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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帝农-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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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叹了口气,湛蓝色的眼里有波光暗涌。
  这世上,不幸的人千千万万,又何止她一个人?自怨自艾的话,也太过矫情了些。
  拓拔谌等到了庭院里才敢拿灯绒草点着了灯,在屋里她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元疏忆,点了灯,拿了干净的竹盒子装了不多的、也是仅有的几块糕点,小心翼翼的用不用的废布将它裹起来,打了个结,垮在拿着油灯的左手上,右手拄着拐,慢慢的出门了。
  后面,元疏忆谨慎的跟着她。
  穿过家里有狗的顾大娘家,再转个弯,再绕过几家养蚕的人家,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不光是元疏忆对于这条路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出来,拓拔谌更是连梦里都是会在这条道路上行走的。
  ——河边。
  夜里的小河边总是格外的美,拓拔谌抽了抽鼻子,将油灯放下,对着小河喊了声,“爹,我来送吃的给您了。”
  躲在河岸旁边的元疏忆闻言,惊讶的合不拢嘴,突然就明白了她今晚的异常之处在哪里,也懂了不久前,为什么她非要参合进那个落到水里的农家少年的事里。
  “今天是端午节,我想,既然都是端午节了,那给您送粽子的肯定不少,所以我就不送粽子给您了。”拓拔谌又放下挎上的食盒,拿着灯照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看河水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像是在笑。
  “爹爹是不是猜到了谌儿要给爹送什么了?”拓拔谌也笑,漆黑的夜里,墨玉一般的眸子里却泛着光,“没错,就是爹喜欢吃的黄花麦果饼,从前您想吃,娘总是拦着你,现在,没人拦你了,爹,你高不高兴?”拓拔谌一边倔强的抹眼泪一边忍不住抽噎道,“爹,你今天高兴吧?这些东西可是谌儿自己做的呢。”
  “你这傻姑娘,既然是闺女给我带来的,我当然高兴了。”
  “谁?元姐姐!”拓拔谌惊讶了,“你不是已经睡下了吗?”
  “是啊,我睡下啦,可是梦里看见有个小笨蛋拿走了吃的,所以我又醒啦。”元疏忆笑着打趣她,又好气又好笑“你若说那饼是祭品不就好了?害我还要落得跟逝去之人抢东西吃的下场。”
  黄花麦果,取鼠曲草嫩汁加入适量面粉猪油,于清明扫墓时最为流行,三五亲友相约给逝去之人做的食物。
  摇摇头,拓拔谌很是不好意思的道,“小时候给祖先做贡,娘亲做出来的黄花麦果饼大多数都进了我和爹爹的肚子里,可是娘很生气,说那是死人吃的东西,活人吃了会遭殃的。可是那东西真的很好吃,所以我都把它当成寻常的吃食了。就想着让姐姐尝尝的,可是又怕姐姐顾忌。”
  “放心,我不忌口的。”元疏忆冲她眨眨眼,笑着道,“也不在乎什么尘世规俗。不过——”
  “不过在端午节给你爹送这个,不会被人看见么?”元疏忆说着话走上去垫着脚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将目光定往清亮月色下美得如梦似幻的河水,低声道,“上次那个疯婆子说的话我不是很理解,现下我可是终于明白了。你爹……是不是溺死的?”元疏忆转过身盯着拓拔谌月色下更显苍白的脸,“你们村里……是不是神鬼之说盛行?”
  像是在回忆过往的苦涩,又像是在沉浸在回忆里的甜蜜,拓拔谌嘴角扬起又放下,摇摇头,看着清澈的河水,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她们村里何止是盛行神鬼论,怕就是风行都不为过。
  村里的人若是病了,都很少去看大夫,反而请个巫婆跳大神的比较多。
  “所以你从一个富家小姐变成一个穷钓鱼的,也是这个原因?”元疏忆听不出什么感情的问。
  “嗯……”拓拔谌哑着嗓子回了她。
  村里人相信神鬼,自从她爹淹死在河里以后,有许多人就说她爹的灵魂还在这河里,成了水鬼,会逮住机会就抓住村里人当做替身,污了这河水的洁净,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世世代代都不得安宁。为了平息村里人的恐慌和愤怒,她娘只好拖着病体请道士巫婆每日在河边作法,只是道士巫婆又哪里是那么好请的,不说每次都索要大量的作法费用了,就是一张符纸都要好几十两银子的,连带着要为她娘治病,久而久之的,也就掏空了她们家的家底。
  “娘死后我也就不请那些道士巫婆了,不然可能连我们家的祖屋都要卖掉了。”拓拔谌苦笑,“昨天带着姐姐去的田地,是我们家最后的几块田之一了。”
  “那剩下的那些田地呢?”元疏忆皱眉,“我记得昭国是不允许私自交易土地的,难不成你们都卖了?”
