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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遥又心疼又笑，帮她擦了擦眼睛的水，“学游泳哪有不呛水的。”
　　苏默言心现在还砰砰跳得极快，还停留在呛水的阴影里，她死死抱着郁遥，只要抱着郁遥，就觉得安心。
　　还在害怕，碰到水就蔫了，可能小时候留下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郁遥把苏默言搂紧，温柔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抚着她。
　　很特别的感觉吧，年少时初遇，十几年后又再遇，现在走到了一起。
　　苏默言总说她们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郁遥也这样觉得。
　　到后来，郁遥还是教会了苏默言游泳。
　　余生很长，她们有足够的时间。
　　雪子为她们拍了两组写真。
　　在十五年前相遇的海滩上，她们一起看日出的画面，被定格。再加上之前雪子偶然抓拍到她们看日落时的照片，苏默言最喜欢这两张，郁遥也最喜欢这两张。
　　从晨晓到黄昏，都是我爱你。
　　苏默言挽着郁遥的手，两人在沙滩上踩出一串长长的脚印，望着海面，苏默言突然对郁遥说了一句，“婚纱照我们也来这里拍吧？”
　　说完，苏默言特沉默。还没求婚，就想着婚纱照，最近是太羡慕薄三儿和程总了。
　　郁遥扭头看着苏默言的侧脸，身后是碧海蓝天，郁遥笑了笑，也说，“就来这里拍吧。”
　　“好啊。”苏默言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要多拍点，等我们老了看。”
　　***
　　别了雪子，短暂的休假结束。
　　周日晚上，苏默言和郁遥飞回宁城。
　　休假过后，又是繁重的工作。
　　郁遥比休假前要更忙一些，尤其到了年底时，公司又拓展了好几项海外合作，最近几个月，出国出差也成了家常便饭。苏默言抱着两只肥猫，独守空闺的日子越来越多。
　　又快是圣诞节了。
　　晚上下班回家时，苏默言看到有人在街上求婚，以前看到这些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变得特别羡慕。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忍不住给还在国外的郁遥打电话。
　　“忙吗？”
　　“刚忙完。”
　　又絮叨了几句，苏默言对那头说，“晚上睡觉好冷。”
　　郁遥顿了顿，会心一笑，“我也想你。”
　　苏默言傻笑着，都忘了北风卷起的寒意。过几天就是她们在一起的纪念日，不知道工作狂郁总还记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完结大概还有四五万字……


第89章　Chapter　89
　　默契大概就是不用对方多说什么；　也能猜得到她的心思；　然后说出她心里想听的话；　就好比一句简简单单的“想你”。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　就想多寒暄几句。
　　电话那边传来苏默言碎碎的笑声；　郁遥一直紧抿的双唇也有了弧度。她累了一整天；　结束枯燥乏味的工作商洽，听到苏默言的声音在耳畔时；　就觉得放松，此时此刻，特别想苏默言能陪在她身边；　抱抱。
　　气温渐低，冬天拥抱起来，又暖又舒服。
　　“下班了吗？”
　　“下班了。”
　　“记得多穿点衣服；　一定要穿毛衣，我给你准备了红糖姜茶；　要记得喝。”郁遥说着，有些不放心，苏默言每月那个来时总是疼得厉害，以前自己陪在她身边还好，偏偏自己这几天又出差。
　　“嗯，想要老婆帮我揉揉……”默言抱着胳膊；　一边望着远处的街景，一边笑着和郁遥撒个娇。
　　“难受吗？要是太难受，就请假在家好好休息；　不要逞能。”
　　“我开玩笑的，一点都不疼，你别担心我。”
　　苏默言虽然从小都是娇生惯养，但却谈不上大小姐脾气，只是我行我素的性格改不了，不过，在日渐趋同的社会里，能保持着自己的一点棱角也不是一件坏事。
　　“晚上一定要吃东西。”
　　“我记得呢，每天都说。”苏默言低头轻轻踢着脚边的路灯杆，此时她们不在一块儿，苏默言心头还是暖甜。虽然两人每回打电话，郁总语气里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老干部风，但郁遥不管何时何地，总会惦记着她。
