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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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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后拿着茶杯,起身准备去倒水。
刚踏出书堂,瞧见日晷还有一点点距离就到申时。
于是折回来,重新坐下。
在一片懵逼之中,她继续说道:“如今会读书的人这么多,圣上需要的,定然不是只会读书的,而是能和他一起谈论治国之道的。”
她看了看先前说话的那几名学生,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们,就会一句天下大同,造福百姓,这样的话若是过了殿试,你们打算大脑空空的治理国家吗?这国家会被你们搞成什么样?”
众人沉默,被点名的学生羞愧不已。
许珍叹了口气:“所以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
她话音未落。
李三郎慌忙起身,碰洒了砚台墨水,都努力抢答的说道:“多读书!”
李三郎先前被这么教训过,很自信的觉得自己肯定说对了。
然而许珍想了想,摇头否决:“不对。”
李三郎不敢置信:“怎么不对,你先去就是这么教我的!”
许珍道:“当官的话,只是纸上谈兵可不够,要多观察,多想办法,多去实践。”她说着说着忽然醒悟,起身道,“对啊,要多实践。”
实践,这可是她当年当老师的时候,一大浑水摸鱼的法宝啊。
将学生们带出去溜一圈,感受风俗人情,再带回来,这样一天的课就上完了。
她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浪费了这么多力气,讲课本上的内容。
失算,实在是失算。
许珍感叹了好几声,越感叹,越激动。
自己可以从繁重的讲学中解脱了!
“观察民情!”许珍笑了起来,和在座学生说道,“对,我要带你们观察民情!你们既然要当官,就一定要当个好官。”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许珍又说:“你们今天功课就写一写民生问题吧!写完了带过来,明日,我们实地考察去。”
说完后,她觉得时间差不多,心情十分爽快,大步跳过门槛,快速的离开了。
徒留书堂之内的学生们排排坐着,这群学生既是亢奋热血,又是迷茫不解。
“能出书堂观察民情,当然是好事。”一名女学生打破了书堂内的安静,她皱眉和周围人谈论,“可民生问题,和实地考察,究竟是什么?”
旁边人同样不太懂:“民生……应当就是百姓的生养问题吧。”
“……”周围人听了,表示认同,同时又说,“这先生虽说意图不错,但终归还是草包,连词都说不清楚。”
“就是就是。”
许珍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词引起了学生猜测。
她一路跑到后山去汇报今日课程。
接着笑着说道:“山长,李三郎已经回来念书了,你看是不是该给我——”
山长也瞧见了李三郎。
而且听说李三郎真的变得爱学习了。
这简直天方夜谭!
但既然许珍真的办到了,他也不多为难,直接从抽屉里掏出一串铜钱丢给许珍。
许珍美滋滋的接过,觉得自己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刚想揣进兜里,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又拿出来数铜板。
山长瞪眼怒道:“你数什么?我还坑你钱不成?!”
许珍忙将数过的铜板拨到一边,说道:“不是不是,我是怕山长你多给了。先前不是说了,要将我——阿妹的学费扣掉吗?”
山长闻言,平静了些说道:“哦,那事啊,她前几日来,自己交了束,然后又走了。”
许珍傻眼:“自己交束?她哪来的钱?”
山长道:“这是你阿妹,你去问她啊!我怎么知道。”他说完后回忆了下,补充道,“说起来,她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还都是土,你是不是虐待你阿妹啊。”
许珍忙说:“我怎会虐待?”
山长怀疑的看她。
许珍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傻笑了几声,趁山长不注意,连忙跑了。
她拿着这串钱币,去买了清酒与碎肉,烧完后一个人吃,吃着吃着,转头看空荡荡的座位,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摸到。
她有些想念小叫花了。
虽然那人是反派。
许珍想了会儿,猛地想通一件事情。
为了两人好过,自己虽然需要不停的扮演坏人,可并不是扮演坏人就不能给小叫花好处啊。
她可以表现的很坏,但也可以不小心从手指缝里漏出点金子,让小叫花捡走。
这样小叫花日子可以好过点,也不用担心她对自己产生好感。
这是什么鬼点子啊,也太棒了。
许珍被自己的机智感动了,瞬时神清气爽。
她跑房间里翻出钱袋,数出两个碎银和五十个铜板塞了进去,捏在手中,跑到门口,去矮墙上趴着。
等了会儿,待日落西斜,红日泼出曲折光线,在地上洒出一片艳色。
这才远远的瞧见了小叫花踏着小道走来。
她立马跳下矮墙,跑在门边靠墙站着。
当小叫花走近推门进来。
许珍当机立断,学那乙班同学冷哼一声,蹙眉厉声道:“你怎么还来?”
