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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有给蒙涵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和她男友的情况，希望蒙涵能自己做出决定。两人一聊，就聊到了快十二点。蒙涵心情总算好了很多，说自己回去，会好好想想。
　　　　“嗯，加油。”顾亭云给她打气。
　　　　“你也加油，我会好好和他们沟通，我不会放弃演戏的。后天开始，我就要和易老师一起上课了。”
　　　　“易老师？”顾亭云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谁？”
　　　　“易含章老师啊。”蒙涵不知道这个称谓有什么不对，“她艺术成就那么高，不应该叫老师吗？”
　　　　“……”顾亭云心里笑喷，很好很好，和她上辈子一个待遇了，逢人便被人叫老师，老艺术家风范。
　　　　顾亭云没开车过来，蒙涵带了车，见实在太晚，便要送顾亭云回去。顾亭云也不推辞，让蒙涵送回了春景苑。
　　　　到家时，发现二楼的灯还亮着，顾亭云有些奇怪，难道是易含章这个月蛇精病来的比较早，或者是发现自己骗她，一个人又躲在视听室哭？
　　　　她进门换了鞋，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结果却发现易含章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连眼镜也没摘，手头还放了一本原版英文小说。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不怕着凉吗？
　　　　顾亭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易含章：“醒醒？”
　　　　易含章睡得深，嘴微微张着，没说话。
　　　　顾亭云又推了她一下，易含章还是没醒，而顾亭云，却盯着她的脸，移不开目光了。
　　　　她真的很美。
　　　　即使睡着了看不见星空一般的眼眸，她的五官依旧精致到让人无法移开眼。顾亭云的眼神从她的睫毛，鼻尖，一直落到了唇角，最后看到她微张的唇，实在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得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这一下，却把易含章惊醒了——或者说是吓醒了，她像猫一般从沙发上跳起来，连眼镜都掉在了地上，额头和顾亭云重重相撞。
　　　　“啊——痛死我了，谁——陈小慧？？？”

☆、69｜城　69

顾亭云也被撞得够呛，没想到易含章力气竟然这么大。她捂着额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你属牛的吗？力气这么大。”
　　　　“你属猪的吗？？？压死我了。”
　　　　易含章嫌顾亭云重。其实顾亭云是相当健康苗条的体重，不过骨架有些大，本来个子高，看起来显得个子更高。
　　　　“我说你要叫醒我也不能换个别的方式吗？压在我身上是个什么事儿啊！”
　　　　易含章从沙发上爬下来，在地上摸来摸去找眼镜。顾亭云替她把眼睛找到架到鼻子上：“你这没眼镜就和瞎子似得，不考虑去做个激光吗？”
　　　　“不考虑，我规避一切风险。”易含章在地摊上做好，推了推眼镜，一副女高知的模样，“陈小慧，我严肃地警告你，以后不准和我玩这种泰山压顶，我脆弱。”
　　　　“……”
　　　　还你脆弱……易含章这一本正经的说出“我脆弱”，顾亭云只想笑。既然易含章不清楚刚刚发生的事，那个吻她现在也就不点破，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它会是一个彩蛋。
　　　　“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小心着凉。”
　　　　顾亭云拿过沙发上的毯子替易含章披上，易含章拢了拢领口，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在等你呢……”
　　　　刹那间，易含章的这一句话，连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柔软起来，这就是顾亭云等待许久的期盼，在某一天，回到家的时候，有个人开着一盏小灯，在静寂的夜里独自等着她的归来。顾亭云看着易含章，一句话“真好”脱口而出。
