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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西弗勒斯，我想要谈的是你，而不是哈利。波特。你曾经对我很有价值，很有价值。”
　　“主人知道我甘愿为您效力。可是，让我去找那个男孩吧，主人。让我把他带来见您。我知道我能……”
　　“我跟你说了，不行！”伏地魔说，在他又转过身来时，杰圭琳看见了他眼睛里闪烁的红光，听见了他的斗篷沙沙作响，就像蛇在地上爬行。伏地魔很不耐烦。“西弗勒斯，我目前关心的是，当我最终面对那个男孩时会怎么样！”
　　“主人，那当然不可能有问题？”
　　“有问题，西弗勒斯，有问题。”
　　伏地魔停住脚步，他用苍白的手指捋着老魔杖，眼睛盯着斯内普。
　　“为什么我用的两根魔杖面对哈利。波特时都不管用呢？”
　　“我，我回答不上来，主人。”
　　“是吗？”
　　“我的那根紫杉木魔杖对我百依百顺，西弗勒斯，可就是没能杀死哈利。波特。两次都失败了。奥利凡德在酷刑之下告诉了我孪生杖芯的事，叫我使用别人的魔杖。我这么做了，可是，卢修斯的魔杖一遇到波特的魔杖就成了碎片。”
　　“我，我也不明白，主人。”
　　斯内普此刻没有看着伏地魔。他那双黑眼睛仍然盯着保护球里盘绕扭动的大蛇。
　　“我寻找到第三根魔杖，西弗勒斯。老魔杖，命运杖，死亡棒。我从它的前任主人那里把它拿来了。我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坟墓里把它拿来了。”
　　现在斯内普看着伏地魔了，斯内普的脸像一张死人面具，像大理石一样惨白、凝固。他开口说话时令人大吃一惊，没想到那双空洞的眼睛后面居然是个活人。
　　“主人，让我去找那个男孩。”
　　“整个漫漫长夜，眼看到了胜利的边缘，我却坐在这里，”伏地魔说，声音几近耳语，“想啊，想啊，为什么老魔杖不肯发挥它的本领，不肯像传说中那样为它的合法主人创造奇迹……现在我似乎有了答案。”
　　斯内普没有说话。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你毕竟是个聪明人，西弗勒斯。你一直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仆人，我为必须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
　　“主人……”
　　“老魔杖不能好好地为我效力，西弗勒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老魔杖属于杀死它前任主人的那位巫师。是你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要你活着，西弗勒斯，老魔杖就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主人！”斯内普抗议道，一边举起了魔杖。
　　“不可能有别的办法，”伏地魔说，“我必须征服这根魔杖，西弗勒斯。征服这根魔杖，就最终征服了波特。”
　　伏地魔用老魔杖猛击了一下空气。杰圭琳吓了一大跳，她猛地抬起头，但是斯内普毫发未伤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刹那间，杰圭琳似乎以为自己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接着，伏地魔的意图就清楚了。大蛇的笼子在空中翻滚，斯内普只发出一声尖叫，笼子就把他的脑袋和肩膀罩住了，
　　一声可怕的惨叫，斯内普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蛇的尖牙扎进了他的脖子。他无力地推开那带魔法的笼子，膝头一软倒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黑黑的眼睛睁得老大。
　　“我很遗憾。”伏地魔冷冷地说。
　　他转过身，看着杰圭琳，杰圭琳面色苍白，她已经无法思考了。
　　“不必担心，”伏地魔用魔杖指着星光闪闪的蛇笼，笼子飘升起来，离开了斯内普。斯内普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脖子的伤口里喷涌而出。“你把王冠带给了我，格拉汉姆，我明白你对我的忠心。”
　　伏地魔离开了屋子，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杰圭琳握紧了手，她跪下来低头看着斯内普，眼睛里一片血红。
