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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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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喜儿道:“他太患得患失了。”
  许珍说:“他也是这么想的,因此他将钱财送人,恢复了之前一穷二白的状态。”
  葛喜儿好奇的问:“他开心吗?”
  许珍说:“开心了一段时间。”
  葛喜儿问:“后来为什么不开心?”
  许珍说:“自然是又开始嫌弃穷,开始担心下一顿吃不饱了。”
  葛喜儿想了想问:“先生,你是想说明‘中庸’这个道理吗?不可太穷,也不可太富。”
  许珍沉默片刻,觉得葛喜儿真是悟性太强啊。
  她咳了两声说:“不是,我只是想说,其实不管做什么抉择,都不可能是完美的。”
  葛喜儿点点头,认同这个观点。
  许珍道:“所以很多时候,你做下的决定,已经是最好的了,不用再去考虑太多。”
  葛喜儿正要点头,想到许珍是在为何事辩驳,还想再问,但刚刚稍微疏忽,许珍早已趁着风雪跑进了书院里头,徒留脚印两行。
  书院升起火炉,暖呼呼的。
  许珍刚坐下,享受了会儿冬天该有的待遇,便有学生凑过来和她说话。
  大约是前几日教课教的不错,让这群学生对许珍亲近起来。
  有学生问:“许先生,听说你是之前在长安当官的,是什么官?”
  许珍说道:“先是员外郎,然后是尚书。”
  “尚书?那是什么,和大将军比如何?”
  许珍说:“当然比不过大将军,就是个管书管科举的,还要搞搞祭祀之类的东西,我一点也不会。”
  周围人小声嘁嘁。
  “那你怎么还能当上尚书?”
  许珍很骄傲的说:“我救灾有功。”
  救灾有功算什么?又不是杀敌,也不是科举。周围好几个听了,都觉得许珍没什么本事,大概只是嘴皮子厉害,原本对许珍产生的恭敬之情消退不少。
  许珍并不在意。
  还有几个留在她身边,眼睛闪亮的看着许珍,问道:“长安宫中圣人可还好?”
  许珍说:“皇帝吗?挺好的,就是依旧是暴脾气,怕是改不了。”
  这群学生听不懂太多,听到皇帝过得好,便点头很放心的样子。
  许珍问:“你们很在意圣上?”
  学生道:“我们守护的就是江上和圣上。”
  许珍听后觉得诧异。
  这群学生和江陵的,倒是完全不同,江陵的是纨绔,这里的是忠良。
  许珍说:“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多说点长安的事情给你们听。”
  这些学生听了似乎有些开心。
  许珍道:“所以你们上课好好听讲,别再睡了。”
  学生点头,重重应了一声。
  上课之后,除了念书,许珍又说了点长安的事情,她社交圈有限,只能说说鸿都学馆那几个学生,还有礼部司的几个人,书坊的老板,殿堂内的圣上、百官,以及皇子、郡主的事情。
  学生们听了简直大开眼界。
  他们从不知道,原来圣上是有烦恼的,百官吃饭喝水聊天的时候,和普通人没什么样。
  甚至特别厉害的鸿都学馆中,也有不爱学习的学生。
  “我一定要考科举。”有学生如此说道,“我也想成为许先生这样的,从长安游历到平凉,真是太棒了!”
  “你是不是傻,许先生那是被贬官,是不好的。”
  学生们小声说着。
  坐在最前面的许珍听了,忍不住的笑出声,她看着时间差不多,收拾茶杯和书本,出门回家。
  然而刚走出大门,就瞧见门口雪地里站着个人,应该是学馆的学生,蹲坐在地上,垂头似乎哭着。
  许珍走过去问:“同学,你怎么了?”
  那学生抬头看许珍,半晌后,嚎啕大哭道:“先生,我,我阿妹被抓去花楼了!!”


第57章 五十七个宝贝
  许珍听到花楼二字; 便想到了小叫花,但这个时间,小叫花应该在军营里。
  她蹲下身问那同学:“你阿妹怎么了?”
  学生是个小姑娘; 哭的满目通红; 悲伤难以抑制:“冬日少粮,阿父把阿妹卖到花楼去了!”
  许珍想安慰几句。
  那学生抓着许珍衣哽咽说道:“先生,先生你是长安来的,你定能救救我阿妹。”
  许珍说:“我该怎么救?”
