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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天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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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又嫃一愣,才想起应该离开的人是自己。心里莫名的又开始千般不是滋味。她看了一眼脸色微红满身酒气的林尔臻,点了点头,抬脚踏了出来。只是在林尔臻准备进去的时候,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突然开口:“你身上酒味重了,怕是要熏到、嫂、嫂……”
  一个“子”字还是出不来,变成了磕磕碰碰的“嫂嫂”。林又嫃从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字,现在倒是真的恨上了“子”字。
  林尔臻一听,下意识的抬起手臂嗅了嗅:“嗯,是有味,估计你嫂子不喜欢,我去叫人弄点水来洗洗,你再陪陪她……”
  “嗯。”林又嫃点点头,又踏了回去,还回身关上了门。
  林尔臻看着紧闭的房门,摸了摸鼻子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新郎官呢。”说完他正要转身回走,就听门“吱呀”的打开,然后是林又嫃说:“二哥,你又没个成型!”然后是“砰”的门又关了上。
  关上门的林又嫃靠在门上嘘出一口气,才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身向余好走去。
  她扭扭捏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白布,胡乱的塞在余好手里:“这个,是爹爹今早给我的,说到时候交给你……府邸里没有丫鬟,有些事你应该懂得怎么做……这个是爹爹说的。”
  余好的手指慢慢在白布上摩擦着,半天才说:“嗯,我懂。”
  “那,那就好……”林又嫃虽然不是非常明白这方白布是做什么的,但心里总隐隐的不舒服,“你,你明天记得给我就成。爹说,本来是丫鬟做的,要你担待些……”
  “嗯,我担待着呢……”余好还是淡淡的声音。
  之前林尔臻他们还没来的时候,她们还是很欢乐的。余好的声音里也透着快活,可是现在……林又嫃皱皱眉。她也不好受。
  “又嫃?”余好突然开口。
  “啊。嗯?”林又嫃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余好还会先开口叫她。
  “屋子里有没有剪子?”余好放软了声音问道。
  “剪子?”林又嫃环顾了一下,在梳妆台前看到了,“你要剪子干嘛?”虽然嘴里这么问着,但行动上还是走了过去,拿回来递给余好。
  “没,怕等下要用到一时找不到。”余好摸索着,把剑刀放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
  林又嫃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静静的看着端坐在床沿上双手交织在一起的余好,有些出神的不再说话。而余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亦是不再出声。
  屋子里陷入了有些沉闷的寂静中。林又嫃下意识的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而那个去洗澡的林尔臻已经推门进来了。
  他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好儿,你沐浴了么?”
  这话在林又嫃听来及其的逆耳。一个男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问人家女子是否沐浴?
  “嗯。”余好坐在床上轻轻的应了一声。
  林又嫃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明明没有……
  原本新嫁娘是应该在早上起来的时候沐浴的,可是她们就两个人没有丫鬟伺候,早上起来还要提水什么的有些烦,余好就昨晚洗了今早只是稍微擦了擦。
  不过,洗没洗又没什么的。
  林又嫃看到林尔臻已经走进了,才不得不退了出去,体贴的帮他们把门关上,然后才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一、二、三、四、五、六……
  明明才二十一步路,林又嫃像是走了很久。她突然有种感觉。
  一步一天涯……
  林又嫃回了自己的房间,稍稍洗漱了下。出来倒水的时候下意识的朝旁边的屋子瞧了一眼。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很冷清。
  林又嫃默默的把盘子放回房里,然后又整衣走了出来,蹭蹭的爬上了数,坐在老地方。
  赶巧,坐在这里,她一张眼就是对面的那间屋子,里面还有微弱的光。
  据说今晚他们是不能把这灯给吹灭的。
  原本灯是放在内间的梳妆台上的,余好说这样外面人可就能看见里面人在做什么了吧,到时候她们偷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发现了怎么办。然后林又嫃就把灯放在了外间的桌子上,这样因为了珠帘和床帏的遮挡,外面人怎么也看不见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就像她现在。她只看到微弱的光亮着。可能偶尔有些被放大到不像话的影子,但是已经分辨不出什么了。
  不知道余好现在在做什么。林又嫃心里想。
  对洞房,她脑子里的概念就是成亲后一定要做的事情,至于怎么做她是一点都不清楚。她原本还担心今晚余好会问她怎么洞房,毕竟她对这里不了解。可没想到余好一点都没有提到这个。整个晚上她们都在聊天,其实是余好在说她在听。余好给她说她家乡的成亲是怎么样的,还说那里的嫁衣很多都是白色的。这让林又嫃很是惊奇,哪有人在喜庆的日子里传全身白的,这不是奔丧么?
