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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气，LuciE没忍住，当着镜头，狠狠的瞪了宁锦悦一眼。
　　LuciE以为，按宁锦悦平常表现出来的难缠性格，肯定会冲过来撕扯她的头发。
　　可事实恰巧相反，宁锦悦非但没生气，反而对她竖起大拇指，眼神中满是赞赏。
　　这种情况下，宁锦悦做戏的嫌疑比较大，可是LuciE却在宁锦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真诚。
　　LuciE诧异的盯着宁锦悦。
　　黎岭看不下去了，跑出来，对宁锦悦说：“能收起您那赞美的眼神，以及您那高贵的手指吗？”
　　宁锦悦这才反应过来，悻悻的收起大拇指，避开了LuciE的目光。
　　黎岭教训宁锦悦，“任何善意的举动，都会导致厌恶值倒扣，你想原地爆炸吗？”
　　当然不想。
　　不过LuciE的表现真的很好，如果她能坚持到决赛，绝对是震惊全场的那个。
　　黎岭提醒宁锦悦，“托您的福，被选为撕逼对手之后，LuciE第一期就会被淘汰。”
　　宁锦悦无奈点头，LuciE注定被淘汰这件事情，确实是她的锅。
　　比赛在继续。
　　T台挑战赛的最后一组选手，是杨舞和林珊。
　　之前宁锦悦对于林珊的印象，只是洗浴间里一个模糊的影子，现在林珊实实在在的站在她面前，她才发现，林珊不止身材惹火，长相更是抢眼。
　　林珊的美，并不是各种化妆品堆砌出来的美艳，而是一种纯天然，未经任何人工修饰过的高端美。
　　按圈内的说法，林珊长了一张标准的模特脸。
　　这是天赋，可遇不可求。
　　开始走秀之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毫无意外的聚集到林珊的身上。
　　林珊平时隐藏在众模特之间，不显山不露水，安静的像空气一样。
　　可是一到T台上，她的身上便发散出一种魅力，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走秀还没结束，宁锦悦听到麦维偷偷对徐助理说：“林珊很有天赋，她当模特，绝对是祖师爷赏饭吃。”
　　天赋，是对一个人最高级别的赞美。
　　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
　　相较于魅力四射的林珊，杨舞的表现差强人意。
　　她的动作不自然，表情僵硬，身体的角度不到位，总之一团糟糕。
　　不用麦维点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珊对杨舞，并不是更胜一筹，而是胜了十筹不止。
　　走秀结束后，麦维照例开始点评。
　　对于林珊，麦维并没有多说，只是略显激动的赞叹了一句，“不久的将来，模特界将迎来一颗耀眼的新星。”
　　到了杨舞这里，麦维神情严肃的将杨舞的缺点一一列出，逐条点评。
　　最后，麦维奉劝杨舞，“你真的不适合当模特，你没有天赋，领悟力也不行，再继续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麦维的一番话，相当于给杨舞判了死刑。
　　如果杨舞的对手是别人，哪怕是LuciE，都不会造成如此大的视觉差异。
　　按等级来分的话，杨舞是小学生，LuciE是初中生，而林珊却是实实在在的博士后。
　　要是杨舞和LuciE比试台步，观看的人，只会觉得杨舞比LuciE差那么一点，可杨舞和林珊比试，那差距，绝对是十万八千里。
　　在场的模特，小学生水平的不止杨舞一个，可是她倒霉，摊上了林珊这么一个天赋型选手。
　　麦维的评价，给了杨舞很大的打击。
　　她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牙齿不自觉的咬住嘴唇，一脸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
　　明明是夏天，宁锦悦却在杨舞的额头，看到了一滴滴的冷汗。
　　作为一盘坚定的蚊香，宁锦悦难免怜香惜玉。
　　黎岭慢悠悠的说：“奉劝你不要和杨舞走太近。”
　　宁锦悦，“她现在不是我的撕逼对手，我离她近点，应该不碍事吧？”
　　黎岭，“这跟撕逼没关系，杨舞是个标准的绿茶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绝对不会忍着，肯定找机会祸害林珊一把。”
　　宁锦悦若有所思。
　　黎岭继续说：“杨舞亲自动手的可能性为零，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找个人当枪使。”
