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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就认识我，是吗？”姜灵芝问。
　　贺妤相信，她绝不是刚刚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姜姜本来就一直很敏锐，能够看到许多细节，并根据这些蛛丝马迹做出推断。
　　她的事情虽然复杂，其实认真算来，也没什么不可说。只不过世界意识会本能地排斥她，她目前算是处在伪装的状态下，最好不要提这种敏感的内容。
　　所以贺妤很干脆地点头，“是的，不止一次。”
　　顿了顿，见姜灵芝没说话，仿佛在等自己的解释，她又道，“我的事情现在不方便说，等走的时候再告诉你。”
　　“好。”姜灵芝也答应得很爽快。
　　很多答案，其实并不需要贺妤说出来，她可以自己去寻找。
　　贺妤说“现在不方便说”而不是“不方便告诉你”，也就是说有某种限制让她不能开口，而这种限制的时限到她离开，那时候无所顾忌，才能开口。
　　贺妤认为她是个能征战沙场，能统领一国的公主。
　　再加上平常相处时留下的那些蛛丝马迹，最终得出来的结论虽然不可思议，但或许的确最接近真相。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相识，但贺妤始终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来到，离开。
　　所以才会让她觉得一直在失去，才会让她如此难过。
　　但是她明确地知道，贺妤只是“离开”，而不是死去。所以这种难过并不撕心裂肺、摧折心肝，而是一种绵长的疼痛。就像梅雨季节连绵的阴雨，漫无边际，雨后残损的一地花瓣陷落在污泥之中，无法收拾。
　　古诗上写：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大抵如此了。
　　“我们……”她想了想，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其实更想问“我们相爱过吗？”，但还是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也许由贺妤的态度，她就已经在潜意识里知道，也许她们之间有过很深的交集，但还不是相爱。
　　这个问题好像很简单，但贺妤一时竟然说不出合适的答案。
　　她想了想，道，“一开始是陌生人，然后是志同道合的战友，然后是有默契的熟人，最后……”
　　你把我睡了。
　　这种话贺妤说不出来，不符合她的气质。所以她换了一种说法，“是可以彼此信任，交付后背的关系。”
　　“是吗？”姜灵芝轻声应了一句。
　　未必是疑问，或许只是自语。但贺妤听见了，便又接着道，“当然，现在我觉得更进一步也是个不错的想法，你觉得呢？”
　　姜灵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知道吗？生离死别时，最难过的一定是被留下的那个。主动离开的人不会知道他们所承受的是什么。全世界都在往前走，只有你留在原地，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等。”
　　“是我错了。”贺妤牵住姜灵芝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就能传递给她力量，“你这么说，我真的无地自容。”
　　“所以不要轻易地说出这种话，我会当真。”姜灵芝转头看着她。
　　贺妤有时候觉得，她其实也很狡猾。不管自己是靠近还是远离，她始终站在原地，看似被动，但其实又未尝不是一种掌控呢？就像绳子系着风筝，只要那条线不断，飞再远也会回来的。
　　“过去的事情谁对谁错追究起来也没意思，要算也等你想起来再说。但我承诺过的话，每一句都会兑现。”贺妤道，“我现在认真地、慎重的向你提出，建立一段让彼此都能安心的、长久稳定的关系，你愿意吗？”
　　“长久稳定？”姜灵芝抓重点的能力一向十分出色。
　　“是的。”贺妤承诺，“这次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了，我保证。”
　　姜灵芝沉默着，贺妤的心情从一开始的笃定变成忐忑，最后又在这沉默之中生出了无数的幻念，但是没等她从自己乱糟糟的思绪里挑出一句能劝人的话，旁边忽然传来一股力量，在她身上重重一推。
　　山洞又爱又窄，所以贺妤的坐姿也比较僵硬，被这么一推，立刻失去了平衡，朝着旁边的石壁倒去。
　　虽然知道自己一个精神体，就算摔了也不会有任何损伤，但那一瞬间贺妤心里还是生出了几分恐慌，心想姜姜这是摔她上瘾了吗？一言不合就把人往地上扔。往石头上撞。
