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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微微摇头，没有多说，只是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想知道凤阳的弱点吗？”
　　凤阳的弱点……阮蓝微微垂眸，青云剑在她目光的注视下轻轻地颤抖着，被数人警告过绝对不能让凤阳得到的乾坤铃现在就在凤七的手里，自从凤七被凤阳强行带到上界之后，阮蓝就一直不安着。
　　所以，她想不想知道凤阳的弱点……答案好像不必思索。
　　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乾坤铃并且还知晓它作用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更不用说这五个人中，活着的到底有几个了。
　　所以凤七对于凤阳居然会知道乾坤铃的作用表示非常地惊讶。
　　她跟一尊雕像一样蹲在凤阳的肩膀上面和她一起回去了上界，在回去的过程中，她努力地思索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主动探探消息。
　　“尊主，你看到仙界的变化了吗？”小黑猫探头看着凤阳的侧脸，眨着眼睛说道：“我在这里找鱼的时候，看到仙界的仙尊被一阵雾给卷走了，是不是很稀奇。”
　　凤阳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应道：“是很稀奇，还卷到了上界来。”
　　凤七嘴角一僵，干笑了几声，“居然送到了上界。”
　　陈莲居然被浓雾送到了上界，这是什么神奇的发展，她明明记得原书中，陈莲最后是死在了女主的剑下，就在幻境被破了之后。
　　“她和我说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凤阳对着周围迎上来的手下摆了摆手，没有去凤缘殿，而是回了自己的正殿，“你有没有兴趣想要知道？”
　　小黑猫挠了挠脑袋，心不在焉地说道：“有。”
　　凤阳低笑了一声，戏谑道：“但我不想告诉你。”
　　凤七：“……”
　　凤阳这次去仙界就是奔着凤七而去的，将她带回来后就放进了正殿内，吩咐了侍女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凤七等她离开之后，看着一旁侍女为她准备好的衣服，直接化为了人形，这段时间在仙界她一直以原形活动，现在化为人形还有些不习惯，她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打量着侍女的神情，却发现从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尊主让我一直待在这里吗？”凤七站在门口张望了一眼，试探地去推门，回头问侍女。
　　侍女还没回答，她触碰到门被反震开来的手已经给了她答案。
　　“尊主让圣女在此耐心等候。”
　　凤七：“……”
　　好在凤阳也并没有让凤七这么漫无目的地等下去，没多会儿，侍女就突然退下，几秒钟后，领着一群侍女托着托盘鱼贯而入，待她们将东西放下后，凤阳才出现在门口。
　　这些托盘上面的东西凤七并不陌生，之前她在被凤阳允许去仙界时，每天都要吃掉这么多的魔气。
　　凤阳亲自端着一盘子的魔气团子放到凤七面前的桌子上面，然后在她的对面坐下，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催促道：“快吃。”
　　凤七慢吞吞地拿了一个团子塞到嘴里，眼神向周围一扫，沮丧地说道：“太多了，我吃不了。”
　　凤阳轻笑了一声，“别想偷懒，我会看着你吃完的，无论多久。”
　　凤七怔了一下，发觉凤阳是认真的，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我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多的魔气。”
　　“试试看。”凤阳似笑非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凤七心中一沉，看她这个态度，已经可以确定她肯定是知道了乾坤铃的作用，至于她为何没有直接下手试着将乾坤铃拿走，或许是因为她还在怀疑。
　　乾坤铃到底是不是和陈莲所说的一般，凤阳想要直接看到结果。
　　至于她该如何看到结果，凤阳的目光落到了凤七的身上，作为圣女的肉身，她们承受魔气都是有着一个临界线的，若是乾坤铃真的有效用，当肉身承受不住时，她的元神能否在自爆后存活下来，就是凤阳想要看到的结果。
　　虽然吞噬魔气是本能，纯净的魔气也十分的美味，但是吃的太多了也会觉得腻味，尤其是她要一直重复着这一个动作，凤七慢悠悠地吞吃着魔气团，时不时地就扫凤阳一眼，见她真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尊主，这些魔气都是从哪儿找来的？”