　　“去，”斯内普努力堵住脖子上喷血的伤口，他的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嘎啦嘎啦的声音，“做你，该，做的事情。”
　　杰圭琳看着斯内普，她又看了门外一眼，咬紧下唇，顺着伏地魔的脚步冲了出去。


第330章　第　330　章
　　杰圭琳跟在伏地魔的身后，她全身都在颤抖，她冷，非常冷。无边的恐惧快要把她吞噬了。斯内普死了，贝拉，卢修斯已经不被信任了，那下一秒，死去的人会不会是她。她的所有的计划，在伏地魔的力量面前，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笑。就连斯内普，他都无法闪躲。
　　伏地魔一直走到禁林的前面才停了下来，食死徒的大军都站在那里，贝拉的脸上满是疯狂，卢修斯的衣服已经破了，他紧紧地握住纳西莎的手，纳西莎的目光一直盯着城堡，她在搜寻德拉科。
　　我不想死。杰圭琳咬紧牙根，我现在还不能死。
　　“你们进行了勇敢的抵抗，”伏地魔转过身，冲着霍格沃茨用他高亢，冷酷的声音说道，“伏地魔大人知道如何欣赏勇气。”
　　“但是你们蒙受了沉重的损失。如果继续抵抗，你们一个接一个都会死去。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巫师的血，每流一滴都是一种损失和浪费。”
　　“伏地魔大人是仁慈的。我命令我的队伍撤退，立即撤退。”
　　“给你们一个小时，体面地安置死者，治疗伤员。”
　　“哈利？波特，现在我直接对你说话。你听任你的朋友为你赴死，而不是挺身出来面对我。我将在禁林里等候一个小时。如果一小时后你没有来找我，没有主动投降，那么战斗还将继续。这次，我将亲自上阵，哈利？波特，我将找到你，我将惩罚每一个试图窝藏你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一个也不放过。一个小时。”
　　伏地魔说完头也不回地领着他们朝禁林走去，他似乎很笃定，哈利？波特一定会来找他的。这是杰圭琳第二次进入禁林，上一次还是赫敏他们把乌姆里奇骗过来的时候。禁林里面除了马人还会有什么，杰圭琳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有比他们这一群人更加危险的了。他们有巨人，狼人，哦，当然还有这个世纪以来，最恐怖的黑魔王。
　　杰圭琳咽了咽喉咙，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无知得可怕，她对伏地魔的力量一无所知，却竟然妄想着能够凭着一瓶药剂杀死他。那瓶药剂，恐怕，连伏地魔的皮肤都伤不到吧。
　　他们走到一块空地上，一张残缺不全的巨网还挂在树枝上。他们坐了下来，点燃起一堆篝火。罗尔把海格绑在一棵大树上。
　　卢修斯垂头丧气坐在一边，纳西莎的眼睛深陷，里面满是惊恐。杰圭琳没有坐到他们的身边，但是纳西莎却看向了她，无声地询问着自己的儿子。杰圭琳看了一眼伏地魔，微微摇头。她希望纳西莎能够明白，她的意思是，德拉科还没有死。
　　伏地魔垂头站在一边，两只苍白的手交握着面前的老魔杖，他是在倒数吗？数着离他杀死波特还有多久？称霸天下，还有多久？
　　但是，波特真的会来吗？如果是自己……杰圭琳在心里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选择会是什么。如果能让自己的父母和赫敏活下来的话，她是一定会过来的。那么波特，他也肯定会来的。像他那样的人……
　　杰圭琳抬头，她看着伏地魔，伏地魔是那样的了解波特，那么，他了解自己吗？他知道自己的那些计划吗？杰圭琳看着伏地魔脑袋的后面，巨蛇纳吉尼仍然浮在它那闪闪发亮、如同一个巨型光环的魔法笼子里，不停地旋转，盘绕。
　　每隔十分钟左右，伏地魔都会派人出去禁林看看波特有没有来，但是每一次他们都空手回来。
　　不，这不是波特。杰圭琳摇了摇头，这不是一个格兰芬多的人会做的事情。波特一定会来的，为了他所谓的勇敢，所谓的，更远大的目的。
　　他如果不来，赫敏，真的有可能会死……
　　一个小时，缓慢地流逝了，多洛霍夫和亚克斯利他们依然空着手回来了，他们走到那群人的中间，伏地魔抬起头来。
　　“没有他的影子，主人。”多洛霍夫说。
　　伏地魔的表情没有变化，火光里，那双红眼睛似乎在燃烧。他把老魔杖放在修长的手指间慢慢地抽动着。
　　“主人……”
　　贝拉说道，她坐在离伏地魔最近的地方，头发散乱，脸上有一点血迹，身上并未受伤。
　　伏地魔举起一只手让她别做声，她便不再说话，一双眼睛狂热而崇拜地盯着伏地魔。
　　“我原以为他会来的，”伏地魔看着跳动的火苗，用他高亢、清楚的声音说，“我原指望他会来的。”
