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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入眠很难，睡眠又浅，常常在床上躺一两个小时还不能睡着，可昨晚结束完抱着安璟一会儿便闭上眼了。
　　而且中途打雷下雨都没能把她吵醒。
　　安璟耳朵红彤彤的，声音别扭的不行，“你别骗我了……你才不怕。”
　　被羞意烧红的耳顺下来一片粉红到脖子那，葛子介看在眼里心痒痒，没忍住低头对着那咬了一口，刻意控制力道没留下痕迹，“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
　　脖子上微微刺痛，安璟瑟缩了一下肩膀，握住葛子介的手用上了些力气，语气越开始服软，“我知道了……”
　　安阳也是，葛子介也是，似乎都是知道安璟吃软不吃硬才总是来这套。
　　葛子介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顺势挑开另一个话题，“安阳的跳级申请，你想的怎么样了。”
　　安璟眨眨眼，才想起自己之前一直忙着训练似乎忘记回复班主任结果，所以她才会找到葛子介那里。
　　“我问过安阳的意思，她自己也倾向于跳级，毕竟在现在班级她学不到太多。”葛子介按了按安璟的脖颈，“你觉得呢？”
　　“老师什么时候问的。”安璟转过来，与她面对面。
　　葛子介动作顿一下，“两周之前，下周就是期中考，她希望能在期中考后得到结果，那样才好安排新班级，申请表我顺路拿回来了，你要是也同样明天就签个字吧。”
　　两周之前，正好是AXSY出道没几天的日子，葛子介估计是怕自己影响训练，才一直没提。
　　而且哪来那么多顺路，最近两周是偶像回归热潮，公司上上下下都忙的不行，再加上之前又出了VG杂志印错名字的事，这人估计连觉都没睡好过几次，还得因为这种事情亲自跑学校一趟。
　　“好。”安璟没再说什么谢谢。
　　次数多了她能察觉到，葛子介似乎不喜欢听这些话，她觉得生分。
　　安璟先洗漱好坐在楼下等葛子介开饭，电视里的节目实在无聊，她索性掏出手机刷微博。
　　刚打开就看见好好些私信评论，数量明显比往常要多。
　　“是因为上了节目吗？”安璟想到几人才和万屿一起上过节目，还想说影后就是影后，就算跨圈带流量也依旧能打。
　　结果她刚点开这些@就被打脸。
　　是一条转发量很高的剪辑视频，剪了万屿最后那几次提问，中间还有一段AXSY新曲宣传的舞台，配字是‘也许万女神说的没错，舞跳成这样，不如仗着脸和父母，去演两部电影刷刷曝光。’
　　‘还是第一次门面回答不出问题，感觉她之前在镜头前组织能力一直很好也从来不怯场，这次参加节目是紧张了吗，感觉确实没表现好。’
　　‘上回后台采访席戈帮安璟解围，这次就反过来了，安席cp我锁了。’
　　‘博主不安好心吧，看完视频万屿也没说过文案里那句话，而且我觉得门面很ok啊，要不是主持人问起席戈这个，我还不知道她有这种背景，高知人设有了！’
　　‘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吧，后面那段错了好几个拍子，和主舞同框的时候动作幅度和力度掌控明显被落下一大截，对比太明显，说实在话她能进团只是靠脸吧，唱歌一般，跳舞才刚过及格线，突然想起林菀楚那段采访，该不会说的根本不是安璟，而是……’
　　后面开始出现其他声音，因为还有许多影迷和路人看这个节目，对AXSY粉丝滤镜没那么厚，吐槽起来也很犀利。
　　‘楼上这么一说真的很有道理，靠脸进公司，那门面的嫌疑最大啊！’
　　‘你们为什么一副才知道样子，早有人扒出来席戈的父母……，她不是靠关系，还能有谁。’
　　‘其实我觉得这个小姐姐挺不错的，舞蹈虽然没有其他人好，但镜头感很强，每次特写都能感受到颜值暴击。’
　　‘脑残粉别洗了，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承认她没实力吗。’
　　再往下翻评论已经清一色被带动了节奏。
　　万屿倒是帮忙提高不少曝光率，这条视频已经被顶上热搜第一，只是评论的风向一直往失控的方向走。
