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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4章　：女尊女配

就像是一场梦，当梦醒后一切都不同了。
　　　　长老阁的人突然站出来说林微晴才是天定的帝王之人，而后墨玉呈上三皇女谋害先帝的证据，三皇女伙同已故的珣贵君给先帝下了毒。
　　　　情势的反转，来的太过突然，甚至让林微晴有些无法反应过来。
　　　　步入水池之中，身后的侍女替她擦拭着后背，侍女半跪在地上，跟她低声细语着。
　　　　“那日的情况，奴婢也不知，登基仪式即将举行的时候，长老阁的人突然出现宣布殿下才是帝王之选。”
　　　　侍女的话让林微晴下意识的抚上了锁骨处，她记得那个时候她的锁骨处浮现了一只蝴蝶。
　　　　那个时候轻竹是怎么和她说的呢？
　　　　——“身上出现了蝴蝶胎记的人则是上天指定的红音国下任君王。”
　　　　红音国鲜少有人会知晓的事情，为什么轻竹会知道？
　　　　为什么呢？
　　　　——“玉轻竹来自东玉。”
　　　　东玉，那个海国……
　　　　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可能知晓那么多，林微晴你真笨。
　　　　那个时候，什么都没察觉到。
　　　　就连现在也被他人玩的团团转。
　　　　林微晴抬起手，水珠从手臂上滚落，她漠然的问着身后的人，“三皇女呢？”
　　　　侍女低声问着话，头愈发的低了些，“三皇女谋害先帝，论律当斩。”
　　　　林微晴的身子一沉，落入池水之中，只余一个脑袋在水面之上，“还有呢？”
　　　　“三皇女及其党羽定于三月后处斩。”
　　　　林微晴一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斩草除根。”侍女迟疑了半天才回答。
　　　　林微晴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会下这决定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谁给她这权利的？林微晴突然有些生气，“顾如瑾说的？”
　　　　侍女这次倒是没有回答，“殿下……”
　　　　“哪怕那被处斩的人里面也有着她的好友？”想到某件事，林微晴又问了一句，可是她似乎并不打算从侍女那里得到答案，“也对，顾如瑾心狠手辣，又岂会在乎这些事情，想必有一日顾如瑾双亲死在她面前，她也是无动于衷。”
　　　　氤氲的水汽遮住了林微晴的双眸，她微微的笑着看向前方，仿佛能透过那里，看到外处的风景。
　　　　“真想看看呢，她后悔的表情。”
　　　　*****
　　　　*****
　　　　“你骗我。”
　　　　“三皇女，历史由胜利者来书写。”
　　　　“我倒还真蠢，竟然没看透这一点，我居然还真信了林微晴真有那么愚钝。”三皇女嗤笑一声，眉目里满是愤怒，“你从一开始便是站在她那边的吧。”
　　　　墨玉站在牢房之外，笑得灿烂，“为什么殿下会认为墨玉便是站在您这一边的呢？”
　　　　“这事，只能怨殿下您太蠢。”
　　　　“是，我太蠢了，我把林微晴看的太蠢，我太过信任于你了。”三皇女摇着头，满是自嘲的说着，她的目光落到墨玉那张姣好的脸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道：“可怜你主子，被林微晴害了性命，自己的奴婢竟然还帮着那个害死自己的人，真是可怜。”
　　　　墨玉的呼吸一乱，藏于袖中的手一紧，她低下头，淡然道：“此事，倒不用殿下来操心。比起担心他人，殿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这条性命吧。”
　　　　“说不定，再过几日，殿下便再也不可以睁开双眼了。”
　　　　墨玉恶意的话让三皇女的瞳孔猛地放大，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三皇女狠狠的捶了下地面。
　　　　“可恶！可恶！”
　　　　……
　　　　尘埃落定。
　　　　一切来的突然。
　　　　先皇下葬，林微晴继位。
　　　　待顾言兮见到林微晴时，已是半月后，她被传召进宫，依旧是那个人，那张脸，可是如今身份却有了些不同。
　　　　林微晴已是女皇，而她依旧是那个顾家小姐。
　　　　林微晴已经不再需要顾言兮的帮助了。
　　　　林微晴穿着华服坐在高位上，冷然的一张脸丝毫找不见半个月前那份茫然的模样。
　　　　就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人。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高位上的女人询问着，她双手握着椅子的扶手，试图冷静的问着顾言兮话，但是那稍稍有些起伏的声音却藏不住她的颤抖。
　　　　“知道什么？”顾言兮笑着反问。