日落洒下,照着荀千春整个人若踏血归来的恶鬼。
她背着柴火,闻言后,关门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缩回手,神色未变,抬头认真的看许珍。
许珍见她不说话,猜想着,这几日自己这些做派,肯定让小叫花伤心透顶了。
换成谁都会恨自己啊。
许珍内心默默叹气,表情努力狰狞,瞪了小叫花好久。
最终见小叫花依旧不说话,只好继续自导自演。
她捏着钱袋,瞄准小叫花的肩头丢过去,骂道:“拿着你的臭钱滚!”
说完踏踏踏的跑进了屋子,跳到床上裹进了被子里,并不停哀叹。
我可真是个坏人啊。
我怎么能这么坏。
我当真是可恶可恨啊……
门口,日落依旧艳的刺眼。
荀千春的头发与衣服都被照出了艳红的颜色,整个人多出几分肃杀。
她盯着地上的钱袋,沉默的站着。
站了许久,她才缓缓蹲下身,将钱袋捡了起来,拉开木门离去。
夏日热的人已经穿上了齐胸半袖衫,天色暗下,红色余晖渐渐散开。
有两名女子争执着,说笑着,从一座酒楼中出来。
荀千春坐在巷子口,循声望了过去。
她瞧见一名蓝衣女子笑嘻嘻的拉扯着绿衫女子的袖子。
那绿衫女子气恼的转身,皱眉骂道:“你干什么!”
蓝衣女子附耳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
绿衫女子脸色顿时涨红,从袖中抓出一个香囊,啪地砸在蓝衣女子的肩头上,嗔道:“拿着你的臭东西滚开!”
蓝衣女子又笑嘻嘻的凑上去,说道:“哪臭了,我看你不是喜欢的紧吗。”
绿衫女子被她楼了腰,并不反抗,轻声骂了一两句,两人并肩离开了。
荀千春默默的围观着,一言不发。
待两人走远了,她将手中的钱袋拿起来看,看了会儿,小心翼翼的将钱袋藏进了腰间隐蔽的兜袋中。
腰带鼓起,她伸手拍了拍,站起身来,又望了眼许珍的屋子,最后,慢慢的离开了。
第15章 十五个宝贝
这夜里许珍睡得不踏实,满脑子都是小叫花踏着黄昏过来的画面。
第二日她眼睛莫名其妙的肿了,爬起来晃到书院教书。
先收了学生们的作业,见到上面写了一堆百姓如何增加人口的问题,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干脆放在一边,带着学生们出去感受民情。
“既然要当官,你们肯定要从地方官做起。”许珍走在前头,抬声问几人,“你们觉得自己管辖之地,应当是什么样的?”
那乙班学生在后面高声道:“若是我来治理,自然是和乐融融,百姓安乐。”
李三郎不甘示弱的说道:“如果是我,定学曹公,五色大棒伺候,不畏权贵。”
旁边小弟纷纷鼓掌,说李三郎说得好。
先前与许珍争论过曹孟德之行为的女生,今日也在出行之列。
她听李三郎发言后并不赞同,反对道:“你若是如此,和暴虐法家有何区别?”
李三郎最近虽然读了不少书,但怼人经验太少,只知道一个五色大棒,什么法家暴虐,统统不知,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干瞪着眼睛。
那女生见状,侧头看前方说道:“以德治国,自然也应当德治理郡县,而不是靠五色大棒。”
李三郎不屑,跑过去问许珍:“先生觉得应当怎么治理郡县?”
