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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喜堂之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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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藏冬打发出去,林赟目光哀哀的看了眼夏晗,过了会儿又看一眼,再过了会儿又看一眼……
夏晗回房时本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也收敛了情绪不打算再与林赟交流。可如今房中就她们二人,被人这样时不时看上一眼,也真是难以忽视又不自在。一方面她越发觉得眼前的林允与她所知相去甚远,一方面还是绷不住冷脸,开口问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林赟并未立刻回答。她走到了夏晗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先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抬手一指软塌,又在自己身上上下比划了一番,说道:“你觉得这些天我一直睡软塌,合适吗?”
说实话,林赟是有些嫌弃林允这幅身体的。虽然林允原本身材高挑容貌清隽,生就了一副好相貌。可这身体也就外表能看看了,实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是个弱鸡。别说像以前那般能将刀枪剑戟都耍得虎虎生风,现在估摸着她连她爹那杆精钢打造的□□都举不动了!
林赟想着都觉得泄气,不过这身体弱鸡归弱鸡,长得高也是真长得高——林允一个女扮男装的假儿郎,也不比夏家兄弟们长得矮,比起夏晗来更是高了大半个头——这么高的个子,成天缩在小小的软塌上睡觉,还不是只睡一两天,合适吗?!
这显然不合适!更何况林赟也不觉得林允欠了夏家欠了夏晗的,她本也不必受这委屈。
夏晗显然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看了眼软塌又看了眼林赟,不知为何,竟不能如昨晚般理直气壮的要求对方将就。
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可事情总需要解决,所以夏晗最后无可奈何的问道:“那你待如何?”
林赟毫不客气,理直气壮的要求:“我要睡床。”
夏晗闻言眉头一皱,冷着脸当即拒绝:“不可能!”
林赟看着夏晗一瞬间冷回去的脸,不知为何心底竟有几分怅然。可该争取的利益,她也并不愿意委屈自己,因此据理力争:“我又不欠你的,也没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凭什么委屈自己?!”
夏晗听到这话敛了眸,她没想到林允竟是真无所求——毕竟是这样的出身,夏晗也有许多官宦家出身的小姐妹,听多了亲朋故友来打秋风的,也见多了贪得无厌的人。因此林允突然拿着十几年前的定亲旧物跑来投奔,夏晗先入为主便对她印象不佳,也将她当做了心怀叵测之人。
现在看来,或许是她误会她了。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赔给对方半张床!
因此思忖了片刻,夏晗微蹙了眉说道:“你先委屈几日,等过些日子,你就搬去书房住吧。那边还有一张小榻,我让藏冬收拾一下,睡着会比软塌舒服。”
林赟听完眉心便是一跳,几乎下意识脱口道:“又是过些日子,你还说过些日子就去信州呢!”她明显不相信她的话,说完又道:“就算要搬去书房住,我也可以今日就搬啊。”
夏晗却是断然拒绝了:“不行,你现在不能搬!”
林赟看着她的冷脸更疑惑了。如果晌午她说要搬去客院是有些过分,会闹出不和损了夏晗颜面,她拒绝得理所应当。可现在只是搬去书房而已,同一个院子又不会传出去,而且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夏晗又为什么还要反对?林赟想不明白,便问了出来:“为什么不行?”
夏晗红唇抿得更紧了,唇角紧绷,压抑着什么,周身的气势似乎都变得不同。
林赟没见过这样的夏晗,不知为何竟有些担心。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想拍拍夏晗的肩,被后者避开了,于是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关切道:“你没事吧?”
夏晗敛了眸,态度冷淡的转身走开:“柜子里应该还有被褥。”
林赟听到这话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夏晗的意思是她不想睡软塌可以拿被褥打地铺……林大小姐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可看着夏晗那生人勿进的低沉模样,她又不想吵架,到底只能瘪瘪嘴委屈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赟(叹气):成亲之后面对媳妇也刚不起来了,只能委屈巴巴的打地铺……不知道半夜爬床会不会被踹下来?
