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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之与鬼同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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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拦下后； 王琳心中其实有些怨气，她来自文明的法制社会；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凭个人意愿限制另一个人的人身自由。
王琳回到赵兮凝房里，看着床上的人； 小声埋怨道； “你母亲太霸道了太无理取闹了”
“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也该以礼相待才对”
不一会有一位老妈子拿着教条来教她礼数，老妈子一板一眼的面无表情； 记住老夫人的嘱咐，要先给新夫人一个下马威。
免得这个从外面花花世界带回来的新夫人压不住性子，难管教。
结果与她想到的不同； 王琳尊老爱幼本性温和，就算是对老妇人有些怨气也没想惹事生非。
她在电视剧和书上早听说过旧时候大宅子里的繁文缛节；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
虽然是旧时代的毒瘤可也是渊源文化的一部分； 她对这些礼教还是很感兴趣的。
而且她才来这短短一日，就已经看出这个地方是十分重礼教的，甚至是压抑人性约束思想的。
赵兮凝长大的这个地方； 她想了解更多； 才能更加了解那个性情不定的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螅Ｄ谕飧鞔Γ信烊海獗冢鐾馔ィ霰匮诿妫夭匦巍Ｄ蟹蔷焓簦胪巧剖纾胂嗲祝⑸矶苏娇晌恕！�
老妈子声音抑扬顿挫，语罢回头问她，“你可听明白了？”
王琳点头，无非是克制本性。
老妈子看了她一眼，又道，“为女子，当知礼数。整顿衣裳，轻行缓步，敛手低声，轻言细语。礼筵待遇，酒略沾唇，食无叉箸，退盏辞壶，过承推拒。少游道路，生面相逢，低头看顾。”
“这些可又明白了？”
王琳点头。
“光听明白了可没用，新夫人起来和老奴一起学一遍吧”
一上午下来，王琳学了不少东西，中午吃饭时，老妈子还在一旁监看她的饭桌礼仪。
这束手束脚的生活，一想到赵兮凝从小就是在这地方长大的，王琳想难怪她端庄老成又阴晴不定了。
“新夫人，可是菜不合胃口，为何举筷不定”老妈子带着压迫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是，菜色都很好”
“饭桌上莫疑筷，刚学的，新夫人忘了？”
王琳不在意她语气夹枪带棍，笑了笑，抬头问，“兮凝她吃饭时，也会有人在旁看着吗？”
一说到赵兮凝，老妈子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看王琳并非是拿嫡小姐来压人，只是单纯的好奇，便道，“嫡小姐自小学礼仪知廉耻，怎还需要人在旁看着”
“这样啊”百 合小 说群，巴尔似舞尔凌凌玖
见王琳又低头不语，老妈子压低声音强调，“新夫人，饭桌上莫要心不在焉，举筷不定”
吃过午饭，老妈子才离开，王琳去赵兮凝房中陪赵兮凝坐了会，就回房午睡。
房中香烟袅袅，屋外没有半点人声，只有鸟啼风过林叶声，宁静又平和。
王琳熟睡中忽然被人摇醒。
“卓颜？”
看清来人，王琳迷糊的睡意一下子消失无踪，立即坐起来，一脸的惊喜。
赵卓颜被安排住在外院，赵兮凝的院子在内院，虽然赵卓颜没被禁足，可没有合理的原由出现在内院一定会被老妇人说道甚至禁足，所以她是偷偷来的。
路上问了几个女童才找到这里，幸亏这里的女童单纯，她随便撒了个谎就信了，也得亏了这里地方大，消息流传慢，内院的女童都还不知道她是谁。
见王琳惊喜的样子，赵卓颜反而不急了，微微笑了笑，坐在床头，记得分开时王琳脚步虚浮，黑眼圈十分重，脸色白的和那只女鬼有得一拼，现在脸色看起来好很多了。
“还难受吗？”
王琳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感觉，又是感动又是感激，“我没事了，你呢？”
赵卓颜笑得云淡风轻，摇了摇头，问，“还想离开吗？”
王琳一愣，没有犹豫点头。
唇角一勾，赵卓颜凑到王琳耳边。
