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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到顾奕童，叶黎就疾步上前，一连串道：“我已经绕着这儿找两圈了，没有找到李蕾的人，那丫头能跑哪里去，电话也不接。”
　　“再仔细找找。”顾奕童沉声开口，两人分开行动，扩大了寻找范围，但依旧没有找到李蕾的人。
　　叶黎有些稳不住了：“报警吧，调监控！”
　　“她……因为什么跟家人吵架的？是因为大提琴吗？”沉默的夏鹿笙突然问。
　　叶黎一怔，思索一下道：“当时李蕾好像是说了大提琴，但是她哭的厉害，没听清大提琴怎么了。”
　　顾奕童心里有了点头绪，李蕾这次大概和上次一样，又是因为学大提琴闹得矛盾。
　　“……李蕾可能在她妈妈的墓地。”夏鹿笙轻声开口，“李蕾的妈妈在阳山墓地。”
　　叶黎诧异看着夏鹿笙：“鹿笙你怎么知道？”
　　闻言，夏鹿笙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才道：“我们聊天的时候聊起过，李蕾告诉我的。”
　　看着夏鹿笙微微低头的模样，顾奕童心中微涩然，鹿笙与李蕾两人都没有妈妈，所以最为感同身受，在一起的时候暴露伤口互相舔伤也不奇怪，只是仅仅假设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三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阳山墓地，墓地不大，甚至有些破败，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顾奕童牵着夏鹿笙的手下了车。
　　“这里怎么这么乱？没有人打扫吗？”叶黎一边往里走，一边忍不住吐槽。
　　顾奕童小心护着夏鹿笙，提醒着她注意脚下，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才看到了一排排的墓碑。
　　叶黎皱眉：“李蕾会在这里？”
　　“找找看。”顾奕童接话。
　　叶黎掏出手机，一边拨通李蕾的电话，一边往前寻人。
　　拐拐绕绕好一阵，隐隐约约的铃声传了来，叶黎凝神细听，不确定的问顾奕童：“奕童，你听，是不是有铃声？”
　　顾奕童听了片刻，没听真切，恰在这时夏鹿笙伸手往西南方向一指：“在那边。”
　　李蕾一动不动的跪在墓碑前，手机在她口袋里响个不停，墓碑前摆着一捧不知道在哪里采的野花。
　　三人找到李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叶黎按了挂断键，铃声戛然而止。
　　“李蕾。”夏鹿笙最先开了口。
　　跪在地上的李蕾动了动，泪眼婆娑的回头，看到几人之后面上露出惊愕之色，伸手一擦眼泪，道：“你们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夏鹿笙松开顾奕童的手，循着李蕾声音的方位，摸索着朝她走了过去，顾奕童站在原地没动。
　　李蕾眉心一拧，起身拉住缓缓朝她走来的夏鹿笙。
　　夏鹿笙扶着李蕾的手走到李蕾妈妈的墓碑前，突然跪了下来，然后拉着李蕾让她一起跪在了地上。
　　夏鹿笙道：“阿姨，李蕾没能做到如您所期，她心里很愧疚，她真的尽力了，您别怪她。”
　　听到夏鹿笙的话，李蕾刚刚压下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夏鹿笙接着道：“阿姨，我是李蕾的朋友，我叫夏鹿笙，阿姨您记住这个名字，夏鹿笙。”
　　顾奕童和叶黎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诧异，没明白夏鹿笙这是要干什么，同样不理解的还有李蕾，她侧头看向夏鹿笙。
　　夏鹿笙语气起伏不大，但十足坚定：“阿姨，李蕾会帮助夏鹿笙站在高台上，日后夏鹿笙会代李蕾让您如愿，还请阿姨记住夏鹿笙这个名字。”
　　顾奕童结结实实的惊了一把，这种话实在不像是夏鹿笙会说的，三分坚定，三分狂妄，这与夏鹿笙内敛的性子大相径庭，但眼前那一字一句之人分明就是夏鹿笙。
　　李蕾震惊看着夏鹿笙，好一阵都没有反应过来。
　　从墓地出来，李蕾与夏鹿笙两人并排坐在了后座上，等到离开墓地许久之后，李蕾才回过神，她看向夏鹿笙，踌躇着道：“鹿笙，你在墓地说的话……”
　　夏鹿笙咬唇，心里有些小懊恼，自己当时脑袋一热就这么说了，根本不知道李蕾是什么想法，自己毕竟不是李蕾，若是李蕾心中坚持自己圆妈妈所愿，那自己在李蕾妈妈坟前那么说，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更何况自己究竟能不能在大提琴界占有一席之地都还是未知数。
　　“对不起……”想着，夏鹿笙小声道歉。
