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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华点头。
　　金局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鬼主意。
　　杨琼伸手一挥，隔断了金局的视线。“金局，我跟你说，少打我家秋华的主意。否则别说我翻脸啊！”
　　“跟我翻脸？小杨琼，还反了你了？”金局也不甘示弱。
　　杨琼拍着椅背叫嚣：“我怎么了？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兵，总之你敢动秋华我就翻脸。哼！”
　　“你你你……你这丫头片子，真是翅膀硬了啊！”金局的嗓门也大得出奇。
　　沈秋华头疼地扶额。“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杨琼瞪着金局，“我现在是人民群众，我有权受到警察叔叔的保护，而不是代替警察叔叔去玩命，听清楚了吗？警——察——叔——叔——”
　　金局被最后那置气的“警察叔叔”逗笑了。“我真是服了你了。行了，我没时间跟你扯皮，一句话，帮不帮我这个忙？”
　　“不帮。”杨琼回答得极为干脆。
　　金局瞪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那行，你是群众，不再是我手下的兵，我没权利要求你。不过你要记着这件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他同时望向了沈秋华。
　　两人点头。金局从一旁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杨琼，“这是上次的奖金，拿好了。”然后车门打开，两人一齐下了车。
　　两人拿着奖金去超市里买了菜、肉等等食材。回到家里，沈秋华才开口问：“为什么不答应他？他会找你，说明你有这个能力的，对吧？”
　　“可我毕竟不是警察。没那份义务。我不信没了我，他们办不了这个案子。”杨琼很正经地看着沈秋华，“其实我没有那么重要。”
　　“你很重要。”沈秋华笑着戳了戳她的腮帮子，“对我很重要。”
　　因为很快就会放寒假，所以这个元旦两人哪都没去，就窝在家里。前一天两人买了很多菜，这会儿正在吃火锅。
　　蒸腾的热气让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层雾，飘飘渺渺地看不真切。
　　正吃得开心，手机又响了。杨琼有些扫兴地拿起来一看，又是金局。
　　“喂，我说金局你有完没完啊？我这……”她刚说了一句，就被那边嘈杂的声音打算了。
　　“杨琼！”金局快速地说了一个地址，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杨琼愣愣地看着手机，又转头看了看沈秋华，似乎想要求个答案。
　　沈秋华没说话，站起身到卧室穿好了衣服，出来时也把杨琼的外套拿了出来。
　　“你……”
　　“走吧。”沈秋华为杨琼将外套穿好。
　　“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险了！”杨琼拉住她的手。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我不想一个人等着未知的消息。带我去吧，我也许帮不到你，但至少让我看着你。看你威武的样子。”淡淡的笑意，平静的话语，全心的支持。沈秋华将一个女子所能做到的支持都给了杨琼。如同送丈夫出征的妻子一般，只是这一次，她也要同去。
　　杨琼抓紧她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打车到了金局所说的地点，发现这里是一家快餐店，已经全都戒严了。杨琼拉着沈秋华直接闯进警察里面，一时间数支不同的枪支对着她们。
　　“别误会！是自己人。”之前一直跟在金局身边的一个人立刻迎了过来。这人杨琼见过几次，姓何，是个队长，两人也算熟悉。
　　“何队，这什么情况？金局呢？”
　　何队长将两人往里面带。边走边说：“我们发现毒贩之后就一直尾随，没想到半路被他们发现。交火了一次，现在他们就在快餐店里，劫持了里面的人当人质。”
　　杨琼挠头。最怕有人质的情况。这回倒好，一下子弄了这么多，谁看了都得头大。
　　三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一辆警车旁边，金局正在指挥各方面想对策。看见杨琼来，也没什么好脸色，“终于肯来了？”
　　“你这么说，我走了啊。”杨琼真作势要走。
　　何队立刻拉住了她。“别介别介。金局关键时刻想到你，说明你肯定能帮上忙。”
　　杨琼撇嘴，“一把年纪了。”她瞥一眼金局，看到金局的手腕上缠着绷带。“还受伤了？”