　　　　“哈？”
　　　　易含章不解，顾亭云笑笑，说：“没事儿，以后别等了。我都是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不安全？”
　　　　“不是，我担心……你学校那边，没问题吗？”
　　　　易含章听说来电是顾亭云同学，又听到顾亭云说疑似是学校那边的事，就有些担心了。顾亭云临近毕业，又有一部电视剧宣传和配音，还有新片准备，那个该死的黑心老板任曦又不知道会怎么折腾顾亭云，听说导师又是个刚正不阿的主儿，她担心她学业方面有问题。
　　　　“没问题的，你别担心。”
　　　　顾亭云顿时有些羞愧，今天出去见蒙涵完全是因为私事，虽然她没撒谎，可她还是有意无意引导易含章往学业问题上想。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顾亭云不希望让易含章有所误会，她希望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两人坦诚以待。甚至是包括自己身份的问题，顾亭云想，如果易含章能接受，那么有一天，她一定会给她讲。
　　　　“那就好，如果有麻烦，一定要给我说啊，我让心湖去问问，她人脉广。”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顾亭云突然张开手，轻轻拥住了易含章，连语气都温柔了十分：“真的感谢你……。”
　　　　易含章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身子绷直了，不过很快地柔软下来，温顺地在顾亭云怀里：“谢什么谢，我本来就是你的老板……”
　　　　“那就感谢老板。”
　　　　这话说得依然温柔
　　　　这人就是不开窍。负面刺激的影响远比正面刺激的影响大，不过顾亭云不想用那种手段，她不想易含章伤心。
　　　　可是她没想到，这世上无心插柳的人实在太多。
　　　　过了两天，两人便都开始忙了，顾亭云要进行上一部电视剧的配音，易含章要开始进行各种培训。她第一次和蒙涵在舞蹈室见面的时候，蒙涵像一个激动的小米分丝似得，都快哭了的感觉。结果易含章问了一句：“你们学校的事是不是很多啊？”
　　　　“啊？”蒙涵一头雾水，不知道偶像怎么来了这么一句，于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易含章自言自语：“大概你成绩比较好，陈小慧成绩比较烂。她那种油嘴滑舌不好好学习的人，又遇上她导师那种人，不看紧点估计真毕不了业了。”
　　　　“哦哦。”蒙涵说，“小慧，还行啊，老师不严的。好多同学在外面拍戏都没回来。”
　　　　易含章说：“要尊师重教，陈小慧要是那样演戏不管学业，我肯定会说她的。”
　　　　蒙涵就奇了怪了，自己偶像怎么变成老妈子了，她们两人这么熟悉了？
　　　　两人无厘头对话结束后，开始了一天的训练。虽然蒙涵的角色出现的不多，但因为和易含章是姐妹关系，两人在许多方面需要磨合。梁芮和陈导都是特别注意细节的人，连两人拿筷子吃饭的姿势，都要保持微妙的观感。
　　　　蒙涵拿到课程，也是相当吃惊，她原本以为像易含章这种大腕，不会和她一样要训练，没想到到了梁芮和陈导这里，两人一视同仁。
　　　　今天主要是联系舞蹈和仪态，休息时间，陈导过来看他们，看到两人关系还好，特意把蒙涵叫过来。
　　　　“小蒙啊，过来，我给你说个事儿。”
　　　　蒙涵问：“什么事，老师？”
　　　　陈导看了眼一边吹风的易含章，小声对蒙涵说：“你大概知道，易含章脾气不大好吧。”
　　　　蒙涵点头：“我知道的。”
　　　　她来之前其实早有准备，也觉得自己能忍受，先前和朱悦月在一个剧组，也吃了不少亏，挨了不少冤枉骂，她都忍过来了。
　　　　“易含章这人啊，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多年来，气走的演员不是一个两个。她就是龟毛，对表演的要求特别高。这对其他演员来说是一种折磨，但是同样的，也是一种锻炼。你可以在和她的对手戏中，实现演技突飞猛进——我不是开玩笑，你和她演对手戏，就有奖项预定了。”
　　　　“我知道的，老师。”
　　　　蒙涵对自己信心满满。
　　　　陈导见蒙涵脾气不错，也就放了半颗心，至于到时候真遇上易含章发彪，那就是后话。
　　　　他预料的事情就是来的这么快。
　　　　下午的时候，是礼仪课。礼仪老师也是电影圈老人了，是不少电影的礼仪指导。因为《贵族》这部戏时间跨越十年之久，辗转几地，城市风貌各不相同。有江南小城，内陆大都市，还有香江。特别是香江的富豪圈，繁文缛节特别多。