　　这个时候往杨舞身边凑的人，被利用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想到这里，宁锦悦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宁锦悦回头，发现她撞到的人是LuciE。
　　宁锦悦以为LuciE会大发雷霆，把她臭骂一顿，顺便涨点厌恶值。
　　可事实正好相反，LuciE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还微微翘了一下嘴角，不自然的冲她笑了笑。
　　宁锦悦抬头，发现LuciE的厌恶值停留在87％，并没有上涨。
　　黎岭冷嘲热讽，“让你瞎赞赏，怎么着，厌恶值不涨了吧。”
　　宁锦悦解释，“我那是真情流露，控制不了。”
　　黎岭，“拜托，我的圣母婊大人，系统世界不吃真情流露那套，麻烦您以后虚伪点，行吗？”
　　宁锦悦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句，“好吧。”
　　比赛结果，A队赢，B队输。
　　宁锦悦作为胜利者，可以享受AM。团队为其做造型的奖励。
　　对于这个造型奖励，宁锦悦很期待。
　　由于系统世界是照搬的现实世界，所以AM。团队在现实世界中也存在，且只为超模明星做造型。
　　与AM。团队合作，对于模特来说，代表着被顶级时尚圈所接纳，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不光宁锦悦，获胜团队的模特都很兴奋，回别墅的路上，获胜模特聚在一起，兴奋的谈论着与AM。团队合作过的超模们。
　　相反，失败的那一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冷着脸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几家欢喜几家愁。
　　别的模特，要不然欢喜，要不然发愁，可宁锦悦不同，她现在的心情来回转换，一会儿为胜利兴奋，一会儿为LuciE的厌恶值停滞不前而犯愁。
　　下车的时候，宁锦悦差点没熬成精神分裂。
　　晚餐时，宁锦悦发现，十二位模特，自动按输赢分成了两组。
　　传说中的小团体，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形成了。
　　让宁锦悦庆幸的是，她与LuciE分属于两个小团体，这种对立局面，方便找茬撕逼。
　　模特的晚餐，清汤寡水，健康的让人食欲全无。
　　统一的晚餐，是全麦面包加蔬菜沙拉。蔬菜沙拉是用脱脂酸奶拌的，吃到胃里，又冷又酸，一点暖和气都没有。
　　吃到一半，宁锦悦发现林珊的晚餐很丰富，不仅有牛排，还有蛋炒饭和冰淇淋。
　　宁锦悦犹豫了良久，捧着沙拉坐到了林珊旁边。
　　林珊初露锋芒，让众模特感到了威胁。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众模特纷纷疏远了林珊，从表面上看，林珊被孤立了。
　　宁锦悦看着蛋炒饭，咽了一下口水。
　　咽完口水，宁锦悦问林珊，“你吃这么多高热量的东西，不怕胖吗？”
　　林珊摇头，“我一直这么吃，没胖过。”
　　宁锦悦羡慕的看着林珊，“我每天都在节食，可体重一直下不去。”
　　林珊打量了一眼宁锦悦的身材，“你不胖，不用节食。”
　　宁锦悦，“我不胖，是因为我每天都在节食，要是不节食，立马胖成球。”
　　林珊不相信，笑着问宁锦悦，“真的？”
　　宁锦悦点头，悲催的说：“有时候忍不住吃了宵夜，第二天早上起来保准胖三斤，做一千个仰卧起坐都没有。”
　　林珊，“我每天都吃夜宵，可能我消化快，体重从来没有涨过。”
　　宁锦悦，“那你在健身房做什么运动？我塑型总是不成功，把你的健身教练推荐给我吧。”
　　林珊，“我不去健身房，也从不运动，运动太累了，还总流汗，我讨厌满身汗津津的感觉，不舒服。”
　　宁锦悦拿起叉子，用力祸害碗里的蔬菜沙拉。
　　她对天赋型选手没意见，可天赋成林珊这个样子，也太犯规了。
　　黎岭突然跑过来，紧张的问宁锦悦，“我在你的情绪波动中感受到了绝望，你没事吧？”
　　宁锦悦塞了一嘴黄瓜，口齿不清的回答黎岭，“我恨黄瓜，我讨厌天赋型选手，我也想吃蛋炒饭。”
　　黎岭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绝望的，“你把黄瓜吐出去，吃口蛋炒饭。”
　　宁锦悦，“吃蛋炒饭会胖，我不想胖。”
　　黎岭，“那不吃蛋炒饭了，继续吃黄瓜。”
