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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贤后良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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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头娘子教了我一回,”赵怡在匣子里拣出两支如意簪,并一个嵌着石榴石的莲花发梳。先把发梳固定在楚窈发髻里头,又拿那如意簪略在两边比划两下,便又搁下,从匣子里拣出一串华胜来比划一番,有些为难。
  “用如意簪吧,”楚窈说道,“我再调了胭脂,画一个额黄便是。”
  “我竟忘了,”赵怡笑着摇摇头,替楚窈簪好如意簪,又略作调整。好在楚窈妆还没花,只补一补就好,楚窈又调了胭脂,给自己画了一个莲纹的额黄。
  楚窈搁下笔,对着镜子再三端详,才看向赵怡,“如何?”
  “前些年你还小,便画了这个,也不过更精致些,如今见了这个,”赵怡拉了楚窈起来,“我得把你好好放在身边藏起来才是,”又说,“日后可不许做这样打扮,便是这样打扮起来,也只能叫我一人看见。”
  “我没见着醋缸,家里哪里来的恁大醋味儿,”楚窈打趣道,眼见赵怡看向自己,又忙转了话头,把赵怡拉了坐下,“你替我梳完了头,我也替你梳一个。”
  “不用梳复杂的发髻,我搁了个男子制式的发冠在匣子里头,用哪个就行,”赵怡见楚窈这样,便好心放过她,又随了她的意思,坐到凳子上,等着她来替自己梳头。
  楚窈方才看过那个发冠,却不知道赵怡要怎么用,如今听了才明白过来,便替赵怡挽发,把发冠扶正了,也从匣子里另挑了支如意簪来固定,楚窈比赵怡更熟练些,早早梳完,待赵怡自己打量起来,又凑到赵怡耳边,“你说咱们俩这算不算事事如意了。”
  赵怡含笑看了楚窈一眼,“咱们俩不能如愿,又有谁能如意。”
  赵怡说完,就突然打横抱起了楚窈。
  “你做什么呢,快放我下来,小心儿子,”楚窈心里记挂着,便不敢很挣扎,倒叫赵怡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赵怡把楚窈抱到点着龙凤烛的桌案前放下,又在楚窈腰上捏了一把,“怎么老记挂着儿子,可是忘了得先记着我的。”
  楚窈听了,忙去哄她,“儿子如今和你一体的,我记挂儿子不就是记挂你吗,”又笑道,“如今儿子还没出世呢,你就连他的干醋也吃了。”
  赵怡闻言,横了楚窈一眼,打柜子里取了两支凤纹烛来,引了火点上,“那个不动他的,咱们自己点自己的。”
  赵怡拍了拍手,楚窈就听见窗子开了的声音,忙向外看去,却只见紫烟扮了个鬼脸儿便没了影子,楚窈又是羞意又是恼意,只跺了跺脚,“这个紫烟。”
  赵怡点了点楚窈的额头,有些无奈,楚窈忙正了神色。两人一块儿到了窗边。
  第一拜,且愿天上明月照我,青丝换了白发,亦能长久。
  第二拜,且愿凤纹长烛照我,日日夜夜相伴,不予远游。
  第三拜,且愿一柱清香萦绕,祖先代代怜我,得有周全。
  第四拜,且愿你我二人交往,不急不躁不离,一世安康。

  ☆、第十七章 次日早晨

  次日早晨,楚窈总觉得气闷,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便迷迷糊糊的去推,推了几下都推不动,反听见一个熟悉的笑声,楚窈只觉如一盆凉水浇了,立时便醒了,睁眼一看,可不是赵怡吗,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这大清早的,就像被我吓着似的,这么不耐烦见我么,”赵怡玩心大起,就偏要逗一逗楚窈才行。
  “才没呢,”楚窈忙红了脸,解释道,“只是忘了昨个儿咱们一块儿睡的,方才听见你笑,我还以为我迟了,”楚窈说着,就见赵怡含笑看着自己,便反应过来,只拿手轻轻锤了赵怡两下,恼道,“净会欺负我。”
  赵怡见她恼了,才把她搂进怀里,“我如何舍得欺负你,只是方才见你反应有趣,才逗逗你罢了,”赵怡见楚窈又要恼,忙换了话茬,“也该起来梳洗了,今个儿你可还得见见后院的人呢。”
  楚窈这才大发慈悲,不去计较她刚才的话,只横了赵怡一眼,却是三分含春,六分灵气,就像那猫爪子,在赵怡心上不咸不淡的挠了那么一下,不痛不痒,偏偏勾人得很,惹得赵怡在楚窈腰上很拧了一把,“真是个小妖精。”
  “哎哟,”楚窈才掀开被子要起来,看见身上亵衣又换了一套,便想起昨晚上拜过天地后,两人一同沐浴的事儿,谁料赵怡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楚窈本就怕痒,这一下,更是酥了身子,倒在床上,“你,你……”
  楚窈指着赵怡,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得好,只好哼了一声,权当不管了,又瞥见昨晚睡前放在枕头边上的匣子,心里一动,拿过来打开,里头是用一条红绸绑在一块儿的两束头发,收拾得极为妥帖,发尾还用一条红璎珞系着,底下坠了一颗红珊瑚珠子。
  赵怡见了,便也凑过来,“这个可得好好留着,别人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虽然咱们这是妻妻,却也不必旁人差的。”
  楚窈斜了赵怡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头发,这才道,“过几日得空了,我用这个编一个同心结,再放起来,如何?”
