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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导的？”
　　“易弈。”
　　“易弈啊，蛮新的一个导演。”程父说道：“投资到位了吗？少了到公司拿……”
　　“公司又不是印钞票的。”程母斜了一眼程父。
　　“这不给孩子花钱嘛……”
　　“给孩子花多少钱我都乐意，就怕有的人假公济私。”程母说道：“锦之，你让人做做这部戏的账目，给妈妈一个数，妈妈来给拨。”
　　“嗯嗯，等两天我也去公司看看。”
　　“行，你这么大了，是要来熟悉熟悉公司了。”
　　程锦之二十出头的时候，父母也才四十多岁，他们俩一直都很呛。父亲年轻的时候，在外包养情人，孩子差点都要有了。而这段时间，是父母呛得最厉害的时候，父亲的本性暴露了，而母亲……
　　“嗯，我想来公司帮帮你们，不想你们太辛苦。”程锦之说道。
　　她话音刚落，父母都停住了，父亲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又马上收了回来。“锦之，你是不是真闯祸了？”
　　“事情大不大？压住了没有？怎么没人和我们说？”母亲也急切地说道。一碰到程锦之的事情，父母尤其的“默契”。
　　……她之前是有多爱闯祸。程锦之放下筷子，诚恳地双手合十。“真的，我只想来公司帮你们，给你们分担。我真没闯祸，不信你们问DC。”
　　“有什么事，都要和家里说。那个谁，老付家，他们的小儿子在外打了人，他们还是在新闻上看到的。”
　　“妈，你别拿我和那个兔崽子比。”兔崽子，在阿辉的生日会上揩了夏柚的油。
　　“诶？你们小时候关系……”父亲好奇地问道。
　　“这样也好，我正好不大喜欢那个小付。”程母满意地说道：“你长大了，知道区分好坏了。”
　　“唉，做生意哪分什么好坏的。”程父说道：“小付是没出息了点，但大付还是不错的，脑子清楚。”
　　大付是付家的大小姐，可惜是个瘸子。小时候被绑架，伤到了腿。
　　“不说这个了，我前两天和你奶奶说了，你奶奶说可以，说她也想你了。让我们早点上山。”
　　“好啊，那我们明天上山吧。”
　　山路有点陡，到了半山腰就开不上去了。徒步行进，走走停停，到了下午四五点才到山顶的寺庙。寺庙灰扑扑的，是个人修行的寺庙，鲜有人来。
　　“奶奶，我来了……”
　　奶奶正躺在躺椅上，脸上还敷蚕丝面膜。听到程锦之的声音，还给程锦之招了招手。“过来，让奶奶抱抱……诶诶，别弄掉奶奶的面膜了，可贵了……”
　　奶奶已经离世好几年了，程锦之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疼她爱她的奶奶。她捂了捂自己的眼睛。“我超级想您……”
　　“诶？你爸妈欺负你了？”奶奶马上揭下面膜。“走，不敷了，我要去问问他们……”
　　“爸妈对我很好。”
　　“那你哭成这个鬼样……”
　　程锦之还有些哽咽，她仰头给自己扇风。“妆要花了……”
　　“到底是长大了，会想念老人家了。”奶奶揉了揉程锦之的脑袋，叫人又搬来了一个躺椅，拉开了面前的木门。
　　木门外是葱绿的竹林和荷花池。
　　“来，陪奶奶听会鸟语。”
　　奶奶曾经是文工团里的顶梁柱，提携了不少后辈，一直被称为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当初程锦之出道，她奶奶这一项就给她加了不少分。只可惜她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听吴译老师说你最近很刻苦……”
　　“嗯嗯，我准备下周去话剧社报道。”
　　“那些都是你的师哥师姐，你要把你的脾气收敛点。”奶奶知道程锦之的脾气。
　　“我会的，奶奶。”
　　“你最近，平心静气了不少。”奶奶隔了一会又说道：“以往让你陪我躺会，你就会玩手机，有时候开心了还咯咯地笑。”
　　程锦之吐了吐舌头。“我错了，努力改正。”
　　“其实奶奶挺喜欢听你笑的，你一笑，奶奶心里头也高兴。”奶奶说道：“现在你懂事了，就更好了。”
　　“嗯嗯，干脆我陪着您吧。”
　　“别，我又不是生病住院，需要人看护。”奶奶说道：“保持距离，这样，你不嫌我老，我不嫌你吵。”
　　和奶奶聊完以后回房间，房间是木质的，特别的凉快。一打开手机，便瞧见DC发来一个群组二维码，群组里都是《女孩围城》的相关剧组人员。
