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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她心软，不过是对方秘书打了个电话，她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　自己打自己的脸。
　　苏枘白以前出去应酬，身边都有生活助理跟着，还有那种擅长喝酒的人替她挡酒。结果这一次，苏总也不知道是想要发泄一下还是怎样，一个人都没带，　自己硬喝了几轮，醉得走路都困难。
　　“严小姐，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苏总她不肯听我的，又赖在这里不肯走。”当然了，张秘书没有说的是，她其实也没有怎么劝苏总离开，想也知道这种情况是两个人关系缓和的好时机，她不是那种没有眼力见的人。
　　“你叫我来也没用，你可别忘了，我和她早就已经分手了，她连你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我的呢？”严千霜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她看，片刻也没离开。
　　“这话不能这样说，您是苏总喜欢的人，她不听您的听谁的？”张秘书拍了马屁，又装模作样地皱起了眉头，“就让苏总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能麻烦您了，严小姐。”
　　严千霜终于移开了目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会打主意，行了，就把她交给我吧。”
　　张秘书特别殷勤地把苏枘白扶到后座上，“您开车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嗯。”
　　严千霜开着车离开，但是她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开车上面，苏枘白应该喝了很多的酒，她上车以后，车上很快就弥漫着一股酒的香气。
　　一丝一缕的，直往严千霜的鼻尖飘，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当然了，吸引她的也并不是这股酒的香气，而是后面坐着的那个人。
　　苏枘白喝醉了以后并不吵闹，相反，她非常安静，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严千霜只要一想到她喜欢的人就坐在后面，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她从后视镜看过去，苏枘白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在眼底落下了一片阴影，唇□□人的嘴紧抿着，眉头微微皱起，显示出她并不算太舒服。
　　严千霜收回目光，手指抓紧了方向盘，尽量让自己忽略后面的人。
　　好不容易到了她的公寓，严千霜扶着苏枘白往上面走。苏枘白特别听话，乖乖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炽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脖颈处，让她脖颈到脸颊这一截都染上了胭脂色。
　　“你还好吗，马上就到了。”严千霜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触感滚烫细腻，她像上瘾了一样，忍不住摸了又摸。
　　“你手好凉。”
　　苏枘白突然说话，把严千霜给吓了一跳，她稍稍侧头，正好看到苏枘白睁大的眼睛，湿漉漉的，尤其无辜。
　　没想到苏枘白喝醉以后这么可爱，严千霜不承认自己那一瞬间被萌到了，她清了清嗓子，“我还以为你已经晕得不能说话了。”
　　苏枘白又不开口了，就像刚刚的那句话，只是严千霜的错觉而已。
　　“既然你还能说话，说明你还是有一点清醒的，能不能自己走，我扶着你会很累。”严千霜其实已经感觉到累了，就算苏枘白再瘦，毕竟也有几十斤，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确实有一点为难她。
　　苏枘白果然很听话，闻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努力站直自己的身体，虽然依旧是偏偏倒倒的，但好歹减轻了一部分重量。
　　“真乖，现在听我的，跟我走。”严千霜跟哄孩子似的，带着她一路走到了房间门口，从兜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到家了，现在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好吗？”
　　她本来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句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遭到了苏枘白的强烈拒绝。
　　苏枘白表达拒绝的方式也跟普通人不一样，她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拉住了严千霜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手。
　　“我不会离开，只是去给你倒杯水而已，一分钟都用不到，马上就回来。”严千霜有几分无奈，她摸了摸苏枘白的脑袋，“小朋友要乖乖的，听大人的话，不可以任性，知道吗？”
　　苏枘白摇头，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严千霜总觉得自己应该能听到一些平时听不到的东西，即使对方现在看上去并不想说，她也不准备放过她。
　　苏枘白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拒绝，即使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些话说出去有些羞耻，但是喝醉了以后的她，对严千霜永远也说不出拒绝两个字。
　　“不，不乖。”
　　严千霜实在是没有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眼角都笑出了一点泪花。
　　这究竟是什么惊天大可爱，为什么喝醉了以后的她能乖巧到这种地步？一个人喝酒以后和喝酒以前的反差真的能有这么大吗。
　　“好吧，既然你都不是一个乖宝宝，那我就不给你倒水喝了。”
　　苏枘白眼角都垂了下去，她可怜兮兮地看了看严千霜，“口渴。”
　　这小宝贝，还撒娇。
　　严千装作很为难地思考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去给你倒杯水，你和我一起去吧。”
　　苏枘白跟在她身后，当然还是靠在她的身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颊看。
　　哪怕严千霜并不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也被她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苏枘白实在是太认真了，就像是小朋友在看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眼睛都不带眨的，眼神单纯又无辜，带着纯粹的喜爱。
