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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专属歌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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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思芸微笑了一下,将头向后靠着贴瓷砖的池沿,一滴水从她的耳侧滑落到纤细的脖颈上,让韦婉看着心里有些痒痒。
  
  “我没有上过大学。高中还没毕业我就工作了,后来还是我爸爸托人找关系,才拿到高中的毕业证,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还没满十八岁。”童思芸轻声说着,“我爸是乐队指挥,他教我音乐,教我弹钢琴、电子琴、手风琴,他想把我也培养成指挥家,但是我更喜欢唱歌。我十八岁就在乐队里面给一个小提琴手当助理,从他那里我学了很多,不过那不是我想要的工作,于是后来我辞职了。我爸特别生气,我就从家里搬了出去。”
  
  韦婉睁大眼睛望向她,童思芸拨了拨耳侧沾湿的头发:“我也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我想要的。我的确在唱歌,可是这样在酒吧唱一辈子,我不甘心。”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池面上的雾气氤氲起来,韦婉看不清楚童思芸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只听到童思芸忽然笑出了声:“说了这么多,恐怕你都不耐烦了吧。”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童思芸又说:“倒是有件挺好玩的事,我做梦梦见我变成了歌星,不仅天天唱歌,而且还有成千上万的粉丝。但是那个梦到了后面就变味了,这些粉丝中有一个女孩子,她比所有的人都更爱我,可是她却死了……”
  
  韦婉正将半张脸都埋在温水中放松,听到这话,险些呛着,连忙抬起头来,一抹水淋淋的下巴。童思芸梦到了自己重生之前的事情?莫非真的是自己对童思芸的爱感天动地,于是赢得上天垂怜,让童思芸知道了自己一腔岩浆般炽热的柔情,并且有所回应?现在已经进展到了鸳鸯浴,不,一起泡温泉的地步,下一步是不是就该……韦婉浮想联翩,琢磨着温泉附近有没有什么环境不错的情趣旅店。
  
  “这个梦很长,我又梦到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提示我,我会碰到一个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的人。我有些宿命论,宁愿相信命中注定的一些事情。”童思芸像是在回忆,微微扬起了下颌。池中的水开始升温,大概是有热水正源源不断地注进来,童思芸露出水面的肩膀是桃花瓣一般的粉红色,韦婉隔了层薄薄的热雾看她,屏住呼吸。
  
  “第二天,酒吧里新开张,杨景明带着我们过去唱歌,说工作室的韦达也会来捧场。然后我就见到了你。”童思芸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可你是女生啊。我明明以为我喜欢男人的,我怎么可能……”
  
  “我不明白。”韦婉摇了摇头,心脏砰砰直跳。童思芸这模棱两可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韦婉至少确认一点,自己在她的心中,并非毫无地位。
  
  童思芸将脸埋在双手掌心之间,好像正痛苦地纠结什么一般。韦婉忽然就觉得这池中不停升腾起的蒸汽弄得她心中烦乱,她想了想,才斟酌着语句,慢慢说:“思芸姐,你不必想这么多。我们只是刚认识不久,比较投缘而已。”
  
  “比较投缘。也对,是我想得太多了。”童思芸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苦笑。随后她挪到梯子那边,扶着栏杆跨出水面:“我出去休息一下。”
  
  韦婉眼睁睁看那个绿影子消失在水濛濛的雾气之间,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追过去。她弯下膝盖,在水面上吹出一连串的泡泡。童思芸算是承认了喜欢韦婉吗?不对,也不算承认,因为她自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韦婉的脑袋里有点乱。
  
  在热水中又泡了一会儿,韦婉也呆不住了,起身爬上岸,四处张望,却不见穿少女心绿泳装的身影。韦婉找了一圈,走进更衣室,才发现童思芸正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一手掩着脸颊,另一手扶着额头。更衣室里再无他人,韦婉皱起了眉头,童思芸独自躲在这里,该不会是在哭吧?她急急忙忙要走过去,不料瓷砖的地板上有积水,韦婉脚下一滑,大叫了一声仰天摔倒在地。
  
  手肘先磕在地上,疼得骨头都要裂了一般,好在有这么一缓冲,韦婉呈较为优雅状坐倒在地上,摔姿倒不至于太难看。尽管如此,胳膊和腿上的疼痛让韦婉痛得龇牙咧嘴,缓不过神来。
  
