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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反应都很无趣，”唐零扭头看向柳韵，脸上没什么表情道，“我还能有点期待吗？”
　　柳韵笑而不语，谈衫坐在旁边不接话，在柳韵和唐零来回扫视后，她忽然站起身来，作势要离开：“没想到柳姐来找我，是让我讲笑话的。可惜我不太会讲，不如我去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的人？”
　　因为她这么一起身，其他三人都抬头看着她，柳韵听到她这么说，脸色微变。
　　唐零一脸无所谓，语气带着不屑道：“难道你还要走？不是你求着我们办事吗？你这种想要一炮而红的人，我见得多了。”
　　“几句话就受不了了，还做什么明星梦？要我说，现在直接走人就是明智的选择。”
　　谈衫都不想去想，她们这是不是故意“考验”她了，她现在连话都不想说，直接转身就要走。
　　柳韵却一下拉住她手腕，做和事佬道：“来都来了，先喝一杯再走，总不能让你装着一肚子气，是吧？”
　　柳韵态度诚恳，谈衫心里已经有了自己打算，但也没有马上要离开，哪怕没能跟柳韵成为“一家人”，也没必要现在把人给得罪狠，谈衫顺势重新坐下。
　　唐零咕哝：“装模作样。”
　　谈衫也不理会她，直接把今天的来意给换了种说法：“谢谢柳姐之前对我的照顾，这次特意来给柳姐接风洗尘，我再敬您一杯。”
　　柳韵心头一跳，也若无其事地喝了这杯酒。
　　饭桌上，柳韵话里话外都在强调，都是“一家人”，不用太客气。还谈到了节目的合约，以及公司合约。
　　谈衫眯着眼睛笑，慢吞吞地跟柳韵打太极，她头脑没柳韵转得快，只能慢慢“拖”，事后再找其他人。她可不敢再欠柳韵什么人情了。
　　柳韵聊了几句都被挡回来，也就干脆不再说，只谈感情。
　　期间谈衫去洗手间，柳韵也跟着过来，靠在洗手台那里，温声细语跟谈衫交流：“唐零在，我也不好说得太细。你呢，也别想太多，唐零就是跟过来看看，以后带你的也不一定是她。”
　　谈衫认真听着，心里却是没底。柳韵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签约后究竟谁带自己，那还得是公司说了算，除非柳韵非常强硬地要求她带自己。
　　可这会儿柳韵说话模棱两可的，明显没什么心思带她。
　　也是，现在阮流萤名气正旺，柳韵主要精力肯定还是放在阮流萤的身上。再说了，柳韵手底下肯定不止阮流萤一个艺人。
　　柳韵见她不说话，又继续道：在她努力下，公司愿意给谈衫B级签约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唐零跟过来完全就是一个意外，对方就是单纯地过来看看，不一定就会成为谈衫的经纪人。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放弃签约，那真的就是得不偿失。
　　“娱乐圈，就是一个圈，”柳韵意味深长地说，“唐零虽然是关系户，可她手里的资源的确很不错，有时候就连我都很羡慕。”
　　柳韵盯着谈衫，想要从谈衫脸上看出点什么，见谈衫一直不肯说话，她突然话锋一转，语气略有些无奈：“当然了，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实在处不来，也没什么，总不能勉强自己。”
　　谈衫垂着眼睑没说话，等听到这句话，这才抬头笑道：“柳姐说的话我都知道，柳姐以前也帮过我很多，我心里一直记着。”
　　柳韵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摇摇头，也只能不再提。再提也没用。
　　等柳韵走了，谈衫掏出手机登陆上微信，找到姜洛洛，问对方跟电视台合约的事，问能不能找人帮她看看合约。
　　姜洛洛很快回复说没问题，问她什么时候签约，到时候她跟着一起来。
　　谈衫松了口气，再一瞟旁边的柳韵三人，心中倒是有点失落，本来还以为今天会很顺利，说不定连带公司的合约都能给签下来，现在……不被人惦记上就不错了。
　　至于这家公司，谈衫估计是没戏了。
　　就算签了，可能也会时不时被人插刀、穿小鞋。
　　她以前没经历过这些糟心事，可也听过不少类似的事。经纪人不给你资源，那就冒不了头；自己去找合作，那对不起，你这是私下接单，是违约行为。
　　等把你蹉跎到合约到期，公司也不会再和你续约。而你最好的年华也已经耗费完。
　　吃完饭，唐零似笑非笑说，想要要去谈衫家里坐坐。
　　谈衫一时闹不清唐零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心中觉得这人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总之肯定是在试探，也就给婉拒。