　　然而在她砸到石壁之前，一只手又伸过来，挡在了她的脊背和石头之间，做了缓冲。
　　贺妤的思路还停留在这一推一挡之间，没想明白姜灵芝发什么疯，人已经被抵在了石壁上，然后姜灵芝的吻就覆了上来。
　　急切渴求的、生疏躁动的、紧张局促的一个吻。
　　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啃咬。贺妤能够感觉到自己唇上破了好几处，淡淡的血腥味伴着姜灵芝的舌进入她的口腔并迅速蔓延，激得她体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姜姜果然还是那个姜姜，何止一言不合就扔人？她还敢一言不合就直接上。
　　有一瞬间，贺妤觉得，就算姜灵芝真的在这里做到底，她可能也不会太惊讶。虽说第一次在这种地方，不够浪漫不够体贴不够从容，但……说起来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至少够紧张，够刺激，也……足够令人回味。
　　遗憾（？）的是姜灵芝的理智显然还在，亲到贺妤呼吸急促时，她就突然松开了动作。
　　新鲜的空气挤进两人之间，将面红耳热的气氛席卷一空。
　　贺妤现在的姿势，差不多是斜坐在地上，上半身靠着石壁，是个很难使力的姿势，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而姜灵芝也没有立刻退开，就保持着彼此呼吸相闻的距离半跪在她身边，“我会记得你的话，一直记得。”
　　对可能要一直跟着贺妤穿梭在不同世界的她来说，这或许是比“我爱你”更动人的表白。
　　这承诺如此郑重且真诚，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永远不会褪色。
　　贺妤忍不住露出一点微笑，“我知道。”
　　她一手撑着石壁，正打算努力支撑着自己换个姿势，姜灵芝已经伸出手，直接把人拉了起来。
　　两人在狭小的山洞里挤在一处，从身到心都无比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河鱼：终于在一起了，真不容易。
姜姜：没事，以后还会有第二次在一起，第三次在一起……直到第N次在一起。
河鱼：……

　　第70章　灵异娱乐圈的狐狸精（18）

　　
　　《女帝》这部电影从开机到杀青都十分低调。
　　但等拍摄结束之后；　铺天盖地的宣传造势就开始了；　几乎是走到哪儿都能够看见。
　　而电影定档的日期；　更是让知情者万分惊讶。一般而言；　影视作品的后期制作周期大都跟拍摄周期差不多，至少需要两三个月；　像好莱坞那些大片，制作个一两年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女帝》再低调；　业内人士总归是知道有这么一部片子在拍的。毕竟不管是摄制组阵容还是陶含露加盟；　都太引人注目了。
　　大投资大场面大制作的古装戏；　以导演和陶含露不差钱的作风，都能猜到必然会慢工出细活儿。这不；　果然拍了整整半年时间。加上后期制作；　可以说是错开了同期大部分新年上映的作品。
　　这也符合陶含露“一年出一部作品”的习惯，所以大家知道归知道，却并不很在意。
　　哪知道电影一拍完；　启动大规模的宣发的同时，档期居然也定在了一个半月之后；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赶上了圣诞元旦双节的档期。
　　业内对此猜测纷纷；　大家都想不通，他们什么时候做的后期？
　　业界也不是没有一边拍一边制作的作品，但大都只是剪辑和配乐，很多细节还是要等拍摄完毕之后再去进行。一个半月的时间，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　也未必能赶得出来。
　　贺妤对此只是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她杀青的时间早，留在剧组里的那段时间，就跟星辰一起去给后期制作团队提供技术支持，出力不少。尤其是星辰，他比导演更明白片子剪出来之后应该是什么样的效果，所以提出的建议总是十分准确，大大节省了时间。
　　因为剧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直到他们开始上节目宣传，官方也配合发出通稿，媒体和大众才知道，这部电影，陶含露竟然不是主角！
　　而且除了陶含露和甄溪等少数几个角色，从主角到龙套，整个片子里绝大多数都是新人！
　　而且这些新人的素质未免也太好了吧？
　　尤其是坐在导演和主演身后的那一排小哥哥，一水儿的寸头黑背心，坐得十分端正，挺胸直背，动作也整齐划一，军营硬汉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明位置不怎么突出，却十分醒目。