　　李蕾眼神一黯，声音低了下来：“你后悔了？”
　　夏鹿笙忙摇头，解释：“不是！我，我是觉得我冲动了，都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在阿姨坟前夸下了海口……”
　　闻言，李蕾面上表情一松，她握住夏鹿笙的手，道：“之前在S市，我不带药就去看比赛，其实是想逼自己一把，我幻想着，或许到了绝境，就会出现奇迹，可结果还是失望了，我用了很多办法去克服应激反应，但是都失败了，鹿笙，我心里好害怕，怕妈妈会对我失望，怕妈妈在地下也不能安心。”
　　“鹿笙，我没有什么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
　　夏鹿笙没有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见状，李蕾面上一松，露出笑容：“鹿笙，我做你的经纪人吧。”
　　两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没人气没名气的小姑娘，尚未踏足到社会，不知社会的深浅，但此刻坐在车厢里，凭着单纯的念头，十分认真的商定下了以后要走的路。
　　顾奕童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两个小姑娘的表情从镜子里看的一清二楚，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动。
　　不知是不是因为找到了努力的方向，李蕾心情好了很多，主动要求回了家，并为自己的冲动向几人道了歉。


第32章　032
　　马上就要到圣诞节；　公司一天比一天忙；　齐蝶放弃了跟夏鹿笙学大提琴；　开始一心扑在了工作上，顾奕童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而自上次从墓地回来之后，夏鹿笙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在大提琴上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处理完公司里的事情；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顾奕童一边开门一边道：“饿了吧？晚上想吃什么？”
　　夏鹿笙认真想了想：“想吃土豆丝！”
　　“好；　给你……”看到客厅亮起的灯，顾奕童的话顿住。
　　顾妈妈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　看到两人：“哎哟你们怎么回来那么晚？给你打电话还关机了；　鹿笙快进来；　来来；　还没吃饭吧？”
　　顾奕童回过神；　帮着夏鹿笙换了鞋，然后进了客厅：“妈；　你怎么突然来了？”
　　“明天冬至，来给你们包饺子。”
　　顾奕童失笑；　以前她也没见顾妈妈这么重视冬至。
　　顾妈妈催促着两人：“快去洗手，吃饭了。”
　　饭桌上，顾妈妈的目光频频落在夏鹿笙的身上，组织了一下语言；　顾妈妈试探着开口：“鹿笙；　奕童对你好吗？在这里呆的开心吗？”
　　夏鹿笙毫不犹豫的点头：“奕童姐对我很好。”
　　顾妈妈踌躇一瞬；　接着道：“那……那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话一出口，夏鹿笙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双手纠缠在了一起，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顾奕童拧眉看向顾妈妈：“妈，这就是鹿笙的家，鹿笙不在这里在哪里？”
　　这时顾妈妈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歧义，像是想赶夏鹿笙走一样，忙解释：“鹿笙你别误会，是阿姨没表达清楚，阿姨很希望你能留在这里。”
　　夏鹿笙的紧绷着的神经微微松弛。
　　顾奕童抬手覆上夏鹿笙的手，轻轻握住，无言安抚她。
　　晚饭过后，夏鹿笙去洗漱，顾奕童将顾妈妈拉到了阳台上。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妈妈，开门见山：“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特意过来？”
　　顾妈妈躲避着顾奕童的目光，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明天不是冬至吗，过来给你们包饺子。”
　　顾奕童明显不信，她盯着顾妈妈不说话。