　　没有人说话。
　　“看来……我是错了。”伏地魔说。
　　“你没有错。”波特的吼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那一刻杰圭琳的心放下了。食死徒全部站了起来，巨人发出吼叫，四周一片喊叫声、吃惊的喘气声，甚至还有大笑声。伏地魔僵立在那里，但那双红眼睛看见了哈利，注视着哈利正一步步朝他走近，他们之间只有那堆篝火。
　　“哈利！不！”海格大声喊道，他绝望地挣扎着，庞大的身体晃得头顶上的树枝摇摆不定。“不！不！哈利，你想……”
　　“闭嘴！”罗尔大喊一声，挥了一下魔杖，海格不做声了。
　　贝拉特里克斯早已一跃而起，她急切地看看伏地魔，又看看哈利，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周围还在动的惟有火焰和那条蛇，它在伏地魔脑袋后面的闪光笼子里不停地盘绕又松展。
　　伏地魔和哈利仍然互相对视着，然后伏地魔把脑袋微微偏到一边，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孩，没有嘴唇的嘴巴扭动着，露出一个古怪而阴郁的笑容。
　　“哈利？波特，”他说，声音很轻，像是一簇嘶嘶迸溅的火焰，“大难不死的男孩。”
　　食死徒们谁也没动，他们都在等待，一切都在等待。海格在挣扎，贝拉特里克斯在喘息，伏地魔已经举起魔杖。他的脑袋仍然偏向一边，像一个好奇的孩子，想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阿瓦达夺命。”绿光闪过，波特倒下了。
　　然而不仅如此，伏地魔，也倒下了。
　　是现在吗？杰圭琳问自己，去帮伏地魔一把，让他真的去死？杰圭琳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这附近还有食死徒，更何况，谁知道伏地魔会不会突然暴起呢？
　　杰圭琳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她害怕死亡，她害怕她如果现在去给伏地魔一下，她自己也就活不成了。但是，有谁不怕呢？哦，也许除了那个波特，所以，他现在，死了，大概是，死了吧。
　　“主人……主人……”贝拉跪倒在伏地魔的身边，她轻柔地叫着，好像是在对一个恋人说话。“主人……”
　　“没问题。”伏地魔说。他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几个凑到伏地魔面前的食死徒匆匆从他面前逃开了。只有贝拉还跪倒在伏地魔身边。
　　“主人，让我……”贝拉伸出了手。
　　“我不需要帮助。”伏地魔冷冷地说，贝拉连忙缩回了搀扶的手，“那个男孩，他死了吗？”
　　空地上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动。
　　“你，”伏地魔说，他指着纳西莎，“去查看一下，告诉我他死了没有。”
　　纳西莎颤抖了一下，她走上前去，摸了摸哈利的脸，翻开他的眼皮，又伸进衬衫下面摸他的胸口……很快纳西莎抬起头来。“他死了！”纳西莎？马尔福大声对周围的人说。
　　食死徒嚷嚷起来，开始欢呼，跺脚。杰圭琳她的视线看向霍格沃茨，波特死了，计划完成了三分之二了，剩下的三分之一，靠她自己了。
　　“看到了吗？”伏地魔在一片喧闹中尖声说道，“哈利？波特死在了我的手里，现在没有一个活人能够威胁我了！看着！钻心剜骨！”
　　哈利的身体被升到了半空，一次，两次，三次……
　　“现在，”伏地魔说，“我们到城堡去，让他们看看他们英雄变成了什么样子。谁来搬尸体？不，等等……”伏地魔又白又长的手指指着海格，“你来。”
　　罗尔给海格松绑，“你抱着他，”伏地魔说，“他在你怀里比较显眼、好看，是不是？海格，把你的小朋友抱起来。还有眼镜，给他戴上眼镜，必须让人认得出他来。”
　　有人把哈利的眼镜杵到他的脸上，动作故意很粗暴。
　　“快走。”伏地魔说。海格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在茂密的树丛间穿行着离开了禁林。杰圭琳看了看空地上，那里没有一个药瓶的痕迹，也许……她只能希望，波特真的有把那个药瓶带在身上，要不然……杰圭琳咽了咽喉咙，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向赫敏要那个药瓶……如果赫敏知道，那个药瓶最后会……
　　他们在禁林的边缘开始停下了，伏地魔又开始说话了，声音被魔法放大了许多倍，响彻操场。
