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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余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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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里陡然浮现了这样的图景,这样庸俗的文艺不像是自己会做的,她明明不记得自己的人生观和行为方式,却下意识地觉得这是自己做过的,却不像是自己会做的,只能是去陪伴什么人做,在自愿的情况下。
目光自然就流转到了一边笑起来和没笑差不多的女人。
手指缓缓摩挲上去。
“我要春天去看花,夏天去钓鱼,秋天捡落叶,冬天堆雪人,你想做的事情我们都去做一遍,很庸俗,很文艺很酸腐,但是喜欢就去做,人生太短了。”有人在脑海里轻声笑道。
许琛暮愣了愣神,额头微微胀痛着,左手手指搭上去。
“你喜欢这里,等我放假了,冬天我们就到这儿来。”
头更痛了,她揉揉自己的鬓角再揉揉自己的额头。
“不舒服么?”身边搭过来一只手,游移片刻停留在肩上,于是她回过头去。
“没有,我就是突然脑子疼,好像突然来了个大门非要来挤我脑袋。”许琛暮开始胡说八道,“是不是我以前经常玩植物大战僵尸什么的,自己脑子也要被僵尸吃了似的。”
等等,植物大战僵尸?她愈发觉得脑壳儿将要裂开,可在这样的境况下她还是没能说出话来,那是从脑子内部传来的钝重的疼痛,像是宿醉,像是熬夜过度带来的头痛乏力,她起身,把相框递过去:“丁香开得真好。”
它们大簇大簇地拥挤在枝头,紫色冒出尖来泛着馥郁,隔着照片仿佛嗅得到那浓烈而优雅的香气,陆琼低着头看了一眼,不明白许琛暮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担忧地望了望她,没有从她那里看到什么令人担忧的眼神。
“我……我叫……我——”许琛暮闭起眼睛来陡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陆琼一颗心提上云端。反握住她的手,像是泉源淌过心间一样,带着柔和的力量冲刷而来,她已经触碰到了希望。
第42章 星期三:太傻了真是
许琛暮蹙着眉头,终于坐直了身体:“抱歉,我没能想起来,好像我的名字开着车飞奔走了,我在后面飞跑也追不上。”
淡淡地怅然着,有些愧疚一般地望着陆琼,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愧疚,只是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极为愧疚的事情,落空了托付,落空了期待。
陆琼的手松了松:“没关系,不必道歉。”微微扬起嘴角来,“好兆头。”
“对对对,好兆头。保不准我什么时候就突然灵光一闪,记起来了呢?”许琛暮忙接茬道,从陆琼手里拿了相框来,“那我叫什么?你又叫什么?这里是哪里……”语调拖长了拉出若有深意的尾音,似乎试探陆琼一般,眼神往下飘忽着掠过,定在她身上,这才仔细观摩瞧见了她领口微敞露出的锁骨,才瞥见她右肩头有一个细小的圆圈,隐约才瞥见一眼,又被衣服遮挡了。大抵是纹身,可是又太过简单,一时间迷惑起来,定定地望过去。
陆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拉紧了领口。
“是纹身吗?”许琛暮呆呆地指了指。
“嗯。”
“为什么画个圈呢?”许琛暮的语气有些悲伤,她隐约记得这个圈是个悲哀的回忆,不愿意被记起来的东西,可是瞥见了面前的女子这样萧瑟的神情,连忙肃然道,“你看看人家大街上都是左青龙右白虎的,再次也画个蜈蚣蝎子什么的多有气势,还有人家一纹身就觉得热,每天光着膀子上大街,你就画张小饼干还怕人看见,真是,不稀罕看你的,哎哎,这是哪儿?”说着又把相框举了起来,急促而慌张,险些撞到自己的鼻梁。
陆琼轻笑起来:“你才画个小饼干。”
“啊真的吗?什么口味的小饼干,我怎么不知道?”许琛暮猜想这样,这女人的心情会好一些,便开始逗笑,扯着自己的衣服,做出善解人衣的模样,扯开自己的领口瞧了瞧,装作呆呆傻傻的样子,一边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看着陆琼。
“你的口味。”陆琼难得开了一句玩笑,“许琛暮,许诺的许,代表珍宝的琛,朝朝暮暮的暮。许琛暮口味的。”
一番话说出来却让自己心里沉了下去,仿佛记起了许琛暮的许诺其实是记不起来的,譬如记起自己的名字这种许诺,她分明是记在脑子里的,可是也全然不能指望什么,无法责怪她,想来无法释然,便只好自我催眠道许琛暮渐渐记起了很多事情。
——至于那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今后来解决,今日尚且不是思虑愁苦的时候,她闲适了许多,权当是一次度假,全然放松自己。
“你要吃掉我吗?”许琛暮突然笑,扯开自己的衣领子,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庄重,好像自己便是一只鸭子被端上桌,太过不矜持地送给人家吃干抹净,思来想去不太好。
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紧了紧领口正襟危坐,将自己前一句话忽略了,正色看向陆琼,陆琼微微摇摇头:“你不认识我。”
“你不是那谁吗?”