  那学生眼眶通红:“我,我不知道。但我阿妹是无辜的,圣上早就下了男女共走官道的诏书,可为何; 为何——”
  她说不出话来。
  许珍安抚她。
  女学生依旧啼哭不止。
  许珍想了想说道:“我正好想去花楼,要不你陪我一块过去找找你阿妹?”
  女学生见许珍愿意陪自己过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整个人顿时有了不少活力。
  她点点头; 擦擦眼角泪水; 起身让许珍稍等片刻,随即跑到一旁,不知从哪里牵出来两匹马; 甩软垫在马背上,让许珍上马。
  许珍愣了半晌问道:“骑马去?”
  女学生道:“自然!若是走过去; 我阿妹怕是尸骨无存!”
  许珍听她说的如此惊悚,无话可说,赶紧牵过缰绳; 靠仅有的运动本能跨上马,然而还没坐稳,骏马被驱打飞驰,如电闪雷鸣般风速离去,许珍耳边只剩呼呼份上。
  她张口要求救。
  女学生追上来帮她引路。
  马匹跑的很快。
  许珍发出的惨叫声成了“嗷嗷嗷”的呐喊。
  女学生在马上疑惑:“先生你怎么骑个马还这么开心。”
  许珍有苦难言,恨不得一脚踹飞这学生。
  好不容易到了那传说中的花楼。
  许珍一脸憔悴,几乎是翻滚摔下马背的。
  学生和她说:“到了。”
  许珍直喘大气,话说不出口。
  只能在内心暗想:小叫花啊小叫花,你在军营快活,我可是在这为了你的功德点受苦啊,你以后要是敢对我坏,我就锤死你。
  她腰酸背痛的往里头走。
  学生道:“别走大门。”
  许珍觉得有道理,跟着往小门走,走人柴房,柴房没人,又去厨房,厨房也没人,花楼整个后院没人看守,空荡荡的,倒是楼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喧闹声。
  “里头是在干吗?”许珍凑热闹往里走,“你阿妹不会在里头吧?”
  学生面红耳赤的摇摇头。
  许珍见她反应,明白了,里头应该是在进行少儿不宜的活动。
  她也挺不好意思,和学生示意,去楼上看看。
  一个大活人能被藏到哪里?无非就是房间里头,最适合藏人的柴房没人,那就是上面的闺房了。
  房间门大多没有关紧,里面人影晃动,时不时还有调笑声传来,大白天的,能干的事情已经全部干上了。
  许珍随便的看了眼,赶紧出来和学生说:“里头没人。”
  学生说:“还有一侧。”
  她指了指旁边的楼,许珍看她还是未成年,不宜观看这种东西,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看。
  第一扇门缝里,没人。
  第二扇门缝里,也没人。
  第三扇门缝,有两个人正坐在凳子上亲嘴,许珍立马移开视线,但忽的意识到,自己刚刚瞧见的,似乎是两个女人,她便又小心翼翼的探头过去看。
  她以前专心搞教学,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此时见到里面的人已经香肩裸露,褪了半边衣衫,一人坐在另一人腿上低头接吻,画面香艳的她无法停下观看的视线。
  里面风景美,进度也快,眼看着衣服已经快要褪到腰间。
  许珍正想仔细观摩。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将她拦腰抱过,整个人直接往后拖了好几步。
  许珍吓得浑身紧绷,以为自己被人发现,要挨揍了。
  她抱头不敢动。
  未料迎接她的是一个暖洋洋的怀抱。
  许珍抬头看,抱着她的人虽然面容陌生,但很明显就是易容以后的小叫花。
  小叫花竟然大白天的跑花楼?
  “你——”许珍刚开口,就被荀千春食指点了唇,接着带她走了两步,重新回到大院,又进入最前边的红楼中。
  此时天空飘小雪,冷风变大。
  楼内温暖,红色一片,正中间一个方形平台,上边舞娘挥水袖,四周是纸灯笼罩柔光红烛,窗棂雕花砌玉,香帏风动,鸣筝鼓瑟。
  周边坐着不少书生,有男有女,数下来大约四五十人,在边塞算是不小的人口数。
  二楼有雅间。
  荀千春拉许珍去了其中一个雅间里头,楼头几位姑娘倚靠栏杆而立,眼神被浓妆压得看不清楚,楼底有书生挥笔作画,获得满堂喝彩。
  坐下之后,吵闹声被隔绝门外。
  许珍总算敢问:“你怎么这个时间在花楼?”