　　侍女源源不断地送托盘进来，凤七忍不住都要怀疑，凤阳是不是将她保存魔气的仓库都搬给她了。
　　这些魔气比上界的魔气要精纯数倍，很明显不是随便去抓就能抓来的。
　　凤阳垂眸瞥了一眼盘子里的魔气团，将手伸到凤七的面前，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手掌慢慢地松开，一团精纯的魔气由小到大出现在她的掌心。
　　她单手托腮看着凤七惊讶到睁大的眼眸，嘴角微微勾起，“我体内的魔气。”
　　“这……”凤七咽了咽口水，“这对尊主你没有影响吗？”
　　“没有。”凤阳不甚在意地说道：“而且，多亏了你，我最近觉得舒服多了。”有凤七为她分担魔气，她的“饭量”又可以不用控制了。
　　凤七看着几乎将她包围在中间的魔气团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正要在继续问些什么时，桌子突然被敲了敲，凤阳将手上的魔气团子捏成了一只小猫扔到了凤七的盘子里，低声说道：“吃掉。”
　　凤七低头看着可爱的小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凤阳斜睨了她一眼，“怎么？下不去口？”她将手伸到凤七的面前，想了想，突然掰下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或者，这样比较好？”
　　凤七惊悚地看着她，默默地将盘子里的小猫拿起来，“这样更好一点。”她不喜欢血淋淋的东西，更对人体部件没有任何兴趣。
　　凤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将手收回来，微微摇了摇头，又盯着凤七吞吃了一会儿魔气团子，抬手摸了摸嘴唇，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之后，终于起身离开了。
　　凤七在她离开之后，默默地推开面前的盘子，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的轻松不复存在被凝重所代替。
　　凤阳从凤七那里离开之后就去了凤缘殿，这次她依旧没有用自己待在那里最轻松的原形状态，在踏入殿内之后，身上的衣服就自动换成了之前陈莲见过的仙袍，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疑惑地扫视过周围，诧异地发现这里的仙气变得要浓郁许多。
　　好像回到了她刚把南鹤带回上界时的样子，或者说，这里的仙气比那时还要更强盛一些。
　　凤阳绕过殿内的柱子，来到了南鹤经常待着的角落，望着那道背对着她明显不是白雾凝聚而成的身影，她的眼眸微深，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柔声说道：“原来这就是你让我带她来的目的。”
　　凤阳扫视周围，“她人呢？”
　　“杀了。”
　　凤阳遗憾地叹气，“你下手太快了，我还有事情问她的。”
　　南鹤转身，凝视了凤阳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道：“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南鹤直觉那肯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很久没有这么清晰地看到南鹤的脸了，凤阳一时觉得还挺新奇，她走到南鹤的身边，也不嫌弃自己原形时用来趴着的垫子小，径自坐下倚靠着身后的柱子，一副懒散的模样，“她告诉了我关于乾坤铃的秘密。”
　　南鹤的神色微微一冷，扭头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看来你也知道乾坤铃的事情。”凤阳靠着柱子仰头看着南鹤的背影，抬手挑起她垂到腰间的黑发，勾出丝丝仙气递到唇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是不是很害怕，这个秘密居然被我知道了。”
　　“而且，我还已经找到了手握乾坤铃的人。”
　　南鹤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凤阳却并不在意，一直勾着仙气进食，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她就是能吞噬掉我的魔气的魔族圣女，是不是很有意思？”
　　“可以吞噬魔气的身体，可以保护元神不受任何力量伤害的法宝。”
　　“你现在还觉得她可以顶替我的位置吗？”
　　过了不知多久，南鹤才终于开口回应，“她可以顶替你的位置是因为她能控制吞噬的本能。”
　　凤阳的眼眸一暗，低笑了一声摇头说道：“本能啊。”
　　压制不住的本能是事情发展至此的根源。
　　“可是已经晚了。”凤阳伸手抓紧南鹤的一缕黑发，迫使她转身回头看向自己，对上她那双冷淡的眼眸，含笑说道：“乾坤铃和人都落到了我的手上。”
　　“这次，你更没有办法杀死我了。”
　　南鹤平淡地移开了视线，低声开口，“我的本意从来就不是杀了你。”