“谁?”
“……”许琛暮斜眼一瞥,“我女朋友嘛。”
充满了无赖的神气,眉眼漾着笑意,许琛暮发觉自己是真的记不起来这人的名字,又生怕触及对方不知何处的伤口,千错万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便笑起来,近乎讨好的神情,却也没有什么谄媚的意思,只是不愿对方生气或是难过。
“油嘴滑舌。”陆琼轻声点评了她,她涨红了脸好像苹果快要爆炸一样,埋下头去把相片举得高高的顶在头顶,好像是小学生交作业似的胳膊伸展得笔直,探出去不敢再看陆琼的脸色,自己脸上发烫好像把衣领子点着了一样,她不停地吹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刘海。
“沂隆,这是沂隆度假村,在北方的山里,人们夏天常去。”陆琼说,手指缓缓搭上去,把相框拿过来,一条腿交叠在另一条腿上,腰挺得笔直,然后低头摩挲了一番相片,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念之中,自己仿佛化作一场大雾在沙发上静寂着,而许琛暮静静地思索。
好像在相框的方寸之地里,她可以将思绪扩展得很远,在这渺远的思绪里隐约有着自己的轮廓还有面前的女人的轮廓,她们在那里有着浅薄的回忆和愉快的心情,还有像是她肩头的圈一样是一个未名的谜题,许琛暮什么都记不得了,又什么都还有一些印象,模棱两可,能抓住却无法抓住的空虚之感,揉着自己的脑袋。
“我们留在这里。”似乎有人这样说着。
而自己满怀着丝绸一样温柔的心情应允了这句话,将它放在了自己脑海中即使失忆也一定要记起来的深处,现在呼应过来,迢遥而来。
“前年的冬天,我们去了沂隆度假村,原因是你在那边做采访,刚好碰见了那边下大雪,发了照片给我看,我也突然想去看,就过来了,等你的人物专访做完,我们在度假村里呆了一个星期。”陆琼的声音是轻快的上扬着的,嘴角也微微挑起来,这段时光明显是令人愉悦的,于是许琛暮咧开嘴笑,她原来是做过这样让她高兴的事情的。
“你说,‘陆琼啊,要是雪下得太大了,把我们埋起来,就太浪漫了。’又说‘你喜欢这里,等我放假了,冬天我们就到这儿来。’你还记得吗?”陆琼突然就开始缅怀过往了,忘记了许琛暮出去跑采访是怎么放她鸽子,和唐益吵起架来是怎么不给她留情面,是怎么怎么夜不归宿,是怎么怎么欺负她的,只剩下了时光长廊尽头的温柔,一切都被过滤了,只剩下美好的东西。
“去年的夏天我们又去了那里,丁香开得很好,满园子都是紫丁香,从窗口伸进几枝来,”陆琼把相框重新立了起来放在桌子上,回过头,“你像个智障一样去亲那花簇——”
许琛暮憋红了脸,心里默默知道了几个信息,最重要的是,陆琼无声无息地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陆琼,她脑子里陡然间就闪过了一支笔一样将这两个字娟秀写出,墨在无形的画布上淌出来描画着她的名字,她一定要记得这个名字,心底里暗自发誓,要是记不得,就被丢了算了,还在这里做什么。
若是记不得了,陆琼就打死她。
她这样暗戳戳地想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说过多少句同样的许诺,狼来了的故事那样不可信,她自己就是放羊的小孩,到时候空负了信任。
也是陆琼心大,她这样想着,愈发觉得陆琼是个好人,自己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说忘掉就忘掉呢,陆琼说完那几句之后没有再作声,她看看陆琼,陆琼把脸埋进手里,情绪意味不明。
难不成是哭了么?她陡然将慌了神,低下身子跪在她面前,探头去扒陆琼的手:“哎哎,怎么哭了呢,一言不合就哭,我又不是故意说你是小饼干的你还哭了,你不愿意讲就不讲嘛,嘴长在你身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
“谁哭了?”陆琼把脸挪开,淡淡地看着她,“我只是很困。”
“啊……”
“没什么,我们暂时不住在这里,要回到那边吗?”陆琼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再说我的纹身是小饼干我就打你了。”
