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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之郁一顿，下意识就想说不是。

　　　　可还没开口，成瑾却忽然放开她，带着笑说：“别否认，这点分辨能力我还是有的。”

　　　　做完这些后，她重新坐下，仿佛没发生过刚才的事，边把书拿过来，边看着涂之郁说：“你们是不是有种说法。”她把手伸了出来，做了个揉捏的样子，“形容你这种身体很软的人，叫软妹？”

　　　　涂之郁顿。

　　　　软妹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违和。

　　　　成瑾此刻手上的动作，要是换一个人简直不要太猥琐，但在她这儿，配上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却难以让人遐想。

　　　　她咳咳解释：“我不是软妹。”她想了想补充：“软妹怎么说呢，不仅是身体软，声音也软，眼神软，整个人都软。”

　　　　她说完低头看成瑾的表情，果然见她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成瑾问：“声音软，是什么样子。”

　　　　涂之郁思考，她靠着桌子与成瑾面对面，轻松的样子道：“就是听着很嫩，让人觉得很酥。”

　　　　成瑾疑惑偏头。

　　　　“反正，软妹给人的感觉就是，整个人嫩嫩的，萌萌的软软的。”涂之郁摊手：“懂了吗？”

　　　　成瑾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好笑，低头重新把书翻开，懒散的语气说：“懂了，你不是。”

　　　　涂之郁：……

　　　　她本来就说她不是啊。

　　　　还有，成瑾你这个带着失望的口气什么意思。

　☆、第25章　一见情XIII

　　　　第二天，去学校接何薇的只有成瑾和涂之郁，水七和空露在底下二楼准备一些需要的材料和工具。

　　　　这次的续命虽然过程简单，但毕竟是鬼与人的交接，风险更大了一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很可能就会造成她们俩都不复存在，还可能殃及池鱼。

　　　　涂之郁是听空露说的这些，其实她也很想帮忙的，但她看着她们三个人分工明确，自己根本下不去手。

　　　　今天去学校的车是涂之郁开的，她还记得，这个驾照是大一寒假的某天，她的养父母忽然心血来潮让她去学，也不管她是否愿意，直接就报了名，接着一个月后把驾照拿回家。

　　　　她忽然有点怀疑，这件事也是成瑾的安排。

　　　　这个暗中窥探她生活的人！

　　　　“干脆下车走路好了。”成瑾靠着忽然开口说。

　　　　涂之郁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她还不是很熟练，家里的那辆车和成瑾的这辆差别很大，她开起来不顺手，导致这速度慢了一些。

　　　　但好在她提速了一点之后，成瑾再也没说什么，半小时后终于在宿舍楼面前停了下来，涂之郁看了眼身侧正在闭目养神的人，抿了抿嘴。

　　　　她掏出手机，找到何薇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才几秒，那头立马接了起来。

　　　　“呀，之郁，等你好久了。”

　　　　车厢□□静，何薇的这句话扩得涂之郁耳蜗疼。

　　　　她离开听筒一点，应了一句：“你下楼吧，白色的车。”

　　　　何薇欢快地说了句好嘞就直接把电话挂断。

　　　　涂之郁把手机收包里，心里有些愧疚，这么简单地就能把何薇骗下来，想着她更加愧疚。

　　　　愣愣地看了几眼窗外，又愣愣地看了几眼自己的大腿，又愣愣地看了几眼方向盘。

　　　　“觉得无聊就开点音乐。”

　　　　“哦。”

　　　　涂之郁咽口水，其实无聊倒还好，就是有点，尴尬。

　　　　但是她却喜欢这样的感觉，成瑾在她身边不说话躺着，仿佛周身的空气都好了许多。

　　　　这么想着，她心情愉悦地打开了音乐。

　　　　第一次听她车里的歌，只见目录下全是乐器的曲子，钢琴曲，小提琴曲，箫声，笛声，合奏……

　　　　涂之郁对这些不是很了解，索性随便点开了一首，古筝的声音幽幽地从音响里放了出来，她轻松地靠在后面，静静地听着。

　　　　“何薇是什么样的人？”

　　　　涂之郁正准备闭上眼，忽然听到这么句话，让她立马睁开了眼睛。

　　　　她听成瑾又说：“保险起见，分析性格。”

