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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及美人俏-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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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更深露重皇后娘娘要等急了。”
居元的劝告之声并没有换来回应。
许是她真的等急了,石子路上响起轻柔的脚步声,不见其人,不闻其声,但听此音她便知是她。
夹着威风吹来,带来的是淡淡桃花香,很舒适。
她上前来将手中的披风缓缓披上他的肩再系好,没有语言,有的只是温柔的动作。
天无痕挥了挥手,她们各自最信任的下人便躬腰离开。
“今晚月色甚好。”
“可不是,问过殿内的丫鬟说你天黑便出来了,我猜就是到这了。”
“哦?”
“你有心事不与我说,是因为她吗?”
“那算不上心事,毕竟我与她只是恩情。”
“你太重情,我又怎会不了解,今晚是她成婚之夜吧。”她的眸子微亮,或许是衬着月光的缘故。
天无痕扭过头,不与她直视,心虚。
“是。”
“四海之内传开,皆说良缘,金童玉女,天作之合…陛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还是说陛下且动了别的心思?”
“怎么会,我心予你,岂分与她人?”
“那你如此又是担心什么?”
他无法回答,但是内心深处告诉他,有情,但不是爱情。
“天作之合,不相爱之人只单单凭政治关系又能走到何时,她之所以胁迫也是因为朕,将终身之事所付,仅仅只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朕心中有愧。”
“对她来说是不相干的人,还是爱人呢?”
“不论出于何种,她不亏欠朕,朕亦不想亏欠她。”种种如此,他只是道那愧疚。
“那陛下不如下旨抢亲,如此一来不是化解了?她有情,陛下有意,还可借此吞并南诏。”
“你看你,又说到哪里去了。”他回过头,这人却不再看她,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心,就这样难懂。
“是啊,陛下可后悔了?”
“没有。”
“是吗?那么陛下早些休息吧,臣妾先告退。”
天无痕看着白沐雪离开,哑口无言。
“朕又说错什么了?”
“主子?”居元走过来,他和小云一般不解其情。
“皇后娘娘她?”
“闭嘴!”他正纳闷着呢,居元问着不该问的,挨了骂。
回了自己的寝宫,是他不懂。不懂因为太在乎才会嫉妒,才会吃醋,哪有当着心爱之人说对另一个人愧疚一说的。这不就是个榆木疙瘩吗?
也许是月光太明亮,吹灭灯火后从窗投进的月光使得寝宫如白昼,使得二人彻夜未眠。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今日庄王又未曾来?”
“陛下,庄王身体抱恙。”
“哦?是不想来吧。”
天宇成葫芦里卖的药没有人知道,自失了兵权整个人便消沉了下去。
下了早朝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待在偏殿处理地方奏折,用餐也都在书房,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几天。
“娘。”
“贤儿怎么了?”
“娘我不想住皇宫了,我想回家?” 孙玲怜毕竟是孩子生母,他下旨每月可进宫探望一次。
“我不喜欢这个老师,一点都不好。”
给天贤安排的老师是白段的儿子,白沐雪的哥哥白单,接替了李玉的侍郎。
“是你皇叔安排的老师怎么可以说不喜欢呢,白大人可是很厉害的才子,贤儿跟着他一定也能成为很厉害的人。”她依旧幻想着,母凭子贵,只要这孩子有出息,自己总有出头之日。
天无痕只将天贤接入宫抚养了几年,但是还没有要过继,所以仍旧称皇叔。
“孩儿不想,迟儿只要之前的老师。”
“这…”小孩童不知李玉早已经问斩,若这话传入人耳又免不得掀起风浪。
“贤儿以后不能在说这种话,尤其是皇叔前面,好吗?”
“为什么?”
“不许说就是不许说,你只要好好用功其他的不需要多管。”
“不,我就不要这个先生教。”
“你敢?小小年纪不学好。”孙玲怜有些恼怒作势要打孩子。
“皇上驾到。”
突如其来一声让她一震。
“怎么了?”他刚刚入内就看出了里面这气氛,还有那脸色发青的小天贤。
“参见陛下。”
“参见皇叔。”
“贤儿怎么了,惹娘不高兴了?”他作手势让二人起来。
“娘不许我换回李先生做老师。”
“贤儿!!”孙玲怜急得大喊。
李先生…那句话让他心中不由得一震,随后又满是笑脸的对着孩子说道:“李玉啊,是个大坏蛋,要抢你皇婶,被皇叔收拾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难道迟儿想皇婶被抢走?”
