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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两相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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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宝林平日口味清淡,太油不吃,太咸不吃,太甜也不吃,十分难伺候。而王令宜素来又口味稍重些,荤素不忌,这段时间就觉得胃口受了委屈,人也清瘦了。
  王令宜心中正想着怎么跟谢宝林换换菜,便听见一句“皇后嫂嫂,我来敬您一杯”。
  明德今日着了公主规制宫装,行动间气势十足,持杯上前来,言笑晏晏,让王令宜不能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更得晚惹……凌晨太困,就睡了
结果我没有想到剩下的一千字我居然憋了这么久2333
大家午安~

  ☆、王贵妃与谢皇后的烟花

  王令宜不知道谢宝林这身子到底酒量行不行,只要别跟她似的几杯倒就谢天谢地。王令宜下意识地先看了谢宝林一眼,只见谢宝林正低头吃盘里的糕点,并不看她,右手食指却在桌上轻轻点了几下。
  这……点几下是什么意思?王令宜猜,或许是谢宝林能喝五杯?
  “你回来,我还没有为你接风,应该我先来的。”王令宜面对明德时总觉得束手束脚,于是扯起一个笑容,举起酒杯道。
  明德笑道:“无碍,嫂嫂,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饮而尽。
  饮完酒后,明德的嘴唇越发嫣红,上面还沾了一滴酒。
  王令宜犹豫了一下,方神色复杂地低声提醒:“明德,嘴上沾酒了。”
  明德一怔,随即垂眼笑起来,用手背轻轻按了按嘴唇,而后抬眼望向王令宜,语气轻缓:“多谢。”
  王令宜感觉说得多了,便不再接话。
  现下是皇帝讲话,王令宜听了几段,心下笑道:皇帝还挺会拽文。
  也是,一大段话下来,王令宜听得发蒙,不太明白皇帝到底在说什么。
  王令宜似乎感觉到谢宝林在看自己,于是往那边望了望,结果谢宝林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迅速移开了视线。
  王令宜觉得莫名其妙。
  但这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四次五次。王令宜心下一惊,谢宝林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直到太后和王令宜又说了祝福的话后,家宴方才正式开始。
  两排仕女面若桃花,身姿婀娜,手端银质托盘,从大殿外缓缓走进。行动间衣袖携着阵阵淡淡的香风。待到最前的仕女躬身站到皇后桌前,后面便都停下,同时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下,将小菜取出。
  每个人的菜品都不尽相同,皆是各自所偏好的口味。
  比如说,王贵妃桌上必有肘子和金丝牛肉,谢皇后桌上必有清炒油麦菜和水煮萝卜。
  王令宜盯着那盘白花花的萝卜,如何都不想下箸。
  “怎么,不合胃口?”皇帝抽空问了句。
  王令宜心如死灰道:“回皇上,合。”
  水煮萝卜其实应该别有一番风味,王令宜在心里暗示自己,然后夹了一块,蘸些酱汁,慢慢送进嘴里。
  嚼了嚼,王令宜惊讶地发现水煮萝卜也没有到难吃的地步,还可以下嘴,于是又愉快地夹了几块。
  反观谢宝林,一口一块肘子肉,面上看起来餍足,但她吃几口,就放下象牙箸连灌几口清茶。
  肉味浓郁,谢宝林表示一点也不喜欢,真不知道王令宜怎么吃得下去。
  丝竹声不绝于耳,还有个美貌女子唱词。唱的是什么,咿咿呀呀的王令宜也没懂,但只觉得脑仁发疼。
  皇帝道:“朕记得去年中秋,皇后赋诗一首,文采飞扬,今年不如再来一首?”
  王令宜箸上刚夹起的油麦菜“啪嗒”一下掉回盘里。
  这都什么毛病?王令宜放下箸,思索后,道:“皇上过奖,不过妾身觉得袁婉仪很是灵巧,想来应当不错。”
  皇帝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转移了。
  王令宜默默道:袁婉仪你可不要怪我。
  事实上,方才王令宜脱口就想推给谢宝林,但被谢宝林那么一瞪,转念又一想:谢宝林若是不好好做,丢的是王贵妃的人。若是做得好,难免皇帝会多注意她。不好不好。还是袁婉仪好。
  深谋远虑者,王令宜是也。
  王令宜心中欢喜,便想冲谢宝林使个眼色示意一下,结果谢宝林面无表情地瞧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夹了些金丝牛肉,还是不肯理她。
  王令宜:!!!