赵兮凝在洞房花烛夜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后，第二日就能醒来，因此如果不想赵兮凝来搅局只有在她醒来之前就悄悄离开。
那夜所有的下人必定忙着招待来宾，会有松懈，赵卓颜在这两天先熟悉赵家路线，到后半夜会来找她，再带她离开赵府。
她会让人开车停在当初她们下车的地方，出了赵府往那边赶，坐上车就算是尘埃落定，赵家人发现她们走了也是第二日中午的事，那时候她们已经在几百公里之外。
她的证件护照赵卓颜也都给她保存着，到时候直接找到最近的机场，随便往哪个国家飞，就是赵家在国内有通天的能力也不可能找到她。
“琳？”见王琳走神，赵卓颜眸色变深，“琳，你舍不得她”
王琳一怔，呆呆地摇了摇头，可是她茫然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琳，她之前是不是允诺过你什么？你信了？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和她成亲，她一定巧言――”
“没有”王琳摇了摇头，低低道，赵兮凝允诺过她什么，似乎没有，威胁倒不少。
不过，
“姐姐，我会护你”
王琳忽然想起这句话，当时她没当真，现在想来，会不会就是赵卓颜口中的允诺。
会护着她，在这座大宅子里，这个充满阴谋算计的深渊里。
她还是觉得心里一暖，像是黑暗里照进的一丝光亮。
毕竟赵兮凝还为她考虑过，没有和她母亲一样，理所当然的只当她是一个引魂人。
见到王琳脸上不自觉浮现的笑意，赵卓颜眉尾一挑，目光冷了下来。
王琳优柔寡断，也容易被迷惑动摇，她这时却不能做什么，免得起到反作用。
赵卓颜缓缓的交代道，“那到时你提前换身衣服，我来接你时能立刻就走，以免节外生枝”
“嗯”王琳点了点头。
“琳”她轻叹了声，引来王琳疑惑的目光，赵卓颜对她笑了笑，“如果明天我找不到机会来看你的话，那就后天晚上见，照顾好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上面有两段礼教取自女论语
第48章
赵卓颜走后； 王琳也睡不着； 起来到赵兮凝房里； 坐在她床边静静看着她。
坐了不知道多久，上午教她礼数的老妈子在东厢房没找到她； 找到赵兮凝房里来，她站在帏幔外。
王琳没有注意到； 老妈子本来有些轻慢的态度在进到这间房里后； 变得十分恭敬卑怯，骨子里透出的小心翼翼，甚至有几分畏惧。
王琳站起来准备跟随老妈子一起去学习礼教； 无意中看到床尾灯罩中幽幽发光的蜡烛，伸手摸了摸它乌黑的骨架，很硬实； 王琳随口问道，“这蜡烛为什么白天还点着？”
“回小姐夫人； 老奴也不清楚； 只知这两支长生烛，自大小姐出事后便点着，燃起就未灭过； ”老妈子大气不敢出； 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么神奇”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王琳弯腰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蜡烛，烧了这么久，烛身几乎没有怎么消耗。
太不合常理了； 不过鬼她都已经见过，再不合常理的事，现在她也能接受。
跟老妈子一起走出赵兮凝的房间，跨过门槛双脚站在门外后老妈子明显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下午她连带着对待王琳也变得小心翼翼，这点王琳也察觉到了，只是感到莫名其妙没有多问。
傍晚老妈子离开时，站在门口看着赵兮凝房里幽幽亮着的窗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回头叮嘱王琳她明日事忙，怕是不能来，让她把她教的都熟记于心。
夜里，王琳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上悬挂的明月，喃喃自语，“没有星星，明天会下雨吗”
王琳睡不着，想起了于御，想起了不负责任的父亲，想起学校还有她的家，在窗前站了许久，她无意间低头往后瞥了眼才发现，女童也一直在一旁站着，瞌睡得小脑袋一直点着。
她睡不着，可是这里的人习惯早睡，是她疏忽，王琳转身拿了只灯笼点着，她一动女童就被惊醒了，见她在点灯笼，连忙过来帮她，问，“小姐夫人是想去大小姐房里？”
王琳把点亮的灯笼送到她手里，“夜深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女童抬头疑惑的看着王琳，王琳脸上明明瞧不见一丝困意。