　　金局一听这话就没好气，“当兵哪有不受伤的？小伤。”
　　“别死撑啦。”杨琼过来撞了撞金局受伤的胳膊，“你的身手都能受伤，该锻炼啦。你看这肚子。”说着手欠地去拍金局发福的肚子。
　　何队站在旁边庐山瀑布汗啊。大敌当前，奇葩杨你能说点正事吗？
　　要说还是金局老成持重，一巴掌把杨琼拍一边去，拿着ipad调出几张照片给杨琼看。“这五个人就是歹徒。”
　　沈秋华也凑过去看着，抿着唇并不说话。
　　金局又调出一张位置图。“这是目前歹徒所在的大致位置。快餐店里有四个顾客，三个店员和一个老板，总共八个人。他们现在要求派个人进去和他们谈话，而且指定是女性。”
　　杨琼挑眉。不用问，这个人就是她了。
　　“什么安排？”
　　“我调了四名特警过来协助你，他们会从房顶上下去。进去后你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你的目标是这个人。”金局的手指向了位置图上的一个位置。“记住，你不能带枪进去，但是务必一招制敌。”
　　杨琼点头。“明白。”借着穿防弹衣的空当，她对何队说：“这是我同事，请你们保证她的安全。”
　　“没问题。”何队让沈秋华站在金局身边。
　　沈秋华一直很安静。她那双眼睛已经可以将太多的情绪传达出去，她和杨琼之间，早已经心意相通。
　　杨琼进入了快餐店。然后就没有了动静。所有人都在焦灼地等待着，等待着里面的战斗声，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五分钟过去，突然墙上待命的特警队员有了反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破窗而入，而后枪声大作。
　　沈秋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知道，杨琼没有带枪进去。
　　枪声持续了大约三十秒。对于沈秋华来说，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
　　终于，里面传来特警队员的声音：“任务结束。人质安全。”
　　外面的人一同欢呼。很快，快餐店的门被打开，特警队员和杨琼带着人质陆续走出快餐店。
　　沈秋华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没有离开警方的警戒范围，只是走到了前面准备迎接杨琼。
　　人质中有个男人也朝着这边走来，抬头时看见沈秋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沈秋华的眼睛却瞬间睁大。这个人就是刚才金局提供的那些歹徒照片之一，虽然做了伪装。但是她的记忆力是不会错的。
　　男人已经看到沈秋华的表情变化，手已经伸向了腰间。
　　“杨琼！”沈秋华顾不得其他，朝着杨琼大叫了一声。
　　

☆、第33章　书法
　　其实杨琼从出门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她，当然也将她刚才的表情变化看在了眼里。此刻看到前面那男人的手有异动，听到沈秋华的叫声，立刻挥动手臂，一道寒光明晃晃地飞了过去。
　　“啊！”男人惨叫一声。他摸向腰间的右手上，此刻正插着一把餐刀。
　　突来的变故并没有让这些警察们惊慌，他们立刻将这人控制住。其余出来的人也逐个进行甄别。
　　“你怎么样？”这句话却是沈秋华和杨琼两个人同时说出来的。
　　“我没事。”又是异口同声。
　　旁边忙碌的警察都斜眼看着她们。你俩这是秀恩爱还是秀默契呢？
　　金局那边指挥警察收队，完了走过来看着沈秋华，“小沈这眼力……像我们警察。”
　　“像也不干！”杨琼嫌弃地说。“记得申请奖金啊，这回是双份。”说完拉着沈秋华就走。
　　“她这是怕您再唠叨她进警局的事吧？”何队笑着说。
　　“你也看到了，她要不是这么疯，早就干上去了。”金局叹了口气。
　　“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想着往上干呢。”
　　金局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杨琼是他第一眼就相中的悍将。训练刻苦，业务熟练，最主要的是肯吃苦，不怕死，关键时刻冲得上去。可也是因为冲得太狠，一执行任务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部队有严格的纪律，是绝对不允许杨琼这样胡来的。金局为了杨琼的无纪律性挨了不少批评。有段时间他也不平衡，可是后来仔细想想，自己受的嘉奖不也是杨琼挣来的？这样算下来就是功过相抵了。
　　现在能找到一个身手好，头脑好的兵不容易，缺乏纪律性这点就可以忽略了。
　　“这丫头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啊，没长进！”
