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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依黛看了洪澈一眼，后者举着双手作投降姿势，她才不甘地松开他。
　　她护在明雨柯跟前，焦急问道：“萍萍，你刚刚没事吧？”
　　明雨柯拉开对方，压着对方的头一并给洪澈鞠躬，不停道歉：“洪导对不起，这孩子太冲动了。不过您放心，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陆依黛被弄得头昏眼花，也跟着道歉：“洪导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洪澈不比她们清醒多少，迷迷糊糊地拿着那幅画，转身离开。
　　明雨柯都要怀疑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了……
　　她扭过头去看罪魁祸首，发现对方正给她背包，还准备截出租车。
　　“别挤地铁了，我们打车回停车场。”陆依黛理所当然地说。
　　她说完才惊觉自己曝露了跟踪对方的事实，微笑着想打哈哈过去。
　　明雨柯眯了眯眼，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端倪，又一言不发。
　　陆依黛最怕对方这个眼神，乖乖和盘托出：“我昨晚想到你今天也会出来，就拉着小悦一起跟上。刚刚我以为那个男的……”
　　见对方的眼睛又眯了眯，她赶紧改称：“洪导！洪导想对你做什么，一时气不过就出来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头埋得很低。
　　明雨柯与之僵立了许久，叹了口气：“回去吧，别着凉，明天还要试镜。”
　　陆依黛只觉对方情绪不对，点点头，替对方打开出租车车门。
　　却见明雨柯坐到副驾驶上，徒留呆呆站在车门前的她。
　　她无奈地坐到后排，扯开口罩呼气。
　　司机从倒后镜中看了一眼，操丨着东北口音说道：“两位小姐姐气质真好~”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复又戴上口罩。
　　一路无话，等她们到达目的地，司机才恍然大悟地喊道：“你是那位大明星吧，叫什么来着……”
　　明雨柯很是惊喜，正要让陆依黛给司机签名刷路人好感，就听到他将后半句说出：“想起来了！叫许歆然！”
　　陆依黛拿画具的手微微颤抖，跟司机挥挥手，挽着明雨柯向车子走去。
　　她们趁着雪停，加快步速，很快回到熟悉的车上。
　　这次陆依黛提前坐上副驾驶，笑得眉眼弯弯，不用想就知道口罩下遮着两颗笑涡：“反正没人能认出来。”
　　她的无心之言，让旁边的明雨柯很受伤，却又拿她没办法，只得专心开车。
　　二人走了好远一段，才想起被她们遗忘在路上的小悦。
　　可怜小悦好不容易挤上2号线，又要被迫往回再挤一遍，有苦无处诉。
　　回家路上，明雨柯没有来时的冲劲，稳当驾驶，偶尔还会偷瞄身边的人。
　　陆依黛每次都会及时接住对方的目光，甜甜一笑。如此多次，她觉得二人关系缓和不少，便小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明雨柯没有看她，反问道：“我应该生气吗？”
　　陆依黛沉吟片刻，讪讪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们的出发点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对方，以对方优先。”
　　眼看就到红绿灯，她见车子停下，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背：“那另一件事呢？”
　　明雨柯又一次被她不同于自己的高温灼伤，不自然地撇过头：“不生气。”
　　陆依黛听到这个回答，喜出望外，抑制住自己想要熊抱对方的冲动：“萍萍，谢谢你。”
　　她捏了捏对方的手背，便松开了。
　　“我这样也可以吗？没有人脉、没有资源，还得反过来依靠你的经纪人……”不知怎地，明雨柯说这些话时，声音有些发颤。
　　“哔——”陆依黛刚想回答，就听到后面的车喇叭响起，一看信号灯已变成绿色。


第51章　