　　哪怕对方笑眯眯地嘴上软硬威胁，谈衫也是摆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你爱咋咋地，反正就是不带人去。
　　“你的潜力很不错，我也挺希望成为一家人的。本来……”柳韵在上车前，倒是有些怅然若失道。
　　她本来是有一点点期望的，想着唐零和谈衫万一一见如故了呢？
　　唐零虽然脾气大，关系户的事也有争议，但她手上的资源和人脉是实实在在的，不少人还希望能被她看中，可唐零自己眼光也很挑。
　　至于这次跟来，的确是个意外。
　　主要还是因为阮流萤，当时唐零也想带阮流萤，只是阮流萤最终选择了柳韵。就此，唐零在公司一对上她，总要刺上那么几句心里才舒服。
　　现在在公司听到她说起一个很欣赏的后辈，打算来E市签合约，唐零就干脆死磨硬泡跟着过来，想要看一看，还借口说刚好来E市有事。
　　可惜了，这次见面并不那么愉快。甚至还把这么一个有潜力的人推给了别的公司。
　　柳韵想想就觉得郁闷，带唐零来，简直就是个错的不能再错的决定了。她蹙眉，心中想着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谈衫没有柳韵想得那么远，只回家以后，心中左思右想，终于明白了柳韵话里的意思。
　　柳姐是想要自己跟在唐零身边的，因为唐零资源好；见自己始终不愿意，对方又给强调一遍唐零的“资源好”，暗示她不要得罪唐零。
　　唐零认识的人肯定多，虽然做不到“封杀”她，但也能让她在这个圈子里出不了头。
　　怪不得，前面不怎么帮谈衫说话，应该是想让她和唐零多说说话……等到她态度强硬不想跟公司签约后，柳韵就一直帮着她打圆场。大概是怕她说话不过脑子，把唐零给惹毛。
　　这次柳韵不能来帮自己看合约，谈衫也不好意思再找她，好在姜洛洛说她能帮忙，就约了姜洛洛去电视台。
　　让谈衫有些惊讶的是，帮她把关的竟然是姜洛洛本人。
　　姜洛洛：“我以前是学法律的，后来考证太难了，就当艺人了。”
　　谈衫：……
　　从姜洛洛说起自己堂姐在电视台以后，谈衫其实就该意识到，姜洛洛家境应该很不错。现在听姜洛洛这么说，也不觉得多惊讶。
　　陪着谈衫签完合约，又去姜洛洛家吃火锅，姜洛洛上次提到新人方衡也在，三个人倒是热热络络地吃着火锅。
　　姜洛洛兴奋地跟谈衫分享关于方衡搞笑的事情，说到方衡身上纹的一个二维码，怂恿着谈衫也去“扫一扫”。
　　谈衫拗不过，也不想扫兴，也就拿出手机扫过，就见上面显示着一行大字——“谁允许你扫了！”
　　姜洛洛一直注意着谈衫的表情，见状一下就笑出声来，忙问：“是不是很有意思？是不是？”
　　她笑点低，笑到最后都倒进方衡怀里，一时半会儿都爬不起来。
　　方衡倒是好脾气地把姜洛洛喜欢的菜给夹进她碗里，又一脸无奈地对谈衫说：“这纹身去不掉，也只能这样了。”
　　“而且，洛洛说这样也很有意思。”方衡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温柔，倒像是天生个性就这样。
　　谈衫盯着方衡看了看，然后夹起一片藕，扬着唇说：“是挺有意思的。”
　　聊到《我们扯证了》这个节目，姜洛洛无疑是消息最灵通的人。她噼里啪啦把自己知道的和猜测的都给说出来，最后又补了一句：“跟谁搭配都不错，当然，如果能跟萤萤搭配是最好的。”
　　迷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姜洛洛忽然想起阮流萤对待谈衫的态度，感觉自己还是算了吧……转而想说跟谈衫组成CP也不错，可又想到谈衫和阮流萤平时相处的气氛……
　　她最后得出结论道：“还是跟衡衡在一起比较好。”
　　不管是跟谈衫还是阮流萤CP，都有一种给另外一人戴绿帽的错觉。
　　“你呢？衫衫你想跟谁组CP？”姜洛洛又一脸期待地问。
　　谈衫眨眨眼睛，好笑道：“你怎么不问方衡？”
　　姜洛洛一脸夸张：“这还用问？她除了我还能选谁？”
　　谈衫瞄一眼方衡，见方衡也不生气，始终温柔浅笑，便故作害羞地说：“她可以选择我啊。”
　　姜洛洛顿时觉得，自己和阮流萤头上变成青青草地了……等等，为什么方衡和其他人组CP，自己会觉得头顶绿？
　　姜洛洛一时陷入沉思，谈衫和方衡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方衡：“我也想跟洛洛一组，毕竟，洛洛那天帮过我。”
　　姜洛洛从沉思中回过神，她立刻起身扑倒方衡，骑在对方身上不让人起来：“本小姐帮过的人多了去，不跟我组你还想跟谁组？”
　　谈衫也不去纠结姜洛洛话里的逻辑，只好笑道：“这跟谁组，不是看节目组的意思吗？在这里讨论也没用。”
　　姜洛洛点点头，有些失落，却不肯从方衡身上起来，最后干脆躺方衡身上，问谈衫：“那你呢？想跟谁组？”