　　估计是事情发生的突然，公关部还没来得及行动，安璟每刷新一次，都能看见热度数值在蹭蹭往上冒。
　　“在看什么。”葛子介从楼梯上下来，手上扣着衬衫扣子。
　　安璟把手机递给她
　　葛子介划了两下，眉头皱在一起，让节目组加AXSY进去的是她，原本想让万屿帮忙带些热度，没想到带歪了方向。
　　长按开机键，唐棠的十几条消息一下蹦出来——葛子介请过假之后直接关了机，没想到突然出了席戈这档子事情，唐棠自己不敢拿主意，一直给她打电话发消息，却没人回应。
　　“唐棠。”葛子介直接拨了电话过去，那边接的很快。
　　“总监，我想和你说——”
　　“我知道。”葛子介打断她的话，“先压热度，控评，我现在来公司，你让万屿结束行程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我马上和许白说。”
　　电话挂掉之后，安璟没说话，只是担心的望着葛子介。
　　葛子介揉揉她的头，手指穿在柔软的长发间，轻声说，“你吃吧，我先过去开会，等会儿我让许白直接来接你。”
　　安璟也担心席戈的事情会再闹大，她原本就对自己的舞蹈实力不自信，训练起来简直不要命似的，原本行程就忙再加上训练，如果网络暴力再严重一些，安璟怕席戈会承受不住。
　　关键这人的性子就是有事也藏着，什么都不说出来，一如上次在电视台她和万屿之间，众人虽然看见了，却还是被她打哈哈敷衍过去。
　　“你快去吧。”安璟想想，又转身进厨房，把阿姨做好的菜都放进保温盒里，在葛子介出门前递给她，“别忘记吃。”
　　“嗯。”葛子介扣着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
　　安璟点点头，站在门口对驶远的车子挥手。
　　席戈的事件没有之前几次的好控制，毕竟万屿的粉丝群体强大，节目又是在黄金时段，加上微博热搜的加持，吃瓜群众迅猛增加，微博讨论的盛况比前几次安璟出圈的直拍还要高。
　　就算公司很快让人撤下了热搜，在几个热门的博主评论下恐怕，效果依旧不是很好。
　　甚至有人拿席戈之前的舞台直拍和其他成员作对比，加上一些恶意的标题，风向一边倒开始怀疑之前林菀楚说的那个以非正常手段进AW的练习生，就是席戈。
　　因为席戈进公司的确是空降，甚至没有过出道考核，这些原本是保密的事情，都被人挖了出来，随着这些涌出来的料，热度一波接着一波刷。
　　万屿得知这事的时候，网上已经乱了套。
　　“总监。”万屿此时已经坐在葛子介办公室的沙发上。
　　两座冰山撞在一起，房间里的气氛压抑的不能再压抑，唐棠默默退出去，逃离即将爆发的现场。
　　“你和席戈私下的关系还没处理好吗。”葛子介开口，语气倒是比想象中的平和。
　　万屿快速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回自己的手上，“嗯。”
　　“尽量别影响到组合。”葛子介手在桌子上点了点，“这次的事情多半是你在访谈里那几句‘临场发挥’惹出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抱歉。”
　　如果不是那天被情绪影响太多，她至少还能控制自己按照节目组需要的效果把整趟访谈顺下来。而且她问席戈那话只是出于私心，没想到事后被有心人截成那样，完全曲解她的意思。
　　“你打算怎么做。”葛子介反而把问题抛给她。
　　万屿嘴唇绷成一条线，“我会处理好，尽量不给公司添麻烦。”
　　“今晚之前，我要看到效果。”葛子介盯着她看了几秒，淡淡地收回目光，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还有件事需要你注意的。”
　　“请说。”
　　葛子介视线定在桌面的文件上，假装不经意地说：“在剧组的时候，多帮衬些安璟，尽量让她少和不相干的人接触。”
　　……这是给自己发私活？
　　万屿抽抽气，可真是罕见。


第57章　
　　不过现在状况是万屿理亏；　葛子介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答应是答应；　但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晚，万屿本人的微博转发了一段AXSY打歌时席戈个人直拍的截图；　并配字‘十刷达成’。甚至还加上了一张粉丝截的席戈一张竖起大拇指做的表情包；　表情包上几个大字印的很清楚——实力认证。