　　生生将她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明雨柯瞥见旁边的人鼓着腮帮子，嫣然一笑：“我都知道了。”
　　嗯。一切尽在不言中。陆依黛回之一笑。
　　雪花纷纷扬扬，前路不明。可这又怎样，她们拥有彼此，携手共进。
　　即便不是亲密爱人，也是最弥足珍贵的感情。
　　这场闹剧很快落下帷幕，神奇的是，陆依黛的确在数日后收到洪导新节目的邀约。
　　她将功劳归功于明雨柯，开始恶补综艺节目，以求速成综艺感。
　　她在前几天的试镜表现不算突出，得到角色的机会渺茫，便将目光都锁在这个新机遇上。
　　“别老熬夜，你听你的声音，整个都变了。”明雨柯给对方递去一杯罗汉果茶。
　　陆依黛笑着接过，喝了一大口，给自己辩解：“我这是长大了！人的声音都是会变的，总不能一直做小脆鸟吧~”
　　她看着屏幕上那分配明显的CP，频频摇头。
　　“别嫌弃，你肯定也会有CP的，就看是谁而已。”明雨柯在她旁边坐下。
　　陆依黛后知后觉想起前段时间被CP支配的自己，转头问小悦：“现在我跟谁的CP呼声最高？”
　　她可不希望再去碰那几位流量男神朋友。
　　“最近黛姐你没在热搜啊……”小悦脱口而出。
　　……
　　三人沉默了一阵，小悦接着说道：“不过，黛姐你也有CP后援会，有专门产粮的墙头啊，不方！”
　　陆依黛并不觉得被安慰多少，忽然想起那首做好后期没发的歌，又有了精神。
　　她跟二人打过招呼，回到录音室，将歌正式发布。
　　这些事过去都是萍萍替她打理的，她才觉得这么将各大平台轮流转一圈的工作是有多累。
　　工作日的白天总是审核很快，客厅的二人收到超级星饭团的提示后，才知道陆依黛是跑去发歌了。
　　不过已经不是200W粉丝福利，看新歌传播的速度，估计很快就会让它变成400W粉丝福利。
　　陆依黛美滋滋地看完一轮赞美的评论，自动忽略那些黑子的过激发言，虚荣地点开林浅逸的微博。
　　然后就看到对方粉丝旁边那600W＋的数字。
　　她愤懑地退出界面，去看自己新涨的粉丝，意外发现林浅逸很早前就关注自己了。
　　于是她想都没想就回FO了。
　　傍晚，傍上新签约环球唱片的林浅逸，陆依黛再一次跟他一同登上热搜榜。
　　面对饭桌对面二人各异的神情，她无辜地耸耸肩：“我真的是一时冲动。”
　　明雨柯拿她没办法，摇摇头：“没事，在新节目之前有点热度也好。至于公司那边，我来跟张总说吧。”
　　陆依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里剥好的蟹棒递给对方：“这个新鲜，多吃。”
　　她前几天才立下自己不感冒的Flag，所以，这几天都早睡早起、注意饮食。像虾蟹这种刺激她本来就不太好的肠胃的食物，她一概不敢碰。
　　看着对方小口啜着手里的牛油果香蕉酸奶，明雨柯总觉得有点可怜，忍不住给对方舀了点海鲜粥。
　　她同样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她也想告诉对方一些真心话。
　　陆依黛笑着接过，那对深深的笑涡格外甜美，却婉拒道：“给小悦吃吧，我这几天得养养身体。我看过不少洪导的节目，非常自然又返璞归真，我怕到时又得靠药来扛。”
　　她还怕自己到时跟组吃太多拍出来会臃肿，还不如一开始就清减一些过去。
　　“不要太大压力。综艺节目没你想的可怕。”明雨柯转手将粥放在旁边的小悦面前，安抚道。
　　她当然也是担心的，尤其在拍摄前对节目内容保密这一点。
　　陆依黛看出对方的想法，顺势点点头：“嗯。说不定节目组请来的都是许歆然、苏郁青、林浅逸这类熟人呢~”
　　她倒是真心希望遇到熟人了，虽然她也不怕生。
　　就这么悠闲地度过了两周，陆依黛接到节目组通知，带着明雨柯和小悦一道从S市飞往B市，与其他嘉宾汇合。
　　她们来得早，嘉宾一个都没到，与导演一起大眼瞪小眼。
　　空气越发凝重，陆依黛憋不住，发挥她自来熟的属性，跟洪导打哈哈：“洪导，都要拍摄了，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节目内容~”
　　她笑得眉眼弯弯，讨好的意外明显，整个气质变得贱兮兮的。
　　“小姑娘演技不错啊，跟刚刚判若两人。”洪导瞥了她一眼，不带感情地说。
　　……
　　在场的众人都觉得现在比之前更冷场了。
　　陆依黛全当夸奖，继续笑着说：“谢谢洪导夸奖。那我们这次会分组吗？在这里集合是准备一会有新行程吗？”