  这一定不是谢宝林!
  王令宜开始反思从刚刚落座到现在,她有没有得罪过谢宝林。可是思来想去,她连句话都没同谢宝林讲,怎么就能让这座大神生气了呢?王令宜素来不爱自己胡思乱想,想着一会趁机找谢宝林问上一问。
  家宴差不多结束,殿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殿外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宫人,走上前去,行礼朗声道:“皇上,时辰已到。”
  中秋当晚放烟火是大楚皇室的必备项。烟火放在宫内御花园后的朝德圆台。圆台周围草木甚远,也无建筑。圆台地面由切割均匀的汉白玉铺就,周围九根栏杆高约齐腰,上有上古猛兽坐镇,圆台周围三个出口,每个出口往下到地面要下九层台阶。台阶与另一个台阶正中央敦实地放置口大水缸,以防万一。
  但看烟火处却并非在此。
  王令宜是第二次来此看烟花。
  最前面宫人手持宫灯开路,皇帝走在最前方,其次是太后,再次便是王令宜。朝凤台据说有九丈高,是前朝庆嘉女帝所建,在上面困了一个人一世。本朝太祖念前朝庆嘉女帝,遗憾两人相差时代甚远,不能一见,于是完整保留朝凤台。
  如今朝凤台顶部无人居住,只供登高赏月使用。
  楼梯在高台内部,全红木构成,每层台阶高度尚可,但鉴于高台高度可观,王令宜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行时,依然觉得有些累。
  “累了?”明德紧随王令宜身后,见她有有异状,便问。
  王令宜不欲同明德多纠缠,道:“无碍。”
  明德却伸手,稳稳托住了王令宜的胳膊,道:“你素来懒得很,定然累些。”
  高台内烛火幢幢,昏暗不明,王令宜偏偏头,只见明德眼睛明亮非常。
  王令宜想甩开她的手,明德却似乎知道王令宜的意图,一早便使了些力气。
  “松开。”王令宜低声喝。
  明德似乎笃定这么多人,王令宜就闹不出来,小声道:“也就扶你上个台阶。”
  “王姐姐,你怎么了?”
  后头不知哪朵小白花关切问道。
  王令宜后背一僵,而后稍稍回眸看了一眼。
  只见往下四五层台阶处,谢宝林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周遭气氛还有些低迷。
  王令宜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好像……如此就对不起谢宝林似的。
  “无事。”谢宝林淡淡道,随后又微笑着对那朵小白花补充了一句,“你小心些。”
  王令宜酸酸地收回目光。
  明德忽而道:“前朝庆嘉女帝,困的是何人?”
  “不知。”王令宜没好气,道。
  明德笑了笑:“是她爱的人,因为爱着,便想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王令宜手脚忽地发冷,声音略略颤抖道:“不可理喻。”
  “那时,别人也是这么跟庆嘉说的。”明德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已经到达地点了,她松开王令宜的胳膊,又往后站了站,向她淡淡一笑,看起来十分规矩。
  王令宜却觉得,明德才是不可理喻。
  她眉眼分明平和,可红唇里讲出的话却一个赛一个的让人心惊。
  “梓潼?”
  皇帝回过头,面上甚至还笑着。
  王令宜迟疑地走过去,站在皇帝身边。
  从朝凤台往下看,正对着朝德圆台,环视周围,视野开阔,一览无余。
  “景文什么时候同你嫂嫂这样亲近了?”皇帝笑问明德。
  明德笑了:“嫂嫂颇有学识,景文向来景仰。”
  第一束烟花腾飞天际,倏地在圆台上空炸出一朵花的形状。紧接着,第二束,第三束在空中相继绽放。王令宜虽看得目不转睛,心里却惦记着谢宝林。
  明德站在王令宜身边,安静看烟花,再没有说什么话。
  直到另一束炸开,几乎要溅落到高台之上,明德当即伸手拉了王令宜一下。
  王令宜愣住神,她向右看看明德,再向左后方慢慢望去。
  明德顺着王令宜的目光,直到望见谢宝林紧紧捏住王令宜左手腕的手。
  谢宝林看王令宜没事,方缓缓松开手,又往后站站,甚至还笑了笑。
  王令宜立刻挣开明德的手,心道谢宝林这是不生气了?