  余好还说道她那里成亲的时候要有会发光的酒,叫荧光酒,在灯都灭了的时候慢慢的倒在酒杯塔上,很漂亮。
  林又嫃问她是不是见过。
  余好说:“当然见过了,身边好些亲戚朋友都结婚了。”
  “那你怎么没有?”林又嫃问道。
  “因为我还在念书啊。”余好这样说。
  这个理由对林又嫃来说很是牵强,她觉得余好是在敷衍她,她以为余好不喜欢她问这个问题,便不再说这个,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猜想,可能没有遇见余好要的那个良人。这样想的时候,她分不清自己是欢喜还是忧愁。
  林又嫃看着那个微亮的房间,怔怔的出神。
  屋子里就一张床,余好是不是已经和二哥睡下了?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林又嫃突然有些难受。
  在这几个月,其实她都好想和余好来个促膝长谈。在二哥那里的时候有看到一些小故事,上面说的君子之交在浓时就会秉烛夜谈、同睡同住。她想试试那般是什么样的滋味,而且还是和余好这样的女子。
  可是她每次有想法的时候,看着余好就是开不了口。
  不知道,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会说些什么话,想她和余好这般亲密的话么?
  没来由的,林又嫃突然想起白天余好附在林尔臻的亲昵样子……
  真真是,不让人安睡。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不洞房什么的,余好是完美主义者……
  结婚什么的她是没办法反抗的


第十六章 
  晚间子时,林又嫃才回了自己的屋子,白日寅时刚过就梳妆好走出了房门。
  在平时,她一般都是在院子的某个干净平坦的角落扎着马步打着散拳,今天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想在树底下打拳。
  树底下原本是她想要避开的地方。早年,娘亲总是在树底下搭条躺椅,然后抱着她坐在那里,给她讲故事。那时候娘亲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好了,爹爹才让她们搬到这个小院来静养。
  而这个地方,自是从娘亲走后,林又嫃都不愿意一个人站着。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爬上树梢。
  只是今天有些不一样。
  她整晚都睡不好,半梦半醒十分不安稳,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在神游间,听见对面的那间屋子有了开门声,林又嫃正出了直拳,又想转头看看,方向一下没对拳头擦到了树干。
  “嘶……”林又嫃看见开门出来的是林尔臻,手就更痛了。
  “林又嫃!”林尔臻看见林又嫃,一脸的高兴,“帮好儿打点水来吧,我说帮她打她死都不愿意。”
  林又嫃看着林尔臻脸上的喜色,心更加闷了,还有些疼痛。这家伙,什么时候连名带姓的叫唤她了!
  林又嫃愤愤的转身去打水,也忘记了自己马步根本就没有够时间,一套拳都没下来。
  等她把水端进去的时候,林尔臻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间里就余好一人,坐在梳妆台上拨弄着头发。
  房间里因为一夜的紧闭,味道有些怪异。林又嫃轻微的皱了下眉,又马上松开了。新婚当夜房门窗户都不能打开,这个还是爹爹嘱咐过的。
  只是里面不再独有余好一人的味道了,林又嫃吐出一口浊气,淡淡的女儿香里有了掺杂。
  林又嫃把水盆放好,招呼着:“余姑娘,洗漱了……”
  “余姑娘?”余好转过头来,一手还是折腾自己的头发,“你什么时候又换称呼了?这余姑娘叫得实在远。”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好啊?”林又嫃看了余好一眼,又垂了下去,只是看着自己端来的盆,里面的水还在摇晃,有着破碎的圈晕。
  “当然是嫂子啊,我可是你二嫂诶!”余好说着还是把头发如之前那样扎,只是少了块头巾,“喏,这个还给你。”
  林又嫃一瞧,是昨天给她的那根白玉簪子。“送给你吧,你成亲的礼品我都没有准备,这不正好。”
  余好把手缩回来,看了看,估计也挺喜欢的,就不坚持了。
  “那个,我哥看到这簪子没?”林又嫃突然问道。
  “没啊,头发我自己解的,他早晕在桌子上了。”余好说着把簪子放进小盒子里。“怎么了么?”