　　宁锦悦带着哭腔，“我恨黄瓜，吃黄瓜好绝望。”
　　黎岭，“呃……”
　　他只是个系统，解决不了如此复杂高深的心理问题。
　　算了，他还是匿了吧。

　　　　
第9章　
　　晚上临睡前，宁锦悦躺在床上，酝酿着明天早上对LuciE放个大招，直接让LuciE的厌恶值飙到100％。
　　黑暗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像夜晚出来觅食的小老鼠。
　　宁锦悦恐高，躺在上铺，本身就失眠，听到这种声音，更加难以入睡。
　　她打开床头灯，寻找声音来源。
　　林珊睡在宁锦悦的对铺，床头灯刚一打开，她便小声的问宁锦悦，“睡不着吗？”
　　宁锦悦点头，手扶着床边的护栏往下看，搜寻着那只讨人厌的小老鼠。
　　谁想到恐高症突然发作，头发晕眼发昏的情况下，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根本找不到小老鼠。
　　宁锦悦躺回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问林珊，“你也失眠吗？”
　　林珊，“没有，我有点饿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说完，林珊从被子底下掏出一袋薯片，递到宁锦悦面前。
　　她的手指捏着塑料包装，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宁锦悦偷偷叹了一口气。
　　得，小老鼠不是别人，正是睡在她对铺的林珊。
　　宁锦悦抬手，把薯片推了回去，“你吃吧，我不饿。”
　　林珊没怀疑，“哦”了一声，打开薯片，吃得津津有味。
　　宁锦悦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
　　她说谎了，她现在很饿，几乎前胸贴后背。
　　可是她不能吃，因为吃了会发胖。
　　那边，林珊把薯片嚼得“咔哧咔哧”响。
　　宁锦悦没忍住，问了林珊一句，“薯片什么味道的？”
　　林珊，“烧烤味。”
　　宁锦悦难受的直流眼泪，烧烤味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可是算下来，她已经两年多没吃过烧烤味的薯片了。
　　饿得难受，只能靠聊天转移注意力。
　　宁锦悦对林珊说：“我只是黄瓜味的薯片。”
　　林珊，“我没吃过黄瓜味，明天买一袋尝尝。”
　　宁锦悦紧忙劝她，“非常难吃，不建议尝试。”
　　林珊诧异，“那你为什么只吃黄瓜味的？”
　　宁锦悦回答林珊，“我极其讨厌黄瓜，黄瓜味的薯片，能增强我对薯片的厌恶感。”
　　林珊不解，“为什么要增强对薯片的厌恶感？”
　　宁锦悦，“因为薯片热量高，吃多了会胖。”
　　林珊没说话，神情怪异的看着宁锦悦，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为了减肥，强迫自己吃讨厌的东西，确实有点神经病。
　　宁锦悦揉着饿得发慌的肚子，心酸的扯了一下嘴角。
　　林珊想了一下，从被子底下掏出一包苏打饼干，“这个热量低，你吃一口吧。”
　　宁锦悦的内心在挣扎，“我晚上六点以后不进食。”
　　林珊的声音仿佛带着蛊惑，“吃一片，没事的。”
　　宁锦悦微微妥协，“真的？”
　　林珊，“真的，我每天睡前都会吃两包，不会胖的，相信我。”
　　宁锦悦深吸一口气。
　　相信她个大头鬼，天赋型选手，自然怎么吃都不会胖，这和热量高低没关系。
　　见宁锦悦不吃苏打饼干，林珊又掏出一袋小蛋糕，递到宁锦悦面前。
　　小蛋糕不行，又掏出一大袋坚果。
　　然后是泡面。
　　然后是巧克力。
　　然后是老婆饼。
　　宁锦悦叹为观止，林珊的被子下边到底是有多少零食，怎么干掏也不见没。
　　在一直引以为傲的毅力马上面临崩溃时，宁锦悦连恐高症都不顾了，咬了一下牙，翻身下床，快步走出了卧室。
　　黎岭笑她，“临阵脱逃，算什么英雄。”
　　宁锦悦拍了拍胸脯，“敌军太强大，我先缓一会儿。”
　　睡不了卧室，只能睡客厅。
　　宁锦悦收拾了一下沙发，枕着靠枕躺了上去。
　　对于一个重度恐高症患者来说，睡沙发可比睡上铺舒服多了。
　　黎岭告诉宁锦悦，“LuciE淘汰以后，你就可以搬到下铺了。”
　　宁锦悦叹气，“我挺舍不得LuciE走的，她的实力比我强，应该留下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黎岭把宁锦悦看得透透的，他撇嘴问宁锦悦，“在LuciE和下铺之间，你选谁？”
　　宁锦悦知道黎岭要笑话她，嘴上没说，心里果断的选择了下铺。