　　群组里头聊得火热，在说《女孩围城》的主题曲，主题曲是由容姒和她一起演唱的。这首歌要夹杂很多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和呻吟。
　　编曲人作了一个示范，让容姒试一试，他还要调一下音。
　　“你咽喉最后一口酒，喝完我穿心肠的毒……”容姒的声音有些沙哑，完美的转音，感觉就像咽喉里住着一个撩人的小妖精。容姒唱罢后的鼻音和喘息，让程锦之不由得脸上一红。
　　“你的肌肤，是戒不掉的蛊，让我……”这里容姒发出了舔舐的声音。
　　莫名地，程锦之收紧了自己的腿。脑海浮现的是那天在食堂，容姒喝水时吞咽的喉咙。
　　
　　第9章　才不是护犊子
　　
　　“程大小姐，您总算进来了！”编曲人打了好几个叹号。
　　“有点事。”
　　“谅解谅解，您事情比较多。”编曲人对程锦之还是好脾气的，毕竟程锦之是这部戏的最大投资方。“等您什么时候有空，也来录音棚试试音吧。”
　　区别对待，在容姒面前毫无顾忌的区别对待。娱乐圈，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
　　以前程锦之还没有感觉，现在她只感觉到尴尬。
　　“程小姐？”见程锦之又没有回复了，编曲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有空就过来。”
　　“好嘞，您忙着。”
　　关掉群组的聊天框，程锦之想了想又打开经纪人DC的聊天框。“试音不是要去录音棚吗？那个编曲的怎么让容姒清唱了？”
　　居然还是在剧组的群聊里，那么多“闲杂人等”。
　　“啊？你是说威廉啊，他大概图省事吧。估计想听听容姒的音色。”DC回复得很快。
　　“威廉？”
　　“李铁钢，就是那编曲的。”
　　“还是叫铁钢亲切。”程锦之回复道：“让里边的人对容姒好点，别尽欺负她一新人。”
　　“好嘞。”可以明确了，这个容姒是老板的“新欢”，怠慢不得。“老板，我这里有几通高小姐的电话，要我接到你那里去吗？”
　　“不用，以后你就拿她当一般合作对象。”
　　“老板，你是说真的吗？”DC有些诧异，当初老板追着高祎满天跑。高祎去哪，她飞哪，也不管自己的行程通告。
　　“我腻她了。”好像只有这么说，周围人才相信。
　　“好嘞，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DC还是很机灵的，不需要程锦之费太多的口舌。和DC聊完以后，程锦之又通过群组添加了容姒，她还没有容姒的微信号。容姒似乎刚申请的微信，朋友圈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小号。“你怎么现在还在线？”
　　“训练得很晚。”
　　你不用搭理剧组里的人，感觉侵犯隐私了你可以拒绝。程锦之想了想，斟酌了半天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删除了，论侵犯隐私，谁都有权利和容姒说，就她没有。在对待容姒的事情上，谁有她恶劣。“早点睡。”
　　“嗯。”
　　看了看时间，也到了美容觉的时间。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等稍稍大一点就显形了，她应该早些睡觉。只是一躺下，又拿起了手机，刷一下微博再睡吧。程锦之的微博验证是演员，代表作《新大唐》，还有一行“获得万千星辉最具潜力新人奖”，“万千星辉”是香港贺台庆的王牌节目，当然奖也是程锦之的公关团队买的。上一世的自己，现在正在飘飘然阶段，她在《新大唐》里担当女主，同时也是话题担当。话题担当，就凭程锦之的演技也不是什么好话。果然，一打开微博评论全都是：“很好，你很强势，实力演员的三十年演技都被你带跑了。”
　　“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们还要在东芒卫视二轮播出。”
　　“我妈刚看你哭，还纳闷和我说，女主怎么第一集就癫痫了。”
　　“你的简介，我只看到了有钱。玉兰奖要开了，程总有兴趣入手一套吗？”
　　“好的演员，一帧可以截出五个表情包，一般的演员，一帧也能截出两个，我截你的，还他妈以为卡碟了。”