　　“你别这样看我，我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严千霜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苏枘白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地眨了眨眼，睫毛扫过严千霜的手心，带来一阵痒意。
　　“把这杯热水喝了，待会儿带你去洗澡。”
　　严千霜递给她，但是苏枘白并没有伸手接，她蹭了蹭严千霜的脸颊，“喂我。”
　　“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只是喝醉了，又不是手不能用。”严千霜脸也红透了，她盯着苏枘白的唇瓣看了一会儿，艰难地移开视线，“听话，自己喝。”
　　“不听话。”苏枘白在她的脖颈处咬了一口，咬出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嘶。”严千霜拍了拍她的背，“你轻点儿，属狗的吗？”
　　“不就是喂你喝水吗？我喂就是了，有必要下这么重的口吧。”严千霜提前过上了养孩子的生活，但她也没有一点不耐烦，喂苏枘白喝完水，把人塞进浴室里。
　　“你自己洗，没问题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苏枘白盯着她看，也不说话，手拉着门不肯松开，指尖用力到泛白。
　　严千霜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败下阵来，“算了，你现在已经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一个醉鬼说这么多做什么。”
　　她拿了自己的睡衣，跟着进了浴室，又扒了苏枘白的衣服，伺候她洗澡。
　　洗头发的时候，苏枘白躺在浴缸里，眯起眼睛，神色惬意。
　　“如果不是知道你今天晚上喝了很多的酒，我真的怀疑你是在装醉。”严千霜满手的泡泡，盯着她紧闭的眼皮看。
　　苏枘白没回答，就是睁眼看着她，在灯光下面，眼睛像是会发光一样，眼里有星星在闪烁。
　　“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把眼睛闭好。”严千霜还是第一次这样伺候别人，不是很熟练，刚刚不小心把泡泡弄进她的眼睛里了，好不容易才清洗干净，还弄得苏枘白眼睛通红，直到现在，眼尾处都还有没散去的红晕。
　　苏枘白眨眨眼，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严千霜松了口气，现在的苏枘白听话得不行，几乎是她怎么说，对方就怎么做。
　　给苏枘白洗干净了，严千霜又帮她穿好衣服，真的跟伺候小朋友一样，“你自己把吹风机拿出去，把头发吹干了。”
　　苏枘白站在原地没动，从镜子里盯着她看，同她对视。
　　严千霜动作一顿，“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连吹头发都不会了，还要我教你。”
　　苏枘白也没说自己究竟会不会，反正就是不离开，就跟没听到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严千霜算是明白了，苏枘白现在就是想黏着她，做什么都好，只要能跟在她身边就行。
　　她没有办法，只能在苏枘白的注视下洗干净自己，虽然这个过程有点羞耻，但好歹是把这件事情给做完了。
　　缠人精苏枘白跟着她往外走，还在严千霜给她吹头发的时候，试图伸手摸苏枘白的手。
　　“你别动，头发都还没有吹干呢。”严千霜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苏枘白手缩了缩，收回去了。
　　等把两个人的头发都吹干了，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苏枘白躺在床的一边，特别自然地把自己裹成了一团，然后用一种懵懂的眼神看她。
　　严千霜跟着躺在她身边，看她这样乖就听话的样子，忍不住扯了一把她的脸颊。
　　“你也就这个时候听我的话，要是清醒的时候也这样听话就好了。”
　　平时的苏枘白几句话就能把她气死，更别说是这样乖巧地任她折腾了。
　　“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呢？你有什么心事，你告诉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憋了太久，又仗着她现在听不懂，严千霜干脆把自己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你说，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难道还不允许我委屈一下吗？”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说过，就这样了，她还想着要主动去解释妥协，说明她已经很喜欢苏枘白了。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性格，有什么话都憋在自己的心里，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严千霜□□她的脸颊，把白皙的脸颊肉都揉红了。
　　“我这么喜欢你，可你居然还一直误会我，说话也是，一点都不给我面子。”
　　其实她自己也有很多的错，但是苏枘白的某些做法，她确实不能理解。
　　“你这样的性格，必须要改，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会向你妥协的。”她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盯着苏枘白的眼睛看，“再说了，如果有人误会了你，你也不开口解释，那不就吃亏了吗？”
　　严千霜说着，还脑补了一下，脑补出了一个受尽委屈却一句话也不说的小可怜形象，反倒把她自己给气得不行。
　　“你以前是怎么样的，我管不了，但是跟我在一起之后就必须要改。”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她们都必须要改正自己的缺点，她不能再这么骄傲，而苏枘白，不能再继续沉默。
　　“听到没有。”她扯了扯苏枘白的脸颊，可惜对方喝醉了，并不能回答她这句话，只露出了一个笑容。
　　严千霜气得不行，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饱受摧残的脸颊红通通的，还带着一点儿牙印。
　　“你不说话，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只是抱怨一句，压根没想要醉鬼苏枘白回答。
　　然而苏枘白特别正经地拉着她的手，十指交握，仰头在她的唇边落下一个温暖的触感。
　　她的眼神尤其认真，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喝醉了，一双凤眼微微弯起，眼里满是笑意。
　　“我爱你。”


第91章　
　　严千霜脸红了一片，　就算是她这样厚脸皮的人，　也被这句表白给弄得脸红心跳。
　　“大晚上的，不要说这句话好吗？”很容易让她失控，　趁人之危，　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苏枘白大概是觉得自己说了真话，结果还被她这样说，心里有些委屈，　嘴巴也撅起来，　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行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　怎么还学小孩子一样撒娇。”严千霜心里有再多的气都消了，她给苏枘白掖好被角，“快睡吧。”