　　僵持许久，顾妈妈终是抵不住顾奕童的目光，妥协如实道来：“是鹿笙的父亲联系我了，他想接鹿笙回去，我有些不安心，所以过来看看。”
　　顾奕童愕然，随即冷笑：“现在想接鹿笙回去？早干嘛去了？”
　　“他说他得了病，没几年可活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后悔之前那么对你夏阿姨和鹿笙，现在想要赎罪，想补偿鹿笙。”
　　顾奕童语气冷硬：“补偿？怎么补偿？夏阿姨已经没了，鹿笙……”鹿笙现在也不需要他这个父亲。
　　后面的话，顾奕童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夏鹿笙怎么想的，她不确定。
　　顾妈妈意难平：“我在电话里面拒绝了他，我私心是不想让鹿笙认他的，当年他走的时候那么干脆，凭什么想回头就能回头？说句错了就要原谅他的犯下的孽障？只是……”
　　语气一低，顾妈妈叹气道：“只是我们毕竟不能代表鹿笙，人生是鹿笙的，选择也是鹿笙的，还是要看鹿笙的意思。”
　　顾妈妈的想法和顾奕童一样，两人沉默下来，气氛有些沉闷。
　　“对了，前段时间鹿笙收到了一个箱子，里面是几件新买的冬衣，不知道是谁买的，会不会是鹿笙的父亲？不对，酒店前台说箱子是个女人送过去的……”
　　顾妈妈不知道这回事，此时听到顾奕童的话皱紧了眉，思索道：“可能是鹿笙的姑姑，她姑姑在A市。”
　　“奕童姐……”
　　夏鹿笙的声音传来，顾奕童应了一声，离开阳台来到主卧。
　　夏鹿笙用毛巾包着头发，蹲在洗漱间的柜子前，在里面摸索着，听到脚步声问道：“奕童姐，吹风机怎么找不到了？”
　　上前将夏鹿笙扶了起来，顾奕童道：“我收到别的地方了，你别动，站在这里等我。”
　　拿来吹风机之后，顾奕童插上电，将夏鹿笙头上的头巾拿了下来，打开吹风机自然而然的给她吹着头发，纤细的手指娴熟的在夏鹿笙发间穿梭。
　　“鹿笙，想夏阿姨吗？”
　　夏鹿笙一怔，默然了片刻点点头：“想。”
　　摸着头发已经有八分干，顾奕童将吹风机关上收起来，关上柜子之后迟疑着开口：“那你父亲呢？会想他吗？”
　　夏鹿笙一时没反应过来，继而面上露出意外：“为什么会想起他？”
　　语气里是真真切切的不解。
　　顾奕童一噎：“别人都有父亲，你……”
　　夏鹿笙摇头，她有自己想法：“是他不要我跟妈妈的，我为什么要去想他？”
　　听到夏鹿笙的话，顾奕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两人来到客厅的时候，顾妈妈已经调好了饺子馅儿，正在小案板上擀饺子皮。
　　顾奕童拉了拉夏鹿笙的手：“要不要包饺子？”
　　夏鹿笙有些紧张：“我，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来。”
　　顾妈妈在一旁泼冷水：“你自己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还好意思教鹿笙？”
　　顾奕童不理顾妈妈，如之前手把手带着夏鹿笙切蛋糕一样，她让夏鹿笙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然后拿起一个擀好的饺子皮放到了夏鹿笙的手中，拿勺子抿了一点饺子馅儿放在了皮里，然后执住夏鹿笙的手，两手叠在一起巧劲一捏。
　　一个……扁扁的饺子就出来了。
　　顾妈妈一直瞧着两人，看到成品以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真丑，不过能行，不露馅就行。”
　　顾奕童又拿了饺子皮放在夏鹿笙手中，温柔道：“再来一个。”
　　顾妈妈噙笑看了两人一阵，然后问道：“再过三四天就平安夜圣诞节了，再没几天就是元旦，公司是不是很忙？”
　　说起这个，顾奕童突然抬头看向顾妈妈，道：“妈，现在公司里面越来越忙，再过几天就更没时间照顾鹿笙了，你能不能过来住一段时间，接送鹿笙学琴？”
　　顾奕童提出这个要求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顾妈妈一定不会亏了夏鹿笙，其次之前顾妈妈和夏鹿笙两人单独相处的还不错，也自那次之后，夏鹿笙对顾妈妈的疏离渐渐减弱。
　　顾妈妈正打算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此刻顾奕童的话正中下怀，一口应下：“你忙你的，我照顾鹿笙。”
　　缩在顾奕童怀里的夏鹿笙一愣，手中一个不慎，饺子馅儿从边沿漏了出来，沾了她一手。
　　夏鹿笙茫然抬头，继而又低了下去。
　　顾奕童将小姑娘的表情变化收进眼里，她俯身在小姑娘耳边，微微哄道：“公司接了个大单子，还有很多零散散的小单，会很忙，从元旦开始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接送你了，让你顾阿姨送你，好不好？”