“……我真的很好奇么你为什么不纹条龙呢……”许琛暮还是嘴欠了一句,陆琼淡淡地看着她,她于是捂住了嘴,好像捂住嘴就说不出什么很欠揍的话一般。
“你为什么不好奇我为什么纹这个呢……”陆琼斜睨了她一眼。
“是啊我很好奇。”她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又捂上嘴,想了想,把手撒开,“不过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嘛。”
接着又忙不迭地捂上嘴,整张脸只露出狡黠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来,她笑眯眯地看着陆琼,陆琼终于被她逗笑了,揉揉她的脑袋:“我们走吧。”
“好。”许琛暮将手撒开,顺其自然地将自己贴在陆琼身上了,好像与生俱来的亲昵感,生人相见总是气味不投,做出亲密的举动来总带着惶惶的刺激感,她靠近陆琼来却是熟稔的气息,只是因为久久不见,多了一丝感动的意味在里面。
手指摸索到陆琼的手,攥在手里,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紧张得不可形容,她抬眼看看陆琼,陆琼似乎是习惯了一样,面色波澜不惊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可也发生了一些事情,面上远远没有心里那样潮起潮落海浪迭起,在这里短暂停留了半个小时而已,也仅仅是半个小时,就有许多东西被改变了。
陆琼不承认自己那一刻喜悦地像是初恋一样,像是那一次站在第四教学楼的楼梯上被许琛暮一番话击沉,然后心底委屈地发誓再也不理她之后,彼此都小心翼翼的亲吻。
你喜欢我吗?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但是如果你不承认以后你一定会后悔,如果你后悔了就一定不要来找我,因为我不会原谅你不承认喜欢我的这个可能,你不承认我们可就错过了。所以你承认好了,早承认晚承认都是一样的,你看我的时候,眼神里的光是不一样的,因为我在看你呀,你看我一百次,我其实已经看你一千次了,每次我都想,啊陆琼会不会看我一眼,然后等了好多次,啊你会看我,没有看别人。啊今天好冷冻死我了,陆琼你冷吗?算了看你穿这么厚也不冷,你又要去找你们导员了吗你不是实习么我们课好多啊今天会下大雪么你来和我打雪仗吗我好久没有玩了。
这段话她甚至可以复述下来,怀着无尽的欢喜回忆起许琛暮挡在自己面前站得高了一个台阶,被风吹得脸颊红红的好像猴屁股一样极傻极傻的模样,告白还是急急忙忙的像是说顺口溜一样背得滚瓜烂熟,又生怕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连忙扯开话题笑得灿烂,嘴里呼出的热气不停升腾着。
今天,就在许琛暮小心地勾起她的手指的那一瞬间,她记起了那个脸颊通红眼神带着不可确定的稚气的傻叽,她就是觉得许琛暮傻,什么都傻,做采访也傻乎乎,也不考虑会不会有危险,想去哪里就去了,也不考虑会不会回不来,告白也傻,都没有裹一条围巾,只看见她就急匆匆地来了,浑身上下冒着傻气,大写的傻子。
可是她还是回握住了这厮的手,像是那次她默然无声地听完了许琛暮紧张的告白,解开自己的围巾给她套了上去一样的心意,她总要回应的呐,傻人有傻福的吧,许琛暮少了一根恐惧的筋和一根悲观的肋骨,这是好事,却也不是好事,推开门重新走出去,回身再望一眼,这是她们曾经住过的地方,积了灰,有时间过来再打扫一下吧。
第43章 星期三:广场舞风云
顺着小区主干的那条路走出来,许琛暮看见了许多小孩子,这个小区似乎是年轻人的天下,许多年轻的父母推着小孩子出门,也有大一些的背起卡通图案的书包去上幼儿园。
她这才发觉小区背后是一家幼儿园,人潮来往,孩子们嘈杂的声音似乎能穿破墙壁一样,她也只是望了一眼,也没能穿透这么多层楼瞥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她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听着那样的声音,觉得有一种可能名为悲天悯人的情怀在里面,她好像对一切都有敏感的心思,心里的沟沟壑壑那样多,容下了众生百态,却容不下自己的记忆来,满脑子的社会人生,却忘了生活是什么东西。