　　一时间底下转发评论跟炸锅似的，顺间把这条微博顶上了热搜。
　　‘瞬间感觉次元壁破了，高冷影后用我们粉丝做的表情包什么的；　我要原地去世。’
　　‘楼上的醒醒起来刷直拍了，万大神都十刷了，我们又怎么能数；　至少刷她个一百上千回！。’
　　‘这是在帮席戈强行洗白吧，这么快发微博很可疑。’
　　‘可疑你个鬼；　本来就是营销号带节奏；　万女神无心一个提问，加主持人几句好话，被你们歪解成这样也是厉害。’
　　‘跟着女神去看了直拍；　我只能说我真香了；　果然颜即正义！’
　　两个月后，AXSY打歌结束，以十冠的好成绩收官，以新人团体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十分不错。
　　“席戈；　安璟，你们两个准备一下，近期搬到公司宿舍住。”许白给四人开会。
　　席戈本来就不想在家里多待，要不是父母强制要求，她早跑出来住宿舍，知道这个消息开心的不行，“我现在就能搬！”
　　“嗯。”许白推推眼镜，看向安璟，“你什么时候能搬。”
　　“我能问一下是因为什么吗。”
　　“不是什么秘密，我正想等下说来着，公司筹划着给你们拍个团综，到时候肯定会拍到宿舍，要是你们两个不在的话不太好。”许白说。
　　安璟垂下脑袋，那就没办法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倒也不急，我算下估计要你戏差不多拍完，团综才开始，你到时候再搬也行。”许白说完，开始继续问关于团综的策划。
　　“关于团综，你们有什么想要的主题可以提意见，我看看能不能和制作组交涉。”
　　“旅游！我好久没出去玩了许姐。”宋梵亮着眼，很是兴奋。
　　“驳回。”
　　“那大餐呢，我看人家团综整天都吃吃喝喝玩玩，我们不会还拍什么训练场景吧。”
　　“……这个提议倒是可行。”许白在纸上记下了什么。
　　“真的！我们可以吃大餐！”
　　“我说的是后面那条。”
　　“……”
　　之前席戈的事情虽然被万屿一条微博救回来一些，但仍然存在很多黑粉的情况，拍拍她辛苦训练的样子，至少可以博一些路人好感。
　　“您可真会抓重点。”
　　“其他几个人呢。”许白放下笔看看周围。
　　安璟和叶闵本来就话少，更别说提什么建议了，许白掠过她们视线定在席戈身上。
　　席戈一愣，指指自己，“我？我也没有。”
　　“行，那就先这样。”
　　晚上吃饭的时候，安璟犹豫着想和葛子介说这事，还没开口，葛子介先提了个问。
　　“什么时候去昌市。”
　　原本安璟的戏份不多，可以不用一直跟着剧组跑，只是因为是是古装剧的原因很多戏需要拍外景，加上取景选的地方比较远，安璟拍第二场的时候得住在那边几天。
　　原本没有这个“几天”，也不知道陈导被谁怂恿，非给安璟加了那几场戏。
　　想到这个葛子介表情就不太好。
　　“还没，估计得下个月。”安璟看了眼葛子介忽然乌云密布的脸，琢磨着要搬回宿舍的事，估计今天是说不了了。
　　“你是不是有事要说。”葛子介倒先察觉出来。
　　“……许姐说我们要拍个团综。”
　　“嗯。”葛子介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然后，所有人都得搬到宿舍去住。”安璟说完就垂头盯着碗，没敢看葛子介的反应。
　　“我知道了。”
　　“那……”葛子介的反应比想象中平淡，安璟倒有些心里没底起来。
　　“不碍事。”
　　安璟直到进组拍戏了，还没明白葛子介这“不碍事”是什么意思，毕竟那之后她说要收拾行李，葛子介也拦着了，说还不急。
　　她想想也是，许白也说还早，那她等拍摄快开始了再住进去应该不会碍事
　　况且安璟现在也没那么想搬出去了。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她想。
　　剧组的戏拍到一半安璟才开始她的第一场戏。在那之前剧组给她按剧本描述的，大概设计了下形象，量过尺寸后才做的戏服。
　　别说她戏份不多，两件戏服还都挺贵。
　　“安璟，你这头发……”导演欲言又止。