  “……我哥没见过这簪子……”林又嫃说的有些扭捏,更加的却是心里的不痛快。余好刚才说到二哥时,语气里明显有些亲昵,哪里像以前那般疏远……
  “你是怕他笑话你么?”余好好笑的回头看着林又嫃,“我们昨晚一直在说话,他说到你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觉着你是女孩子……哈哈!”
  “才不是!”林又嫃有些窘迫,“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说我的……”其实她应该问“你们为什么要说到我”,可是一张口竟变了个意思。
  “昨晚啊,我解头发之前……”余好把簪子又重新□□自己的头发里,“怕不小心被他看见,我先弄几天,等他潜意识里以为是我的东西的时候我再放好……”
  “随你。”林又嫃兴趣黯然。昨晚余好不止一次抱怨那凤冠重,可是她竟然可以戴着它和二哥聊天,看情形估计时间还不短。
  “你怎么了?”余好走到林又嫃身边,放了块帕子入水开始拧,边擦拭着脸边说,“这几天你都得自己去军营了哦,你爹说这三天给我和你二哥放假。”
  “放假?”林又嫃有些傻。
  “唔,就是要我和林尔臻多多有两人世界吧……”余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昨天林尔臻说的,你爹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孙子了……”
  “……”林又嫃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想要问什么,可是心沉得可怕,倒是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孙子?那就是她的侄子,是林尔臻的孩子,是……余好生的孩子……
  林又嫃没有再理会还在洗着帕子的余好,有些恍惚的走出了房门。林尔臻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不远处,手里端着木托,上面放了六个碗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诶,嫃儿,进来一起喝点粥吧……”林尔臻神清气爽。
  林又嫃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怎么了这是?”林尔臻有些愣神,不过也没做多想,抬脚走进房间里,“好儿,吃早餐了……”
  林又嫃坐在床上,双手捏着被单,其实她更想的是捂住心口,那里一抽一抽的很难受。
  为什么难受?林又嫃不断的问着自己。是在听到余好说要生孩子的时候,还是更早?
  余好和哥哥成亲,成为自己的嫂子,自己为什么要不开心?
  爹爹要余好生孩子,林家有了后代是喜事,自己为什么要难受?
  是怕自己的好朋友被抢走了么?如果是一开始,或许还讲得过去,可是现在……
  一抽一抽的痛是怎么回事?
  “唔……”林又嫃松开了被单,双手紧紧的捂在胸口,弯下腰忍不住痛苦的□□出声。
  就好像当初自己终于明白娘不会回来了一般的痛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又嫃,你在不在里面?”门外传来了余好的声音。
  林又嫃一惊,回了神。她赶紧起身理了理衣裳和床铺,拍了拍脸,这才去开了门。
  “我在,怎么了?”林又嫃微微笑了笑,让自己看起来一切都好。可是看到余好放下来的头发,心里还是酸楚。她想不明白。
  “喏。”余好递给林又嫃一块布,“这个是不是要交给谁的?”余好一脸的坦荡。
  “这个……”林又嫃伸手,这是昨晚她走之前给余好的。果然,余好是知道用作什么的。只是爹爹没说还要给他。想了想,林又嫃说:“嗯,给我吧。”
  “嗯。”余好点点头,看了一眼林又嫃,笑得很开心,“你哥说这几天可以带我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
  “……我爹说的么?”林又嫃微微避开了余好的眼神。
  “是啊,这估计是成亲的好处了……”余好又笑。
  林又嫃被余好的笑刺伤了眼,她赶紧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你和二哥好好玩,小心些……”
  “咦?我以为你会很开心……”余好也不再笑了,伸手摸了摸林又嫃的额头,“身体不舒服么?”
