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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不知道开会的时候，她语气有多可怕。”宋梵压低嗓音学着葛子介的语气说：“给谁发的短信？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连训练都不能来。”
　　安璟手心发凉，她从前请假一直是先问过葛子介的意思再传达到许白那，只是今天突发情况，在莫衔提议带两个孩子出去玩后，安璟犹豫再三还是没敢给葛子介发短信，只能选择临时告知许白，没想到反而惹得她更生气了。
　　一想到葛子介会有的反应，安璟就一阵心慌。
　　“你和总监关系这么好，你知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生气啊。”
　　“我和总监并没有关系特别好。”安璟垂下眼睑。
　　“这是……”宋梵察觉不对劲，转头和叶闵席戈对了个眼色。
　　以前她们也没少开玩笑说安璟和葛子介关系近，安璟一般笑笑就过去了，还是头一次像这样正面否认。
　　“我去一趟厕所，等会儿回来。”安璟脱下外套，往门外走去。
　　打开水龙头，将手放在下面冲洗，水流从指间留下的触感，让安璟有些失神。
　　早上就那样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也没敢和葛子介再多讲一句话，这样的做法果然还是不太行吧，也难怪葛子介会生气。
　　可她怕一开口，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听说你参加的油画比赛进决赛了。”
　　水龙头被人关掉，安璟被迫抬头去看，袁沁站在一旁插着腰对自己说话。
　　见安璟眼神无辜，袁沁讽刺地笑笑：“别和我说，你不是不知道这个比赛是AW赞助的，才特意去参加的吧，你要是真靠葛子介这层关系拿第一名，那可就真的好笑了。”
　　“才女人设也不是这么艹的吧。”袁沁拍拍手，“这奖杯，你拿着不觉得手烫吗？”
　　“我想您误会了。”安璟皱眉回道：“我参加比赛和总监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么着急撇清关系？”袁沁顿了一下，接着道：“你觉得这事是你一张嘴能说得清的吗，全公司上下哪个不知道你是靠抱大腿才进来的，现在狡辩，倒不如当初动歪念头的时候管好自己。”
　　“现如今你也算半只脚踏入娱乐圈的人了，这种人到最后的下场，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不过照我说，你倒还挺聪明的，趁离开前多捞几笔才对得起这阵子的“付出”，不是吗？”
　　“不是的。”安璟捏住的拳头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瞪着袁沁，“袁副主编和总监是朋友不是吗，她的为人您应该清楚，她不会做出你说的那种肮脏的事情，就凭这一点，也足够证明您方才说的一切都只是虚构。”
　　“请您，把话收回去。”
　　袁沁擦手的动作停住，看安璟的眼神掺杂着怪异，“维护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的处境吧。”
　　直到袁沁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安璟还楞在原地，水珠从指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潭水，将她面无表情的脸庞拉扯得扭曲起来。
　　揉了把僵硬的脸部肌肉，安璟强迫自己去面对之后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回到练习室门口，还没打开门，安璟便察觉里面气氛的异样。
　　宋梵故作认真数拍子的声音，席戈和叶闵低声交流歌曲高音部分的合音节拍，没有说笑声，一切都过于秩序。
　　握住门把的手竟然有些颤抖，内心的情绪说不出是期待还是害怕更多一些，安璟深呼吸一口气，进门的一瞬间，便对上了那人微凉的视线，垂落的刘海在葛子介眼前形成一道阴影，让安璟难以分辨她眼中的神色。


第38章　
　　像是逃课后；　回家正好被家长抓包的情形；　安璟心中的不安更添一分。
　　她原本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甚至在自己还说出那种任性的请求后，葛子介会变得讨厌自己。