  荀千春道:“最近七日,随时都能来。”
  许珍喝茶,提适才偷窥的事情:“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看?”
  荀千春直言道:“不好看。”
  许珍问:“怎么会不好看?你这几日应该看了不少吧?”
  荀千春点点头。
  许珍一口茶差点吐出来。
  她见过耿直的,没见过这么耿直的,要不是她脾气好,思想开放,这会儿一定要揍小叫花一顿。
  她看了荀千春好几眼,越看越气,自己喜欢上的怎么会是这么个木头?
  “你都看到些什么了?”许珍没好气的问。
  荀千春保持沉默。
  许珍道:“你说话啊。”
  荀千春迟疑片刻,说道:“看到她们,用手指。”
  许珍起先没反应过来。
  花了半分钟,才缓缓放下手中茶杯,搁在桌上,用手撑额头,觉得事情大发了。
  好好的小叫花,怎么突然开黄腔了?
  这花楼不能呆了。
  她又喝了口水。
  荀千春问:“先生怎么了?”
  许珍生硬的转移话题:“你这几日,除了花楼,还干了什么事情吗?”
  荀千春说:“还去了……”她说到一半,犹豫半晌才继续往下说,“去重新埋了阿母的墓。”
  许珍愣了半晌,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荀千春道:“我将阿母碑石带来,埋盖在平凉土坡。”
  许珍听懂了,但无法理解:“不是应该入土为安吗,你怎么挪来挪去的?”
  荀千春解释道:“阿母不愿合葬,她说她生前游牧,死后四处漂泊,也是好事。”
  许珍听后笑了笑:“你阿母真是豁达,这种想法怕是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荀千春道:“我阿母很好。”
  许珍说:“我感受到了。”
  外边风雪渐大,屋内温暖火光晃动。
  荀千春看着许珍,嘴角向上牵,原本压抑的心情因为许珍一句话,顿时变好。
  先生,她的先生。
  人生在世,苦楚良多,唯独先生是不变的甜。
  许珍还在那倒茶。
  荀千春说:“先生,明日,我带你去见我阿母墓碑吧。”
  许珍倒茶的手一松,差点没拿稳。
  这是要,见家长了?
  荀千春见她不说话,内心也紧张,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许珍起了玩心,问她:“我不想去的话怎么办?”
  荀千春说:“不知道。”
  许珍笑了起来:“我骗你的,我肯定会去。我在这没有父母,你父母便是我的,我去见见,以后就算是彻底从你阿母手上接过你了。”
  荀千春闻言,眼眶忽的一热,伸手抓过许珍的手,心中晃过无数念头,身子骨也是猛地发痛,如同要破碎一般,可她甘之如饴。
  她说不出话。
  许珍又道:“我觉得你迟早吃去祸害苍生,现在收了你,你以后就祸害我吧。”
  荀千春心跳加速,点点头。
  这时窗外号角沉重声音吹起,战鼓敲响,漫天乌云掩盖天地,风雪飒飒漫天飞舞。
  白茫茫大道忽的杀出多出一条血路。
  城门口响彻马蹄和呐喊声——
  “胡兵!!攻城了!!!”


第58章 五十八个宝贝
  胡、胡人来了?
  花楼之内顿时兵荒马乱; 脚步踏踏,水杯摔在地上发出破裂声响。
  远处喊杀声四起,浓烟染上天空; 原本一望无际的白色成了深灰与黑色。
  不停有人踩着瓷片乱走; 从二楼跳下,方台上舞娘尖叫,老板嘶吼讨要酒钱,门帘被扯破,风声唰的一下如同潮水般灌入花楼之内。
  几名读书人站上台阶,高呼“各位勿躁!”却无人听从,互相推搡着将人挤下楼梯。
  许珍有点紧张; 忙说:“胡兵来了,我们去躲躲吧。”
  荀千春起身说:“先生你先过去。”
  许珍问:“你干嘛?”