　　“我不在家的时候就不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以后每天晚上吃的什么，都要给我发照片。”要是苏默言真能照顾好自己，郁遥也不会这样说她。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生活习惯都这样不规律？晚睡晚起，三餐也不按时吃，每当这时候，郁遥才觉得她们之间的确是有着代沟。
　　“好，我乖乖的。”苏默言好像天生喜欢被郁遥管，要是换了其他人，谁都奈何不了她，只有郁遥能行。
　　“我后天就回来。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按时吃饭。”
　　有时候苏默言觉得郁遥是挺没情趣的，情人节七夕节圣诞节……过得基本与浪漫无缘；有时候又觉得郁总懂情调，每一天她都能感觉到郁遥的温柔体贴，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陪伴才是最浪漫的告白。
　　“大忙人，你忙完工作就好好休息。”听到郁遥声音里带着疲惫时，苏默言恨不得钻进话筒，拉着她去床上，监督她休息。
　　“嗯……”郁遥应道，只是依旧没挂断电话，“急着让我去休息，不想跟我说话？”
　　她们刚在一起时，郁总的话少得可怜，而现在煲起电话粥来，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苏默言笑了一阵，“我发现你和我们闺女一样粘人了。”
　　“她们随你。”郁遥舒了一口气，又闭上眼道，“我有点累，再陪陪我。”
　　苏默言听着郁遥的声音，也好想好想，去抱着她。
　　***
　　十二月底，宁城又下雪了。
　　前年，去年，再到今年，第一场雪都在十二月。
　　雪花照旧安静飞舞着，只是苏默言是三种不同的心情。前年的第一场雪，让她不安憧憬；去年的第一场雪，让她苦涩难咽；而今年的第一场雪，郁遥抱着她一起看的，甜蜜温暖。
　　一年，也只是一晃眼。
　　苏默言是今年三月份正式回国，接了杂志社的工作，在国内的这份工作，苏默言做得并不算开心，约束太多，而自由太少。
　　她和雪子一样，习惯了做个自由摄影师，走到哪拍到哪，以前天高海阔，现在就好比画地为牢，自然不舒服。
　　“默言，晚上你跟我去个饭局。”
　　作为摄影师，苏默言在杂志社很受欢迎，有时有些难缠的合作对象，赵主编都会带上苏默言，毕竟和“美女摄影师”合作，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尤其是男人。
　　当初最后一轮面试，比苏默言经验丰富的摄影师大有人在，但是赵主编一眼就相中了苏默言，她欣赏苏默言的个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好看的形象也是加分项。
　　华灯初上，长长的街道上，看不尽的灯红酒绿。
　　酒桌上觥筹交错，油腻的应酬。以前苏默言跟着郁遥做助理时，没少参加这样的场合，从那时起，郁遥就知道以苏默言的性子不适合在职场上打拼。
　　苏默言性格太直，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不能算是口无遮拦，而是苏默言骨子里的清高和自我，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目中无人。
　　“默言，这位是孙总。”饭桌上，赵主编和苏默言使了使眼色，潜台词是让她主动一点。这位孙总是块难啃的骨头，在投资界小有名气，端着架子三番五次放专访的鸽子。
　　苏默言无动于衷，那男人一上桌就盯着她看，上下打量，要是放以前，苏默言甩脸走人还是算客气的。
　　赵主编用胳膊肘推了推苏默言，小声提醒，“默言？”
　　苏默言这才似笑非笑，“你好。”
　　“孙总，这位是苏小姐，如果有机会合作的话，她会负责您专访的拍摄。”
　　“苏小姐，真是年轻漂亮啊。”孙达举起酒杯，继续打量着苏默言，刚刚就觉得眼熟，听苏默言开口说话，记忆立即就勾了上来，“不知道苏小姐可还记得我？我倒是记得你。”
　　苏默言疑惑，没说话。
　　“看来苏小姐是忘了，那天晚宴上是你吧？穿黑色裙子，我记得你跟郁总关系挺好的，明瑞的郁总。”
　　苏默言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那天晚宴上，确实有这么一号人来搭讪过自己，只是她当时爱答不理，没一会儿就被郁遥叫走了。
　　“嗯，是我。”苏默言淡淡回答。
　　“赵主编，专访的事情一拖再拖，说实话我也不好意思，但实在是没时间。既然合作的都是熟人，咱们今天就把具体日期定下来。”
　　赵主编笑逐颜开，“孙总，我们没有催您的意思……”
　　“你们的工作，我理解。”孙达说着话，目光继续锁在苏默言身上，“苏小姐，我们这么有缘，今晚不一起喝几杯？”
　　“孙总，我不会喝酒。”
　　“跟别人会喝，跟我就不会喝了？”孙达笑着笑着脸一沉，看向赵主编，“是觉得我不够资格，还是……”