  “同心结?”赵怡念了一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白首同心,这个好,只是要劳烦夫人了。”
  “怎么我是夫人,你不也是夫人吗,”楚窈心里喜欢,面上还假意驳着,手上仔细的吧发束放回匣子里,又收进妆台柜子里锁上。
  “是是是,你是我夫人,我是你夫人,”赵怡应者,却又突然皱起眉头想着什么,嘴里不自觉念叨,等得楚窈都把柜子又锁上了,这才拍手笑道,“不如你唤我夫人,我称你娘子好了。夫人更为严谨,娘子却更为亲近,恰似夫妻一内一外,又如你我,”赵怡看着楚窈,“娘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楚窈站起来,又对赵怡浅浅一礼,“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娘子我自然是听夫人的。”
  赵怡楚窈相视而笑,都不再说话,接着就听见有人叩了几下门,再是紫烟的声音,“王妃、侧妃,时辰不早了。”
  两人这才回神,楚窈别过脸,只道,“进来吧。”
  “是,”紫烟答应一声,便推开门带了两队丫鬟进来,一边是伺候赵怡的,一边是伺候楚窈的。
  紫烟进来时看见赵怡楚窈两个都穿了鞋子站在地上,便道,“我还道王妃侧妃都还没起来,便领着人在外头略等一等,谁知道您二位悄无声息的,也不喊我们一声。”
  “便是喊你了,又如何说悄悄话呢,”赵怡由着丫鬟们服侍自己更衣,待到该系腰带时,楚窈的衣裳正好穿完,便先去洗了脸,又拧了帕子递给赵怡,又挥退了丫鬟们,自己上来踢赵怡整理一番。
  赵怡把帕子递给丫鬟,颇为享受,还偏偏道,“这些事情,叫她们做就好了,你是侧妃,该叫她们来服侍你才是。”
  “你心里喜欢,却偏要拿人做筏子,”楚窈替赵怡整理好衣襟,做着最后的审视,才又道,“我去梳妆了,看这番是谁服侍谁去。”
  赵怡见了,只拉了楚窈回来,替她理了理肩上的衣裳,“一同去吧。”
  楚窈听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妆台前头,早有机灵的丫鬟摆好了两张凳子,赵怡楚窈一左一右的坐下,梳头娘子和易娘就上前来。
  赵怡见了,道,“今个儿且叫易娘替我梳,梳头娘子你就替你们侧妃梳一个,也叫她看看你的手艺,”见那梳头娘子与易娘都应了,便又道,“今儿是她的正日子,且替她梳个好看的,不得叫人看轻了去。”
  “有姐姐你在,还有谁能看清了我去,”楚窈笑着对梳头娘子道,“不必梳得太复杂,只比平日略庄重些便好。”
  梳头娘子想了想,“不若梳个十字髻吧,侧妃年纪不大,最不适合那等老成的发式,再多坠些假发,又压了头,等日后年纪大了,反而不美。”
  听梳头娘子说梳个十字髻,赵怡楚窈两个不由对视一眼,皆满是笑意,紫烟约莫知道一些,见此情状,便对楚窈眨眨眼睛,“十字髻好,十字髻好,若能再点个额黄,就更好了。”
  楚窈只当自己没听见,反是赵怡不咸不淡的看了紫烟一眼,叫她立时安分了,才吩咐道,“那就梳十字髻吧,不必点什么额黄,选个华盛装点上。”
  “今个儿侧妃穿的藕粉色衣裳,不如选珊瑚制的头面吧。”梳头娘子给紫烟递了个眼色,便着手替楚窈整理起来,因方才上了玉兰花的头油,这时候倒也方便得多了。
  易娘也是常跟着来王府的,只打上回在家里被赵家的亲卫吓过一回,便不大敢和赵怡开玩笑,只小声问了赵怡梳倾髻如何,便又替赵怡选了金丝掐的牡丹戴上,牡丹花蕊垂挂下石榴石,直至鬓角,看上去十分艳丽,又在顶上斜插两支叶状金簪,与牡丹相应。
  梳头娘子替楚窈梳了十字髻,先选了一柄点翠花草纹发梳,插在发间用以固定,又用了紫烟选的一对粉玉铃兰簪分饰两边,最后戴了一串红珊瑚华盛。如此才算梳完。