　　　　涂之郁哦了一声，重新靠了回去：“何薇啊。”她想了想：“她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喜欢吐槽，喜欢调侃别人，心态特别好，你在她身边会觉得每天都很阳光，而且她这个人特别nice，我就没见过她发脾气，她总把自己最积极的一面……”

　　　　“好了。”成瑾忽然不耐烦地打断她，拿出手机不咸不淡地说：“不想听了。”

　　　　涂之郁抿嘴闭上。

　　　　什么嘛。

　　　　她瘪嘴再次懒懒地靠着，听着音乐已经随机换了一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情低了一点，这音乐听起来悲伤得很。

　　　　不一会儿，成瑾却突然喊了她一声。

　　　　“涂之郁，你分析一下我的性格。”

　　　　涂之郁听后一愣，立马坐直。

　　　　对于成瑾的这个问题，她脑子一片混乱无从下手，几秒后，成瑾见她没有回答，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涂之郁的心脏失了节奏地跳了跳。

　　　　她呵呵一笑：“你啊。”

　　　　成瑾：“嗯哼。”

　　　　“你。”涂之郁略显紧张，她咳咳说：“你是个生活很有条理的人，做事认真，细心俱进。”说到这儿又想了想，大概她不喜欢听到这些，于是画风一变：“漂亮，大方，气质好，身材好，腿长。”

　　　　成瑾听后忽然笑了一声，难得的眉眼弯弯看着她说：“你这是在逗我吗？”

　　　　涂之郁偏头，虽然她知道成瑾的意思是她在逗她开心。但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她笑了笑：“我说的是事实啊。”

　　　　成瑾：“我知道。”

　　　　涂之郁：……

　　　　她咬牙心里补充，成瑾臭美，成瑾高冷，成瑾傲娇，成瑾无情，成瑾臭屁。

　　　　想完这些，心情愉快了许多。

　　　　“那我和何薇比起来呢？”成瑾忽然问。

　　　　涂之郁顿，脱口而出，“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比不了。”

　　　　成瑾看着她挑眉：“我要是非要你比呢。”

　　　　涂之郁……

　　　　要是我非不比呢。

　　　　好在何薇的到来解决了她的问题，车门开后，外面的热气被带了点进来，也把涂之郁吹得清醒了一点，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挂着笑。

　　　　何薇在后座做好后，还没问好，成瑾忽然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同样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和何薇肩并肩。

　　　　涂之郁微微蹙眉，看着成瑾道：“你…要对她做什么？”

　　　　她其实想问现在就开始吗，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出口就变成了这样。

　　　　这样警惕的语气果然让成瑾不悦了起来，她忽然冷笑一声，淡淡地看着涂之郁道：“心疼了？”

　　　　涂之郁顿，立马转了回去，小声应了句：“没有。”

　　　　车后座的成瑾做了什么涂之郁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车开到地下室后，从车里出来的何薇，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何薇了。

　　　　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像是待宰的山羊。

　　　　三个人前前后后地进了底二楼，涂之郁一直跟在何薇的后头，只见她乖乖地把身后的背包交给了成瑾，接着木讷地朝着客厅过去，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

　　　　“她这是已经变成徐艺了？”

　　　　成瑾摇头：“还没有，我只是放空她，等明天再把徐艺放进去。”

　　　　涂之郁点头，她其实还想问会不会出问题，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要是真这么问了，成瑾会生气的吧。

　　　　一切都准备好，就等明天筱筱把徐艺带过来。

　　　　空闲了之后，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灯光昏暗，她们看到是一部老年间的鬼片，到□□时候，涂之郁总是闭上双眼。

　　　　这电影里的鬼一点也不可爱，她以为这么久她可以免疫了，但没想到，加上电影特写，那些忽然而来的声音，她的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这么想着，她朝着身边的何薇靠了一点。

　　　　何薇仍旧是下午的那个样子，目光呆滞，看着电视屏幕，她可以和人交流，问她问题时她也能回答，但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涂之郁抿嘴，移过去一点挽住了她的手腕，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也纳闷为什么成瑾非要她不可。