　　杨琼拉着沈秋华一溜烟儿跑远了。
　　“没人追，别跑了。”沈秋华哭笑不得地说。
　　杨琼回头，“我跟你说啊，金局拉我没什么，反正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可我怕他打你的主意。所以咱们得离他远点。”
　　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比喻……沈秋华嫌弃地看着她。
　　“只有你拿我当宝。别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你本来就是宝，他们那是有眼无珠。”
　　两人回家的路上，沈秋华想起一件事，“你刚才那刀子是怎么回事？”
　　“还说呢，快餐店里能有什么啊？我总不能拿盘子敲人家脑袋吧？还一招制敌？感情那四个特警各个全副武装的。”杨琼精分得很厉害。任务时就无比的正经，这时候就一点都不着调。
　　其实，她只是不想沈秋华担心而已。
　　天色逐渐阴沉下来，似乎又要下雪了。两个人进了一家茶楼，享受一下午后时光。
　　氤氲的热气从茶杯中冒出来。沈秋华的面孔变得美丽而妖娆。不少喝茶的客人都忍不住朝这边多看几眼，看这个美丽的女子举止优雅地品着茶。
　　“你本来是个爱喝茶的，可是我们现在的工资买不起这么好的茶叶。其实我卡里还有存款，你干什么不让用？”杨琼可不想委屈了她。
　　“日子还能过下去。你那些钱还是省着点吧。想到你最近几次帮金局都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可见你之前那些钱也不是容易赚的。”沈秋华叹了口气，每次想到这些钱都是杨琼用命搏来的，她如何还舍得花？
　　“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干这行的。”
　　“可是你现在有了我。”沈秋华放下茶杯，伸手拉住了杨琼的手，“苦点累点没关系，我只要你平安。”
　　杨琼抿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元旦之后，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功夫都在平时，考试不过是最后的检验。三天考试结束，学生休息，老师们开始批卷。有这群经验丰富的老师带着，沈秋华也丝毫不显得生疏。
　　这天试卷已经批完，杨琼正帮着她拆开卷纸，重新按班级进行整理。美术组的顾老师敲门进来，“小沈啊，书法协会后天有个活动，去原山宾馆写写字，联络一下感情。你去不去？”
　　书法协会的活动沈秋华不是第一次参加了。那群会员多半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偶尔有几个中年人也一脸的严肃，她置身其中倒不觉得闷，只是对互相联络感情什么的实在没兴趣。
　　刚想拒绝，顾老师又说：“这回是打算出个集子。你上回不是说没看到几个人写字吗？这回都会出手啦。”
　　沈秋华有些心动。她回头看了杨琼一眼，杨琼还能说什么？只好笑着说：“你想去就去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当天是周六，杨琼也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一辆车把沈秋华送到了原山宾馆。
　　“你从哪弄来的车？”
　　“金局的私家车，用了我那么多回，该还我一点了。原山宾馆在郊外，打车太贵。”考虑到生活费问题，杨琼只能这么精打细算。
　　到了宾馆门口，两人见到已经等着她们的顾老师。沈秋华随着顾老师进去了，杨琼等在车里。
　　这家宾馆并不算豪华，但是该有的配备是很齐全的。进入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书法协会的会员，相熟的正在小声说着话。中央的会议桌上已经摆好了文房四宝，有几个人正在挥毫。
　　顾老师显然是这里的老成员了，一进来就和大家打着招呼。
　　“老顾，又带你的小同事来啦。”一个和顾老师年纪差不多的人过来招呼道。沈秋华记得这人姓黄，是书法协会的副会长。
　　“是啊，小沈很好学。这不来向大家学习了吗。”
　　沈秋华跟在后面，对每一个望向自己的人打着招呼。
　　“小沈，来，上次老顾拿的那副字可是把我们几个都震住了。你年纪轻轻能有这份功力，不易啊！”之前说话的黄副会长已经将他们让到了桌子旁，显然是想看看沈秋华写字。
　　对于顾老师拿来的那几幅字，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但是对于沈秋华这个人，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就有些意见了。原因无它，沈秋华实在太年轻，也太漂亮。这给人的感觉是美女请了枪手，走了后门到书法协会来镀金的。
