会重复一千遍一万遍，重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重复中找不到乐趣。

　　　　张娴是个自得其乐的人，经常很容易就因为某个小小的物什比如一株花，一叶草，甚至抬头不经意仰望蓝天时望见的一朵漂浮的云，这些细碎的小东西而满心喜悦。是，没错，人们每天的确是在重复，可重复也有其难言的乐趣，就像你对一件东西的认识总有一个由浅入深的过程，重复之中会发现很多不同。张娴觉得，只要愿意，每天都能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所以她无法理解夏月然给她的解释。

　　　　张娴问夏月然，“你喜欢顾辰吗？”

　　　　夏月然毫不迟疑的摇头，“不喜欢。”

　　　　“不喜欢那你干嘛和他走那么近？”到底这件事情成了张娴心底的刺，挥之不去的在心头磨来磨去，磨的人心烦意乱。

　　　　“生活偶尔总需要一些特别的乐趣嘛！”夏月然回答的特无辜，“顾辰就像是我每天类似生活中的调剂品。”

　　　　“……所以，”张娴听夏月然这话，心中一沉，“你的确是和顾辰关系暧昧了？”

　　　　“话不能这么说，”夏月然皱眉，“不过是个交好的异性朋友，怎么就用到了‘暧昧’这种词？”

　　　　“夏月然，”张娴突然觉得很累，奇怪的感觉，“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么？”

　　　　“管别人那么多干嘛，”夏月然丝毫不以为然，“闲言碎语总会有，但总不能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干扰到我们自己正常的生活吧？”夏月然有些不耐烦的看张娴，“这话还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不是经常说，人不要因为别人而束缚自己吗？”

　　　　“……”张娴看着夏月然，心头说不出的烦躁，“一面之词，你懂吗？没错，我不主张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完全不在乎外界的评价。夏月然，顾辰有女朋友你不知道吗？你跟一个有妇之夫走这么近，还总是单独赴约，你不觉得有点不妥吗？”张娴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让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不在乎外界的评价，首要条件是要自己问心无愧。夏月然，你问心无愧吗？”

　　　　夏月然冷下脸来，“张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张娴不知道在她看到夏月然是被顾辰送回来时的那种感受，夹杂着愤怒，委屈，生气，亦或别的情绪。

　　　　“我不清楚！”夏月然委屈极了，拉住张娴的手臂质问，“我不过是和顾辰出去吃顿饭而已，怎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心有愧了？”

　　　　张娴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有点气昏了头，“月然，”张娴无力的挣脱夏月然的双手，“对不起，我话有点重。我心情不好，你别管我了。”说罢，几乎是茫然的就要逃窜。

　　　　夏月然对着张娴的背影喊，“张娴，你不觉得你的生活特别没有意义吗？每天都过着一样的生活，重复重复再重复，你就没想过改变一下，就没想过让生活变得有趣一点？张娴，你这人很无趣你知不知道！我受够你了！”

　　　　张娴听言，脚下一个趔趄，却无奈的苦笑摇头。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夏月然有这么多地方是无法融合的。分歧总会有，就像两人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共同之处和默契一样。但没料到，和夏月然最不可调和的，是两人的生活方式。

　　　　夏月然爱热闹，喜欢人群，是社群生物。张娴不喜欢。她爱安静，偶尔热闹可以，但是常态该是宁静的享受自然，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其实很多分歧往往是在细节上难以相融，张娴因为宋琦的一番话，本就心中烦躁，偏巧又让她看到夏月然和顾辰一起回来。

　　　　那个学生会主席。

　　　　张娴苦笑，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校园里的湖边，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反常，这种状态很不对，不是么？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因为夏月然的这个传言而耿耿于怀？既然是好朋友，就该理解她，甚至帮她拆了顾辰和他女友。——虽然张娴知道，她根本做不到。

　　　　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湖边的风虽然带着暑气，但是很凉，让人在冷热交加中一边清醒，一边沉沦着不愿清醒。

　　　　******

　　　　夏月然看着张娴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生气了，所以故意说了些气话。

　　　　这样不好。

　　　　她很少这样意气用事，这么冲动根本于做事无益。夏月然和张娴一样，喜欢规划。她总能把自己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有条不紊的处理。她故意在气张娴。

　　　　夏月然喜欢女生，张娴不知道。她也没跟张娴说过。她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这是张娴给的定义，夏月然有时候会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张娴，自己并不仅仅是友情。

　　　　向来很少有胆怯心理的夏月然，偏偏在面对张娴时，总会有些畏缩情绪。这让夏月然自己很苦恼，也很烦躁。她根本没把顾辰当异性，觉得是个不错的挺好的朋友而已。她素来不怕别人流言蜚语，她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迎接那些善意的，或者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