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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土天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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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一阵子,我的情绪也渐渐的放松了,不觉又想起梦中那些离奇的经历。
我郑重其事的对花郎说:
“花郎哥,你那只血魂jīng卫鸟真的可以负载人的灵魂吗?人死之后,灵魂是不是就去了yīn间,还是留在世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魂?”
………【第三十三章 迷梦】………
花郎笑着问我: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些问题?是梦见鬼魂了吗?”
我点头称是。
花郎说:
“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说:
“没什么可怕的,我在梦中孤单而绝望,连你都离我而去;有个鬼魂陪伴,求之不得。”
花郎说:
“梦境很多都是反相,当真不得。说说那个鬼魂吧,是不是青面獠牙,吐着长舌头?”
——花郎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我却没有笑。
我说道:
“我并没有看见她的样子,却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到我脑海里。”
花郎见我严肃的样子,也认真起来,他问:
“是什么样的声音,是男是女?”
“是女声。”我回答道。
“你还记得她在说些什么吗?”
我努力想了想,却一无所获,我说道:
“奇怪的很——明明很清晰的记忆,那句话简直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花郎安慰我说:
“做梦都会这样的,感觉很清晰的记忆,很快就消失的一点都记不起来。”
我摇摇头,
“花郎哥,我总觉的那不是一个梦。我真真切切的听到一个女声,她反复说着一句话,这句话只有三个字——这三个字对她来说似乎很重要。”
花郎问我:
“这句话是平时常说的话吗?”
我想了想,好像是常常说起和听到的一句话,于是点了点头。
花郎接着说;
“那我们把能想起来的,比较熟悉的三个字组成的一句话都说出来,也许可以提醒你。”
我一拍花郎的肩膀,高兴的说:
“对啊,花郎哥你真有办法。那你说,我来听。”
花郎点点头,想了想,开始说:
“救救我。”
“快来人。”
“我在这。”
“有人吗?”
“你是谁?”
。。。。。。
花郎一口气说了数十个三字组成的一句话,我边听边摇头,觉得都不是我听到的那句话,而且一点边都不沾。
花郎并不气馁,继续说道:
“出来吧。”
“没什么。”
“有没有?”
“气死人。”
“我饿了。”
。。。。。。
“下地狱。”
“做道场。”
我忽然喊了一声:
“停!”
花郎吓了一跳,他问道:
“想起来了?是哪一句话?”
我急切的说:
“你最后说的那句话。”
花郎说:
“我最后说的是:做道场。——难道那是个冤死鬼,要请高僧超度吗?”
我说:
“不是做道场,也不是做法事,但是已经有很近的关联了。”
花郎说:
“难道与佛门有关?”
我心里好像混沌中灵光一闪,叫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花郎也被我的举动激起了好奇心,他急忙问我:
“快说,是什么?”
我脱口而出:
“做功课!”
花郎不解的问道:
“一个冤魂,为什么要说作功课呢?难道她生前是一个居士,或者是一个比丘尼?”
我说:
“我在黑暗封闭的密室中,难免会误以为那是鬼魂的声音;现在我越来越觉得,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在说话——我并不是在做梦,这是我亲身的经历。”
花郎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你深陷密室,密室没有别人,也找不到出口;但是却听见了一个女人再反复说着一句话。如果这不是梦,那么我们都去了哪里?”
我摇摇头,我真的无法解释。
我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是非常荒谬的,但是这个经历是那么的真实,刻骨铭心。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花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
“如果你的感觉是真实发生的,那么还存在一种可能。”
我急忙问:
“是什么?”
花郎分析道:
“我们同在密室的五个人,只有僧云大师、乔捕头、小二哥,这三个人知道开启密室门的机关。你、我还有花生大哥,则是安神香的催眠下熟睡之后,被抬出密室的。”
我点点头,可是这和我的经历有什么关系吗?
花郎接着说道:
“你想一想:以僧云大师和乔五爷的身份,不便亲自动手搬动我们。更不可能让家仆之类的人来帮忙——因为这是密室,知道人越少好。所以,可以断定:我们是被同一个人背出来,背我们的人只有小二哥了。”
我忽然明白了花郎哥的意思,抢着说道:
“小二哥一次只能背一个人,他先背出的是你们两个,最后才背的我——这之间恰好是一个时间空挡。我恰巧从梦中惊醒(我自己以为一直睁眼未眠,实际那才是梦),自然就看不到你们所有人。灯灭后,心里更加慌乱,最后心力耗尽,昏睡过去。”
花郎赞许的点点头说:
“正是——你昏睡中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反复说,直到你彻底沉睡。”
我想了想,总觉的还是有不少疑点,我对花郎说:
“你醒来时,是什么情况?”
花郎说:
“我醒来时僧云大师、乔五爷、花生大师和小二哥都已经离开了,僧云大师给我用血魂族暗语留了指示,命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他们回来。我在这间厢房找到你时,你还在沉睡,而且似乎受到惊吓,在瑟瑟发动。”
我说:
“这么说,你也不知我们被背出密室的先后顺序?”