  “山高皇帝远的,都快饿死了还哪里顾得及国家的法令?”拓拔谌摇摇头,“皇上就是不识民间疾苦才这样颁布法令的。”
  远在京都,现在正在寝宫里批阅奏折的拓拔继突然打了个喷嚏,小声自言自语道,“是谁再说我坏话?”

  ☆、第51章

  回到杨木做成的大门前已经是半夜,月亮照在锁在大门的石锁上,熠熠生辉。
  拓拔谌手里提着的灯还在尽职尽责的发出它微弱的光亮,为主人照明,空荡荡的祖屋里从门板里的缝隙看进去黑黢黢的,却不会让人觉得会有妖魔鬼怪从里面跑出来,也不会生出来让人害怕的情绪。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歪歪斜斜的重叠在一起。
  元疏忆轻轻的动了动鼻尖,从空中传来庭院里她摆弄的花草的气息,还有青石板沾染露水的味道,隔着一道门板,或者是隔着一道围墙,慢慢的慢慢的飘进她的鼻子里,渗进肺腑里,都是温馨而明暖的。
  就像两个人此刻还交握在一起、不惧冰凉寒露的手。
  找出钥匙,开了锁,元疏忆扶着拓拔谌慢吞吞的往主卧走。
  以前她听梁絮虞说过一个瞎子和瘸子的故事,说是为了走夜路,两个人相伴而行,瞎子背着瘸子,瘸子给瞎子指路。当时她只是对这个故事报之一笑,并深深的嘲笑了一下梁絮虞那漫无边际的浪漫情怀,可眼下,此情此景,她却不知不觉的就想起了这个故事。
  拓拔谌因为怕吵醒她没有拿自己的拐杖,而她手里的灯也快没油了,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那微弱的灯光实在是照不亮脚下的道路。
  她搀扶着拓拔谌往前走,拓拔谌给她带路。
  就像是故事中的瞎子与瘸子。
  草原上的冬天总是来的那么早,而雪下的又是那么大,草原又那么广阔,在漫无边际的雪地上想找寻一个人都是难于上青天,因为在那泛着晶莹的雪下、在阳光下眼睛总是被刺得发疼,而她在那里住了将近十八年。
  所以她有雪盲症,偏偏她又喜欢在雪天出去游玩,于是她又有了夜盲症。
  所以晚上没灯光的时候,她就像半个瞎子一样。
  拓拔家的祖屋不大,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从大门到主卧的这一段距离又显得特别的长。
  两个人相伴着走啊走啊的,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轻轻踩下脚下的青石板的响动,磨砺在鞋上,打出新的纹路,这一条路,好像这个世界只有她们,只剩下她们,好像能从年少一直走到白发苍苍。
  提着没了油的油灯的拓拔谌偷偷的偏头瞥了眼暗淡月色下的元疏忆,看她被月光蒙上面纱的柔和的脸,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一句小时候读到过的古诗。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今天吃晚饭时都忘了。”元疏忆突然出声,转过身看着拓拔谌笑着道,“那一大缸菖蒲酒咱们还没喝呢,看这时辰,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该过了端午了,咱们把它拿出来喝了吧?好歹,那也是元姐姐辛辛苦苦割了菖蒲弄过来的啊,谌儿觉得,如何?”
  “姐姐是觉得端午过了可惜,还是今夜过了可惜?”看着她湛蓝的眼里溢出来的光辉,拓拔谌微笑道。
  “都是。”元疏忆赞赏的看她一眼,抬头看了看已经挂在中庭的月亮,对着拓拔谌眨眨眼笑了笑,道,“此情此景,无酒怎行?”
  元疏忆当时是拼了命的割菖蒲,割了就送到小酒坊里换酒去了,当时她心系受了伤的拓拔谌,也未及细看,便急匆匆的随便拉了回来,只是现下她与拓拔谌两个人一起来到灶房,看见靠在墙角那满满一大水缸的菖蒲酒时,不光是拓拔谌惊讶的张大了嘴,就是她自己,也惊得一跳。
  “元姐姐,这这么重,你是怎么弄回来的?”抛去这么多的酒她们如何喝完,这么多的酒元疏忆是用多少菖蒲换来的这些问题,拓拔谌首先关心的还是她是怎么把这么一大缸东西弄回来的,看看一旁的元疏忆,忍不住担忧道,“难道是扛回来的?有没有闪到腰?”
