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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婧，她病了。”无法在隐瞒着他，这对谁都不公平。
　　“病了？”沐天佑眉头皱了皱。
　　“哦。”很冷淡的答道，他和她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就算是误会，但是一旦错过，一切都变了。
　　“佑，她是为了你，和你互换了血，毒也随着血液流进她的体内，也就是说你身上的毒全部转到了婧的身体里。毒以侵人到她的五脏六腑，她没有多少日子了，没有多少日子了。”雅儿痛心的说道，她也不愿看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今天她去为她施针的时候，她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用金针为她止疼，看着她走过生命中最后的日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紧握着她的双肩，他能感觉到自己在颤抖。
　　“那天你在皇宫晕倒了，毒已要攻心，可是却没有解药，只剩下最后一种方法，换血。”雅儿看着沐天佑，心里虽然也很疼，但是还是把那天的事情缓缓道出。
　　
　　那一夜，从皇宫出来，沐天佑身上的毒就变成所有人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换血是唯一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有太多的风险，如果在这过程中出来任何差错，不但救不了人，双方都会有致死的可能。
　　“雅儿小姐，婧小姐来了。”小烈对着正在愁思的雅儿说道。
　　“她来了。”雅儿抬起头，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希望，但是这么做的话，那个人会不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带她来吧。”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脸色惨白，气息也渐渐弱了下去。
　　“你来了。”雅儿站在于思婧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怎么样了？”语气里充满了最深沉的担心，这段时间一直在为她祈福，只要她没有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不好，也许熬不过今天了。”雅儿的声音低沉而悲伤，她强忍着自己的压抑的情绪，她最清楚沐天佑的身体，这一年多他身体里的毒慢慢侵蚀他的身体，他身子已经千疮百孔，就算毒清除了，身体也会很羸弱。　
　　“我不相信。”于思婧本以为今天终于可以把自己心里的话都告诉她，她坚持了这么久，本以为如今她等到自己想要的时候，可是却没有想到等待她的竟会是这样的消息。她不要她的离开，她不要她的误会，就算她不再爱她，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也就无悔无怨了。
　　“到底你们还隐瞒了我什么，告诉我，求你告诉我。”于思婧这段时间假装的坚强假装的平静全部崩溃。
　　“其实那天镇王府的灭门惨案中，他不仅被大火毁了容，并且他还中一种毒，一种我无法解的毒，这一年多只能把他的毒压抑着，却无法清除。但是现在毒已经快侵入心脉。”雅儿说道，侧开了身体让于思婧可以看到床上的人。
　　“你可以去看看他。”
　　艰难的朝着床边走去，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为什么上天要对她怎么残忍，她已经失去太多了，为什么连她的命也要收回去。温柔的握着她的手，记忆中她的手是温暖的，总是让自己忍不住想靠近去，但是现在这种陌生而冰冷刺骨的寒让于思婧的心，痛如刀绞。
　　“曦，你不能再自以为是的决定离开我，不能再自作主张的认定离开我就是对我好。”悲伤的呢喃着自己想对昏睡在床上的人说道，她已经承受过一次痛入骨髓的悲伤，她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她已经没有能力没有力气再次接受她的离去。
　　“雅儿，你一定还有办法对吗？你的医术那么好，我知道你也不想她离开，你也不想。”感受到她手里的温度渐渐变冷，蓦然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雅儿乞求道，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有，还有一个方法。”雅儿看着于思婧，似乎在心里挣扎了很久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于思婧不解的望着她，看着她脸上的犹豫，应该是有苦衷，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有机会她都愿意尝试。
　　“只要有机会，我们就不能放弃。”于思婧看着雅儿，眼神是肯定的。