　　她们所在的是机场贵宾休息室，她环顾四周，又将声音压低些许。
　　“黛黛，别打扰洪导休息了。”明雨柯怕洪澈绷不住，适时将人拖回身边。
　　她打开节目组刚刚给的日程安排表，在二人面前展开，与陆依黛一起看。
　　陆依黛乖顺地凑过去，边看边打开手机设下备忘。
　　她在心里默念了几项，到第四条时越发疑惑，伸手指了指，抬眼看旁边的人。
　　明雨柯的记忆力很好，不需要借助备忘录，只看一眼就能记住。她接收到信息，侧头反问：“有问题？”
　　陆依黛将那条解析出来：“这里是整整一周，七天吧，没有写每日拍摄内容，只说跟拍嘉宾。”
　　这不单没有台本，还没有流程，算哪门子的情感综艺？？？分明是真人秀！
　　明雨柯早就略过这条，但她没感觉到问题所在：“节目组节约成本，将一周拍摄内容剪成一个月4期，算起来跟平常的综艺节目是一样的。也许每日拍摄的台本，会在当日发。有些节目组为了真实效果，会根据每日爆点来修改台本的……”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肩膀一沉，一双玉臂环了过来。
　　“又见面了，各位。有没有想我呢~”许歆然先陆依黛一步自我介绍。她今天也是那副酷帅打扮，压低嗓子，似笑非笑。
　　一直玩手机的小悦被撩到，双手捂脸，娇羞捧场：“歆然大姐姐今天也A爆了！想想想~我可以的~”
　　明雨柯冷漠地拿开自己肩膀上的手，回头看人：“歆然姐也是洪导新节目的嘉宾之一吗？”
　　许歆然看出二人之间的氛围与之前微妙不同，她坏心再起，过去伸手揽住陆依黛：“必须的。”
　　她又扭头凝视陆依黛，揶揄道：“我成功把你推荐给洪导，还自荐跟你组CP，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在场的人对许歆然男女通杀的行径见怪不怪，只当她是开玩笑，唯有心里有事的陆依黛与明雨柯骤然吃味。
　　陆依黛忙去看明雨柯的表情，果见对方失神地低着头，双手紧紧攥拳。
　　不止是明雨柯，小悦感同身受，她也将头埋得很低。
　　许歆然见气氛不对，松开陆依黛，举着双手投降：“我就随口一说，可不要对我动真心啊，我是负不起责任的。”
　　她这句话引来一室哄笑。
　　陆依黛也勉力扯了扯嘴角。众目睽睽，她也不好跟明雨柯细说，在心里干着急。
　　她自然没有怀疑许歆然的话，但这对明雨柯的付出太残忍了，她实在不想承认。
　　嘉宾们不久后到齐了，没有如陆依黛所料一般，在场的人里面她只认识许歆然，他们对她印象模糊，也就谈不上亲切。
　　许歆然发挥未来CP的黏度，没有给陆依黛太多与明雨柯独处的时间。
　　明雨柯在后面跟着，时不时能看到陆依黛回头寻找自己的眼神，便最快速度避开。
　　她是知道的。如果觉得努力就会有收获，才是对努力的最大误解。
　　可她暂时不想面对陆依黛，她不想对方跟自己一齐失望。
　　等坐上头等舱，陆依黛跟明雨柯离得更远，更是不安。
　　三个多小时的行程结束，他们降落在K市。
　　K市比B市暖和多了，一众准备换上轻薄的外套，就听到洪导说：“先别换，山间夜里冷，接我们的车也已经到了。”
　　陆依黛看了下时间，现在才下午三点多，他们究竟要去什么偏僻地方要用那么长时间。
　　她正想跟明雨柯分享，对上后者隔窗远眺的姿态。
　　“K市气候真有那么舒服吗？等我回国记得找时间带我飞呀~”多年前自己说过的话跳了出来。
　　那是她跟明雨柯首次面基后的数日，她喜欢对方不久的时候。
　　回过神来，她们之间有过太多约定，有关于事业的、有关于生活的、有关于未来的，甚至也有关于爱情的……
　　她的萍萍如今是否仍对爱情抱有相同的憧憬，还会喜欢小男孩吗？
　　像心有灵犀一般，明雨柯回头，对陆依黛展露笑颜。
　　陆依黛顺着她指得方向望去，那是在B市或是S市还是T市都看不到的湛蓝天空。
　　“K市最让人喜欢的是那片蓝天，干干净净的，多看几眼都会让人觉得心安。”记得明雨柯是回复自己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当中清澈地映出自己陷入沉醉的神情。


第52章　
　　等几辆车停下来时，当真是晚上6点。冬夜天黑得早，四周荒凉且静谧，跟他们所想的拍摄场所截然相反。
　　仿佛自带剧本的许歆然淡定地上前问洪澈：“洪导，是明天开始正式拍摄吗？那今晚要分配摄影师跟拍吗？”