　　苏枘白乖乖地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就呼吸平稳，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严千霜却没有多大的睡意，　她想，自己嘴上说着绝不妥协，但今晚上的动作已经代表了她的妥协。
　　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要怎么面对苏枘白呢，　干脆两个人就坐下来，　好好地把事情说开了，明明不是什么大问题，偏偏闹了这么久。
　　严千霜睁着眼，盯着苏枘白的脸颊看，心里柔软得不行。
　　床头开了一盏小夜灯，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落下柔和温暖的阴影。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阵电话的铃声突然将她惊醒，这铃声听起来有一些陌生，不是她的。
　　严千霜撑着身子越过苏枘白，从床的另一边拿过苏枘白的手机。
　　这通电话并没有什么备注，看不出来，究竟是谁打过来的。
　　严千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不应该接，苏枘白睡着了，这么大的电话铃声都没有把她吵醒。
　　她犹豫的时候，电话也一直没有挂断，严千霜沉默地看了苏枘白几眼，手指划了划屏幕，接通了。
　　电话两边的人都在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对方先沉不住气。
　　严千霜听到对方用一种温柔又小心的声音说道，“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吗？”
　　她的记忆力一向都还不错，听出来那是秦若寻的声音。
　　苏枘白不是说她和秦若寻的关系一般吗，关系一般的人能这么晚了打电话问她回不回家？
　　严千霜没说话，可能是苏枘白平时也不爱说话，秦若寻还没有发现不对劲的，继续说道，“我最近都在学那方面的技巧，昨天晚上是不是把你弄疼了，对不起。”
　　严千霜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秦若寻有些疑惑，“枘白？”
　　严千霜勾起一个冷笑，“她睡着了，你还有什么话吗，我可以帮你转告她。”
　　秦若寻顿了一下，大概是也听出来了她的声音，“严千霜？”
　　“怎么了，听到我的声音，你好像很惊讶？”严千霜的语气不咸不淡，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在心里压抑着怎样的怒火。
　　“你们两个人不是分手了吗？”秦若寻想不到还能怎么委婉地问她，干脆就直接问了出来。
　　“谁跟你说我们分手了。”严千霜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她现在就躺在我的床上呢，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分手了吗？”
　　秦若寻沉默了一会儿，“没事了，你们好好休息。”
　　严千霜听见那边的嘟嘟声，把手机扔在床上，干脆半坐起来，背靠在床头，双手抱胸，神色冰冷。
　　苏枘白早上醒来，头还有几分眩晕，她揉了揉太阳穴，坐直了身体。
　　面前的房间有些眼熟，苏枘白反映了两秒钟，回忆起来这是严千霜的公寓。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大多都已经不记得了，这是迷迷糊糊地回想起，严千霜似乎格外温柔，也很有耐心。
　　想到这里，苏枘白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唇边的冷意也淡了一些。
　　床头放着她的衣服，苏枘白收拾好自己，打开门出去，意外地发现了张秘书的身影。
　　“苏总。”张秘书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里还有些无措。
　　严小姐大早上就给她打电话，吩咐她带一套苏总的工作服过来。张秘书还高兴得很，以为这两个人终于和好了。
　　结果一过来，严小姐的脸色尤其差，还问了苏总最近的行程。
　　张秘书心想，严小姐肯定是昨晚看苏总醉得厉害，怕她在外面乱来。所以她特意反复强调，苏总最近都回家，绝对没有外宿。
　　哪知道严千霜一听，不仅没有放心，反而神色更加冷淡严肃，搞得张秘书心里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
　　“嗯。”苏枘白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仔细观察严千霜的脸色，总觉得不大对劲。
　　“我去给您们买早餐。”张秘书来得匆忙又被严千霜拉着问了半天，没有时间出去买早餐。
　　她觉得自己现在呆在这里就是多余的，这两个人可能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
　　苏枘白果然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严千霜就更冷淡了，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说话。
　　等张秘书离开，苏枘白才在严千霜的对面坐下，“昨天晚上，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她只是想挑起话题，却不想严千霜分外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然你希望是谁？”
　　苏枘白眉头微微皱起，“我没希望是别人。”
　　“那你何必说这种话？”严千霜现在满脑子都是秦若寻的话，她特别想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又问不出口。
　　苏枘白听她这种语气，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严千霜在生她的气。
　　记忆里昨晚的温柔仿佛只是她的梦，苏枘白本以为可以和她摊开了说，现在看来，严千霜根本没有那种意思。
　　“你说话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严千霜死死地盯着她看，胸口起伏很大，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你觉得是我在咄咄逼人？难道不是你自己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枘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里带着失望，“有事请瞒着的，从来都是你，不是吗。”
　　“难道你自己就真的什么错事也没做吗？”严千霜站起身来，眼眶有些红，“我发现我自己就是一个傻子，我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
　　苏枘白也冷下脸来，眸中一丝情绪也没有，“既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