第7章 还在吗
这一晚,林赟到底还是睡在了地铺上。虽然她看着夏晗的高床软枕很有些蠢蠢欲动,奈何如今还顶着个男人的身份,她也不想坏了林允名声形象,到底还是将爬床的想法压下了。
一夜无梦,清晨未等天明林赟便醒了。她家武将出身,家里无论主仆个个习武,她自己也是三四岁起就跟着兄长练功了,十几年下来早养成了晨练的习惯,如今换了副身体也没将这习惯荒废——其实在林赟心里,现在这副弱鸡的身体才更该锻炼。
睁开眼醒了会儿神,朦胧的目光渐渐清明,林赟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她揉着眼睛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大床,隐约只见床帐遮掩与昨晚无异,于是收回目光起身洗漱。
林赟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她也没点灯扰了夏晗好眠,只片刻功夫便摸黑收拾好了地铺。而后又轻手轻脚的去隔间简单的洗了把脸,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黎明刚过,天方微明,屋外的一切都还笼罩在昏沉的夜色之中。整个夏府除了主院因为夏侍郎要上早朝有了人声,其余院落都还在沉眠的夜色中安宁一片。
林赟早习惯了这样的天色,也不点灯火,径自走到了空旷的庭院中。她想了想,记起幼时最初习武是从跟着兄长扎马步开始,虽然十几年后还要重新扎马步让她倍感无奈,可基础总是要打好的——无奈的叹了口气,林赟压低身体摆好架势,决定先扎半个时辰马步再说!
可惜事实证明,此时的林赟实在是太高估自己,或者说是太高估林允的身体了……
以标准的姿势刚扎下马步时,林赟表情轻松惬意。
半盏茶后,额上冒出细汗,同时脸上泛起潮红。
又半盏茶,身体紧绷,汗流浃背,腿肚子打颤。
一刻钟后,站立不稳,终于一个趔趄半跪在地。
是的,林赟的扎马步只进行了一刻钟,与她预计的半个时辰差了四分之三,而且后半段基本全靠着她过人的意志强撑下来的。等到她终于不支跪倒,身上轻薄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浸湿,汗水也将长发汗湿黏在了脸上,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的没两样,可谓狼狈非常!
林赟都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狼狈过,而且只是因为扎了一刻钟的马步。她索性盘腿坐下休息了片刻,累得满脑子浆糊,却也由衷生出了几分沮丧来。
其实这场莫名其妙的变故发生至今也不过一日两夜,而林赟接收了林允十几年人生的记忆,梳理至今也还没来得及去想其他——她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林允,也没想过林允被她占了身体现在又是何等处境?是早已逝去留下躯壳,还是已经沉寂在这副身体之中?
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非是不信,而是不语。
林赟怕鬼,自是相信这世间有魂魄鬼怪的。虽说现在早已证实她刚醒那会儿的惧怕纯属脑补过度,可莫名其妙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遭遇,已经充分向她展示了世事玄奥。
想着想着,林赟突然冲着自己问了句:“你还在吗?”