　　　　装傻的模样让林微晴的眉头狠狠一皱，她迟疑了片刻，掩去心中的那股愤怒，随后道：“没什么。”
　　　　她该冷静的，不该这么冲动的找上顾如瑾的。
　　　　那事与顾如瑾无关，她不该如此的。
　　　　这不应该。
　　　　安静了好一会儿，林微晴突然想起某个人来，她抬头看去，顾言兮便安静的站在底下，等待着她发话。
　　　　这似乎是第一次，见到顾如瑾这么乖顺的模样。
　　　　林微晴愣了一下，随后问着：“顾如瑾，方若澜是你好友。”
　　　　下面的顾言兮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林微晴说的只是一个无关的人，她的目光扫过宫殿角落那处的屏风后面，随后头微低，嘴角无声的勾起。
　　　　“你不打算救她？”
　　　　顾言兮抬起头，反问着：“为何要救？”
　　　　她这话让林微晴有些生气，林微晴声音一沉，有些快速的话语在顾言兮耳边闪过，“为什么要救？自然因为那是你好友，为什么不救？”
　　　　“那么，这是顾如瑾的事，与殿下又有何干？”
　　　　林微晴有些不明白顾如瑾到底在想什么，先前她不救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为什么也不救？
　　　　私心里，林微晴明白她为什么不救，但是却也觉得心寒，因为若是出手相救的话必定会牵扯到自己，于情于理，顾如瑾都不会去救。
　　　　但是——却让人心寒。
　　　　“顾如瑾你是认为以你的能力救不出一个方若澜？”
　　　　她这么问了一句，林微晴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些无用的问题是来干嘛的，但是想要问，想要看明白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想要看清顾如瑾。
　　　　顾言兮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了答案，“救不出。”
　　　　不是不救，不是不愿救，而是救不出。
　　　　顾言兮的回答让林微晴原本沉下去的目光渐渐的回了神，她的语调提高了几分，“你想救方若澜吗？”
　　　　她这话一出，顾言兮低下了头，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殿下，斩草需除根。”
　　　　顾言兮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林微晴听到，心中残留的那份希冀几乎被她给打碎。
　　　　对于顾如瑾的期望，对于她所残留的那点希冀。
　　　　——“你真以为顾如瑾是什么好人？她今日能将我从那位推下来，明日便能将你推下来。”
　　　　——“今次是我无用，是我败了，但是林微晴，我君玉罗败的绝对不是你！”
　　　　——“成王败寇，既然你已登上了这位，那么便请你守好这位，我可不希望他日我在下面会听到，红音早已易主的消息！”
　　　　先前去找三皇女的时候，三皇女这么说着，顾如瑾感兴趣的真的是这个皇位吗？
　　　　“你帮我夺得了这天下，那么我便许你一个愿望，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替你达成。”林微晴微微眯起了双眼，没有任何顾忌的说下大话。
　　　　顾言兮笑了起来，“那么顾某倒是要谢过陛下的恩典了。”
　　　　直到顾言兮离开，林微晴都没有听到她提出任何的要求，林微晴闭上双眼，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还真是绝情呢。
　　　　一直藏于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她的脸色苍白，穿着白衣。
　　　　她走到刚刚顾言兮所站的位置，随后在林微晴面前跪下，恭敬的说着：“多谢陛下。”
　　　　在顾如瑾心中，方若澜并没有任何的位置，这是她早就知晓的事情，可是真的从顾如瑾口中听到这话时，伤心却也难免。
　　　　她们自小便认识，如今却成了陌路人，顾如瑾的那番话让她心寒。
　　　　“你退下吧。”
　　　　方若澜难过的表情落入林微晴眼中，她摇了摇头，让方若澜退下。
　　　　林微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不想再看到有第二个自己了，被瞒骗什么，什么都不知晓。
　　　　只是，比起方若澜来说，在某一方面，林微晴又显得幸运万分，至少玉轻竹是真心待她的。
　　　　而顾如瑾却不是，薄情寡义，还真想看她露出伤心的表情来。
　　　　……
　　　　方若澜从宫殿中走出，她停在外面，茫然的看着天空，天空的另一边有些昏暗，似乎是要下大雨了。
　　　　方若澜记起几月前她与顾如瑾坐在楼船之中把酒言欢，谈着三皇女与如今的女皇，而今物是人非，她选了三皇女，而顾如瑾选了晴初公主。
　　　　大概从科举之后便再也不一样了，她没听从顾如瑾的话放弃科考，那次是她先放弃了顾如瑾的，如今她被放弃，只能说是活该吧？