  荀千春说:“我去迎战。”
  许珍懵了下,想起小叫花已经从军; 现在胡兵攻城; 于情于理该去打仗; 便只好说:“你小心点。”
  荀千春点点头,直接从二楼跳窗离开,外边人声嘈杂; 楼内也是如此。
  龙门很少受到胡兵侵袭,准备不充分; 好不容易有壮年士兵跑上城门,推出投石车,胡兵已经距离城门不远; 不断向前。沾血的长矛冲破云霄,飞入城中,直直的立在花楼柱子上。
  有人耳尖被擦破淌血,怔楞片刻,随即大喊大叫,说自己要回长安,不呆在这破地方了。
  人心惶惶,脚步匆忙。
  许珍本想直接去避难。
  走了两步后,想起自己还有个学生在花楼里。
  她思考片刻,没法放着学生不管,只好逆着人流往后门走,企图寻找学生。
  龙门官道,身穿黑甲的官兵来了。
  一排骑马的将领身穿盔甲,从茫茫官道上飞奔而过,手举大刀冲上前去。
  许珍走在后院中,趁着人多声杂,喊道:“喂——”她喊了一半卡壳,那个学生叫啥来着,算了不管,继续喊吧,“同学!同学!!”
  天空洒大雪,飘入她嘴巴里,许珍呸呸两声。
  碰巧有个身穿短衣的仆役跑过她身边,瞧见许珍后怒目问道:“你喊什么?!快去躲战事!”
  许珍道:“不急,你先去,我还要找个学生。”
  “什么学生!”那人说,“你是来比赛的文人?”那人嗓门大,误以为许珍是过来参加雅集的,拽了她一把,将她推入内阁中。
  许珍愣了片刻解释:“等等,我不是——”
  那仆役喊:“龙门危难,胡兵来的凶猛,花楼楼主说了,愿各位名士献策,对抗胡军。”
  许珍喊:“我不是名士啊!!!”
  可惜叫喊声被淹没在纷杂中,仆役没听见,以为许珍胆小怕事,内心微微叹气,这年头,这群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中看不中用!
  许珍被推的往楼内走,依靠扶手爬阶梯上二楼。
  花楼地面被踩得湿漉漉,多出许多碎冰。
  门帘晃动,里面隐约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飘入许珍耳中。
  “胡汉之争,社稷动乱,是何解?是因为人不兼爱!”
  “古者民始生,盖其语,人异义。人人都说自己的主张正确,鄙夷其他人的主张,因而天下大乱。”
  “儒,儒算什么?儒是自相矛盾的!一边强调尊卑,一边说民贵君轻,既然想要与民同乐,又为何站在君王那边,贪图享乐?”
  “如今之法,便是废除儒术,兴我墨学!重机关术,重武功,重农耕,方有余力对抗胡兵!”
  许珍在外面听了会儿,想偷偷离开,那仆役从楼梯上瞧她还没进去,又跑上来推了她一把。
  扑通一声,许珍猝不及防的往前摔,摔到了地上。
  房间内各种声音戛然而止,原本正在发言的青衣男子停下动作,低头看许珍,窗外战火飞扬,扬起红色的烟。
  许珍避开视线,假装看风景。
  有人问道:“何人?!”
  许珍咳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只是个路人。
  幸好这时,外头的仆役帮忙解释了句:“这是落单的文人!!”
  声音被尖锐雁鸣盖过。
  还是有人听见了。
  角落传来女子温柔悠然的话语,像是雪花落在热水之上散开:“既然如此,请先坐下吧。”
  房间内檀香浓郁,掩盖外边沉重的沙土气息。
  许珍松了口气,赶紧顺势坐下。
  那说话的青衣男子刚才已经发表完意见,拱手做礼,让底下文人接着论道,谈论如何解救胡兵此次围城。
  众人纷纷起身议论。
  许珍在旁边听,房内文人说的大多是诱敌之计,或是火攻计谋,偶尔有谈论如何制造机关来抗敌的,却很快被其他议论淹没。
  外边风雪飘飘,房间议论谈道,安逸的像是狂风暴雨的中心点。
  许珍坐在最后,后背靠窗,无所事事。
  北风透过窗户吹到她后颈,让她冷的哆嗦,她侧身发现能看见外面风景,便转过去趴在上头往外看,瞧见城墙周围被丢了干柴,黑漆漆的燃放黑烟。
  大道中心,骑马将领马背插红褐色旌旗,暗的遮天蔽日。
  打仗的是水鸟营,就是小叫花带的军营,许珍努力在乌泱泱人群中寻找小叫花,很快便瞧见了一片金光。
  荀千春头发扎起,眼角刀疤凶煞,挥刀劈开乱箭,后颈金色印记微微闪动。
  她站在城门正中心的直线上,横刀立马,无人能进她气场之内。胡人攻进来一波先行兵,被她剑锋所伤,马匹受惊,很快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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