　　　　她把头靠在了何薇的肩上，也缓冲了一点自己心情。

　　　　成瑾是在喝水时发现她们靠在一起的，没由来的，她拿杯子的手顿了顿，片刻后又重新拿了起来，小喝了一口后，接着电视屏幕看了眼杯子里的水。

　　　　她蹙眉疑惑，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可重新喝一口，却又觉得正常得很。

　　　　放下杯子后她目光再次瞥了她们一眼才收回来看屏幕，懒懒地靠着，忽然觉得这个电影，无聊得很。

　　　　从前的片子都不是很长，才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尾声，或许是因为已经半夜，大家的精神都散了许多，水七甚至已经躺着睡着了。

　　　　关了电视后几个人收拾了一番，就要到各自的房间去，何薇仿佛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什么话都不说就站了起来，朝着她睡觉的地方走了过去。

　　　　涂之郁看着她的背影感慨，回头正撞见成瑾双手插着口袋看着她。

　　　　“别想着和她睡，你在我身边比较安全。”

　　　　涂之郁听后顿。

　　　　她没有想和何薇睡啊，这种时候她还不敢造次，其实她很听话的啊。

　　　　“恩。”她郁闷地应了一声。

　　　　成瑾率先离开，涂之郁跟在后头，才走了两步，成瑾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停下脚步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蹙眉，没有犹豫地接了起来。

　　　　筱筱那头的背景很嘈杂，似乎有人在哭有人在喊，时而近时而远。

　　　　仔细分辨，似乎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不要，你骗我。”

　　　　“你不许去，我不准你去。”

　　　　“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讨厌你筱筱。”

　　　　……

　　　　声音嘶哑，伴着背后家具碗筷被摔碎的声音特别清晰。

　　　　涂之郁上前走到成瑾身边，见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咽下了想要问的话。

　　　　“筱筱？”成瑾试图对着电话那头说话。

　　　　可此起彼伏的哭声源源不断地传来，涂之郁听出来了，这些哭声是徐艺的，还有筱筱的。

　　　　她与成瑾四目相对，想必她也是听出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听着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再越来越小声，最后，终于听筱筱熟悉的声音，对着话筒喊了一声：“你们快过来。”电话被掐断。

　　　　成瑾二话不说地把电话收了起来，让涂之郁把空露和水七叫醒，她去找何薇。

　　　　大家动作都很快，没多久便在门口集合，心照不宣地朝外头去。

　☆、第26章　一见情XIV

　　　　空露的车技比涂之郁好很多，才不到半小时几个人就到了徐艺家楼下，乘了电梯上楼后，见她们家房门虚掩，成瑾带头先走了进去，后头涂之郁跟上，打开房门一看，房间里一片狼藉，能砸的，能丢的，全都在地上。

　　　　倒是安静得很，几个人跨过脚下的残疾走了进去，只见筱筱一个人坐在床沿，蜷着身子目光放空看着远方，眼角带着泪水，而她的对面坐的正是徐艺。

　　　　她被绳子紧紧绑在了椅子上，胶带封住了嘴，满面的泪水，头发很乱，光着脚。

　　　　徐艺见到门口来了人，又挣扎了一番，椅子脚挪动了几下，也把面前的筱筱打回了世界。

　　　　筱筱回头看着成瑾道：“你们来啦。”

　　　　成瑾淡淡地恩了一声，没理会面前的人，开始巡视这个房间的构造。

　　　　何薇冷淡的表情站在一旁，筱筱见状指着她问涂之郁：“她是找来的那个人吗？”

　　　　涂之郁点头应她：“是。”

　　　　说完她上前一步，忽然听到徐艺那头呜呜呜的声音，她蹙眉问筱筱：“她好像想说话。”

　　　　筱筱苦笑：“她只是想骂我。”

　　　　涂之郁啊了一声，好奇问：“她这么知道的？”

　　　　筱筱听后叹气，把头搁在了膝盖上，小声说：“她看到我给成瑾发的邮件了。”

　　　　大概是晚上，徐艺在学校上课，无聊就开了手机，阴差阳错发现了她的那封邮件，开始她是看不懂的，里面有一些术语她根本不明白，可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自从筱筱和她在一起，她每段时间都要警惕一次，筱筱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她看起来很开心，虽然筱筱给了她很多承诺，但她还是没有安全感，她担心某天清晨醒来筱筱就消失不见，就像一场梦境一般消失得彻底，而她就连到哪儿去找，都不知道。

　　　　所以这个邮件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多遍，还去网上搜索了那些她不懂的词，靠着自己的理解，硬生生地翻译了过来。