　　“换血，这个方法我试验过很多次，但是自愿和天佑换血的人，必须在换血过程中，积极配合我，一点都不能犹豫，如果这个过程中出了一点差错，两个人的性命都不保。”雅儿把方法和自己的担忧说道，如果可以她不想用沐天佑的命去赌。
　　“这是唯一能就她的机会不是吗？”于思婧惨然一笑，原来最后的机会还是很渺茫。
　　“换我的血吧。”于思婧淡淡说道，她已经承受看很多的痛苦，而自己也是伤她很深的人，如果自己的命能换她的，心甘情愿。
　　“如果换血成功，那么代表着你就会死。”雅儿不忍心最后要走这一步，这是以一命换一命的做法。
　　“我愿意，也不会后悔。”这一生就让她自己做一个决定，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感觉到床上的人，有苏醒的情况，连忙躲到一旁的屏风后面，她应该现在还不想见自己。躲在那里，她的虚弱，她的声音，她的一切都牵动着她心，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要她死，不要她在离开她。
　　“我决定了。”在沐天佑再次昏迷的时候，于思婧坚决的说道。
　　“但是我有个要求。”对着雅儿难过而不忍心的眼神。
　　“不要告诉她，我不希望她内疚，我希望以后的晨曦会像以前一下，活的简单轻松一些，这一年多，她活的太辛苦，太累了。”　
　　“好，我答应你。”雅儿艰难的开口，天佑的脉象越来越弱，她怕她的犹豫会让他从此消失。
　　“小烈，你在门口守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其他人打扰我们。”仔细的吩咐着小烈，换血的过程经不起任何的失误。
　　“雅儿小姐，你真的决定了吗？”小烈问道，他知道现在能救沐天佑唯一的方法就是换血，他也曾经看过自己心目中最善良的雅儿小姐为了让换血成功的几率提高，强忍着自己的害怕和愧疚在其他人身上试验，不管成功了还是失败，他看的出来，雅儿在压抑着自己，她是善良的，她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但是为了沐天佑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能救他，只要还有一丝希望，自己就算要下地狱，又如何？小烈很懊恼自己对此无能为力，他和沐天佑性别不同，这就成为一个无法预知的结果，所以不能也不敢去赌。
　　“就算他醒来之后，恨我怨我，我都不在乎，只要她能活着，活着就够了。”
　　“佑。”他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了，听完雅儿说的一切，眼神里是无法压抑的悲伤还有愧疚，可神色却表现的异常平静。安静的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我想见她。”不知道是不是沉默了很久，声音都有些嘶哑。
　　“好。”雅儿答应，但是她情愿他骂自己，情愿他责怪自己，也不希望他如此冷静的对待这一切，压抑的让人心疼。
　　“她还有多少日子？”声音很轻，很疼。
　　“最多只有一个月。”雅儿开口说道，她身上的毒发作时间会越来越密集，疼痛也越来越严重，到最后也许就会一睡不醒。
　　“你为什么要答应她？然道你不知道有这个结果吗？你也想我愧疚一辈子，对吗？”心如刀绞，以为她在自己心里已经过去了，已经消失了，可是现在心里真实的感觉却浮现在心里。
　　“对不起，但是如果再让我选择，我还是会答应她，我只要你活着。”她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只为他而活。
　　“她还有救吗？把我们血在换回来。”沐天佑直盯着她看到，他不要这样的活着，他不要用她的命来换自己的。
　　“没用了，就算现在有解药也无能为力，毒已浸入了骨髓，破坏了心脉，就算在换一次血液也于事无补。”雅儿如实告诉他。
　　“这段日子你在她身边好好陪她吧。”这是唯一能让她开心的方法，也是自己对她能做的唯一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听王菲的歌吧。。。



☆、心里的罂粟花

　　尚书府，新皇登基，季王叛乱，使整个朝臣震惊，也在诸葛无敌的操办下进行大规模的换血当中。诸葛家的势力如日中天，权倾朝野。一些老的臣子也集结在一起力挺新皇，朝廷里又是三股势力相互制衡，毕竟在兵力上还是马家占有优势。
　　“婧，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雅儿对着坐在卧房抱着小暖炉的于思婧说道。
　　“还好，她呢？”自己至从那天就没有见过她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能让她看见，就算见了也是徒增伤感。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于思婧问道。
　　“如果决定了就告诉我，我想再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就足够了。”眼神很凄凉却很深情。