  “哎,我记得我没有弄这么多啊。”元疏忆也在奇怪,湛蓝的眼里满是疑惑“我记得我当时到了那个小酒坊,酒坊的主人让我把弄过去的一抱菖蒲放下,随后就给了我酒,只是我记得那明明是一个比这个小一点儿的缸啊。”说着,元疏忆伸手比了比面前酒缸的大小,“大概只到这缸的一半儿,怎么就变大了呢?难道我记错了?可就算我记错了,这么大的酒缸,我是怎么运回来的?”
  以为元疏忆是因为担心自己而累的精神恍惚了,拓拔谌连忙抓住她的衣袖,轻声宽慰道,“该是记错了,元姐姐,别想这些累人的了,我们喝酒吧。”
  元疏忆揉了揉额角,只是不管怎么样还是想不起来,本来以她的性格,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只是现下看了看一旁担忧的抓住自己衣袖的拓拔谌,她将原先的疑虑放下了,对着她柔和的笑了笑,“好。”
  先前吃剩下的菜还有不少,天气还没太热,隔了一时半会儿的菜吃了不会坏肚子,拓拔谌热了几个野菜并几个包了果子的粽子,一起端到庭院里——那里,元疏忆早已点好了艾草,摆好了竹桌竹凳子,用几个瓦罐将那一大缸酒都舀了摆在竹桌子上,自己趴在藤椅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庭院那里种的花草。
  “姐姐,先吃点菜吧,菖蒲酒虽然不容易醉,可空腹喝下去容易伤脾胃,且空腹喝酒容易醉的。”拓拔谌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轻声对那边的元疏忆道。
  “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元疏忆趴在藤椅上用鼻子顶了顶从庭院廊道上生长出来的藤萝的叶子,睁着半只眼睛,稍微偏头对着拓拔谌问,“谌儿前几天受的伤可好了?”
  “嗯。”拓拔谌笑着答她,怕她不相信似的,还使劲的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腿儿,道,“当天就不疼了,我以为要过一个月才能好呢,谁知道这么快就好了。”说着,自己也奇怪了,补充道,“我记得我当时吐血了,怎么能好的那么快?”
  没有回答她,在藤椅上挪了挪,元疏忆慢吞吞的倾身过去拿竹桌上自己早就摆好的酒,慢慢的倒进碗里,看着那与黄酒相差无几的颜色,她稍微正了正身子拿起酒,看着月光下更显身材修长的拓拔谌,不经意的道,“谌儿最近又长高了不少,连五官都长开了,更像……更像大人了。”
  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拓拔谌腼腆道,“我娘说过,及笄了以后就会长大的,可能是离中秋越来越近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元疏忆闻言,喝酒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眼此刻正直直的瞅着她的拓拔谌,心下暗叫糟糕。
  马上就是谌儿的生辰了,说好要到当铺那里赎回她的玉佩的,怎么就能忘了?!只是想想玉佩的价格,元疏忆又觉得汗颜,因为……她荷包里没有多少银子。
  这下可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元疏忆难为无银赎买。
  元疏忆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元姐姐,怎么了,这酒不好喝吗?”看着元疏忆的动作,拓拔谌疑惑道,而元疏忆只是摆摆手,拓拔谌不解其意,自己拿起一个平常喝茶用的小小杯子,倒了一小杯酒,先是小狗一般用鼻子隔了老远嗅了嗅,又小心的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砸吧砸吧嘴却没尝到除了苦以外的味道,心下正奇怪时,眼角余光看见现下正咬着酒碗遮住嘴、双眼作泫然欲泣状的元疏忆,心下一惊,以为这酒怎么了,害得元姐姐这样,实在是想要一探究竟,于是一仰脖子一下子喝光了那小杯里的酒。
  “咳咳咳咳咳咳……”拓拔谌被呛得小脸通红。
  “哈哈哈哈哈哈……”元疏忆敲着桌子大笑。
  “……”这样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那她就是傻子了。拓拔谌一手摸摸被呛得难受的嗓子,一手当作扇子扇扇自己通红的脸,看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的元疏忆,自己也笑了,“元姐姐真会骗人。”
  “哎呦,哎呦。”元疏忆捂着肚子在那一边叫唤一边还是在笑,她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才不紧不慢的对着拓拔谌道,“是谌儿太好骗了,哎呦,笑死我了,从来没见过有谁会这样喝酒的,谌儿真是千古第一奇才!”