许珍在旁边笑着但是不说话。
李三郎又问。
许珍想了想,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这话女生不认同,她也跑过来,问道:“先生,你之前说的曹孟德有功有过,我尚可认同,但有暴秦行为在先,你怎么还能认同以刑罚治国的方法?”
许珍走山路累得慌,懒得搭理,先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应付这位女生。
女生拿着石头看了看,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许珍问:“你觉得这是什么?”
女生说道:“是石头啊。”
许珍说:“不对,里头是玉。”
女生愣了下:“怎么可能是玉,这分明就是石头。”
许珍说:“是玉。”
女生说:“就是石头。”
两人争论了会儿,顺着山路终于走到了山脚,许珍走的腰酸背痛,四处张望,赶忙挑了条小路往平坦的地方走。
女生依旧在身后坚持不懈的表示,这就是块石头。
许珍已经缓过气来,见她如此想要得知答案,便语重心长道:“你没切开这石头之前,怎么能知道这是玉还是石头呢?”
女生听后,沉默了会儿,恍然:“先生的意思是,没有真正去管理郡县,便不知道哪种方法才是最合适的?”
许珍其实压根没想这么多。
见女生帮她把话圆了,连忙点头道:“对,对对。”
女生双眼发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连称赞道:“先生果真有大见识。”
那乙班学生原本还以为这位女生和自己一样,是瞧不起许珍的,此时见女生这样夸赞许珍,顿时愤然。
他冲上来鄙夷的说:“这算什么大见识!不就是《韩非子》中和氏璧的故事吗?刑罚本就是大臣苦法,细民恶治,且有先例,有何好谈的?”
许珍问:“法家难道就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吗?”
乙班学生是个彻头彻尾的儒生。
他说道:“法学视儒学为害虫,这种学说有什么可取的?”
许珍没说话。
她带着几人到处走,从山路走到田间,远远的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戴着斗笠,穿着黑色衣衫,衣衫上头沾了土,裤腿用麻绳扎裹,应当是群农夫。
旁边李三郎问:“先生,先生!这群人是什么?”
许珍手中玩着一块石头,本意就是带学生们出来散步,混混念书时间。
根本没准备什么授课内容。
见到了前面场景,她停下身,思索片刻,觉得从农夫这块入手,说不定可以宣传一下粮食的珍贵。
古代什么都缺,粮食最缺,时不时的就饥荒流民,十分可怜。
她内心感叹,转身问后面学生:“你们有人知道,那是在干什么吗?”
学生们纷纷摇头,说不知道。
许珍又问那乙班学生:“你知道那里在干什么吗?”
乙班学生被点名,面露羞愧,说道:“不知。”
许珍问:“那你想知道吗?”
乙班学生以为许珍知道,虽然十分不甘愿,但还是低头说道:“请先生教导。”
他实在是瞧不起许珍。
虽然这人看起来的确有些本事,能说会道,但想到自己本是乙班学生,未来必定能中举人,而这人不过是个草包先生,先前教了两年书,还把人教傻了,就觉得自己比这位先生更高一等。
这种人真的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益处吗?
乙班学生十分怀疑。
他低着头等了会儿,却迟迟不听许珍说明情况。
他抬头正想再问。
许珍笑吟吟的开了口:“既然如此,你便自己去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吧?”
乙班学生面容瞬时垮下,愤然觉得许珍好像又在羞辱自己。
亲自去询问情况?这开什么玩笑呢。
自己堂堂读书人,竟然去和农夫问话?这种行为有失君子风度!
他不甘不愿。
可许珍有说什么儒教讲求尊敬老师尊敬长辈,令他完全无法反驳,只好低头快步的走了过去,生怕被人瞧见自己面容。
同时,其余学生开始私语。
“这前头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农田被收了,正在集体抗议?”