　　“哈利？波特死了。他逃跑时被杀死了，在你们为了他舍弃生命的时候，他却只顾自己逃命。我们把他的尸体带给你们，以证明你们的英雄确实死了。”
　　“我们赢了。你们抵抗者的人数折损了一半。我的食死徒现在数量比你们多，大难不死的男孩完蛋了。再也不许打仗。有谁负隅顽抗，不论男人、女人和孩子，格杀勿论，其家人也统统处死。现在，走出城堡，跪在我的面前吧，你们会得到赦免。你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也会被宽恕，继续活下去，你们和我一起进入我们将要共同建立的新世界。”
　　操场上、城堡里一片寂静。
　　没有人出来。
　　伏地魔又开始向前走了，他走近城堡，每走一步，杰圭琳就多镇定一点，没有什么可着急的了，死亡也许并不可怕。如果波特没有害怕的话，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学校的门打开了，麦格教授带领着学生们鱼贯而出。
　　“不！”麦格尖叫道，杰圭琳想要把耳朵捂上，她从没想过，麦格教授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贝拉高声大笑起来。
　　“不！”
　　“不！”
　　“哈利！哈利！”
　　罗恩，赫敏和金妮冲到前面来，他们的声音无比的凄凉。杰圭琳站在食死徒之中，她的眼里只能看见赫敏。杰圭琳能够感觉到有两束目光看向她，那是尤娜和詹姆斯，但是她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她想要多看一眼赫敏，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幸存者们应声而起，扯着嗓子大声咒骂那些食死徒。
　　“安静！”伏地魔喊道，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强光一闪，他们都被迫沉默了：“结束了！海格，把他放在我的脚下，他只配待在这儿！”
　　海格高大的身躯被迫弯下，他把波特放了下来。杰圭琳的视线就好像钉在赫敏的身上，赫敏紧紧地抓住罗恩的胳膊，她看着杰圭琳，哭泣着摇着头，她是不想要相信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哈利真的死了。还是在恳求杰圭琳放弃吗？这不可能啊，格兰杰小姐。
　　“看见了吗？”伏地魔说，　“哈利？波特死了！你们这些被蒙蔽的人，现在明白了吧？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依赖别人为他牺牲的小男孩！”
　　“他打败了你！”赫敏喊道，魔咒被打破了，霍格沃茨的保卫者们又咆哮、叫嚷起来。一秒钟后，更加惊天动地的一声砰，他们又哑然失声。
　　“他是在试图逃出学校的时候被杀死的，你个泥巴种。”伏地魔说，似乎因说谎而沾沾自喜，“在试图自己逃命的时候被杀死的……”
　　伏地魔没有把话说完，“你不许这么说她！”纳威愤怒地吼道，他挣脱了人群，冲伏地魔冲了过来，但是伏地魔只是挥了挥魔杖，他就倒下了。伏地魔哈哈大笑地把纳威的魔杖扔到一边。
　　“这是谁呀？”他用轻轻的、蛇一般的嘶嘶声说：“谁主动以身试法，让大家看到战败后继续反抗会有什么下场？”
　　贝拉特里克斯高兴地笑了起来。
　　“是纳威？隆巴顿，主人！就是那个给卡罗兄妹制造了那么多麻烦的男孩！那对傲罗夫妇的儿子，记得吗？”
　　“啊，是了，我想起来了。”伏地魔低头看着纳威说。纳威赤手空拳、毫无掩护地挣扎着爬起来，站在幸存者和食死徒之间的空地上。“但你是个纯种巫师，对吗，我勇敢的孩子？”伏地魔问纳威，纳威面对他站着，空空的手掌攥成了拳头。
　　“是又怎么样？”纳威大声说。
　　“你表现出了勇气和决心，而且出身高贵。你会成为一个难能可贵的食死徒。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纳威？隆巴顿。”
　　“除非地狱结冰我才会跟你走。”纳威说，“邓布利多军！”他大喊一声，人群里立刻响起激昂的回应，对此伏地魔无声无息咒似乎也不起作用了
　　“很好。”伏地魔说，他圆滑的声音里包含着比最残酷的咒语更大的危险。“如果那是你的选择，隆巴顿，我们只好按原计划办了。让它，”他轻声说，“落到你的头上。”
　　伏地魔挥了一下魔杖。几秒钟后，从城堡被砸烂的一扇窗户里飞出一个怪鸟般的东西。它从昏暗的光线中飞来，落在伏地魔手里。伏地魔抓住这个发霉物件的尖头抖了抖，它便空荡荡、烂糟糟地耷拉下来：是分院帽。
　　“霍格沃茨学校再也不需要分院。”伏地魔说，“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