　　可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　却与平常毫无分别，还是那样的专注；　只是那深邃眼眸里的情绪愈发的难以捉摸。
　　“总监。”
　　“嗯。”葛子介对她点点头；　依旧的神情淡漠，看上去并没有宋梵说的所谓低气压。
　　安璟站在镜子前，和几人一起合着音乐练习唱跳；　或许是心里对身后的人太过在意，从前闭着眼睛都不会做错的动作，今天也变得异常陌生起来。
　　只是被注视着而已；　安璟却感觉举起的手臂，踢出的双腿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一样；　完全不受控制。
　　从前安璟最熟悉就是被注视的感觉；　她也早已学会带上面具冷静应对，可所谓的伪装在此时变得不堪一击，只因为这抹目光来自于那人；　总是带着灼热温度；　近乎致命的专注，让安璟觉得连手指都想要瑟缩起来，可靠墙壁笔直站着的葛子介，却热衷于用这种方式在安璟不安稳的情绪里搅动一个又一个漩涡。
　　甚至不敢直视镜子的自己；　因为那样注意力会像长了翅膀似的，有目的性地朝那抹修长的身影飞去。
　　想要知道葛子介的想法，却又害怕触碰禁忌，前后两难的境地，让安璟手足无措。
　　在看到安璟心不在焉地挥舞手臂，第四次差点在走错队形的时候被自己的脚绊倒后，席戈叹口气，上前按掉了音乐。
　　“安璟，你今天状态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安璟抬起头，发现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样的注视让她心慌，好像连身体都变得透明，里面装载的所有一切都被看个精光。
　　“对不起。”她愧疚地低下头，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抱歉，“马上就出道舞台了，我还出错。”
　　以往从来没有过，这样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大脑的控制无法在身体上起到决定作用，让安璟觉得焦躁不安。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席戈拍拍她的肩膀，后面的话是放轻了才说出来：“有问题就趁早解决，别等到拖得一团乱麻，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问题的原因是什么。”
　　问题的原因，安璟是知道的，但是她没办法解决。
　　舆论对身处在这个圈子里的双方，都是致命的，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在葛子介的形象上抹黑，也不能毁掉AXSY这个融合她那么多心血的作品。
　　安璟想，或许是这个原因，对于葛子介来说，自己是个优秀的“作品”，所以她才对自己开放了这么多权限，能够容忍自己的一时任性。
　　“上车。”
　　这是早饭后，两人的第一次对话，中途结束训练后，安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葛子介身后出来了，好像……身体已经形成了习惯。
　　她明明只想过去和葛子介说一声她可以自己回家，但一对上那双仿佛知悉一切的浅色眸子，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喉咙里没能吐露出来。
　　这之后两人却再没了对话，窒息的沉默包裹在她们周围，从前葛子介话也不多，一般是安璟主动说话，她在看报纸，安璟就安静在一旁看书，她在浏览网页新闻，安璟就凑到边上一起看些，车内的时间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少有的休息间隙，所以从来都是十分放松的状态。
　　只是……安璟看了看葛子介轻磕的眼皮，紧绷的表情如同铁壁一般，将所有的靠近都隔绝在外。
　　安璟张张嘴，想要道歉，却又想起早上葛子介说的那句话。
　　‘同样的道歉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
　　一直到车子驶入别墅范围，两人都没能再说上一句。
　　“没有话要和我说吗。”进门之后，沉默许久的葛子介终于出声，声音低沉的不像话。
　　这样的提问最为致命，不知道葛子介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么，安璟就像一只困兽在脑子里思考什么都不得当。
　　“中午我临时请假的时候应该告诉您一声的，没能最先告知您，对不起。”毕竟宋梵说会议上葛子介特意问过她请假的事情，那从这个话题切入开始解释，应该不会出错。