“走吧”王琳拍了拍她的肩。
“哦”
女童走后，王琳也就吹了灯，脱了衣服躺下。
果然第二天天微微亮就下起了蒙蒙细雨，院子像是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所有人都在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
府上张灯结彩，这个本来冷清的院落里一下子不少人进进出出，把院子里能换的东西都换作了红色，房门上挂上红绸和大红灯笼。
喜庆的颜色在这个被烟雨笼罩的院子不显得喜庆，反而让她觉得些许诡异。
再加上忙里忙外的这些人脸上不见一丝喜色，一句话也不说，见到她只是恭敬行礼，沉默压抑的氛围让王琳的心也越来越沉重。
她来到赵兮凝房里，她们正在布置房间，可能是怕打扰了床上躺着的人，房里同时有四五个人在走动，却都是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动静。
帏幔换成了大红色，王琳看着她们忙碌，视线一移，瞥到窗前放着几张大红喜字，走过去拿起了一张看了起来。
很常见的双喜，明艳艳的大红色，是为她和小兮凝准备的。
这是她的婚事，就是它再怎么古怪沉闷也好，也是她和赵兮凝的婚事，是她和她喜欢的人的婚事。
没有人当回事也好，也是对于她来说是意义非凡的。
王琳拿起喜字沾上米糊，端端正正贴在窗上。
这雨下了一整天，天色昏暗了才停，院里的草叶都挂着闪亮的水滴。
整个视野像是被洗刷了一遍般，干净又清晰。
忙碌了一天的人现在也终于慢慢停歇下来，院子里又归于平静。
雨一停老妈子又来了，带着那个都要被她忘掉的红布包，话不多说直接领着她走出院子。
来这里两天，她还是头一次走出院子有机会看一看外面，被领进来的那次不能算，那时候她晕晕乎乎的只知道跟着走，什么都没看到。
黑夜已经降临，一路所到之处都是喜庆的颜色，房屋假山树林只见一个轮廓，四处挂着红色的灯笼。
最后王琳随着老妈子走到一个偏远雅致的院子里，老妈子把布包谨慎的交到她手上。
“今夜您就在这歇息，明日老奴会带人来为您梳妆打扮，不要忘了老奴教您的礼数……”老妈子又将成亲当天的禁忌说了遍才离开。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最重要的一天，过了明天，那只女鬼，小兮凝也该醒了，她也该走了。
晚上王琳吃了晚饭早早就睡下，半夜外面又下起了小雨，直到清晨天上缠绵的云雾才散开。
天微亮，王琳就听到远处传来的鞭炮声，一阵接一阵，送来清粥的女童说是在迎客。
早上王琳多喝了一碗粥，因为老妈子说过从早上到昏时这段时间新娘子是不能吃东西的，让她早上最好多吃些。
吃完早饭，老妈子带着两位老妇人为她沐浴净身。
如果大家都脱光了一起洗澡，她还不会不自在，偏偏就她一个人被扒个精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还怕她自己洗不干净似的，拿着澡巾用力在她身上搓。
她都这个年纪，扭捏的话不好看，过了最初的尴尬，王琳尽量忽视她们的目光和手，还有身上几乎要被搓破皮的火辣辣的痛感。
洗完澡王琳暗暗松了口气，接下来迎接她的是古老的洁面方式，绞面。
老妇人先在她脸上抹上一层细腻的面粉，然后用绷直的细线将她脸上的汗毛扒干净。
虽然不是很痛，可是一会一下一会一下，漫长的过程很磨人，而且……
为她绞面的老妇人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她是连这种痛都受不了，轻蔑的横了她一眼。
好吧，王琳闭上眼，不再多想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她脸上滑腻的面粉弄下来，给她绞面的老妇人一见到她的脸，吓得手一哆嗦差点直接跪了下来。
老妈子正端了盅汤水回来，看老妇人诚惶诚恐的看向她，猜到了什么似的脸皮一绷，走过去看到王琳的脸，气得差点把手上的汤直接砸老妇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蠢今天本来准备两更，一章十二点半一章晚上八点半，结果时间弄错了四十九章三点半就跑出来了，所以这一章也早点放出来，免得你们看的中间断了一章…_…｜｜，不过今天两更，你们还是得夸我^o^
第49章
“没事”
王琳看着镜子里自己； 跟得了红斑狼疮一样； 脸上一片一片的红色； 她知道她的皮肤一向敏感，有时候用错洗面奶也会红起来； “很快就会消下去”