  赵怡见了,却有些不大满意,又把粉玉铃兰簪下各点上一串流苏才略好些,“还是太寡淡了些。”
  楚窈却道,“我却喜欢呢,本不是那个年纪,何必非要装扮老成,更何况,在旁人看来,我都是倚着姐姐你,才有这时候,这样装扮,才更合她们的意思呢。”
  “也是,”赵怡笑道,“我却忘了你才过了十五的生日不久哩,”接着又看向梳头娘子,“想我所不能想,该赏。”
  赵怡言罢,就有丫鬟来给了赏赐,楚窈一笑,“既是如此,我也该赏她一赏的。”
  听了这话,锦衣便也上前,给了梳头娘子一个荷包,梳头娘子都接了,才听见外面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徐御侍及钱宫人郑宫人都到了。
  赵怡与楚窈同往正堂去,赵怡又与楚窈说那郑宫人之事。原来那郑宫人是早年王爷身边伺候的,后因着内宅阴私落了个成了型的男胎,身子也垮了,还因私自停了避子汤,遭了王爷厌弃。后来赵怡嫁进王府,也不曾亏待她,只她灰了心,日日在小佛堂念经,轻易不出门,府里不知道多少人没见过她。今年春天又病了一场,不过拖着日子罢了。
  楚窈正要多问几句,就在门口遇见夏云景,便同赵怡一块行礼,口称王爷长乐。
  夏云景一手扶起一个,又见了两人装扮,面上笑意愈发浓了,“你们往日都称姐妹,如今倒真是姐妹了,都在一处倒也是好的,”接着又道,“今日这打扮不错,一个雍容华贵,一个婉约清灵,真正算是相映生辉了。”
  “我还说窈儿打扮得太寡淡了,偏王爷你倒喜欢,”赵怡先笑了。
  夏云景闻言,便道,“窈儿年纪不大,做什么打扮得那样华贵,咱们在家里,自然按喜欢的来,更何况窈儿这打扮也不曾失了礼仪气度,只出门做客,要王妃你多看顾两回。”
  “还是王爷帮我,”楚窈挽了夏云景另一边,又对赵怡撒娇,“这月十五便依姐姐。”
  “真是鬼灵精,”赵怡没好气的说道,“十五咱们去寺里,自然得素净些,罢了罢了,如今你又有王爷撑腰,我是再管不得你了。”
  闻言,楚窈连忙讨饶,口中称错,夏云景又在一边帮腔。赵怡本就不是真心责怪,自然端了半刻架子,也就罢了。又想着徐御侍几个要等急了,才提醒两句,几人一块儿进去了。
  因有夏云景在,钱宫人郑宫人两个都不怎么说话,便是徐御侍,也只有夸赞的。楚窈敬了赵怡一盏茶,便挨着赵怡一同坐在上首,叫徐御侍钱宫人两个有些眼红,却也说不得什么,接着就是三人分别拜见楚窈,楚窈又似模似样的给了见面礼,仪态架子端的足足的,叫夏云景极为满意。
  等几人一块儿用过了早饭,夏云景略嘱咐两句,就往军营去了,这一去,没个十天八天是回不来的。

  ☆、第十八章 将军夫人

  十五这日,天还不大亮,楚窈就被赵怡喊起来,楚窈迷迷糊糊的由着易娘锦衣两个服侍自己更衣,直到赵怡拿了帕子来,给她抹了一把脸,这才有几分清醒。
  因要去寺里,两人都没穿鲜亮颜色的衣裳,这回因有了楚窈在,赵怡便吩咐人做了新的衣裳,赵怡是墨灰色的,楚窈是略亮一等的蓝灰,头发都包在巾帼里头,用木簪子簪好。侍女仍只带了紫烟一个,出门时,仍是两辆车,楚窈瞧着后头那辆似乎已有了人,却没看清到底是谁,便被赵怡拉着上了前头的车,紫烟则服侍两人上车后,自去了后面。
  “我瞧着,那车上已有了人在,”楚窈才坐下,就来问赵怡。
  “是有个人,还是个你只闻其名的人,”赵怡故意与楚窈说得含糊。
  楚窈想了想,“我只闻其名,看来是没见过人的,我何时听说过这样的人了。”
  赵怡不说话,只是笑笑,手却不停婆娑着茶盏。
  楚窈见赵怡打定主意不说,便自己去想,自己听过名字,却不曾见过,赵怡认识,紫烟也认识,想来该是府里的,楚窈睫毛微颤,“可是红珠?”