“不想,老师说过,君子不夺人所爱。要不然就是小人。”年纪小小的他说的头头是道。
他一笑,觉得孺子可教。“哟,知道的还不少呢。”
天贤挣开天无痕的怀抱向四周探了探,似乎在寻找什么。
“漂亮婶婶呢?是不是贤儿喜欢李先生,不喜欢贤儿了。”
天无痕缓缓站起,有些尴尬,哪里是这个原因啊。
“漂亮婶婶啊,有些事要忙就不能来看贤儿。”
“我不要,我就要漂亮婶陪我玩。”天莫迟拉着天无痕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天无痕。
朝堂上冷面君王,天下人眼中那无情帝王,在孩子面前早已经化作一滩水,此时无比慈爱。
“那好,一会儿啊让小元子带你去找漂亮婶婶好不好?”
“皇上不用惯着他的。”孙玲怜看了许久,心声欢喜,这天子对自己孩儿如此疼爱,还怕将来日子不好过么?
“小孩子,没事。”
“皇叔不去吗?”居元带天贤离开,但是天无痕没有要去的意思。
“皇叔还有大事要做,就不陪贤儿了。”
“贤儿知道了,皇叔要管一个大大的天下。”
他不由的一笑“聪明。”
居元踌躇一番,随后道:“皇上真的不去吗?”
“不用了,你带他去吧。”
“皇上分明是想去,何不借此机会与娘娘…”猜出天子的心思,居元想陪孩子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去的。
“哪那么多废话?”却惹恼了他。
“奴才多嘴。”
于是居元带天贤离开。
“皇上与娘娘?”一般人也早该看出来了,何况是孙玲怜。
“没事。”他轻叹一口气,不过是平常夫妻的小打小闹罢了。
“那还是早日和好的好,皇上即为天下之主,能包容天下,何况区区一个女人。”
“朕也想,可是这样太让朕丢脸了吧。”他沉着脸说道。说到底,还是他拉不下面子,放不下君王的架子。
“爱情的世界里不需要逞强,脸面看得太重也就失去意义了,或许还会丢失爱情,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先低头的那一个一定比对方爱的更深。”
“正如你所说,我若先低头…那她。”
“也不全是,或许她也在等呢,你若低头她回应便是同时,就不存在谁爱谁更深,而是彼此深爱。”
他汗颜,他认识的女子,他身边的女子,可有平凡人?情爱这种事,他从不深究,因为帝王家寡爱,不许。
“明白了。”
孙玲怜略微一笑行了个礼,天无痕转身离开。
“漂亮婶婶。”天贤所住的宫殿恰好离中宫不远,他故意这样安排,等天贤在大一点他便着手让他入崇贤馆。
“是贤儿啊。”天贤挣脱开居元的手小步子跑向白沐雪。
“小殿下真是喜欢娘娘喜欢的不得了。”天贤无论是庄王的孩子,或者是天子有意栽培的储君,那一声“殿下”喊出都不为过。
“你怎么带他过来了?”白沐雪迟疑的看了一下居元,天贤过来不奇怪,但是由居元带过来,难免她会多想什么。
“是皇上,小殿下想娘娘了,一直吵皇上,皇上无奈就让奴才带殿下过来了。”居元暗里的意思是,是皇上想娘娘,但是无奈只能让居元带着天贤来看看。
“这样。”她何尝聪明,未尝不知居元话里的意思,没有做明确答复,转向蹲下。
“贤儿有没有听话好好用功。”
“嗯,贤儿可听话了,一直有听先生教诲,可迟儿不喜欢这个先生。”年少的孩子未脱稚气,脸上多肉,或者手上也是,他忙的点头后又摇头。
“怎么了?” 她用着那和年幼的天贤相近的肤色的手摸摸他那肉肉的脸,慈爱的问着。
“娘娘?”居元被这个看了孩子就忘了夫君的女子冷落,但依旧没有忘记自己还有要事。
“可还有事?”她知道居元喊她做什么。
“皇上其实是想来的,可是又过于执拗…”
居元不好将明白,只好又含蓄了一点,她听着不由的冷笑,替居元说着:“他是帝王放不下脸面也是情理之中,太固执我也不能插手什么,君臣有别。”