清晨的微风拂面而过,吹在她汗湿的衣衫上,带起阵阵凉意。林赟如今身体羸弱不抗冻,被这缕晨风吹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可除此之外庭院里却是一片寂静,只有清风拂过花草,而她的问话终究无人应答。
林赟摸了摸心口的位置,不觉异样,似乎这副身体里真就只剩下了她,而身体真正的主人林允已经莫名其妙消失了。她不觉有多轻松,相反更是怅然——她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般变故会给她的未来带来多大变化,可却已经明白自己将要肩负另一个人的人生。
或喜或忧,或悲苦或富贵,人生如何都还是后话,现在林赟只觉得自己欠了林允的。
林赟烦躁的将散落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她并不喜欢亏欠别人,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就算是想补偿也是无法。她烦恼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一身狼狈的坐在院子里不像话,到底还是撑着发软的双腿站了起来,最后决定将那些注定想不出答案的事放在一旁。
她只是起来晨练的,如果要一直使用这副身体,她并不希望一直弱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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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晗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睁开眼望着帐顶出了会儿神,终于想起如今的卧房不再独属她一人。她眉头一皱,赶忙掀开床帐去看,这才发现原本打着地铺的地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而屋里除了她也再无旁人——林赟显然是早起出去了。
重新躺回床上,夏晗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她固然对这桩婚事冷淡排斥,甚至不将之放在心上,可面对着林赟,却总是下意识的放松了戒心。
无论如何,林允总是男子,两人还拜过堂成了亲有了夫妻之名。如今两人在夜里共处一室,如果对方起了歹心,将夫妻之名变作夫妻之实,她其实根本没有办法。毕竟就算是闹到父母面前,夏侍郎和夏夫人也不会觉得林允做错了,或许前者还会觉得欣慰。
这些夏晗早就想到了,她甚至想还过成婚之后每晚都给林允下点儿迷药,让他能够安安分分一觉到天明。可事实上两天过去,她准备的迷药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对方也并没有起过歹意。
或许就像林允说的,他对她从来无所求,更没有高攀的意思。
念及此,夏晗不禁松了口气,觉得这几个月来终于遇见了一件还算让人高兴的事。至于对林允的亏欠,她总能寻见机会补偿的,甚至夏家女婿的身份一直为他留着也没什么不可以。
晨起胡思乱想了一阵,夏晗很快也收拾心情起身了。她习惯了丫鬟的伺候,起身之后只穿着中衣便出声唤藏冬进来帮她更衣,谁知房门开了,门外却没有等候的藏冬,反是林赟一身汗湿的走了进来。
林赟瞧见她晨起鬓发微乱的模样怔了怔,旋即避开目光,侧过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藏冬不在,我让她帮我准备沐浴的热水去了。”说完顿了顿,又将目光移了回去,满脸真诚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也可以帮你做。”
夏晗此刻仪态不佳,心中便有几分羞恼,她也无意让林赟帮忙做些什么,结果一抬眼却轻而易举的从对方满脸的真诚中看出了言不由衷!
这竟还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不过奇异的是夏晗对此并未生厌。
夏晗沉默了一瞬,开始反省自己的内心,很快想明白了自己不讨厌的原因——能是什么原因,不过是触及了她心中那片熟悉的柔软,对方那“真诚”的模样像极了某个人罢了。
忽然间没了兴致,夏晗也懒得与林赟再说什么,只摇摇头道了声:“不必。”
好吧,这个答案可谓是正中下怀了。林赟倒也不是真虚情假意骗人玩儿,只是她现在太累——在扎完马步之后她又寻了根树枝练了半个时辰的剑,虽然练起来软趴趴没什么力道,可折腾了半个时辰也是真累人——累得她连多走一步,多抬抬手都不想,说那话时自然也就真诚不到哪儿去了。
此刻听到夏晗的拒绝,林赟当即也是松了口气,软着腿走到床边坐下,歇了好一阵才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夏晗自己找了衣裳出来穿好,可惜散开的长发她自己梳理不好,挽不出好看的发髻,于是只能将长发梳直等在藏冬一会儿来给她梳头。她自觉现在的自己并不适合让外人瞧见,也不想引起林赟的注目,可瞧着对方一身湿淋淋更狼狈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林赟自然察觉到了,可她并不想解释什么,努力挺直身板坐在这里已经是她耗费了她大半的精力。她现在就想泡个澡解解乏,顺便冲刷掉着一身的汗臭味儿。
好在藏冬做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回来了。
林赟如愿的泡上了热水澡。只是可惜,这是夏家不是她自己家,否则还能弄些药材弄个药浴,解乏恢复的同时还能疏通打熬筋骨,可谓一举两得事半功倍。
林大小姐又为这糟心的生活叹了口气,可她从来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叹完气也就算了。她泡完澡解了乏,收拾好心情擦干身体走了出来,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自己将长发束起,简简单单收拾一番就又是个清隽少年了。
夏晗此时也已经洗漱收拾完了,美美的坐在饭桌旁,倒是记得等她一起过来用早膳。
两人一同吃了早饭,虽然没像昨晚那般互相照顾夹菜,可气氛看起来却比昨天融洽许多。林赟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拿起手帕擦擦嘴,突然说道:“今日我还是想要出门去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 林赟(假装真诚):媳妇,要一起出门走走逛个街吗?