  “婉婉?你没事吧?”童思芸吓了一跳,站起身走过来。韦婉这才发现童思芸没有一点哭过的迹象,方才她大概只是在s思想者,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童思芸已经痛苦得不能自拔,需要自己来安慰。
  
  童思芸将韦婉扶起来,韦婉也就顺势倚靠着童思芸。童思芸的手臂很有力,然而她身上却软软的,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水味道,就如温泉上的水雾一般,让人忽然就头脑发热,情感被无限放大,因而忽略了理智。童思芸拉着韦婉在椅子上坐下,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韦婉磕着的地方。她的指尖发凉,连按压的疼痛仿佛都变作了甜蜜。
  
  “其实我很喜欢思芸姐。”韦婉低声说,她甚至不确定童思芸能听到这句话。
  
  童思芸不着痕迹地拉开和韦婉之间的距离,淡淡道:“你累了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毕业季(1)

  韦婉和童思芸泡完温泉道别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联系。时值四月,老师开始拼命地催论文初稿改稿再改稿终稿,韦婉报了名准备参加省考,科二考了一次没过还把驾校的车给蹭了,教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补考遥遥无期。除此之外,韦婉又要抽时间学弹琴和编曲,忙得焦头烂额。
  
  等到省考结束,韦婉抽出功夫东抄西借好不容易拼凑出了一篇毕业论文交给老师充数之后,才算勉强有了点闲暇时间。
  
  到了五月初,因为一直在坚持学习乐理知识,加上有点电子琴的基础,韦婉总算能写出不长的乐曲小样,拿给韦达听后,他欣慰地表示孺子可教也,虽然现在的作品还无法拿出手,但是韦达已经愿意招韦婉为学徒工了。就在韦婉觉得自己为童思芸写歌的梦想快要实现的时候,某天晚上,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韦婉小姐吗?”对方是很好听的男声。
  
  “是的,有什么事?”韦婉觉得他声音有点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杨景明,你还记得吧?你有没有空?我想约你谈谈。”
  
  杨景明是乐队主唱,某种意义上说还是童思芸的领导。起初韦婉以为可能是杨景明不知看中了她的什么特质,打算把韦婉吸收进乐队。韦婉乐颠颠地想,真要这样的话,自己跟童思芸岂不就算是同事了?但是自己什么都不会啊,难道是在乐队中敲三角铁?等她赶赴杨景明所说的见面地点某烧烤摊时,才发现杨景明大概只想找她倒苦水而已。
  
  “我一直在追童思芸,追她追了少说也两年了。”杨景明啊呜一口吞下半瓶啤酒,韦婉看得心惊肉跳,手不由自主地伸进口袋握住了手机准备随时呼叫韦达。
  
  “开始她怎么都不同意,我就想,这女孩子矜持吧?我就不停地追啊,送花送东西,她开始都不收,大概从今年二月份开始,因为在乐队里混熟了,我几个哥们儿也都明里暗里的撮合,我觉得吧,她的态度开始有些松动了。”
  
  韦婉一边大啃特啃烤鸡翅,一边嗯啊哦地应着,表示自己在听。她的确怀疑过童思芸和杨景明正在谈恋爱,不过听杨景明这么一说,应当只是杨景明单恋她而已。韦婉松了口气,就知道童思芸的眼光不会这么差。
  
  “我以为事情都要成了,谁知道——”杨景明一仰头,将啤酒剩下的一半咽下去,张大嘴哈了口气,又从旁边拿过一瓶啤酒打开,“谁知道她忽然又冷下去了,我他妈以为她被哪个横空出世的小白脸勾走了!结果有天我才听人跟我说,童思芸是同性恋。你说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不出来呢?”
  
  说到此处,杨景明忽然坐起身,凑近了韦婉,还特地压低了声音:“你跟她关系这么好,你告诉我,童思芸是不是同性恋?”
  
  酒气喷了韦婉一脸。她心里骂着杨景明有病,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才干笑道:“你想多了,我和思芸姐关系也一般,你不如亲自去问她?”
  