　　　　那样子的如瑾，她当时怎么会弃之不顾？明明是她的错，可是如今却变成是如瑾的错，还真是笑话。
　　　　侍女端着托盘向着方若澜走来，在经过方若澜的时候，侍女停了下来，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方若澜的眼瞳猛地放大，她惊诧的扭头看向已经走进殿中的侍女，一颗心怦然跳个不停。
　　　　——“你想要得到顾如瑾吗？”
　　　　得到如瑾……吗？

　　☆、第035章　：女尊女配

朝堂因为先帝之前的清洗，林微晴接手之后十分的容易，唯一棘手的便是一直盘踞在朝堂之中的顾盼辉，顾如瑾的母亲。
　　　　林微晴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皇姨不弄倒顾家，直到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后她才明白，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顾家错综复杂，若是要将顾家连根拔起，那么这个朝堂必乱。
　　　　只是，她倒也不用那么去担心，只要她想做的事情能够达成的话。
　　　　这些似乎就变成了小事。
　　　　……
　　　　掌灯的侍女从碎石子路走过，摇曳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拖的更长了些。
　　　　站在宫殿前，白玉石阶所筑成的阶梯在这黑暗之中更显得几分的漆黑。
　　　　林微晴负手站在石阶之上，她双目眺望着远方。她的身后，穿着华服的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她不愿说话，女人也没有说话。
　　　　晚风拂过，带起她的衣角，林微晴漠然的转过身，死死的盯着她，“为何？”
　　　　前额的头发随风扬动着，有些凌乱，顾言兮摇着头，“陛下想要与祈圣打仗只是出自心底的一己之私。”
　　　　她知道林微晴从头到尾都在想些什么，但是知道不代表可以允许，帮助她也好，助她夺位也罢，皆因这事是已经注定了的。
　　　　“你说过的，只要我成为了这人上之人后——”林微晴的双眼微眯，她看着顾言兮厉声道，可是话只说了一半，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打断。
　　　　“陛下可曾想过，当你坐上这个位后，所该负担的事情也不再是那些儿女情长了。”顾言兮安静的说着，不冷不淡，“你是君王，你所该考虑的是这个国家的子民，红音国经不起战火的摧残。”
　　　　林微晴呆呆的说了一句，“她救了我。”
　　　　“你曾说过的，她若是要为我报仇的话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顾言兮往前走了几步，她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林微晴，轻声道：“陛下也该知晓玉轻竹是何方人士，假若死去的是陛下，那么玉轻竹会耗上整个东玉只为了替陛下报仇？”
　　　　她这般问着，很轻的一句询问，却在林微晴的心中翻起了轩然大波。
　　　　“陛下认为自己在玉轻竹的心目中有那么重要？”
　　　　“你们二人不过相识半年有余，就这短暂的几日时光，陛下便认为自己可以让玉轻竹为您付出所有吗？”
　　　　“她的亲人，她的同伴，她的子民，陛下认为自己比这些人在玉轻竹心里占据的份量还要重？”
　　　　重要吗？在玉轻竹心里你最重要？
　　　　一句句的问话像是浪潮一波一波的向林微晴袭来，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重要吗？
　　　　林微晴问着自己，然后——
　　　　“重要。”
　　　　“为什么呢？”那人的声音再度的响起，低低的，像是深渊之内的冤魂，试图将她拖下去，永陷黑暗之中。
　　　　“她为我而死。”
　　　　五个字，十分简单的五个字，只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够拥有？
　　　　生命总是宝贵的，一个人一条命，死了便没了，有人愿意为你付出性命吗？你不知道。你愿意为了别人付出性命吗？你不知道。
　　　　当有人愿意付出这条命送给你的时候，她还有什么得不到呢？
　　　　她死后也依旧占据着你心底的一个位置，谁能比的过她？没人了，她死了，死在你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刻里。
　　　　顾言兮突然就笑了起来，她问着：“哪怕她欺你？她骗你？她不曾喜欢过你？”
　　　　“是。”
　　　　“为了这个救了你一命的人，陛下要用红音数万战士的命去作陪？”
　　　　这个问题一出，林微晴迟疑了许久，想到那日布满自己面前的血色，她就忍不住抿紧了唇，然后点点头，应道：“……是。”