　　葛子介解开外套，挂在入口处的衣架上，挽起毛衣袖子露出一截细长的手臂，她伸手扯了扯安璟脖子上的围巾，“谁的。”
　　安璟衣柜里所有的衣物都是她亲手挑选过的，没可能不记得这条陌生的围巾，这样花哨的款式，也不可能被她选中放在安璟的衣柜里。
　　安璟下意识摸了一下脖子，声音有些不自然，“算是……一个粉丝。”
　　“啊，不过我有拜托过对方，她不会把我的照片传到网上的。”
　　“解下来吧。”葛子介迈动长腿，坐到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安璟。
　　安璟看出她这是想好好和自己谈话的意思，连忙接下围巾和外套一起挂到架子上，换好拖鞋过去。
　　“坐。”
　　葛子介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安璟在她左右两边的距离中衡量，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您说吧。”
　　她垂着头，像是接受判决前的囚徒。
　　“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致命提问之后是灵魂拷问吗……
　　“我今天不应该……”话没说完，就被葛子介打断。
　　“和今天的事情没关系。”
　　和今天的事情没关系，那就是昨天……
　　“昨天——”
　　“昨天的事情我没有怪你。”
　　安璟彻底闭上了嘴，这哪是在问话啊，根本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那？”
　　“吻我。”
　　安璟还以为是自己听觉出问题了，两眼睛瞪得圆溜溜往葛子介那看去，却见她神色严肃。
　　安璟猜的没错，葛子介根本就不想听她任何的解释和道歉，她现在满脑子只想把这只擅长逃跑的傻兔子捉回来好好惩罚。
　　黑影压下来的前一秒，安璟心里已经有所察觉，毕竟只要和这个人对视超过五秒，之后发生的事情就都得拉警报。
　　脑子里呜呜呀呀乱成一团，是安璟相对思绪拉扯的声音，但唇上的力度太过真实，不论是灼热的气息还是结实的力度，都在一点点剥离她的理智。
　　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搂着她腰的胳膊更加用力，像是要将她碾碎揉进身体里一般，即便什么不说也表达了足够的占有欲。
　　安璟举起双手搭在葛子介的肩膀上，想要将她扯开，结果还被惩罚性的在下唇上咬了一口，短暂的疼痛让她张开了紧闭的唇关，攻势强劲的舌如此便得空钻了进来，齿关上颚被一一舔过，每一次划过的触感都让安璟害怕地退缩，可对方却固执地捉住她逃跑的舌尖，不给她任何一次后退的机会。
　　眨眼的间隙安璟看见葛子介脸上的表情，深邃的眉眼轻锁，专注又迷人，仿佛如此疯狂的举动也只是她精打细算后，有目的性的进攻罢了。
　　如霸道的侵略者那般，口腔里的一切被对方的炙热扫荡一空，酥麻和颤栗让安璟不得不改推拒为搀扶，手指扯住葛子介毛衣的下摆用上了力。
　　“……总监。”安璟难耐地皱眉，泪眼半眯下意识喊出这声，声音又软又糯。
　　葛子介的呼吸一顿，两人贴合的唇分开半晌，给了安璟呼吸的机会。
　　“扯平。”目光缩在安璟呆滞的表情上，葛子介继续低声说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不能释怀，那我们现在一比一扯平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对我有任何回避的行为。”
　　“……”安璟完全不知道自己改作何反应。
　　“回答‘好’或者‘不好’。”
　　“好。”
　　本以为这样就算结束，没想到葛子介竟然再次压了下来，这次的力道要比之前温柔多了，柔软的触感一下一下点在唇瓣上，让安璟有些发痒，她扯着脖子往后缩了一下，却又被追上来吻住，被葛子介身上清冽的香味包裹住的一瞬间，大脑的意识便离家出走了。
　　“这一下先欠着。”沙哑温热的嗓音贴在耳侧，荡开一个个旋涡，葛子介的食指按在安璟脖侧的肌肤上，一下一下重重地划过那些暧昧的痕迹，“你以后再还。”
　　安璟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在内心思索葛子介这话。欠着，以后再还？怎么个还法？
　　葛子介用掌心遮了遮安璟黑亮的眼，牙含着她的耳垂咬了一下，“记住你自己说过的，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反感，所以我不会和你道歉。”
　　眼睛被遮住，视线一片黑暗，耳朵的听觉却更为灵敏，安璟的大脑仿佛装了个喇叭，一次比一次大声的重复播放葛子介这句话。
