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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差不多。这个皇宫啊……”窦熙雅听到这里忍不住又抬眼看她，米楚楚冲她挑挑眉：“这么说不是比较形象吗。”窦熙雅不再打断米楚楚，由着她继续说。“皇宫很大，我刚才也说了，我不可能知道到底有多少房间，又有多少人，所以在里面发生的事情，如果是发生在我周围的，我多少能知道一些，但离得远了，就传不到我这里了。不过有一点是固定的，那就是能力越强的人，离正殿越近。”
　　　　窦熙雅抬头：“正殿？”
　　　　“就是左晓梦所处的地方。哦不，现在来说的话，是左晓梦和莫彦佳所处的地方。”窦熙雅点点头，示意米楚楚继续。米楚楚喝一口饮料，继续道：“如果把里面比作皇宫的话，那正殿就处在整个皇宫的正中央的那种感觉，那里有通往外界的通道。在莫彦佳出现之前，这个正殿是可以随意进出的。谁想出来，跟同样想出来的人打一架，打赢了的就能得到去往外界的资格，左晓梦只要稍有恍惚，就会被其他人格钻了空子。”
　　　　说到这里，米楚楚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看着窦熙雅：“怎么样？想想都觉得很混乱吧？在莫彦佳出现之前，里面就是这样一个局面。”
　　　　“……”窦熙雅心里觉得很压抑，她听过各种各样的人向她倾诉各种各样的烦恼，里面不乏有泯灭人性的阴暗事例，可是听那些事情的时候，她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喘不过气般的压抑感，就算米楚楚的语气里完全没有制造出任何沉重的气氛，她也仍然感觉到一种无法摆脱的压抑感。
　　　　米楚楚收回视线，眼睛盯着面前的饮料杯，神情看着有些淡漠，她继续道：“莫彦佳出现之后，正殿就有了管制，因为她天生拥有控制人格的能力，她不仅可以自由切换，还可以把其他人格从通道里拉出来。这一点，别的人格是做不到的。这么说吧……”米楚楚把自己杯子里的饮料喝光，然后把杯子倒扣过来，以便让窦熙雅更好的明白她说的话。“那个通道就像这样，当有人进到杯子里的时候，别人看到的，就是那个人消失了，只有那个人从杯子里退出来的时候，别人才能再次看见她。但是莫彦佳不一样，她能看到任何站到杯子里的人，伸手一抓就能把站在杯子下面的人抓出来。所以只要有她在，没有人能待在那里面超过一秒。而对于那些人格来说，就算站到了杯子下面，也只能抓住左晓梦精神不佳的时候才有机会出来，那种需要看时机的机会，在莫彦佳面前就等于零了。”
　　　　“那你呢？”窦熙雅记得米楚楚说过，她也是可以随意切换的。“你也能做到和彦佳一样的事情？”
　　　　米楚楚点点头：“可以。不过我没有莫彦佳那样的胆色和手段，我宁愿不出来，也不想跟其他人格发生争执。莫彦佳就不一样了，她一出现，就成了皇宫里的□□者，霸占了杯子的使用权。”米楚楚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好像那真的是她嘴里说的那个能从左晓梦的身体里通往外界的通道一般。“左晓梦现在还能正常生活，都是莫彦佳的功劳。”
　　　　窦熙雅略去了米楚楚话里那些让她不舒服的用词，挑了她最在意的事情问：“那这次彦佳为什么主动让你出来？”
　　　　米楚楚摊手：“我说了，我也不知道。”
　　　　窦熙雅略一思索，又道：“既然里面有那么多残暴的人格，彦佳靠什么统管后宫？”
　　　　米楚楚抬眼看她：“莫彦佳有帮手，她一出现就拉拢了一个最可靠的帮手，俩人联手才统管了后宫。至于她们是以什么条件达成的一致，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那个帮手是个正义感非常强的人，大概是情怀之类的东西达到了统一？一起联手保卫左晓梦之类的？”米楚楚笑得有些轻蔑，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讽刺。
　　　　窦熙雅的脸色变得严峻，米楚楚赶忙收起她那副不太好的态度，干咳一声，转移话题：“反正就是这样了。”
　　　　窦熙雅不再说什么，她知道米楚楚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想要知道更多，只能问莫彦佳本人。
　　　　吃过饭后，窦熙雅决定把米楚楚带回自己家，就算米楚楚一再跟她保证不会出去鬼混，她也还是不能放她自由。车子停到自家楼下，窦熙雅正要带米楚楚上楼，边上的阴暗处突然走出来两个人。米楚楚吓得一声尖叫，窦熙雅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但她定睛一看，这不是被她挂了两次电话的白映涵吗？这是上门寻仇来了？再仔细一看，白映涵身后还跟着一个于祉君。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大晚上的不要这么玩儿好不好？！”米楚楚不满地冲着仍然站在阴影里的两个人抱怨道。
　　　　白映涵走过来，盯着米楚楚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向窦熙雅：“这是米楚楚？”
　　　　窦熙雅点点头：“对。”