  杨景明长叹了口气,将啤酒瓶往桌子上使劲磕去,韦婉的心脏随满桌子的烤肉骨头一同被吓了一跳。
  
  “我也想问啊,可是我开不了口。我要是能开口,我早就问了。”杨景明又灌进去一大口啤酒,“追不上就追不上吧,要是她喜欢的人比我有钱比我帅我也就认了,谁知道最后输在性别上?”
  
  杨景明的酒量和酒品似乎都不怎么样,五瓶啤酒下肚,喝得脸红脖子粗,把烤肉摊的老板喊过来,非要说烤鸡翅是用牛肉冒充的。老板说:“你用牛肉给我冒充一个鸡翅的形状出来?”
  
  韦婉觉得再呆下去不是个事,杨景明丢得起这人她韦婉还丢不起,于是摸出手机给韦达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把杨景明弄走。见韦婉打电话,杨景明也拿出手机,挤眉弄眼开始自拍,估计是往微博朋友圈之类的地方发,还要配上“整个世界都抵不上你一滴泪”之类的非主流抒情文字。
  
  韦达大约在二十分钟后赶到,和韦婉打了个招呼,坐在桌旁,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可能还想再喝几瓶。韦婉没有关心杨景明的义务,既然韦达过来了,她也就起身离开。
  
  五月初天已经颇热了,晚上时风还有些凉。韦婉靠着马路边上走,踢着脚下的石子,路灯将她的影子拖长又变短,汽车从身边呼啸而过。韦婉忽然就觉得有些孤单。影子孤零零地伴随她走过这长长的一条路,旁边总空白着,仿佛在期待另外一个影子。
  
  手机响了,韦婉拿出来看,原来是一条微信,童思芸发过来的。加童思芸为微信好友快两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韦婉发来信息。童思芸问:杨景明和你在一起是吗?
  
  韦婉拿着手机,如握着烫手的山芋,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她想了又想,才斟酌着词句回复道:刚才是的,现在我已经回去了。
  
  童思芸不多时又发来一张图片和一条消息:杨景明给我发过来一张照片,我想是你跟他在一起。韦婉点开大图,见自己正一脸鄙视地坐在桌子边,桌上堆了许多啃剩下的鸡骨头。杨景明那个混蛋,假装在自拍,实际上是偷拍韦婉,然后将照片发给了童思芸。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有病吗?
  
  韦婉站在路边,望着头顶法国梧桐绿掌一般的树叶,犹豫半晌。童思芸和杨景明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韦婉进退两难,说什么都不合适。正想着,童思芸又发过来了消息:我相信你。
  
  童思芸相信韦婉什么?又为什么要相信韦婉?她一头雾水,却又不明白该怎样开口去问。微信隔了一层屏障,她终究没有办法窥得童思芸此时此刻的心情。思索了许久,韦婉只是将手机装入了口袋里,又继续往学校走去。
  
  第二天,学校的通知下来了,一个月后宿舍清人,要求此前所有的学生都从宿舍搬出去。韩絮坐在上铺,拿着那一纸薄薄的通知唉声叹气:“终于要滚出学校了。”
  
  韦婉心烦意乱。她刚跟家里通过电话,虽然父母支持她留在X市工作,但前提是这份工作的薪水不薄,如果韦婉也无法承担起租房交通之类的费用,估计只有卷铺盖回家这一条道路。韦婉给表哥打工的话,工资水平显然无法达到父母要求的标准,说不定还会引起自己家和大伯家的一场大战。
  
  可以选择的路很多,但是每一条都不好走,因此韦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茫然。童思芸就像是前路上飘飞的萤火,摇曳不定,无法触摸。
  
  “被扫地出门后你要住在哪里?”韦婉有气无力地问韩絮。
  
  “租个房子吧。看我能找到什么工作了,我投了几百份简历,都石沉大海了。”韩絮亦有气无力地回答她。
  
  虽然韦婉也幻想过和童思芸同租一间屋子,但自己的关系怎么说都没和她好到那种地步,韦婉觉得无论如何都对童思芸开不了口,生怕“我想跟你同居”这话还没说完,就被童思芸拿电子琴糊了熊脸。
  
  韩絮整天宅在宿舍里上网的优越性终于体现了出来。半个月后,她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房子,问韦婉要不要合租。房子的地理位置还不错,离表哥家也近,而且房租比相同条件的房子要便宜了一大截子。韦婉还疑心是不是这房子有什么猫腻,待和韩絮一起去看了房之后,才放下心来。
  