王琳轻轻抓着老妈子气得直发抖的手，对吓得面容失色的老妇人笑了笑； “等会多敷些粉就可以遮住了”
接下来老妇人给王琳敷粉描眉打胭脂上口脂； 老妈子黑着脸全程在旁边盯着，老妇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走一步望十步； 生怕再出差错。
趁着王琳还没上口脂，老妈子转身舀了碗汤过来，“喝口参汤； 时间还长着呢”
“谢谢”王琳接过碗来，几口就喝完。
“小口慢咽”老妈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拿着碗又去舀了些； “多喝点，免得撑不住”
这次王琳听话地小口慢咽，喝完后老妇人给她擦干嘴唇上口脂。
为她上完妆后； 脸上的红印几乎看不出来了； 老妈子看了看绷着脸微不可见点了点头，老妇人松了口气鞠了一躬逃一样的退下。
接下来是为她梳头发，比化妆名堂更多。
听说命很好的一位老妇人拿起她的头发梳一下唱一句，王琳听不懂也不知道她到底唱的是什么； 心里忍不住觉得这幅画面有些好笑，老妈子瞪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看着老妇人为她梳头发，见梳得差不多了，把之前的红布包拿出来。
这不是给她的聘礼吗？
老妇人拿起梳子以发护耳为她梳出一个博鬓，然后拿起布包里的花钗簪笈戴她两侧鬓上，王琳一脸疑惑看向老妈子。
老妈子正低头整理嫁衣没看到她的眼神，倒是她一偏头梳头发的老妇人手上的金花差点插错地儿，把她的脑袋又掰回来。
头发梳好后，老妇人退下，王琳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摇了摇头，耳畔的流苏叮呤响，并没有她想得花哨。
耳边盘髻，金花流苏戴在髻上，再插上些花钗就是，身后及腰的黑发上垂落着一排细长的金色流苏。
她没想到会这么漂亮。
老妇人扶着她的手站起来，为她换上红嫁衣，又给她穿上红绣鞋，穿戴好后，王琳走到铜镜前。
看着镜子中的人，王琳忽然毫无预兆地泪如雨下。
“小姐夫人！”老妈子的声音几乎吊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找手巾为她擦泪，“要不得，要不得，要花了……”
“新娘子出嫁前不都是要哭的吗”王琳努力笑了笑。
老妈子给她擦泪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她，不知是怎么想的，低头默默给她戴上金手镯耳坠和金锁，收拾起布包里剩下的珠宝放好，退出房去，还为她关好了门。
老妈子出去后，看着镜中一身嫁衣盛装打扮的自己，任由眼泪静静的流淌。
这是她的婚礼。
她也幻想过她结婚时的模样，亲朋好友齐聚一堂，甜蜜欢乐，洋溢着幸福。
这不像婚礼，那些人都在看热闹，她只是个工具。
可这又是婚礼，是她和那个少女的婚礼。
她这一坐不知不觉就坐到了昏时，西天红霞映照，院中的青瓦绿叶似乎也泛着澄辉。
听着鞭炮声越来越近，老妈子带着一开始为她梳妆的老妇人赶紧来为她补妆，房中昏暗，老妈子点起两支红烛。
鞭炮声已经近在小院门口，老妈子为她盖上红头盖，视线顿时一片昏红，垂下眼帘只能见到脚上的绣鞋，老妈子扶着她的手引着她走出屋，往院外走。
走到院门口，随着小院门口被打开，立刻响起一串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夹杂着锣鼓唢呐声。
本来扶着她的老妈子退后，她的手被移交到另一只温热细腻的手腕上。
这人领着她前行，迈出第一脚，她就看到她脚下踩着的不是青石坂而是红毡席。
她能感觉到她四周有很多人跟着，可只听得到唢呐声和脚步声，她又不能看到，热闹中的静默，让她心里慢慢升起一丝丝恐惧。
“琳”
熟悉的声音，温柔带着笑意像是要蛊惑谁一般，王琳诧异抬头，手不自觉抓紧，声音干哑，“卓颜？！”
“嘘，”赵卓颜的声音低得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到，“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王琳轻轻点了点头，赵卓颜拍了拍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语气悠然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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