　　而导演也终于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这部作品是跟军方合作，联合出品。
　　这部片子之中，主角征战沙场的戏份很重。而这部分的演员，从配角到龙套，全都是贺妤友情推荐——考虑到自己人用起来更放心，九组那边拿到扫描仪之后，先在军队进行了一次大范围的测试，挑选出了一支高素质的队伍，第一个任务就是到这部影片之中客串了一把。
　　所以虽然是在拍戏，但是里面的战争场面却可以跟真正的军事演习相媲美。
　　这年头，跟军方合作，拍摄展示军营生活的各种作品，在圈子里已经屡见不鲜了。不过内容上却没什么新鲜感，不是还原某个真实的事件，就是拍摄类似纪录片之类的军营成长录，一群主角经历一系列的变故，从新兵蜕变成真正的军人。还有跟综艺节目合作，让明星们体验军营生活的。
　　像这种，拍摄跟现代军队关系不大的戏，却直接拉过来一队军人进行拍摄的，这还是头一回，自然有不少人好奇追问。
　　对此，导演笑得十分矜持，“等片子上映之后，大家会更惊喜的。”
　　这部片子值得称道的地方太多了，但不管哪一点，都必须要为划时代的观影模式让路。这部影片，注定会成为电影史上永远被人铭记、反复提起的经典。
　　虽然自己在其中发挥的地方并不多，但能够参与这样的作品，本身就很值得骄傲。
　　一辈子有这么一个成就，值了。
　　不过这种惊喜，还是留着等大家自己去揭晓吧。所以接下来，不管怎么追问，导演都不肯再多说了，只有一句：你们去电影院看过就知道了。
　　虽然电影还没有上映，但是宣发工作开始之后，贺妤就已经开始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神奇之处。
　　信仰之力几乎是不分日夜，源源不断地从各地涌来，汇集到她的身体里，让贺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火了。
　　不过现阶段，这种火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网络上对姜灵芝和她的质疑非常多。两个新人拿到了重量级的角色，自然让人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而且如今电影势头真好，自然也有不少其他家的粉丝说些酸话。甚至还有陶含露和甄溪的粉丝为自己的偶像抱不平的。
　　偶尔有几个夸奖和期待的声音，也迅速被压了下去，不敢冒头。
　　如果只是说贺妤自己，她肯定不会在意。但对方连姜灵芝都捎带上，这就很不友好了。
　　所以没两天，官博那边就发出了先导片花。
　　一分钟的片花，除了几个大场面的镜头之外，几乎全都是姜灵芝的各种画面。虽然几个镜头并不涉及剧透，却将姜灵芝的演技展现得淋漓尽致，算是对网上的种种流言做出了回敬。
　　之后星辰操刀，伪装成路人在论坛上扒出姜灵芝的履历，更是跌碎了不知多少眼镜。
　　没错，虽然是个天师，但姜灵芝毕竟是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也是要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和现代化高等教育的。而她就读的学校，说出去绝对能让大多数人只能仰望。
　　娱乐圈里艹学霸人设的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通稿吹出来的，会解二元一次方程就已经令人惊叹了，何况是真·学霸？
　　虽然学霸未必就会演戏，但有片花在，舆论的确对她宽容了许多。
　　就算要黑，也等看完电影之后再说。
　　圣诞节前一个星期，《女帝》举行了首映仪式，无数媒体和评论家受邀出席，观看这部万众期待的电影。更多的普通观众则焦急地等待着这第一波的反馈。
　　到底好不好看，好在哪儿不好在哪儿，值不值得咱花钱进电影院，就看专家们怎么说了！
　　然而他们等了半天，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个套路。
　　所有参加了首映礼的人，回来之后都缄默不言。问他们电影好不好？就一个字，好！问好在哪儿？答：自己去电影院看一回就知道了。
　　这种语焉不详的说法，虽然很容易被骂，也会被路人认为是故弄玄虚，但很明显更能够调动观众们的兴趣。
　　而且，如果是一个两个走这种套路也就罢了，这可是所有人，所有！
　　这部电影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大部分人选择买票进场，自己亲眼看一看。