  于是,王令宜一点一点往后挪,每次就挪一寸地。挪啊挪,挪啊挪,总算觉得距离差不多了,便回头看了看,心想着能跟谢宝林离得近些了。
  结果,王令宜脸黑了下来。
  刚刚谢宝林分明就在这附近站着的!如今看她往后挪,谢宝林便偷偷往左边走了那么远!她就这么惹人烦?
  王令宜心里酸得不行,又不肯死心,便横着往那边挪。
  她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谢宝林还能走到哪儿去?
  这次谢宝林没躲。
  她看着觉得自己挪动得一点都不引人注目的王令宜,不知道为何,有些不顺的心便好像受到了最温柔的安抚。
  王令宜最终挪到她旁边,面朝前,左手轻轻扯了扯谢宝林的衣袖。
  谢宝林晃了晃,意思是别动她。
  王令宜抿嘴,又扯住了谢宝林的衣袖。
  然后她就听到谢宝林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王令宜笑起来:“中秋了哪。”
  在一朵更大更华丽的烟花炸开之时,王令宜似乎听见谢宝林轻声说:“王令宜,别拉我袖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写完最后几段的时候,感觉心砰砰跳好快。
再次吐槽,用电脑登不上jj的我只能用手机发啊不开心T^T
另外,蟹蟹吃货货的地雷,昨天忘说了,么么扎~
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更得慢……

  ☆、王贵妃与谢皇后的明灯

  不拉袖子,那还能拉什么?
  念及此,王令宜心中像是骤然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她不动声色地放开谢宝林,收回手细细擦了起来,连指缝也没放过。
  谢宝林半晌没感觉到旁边人的动作,于是试探性地伸出了一根小拇指,然后她就攀到了一只柔软的手。
  顺着那只手的轮廓,谢宝林收回小拇指,转而轻轻握住那只手。
  王令宜好不容易擦完了手,兴冲冲地低头一看,当即就快哭了:“你……”
  谢宝林觉得不对劲,也看过去,但见她正拉着不知道哪朵小白花的手。
  小白花面上通红:“贵贵贵妃姐姐。”
  谢宝林眼眸陡生寒意,眼锋如刀,扫了王令宜一眼,随即对小白花微笑起来:“妹妹的手是极漂亮的,手指纤长,却又并不过分,皮肤细滑,一切恰到好处。皇上定然喜欢。”
  小白花眼眸中充满希冀:“多谢贵妃姐姐!”
  王令宜再想拉谢宝林的时候,谢宝林早已经过了那个情绪,不想搭理她了。
  自己还擦手,擦什么手!王令宜忍不住回头幽幽地看了小白花一眼,问:“妹妹平日似乎很少说话?”平时不说话,然后关键时刻就添乱?
  “回皇后姐姐,是,所以去凤仪宫请安的时候,也没有跟您说过话。”小白花很单纯,看来是家里保护得好。
  单纯的姑娘,王令宜都欣赏。不过……对这个姑娘,王令宜却怎么也生不出好感,如果不是她,谢宝林那一下不就是自己的了?平白被别人抢了机会。
  王令宜面上显不出个什么,低落的情绪几不可察。
  片刻过后,谢宝林似乎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王令宜不动声色地往下瞄,一看是个锦囊,心中不由得有些期待:打开一个锦囊,会有一颗梅子吗?
  这会儿大家注意力全在天上,王令宜就迅速拉开锦囊,然后,她看到了两颗梅子。
  谢宝林居然舍得多给她一颗!谢宝林对她肯定是真爱没错了。
  “离她远点。”谢宝林说。
  王令宜知道谢宝林是说明德,心下紧张起来,低声问:“可她分明看起来跟你很熟的啊。”
  谢宝林蹙眉,扭头看向她:“我跟她不熟。”
  王令宜耳边似乎起了一声惊雷,她缓缓抬起头,那朵花了无数巧心思的烟花几乎照亮了附近的天空,真的如当时匠人承诺得那样漂亮。
  而明德,她在烟花中回过头,向王令宜莞尔一笑,美丽非常。
  烟花过后,便又是要放孔明灯的了。
  王令宜默默地又挪回前面去。
  皇帝拿起自己的那盏,问她:“方才怎么去后面了。”
  王令宜虽魂不守舍,却尽力佯作万事太平,道:“妾身对这些可能怕一些。”
  皇帝笑道:“朕以为梓潼向来什么都不怕的。”
  “是人都会怕。”王令宜随口道。
  皇帝又道:“也是,当初那事……定然让你怕了,其实不能怪你。”
  王令宜分散的注意力重新凝聚。当初那事?谢宝林当初有什么事?