　　“啊……我们打歌以及结束了，可以不维持这个发色也没关系。”安璟知道这一头亮色在古代
　　演个舞女也实属少见。
　　所以后来她这头浅金发又变回了黑色，令安璟宽心的是，至少染回黑色的时候，没上一次那么疼了。
　　因为安璟原本头发就挺长，不带假发也成，发型师又给她一刀齐修了一下，总算让导演满意。
　　去的当天比较早，AXSY这段时间话题性很高，其实剧组有些工作人员对安璟也挺好奇。
　　她现在一头黑发和舞台上的模样差别很大，却趁得她肤色更白好看，也比舞台上性感的形象来的乖巧。
　　“你好。”安璟说不来太多的场面话，只能见一个工作人员就鞠躬打个招呼。
　　原本在爱豆间挺常见的打招呼方式却把几个工作人员吓一跳，连忙扶扶她，“祖宗，你可别给我们鞠躬，受不起。”
　　“那……这样。”安璟举起手，小幅度挥了挥。
　　化妆师和服装师相视一笑，她俩私底下就经常刷视频八卦追星，早之前就知道安璟的在舞台上的样子，也知道她刚出道时在后台那一次暴露反差萌属性的采访。
　　这亲眼一见，没想到这人设一点都没弄虚作假的成分在，似乎……安璟本人就自带天然呆属性。
　　“奶……啊不！安璟。”化妆师是个年纪稍大的女生，看起来快三十岁，手脚干练，“喊我们姐姐就行，快坐吧，我帮你打扮得美美的。”
　　安璟顺从地坐下，应着她的话，“谢谢姐姐。”
　　原本只有在舞台上见到的偶像，现在就坐在自己的化妆椅上，还一副任你采摘的模样，甚至还用清透乖巧的嗓音喊自己姐姐，化妆师表示她快止不住自己的鼻血了。
　　果然追星才是人生第一大乐趣啊，一边做化妆师一边追星，就更幸福了，像她这样有一天画到自己爱豆的根本不是梦啊！
　　心里的弹幕已经飘过一大片，但化妆师表现还是稍稍稳住一些自己沉稳的形象，假装从容地压抑因兴奋而颤抖的手打开化妆包开始做准备。
　　安璟所饰演的舞女第一次出场是在一场晚宴，她被作为别国献给皇帝的表演，以一席亮眼惊艳的红衣出场，加上魅惑的舞姿，一下吸引了莫衔饰演的敌国俘虏的眼球，因对公主爱而不得，下下意识将这舞女作为白月光的替代品。
　　化妆师还是废了点功夫，把眼前这纯情的小家伙加工成，导演所要求的人间尤物。
　　她用红色眼线在安璟眼尾勾了一些出来，和她出道舞台时的妆有些像，但配上这头黑发，此时看上去又是另外一番味道，像摆在商店橱窗里的日本人偶。就算不做表情，斜眼看人的时候，也已带上一丝魅惑属性。
　　“小璟。”
　　安璟转头往门口看，莫衔又是一脸不正经的笑站在那，身子懒洋洋靠着门框。
　　这人怎么整天和没骨头似的，走到哪靠到哪，没个正经样子。
　　“莫衔！”化妆师看到她来，停下动作。
　　按理说莫衔有自带的化妆师，根本不用来这里，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她管不了这么多，作为追星大龄追星女孩，莫衔这样的业界神话她怎么会错过。
　　偏偏这尊神任性的很，接戏随缘，一休息就是好几年也没个准信，甚至连颁奖典礼从来都是别人代替领奖，就是在剧组拍戏，也不乖乖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每天不管多晚也专车接送着回去，以为偶尔中间休息的时候能见着她几眼，这人却总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不踏出门一步。
　　“嗨，你是我粉丝吗？”莫衔根本没维持自己荧幕上所谓的神秘风格人设，举起手笑成朵话似的和红了脸的化妆师打招呼，那姿态要多轻浮就有多轻浮。
　　可偏偏粉丝眼里出西施，化妆师只觉得这是女神在对自己表达善意的方式，兴奋的要死，“是！我是你的粉丝，或许，你可以给我的签名吗！”
　　边上的服装师连忙来了精神，要签名这种事情怎么能落下她，说好的一起做姐妹。
　　莫衔一笑，眼睛都弯起来，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好巧，我也是粉丝。”
　　她抬手指了指安璟，“她的。”
　　化妆师眼底开始冒出八卦的圣光。
　　安璟从镜子的反光里看这人，她已经换上了戏服，一席青色的长裙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