  “说你聪明,你却常犯迷糊,说你迷糊,偏偏认真想了又能说对,”赵怡饮了一口茶水,算楚窈猜对了。
  楚窈听了,脸上一红,“原先是因着不值得认真去过,后来有了你在,也就不必去认真了。”
  “那可不行,”赵怡不认同的放下茶盏,“今个儿我带你去白云寺,除了红珠,还要让你见见旁的东西,偏要改一改你的脾性。”
  “旁的东西?”楚窈有些奇了,想来这个还真是不曾见过的。
  赵怡点点头,“本想叫你先见了红珠再一块儿去的,如今还是先去看了的好。”语罢,赵怡就搁了帘子同那车夫嘱咐了几句。
  楚窈有些惊奇,又因已出了城,便撩起车帘子一角,往外头看。此时正是春日,雪已经化尽了,山里头桃花正在点花苞,有那早的,已经开了花了,只是这开了花的,山脚还多些,越是往山上走,就是花苞多些了。
  楚窈一一指给赵怡看,又道,“难怪前人有诗说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果然要迟些。”
  一时又有莺鸣鸟语,楚窈看得多了,也有些疲了,便搁了帘子进来,倚着赵怡。
  过了一阵,楚窈总觉得有些不对,仔细想来,原来已听不见空山鸟语,“这倒奇了,方才还热闹着,怎么这就都不叫了。”
  赵怡只笑了笑,“咱们到了。”
  赵怡说完,马车果然停了。赵怡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又回转过来,向楚窈伸出手。
  楚窈扶着赵怡的手下来,发现后头跟着的一对人马都不见了踪迹,只她与赵怡的车在。
  “不用担心,她们先去寺里准备了,”赵怡淡淡道。
  楚窈点点头,便抛开了,又与赵怡步行约百米,转进一处石洞,赵怡取了火折子出来,一路顺着风向走,不进岔路,不过几步,便已柳暗花明。
  习惯了山洞里的阴暗,再出来,楚窈有片刻的失明,便闭了眼,等再睁开看时,楚窈的惊呼已到了嗓子眼,又被她自己生生咽下去,“这,便是黑甲军?”
  赵怡闻言,粲然一笑,“这是我赵家的黑甲军。”
  赵家祖籍在卫地,也是后来才去了南地,因与南王一块儿打天下,又是过命的交情,便封了侯爵,没了兵权。赵家当年为时人称道的便是黑甲军,杀敌破阵无数,战功显赫,后攻卫地时几乎死伤殆尽,剩下几个,也是没个好的,由赵侯府出了银子养着。人都说赵家没了黑甲军,才被夺了兵权,事实上却是因为黑甲军几乎都死绝了,赵家才得以保全。而如今,这黑甲军,就在楚窈眼前。
  山寺桃花是美景,而眼下这桃林中,却有无数兵士身着黑甲,提枪练招。虽没有军号响亮,但那一挑、一刺之间舞起的赫赫风声,还比军号更让人胆寒。楚窈只觉浑身一个激灵,再看时,便只觉心中沸腾,脑内还比往日更加清明。
  “‘黑云压城城欲摧’,只看这练兵,便能晓得黑甲军昔日战场上,叫人闻风丧胆的威风。”楚窈握紧了赵怡的手。
  赵怡眼中神采斐然,“我赵家的黑甲军,自然是最好的,”又道,“等到时机成熟,这黑甲军,便是我们手里最后的底牌。”
  楚窈看着现在照样映衬下的赵怡,只觉迷了眼,终此世上,再无一人如她,“我定助你。”
  赵怡听了楚窈这话,微微一愣,接着便是自信一笑,“你不助我,还能助谁去,你可是我娘子啊。”
  楚窈正要说话,就看见赵怡后面一个黑甲军士提着抢走了过来,“将军来了,可要指点指点他们?”
  赵怡回头,迎了过去,直接锤了他一拳,“又想找借口整治他们了?”
  “将军高见,不知将军可愿意?”那军士比赵怡高了半个头,却没个正行,人站得笔直,偏脸上笑容,叫人觉得十分欠揍。
  赵怡算是女子里极高挑的了,当年她在家里留到二十岁才指婚给夏云景,除了从小跟着父亲在战场上长大,同军士一块儿上阵杀敌,也有她身量高挑,寻常男子都比不得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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