　　　　那是她最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所以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值得的……
　　　　真的值得吗？
　　　　“玉轻竹这条命还真是贵重。”顾言兮笑着，充斥着嘲讽的笑容布满她的整张脸。
　　　　看着美丽，却刺眼。
　　　　心底的那点私欲被揭开，在阳光底下，这点秘密再没有任何可掩藏的地方。
　　　　林微晴的心中生起了怯意，她想躲，她想逃，可是似乎逃不掉，躲不开。
　　　　她被一张无形的网给包裹住了，被一张名为顾如瑾的网。
　　　　“那么陛下，您可知，当时若是玉轻竹，您不会落得如此地步。”顾言兮伸出左手，抚上林微晴的脸，她记得，在这个地方曾经有过一道伤疤，很深，几乎毁去了林微晴的容貌，但是最后却还是被治好了，“您这里被人伤过吧？”
　　　　不待她回答，顾言兮便又问了一句，字字诛心，“玉轻竹明明有那个能力医好您，却不帮您治疗，您知道为什么吗？”
　　　　林微晴的心头一颤，她下意识的抬手打掉顾言兮的手，“你闭嘴。”
　　　　闭嘴。
　　　　闭上你的嘴。
　　　　不要再说了！
　　　　闭嘴！
　　　　心中那不明的情绪将林微晴给包围了起来，寸步难移，不管是向左还是向右，皆无路可逃。
　　　　“陛下，这世间从未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他人。”顾言兮笑着，她将那只被林微晴打掉的手收了回来，张开又握紧，暗地里悄悄的活动了下，若是此时的灯光再明亮一些，林微晴必定可以看见她那只左手手腕上印着五个清晰的指印。
　　　　“陛下真的认为玉轻竹是什么善人吗？”
　　　　“闭嘴！”林微晴怒声吼道。
　　　　顾言兮后退了几步，并没有遵循林微晴的话闭上嘴巴，反而更加肆意的戳开她心中的那道口子，那道已经被划破了的口子。
　　　　“以她当时在凤君止心中的地位，开口为您求饶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她却选择了带您离开。”
　　　　“明明能够让您避开毁容之罚的，可是她偏偏来迟了一步——”
　　　　顾言兮的声音一顿，她的目光扫过面前毫无半点血色的林微晴，嘴角一点一点的扬了起来，“陛下，您真会自欺欺人。”
　　　　啪嗒——！
　　　　像是有什么碎裂开了，那连着根骨的地方，那维系着她生命的地方，似乎被人给狠狠的打碎，再也无法愈合。
　　　　林微晴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的人，她的嘴唇动了下，苍白无血的一个字从她口中吐出，干巴巴的，没有任何的生气。
　　　　“滚。”
　　　　没有一个人愿意别人戳破自己一直以来所认为的事实，哪怕她早已明知这个事实可能真的如对方所讲的那样，是事实。
　　　　但是她不愿去打破这个假象，不愿去认为那个事实，所以逃避，所以生气，所以无法接受。
　　　　顾言兮行了一个礼，退了下去，出宫的路上遇上一个侍女时，她略带疑惑的扫了对方一眼，在看到侍女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时，顾言兮的眸子深了几分。
　　　　都到齐了呢~
　　　　真期待呢，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呢~
　　　　见顾言兮坐上宫外的马车，墨玉才回头看去，那个便是顾如瑾？
　　　　想到刚刚被女人的视线扫过的那一瞬间，墨玉只觉得心中沉了几分，似乎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呢。
　　　　不过，那又如何？
　　　　墨玉见到林微晴的时候，她正站在宫外的石阶上，那些本该跟着她的宫人们却是离的她远远的，不敢靠近她半分。
　　　　“发生什么事了？”
　　　　“墨，墨玉姑娘。”宫人见到墨玉走过来的时候急忙低下了头，“刚刚陛下似乎和顾小姐吵了起来。”
　　　　墨玉稍微有些惊讶，随后却是笑了起来，“你们退下吧。”
　　　　“是。”
　　　　墨玉走向林微晴的身后，然后在距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陛下，夜里凉。”
　　　　“墨玉，你说轻竹她真的在乎我吗？”林微晴木然的看着前方，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她已经无法确认玉轻竹的心思是否同她一样了，无法确定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玉轻竹是真的为了她好，可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她错了，玉轻竹没她想象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