　　洪澈依然是那张噎死人不偿命的嘴：“歆然啊，你不是第一天上我的节目。”
　　看许歆然吃瘪，在场有些人发出细碎笑声。但本人毫不在意，还拉着陆依黛开始积极营业。
　　组务将他们带到几个小院子前，将生活所需品和注意事项都指着实物说了一遍，就等着洪导发号施令。
　　结果洪澈只是干巴巴地说道：“先自行分配房间。过了今晚你们就知道怎么玩了。”
　　他说完带着自己的助理走进当头的房间，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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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摄像机对着，嘉宾们不好太直白，推托谦让了一轮。嘉宾一共8位，除了陆依黛，其他人都是跟许歆然热度相当的流量，同时也是综艺咖。
　　这些人都是各大节目辗转，还算是许歆然的熟人，等组务再问时，他们发挥综艺咖的特性，想要玩游戏定夺。
　　没想到许歆然牵着陆依黛大喇喇地往外观上最新最大的院子走去，留下一句：“你们慢慢玩，我先回房间了。”
　　随性又符合她的人设，还能剪出效果来。
　　不光陆依黛，其他嘉宾也觉得自己输了，这下他们下不了台，只得开始争房间的游戏。
　　小院子不止一个房间，因而明雨柯、小悦和许歆然带的助理墨墨也随她们住下。
　　一进房间，陆依黛开始扬被子，嗅嗅房间的味道，确认能接受后，兴冲冲地去找明雨柯。
　　节目组待她们还不错，起码院子和房间都是经过打扫的，床铺和日用品一看就是新的。
　　饶是如此，洁癖作祟的明雨柯还是不住做心理建设，坐在客厅椅子上乱想。
　　许歆然没她们的心情，唤来小悦和墨墨，分工解决晚饭。
　　“萍萍，房间我都看过了，挺干净的，你今晚就睡这间吧。”陆依黛过去，柔声说。
　　明雨柯见摄影大哥正敬业地暗中观察，轻咳一声：“你和歆然姐明天还要录节目，最好的房间当然留给你们。我去帮忙做饭。”
　　陆依黛也知道镜头所在，垂眸跟上，表情尽量放松。
　　节目组给她们留了瓦斯炉和2个锅，食材都是新鲜的，她们很快做好了四菜一汤，饭菜香溢出屏幕。
　　摄影大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没有接受她们一起用饭的提议。
　　不料墙外那几位因分房不公而心里不舒服的综艺咖闻香而来，如狼似虎地推开小院的栅栏，冲向饭桌。
　　明雨柯、小悦和墨墨属于预定镜头以外的人，后期剪辑是要剪掉的，见正式的嘉宾过来，不好跟他们同框，便往旁边让了些位置。
　　这一让让嘉宾们攻势更猛，手脚并用，占据那张饭桌，还把陆依黛和许歆然圈在里面。
　　许歆然睨了他们一眼，也展开双手护着饭桌两边：“你们这么一动就要想清楚了。”
　　她的游戏风格多么凌厉，让有些嘉宾至今心有余悸，经她这么一提，怯生生想要缩手。
　　偏偏有不怕事的，诸如姚健这种出道早转型快的，他嘿嘿一笑，传神地将地痞、瘪三的形象重现：“小娘子说话真有意思，可我老姚长那么大，从没怕过谁！”
　　“我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我身边这位陆小娘子就说不准了！”许歆然最后那句用的是戏腔，倒有点即兴演出的意味。
　　陆依黛本来就不怂，胡诌了一句戏文：“吾自幼熟练武术，方圆五十里孰不知！敢问老姚，可否与吾一战？”
　　她的戏腔练得杂，但听起来有那么一回事，加上她的神情动作，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咕——”不知谁的肚子叫了一声，提前将这场尬唱结束。
　　“一起吃可以，不过这里菜的分量不够，你们得把你们院里的食材拿过来，而且不能提前偷吃！”几个镜头都要怼上她的脸了，许歆然无奈，折中地说。
　　姚健抬手抹了抹口水，带着跟自己同住的人飞快回房。
　　至于这个明晃晃的自发分组，许歆然补充自己的吐槽：“这可能是洪导带过最省心的嘉宾了，还带自己分组凑CP营业的。”
　　她不忘对着镜头wink了一下，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萍萍，你和小悦还有墨墨先拿进去吃吧，别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