　　夏鹿笙无意识的捏着手中破了皮的饺子，饺子馅黏糊糊的沾了一手，好一阵之后才应了声：“好。”
　　顾奕童将夏鹿笙手中的饺子接了过去，丢进了垃圾桶，然后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动作轻柔的给擦拭着夏鹿笙的手。
　　理智上夏鹿笙是理解顾奕童的，她也清楚顾奕童现在有多忙，让顾妈妈来接送她学琴是最好不过的了，但理解归理解，情感上还是无端升起了一丝委屈。
　　顾奕童瞧着夏鹿笙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心软，但公司忙起来她是真的照顾不好夏鹿笙。
　　“学盲文也到家里来吧，明天我告诉叶黎一声，让她不用去公司了，直接到家里来。”顾奕童将夏鹿笙手上的饺子馅擦了干净，接着问道：“还包吗？”
　　夏鹿笙摇摇头。
　　顾妈妈看着夏鹿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像被遗弃了一样，有些哭笑不得，让她接送就这么委屈？
　　因为有顾妈妈在，顾奕童次日一大早便去了公司，中午的时候顾妈妈给顾奕童打了电话，说鹿笙执意等她下班回家一起吃饺子。
　　顾奕童看了看手里的没看完的酒店资料，稍一迟疑，接着合上了文件夹，将一沓资料带着回了家。
　　顾妈妈将煮好的水饺端到了饭桌上，然后回头不满的看看沙发上的顾奕童：“回家能不能不工作？怎么和你祁叔一样，都成了工作狂。”
　　顾奕童头也不抬的道：“没多少时间，这是大蝶上午给我的资料，下午要去和这些酒店谈合作，之前没做准备，只能现在临时抱佛脚。”
　　“那也要吃饭吧？”顾妈妈有些无奈。
　　顾奕童抱着文件上了饭桌，不停的拿笔写写画画做备注，碗里的饺子吃的很慢。
　　顾妈妈忍无可忍，一拍桌子。
　　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夏鹿笙小声为顾奕童辩解：“顾阿姨，奕童姐不是天天这样，她……她就是今天时间太赶了，你别生气。”
　　顾妈妈的话顿在嘴边。
　　听到夏鹿笙的话，顾奕童的注意力从资料上面收了回来，带着笑意的看向夏鹿笙，心情大好，小姑娘维护自己的样子当真是可爱极了。
　　顾妈妈酸溜溜的看着顾奕童：“行吧，看在鹿笙替你说话的份上，就不数落你了。”
　　转眼，到了平安夜。
　　订单聚集在晚上，顾奕童一家家酒店来回跑，处理着单子，将全部的客户安顿好之后，已经半夜十一点了。
　　中午只吃了几个饺子，晚饭没来得及吃，顾奕童又累又饿，一身疲惫的从酒店出来，来到车旁，没有立刻坐进去，而是倚在了车身上缓歇。
　　“姐姐，买个平安果吧，能平平安安的。”小女孩的声音从面前响了起来。
　　顾奕童抬头，年幼的小姑娘笨拙的挎着一个篮子，手里拿着一个包装好的苹果，期待的看着她。
　　小姑娘甜甜的笑了起来：“不贵的，五块钱一个，姐姐买一个吧。”
　　顾奕童问：“你那么小怎么就出来卖平安果了？家人呢？”
　　闻言，小姑娘神神秘秘的朝顾奕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我是出来赚外快的，瞒着家里人出来的。”
　　顾奕童被逗笑：“那你挣了多少钱？”
　　“你买个平安果我就告诉你。”小姑娘眨眨眼睛，谈条件。
　　顾奕童掏出了钱包，捏了张二十的出来，放在了小姑娘的篮子里：“说吧。”
　　小姑娘迅速的拿出了四个苹果放在了车身上，然后冲顾奕童比了两个手指之后，蹦蹦跳跳的走了。
　　顾奕童看着平安果，想起来了夏鹿笙，她掏出手机，给顾妈妈打了电话。
　　“喂妈，睡了吗？那正好，先别睡，你带鹿笙来公义广场来吧，咱们一起过平安夜。”


第33章　033
　　广场离家的距离不远；　不过十几分钟；　顾妈妈便带着夏鹿笙来到了广场。
　　顾奕童拿起两个苹果；　一个递给了顾妈妈，一个放在了夏鹿笙的手里：“呐，苹果；　平安夜快乐。”
　　顾妈妈带着笑意接过苹果；　口中却道：“洋人的节日，有什么好快乐的。”
　　从中午到现在将近十个小时没有看到夏鹿笙；　顾奕童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片刻，而后才道：“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你到现在还没吃饭？”顾妈妈拧眉。
　　顾奕童苦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才刚忙完；　晚饭还没吃。”
　　顾妈妈瞪了顾奕童一眼。
　　三人在广场附近找了一家小酒馆；　大约是因为平安夜的原因；　小酒馆里面很多人；　热热闹闹的。
　　顾奕童温了壶酒；　给顾妈妈斟了一杯，然后看了看夏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