　　“孙总哪里的话，默言今天有些不舒服。”赵主编忙出面打着圆场，又跟苏默言道，“你就喝一杯，不喝多了。”
　　苏默言暂时忍了，右手拿起酒杯，喝了一杯，手上的戒指瞩目，但凡留意一下都不难发现，她已经名花有主。
　　但总有人不那么在意这些。
　　“好酒量！既然不太舒服，苏小姐以茶代酒也是一样。”
　　苏默言觉得恶心。
　　吃完饭，紧接着是去娱乐会所，苏默言直接拒绝。
　　“默言，”赵主编把她拉到一旁，苦劝着，“你什么都好，性子得改一下，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我任性？”苏默言反问她，“你今晚带我过来，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别这么倔行吗？都是为了工作。”赵主编好说歹说，“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再拖，我没办法跟上头交代。默言，当我拜托你了。你就陪我过去，事都交给我来谈，我还能让你吃亏么？”
　　凭苏默言的能耐，普通人还真没法让她吃亏。
　　在主编的软磨硬泡下，苏默言还是跟着去了，而这场有关工作的应酬，也如她所想的那般，没那么单纯。
　　“一个小姑娘当摄影师，不累吗？”孙达在苏默言身旁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戒指……男朋友送的啊？我要你男朋友，可舍不得你出来……”
　　苏默言感觉一只咸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慢慢搂着……
　　忍无可忍。借着昏暗的灯光，苏默言反手一扣，直接拧伤了对方的胳膊，紧接着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再泼一杯酒，“恶心。”
　　“你！”等众人都缓过神，苏默言拎起包，已经扬长而去……
　　现场一片混乱。
　　第二天，主编办公室。
　　“苏默言，你知道你打伤的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
　　主编揉着额头，“你真是要气死我，都让你给黄了……”
　　“那请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苏默言对主编冷笑，“如果你是我，是不是就会让他摸，让他抱，让他亲？”
　　主编语塞，尔后一副老好人的口吻，“这回我帮不了你……”
　　因为苏默言霸气的一记耳光，扇走了杂志社的金主，也顺便扇掉了她的这份工作。也没什么遗憾，她想辞职，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下午五点多，天已经黑了。
　　街上人来人往，形形色色。
　　苏默言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冷笑，她什么时候落魄到了这种地步？放下面子，虚与委蛇地去奉承别人，讨好别人。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些，一直是她曾经最厌恶最瞧不起的事情。
　　途经书店的时候，苏默言进去逛了逛，她母亲的游记已经出版上架，摆在还算显眼的位置，苏默言买了一本，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慢慢翻阅，看到内刊她母亲的照片，恍然间触动，“妈，我很没用吧。”
　　活到二十五岁，自己还是弄得一团糟，唯一“成功”的，大概就是足够幸运遇上了郁遥。
　　是啊，她还有她的老干部。
　　回去公寓，苏默言一开门，扑鼻的饭菜香味，郁遥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洗手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苏默言换鞋，脱下大衣放在一旁，淡笑了笑，“嗯……”
　　她的反应比自己想象中冷淡许多，似乎也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郁遥解开身上的围裙，走到苏默言面前，抚了抚她的头发，“最近怎么了，工作不开心？”
　　因为太了解苏默言，郁遥一猜一个准……


第90章　Chapter　90
　　“……工作不开心？”郁遥多敏感的一个人；　苏默言稍微有点小情绪；　她都察觉得到；　况且；　苏默言的心情总是写在脸上。
　　苏默言偶尔也会跟郁遥抱怨工作上的事；　虽然只是用说笑的语气。每每这时候；　郁遥少不得先跟她讲一番道理，让她遇事沉着冷静；　然后才去哄她。