那一句君臣有别,寒透人心。
“可是皇上对娘娘…”
“再喜欢又怎么样,他是天我怎可去求天。帝王家,身份摆在那里呢。”
“娘娘就不能先…”居元想要说的是,她能忍,比天子还要能忍,只要妥协…就不至于如此。
“毕竟,我一开始只是想要一个夫君,而不是,帝君。”
“奴才明白了,陛下的性子需要磨。”
居元明白她的意思,少年只懂自己的东西不允许他人触碰,却忽略了太多。她让他感受那种患得患失才会珍惜。
对话间天贤见他们不理自己便在中宫随意的走动,翻阅。中宫素来冷清,但是雅致,朴素。
难得今日天气好,她便带着孩子出殿玩耍,皇宫再大,能去的地方又有几处。
“主子”居元送回孩子又回到他跟前。
“送他回去了吧。”申了个懒腰,今日的折子就算看完了。
居元点头:“小殿下还不舍呢,赖极了娘娘。”
“如此甚好。”
“皇上不问娘娘说了些什么吗?”他只道了四个字,居元猜想他心中一定满腹疑问。
“若想知道,朕亲自问她不更好?”
“皇上明鉴。”居元笑了笑,不知道什么缘故这天子开窍了。
入夜,今夜月光全无,乌云密布,格外暗,天无痕接见了几位大臣处理好公事就奔向中宫。屈尊的似乎都是他,但这只是是明眼上。
微风正好,身前身后宫女太监们提着的灯笼随风而动,烛火时而暗时而明。
中宫还是依旧,诺大的宫殿人很少,没有那种华丽,殿内的安神香随风吹到殿外。但是他喜欢的是另外一种味道。
宫门开了,随后一阵幽香扑来,很熟悉的味道,只有她殿中才有这淡淡的桃花香,很浅,很难捕捉。流连忘返。
白沐雪没有出来接驾。
只有立侍的宫人向他行了宫礼,居元示意都退下。
诺大的宫殿本就冷清,如今更是空荡。入内屋无人,他刚刚忘了询问宫人皇后在哪里。不在屋内,他便想到了旁屋的浴池。
轻车熟路,绕过房梁走了一会儿,到了浴房。
隔着帘幕清晰可见浴池内是有人的,她与他一样,洗澡时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也不需要人伺候。
卷起一小片珠帘,他只驻足未再踏进半步。她是背对着珠帘的,他的步子十分轻,如同无声。三千青丝卷起,但是还是不免湿了一些,透着热气,那温水从她脖颈见慢慢留下,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放下珠帘转身离去。在她内殿中寻了本书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白沐雪方才出来,然后觉得有些奇怪,大殿内为何空无一人。
中宫内都是女子,近侍,又是夜晚。她每次洗完澡穿的都不多,露骨的肌肤可现,一头长发沾了了点点清水。
“小云?”她轻柔的朝殿外一声呼喊,但回应的却不是小云。
“朕让她们退下了。”他将书合起,归于原位。
她这才发觉屋内还有一个人,穿的很少但不觉得羞涩,只是没好脸色的走开了。
留下他楞在一旁,她又生气了。“还在生朕的气吗?”随着跟着过去了。
“皇上政务繁忙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她还是冷漠的说道,自己顾自的整理着屋内。
“这不是想你了,来给你道歉嘛。”天无痕匆匆走上前距离不到一步时被白沐雪拦住。
“要干嘛?”故作一副生厌的样子看着他。
“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想法,你就原谅我好不好?”天无痕可怜巴巴的望着白沐雪,她想笑但是又不能笑。
“天子可会犯错?”
“别这样!岚儿知道错了,求夫人原谅,夫人别赶我走。”
她一愣,他这是在撒娇?