　　　　她几乎懂了大半，而这个大半就是重点，她才知道筱筱这几天魂不守舍，有时回家还不见她在，是因为什么。

　　　　徐艺的眼泪把胶布浸湿了大半，筱筱见她的样子有些心疼，伸手到半空中又顿住，她看着她的脸说：“我撕开你不许大喊大叫。”

　　　　徐艺轻轻点头。

　　　　徐艺的胶布被解开后，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大概是筱筱见到的她最爱哭的时候了吧，不仅是脸上睫毛上，连她的衣服都已经湿了大半。

　　　　她没有看筱筱，而是转头看涂之郁，这个女生她记得，她在街上遇见过她，她吸了吸鼻子，开口就问：“筱筱她会死吗？”

　　　　涂之郁一顿，先是看了眼筱筱，见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对着徐艺恩了一声。

　　　　徐艺听后又呜呜呜地小声哭了起来，动了几下开始拼命摇头，本来就已经很乱的头发此刻全部散了开来，她看着筱筱哽咽：“不要，你不要这样对我，你快点让她们走！”她说完看着涂之郁，看着正在屋子里晃荡的人，“你们走啊，我不和你们交易了，你们都走！”

　　　　“呜啊。”徐艺的声音被筱筱捂了起来，她站起来抱住她的头，压在自己的怀里，这么着，徐艺对着她的肚子，毫不客气地咬了下去。

　　　　“嘶。”筱筱吃痛地退了一步。

　　　　徐艺看着她，恶狠狠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滚回去，滚回你的那个地方去！我不要你管。”

　　　　筱筱听后半蹲下来捧着她的脸，拿手擦了她的泪水，轻声说：“你不要这样。”

　　　　“求你了筱筱。”徐艺的语气十分悲伤，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见到了邮箱里的这些人，她们过来了，她们要拿走筱筱的命，徐艺突然变得慌张，她看着筱筱恳求：“我求你了好不好，我不值得你这样。”

　　　　筱筱瘪嘴，摸着她的脸悲伤的样子看着她：“你值得的。”

　　　　她抬头一点，帮她把已经乱的头发梳了梳：“你一直都值得，你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以后我不在你身边……”

　　　　“你闭嘴！”徐艺大喊了一声，“我不想听这些！”

　　　　徐艺的哭声越来越大，可是她不要啊。

　　　　“你答应过我什么的，你说要一直陪我到老的，你说要一直陪我身边的，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骗我！筱筱你混蛋！”

　　　　筱筱微笑，将她的头发扎在一旁：“是啊，我混蛋，我食言了。”

　　　　头发放好后，她又重新整理了她的刘海，揉了揉她的耳朵蹲了下来，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悄声说：“徐艺，你听我说，我本来就是撞进你生活的人，我看过你的命数，要是没有我，你会活得好好的。”她微笑摸着她的头发，徐艺被这么一摸，忽然温顺了起来，她继续说：“所以我要把你原先的生活还给你，你还是从前的你，开开心心的，我给你买了很多东西，你接下来路会很顺畅。”她看着徐艺渐渐冷静下来的身体，低低笑了一声：“我也只能给你做这些了。”

　　　　筱筱说完，摸了一下徐艺的眼睛，见她缓缓地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她把被催眠之后的徐艺放在了床上躺着，转头看成瑾一行人，似乎在看戏般的靠着墙，她随意地擦擦眼角的泪水，站起来问：“她这样不自愿，是不是进不了地下二楼？”

　　　　成瑾点头恩了一声。

　　　　筱筱又问：“这儿可以吗？”

　　　　成瑾耸肩：“局促了一点，不过应该可以。”

　　　　她其实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早已让空露把工具材料拿了过来，几个人随便地把房间收拾了一番，空出了一大块空地来，接着照着摆放。

　　　　夜已经很深，大家忙碌完后已经凌晨5点，筱筱找了个隔间给大家休息，自己到客厅陪徐艺。

　　　　客厅已经被空出一个大空地，家具都收拾妥当，徐艺被放在地上靠着墙，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此刻安安静静坐着，筱筱过去后在她身边坐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也闭着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厅里外都陷入了沉寂。

　　　　折腾了一晚上，水七已经支撑不住，枕着空露的大腿睡着了，何薇一个人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