花郎说: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等小二哥回来,一问便知。”
我说道:
“佛祖、菩萨保佑:但愿花生大哥他们早一点平安归来。”
我们还在琢磨:“做功课”的真实含义,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是一个毫无内功根基的人,步履还有些蹒跚。
接着有人敲门。
花郎不敢大意,立刻闪到门后,用手势示意我去开门。
我运气在手;一个飘花移莲,从床上直接到了门前,突然把门拉开。
门外人吓了一跳,吃惊的望着我,手中的东西险些给扔出去。
原来是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衣,手中端着一个大食盘;里面放着两碗米粥,四碟小菜,一笼新出锅的包子和两个烤的金黄烧饼。
花郎出来接过食盘,点头致谢。
我问道:
“老人家,你可是乔五爷的管家吗?”
那老者摆摆手,从腰间摸出一个腰牌,递了过来。
我和花郎一看:黄铜腰牌上面刻着三红sè的个大字——六扇门。
………【第三十四章 乔家老宅】………
我疑惑的看着老者,寻常壮年一伸手就能推倒的花甲老人,怎么也是六扇门的人?难道如今的六扇门专门收养老人吗?
老者看着我不加掩饰的疑惑表情,一脸慈祥的笑了。
他说道:
“老朽确实是六扇门的人,不过不是捕头、捕快,而是一个扫地、烧茶的衙役。老朽年轻时就开始跟着乔五爷,说不上是管家,也能算个老仆了。乔五爷交代过了:二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老朽。”
花郎放下食盘,客气的问道:
“老人家有劳了。请问你平rì都住在这里吗?”
老者说道:
“这里平rì没人住,只有乔五爷本地的亲戚时不时来照看、打扫。我这次随乔五爷从京城来的,照顾乔五爷的饮食起居。”
花郎说:
“原来如此——老人家去歇着吧,我们吃完了就在这宅院里随意转转,等乔五爷回来。”
老者说道:
“好,二位随意走走,别离开这宅院就好——乔五爷也嘱咐过老朽,提醒一下二位。对了,我就在靠近大门那间厢房里,有事来吩咐一下就行。”
老者掩门走远了,我和花郎早已经饥肠辘辘,顾不上说话,一口气把所有的食物一扫而光。
这些在家时看都懒得看的食物,原来是这么香甜。
吃的饱饱的,我才觉得自己太有失大小姐的风度了,脸颊微微一热。
花郎忽然一本正经的说:
“花娘,你有一样功夫,我望尘莫及。”
我一愣,花郎是不是要夸我的轻功?
我问道:
“是什么?快说啊。”
花郎说到:
“你抢东西吃的功夫,我望尘莫及。”
笑闹了一阵,我们停下来各想心思。
花郎问我:
“还在想“做功课”吗?”
我点点头。
花郎说:
“想不出头绪,就暂且放下。我们吃的这么饱,也该四处走走了。”
乔家老宅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乔家祖上富有,盖了这大宅大院。不过,这老宅历经百年,并不见破败,有些地方可以看出近些年修缮过的痕迹。
刚才,又听老者说时常有人打扫宅院,说明乔五爷是一个很重视家族形象,或者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再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乔五爷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因为每一间屋子里的陈设,装饰,还有一些rì用的东西,都很古旧了。但是,还是完好的放在那里。仿佛它们就是为了见证时光的流逝,而存在的。
我和花郎尽量不去触碰那些物件,看到有意思的东西,就一起观赏一番。然后,品头论足,不亦乐乎。
我生在首屈一指的江淮盐商之家,奇珍异宝也看的多了,并不觉的有什么可玩赏的。或许,我是一个女孩子,对那些东西压根没有兴趣吧。
可是,乔五爷家的东西,我却看得津津有味。因为那些东西太平常了,只是寻常人家都有的东西。
一盏琉璃油灯,一个八角紫砂壶,一把折扇,或是一个抓背用的痒痒挠。
就是这些再寻常不过的东西,都规规矩矩摆放在各自的地方,没有人使用,却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花郎看着我出神的看着这些物件,忍不住笑了。
他说:
“看的那么专心,玉府没有这些东西吗?”
我摇摇头:
“玉府随便一件东西,都能把这所宅子买下来。但是,我还是不喜欢玉府的东西。”
花郎问道:
“那是为什么?”