　　而是，杀死她自己。


第91章　

　　凤阳的弱点，试问三界中但凡知晓凤阳尊主的人；　有哪一个不想知道她的弱点的呢？
　　即使是上界的人；　她的手下们，对于这个问题肯定也是充满了好奇和疑问。
　　凤阳尊主是上界的守护者；　是仙界的宿敌，是三界之危的源头；　若是说有谁最想知道她的弱点；　阮蓝觉得应该当属眼前这位南鹤仙尊。
　　她曾经可是仙界的守护者；　唯一可以与凤阳相抗衡的人，如果她真的知晓凤阳的弱点，为何还会落得如此下场？
　　阮蓝凝视着眼前的影子；　神情若有所思，除非是因为凤阳的弱点和南鹤有关？
　　因为只是南鹤遗留再此的一点意识；　站在阮蓝面前的影子看不清五官；　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什么情绪；　让人无法从她的身上观察到一丁点别的信息，“守护者……你知道什么是守护者吗？”
　　阮蓝略微点头；　淡淡地应道：“知道一些。”
　　“仙界与上界同属于高级位面，因为气息太过相斥，即使有着忘川河这个天然屏障；　但也无法将双方彻底地隔绝开来，仙魔相对；　这是不变的宿命；　守护者的存在；　反而是仙界和上界对于命运做出的妥协。”
　　“相互制衡，互相牵制，维持着位面之间应有的平衡。”影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所以，只有守护者才可以和守护者对抗。”
　　阮蓝蹙眉，一针见血地问道：“那你为何败了？”既然是相互牵制的存在，南鹤为何落败，反倒让凤阳独自称霸三界？
　　她在凤七那里知晓仙界的事情之后，特意查看过书籍，阮蓝作为仙界的仙尊已有几万年之久的历史，有她在的时期，仙界并没有落败上界多少，这说明她们当时真的是互相牵制的状态。
　　但是南鹤身殒退位给常依的事情太过突然，在这之后，常依没有担住重任，仙界从此一落千丈甚至落到了陈莲的手里，而且迟迟未定下守护者。
　　阮蓝一直对南鹤突然的退位抱有疑问，明明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为何会突然被重伤并且到了要退位的地步？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南鹤不得不做出退位的决定。
　　“我败了是因为我已经无法牵制住凤阳了。”影子说话的语气依旧冷淡，毫无情绪，“仙界的守护者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我。”
　　“……什么意思？”
　　“凤阳的天赋是吞噬魔气，但实际上她也可以吞噬仙气。”影子语气平淡地说出了一个让阮蓝都为之惊诧的信息，“而她之所以能吞噬仙气的原因在我。”
　　“我为守护者，仙界即与我一体，我无法真正地伤害到她，而她却可以肆意地从我身上吞噬仙气。”
　　“所以，我必须退位。”
　　饶是以阮蓝的定力都被南鹤的这一连串的信息惊得沉默了一会儿，她见南鹤说了这么多却没有提起她为何是凤阳吞噬仙气的原因，知晓她可能不想说这个问题，皱了皱眉头，没有询问而是确认问道：“新的守护者可以牵制住凤阳？”
　　“我退位时是可以的。”影子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转了一个身面对着外面，“但是现在凤阳的修为比那时要更加深不可测。”
　　“不过。”影子话锋一转，“若是你接受我的传承，还是有一丝机会的，因为你的身上有守护者的气息。”
　　在阮蓝被浓雾带入深坑，南鹤的意识苏醒之时，她就从南鹤的口中听到过，说她的身上带有守护者气息的话，阮蓝可没有天真地认为她刚上仙界就被仙界选定了，“你所说的守护者气息指的是什么？”
　　“你与我和凤阳一样都是被选定的守护者，只不过，你身上的气息有些浅淡，看来应该是位面还没觉醒太久。”影子已经看透了阮蓝的身份，“下界位面与上界和仙界相比，出现的时间迟了万年之久，等级也要低上不少，这次之所以突然觉醒，应该是察觉到了危机感。”
　　阮蓝的眼神一凝，“你是说下界选定了我……”
　　“这种气息我曾在常依的身上也感应到过，不过当时下界还未彻底觉醒，所以常依身上的气息在她来到仙界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了。”但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她当初才会选择常依接任她的位置。
　　“下界气息混杂与仙界、上界皆可融合，以你的身份接受我的传承容易，获得仙界的认可却很艰难，所幸，你如今已有守护者的身份，只是位面不及上界强势，但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影子注视着陷入沉思的阮蓝，低声问道：“你愿意接受传承吗？”
　　“若是想要增加胜算，我建议你可以留在此处慢慢获得仙界的认可，我可以帮你……”影子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说起来，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这个提议，只不过见阮蓝很担心她的道侣，所以才率先说了第一个建议。