　　距离正式上映还有一周时间，各大电影院和平台在首映结束之后便放出预售，第一天的票很快就被哄抢一空。嗷嗷待哺的观众们自然到各大院线商那边嘶吼着要求加排片。
　　不过这么一看，他们才发现，但凡是排了这部电影的影院，排片量其实已经是这两年最高了。尤其是几大院线，可以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场次。小院线略低一点，也差不多百分之五十。
　　但是！
　　汉庭集团旗下的影院，却一家都没有排这部片子！
　　莫非有内…幕？
　　内…幕自然是有的。陶含露亲自拿着这部片子去找汉庭谈的，但没谈拢。
　　半年时间过去，薄咏雯的新闻已经变成了旧闻。这半年里，她的日子不好过。不光是因为绯闻传得人尽皆知，还因为印渊的打压。
　　薄咏雯在印渊面前一直是纯洁高贵的白莲花，才能引得这个男人念念不忘好几年。如今知道她原来不是不能碰，只是不能给他碰，印渊的怒火都倾泻到了她身上。
　　封杀雪藏，原本用在甄溪身上的手段，薄咏雯自己都尝试了一遍。
　　正是因为知道他们在狗咬狗，贺妤这边才没有去管这件事，落得轻松，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拍戏上。
　　但薄咏雯毕竟不是普通人，低调了一段时间之后，最近找到新的靠山，又重新活跃起来，而且十分机智地调整了自己的路线。以前是海龟高知、知性女王，现在人设崩了，她索性顺应潮流，摇身一变成了性感女神。
　　别说，还真有很多人吃这一套。人气一上来，各种合作自然也跟着找上门来，看起来真有迎来事业第二春的样子。
　　印渊则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估计是对比之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下又发现了甄溪的好，这阵子一直在频繁骚扰她。
　　这种事陶含露当然不能忍，直接动手对付起汉庭集团，让印渊自顾不暇。她也对印渊放了狠话，再骚扰甄溪，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在这种情况下，印渊但凡还有一点儿自尊，就不可能接受陶含露的片子在自家影院播放。而现在《女帝》形势一片大好，汉庭影院再想凑上去，陶含露更不可能答应。
　　结果就是现在在股东会议上被众人指着鼻子骂。
　　不得已，印渊只能对外发布了一个公告，表示不是他们汉庭不想排片，只是两边有点小矛盾，而他们正在积极寻求解决方案，希望能够解除误会云云。
　　话里话外都是推卸责任的意思，大有让陶含露这边承受压力的意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甄溪发了一条内容丰富、情节曲折的长微博。
　　

　　第71章　灵异娱乐圈的狐狸精（19）

　　
　　甄溪这条微博带着九张长图；　却没有配任何文字；　只在最后一张图的末尾写了一句话：我只是爱错了人；　没有犯十恶不赦的罪；　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可以解除的误会。
　　而这九张长图，有照片有小视频；　从她跟印渊相识，对方的热烈追求；　到两个人在一起；　再到印渊的一句“我和你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再到后来陶含露跟印渊谈合作的过程，条理清晰、线索分明；　不需要任何解说；　就足够让所有看过的人了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其实甄溪本来准备了长篇大论的解释，沉默了这么长时间，她心里当然也有很多话要说。
　　但最后被陶含露拦住了。
　　“说得太多就变成卖惨了。”她说；　“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不用你多说什么；　粉丝和大众会替你说出来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条微博发布之后；　立刻就成为热门，空降热搜首页。毕竟这不光是明星的绯闻，还牵扯到两家公司的合作，又跟如今正当红的《女帝》扯上了关系，简直每一处都是爆点。
　　吃瓜群众一脸满足；　然后组队去印渊的微博下面骂人。
　　从甄溪给出来的资料里看，印渊追认的时候出手大方，态度诚恳，两人在一起之后同样甜甜蜜蜜，甚至戴过同一对戒指，表白爱意从不含糊，结果一转头就变成“只是一场交易”，根本是在玩弄人嘛！
　　如果甄溪真的只是个没有背景和靠山的小明星，或许还会有人酸几句“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