  “元姐姐就会取笑我。”拓拔谌红了脸,看了看还在捂着肚子的元疏忆,无奈道,“姐姐还是吃点东西再喝吧,而且喝了酒又大笑,不会难受么?”
  “嗝……”俗话说恶有恶报,这不,元疏忆正想回答她不会难受时,就打了嗝,随之又连连打了几个,难受得她鼻子眼圈都红了。
  “给,吃个粽子噎一噎。”拓拔谌一边赶紧跑去给她倒水,一边又剥了个粽子给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偷笑不已。
  “呜呜……”元疏忆好容易不打嗝了,理顺了气息,看着一旁站着抖着身子的拓拔谌,幽幽道,“原来谌儿是占卜师,会预言么?”
  “姐姐还喝不喝酒?”拓拔谌皱皱鼻子,又拿起自己的那个小杯子,倒了一杯,问。
  “当然了,今晚不醉不归。”元疏忆眯着湛蓝色的眼睛,也拿起酒碗倒酒,对着拓拔谌笑道。
  “那就把这些酒喝完吧。”拓拔谌搬了个竹凳子在元疏忆对面坐下,颇为正经的道,“不然就可惜了这些酒了。”
  “好啊。”元疏忆起身,坐在藤椅上,端起酒碗对着拓拔谌柔媚的笑,“干杯!今夜,不醉不归!”
  月亮的柔光纱一样拢下来,披在两人身上。空气中泛出酒香,与一旁缓缓燃烧的艾草香味掺在一起,一点一点的弥漫在这小小的庭院里,醉了趴在藤椅上的人,迷了坐在竹凳上人的眼。
  “元姐姐……”拓拔谌趴在竹桌上口齿不清的呢喃,脸蛋绯红,手里还攥着自己的小小的杯子不肯松手,闭着眼睛小声道,“元姐姐,晚安……”
  “嗯。小家伙晚安。”元疏忆笑着看她一副醉鬼的姿态,摇了摇手里月光下晕黄的酒,看着拓拔谌绯红的面颊叹了口气。她起身回屋,拿了稍微厚些的衣服盖在她身上,看她还在喃喃自语的模样又笑了,俯身轻轻的咬了咬她因为酒而通红的脸,又戳了戳她软软的月光下更显得晶莹剔透的胳膊,颇为无奈道,“不能喝酒还要喝,小家伙就是喜欢逞强。”看了看她睡得有些憨态的样儿,嘴角的笑就扩大了些,“不过喝多了也不闹,真乖呢。”
  放在她肩上的手顿了一顿,最终还是将她轻轻抱起,放在自己的藤椅上,又进屋拿了被子替她盖上。做完这些,元疏忆才坐在拓拔谌方才坐着的凳子上喝酒。
  她看着已经走向西南的月亮,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看着手里的菖蒲酒,湛蓝的眼里满是疑虑:她总觉得这酒,她喝过。
  然而最终,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对着皎洁明亮的月亮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干杯,元疏忆。”

  ☆、第52章

  端午的晚上,正该是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村里唯一一间用青砖青瓦砌盖成的房屋里,却正上演着一场伦理大戏。
  刘升喘着气异常愤怒的拿了自己镶了银的乌沉木拐杖,一下一下的往刘文锦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我看你那点出息,一个窑子里出来的女人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我让你去读书,你就只会看女人!”
  “爹。”刘文锦百无聊赖的趴在条凳上任他打,两条腿踢踏着不紧不慢的唤他,“你每次都这么我,每个月月末不还是要到镇里去一趟?您说您都这么老了,还不注重保养身子,哪天死在那女人床上咱们都不知道。”
  “混账!”刘升的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儿子的话羞愧的还是因为气的,他加重了手里拐杖的力道又打了几下,恨铁不成钢道,“你看上哪家的女人不好,非要看上拓拔谌那个瘸子买回来的女人,你能不能像你老子一样有点出息?!”
  “哎呦喂,哎呦喂,打死我了,好疼啊。”刘文锦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实则刘升那几下根本没用上太大的力,毕竟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传宗接代的独苗,他舍不得也不敢下狠手。
  “老爷啊,我看锦儿差不多也知道错了,可别再打了,不然打坏了他,你让我们娘俩怎么过啊。”一旁的王氏抹眼泪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俩父子道,她虽然嫁进了他们刘家,可是一直都没什么说话的地位,平常像个丫头似的伺候着刘升,生怕惹得他不高兴了,这也是王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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