　　“你总说我任性，说我自作主张，但是这一次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对我，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对吗？你想让我在对你的愧疚中活着对吗？”走到她的面前，半跪在她面前，怜惜的看着她。刚才没有注意到雅儿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她曾想过自己和她再次重逢的样子，却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样，在她马上要离开之前，她有些慌张，有些担忧，更多的是不舍和不忍，不舍得离开她，不忍心看她为自己伤心流泪。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脸色是苍白而憔悴，她会嫌弃自己吗？
　　撇开头，不让她看清自己，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也不愿她看见自己眼中那水雾的泪水。轻柔的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她这么瘦弱的身体，在心里自私的以为她们之间早已没有交集，以为属于她们的故事早就结束了。可如今这么距离看着她，心底隐藏的东西变得更加清晰。
　　“婧。”这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语气，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忘记过，原来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你爱过我吗？”脱口而出的问题，也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那年她以为她知道了答案，那年她自私的认为放开她，她就能得到幸福的生活。那年她的她是霸道而任性，爱她却不懂如何去爱她。
　　“你知道吗？这个问题我一直在心里问着自己，不断的问着自己。当我以为我所知道的答案就是真正的答案时，我残忍的帮你做了决定，也帮自己做了决定。”慕容晨曦看着眼前的人，像是自言自语。
　　“可你又知道吗？在我们第一次重逢的时候，那时我只是沐天佑，当今的驸马，你却能一眼就能把我所有的伪装击溃，你认出背后的我，你那么坚定的认定我就是欧阳晨曦的时候，我害怕心的那种恐慌，我害怕知道那个答案，其实我一直都是懦弱的，从来不敢去面对真正应该的东西，所有我自私的把那个真正的答案强压在自己的心里。”温柔的把她的脸庞摆正，面对着自己柔声说道。
　　“如果不是深入骨髓的爱，如果不是把对方放在自己心里，如果不在乎对方，怎么可能会如此了解。你知道吗？那时我是多么的害怕，不是怕你拆穿我，不是拍我要面对我知道的未来，我是恨自己，恨我不相信你对我感情，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的自以为是，恨自己如果当年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如果当年我能勇敢的亲口问你这个问题，那么我们到现在还会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爹爹和娘亲也不会离开我，他们就无法利用我去伤害王府任何的人。所以当我面对你的时候，我就越来越恨自己，越来越无法原谅自己，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却把这些都压在你的身上，我害怕面对你。因为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欧阳晨曦了，我身上染满了鲜血，沾满了罪恶，我已经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被人去爱。”这些话压抑在自己心里很久很久，终于把这些部说了出来，心里轻松了一些，但是更多却是对自己的无力感。
　　“本来以为我把仇报了，我就会很开心，很满足，爹爹和娘亲在天上也不会在埋怨曦儿了。但是当看见公主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却没有一丝报仇后的快感，为了我的恨我的怨，我伤害了很多人，我让他们失去了生命，失去了一切。当公主的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我的心痛得窒息，我后悔了，后悔自己所作所为，我后悔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他们和以前的欧阳晨曦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无辜，但是因为我的自私让他们变得跟我一样。”在她的面前，她能卸下所有的面具，她的罪孽，她的软弱，她的悲伤她都不愿意欺骗她。
　　“你还愿意爱现在的我吗？你还愿意永远和我再一起吗？你还愿意原谅一个曾经不相信我们之间爱情的罪人吗？”凝视着她说道，太多的东西她说不出，但是她知道她懂她的疼，她的痛，虽然她并不期待自己能被原谅，可是她却希望在婧最后的日子，她能陪在她身边。于思婧看着她，心里只有心疼，她不怨她也不恨她，因为她一直爱着她，永远也爱着她。对于于思婧来说欧阳晨曦就是她心里的罂粟花，在心里早已开会结果，上了瘾，无法割舍。