　　“这种节目一般都有剧本，阮流萤嘛……我觉得可能会跟苏乐果或者凌薇组成一对，”不等谈衫回答，姜洛洛自己就认真分析起来，“苏乐果虽然不如萤萤，但她是节目里咖位第二大的明星了。”
　　“凌薇嘛……名嘴主持人，为人幽默，很能接梗，情商还很高。跟她组，肯定很有看点。”
　　总之，一通分析下来，阮流萤跟谁组都有可能，但是跟她们这些默默无闻的新人来说，那是绝无可能的，除非节目组脑子秀逗了。
　　就算节目组同意，阮流萤的团队会同意吗？让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蹭阮流萤的热度，哪怕是一起拍过戏。
　　可在一个前途未卜的新人和已然发展的很好的艺人之间，傻子都知道该选谁。
　　姜洛洛不由朝谈衫投过去一枚同情的眼神，谈衫假装没看见。
　　接节目之前，她都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现在陡然被提出来讨论，她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但也是有那么一点心理准备的，所以也还好。
　　方衡不知道气氛为什么突然凝固下来，她想看看两人怎么了，可躺着只能看到天花板，于是她伸手拍拍姜洛洛，语气温和哄小孩似的：“洛洛乖，先让我起来。”
　　姜洛洛这次没有再拒绝，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后，猛地紧紧抱住方衡，方衡脸被迫抵在姜洛洛的胸前，然后一点一点羞红起来。
　　姜洛洛没注意到这些，她只顾着宣布自己的发现：“反正我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
　　谈衫本来有些心酸的，现在是又好笑又心酸，她鼻子动了动，一脸认真地问：“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姜洛洛和方衡跟着闻了闻，什么也没闻出来。
　　谈衫沉思片刻，恍然大悟：“恋爱的酸臭味。”
　　姜洛洛和方衡：……
　　晚上谈衫是在姜洛洛家休息的，姜洛洛和方衡挤在一张床上，谈衫则是睡的沙发。
　　姜洛洛的家布置得很温馨，就连被子都有股温暖的味道，谈衫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登上微信。
　　上面柳韵发来回复，只说让她不要多想，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找她。倒是没有再提起唐零的事。
　　谈衫将对方的信息逐字逐句分析理解，拆开又读，最后直接丢到一边，不再去想。
　　谈衫自问自己做不到滴水不漏，只能尽量保证自己不被坑掉。
　　于是也诚恳地回复过去，只是对方不挑明，她也就不说得太明显，只认真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谈衫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半夜口渴起来倒水的姜洛洛给看见。对方拧开客厅的落地灯，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摆出谈心的姿势。
　　姜洛洛：“怎么了？认沙发？”
　　谈衫顿了一下，直接无视后一个问题：“我在想，节目名单的事……”
　　其实这件事也很好理解：阮流萤突然要求加入，节目组肯定是欢迎的。但为了人数一致，要么顶替掉一个，要么就往里面再加人进去。
　　临时调整之后再找人，很多原本有意的艺人，档期不一定对得上。再加上节目马上要开始录制，干脆就从之前的名单里找。
　　这是正常人的一个思路。
　　但其实，直接顶替掉一个人，更容易解决这个问题……
　　可谁也不知道节目组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谈衫也料到姜洛洛可能会说这是节目组自己抽风安排的。其实她问出口就有点后悔，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己心里有猜测，只是不敢确定而已，说出来也只是徒增别人烦恼而已。
　　果然，姜洛洛想也没想地安慰道：“别多想。不管这名额怎么来的，现在事实就是有你。再说……也不见得是你占便宜，等你和阮流萤电影上映，直接就是节目组占你便宜了。”
　　现在签谈衫，简直不要太便宜！
　　谈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名单的事？”
　　“啊？”姜洛洛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她眼神飘忽、闪烁其词，“我、我能知道什么啊？照我说，你就别瞎想，说不定你本来就应该红的。”