　　久经权谋的沈秋华一看就明白了黄副会长的意思，笑着走过来选了一支狼毫，蘸饱了磨好的墨汁，想了想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首《蝶恋花》：“今古山河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这是她之前上评优课时看过的纳兰词。
　　她的书法师承她的父亲沈老爷子，走的是大气一路。入宫后难免经常写些东西给皇上看，给众人看，为了怕皇上多心，改走女子寻常的婉约笔法。两厢融合，倒形成了旁人少有的平和清淡。虽然写了一首怀古词，但笔锋柔和，全无半点戾气。
　　“好！果然不错！”黄副会长和其他围过来的人一齐品凭着。
　　“诸位前辈见笑了。”沈秋华放下笔，依旧是一脸的谦恭。
　　“这字……”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人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望向了她，“这字改过吧？”
　　沈秋华一怔，没想到居然遇到这等高手。这位老人她从未见过，一时间没有急于回话。
　　“这是咱们书法协会的元老级人物啦。姓李，我们都叫他李老。”黄副会长在李老面前明显恭敬了很多。
　　“李老。”沈秋华打了招呼。“您真是好眼力，最初跟着师父学字，后来自己琢磨着，风格就改了。”
　　李老看着她，“丫头，写字如做人。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竟有这份功力。想到改变写字的风格可不容易，尤其是已经成型的风格。你如今这么一改，可就摆脱了你师父的束缚，形成了你自己的风格了。可见你是个有见解的人。好啊，现在的年轻人缺的就是你这份恒心啊！”
　　沈秋华暗叫惭愧。她是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变。
　　“李老谬赞了。”
　　“哎！”李老道：“我从不说假话哄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转头对着黄副会长说：“我说咱这个协会是不是也该提携一下新人了？咱们这几个老骨头是不是也该让让贤了？”显然他是十分有分量的人物，他这话一说，其他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几个老头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黄副会长过来和沈秋华说：“小沈啊，这次咱们要出一个集子，封面打算让你来写。”
　　沈秋华明白这就是他们方才商议的结果，说受宠若惊未必，但是必要的谦虚还是得有的，“这么多前辈在，我……”
　　“正是因为有这么多前辈在，所以才要给新人机会。小沈，别推辞了。”要不是今天几位平时不出席的老人家都在，黄副会长也不好做这个决定。
　　话说到这里，沈秋华也就没有了再谦让的必要。当下点头同意。众人也不着急写字，有聊天的，有喝茶的，有赏景的，总之气氛十分轻松。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才过来下笔。
　　

☆、第34章　着急
　　沈秋华坐在角落里喝着茶。今天天气格外的好，天碧蓝碧蓝的，显得特别的高。杨琼在做什么呢？她忍不住想。
　　杨琼此刻正坐在车里玩着手机，耳边突然传来车子的马达声，她的耳朵很灵，一听就知道这车子不一般。扭头去看，果然看见一辆豪车驶进了停车场。车子停稳后，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看年龄和杨琼相仿，但是极其的稳重。人长得不算英俊，但也不难看，配上那稳重的气质，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杨琼挑挑眉，年少多金啊！说实话现在她还真挺羡慕这样的有钱人。因为自己有个漂亮老婆要养啊，想到这里，杨琼的心在美滋滋地滴着血。
　　男人锁好车就进了宾馆，看起来熟门熟路的。
　　杨琼没理会，低头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沈秋华这时候已经起身走到会议桌旁边，她打算下笔了。眼看着也没什么事，尽快写完也可以早点和杨琼回家。
　　由于她之前已经写了一幅字，所以现在她只需要写个封面就好。几位老人家商议了一下，决定这次的集子就用原山宾馆的名字，叫《原山书法集》。沈秋华已经选好了笔，悬腕提笔，写的是标准的楷书。原山书法集，五个大字一挥而就。旁边不少人发出喝彩声。
　　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