　　“曦，疼吗？”柔情的抚摸着她的面容，虽然这不是她熟悉的样子，但是这双眼睛却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她无法想象她所承受的痛苦，也无法想象她身上所承担的东西。
　　“不疼了。”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淡淡的笑着说道。
　　“你呢？”她知道毒发作要承担的痛苦，她也知道那种痛会让人痛不欲生。
　　“不疼，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她的要求一直很简单，她的愿望也很简单。
　　“你还会离开我吗？”双手紧握着她的手，她希望能把她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在自己身上。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反手紧握着这迟来的爱。
　　“你好好照顾她。”看在躺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人，嘴边还挂着笑容。
　　“我去见于正，我要把她带走。”欧阳晨曦柔情的看在怀里的人，在她最后的生命中，她不要她带着遗憾离开。
　　“于大人不会答应的。还有你的身份？”雅儿担心问道，沐天佑已经死了，欧阳晨曦也死了，他又要用哪种身份去面对于正。
　　“我相信他会，他是真心疼爱他的的女儿，他是一位好父亲。”留下这句话，她能做的也必须做的就是面对。
　　



☆、成全

　　“于大人，很久不见。”书房，欧阳晨曦一直在这里等着于正回来。
　　“是你？”本来惊讶怎会有人出现在自己的书房，警惕的看着来人，却满脸惊恐。
　　“驸马？”于正没有想到会在自己府中遇到已经死去的人。
　　“你不是死了吗？”
　　“这重要吗？”欧阳晨曦不着在意的问道。
　　“这次我来找你，是要带婧离开。”本来死人复活已很震惊，可欧阳晨曦说的话更让于正震撼，自己的女儿怎么又和当朝驸马认识。
　　“为何？”脸上慌乱变成镇定。
　　“她中毒了，已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我希望能完成她最后的愿望。”欧阳晨曦的神情很难过，但是最痛的地方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说什么？”于正觉得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那么的可笑，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你到底是谁？”于正看着沐天佑，他眼中的悲伤他能感受得到，可是如果他是驸马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他似乎曾经见过。
　　“欧阳晨曦。”她知道如果不把所有的事实告诉他，就算强行带走了婧，他和婧之间的矛盾还有误会是解释不清的。还有欧阳晨曦希望的不仅是能带婧离去，还希望着于正能成全和原谅她们之间的爱情。
　　“欧阳晨曦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又成为了当朝驸马？”脑海里太多的疑问。
　　“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你的女儿不是吗？”欧阳晨曦不想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每一次的回想就像是在她心里狠狠的划下几刀。
　　“你然道还想再次让她伤心吗？让她带着遗憾离开吗？”
　　“老夫没有做错，如果不是你，婧儿会过得很好，如果不是你，她会变成这样吗？？”于正勃然大怒道，为什么所以的罪责都要压在自己的身上，他没有做错，没有做错。一直把那些情绪压在心底的于正，怒吼说道。
　　“如果你真的爱婧儿，如果你真的相信她，无论我做任何事又会有何用？你说我伤害了自己的女儿，那你呢？你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这次我只想带她走，虽然还想奢望请求你能成全我和婧儿，因为我知道她一直想让你接受我。”欧阳晨曦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突然跪在他前面。
　　“如果这样能让你答应，我愿意求你，求你答应成全我们。”没有想过骄傲的欧阳晨曦竟然会如此，如此卑微的跪下求人。
　　“只要你答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欧阳晨曦坦然的看着他的说道，如果这是她能为婧做的事情，失去这点尊严又有什么关系了。
　　“她还有多少时间？”看着如此举动的欧阳晨曦，于正突然变得萎靡苍老了许多。他相信欧阳晨曦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