　　“好吧，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谈衫说着，忽然起身按姜洛洛，“才怪！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姜洛洛挣扎半天也没挣脱，最后直接大声喊方衡。
　　方衡早就在她俩聊心的时候醒了，只是秉着非礼勿听没有出来。这会儿听见姜洛洛叫自己，连忙出来把人给“救”出来。
　　这么一通闹，谈衫倒越发肯定心里的猜测——如果真是节目组选择的她，那姜洛洛说话也不用这么躲躲闪闪。再结合阮流萤和柳韵在微信说的话，她心里也就有七八分把握。
　　想到这里，谈衫心情一下就复杂起来。
　　阮流萤没有说起这件事，谈衫也就不再主动去问。
　　想得越多，谈衫心情又微妙起来，上辈子顺风顺水，没想到这辈子运气还这么好。
　　“阮流萤。”想到这个名字，谈衫又郁闷地翻身，用被子将自己罩住。
　　节目录制日期还没确定下来，主要还是因为阮流萤档期问题，像谈衫和姜洛洛、方衡这样的新人，是不存在档期问题的，直接节目通知她们什么时候来就行。
　　直到九月中旬，节目才通知她们录制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捌壹扔了1个地…雷　
捌壹扔了1个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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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部分情节，增加了1500字_（：зゝ∠）_笔芯~

　　☆、山庄

　　第一期录制是在E市的周边郊游地区，一座很有名的叫青山的地方录制。谈衫在接到通知后；　是和姜洛洛、方衡三人自行坐车过去。
　　也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几天；　所以三人都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　坐地铁过去——E市有到青山的地铁。
　　三个人上了地铁；　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们去的是时间是工作日，所以地铁上打算出游的人也不算多。
　　“本来是男女混合版；　最后给分开，改为男生和女生各一季；　”姜洛洛解释了下；　为什么上次看到的男主持竟然没进节目，“其实名单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节目组男嘉宾明显找不到什么人。
　　姜洛洛坐在谈衫和方衡中间；　她拿出手机翻看微博，又顺带搜一下其他人的资料：“……女生版这次一共八个人，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萤萤；　然后是苏乐果，凌薇和嘉木；　另外一位跟我们一样；　应该是新人。”
　　“要是凌薇和嘉木两个人组成CP……一定‘乐趣无穷’。”姜洛洛咯咯笑着，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画面。
　　谈衫坐在旁边翘着唇；　她知道姜洛洛为什么会笑。以前为给电视剧宣传上过一些综艺节目，她和凌薇嘉木接触过，对她们为人怎么样不知道，只觉得待人挺真诚的。
　　就是……这两位女主持怎么都不对盘；　可能是因为同在一家电视台，再加上咖位差不多，倒是竞争十分激烈。两人表面上一片其乐融融，私底下手、脚都能打起架来。
　　路人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两人互动虽然少，但感情应该还是挺好的。两人的真爱粉则在私底下暗暗较量，时不时“不经意”暗踩一脚对家，争取坐稳台里一姐的地位。
　　姜洛洛自顾自地说着：“想也不太可能……就算真组了CP，应该也会按照剧本上的来。”她一下又丧失了点兴趣。
　　按照E市电视台的套路，其中肯定少不了撕逼，一想到到时候要玩点勾心斗角的，她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原本期待无比的心情也变得兴致缺缺。
　　方衡倒是不太在意这些，她贴心地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洛洛：“别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