夏晗(欣然应邀):好啊,走吧。
林赟(……):等等,不是说好的要拒绝吗?!
第8章 蓉糕
林赟又说想出去,虽然说这话时她满脸正直,可夏晗看她的目光还是深了两分——谁让这人之前逃跑的意图过于明显,随后又亲口说了对她无所求呢?
此刻的夏晗满心怀疑,但其实林赟这回真不是想跑。或者也可以说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贫穷,清点了林允的“遗产”后,有些担心就这么跑了不够盘缠回信州。如此一来,她还不如多等夏晗几日,哪怕是要亲自去与夏侍郎说远行的事,也好过她走到半路穷困潦倒。
当然,林赟突然说要出门,也并非毫无目的。因为今早再次疏离林允记忆时,她终于意识到时间的不对,随后掐指一算,发现如今距离她狩猎坠马都过去小半年了,而她当初是否已经摔死早已是尘埃落定的事。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消息都传回京城了也说不定!
发现这一点后林赟就很想打探求证,说她不死心也好,不甘心也罢,她总归是想知道些真正关于自己的消息……其实直接问夏晗也行,只不过她下意识便觉得对方不会回答她,而且她也没理由去问。
林赟打定主意要出门打探消息,得不到回应便又问道:“怎么了,难道我不能出去吗?”
夏晗抿着唇依旧没答话,脸上也冷冷清清的没个多余的表情,可与她自幼相识的林赟却能从她脸上看出几分为难和迟疑来——如果不是林赟早就开诚布公摆明车马,或许她已经理直气壮的拒绝了。可窗户纸被戳破,当一方表明无所求时,两人间的地位也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林赟见她如此也有些烦躁,终究忍不住脾气,语带不满的说道:“我又没有卖身给夏家,怎的就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了?!”她怒气冲冲,可说完之后还是别扭的加了一句:“就算你有什么不得已,也该说予我听,别总这么不明不白的要求别人。”
夏晗看得出来,林赟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更甚者连“嘴硬”都是有限的。这让她在与之相处时无端放松了许多,可有些话终究是无法对外人道的。
迟疑了一下,夏晗终是开口说道:“我可与你一同外出。”
林赟听完便是一扬眉,没忍住语带嘲讽:“怎么,怕我跑了?”
有过前车之鉴,夏晗就算有此担心也并不显多余,林赟也是凭着“无所求”才有底气这么说话。可夏晗听了却不着恼,也不在意林赟语气不好,只是摇头回道:“不是。”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语气冷淡情绪内敛,却让林赟莫名相信她的话。于是刚刚鼓胀起来的情绪瞬间又泄了个干净,林赟撇撇嘴,嘟囔道:“平日也不见你爱出门,今日倒非要跟着我出去了。”
她还是不满,因为夏晗如果跟着她,她还怎么去打探消息?两人同行总避不过对方耳目,更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猜忌——要知道,林允可不认识林赟,无端更不会打听她的消息!
林赟心里便有些愁,可再怎么发愁夏晗已经开口了,她似乎也没理由拒绝。
于是小半个时辰过后,尽管不情不愿,换了一身锦衣的林赟到底还是带着夏晗一起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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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赟本也是在京城出生长大的,幼时父兄出征,她和母亲便在京城的将军府里等着他们归来。直到两年前,林家父子被调往信州戍守,她和母亲才离开京城跟去了信州。
因此京城的街市林赟还是熟悉的,她原本已经想好了该去何处打探消息,奈何现在身边多跟了个夏晗,她便不好再往那处去。无奈之下,也只好领着人寻了处热闹的茶楼暂时落脚,好歹这地方人多嘴杂,说不定还能让她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夏晗开始也没说什么,哪怕这茶楼里的茶水差到让她抿了一口便不愿意再碰的程度,也依旧平静的坐在那里,安之若素。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林赟依旧支着下巴兴致勃勃的听着隔壁桌的八卦,夏晗终于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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