　　黎岭听到宁锦悦的心声后，立马嘲笑她，“你真是众圣母婊的耻辱。”
　　宁锦悦笑着解释，“你又不是没看到，我的恐高症很严重，在上铺继续睡下去，会吓死的。”
　　黎岭，“呵呵。”
　　夜里有点凉，宁锦悦起身，去关露台的门。
　　走到玻璃门前时，宁锦悦看到杨舞正在后院的T台上练习台步。
　　杨舞穿着清凉的背心短裤，夜风拂过她的脸庞，吹干了她额头的汗水。
　　宁锦悦看了几分钟，转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后，回到了露台门口。
　　黎岭警惕的问宁锦悦，“你不会要给杨舞送水吧？”
　　宁锦悦推开露台的门，用行动向黎岭证明，她确实要去给杨舞送水。
　　黎岭拦不住宁锦悦，只能狠狠地抱怨，“死圣母婊，等你原地爆炸的时候，千万别跟我说后悔。”
　　宁锦悦安抚黎岭，“放心，我有分寸。”
　　杨舞练习了很久，又累又渴，当宁锦悦把水递过来时，她并没有拒绝。
　　宁锦悦劝杨舞，“休息一下吧。”
　　杨舞没说话，坐到了T台的边缘。
　　宁锦悦坐到了杨舞的旁边，不过她没有紧挨着杨舞，而是和杨舞保持了距离。
　　黎岭量了一下宁锦悦和杨舞之间的距离，小声抱怨，“十厘米，你的分寸真大。”
　　宁锦悦，“十厘米的分寸，也是分寸。”
　　杨舞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喝完，杨舞擦了擦唇角的水渍，对宁锦悦说：“你不用可怜我，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平，这场比赛我一定走不到最后。”
　　黑夜撕下了杨舞脸上伪善的面具，她变得冰冷而真实。
　　宁锦悦微笑，“可是你还在努力。”
　　明知会输，却还在拼命练习，杨舞的身上，有着超乎常人的倔强。
　　杨舞低下头，“我不甘心，我想赢，我想向别人证明，我也可以成为超模。”
　　说完，自嘲的笑了一下，问宁锦悦，“明明能力差，还没有自知之明，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
　　宁锦悦摇头，“没有，我觉得你很棒。”
　　杨舞冷笑了一声，“你骗人。”
　　杨舞不信，宁锦悦也没办法，她仰头，看着夜空，缓缓的对杨舞说：“我是半路出家，既没天赋又没资源，刚进模特圈那几年，日子过得很差，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杨舞惊异的看着宁锦悦，在她看来，宁锦悦的性格真不像吃过苦的样子。
　　宁锦悦继续说：“后来，我签了正规模特公司，成了专业模特，虽然不红，可是从不缺工作，慢慢的，也在超模林立的经纪公司站稳了脚跟。”
　　杨舞，“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锦悦微笑，“过程不方便说，不过我想告诉你，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并且，你会做的比我还要好。”
　　杨舞猜测，“你一定有很强烈的动力吧？”
　　宁锦悦回答杨舞，“为了找到一个人，我不得不在模特圈立足。”
　　宁锦悦的话，打动了杨舞。
　　或许是气氛太好，杨舞生平第一次，跟一个陌生人聊起了心中的想法，“我以前是个网红，日常做直播，宅男们很爱看我表演SPLAY，可我的梦想是做模特。”
　　说到这，杨舞停下，自嘲的笑了一下，“在模特圈，谈梦想是不是很可笑？”
　　无数模特，给欲。望披上华丽的外衣，美名其曰梦想。
　　可惜，那不是梦想，是一颗功利化的虚荣心。
　　宁锦悦摇头，“不会，我也有梦想，偶尔想起，也会和别人聊聊。”
　　杨舞问宁锦悦，“你的梦想是什么？”
　　宁锦悦，“幼儿园时的梦想是当哆啦A梦，实现所有小朋友的愿望，小学时的梦想是当科学家，研究出很多有用的东西，造福全人类。”
　　黎岭在旁边听完，阴仄仄的吐槽，“不愧是圣母婊，连小时候的梦想都如此清新脱俗。”
　　宁锦悦没空理黎岭，示意杨舞继续说。
　　杨舞的目光黯淡下来，“我找了好多经纪公司，逐个投简历，可是所有的经历公司都拒绝我，说我一副网红像，不适合当模特。”
　　你太清纯了。
　　你的长相没有特点。
　　你没有气势。
　　你既不高端，也不商业化，模特圈不需要你这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姑娘。
　　各种批评的声音，杨舞都记在心里，然后私下里努力，希望能达到经济公司的标准。
　　可惜天赋不够，再多的努力也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