芸岚是他的小名,他又小她几月,故而无人时她喜欢叫他岚儿。
她笑了,止不住。周幽王为了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做了亡国之君。
他为了夫人一笑,不耻放下君王之尊,她如何不会笑。
“那岚儿今后可还去招惹是非?” 不等他靠近,双手顺上他的脖子,戏道。那倌起的三千青丝便顺势散落开来。
他忙的摇摇头,搂过她那细柔的纤腰。她说的是非便是招三惹四,亦或者…拈花惹草。
“夫人之言,怎敢不从。”
听他道完便腾出一只手狠狠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本来想揪耳朵的…
“夫人,疼疼疼…”连连道了三声疼她才放下手。
“知道疼就好。”
他搓了搓鼻子憨笑,随后不怀好意的想要做什么。
她又止住他。“还生气?”
于是捏了鼻子还不够,还要敲一下脑子。“今日什么日子,你算算。”
猛然醒悟,忘了今日是她不方便,他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只是自幼太后寻那药王问了药,一种极其霸道的害人药,断了他这麻烦。
一般宫内的妃子在那事物来时,男女有别自是不好与君王直说,便会带金戒指于手指中,君王来访时看了就明白不会留宿。
但是她不需要…没原因就是不需要。
“那我就留这,抱着你睡,啥都不做。”
“你随意吧。”
离了他,白沐雪去往梳妆台,那三千青丝垂下,如泼墨。
不忘跟着过去,她的秀发与身上都散发着那清香,入魂,牵梦。
他附身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身上的味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少来。”她转过头用梳子推开他。
他便靠起双手盯着她,铜镜里她瞧得一清二楚。
“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吗?”
“不够。”
“一辈子呢?”
“一辈子太短怎么可能够。”
临近入睡十分,她知道这人的性子,某些方面急躁:“今日就回自己宫内早早睡吧?”
他摇头不肯:“这几日没有夫人在身旁朕如何安眠的都不知。”
“还不是一样睡?”
“那可不一样,夫人之身亦有安眠之处。忘忧之逸。”那可不,谁不喜欢温柔乡?
她其实还是不愿意的,谁知道这人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呢,但是未等她继续开口,他就霸占了她的床…
连衣服都脱了 ——
侧躺,撑着头,还招着手,笑眯眯的。一副…你快来呀~的姿势。
她很无奈,赶是赶不走了,收拾好只好苦巴巴的上床,睡觉。
他倒安稳,只吻了一下白沐雪的额头就老老实实的躺下了。搂着她在怀中,但是白沐雪发着微弱那呼吸声,柔软的身体刺激着他,他喉间滚动了一下,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稍微起些身子一路吻下,被睁开眼白沐雪制止了。
“这几日,你就不能耐些性子?”
夜黑,看不清他那涨得红红的脸,他又被嫌弃了~
次日早朝下了不久刚刚从玉慈宫出来,宫门处的太监就来禀报了。
“陛下,蓉安郡主已到东都。”每年的年关都会很热闹,宗室的人聚集。穆菱柔也会来,前十年她来的很勤快,几乎每年,那顽皮的性子总要让天无痕头痛一番。
“这么快就到了?”二人相视一笑,其中意思明了。
“说起来,她还是你我撮合良缘之人呢。”几年前的趣事又被想起。“想想日子过得真的挺快。”
“是啊!这个丫头也不小了吧,若不是姑姑宠着是该找个人嫁了。”
“虽然我与她认识不长,可我总觉得,她抗拒婚嫁。”
天无痕噗嗤一笑,“那是她年龄未到,如今就未必了。”
“啧啧。”白沐雪不在意的轻视了天无痕一眼,之前穆菱柔不过十四岁,亦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如今几年过去,想必比传闻要更加好看。
“夫人,可否一起?”
先前从玉慈宫里出来,太后是发话了,让他亲自去接的。
“你自己去,我不躺这浑水。”
“也好,你就先去阿娘哪里。”
她点头,天无痕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我接完她一会儿还是回你这里好了,你在宫中等我一同去母后哪里。”他怕她不放心,总是起疑心于是这样说着。
“行了,你快去吧,一会儿晚了就不好。”
“得令,夫人稍等,我马上回来。”
“披件衣再出去,深秋了。”找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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