  房东是个海龟,因为工作原因要去北京大展宏图,急于将此处的房屋租出去。按他的话说,租房合同一签定金一拿他就要赶紧拎着行李去赶飞机。房子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一室两厅,地方不大,但是看户型还比较好。韩絮和韦婉商量了几分钟,爽快地签下了租房半年的合同。
  
  但是,等到房东拿着合同乘飞机溜之大吉之后,韦婉才听邻居说,这房子其实是凶宅,房东的老婆死在屋里,所以他才急着把房子租出去,而且租金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毕业季(2)

  六月份,韦婉和韦达商量着编造出一套圆满的谎言应付各自父母,然后韦婉就高高兴兴地去韦达的伟大音乐工作室里上班了,对父母宣称找了份文员的工作,每月工资两千另有补贴。因为韦达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音乐室周转不灵的时候他会拖欠工资,所以韦婉又找了份辅导小孩功课的兼职,免得把自己饿死。
  
  韩絮在一家理财公司应聘当业务员,上班地点骑自行车大概要半个小时分钟,用工合同签罢,她长叹一声“总算把自己卖了”。
  
  答辩之后,拍过毕业照,领了毕业证和学位证,比她们年纪大不了几岁的辅导员,一个络腮胡子的糙汉抹着眼泪说“真舍不得你们这群学生”,这大学在六月炽热如金子一般的阳光里就算是结束了。尽管重生前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情景,此时此刻,韦婉难免凭空添出了几分感伤,她只记得六月的校园说不上有多美,但满树的合欢花都是发暗的粉红色,梧桐树叶在水泥路上落下的阴影随风轻轻摇曳着。
  
  拿了毕业证的当天,韦婉找了一个学生会后勤部的学弟,借了一辆三轮车,将她和韩絮的铺盖行李等诸多杂物驮到了出租房中,两人依旧愉快地当舍友。租住的房子里称之为家徒四壁也不为过,空空的四面墙,没有一件家具。天气也热,两人便直接把被褥铺到地上,又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打扫卫生。
  
  听说这屋子死过人,韦婉心里还是有点发毛。墙壁刚被粉刷过,地上似乎还被洒了些石灰,怎么看都像是房东在掩盖这房子曾经留下的什么痕迹。拖地的时候,韦婉发现瓷砖地板上有几个黑点,立即就想到了干涸的血迹,慌忙洒了点洗衣粉,用拖把拼命擦将那些黑点全都拖了个干净。
  
  忙活到了晚上,两人去洗了澡吃点东西便准备睡了。大概是白天太累,韦婉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脑补的凶宅半夜闹鬼女鬼喊冤之类的桥段统统都没有出现,连梦都没有做,一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她走到客厅一看,韩絮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韦婉距离正式上班还有两天时间,她稍事整理,决定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虽然还没有挣到钱,但毕竟也不是学生了,还是要稍微提高一下生活质量。
  
  几个小时之后,韦婉拎着两大口袋的东西摇摇晃晃地从超市里出来,大汗淋漓,挣扎着往公交车站挪。头顶上艳阳高照,她开始后悔没等韩絮下班后把韩絮的自行车借过来,一激动买了太多东西,往家里运,没有交通工具实在太悲剧了。
  
  一辆红色的车驶到韦婉身边停下来,韦婉以往对方要停车,连忙往一边躲闪,不料车窗落下来,探出一张有些熟悉艳丽的面容:“委婉?我们又见面了。”
  
  韦婉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就是两个多月前在酒吧跟她搭讪的闻人兰。闻人兰依然开着她那辆红色跑车,穿着比较正式的职业套装。中午的光线好,韦婉看清楚了车头的蓝天白云标志,忍不住暗自猜测闻人兰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是啊,好久不见。”韦婉应付道,一边尽量地活动着发麻的双臂。闻人兰笑起来,她看到了韦婉手中提着的东西,压低声音说:“东西拿着挺沉的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韦婉慌忙摇头。闻人兰和她开着的别摸我跑车看起来如此高大上,而自己穿着洗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旧衬衣和牛仔裤,汗流浃背,和闻人兰的画风如此不同,让她不由自主感觉到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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