  她不禁想起之前谢宝林醉酒时候说的那句“怪我”,那是谢宝林的心结么?
  “来。”皇帝甚至亲手递给她一盏孔明灯。
  皇帝到底在想什么,王令宜一直弄不明白。他对皇后若即若离,却好像又是知道什么事的。
  皇帝首先点亮,然后缓缓松开双手,孔明灯缓缓升到空中,其次是太后和王令宜。
  据说孔明灯升空时许愿是很灵验的,王令宜以前却从来没有试过,或许也是许过的,不过王令宜已经忘记了。
  “一愿父母身体康健无忧,二愿我与谢宝林得以换回,三愿我同谢宝林都能平安喜乐……”王令宜顿了顿,一时语塞,再抬头时,便找不到自己的灯了。
  王令宜不由得想:这样许下的愿,到底是自己的,还是谢宝林的?
  时间已然有些晚了,不少人已经遮掩着打起了呵欠。皇帝让众人散了回去休息,第二日一早再去猎场。
  王令宜刚下了高台,便见不远处榕西跟合姜在说什么。榕西似乎是看到了王令宜,转身就想往王令宜这边来,合姜却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匆匆去找谢宝林了。
  待到榕西走近,王令宜先开始没说话,后来看榕西低着头,不像很高兴的模样,才问:“怎么了?”
  榕西支吾了几声,方才把手里的东西摊开给王令宜看。
  那是一枚玉戒,通体晶莹圆融,没有杂质,翠根也还可以,成色相当不错。
  王令宜笑了:“她给你礼物,你还不高兴了?”
  “谁要她的?”榕西语气并不很好。
  王令宜就笑:“你对旁人都好好的,偏生就对合姜生气。”
  榕西问:“娘娘觉得,奴婢应当接受合姜的好?”
  自打王令宜入宫以来,她还从没有见过榕西生过气。虽然榕西现在语气十分克制,但王令宜还是不难听出榕西的不乐意。
  王令宜也自然不会因为合姜是自己的贴身婢女而多说几分好话,她神色温和道:“应当是你觉得,你乐意同她交朋友,还是不乐意,都该随你自己的心意。”
  榕西方才笑了起来。
  王令宜面上的笑意却渐渐收起,不知怎的,那枚玉戒却让她想起谢宝林曾问她“合姜怎么样”。
  归途中,王令宜便远远地看见路边树下站了两个人。
  前面那个身姿娉婷,抬头时眉眼如画,气度却沉静大气。
  王令宜自己是贵妃的时候,很难从自己身上看到如此气质。
  谢宝林盈盈行礼,妩媚一笑道:“有些事,想问问皇后姐姐。”
  直到王令宜应许,合姜和榕西才默默同前面两位主子拉开了距离。
  “你等我啊。”王令宜声音很小,却难掩喜悦。
  谢宝林:“顺路。”
  王令宜暗暗撇嘴,凤仪宫往东,而华阳宫是往东南去,顺的是哪门子的路?不过王令宜不欲戳穿,又笑吟吟地道:“你给我的梅子我还没来得及吃。”
  “留着又不会生小的。”谢宝林顺嘴道。
  王令宜稍稍回头,见榕西和合姜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没有注意她们,王令宜才伸出食指戳了戳谢宝林的胳膊,道:“我发现你不学好了,这话你也说得出。”
  “毕竟王贵妃。”
  王令宜心道自己的名声也没有这么差,怎么到谢宝林这儿都没一个字是好的了。
  “王令宜,那道士的事,我让人查了。”谢宝林道。
  王令宜淡定地说道:“很好,结果呢?”
  “那道士的确在关中有些名气。”谢宝林轻声道,“但他似乎并不张扬,他在青山观的事也是查了不短时间。所以我明日打算去一趟。”
  闻言,王令宜嗓子一阵阵发紧,手心也有些发潮,她还是小声道:“不是说,怕被人发现么?”
  谢宝林摇头:“这几日狩猎,少了我也没有所谓,正好这几日人多眼杂,我避开些也好。”
  王令宜心不由自主地提起来,她甚至一时间有些昏了头,想着不顾及身后的合姜榕西也要紧紧握住谢宝林的手。
  但她终究还是知道此举太过,手几回抬起,最后还是松下来。
  王令宜语气平静:“我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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