“我看不像。”
许珍听了,走过去问那几个人:“你们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学生们的确想知道,但并不想和乙班学生一样,被许珍赶过去低声下气的询问,因而并未搭理许珍。
许珍没管这么多,直接说道:“那你们也去问问吧,回来将自己问道的,告诉我,回答正确的,这个月第三次小考加分。”
李三郎听到能加分,一声欢呼,立即便往人群跑去。
剩下之人,听闻此事面露惊愕,很心动,但又拉不下脸面。
可加分后若是能踏入甲班,那真是天大的喜事,于是几人互相推搡了几下,也朝着人群缓缓走了过去。
第16章 十六个宝贝
阳光灿烂,农田被切割成方正四边形,上头撒了泥水,在照射之下闪闪发光。
许珍蹲在地上观察周边的农作物,发现这里的水稻看起来稀疏瘦弱,东倒西歪,不怎么健康。
但现在是还没有杂交水稻的古代,自然不能用后世眼光去看待。
片时后,之前去问话的学生跑回来了。
许珍站起来和他们谈论。
那几人鞋上沾了土,脸色晦气,看起来是遭遇了不太好的事情。
许珍问道:“你们问到了什么?”
那几人伸出胳膊,上头又红又青,他们和许珍说道:“问不到,被打了。”
许珍震惊:“你们问了什么,怎么还会挨打?”
那几人愤怒道:“直接问啊,还能怎么问?”
后头又走来了几个学生,脸色平静,似乎还带着笑意往树荫底下站。
其中包括李三郎。
许珍招手问李三郎:“你问到原因了吗?”
李三郎忙跑过来说:“问到了!是因为——”
话音未落,许珍又问:“怎么问的?”
“怎么问?还能怎么问啊。”李三郎一脸坦荡的说,“给钱啊!他们拿了钱就全说了。”
许珍暗想:这小伙子还真是典型的法家思想,先是五色大棒,然后又是给好处贿赂。
这两点便是法家说的“二柄”,刑与德,给赏给罚,给一棍子再给点糖吃。
果然是反派出身啊……
之前挨打的听了李三郎的话,脸色不太好看,走过来问许珍:“难道没钱就干不成事吗?”
许珍笑着说道:“自然不是,尽力而为,你们努力过了就好。”
那几人脸色好了些,但依旧不爽,转过身去,开始商讨怎么折腾许珍,很快就被李三郎发现并且镇压了。
随后,那位乙班学生也跑回来了。
待学生全部到齐,许珍将人汇聚到一棵大树边,提高声音问学生:“你们问到什么了?”
最先回来的人先说:“我问了农夫,得知是由于土地分配不均,所以大家围在一起吵架。”
许珍点头,问旁边一名学生:“你问到了什么?”
那学生犹豫了会儿,左右看了看,十分迟疑,不敢直接说。
许珍给她鼓气:“你直说就好。”
那学生这才缓缓说道:“似乎是,有邻里由于姑媳之事打架,大伙儿去看热闹了。”
许珍问了第三个学生。
那第三名学生起初同样不敢说,后来在许珍注视下,小声说道,自己问到的和那两人都不一样,他听说是上头来了大人物,因而众人都戴上斗笠,准备迎接那位大人物。
许珍一听,感觉这剧本有点不太对劲。
这么多人去问农夫的事情,竟然没人问到这事和粮食有关?
她原本还想通过这个问题,来考考大家,是否知道粮食价格多少,从而感受民生问题。
可现在发现这事情和粮食没什么关系,更像是社区八卦。而且三个人问了三个答案,当真是有点稀奇。
许珍问第四个人。
第四个是那位乙班学生。
他心高气傲,觉得自己身在戊班,心在乙班,因而对自己要求严格,虽然不屑许珍的任务,但还是认真完成了。
他和许珍说道:“先前那三位同学说的都不错,起先是由于土地分配不均,姑媳吵架,随后又有人出来劝架,这事惊动了县丞,县丞说要过来调解,所以现在才有这么多人在外头等着。”
而起纷争的原因,是因为婆媳二人住在一块,昨日婆婆发现自己少了一件贵重首饰,她觉得是儿媳偷的,便要儿媳的父母给他们五亩地作为补偿。
大庆如今实行均田制,初次授田的,男子二十亩,女子十亩,这位儿媳拿了十亩地,只给了夫家一半,还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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