　　“《新大唐》是很神奇的，要在里面演技出挑很容易，但要做到这种演技很匀称集体不走心的境界，还是很难的。当然在里面做得最好的就是程锦之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戏，都能确保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地碾压自己，放眼整个娱乐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
　　程锦之又拉了拉评论，看到有人攻击自己的相貌。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程锦之的下巴很奇怪吗？”
　　“有点丑……”
　　“希望程总能拿买奖的钱去整容。”
　　攻击自己的相貌，程锦之就不开心了，你说演技烂，那确实是烂。程锦之对自己的样子还是很满意的。上一世，脑子少根筋的程锦之，就发了条微博。“实事求是一点，你长成我这样，做梦都要笑醒好吗？”
　　当然，这一条被DC火速删了，但说出来的话，个个都能截图。很长一段时间，程锦之都有个绰号，“弥勒佛”，因为太美丽时刻都在笑。
　　因为“弥勒佛”这个称呼，当年的程锦之还窝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妈个叽！她好歹是个女演员！太难听了！
　　现在的程锦之，在娱乐圈也算度过了小二十年，看到这种评论，心里仍然是不爽的。记得DC上一世就说过，如果程锦之不上网，他的薪水要好领很多。偏偏程锦之有事没事，喜欢刷下微博刷下论坛。一般的明星都不会进论坛，只有程锦之，程锦之不但进了，还手撕了版主。论坛里面就有人这么评论程锦之。“一个起点很高却老往十八线作风挤的女明星。”
　　大概是太需要认同，所以才老去逛这种网民扎堆的地方。现在想来，程锦之又平静了许多。
　　“姑奶奶？？你是不是在刷微博？？”
　　“是啊……”
　　“你点赞‘天后离婚传闻’干什么？？”
　　DC这么一说，程锦之赶紧点开点赞列表，她刚才翻热门微博的时候……
　　“手滑了。”
　　“……”DC忙了三天三夜，眼皮都要黏住了，好不容易眯一会，手机就在耳边跳了起来。不少娱记问他关于“天后离婚”的事情，天后离婚跟他有什么关系？一上微博才知道，他家“网瘾老板”点赞了。这段时间，老板总是在手滑，不少论坛把她叫做“帕金森少女”。“老板，我们商量个事……”
　　“以后不会了。”
　　“你前两天就是这么说的。”
　　“我很少上微博。”
　　“你一般不上，一上就出事。”
　　“那你给我申请个小号吧。”
　　“老板，小号也是能被扒出来的。”
　　“……你是叫我卸载微博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能掐掉你的网线，炸掉你的手机。DC这么想到。
　　“老板，你要是想听八卦，我可以和你讲。”
　　“我不想听八卦，我只是看自己的八卦。”
　　“你很好啊。”
　　“哪方面？”
　　“哪方面都很好。”
　　“你这样睁眼说瞎话，只能让我感受到金钱的肮脏。”
　　“您是女演员里面最有钱的。”
　　“……我要换经纪人。”
　　“您玩吧，玩得开心，我不打扰您玩微博了。”DC发了一个＇谄媚＇的表情。谁都有手滑的时候，小事小事。
　　等DC消停点，苟羽的电话又冲进来了。“你也觉得天后离婚了？？”
　　事实上，天后这两年确实和老公分居了。当初，天后离婚的消息还是苟羽爆出来的。没想到苟羽现在就开始找天后离婚的证据了，为了一条八卦能够蛰伏好几年，真是天生的狗仔。苟羽在后来几年也被称为狗仔羽，人们已经忘记了她真正的姓，她自己也不介意，直接在微博上认证了“狗仔羽”。
　　“你有消息吗？我们来互换吧亲爱的。”苟羽掐着甜腻腻的声音，开始搔首弄姿了。
　　“我不知道。”
　　“帕金森少女，你又手滑了？”
　　“我是手……你叫我什么？”
　　“……很晚了，我有点困了，去死了拜。”
　　“嗯，去死吧你。”
　　《女孩围城》的演员都确定下来以后，便是开机仪式了。容姒的班上已经来了新教官，开机仪式的当天，程锦之给容姒请了假。
　　媒体来了不少，一半是为了“站在那里就有槽点”的程锦之，另一半是为了采访文艺片的新宠，易弈导演。程锦之看着眼前攒动的话筒，她看了看边上的容姒，很难有这样的时刻，自己被媒体环绕，而容姒却是无人问津。
　　“听说这部戏的尺度很大，观众们都很好奇会不会用替身。”
　　“不会。”程锦之言简意赅地说道。