　　至于该如何选择，影子静静地望着阮蓝，等候她的回答。
　　阮蓝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多做犹豫就选择了第一个，在凤七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时，她最不能浪费的就是时间，即使所有人都对她说，凤七是安全的，但是阮蓝还是想用自己的双眼去亲自确认。
　　阮蓝选择了接受传承，虽然不像原书中一样选择最稳妥的方案停留在深坑数十载慢慢消化传承和逐渐被仙界认可，她选择了有风险但时间会缩短的那一个，然而，时间再怎么缩短，南鹤留下来的传承依旧需要她消化一段时间。
　　深坑中的浓雾在被阮蓝吸收消化的过程中，有一些飘散出来逐渐蔓延至整个仙界，荒芜透着死气的仙界慢慢焕发了一丝生机，瑶池内又重新看到了鲜活的身影。
　　仙界的改变让早已心死的仙人们看到了希望，一向冷眼旁观静看陈莲折腾的凌莘仙尊站在深坑附近，眼圈微微泛红，几个仙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活着的仙人谁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仙界灭亡，奈何她们对付不了陈莲，又要为仙界留下最后一点希望的种子……所以只能麻木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带人去下界将青莲的手下带回来。”凌莘垂眸，对着身后的仙人命令说道。
　　“是。”
　　仙界的变化让仙人们重新燃起了希望，留守在仙界的魔族很快就察觉到了端倪，凤二亲自去探查了情况，发现不对劲之后立刻回了上界第一时间向凤阳禀告。
　　凤二在求见凤阳的时候，凤七刚好也在，她的面前依旧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里面放着一个个滚圆的魔气团子，精纯的魔气让殿内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你是说仙界的守护者要换人了？”凤阳听到凤二禀告的话时，眉毛微微一挑，手指在桌子上面无意识地敲了几下，神情有些耐人寻味。
　　“是。”凤二收敛了面对仙人时的傲气，在殿内飘荡着如此精纯的魔气中，她却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反而有些凝重，这些都是凤阳自身的魔气，对她来说威压甚大。
　　凤阳摩挲着嘴唇，沉吟了一会儿，对着凤二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凤二在退下时，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凤七，见她能面不改色地吞食着魔气，脸上闪过惊疑。
　　作为魂体，凤二心中想着什么，凤阳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目光移到了凤七的身上，见她一副根本感觉不到威压的样子，眼眸微微一沉，右手抬起缓缓靠近她的额头，无形的魔气试探地接触凤七的元神。
　　凤七本来正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魔气团子，一边专心地听着凤阳和凤二的对话，想要听到一些关于仙界的事情，直到凤二走后，她才遗憾地抬头，看着凤阳近在迟尺的手指，她怔了一下，疑问道：“怎么了？”
　　凤阳抬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凤七，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手指略微曲起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低笑说道：“你的那个师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一些啊。”
　　凤七捂着额头，听她提起阮蓝心中立刻谨慎了起来，没有贸然搭话。
　　“她和乾坤铃都出乎了我的意料。”凤阳将手收回来，随意地捏起一团魔气将其打散，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就喜欢这种惊喜。”
　　“……阮蓝她虽然天赋不错，但是和尊主比还是差的远呢。”凤七连恭维话都说的很谨慎。
　　凤阳轻笑了一声，抬眸瞥了一眼凤七的头顶，冷不丁地开口，“你的玉簪子呢？”
　　凤七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钗，不明白凤阳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小心回答，“可能不小心落在了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