　　　　“我建议你看过的那几本书都看过了吗？“
　　　　礼仪老师推荐了好几本书给蒙涵，除了梁芮的书外，还有一些历史、社科类书籍，甚至一些财经小说和言情小说。
　　　　“那你们大概能了解香江的基本情况了。”老师和陈导这次是教走路的姿势，“你们刚进入富豪圈的时候，因为不自信，所以走路的姿势有一种逞强的感觉。而当你们打入那个圈子，就必须有一种富人的姿态，而且是一种完全富人的姿态。但是——”
　　　　陈导走了几步，又说道：“你们要注意，你们这种完全的富人姿态，是由于你们在这部电影里的情商决定的，并不是真正的富人，所以你们要特别注意差别，和老师好好学。”
　　　　蒙涵被弄得有些糊涂，怎么走路姿势，都要这么多？
　　　　老师先教的那种青涩女生的走路方式，因为蒙涵是过来人，所以很快适应。而到了后面，她就渐渐不能体会精髓了，易含章不得不陪她一次次练，到了后来，自己亲身上阵教了几次，蒙涵还是不懂，易含章被蒙涵越来越笨拙的样子气坏了。
　　　　“你怎么这么笨！看这里！”
　　　　一个简单的推门而入的姿势，易含章站在外面，敲了敲门，推门而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很简单的动作，她做出来就有那种富家女的感觉，但同时，又能感觉到微妙的不同。
　　　　“看到我刚刚做的了吗？”
　　　　蒙涵点点头。
　　　　“那你发现我刚刚站在门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蒙涵愣了：“我……我没看清。”
　　　　易含章要被气疯了：“我吐了一口气，你看到没有！！那是放松的标志！！证明我在给自己释放压力，因为我见的虽然是和我差不多地位的董事长，但是其实我知道，一切都是伪装的，懂吗！！！！！！！”
　　　　蒙涵被易含章这一吼，眼泪都被吓出来了，直在眼眶里打转。
　　　　老师和陈导连忙过来，一个劝蒙涵，一个劝易含章：“她是新人，学两天就好了。”
　　　　“你先歇歇吧，小蒙。”
　　　　易含章说：“我看她得再把书看二十遍！不练了，你们继续。”
　　　　她真的甩头就走了。
　　　　“……”
　　　　蒙涵在她出门的那一刻，大声哭出来了。
　　　　陈导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她为什么能和任曦吵架吵那么多年了吗？”
　　　　“你怎么又在说我坏话？”
　　　　易含章离开了半分钟，不知道哪里抽筋，又拧着包跑回来了：“不行，我还是得督促你练，老师和我做一个，你学一个，我还不信你真不行了。”
　　　　陈导和老师：“……”
　　　　那一晚上就没消停，易含章的骂声，蒙涵的哭声，还有陈导的一遍遍指导和老师的安慰声。
　　　　晚上回去的时候，陈导特意去取了润喉茶，递给易含章：“我媳妇让我给你的。”
　　　　“谢谢。”易含章接过来。
　　　　陈导和易含章一起往外走：“我媳妇都说了，遇上你拍电影啊，那是省事又费事，调//教演员的恶人，全让你帮我做了。哎，你这脾气还是得改改，发火发多了不好。”
　　　　“我知道的，今晚我给那小姑娘道歉，晚上回去就找小慧要她电话。”
　　　　陈导掏手机：“我不是就有么，你还麻烦小慧干什么。”
　　　　易含章说：“懒得存，直接用小慧电话打，她手机我买的，话费我冲的，和我手机差不多了。”
　　　　“……”
　　　　而同一时间，蒙涵也在和顾亭云聊天。今天一天备受折磨，易含章简直就是美女版的咆哮教主，骂哭可她无数次。
　　　　“她平常也这样吗？”
　　　　顾亭云回她：“没，她平常就是个傻白甜。”
　　　　蒙涵说：“小慧，你骗人吧？易老师一点都不傻啊。”
　　　　顾亭云说：“相信我，她真是个傻白甜……我等等跟你聊，有电话来了。”
　　　　顾亭云其实很同情蒙涵，她过去也有耳闻易含章涉及拍戏的状态，别说是蒙涵，就是她，也会不留情面的骂。易含章对别人的要求高，对自己的更高。
　　　　顾亭云接了电话，易含章还有些不高兴：“怎么这么慢才接？”
　　　　顾亭云说：“老板，你要求好多哦。”
　　　　易含章说：“你叫老板叫上瘾了是吧。”
　　　　顾亭云说：“那不叫老板叫什么，叫老婆你敢应吗？”

☆、70｜城　70

易含章非常的理直气壮：“不敢！”
　　　　顾亭云说：“就知道你不敢。”
　　　　易含章说：“和你这种油嘴滑舌不讲道理的，我为什么要说敢？说敢不就上你的当了？”
　　　　顾亭云说：“bingo！iq加一分。”
　　　　易含章被气得够呛：“你真是够无聊的。我是有事来找你，你还跟我开玩笑？”