　　DC还看了她一眼，让她对着台本来。裸替也是人，大家都是演员，平等的，不会有谁替谁。程锦之掐掉了这一句话，话太满了，有一次她用了武替，还被人揪了出来。
　　采访了几句，媒体发现程锦之没有之前抖了。之前你问她一句，她能给你抖出三四个槽点。接而媒体又采访了易弈导演。“听说导演这次起用了新人，不知道新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易弈微微一笑，直接把锅甩给了程锦之。“新人是我们的女主角锦之力荐的，我相信她的眼光。”
　　“不知道程小姐相中了新人的哪一点？”部分媒体有些“心照不宣”地问程锦之。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容小姐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程锦之心里腹诽易弈，面上还是笑容可掬地说道。
　　听了这句话，容姒偏头看了程锦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写手：又到小剧场了，你们真的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程锦之：妈个叽！小剧场太崩了，我们不要面子了是伐？
　　写手：那容宝宝有什么要讲的吗？
　　程锦之转头盯容姒。
　　容宝宝：……（为了媳妇儿的面子，今天不讲话，不要看我，看我我也不会讲哼？？？）
　　
　　第10章　摄影
　　
　　开机后，易弈请来了国际上比较出名的女摄影师阿M。阿M是时尚杂志《E。T。》的首席摄影师，掌镜风格非常性感和火辣，一约难求。
　　程锦之和容姒是踩着点进来的。一进摄影棚，程锦之感觉被一股子闷热包裹住了，她拿过了DC的扇子。阿M已经到场了，穿着漆皮铅笔裙，开衩是拉链设计，她反背着长镜头的单反，口里还叼着没点燃的烟。程锦之扇着扇子，又看了看摆在边上的柜式空调，居然没开。
　　“去，把空调开了。”程锦之合上扇子，和身边的DC说道。
　　“慢着。”阿M说：“今天的拍摄，需要你们亮晶晶的汗水。”
　　……亮晶晶，是油腻腻吧。
　　这时DC已经走到空调边上了，程锦之看了他一眼，让他不用开了。摄影棚是摄影师的主役，只能听她的。
　　DC点了点头，明了。他又从空调边上撤到了阿M的跟前，似乎想和阿M聊聊今天的拍摄计划。阿M没心思听DC的话，她眯着眼睛拿起单反，给几步开外的容姒拍了一张。容姒似乎感觉到抓拍，她侧了侧头，看着不远处的阿M。阿M拿起单反，又迅速抓拍了一张。动作非常果断，看得DC一愣一愣的，这比狗仔的反应还敏捷啊。
　　“全裸，清场。”阿M拿掉了嘴唇上的烟。
　　“啊？还没拍就裸啊？不用露点吧？”DC忙问道。他知道这个女摄影师的拍摄风格向来火辣，当初他就有点异议，毕竟在东方还是以含蓄委婉美为主。
　　“要不你来拍？”阿M斜了DC一眼。
　　“不敢不敢，您拍。”惹了阿M，易弈非扒了他不可。易弈约阿M也约了很久，阿M这次过来是卖易弈个面子，顺便为自己杂志做做宣传。
　　DC溜回了程锦之的身边。“M姐说要全裸。”
　　“我耳朵没聋。”程锦之瞥了一眼DC。“你出去吧，清下场。”
　　“好嘞，有什么吩咐您到时候叫我，我在门口给您候着。”DC说道。
　　“眼睛给我提溜住，别往里头瞄。”程锦之用扇子敲了敲DC的眼皮，然后才把扇子丢到他的手里。
　　程锦之看了一眼容姒，容姒的脸色无异。
　　“两位大明星，脱吧。”阿M一手端着单反，一手拍了拍床。
　　床是非常古典的，偏民国风。
　　脱衣服，程锦之倒是不尴尬，夏天穿得本来就少，加上室内闷热，没一分钟就脱光了。她转头去看容姒，容姒正背对着她脱衣服。容姒之前的皮肤很白皙，几近苍白，军训后皮肤显得健康了一点，有些血色了。容姒先是脱的裤子，她的腿笔直修长。接着她将长发撩到了后颈，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衣服很快掉到了地上，露出了肩头，她反着手，修长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内衣扣子上。似乎是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容姒偏了偏头。
　　容姒回眸了，程锦之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