　　这个人到底为什么可以这么霸道啊，偏偏每一次都是以她不能抗拒的方式出招。
　　葛子介就像个出招精准的拳击手，不论安璟怎么提前做出防御，她都能在短时间内做出判断，以毫不拖泥带水的利落姿态发动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那个99的作收，没有天使想把它变成100的嘛_（：зゝ∠）_


第39章　
　　AXSY的出道舞台定在周一；　上的打歌舞台曝光率足够但含金量不高；　不过同样的；　如此抛弃这个奖项也就不算可惜——大部分参加打歌的歌手和组合都是累计了至少十天半月的数据，AXSY就算有AW公司家族粉以及少量路人粉在手；　也难刷出好看的数据。
　　索性只把这个当做单纯的表演舞台来对待。
　　微博上的事前预告早已让粉丝们按耐不住性子，早在节目开始之前就在微博开了超话；　刷热度。
　　打歌舞台大多是提前录制；　在颁奖当天才会进行一位直播，经过彩排后的AXSY早已等在后台等候顺序。
　　原本应该只会有经纪人许白跟来，结果到了彩排结束的时候；　按理说应该在公司‘日理万机’地处理事务的总监大人居然也亲自下场跟着来了，还是一声不响的那种，要不是宋梵一嗓子嚎出来；　其他人根本不会知道。
　　“总监好。”
　　“嗯。”这人硬生生将观众席坐出一种审讯台的味道，平稳的声线带着安抚的意味：“预录舞台不用太紧张；　按平常来的就好；　刚才彩排的时候表现的不错。”
　　葛子介平日在公司极少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一般活动范围只局限于她办公室到会议室那点距离，就算安璟来了之后让几人见到葛子介的次数变多起来；　但实打实从她嘴里听到夸奖什么的还是头一回。
　　然而这不算完；　众目睽睽之下，她们印象中的冷面总监葛子介竟然嘴角上扬，勾起一个温和的微笑对安璟说：“你做的很好。”
　　安璟耳后到脖子那块瞬间红了，表扬她听过不少句；　但偏偏这次是从她最期待的那人嘴里说出来的。
　　“我会努力的。”憋了半天她才吐出这一句。
　　正式录制开始。
　　葛子介坐在观众席第一排中间最完美的观赏座位，欣赏她发掘的艺术品。
　　配合着歌曲的前奏，四人站成一排，安璟站在中间左侧的位置，长臂垂在身侧，脸上的表情冷酷神秘，下巴微抬眼睑微垂，高傲的气场油然而生。
　　葛子介的目光粘在她的身上，一时间难以分离，谁能想象的台下随意逗弄一句就会窘迫的说不出话的木头，上了台会有这么大反差。
　　第一个重拍响起，随着主唱叶闵缓缓升起的嗓音，四人开始做出摆跨的动作，这个动作幅度不大，但想做出那种高傲不失性感的味道来却很难，几人里就属席戈花的时间最久，练习一个星期才做出点味道来。
　　两个节拍的合唱之后是killing　part，也就是一首歌曲最有记忆点的高潮部分。
　　主舞安璟站到中心位置，身体跟着节拍快速舞动，趁着换气的间隙，弯曲的食指搭上身前的领带，接合一个wave的动作，领带一下被解开，散散搭落在身前，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两条精致的锁骨以及修长的颈部线条，下一个动作举起双臂，黑色的衬衫衣摆因此上移几公分，露出安璟细窄的腰部，两条好看的马甲线顺着皮带没入裤中，引起无限遐想。
　　导播很懂得捕捉镜头，立刻将主摄像头对准安璟放大，将这一套惹火的动作一丝不落地录制下来。
　　身前的领带跟着安璟的动作荡出更大的弧度，好几次都甩到她的手臂，趁着背过身去的动作，她干脆抓起领带咬在嘴里。
　　最后舞台结束时的定格动作，安璟一双亮得出奇的黑眸找准镜头，因为舞蹈动作耳边散落一些碎发为她添上几分慵懒，洁白的贝齿咬住黑色领带，黑与白的交汇那样的醒目，配合她喘气时起伏的胸膛，即便全身上下被长衣长裤包裹得严严实实也性感到爆炸。
　　“哇！AW这次的新组合感觉不错啊，那个浅色头发的也太亮眼了吧，全程我就盯着她一个人看。”旁边有摄影助理在聊天。
　　“看她刚才在台下呆呆愣愣的没想到上了台表现力这么爆炸，我都没看到她落下过一个特写镜头，每次都找的又准又快，眼神超杀。”
　　“你还说，上次来了个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练习过的女团，七八次特写都对上过一次，动作也做不齐，害我们跟着录了好几次，加班加到半夜，要是人人都和这团一样干净利落，我们今晚结束后没准还能留个吃夜宵的时间。”
　　“哈哈哈哈那最好了。”说到这个，边上的收音师似乎很开心，松开一只手去拿身后人的烟。
　　“给。”那人递出去一只烟，结果看见路过一个小姑娘没长眼睛似的往收音师手上的收音杆撞，“诶诶诶！手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