　　　　顾亭云问：“什么事？”
　　　　易含章便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其实她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抱怨蒙涵太笨，担心影响拍摄进度。还抱怨蒙涵今天折腾所有人一下午加一晚上，连个走路都不会。
　　　　“不不，老婆，不是蒙涵笨，是你太聪明……”
　　　　易含章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顾亭云笑了：“这不就应了嘛。”
　　　　“陈小慧，我挂了！”
　　　　挂电话还得预告的……顾亭云看了下手机屏幕，过了两秒，易含章发了个短信过来：“睡不着去泡壶玫瑰茶，晚上聊聊你那同学。”
　　　　“……”
　　　　知心姐姐顾亭云不浪费一分钟功夫，在易含章挂了电话后，立刻回了蒙涵的信息：“晚上有点事，这时聊会儿天吧。”
　　　　潜意识里，蒙涵总觉得易含章和顾亭云很熟，所以她非常希望从顾亭云这里知道如何让易含章对自己不那么凶的经验。易含章发起火来实在可怕，根本控制不住的样子，连导演都拉不住。
　　　　“我明天该做些什么呢？给她带些点心过去？和她多亲近一些？易老师会不会觉得我在抱她大腿？”
　　　　果然是还没出校门的小女孩啊……顾亭云叹道：“说真的，我除了让你别往心里去，没有其他办法了。”
　　　　“怎么会……”
　　　　“你拍戏时有没有被人骂过呢？”
　　　　蒙涵说：“这个倒是有，导演，还有……还有朱悦月的经纪人。后面那个也不纯是骂，说了些挺难听的话倒是。其他资深的演员老师都挺好的，不会像易老师这样。”
　　　　“这样，在拍戏的时候，别想她是个演员。她虽然龟毛，但是指出来的地方，必然是有你的问题，和朱悦月那种刁难你是不同的。你放宽心，多研磨她话里游泳的部分，那些说你笨啊蠢的部分一概无视。她都不知道她平时有多蠢。”
　　　　“好吧，我试试。”
　　　　对于易含章在艺术上的追求程度，顾亭云也实在没办法去置喙些什么。毕竟易含章的地位，比起演员，靠近艺术家的成分更多一些。不管过去现在，她在表演上的艺术成就都比不过易含章，平心而讲，她甚至有些羡慕蒙涵，和易含章有这样合作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和蒙涵聊完，易含章也到家了。易含章就和背后灵似的，飘到了阳台，看着顾亭云握着手机敲啊敲，一把就往她头上拍去。
　　　　“陈小慧，你这个夜猫子，还不睡，偷偷和别人聊天！”
　　　　这一拍却是不太准，易含章是背后灵，顾亭云背后也长了眼，感觉到有人要拍自己头，连忙身子一偏。这一巴掌便拍到了椅背上。
　　　　易含章轻呼一声，连忙缩回了手。
　　　　“怎么了？”
　　　　顾亭云扔了手机，站起来，转过身抓住易含章的手，易含章气愤：“你躲什么躲？”
　　　　“不躲挨你的打？”
　　　　“不该吗？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躲在阳台和人发短信？”
　　　　顾亭云看了看她的手，发现无碍，这才安心地握在手心里，纠正道：“是微信。”
　　　　“一个性质，有差别吗？”
　　　　顾亭云把她拉到另一张椅子边坐下，说：“不是你让我泡点花茶，等你回来的？”
　　　　“……哦，也是。”
　　　　易含章斜睨了一眼小圆桌上亮着的手机，没吭声。
　　　　顾亭云也装作没看见，替她倒了一杯玫瑰花茶，说：“今天怎么样？”
　　　　“别说了，简直烦透了。”
　　　　易含章一提起蒙涵还来火：“怎么说感觉也是你们学校不错的学生了吧，怎么还没你这个经常翘课不爱学习的人演技好呢？”
　　　　顾亭云问：“我什么时候翘课不爱学习了？”
　　　　易含章说：“感觉你在学校就是差生，不爱学习天天跑通告那种。”
　　　　“……”
　　　　其实话也说得没错，陈小慧过去课业实在差。
　　　　顾亭云决定换一个话题：“我们还是聊点别的。老板，我们得想想，你已经有十几年的表演经验了，而且你那么多影后是白拿得吗？易老师是白被人叫的吗？说好的天才演员是名不副实的吗？你不能把所有演员都当做和你一个起跑线，就像你面对一个不漂亮和你长得像的女孩，不能要求她和你一样惊艳，懂吧。”
　　　　“长得和我像……你是说你么？其实打扮打扮也挺好，气质不错。”
　　　　“……”石头砸自己脚上了。
　　　　顾亭云苦口婆心，为更多娱乐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