我说:
“花郎哥,你也有不懂的时候啊。那我来告诉你:这些东西有一种世间的爱融在里面,玉府的没有。”
花郎明白,从前的我,表面是一个风光无限,无所yù为的玉府大小姐,其实内心只是一个没有娘亲,没有朋友,没有恋人的可怜女孩子。
花郎轻轻的用手揽住我的肩,我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臂膀上,恍惚觉得,我和花郎是一对恩爱的小两口,这里是我们的家。
走走停停,参观了几间屋子,我们来到了后院。
后院不大,正中有一个鱼池,里面游动着几尾锦鲤,几只乌龟,水面上飘着几片睡莲。鱼池边上立着一块白石,上面刻着莲池二字。
院子的东西两边,靠院墙种了一些常见的花木,北面是一座小屋。屋门紧闭,门上面挂着一块乌木的牌匾,上面写着:斋心堂。
我和花郎对视了一下——这分明是一个佛堂。
我们同时想到了那三个字——做功课。
我的心砰砰直跳——如果我的感觉是真实的,那么做功课的地方是不是就在这里?——佛堂。
花郎拉住急于进屋一探究竟的我,让我后退几步。
他对我说:
“跟在我后面,你不是要我教你吗?记住:遇事不可莽撞,这是第一课。”
我还想做过鬼脸,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花郎轻轻推开佛堂的门,里面散发着檀香味。
我们走入佛堂,坐北朝南是一个佛龛,里面供奉着一尊黄杨木佛像,高三尺。佛像前是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一个香炉和一盘供果。
花郎走向前去,香炉里还有刚刚燃尽的香,供果上的果子也是新鲜的。看样子,是经常有人来上香,换供果。
供桌前的地上放着一个蒲草圆垫,上面被磨出两道发亮的跪痕,一尘不染。
花郎忽然蹲下身,细细的看着那圆垫。
我心想,一个蒲草垫子有什么好看的,正要转身看看别的东西。花郎站了起来,手里捏着一个东西说:
“花娘你看,这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长长的头发,发丝尾部微微卷曲。
我不解的说:
“是一根头发啊,有什么奇怪的。”
花郎说道:
“准确的说是一根女人的长发。”
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女人的头发?”
花郎说:
“我学过如何判断男人和女人的头发,这就是一根女人的头发。”
我看花郎捏着一根女人的头发,心里有些不快,我没好气的说:
“就算是女人头发又怎么样,女人也会掉头发的。”
花郎没理会我的醋意,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
“我们马上找那位老者问一下,打扫老宅的是男是女。”
………【第三十五掌 斋心堂(一)】………
我们走到前院,正好看见老者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说着什么;见我们来了,老者挥挥手,那个男人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快步出了宅门。
花郎问道:
“老人家,那一位是何人?”
老者笑着说:
“他是乔五爷的远房侄孙,叫乔仙林,本地人。平时就是他帮着打扫和照看老宅的。”
花郎接着问道:
“这么大的宅院,就他一个人打扫?”
老者说:
“说来话长——这个乔仙林也是命薄之人。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家境又不好;自己还老实巴交,至今连个媳妇都没有。乔五爷看他可怜,就让他专心照看老宅。每年给他五石米粮,十两银子,就算他不用做别的,也可衣食无忧。”
花郎问:
“这乔仙林每天都来清扫吧,我看每间屋子都一尘不染的。”
老者说:
“那是,他手脚勤快的很。也没人督促他,自己又擦又扫的;什么时候回老宅来,甭管去哪间房,都是干干净净的。”
花郎笑着说:
“他也是念及乔五爷的恩德呢。对了,他好像不愿和生人打交道啊。”
老者苦笑着说:
“这人木讷的很,你说十句,他顶多哼一下。这不刚才他来打扫,我说今rì不用了。给他一些银两,让他去买一些菜蔬鱼肉,中午过来帮厨。我这交代半天,人家总共哼哼了三声。不过,他做事情还算稳当。”
花郎又问道:
“老人家,你之前说这老宅平时没人居住,那乔仙林既然是照看老宅的,又要天天清扫;为什么不住在这里呢?”
老者笑了一下说:
“他不愿住在这里,说是半夜会睡不着。再说他家不远,也就几步路。本来是两间草房,五爷给了些银子,重盖几间青砖瓦房,结婚生子都够用了。”
我插嘴问道:
“他以前穷找不到老婆,现在也算殷实了,干嘛不找一个老婆呢?一个人,不孤单吗?”
老者对我说:
“我也奇怪啊,有时候也问他,问急了,他就蹦出一句话:算命先生说他命犯太岁,会克死亲人。”
花郎又说了一些闲话,我俩就告辞回到厢房。
关好房门,花郎放低声音道:
“花娘,佛堂真的来过女人。”
我点点头,说道:
“是啊,乔仙林天天清扫,到处都一尘不染。唯独这草垫上出现一根长发,因为他今rì没有打扫。说明一定有个女子来过那里,而且还跪坐在垫子上。”
花郎点头说:
“正是,我看香炉内的香灰,是昨rì留下的,应该是乔仙林上的香。他昨rì来过佛堂,而且把每一处都清扫的非常仔细,如果那时草垫上有一根长发,他不会看不见的。这根头发,正是乔仙林昨rì离开佛堂后,一直到我们去佛堂为止,这一段时间内,一个女人留下的。”
我问花郎:
“那我听到的那个声音,是这个头发的主人发出的吗?她是不是还在这老宅里?”
花郎说:
“她反复对你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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