  “……”额头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林又嫃有些出神,下意识的避开了,“没。”
  “喂!”因着林又嫃的一个动作,余好有些生气,“刚才你哥叫你吃饭你也跑,现在我关心你一下你也躲,你是怎样!”
  “……没。”林又嫃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嫁给你二哥你就不当我是朋友了么?”余好咄咄的说,“还是说,你这里还有规定说没出阁的姑娘不能和少妇走太近?”
  “没,都不是……”林又嫃吐出一口气,她也说不通啊,“我要去军营了,你就和二哥出去吧……”
  “你!”余好气红了脸,哼了一声就转了身子快步走了出去。
  林又嫃看着余好走出了院子,才回身把门关上。她缓缓的抖开手里的方巾,在方巾上有几抹红色,许是时间有些久了,红里透着黑。
  不用猜,这定是人血……
  这个是余好的吧……至于是那个地方出血,林又嫃几乎没有力气再去想。
  余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有外伤,又是白布又是给余好的……
  林又嫃想起以前一个老兵讲的宫苑女子的事情,说皇帝临幸要是不见血会被砍头。而验证的方法就是白布上有没有血……
  林又嫃像是被手里的布给烫伤了一般,一甩手把它丢到了床边。她不顾一切的跑出了自己的院子,一路飞奔的向军营跑去。似乎,只有那里才是她可以去的地方……
  在那天早晨之后,连着两天,林又嫃都没有和余好碰着面。她对余好的作息时间相当了解,知道她什么时候歇息,什么时候醒来,要避开很是简单。
  卯时的时候林又嫃就会离开院子,那时候余好房里还是静悄悄的一片,一直到亥时她才会回来,那个时候余好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但肯定已经不会出门了。
  林又嫃还是会爬上那棵树,背靠着树干发着呆,余光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往那间房间瞟去。直到那里再也没有亮光,林又嫃才会慢慢的滑下来,然后洗漱睡觉。
  平时一起玩闹的小兵说她最近像块木头,她也觉出了自己的不对劲,感觉对什么都提不起性子。今天又去帮林巴的忙,做着余好以往叫她帮忙做的事情,可是她始终会弄错些什么。林又嫃接着灯光看见食指指腹那里有根刺,那是在弄草药的时候扎上去的,可是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她是皮糙肉厚,但也不是个不怕痛的,
  林巴说她像是被灌了麻药。林又嫃在他这样说的时候用拇指压了压那根刺,十指连心。她不让林巴帮忙把刺弄出来,而是带着这根刺回了家。
  上次她也被刺过,还痛的哇哇叫,被余好笑了好久。那次,是余好借了一根绣花针轻轻的挑出来的,余好边挑便问她痛不痛,她说痛,余好就会轻轻的吹几口气,说一会就好了。
  那时林尔臻也在边上,他还说余好吹的那是仙气。
  林又嫃忍着痛,左手拿着绣花针开始挑,力道总是控制不好,被挑出了一点血丝,最后刺出来的时候像是破了一个洞。
  余好弄好后只是破了一点皮而已……
  林又嫃叹了口气,把绣花针重新扎在绣布上。她觉得这几天自己叹的气都快比爹爹一辈子叹的气都多,最闷的还是她不知道自己叹什么气。
  林又嫃摇摇头,拿起门口的一个小锄头,开始在桌子地下轻轻的挖着。当初建着府邸的时候,爹爹怕被人挖了地道进来,地面用的材料很是硬实,她锄了两个晚上才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她起身拿出那个盒子,里面除了娘留给她的几样东西外,还有自己写的几张余好教给她认识的奇怪的字。还有的就是,那块有着余好处子血的布。
  她把盒子埋了进去,上面的土也用力的压好,最后还盖上了破了的砖块。这些弄好后在把冬日用的火盆给放了上去,移好桌子后,终于算是完事了。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想把这些东西给埋起来,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的东西。那个盒子里很多东西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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