　　“我……”苏默言看着郁遥，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告诉郁遥。苏默言抿唇；　连高跟鞋都忘了脱，靠向郁遥，将额头贴在她肩上。
　　郁遥朝苏默言偏过头；　她像只疲累的小猫在自己肩上蹭着，闷声闷气不说话。郁遥牵过苏默言的手；　她刚从外边回来吹了风，手凉得很，郁遥就用手心帮她暖着，“手这么凉，明天多加点衣服。这几天加班累着了？”
　　“嗯……”瞬间暖了起来，苏默言睁眼刚好看到郁遥捧着她的双手；　帮她揉着捂着，直到她的双手也慢慢发热。
　　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瞬间；　苏默言觉得自己好幸福，盖过了所有的委屈和不开心。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了什么，那个人一直陪在你身边，不厌其烦地开导你，温暖你。
　　苏默言的手臂爬到郁遥身上，舒服地抱着，她穿着高跟鞋，比郁遥要稍稍高了几公分。苏默言目不转睛望着郁遥，原本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
　　总觉得她有心事，郁遥伸手摸着苏默言的脸颊，“吃完饭，我帮你捏捏，累的话，今晚早点休息。”
　　要说累，郁遥肯定比她更累，苏默言没说话，而是微微低头，勾住郁遥的脖子去亲她，比平时都温柔。
　　郁遥搂在苏默言腰上的手一点一点圈紧，感受到对方发烫的唇舌堵住自己同样的地方时，总算放心了些，今天苏默言一开门进来时的那种低气压，郁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嗯……”深深吻了十几秒，苏默言才松开郁遥的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郁遥用指腹擦了擦苏默言唇边有些被吻花的唇妆，“不饿吗？洗手吃饭。”
　　桌子上的饭菜香喷喷的，苏默言眼睛一扫，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她又把郁遥抱紧，闭眼将头蹭到郁遥胸前，一边耍流氓一边闷声道，“怎么办？我要越来越依赖你了……”
　　真的越来越离不开郁遥，不管碰上大事还是小事，都离不开她。
　　郁遥抬起苏默言的下巴，揪住她的鼻子，“不依赖我，你还想依赖谁？”
　　“嗯，我老婆全世界最好，当然要赖着……”苏默言的感叹是发自内心了，她笑着抵住郁遥的额头，禁不住又凑上唇吻她，喜欢和她腻在一起，做脸红心跳的事情。
　　“默言……”郁遥抓住苏默言的手，唇上只是轻轻回应了她几下，要是再像这样亲下去，今晚一桌子的菜都白做了，“再不吃，菜要冷了。”
　　苏默言将脸埋在郁遥脖颈上，亲了好几口，才抬头调皮笑了笑，擦着郁遥的鼻尖，“我今晚不想早睡。”
　　郁遥还能听不懂她的弦外音？还真是心里在想什么嘴上都要说出来，郁遥没接茬，只是冷眼瞥了瞥苏默言，催促着，“先吃饭。”
　　苏默言捂了捂肚子，这才意识到从中午开始，她就没有吃点东西，“都饿得咕咕叫了。”
　　生活哪有那么理想化，总是被些琐琐碎碎的事情所填满。以前的苏默言不明白，现在的苏默言渐渐接受了这些现实。
　　相比起以前，苏默言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以前，活得任性，无所顾忌，玩世不恭醉生梦死，的确很自由，可不管她走多少地方，看多少风景，心里始终是空的。
　　从母亲去世以后，苏默言把对她父亲的怨念摆在第一位，叛逆，骄横无度，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像一团乱麻。现在想来，挺不值得的，既然那些事情已成定局，她没必要一直活在阴影之下，她母亲也不想看到她那样吧。
　　苏应忠把她送到了郁遥身边，苏默言的确学到了东西，但郁遥不是教会了她如何在职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或许是让她明白了，自己也不是那样差劲的一个人，让她没再破罐破摔下去。
　　苏默言印象很深，她搬来郁遥隔壁的第一个晚上，郁遥帮她一起收拾了房间，郁遥跟她说，她是个优秀的人。毋庸置疑，郁遥那晚是在安慰她，苏默言也明白，但郁遥那晚说的那番话，让苏默言想了很多。
　　她喜欢郁遥，不仅因为享受她们在一起时多巴胺激增的感觉，郁遥于她而已，有更特别的意义。
　　“饿了多吃点。”郁遥给苏默言夹菜，看着苏默言吃得香，她的胃口也变好了许多，以前一个人时，哪会刻意准备晚餐，随便在外面吃点什么或者不吃，草草了事。
　　因为苏默言住了过来，她这儿多了许多烟火气息，才有一种在认真对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