耳畔动次打次陆陆续续传过来一些声音,她凝神听过去,是广场上的大妈们出动了开始跳广场舞,声音放出来,水泥地似乎为之颤动一般,陆琼在前面走着,毫不在意的模样,仿佛见惯了,也只是在余光瞥见她驻足之后,也顿住了,默默端详着她,竖起耳朵。
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了,陆琼端庄地想着,以前放的那些歌现在似乎也退出了广场舞的大潮流中,现在那些阿姨们的歌曲她已经无法分辨出那是什么歌了,里面还有一个声音宛若念“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一样的声音给大家喊着拍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在这里居住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明明只有三个月而已,却好像过了三年甚至于更久一样,那般陌生,在那段时间里,她在医院里看着许琛暮沉默下去,好像看着许琛暮的皮囊一样,那样安静的无神的许琛暮仿佛没有了灵魂,空落落地静默着,仿佛将周围一切吸纳进去,从而整个人虚无了下去。
她每次看见这些人跳广场舞,心中默然艳羡着,思想自己老了之后还有没有这种生活的动力,从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竭力生活的向上的源泉,她这样忧郁,在外面喜滋滋地笑着这样的动作,她能不能做得出来?
“啊陆琼!我想去看看——”
许琛暮攥紧了她的袖子快要蹦起来了,激动地指指点点,声源处的声音愈发明显出来。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许琛暮便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扯了她飞奔出去,循着声音的源头跑过去,绕过了一栋楼,从排排站的自行车里穿过去看见了那个小型广场,上面站了二三十个年纪大一些的女人,排得整齐,领舞的站在最靠近音箱的位置,今天是不正式的,因为没有穿统一的衣服。
广场舞在前几年,在这个小区好像一个禁忌的话题,陆琼回忆了起来,有人觉得吵,而大妈们也觉得这是个新鲜玩意儿不肯放手,所以两方有争执,在一些媒体上也有报道,矛盾很是尖锐。
可是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潜移默化地有了无声的约定,大家约定俗成,到哪个点儿,年轻人就要起来工作了,到了哪个点儿,这些跳广场舞的就知道啊他们要休息了,就回家去了,和平相处,从争执到平和用了一年的时间,好像润物细无声似的自然而然地成了这样,陆琼默然回忆了,转头瞥着眼睛亮亮的许琛暮,许琛暮端详着她们,好像看见火光一般,眼里的光极好看。
“陆琼——”许琛暮的声音好像被剪子掐断了,就剩下了半拉。
再一眨眼,她人已经偷偷摸摸地钻在了人群后面,跟着广场舞小分队的最后一个成员,在一旁模仿着人家的步子跳起了广场舞,慢了一些,仿佛她是蹒跚学步,而人家是武林高手,这样的区别在陆琼眼里明晃晃地冒出,于是莞尔。
许琛暮突然之间就回过头来看她,脸上的笑容颇有些“大爷,来玩啊”的谄媚意味,就差挥着手绢来招呼了,摆摆手,示意她也过来。
她可还没老呢,就过来和她跳广场舞?陆琼杵在原地没有动,抱着胳膊看她,有些矜持地笑,淡淡的,像是今早的风一样若有若无地拂过,旁边是清早起来卖烧饼的阿婆坐在凳子上咧开嘴笑,于是陆琼也回过头去给阿婆一个笑容。
就在她别过头的时候,许琛暮好像做贼一般急匆匆地跑过来扯她。接着手上运斤如风,这样形容可能不大对,但是这时候只见她一个箭步窜过来,接着双手箍在陆琼腰间,一用力将她抱起来,硬生生地拖到一边。
才走几步,陆琼挣扎了一下,被人抱着跑总是不好的,像是强抢民女一样被捆上了山寨做压寨夫人的不适感,一个趔趄就摔下来。
许琛暮是瘦弱的,抱起她来就要用洪荒之力,这一番被挣扎一番,顿时倒了下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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