　　　　白映涵又转向米楚楚，声调变得有些低沉：“晓梦呢？”
　　　　米楚楚看看窦熙雅，又看看白映涵，然后使劲翻个白眼给她们看：“我怎么知道。你们不要一个个都来问我好不好？我只是个被莫彦佳使唤来使唤去的路人甲。如果可以，我也想自己回去，让莫彦佳也好左晓梦也好，随便她们谁出来。可是我做不到啊，没有莫彦佳的允许我连回都回不去呀！”
　　　　白映涵沉默了，但刚刚才听完米楚楚解说内部系统的窦熙雅却听出了其中的矛盾：“你不是说你能随意切换吗？怎么这会儿又说回不去了？”
　　　　“莫彦佳把门关了。”
　　　　“什么门？”
　　　　“杯子上的门。”
　　　　白映涵听得稀里糊涂：“什么杯子？”
　　　　米楚楚看看白映涵，把摊子扔给窦熙雅：“你跟她解释吧，我可不想再说一遍。反正，我现在回不去！你们不要再问我了！”
　　　　
　　　　第39章
　　　　
　　　　几个人坐在窦熙雅家的客厅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着一些在外人听来绝对匪夷所思的事情。听完窦熙雅的解释后，白映涵大致明白了现状，她看一眼抱着咖啡杯昏昏欲睡的米楚楚，问窦熙雅：“你打算把她怎么办？”
　　　　窦熙雅略一沉思：“先看看情况，如果明天彦佳或者晓梦还没有出现，我就给她做个催眠。”
　　　　米楚楚一听窦熙雅要对她动手动脚，原本瞌睡不已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种震惊的表情：“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是有人权的好不好？！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窦熙雅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放心，我只是要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你没办法回去，彦佳也不出来，那我只好强行把她拖出来。”
　　　　米楚楚不可置信地看看窦熙雅，又看看白映涵，毫不客气地指责这俩人：“你们简直没有人性！”
　　　　窦熙雅勾勾嘴角：“如果你肯配合，我会跟彦佳求情，偶尔让你出来溜溜，你觉得怎么样？”
　　　　米楚楚一愣，托着下巴沉思半晌：“你说真的？”
　　　　窦熙雅诚恳地点头：“真的。”
　　　　“那我考虑一下。”
　　　　“好。”
　　　　米楚楚说会考虑，窦熙雅就信了，可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发现她是多么的天真。看着客卧里乱糟糟的床，她觉得那是对她轻信了米楚楚的话的嘲笑。
　　　　窦熙雅给白映涵打电话，问米楚楚有没有去她那里，结果很符合她的猜想，肯定是没有的。由此，窦熙雅和白映涵一致得出一个结论——米楚楚逃跑了！
　　　　窦熙雅十分后悔，昨天就该把米楚楚锁在房间里，今天直接拖到诊所去做催眠！
　　　　不管如何后悔，人已经不见了是事实，窦熙雅只能开着车出门找人，虽然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米楚楚昨天在出版社被她逮着了，今天肯定不会再自投罗网。
　　　　不过听白映涵说，昨天左晓梦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根本没有带手机和钱包，所以这会儿米楚楚身上肯定也是没有手机和钱的。既然这样，她去找小编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所以窦熙雅又去了趟出版社。连续来两天，两天都是找人，前台不禁对她产生了疑惑，但还是很好心地帮她去里面找了小编辑出来。
　　　　小编辑一见她，疑惑地问道：“我们认识吗？”
　　　　窦熙雅摆上温和的微笑：“不认识，你好，我是窦熙雅，是莫彦佳的朋友。”
　　　　“哦。”小编辑一听到莫彦佳的名字，眼睛立刻迸出一丝兴奋的光彩：“是彦佳的朋友啊。你好，我是吴可曼。”
　　　　“吴编辑，彦佳今天有联系你吗？”
　　　　吴可曼摇摇头：“没有。你找她有事？”
　　　　“嗯，有点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她没有来找你，那就算了。”
　　　　对于窦熙雅的这一说法，吴可曼很明显非常疑惑，那表情仿佛在怀疑她刚才说的‘朋友’这个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有，但是她的手机没有人接，去她家她也不在，所以我想她可能会来找你。既然没有，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吴编辑。”窦熙雅没有跟吴可曼多说，连多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给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从出版社出来，窦熙雅抬头看看蓝天白云，心里十分惆怅，看来米楚楚想逃跑的心思很坚定。不过，身无分文的她能去哪里？
　　　　于祉君一晚上没睡着，满脑子想的都是窦熙雅和莫彦佳的事情，越想她就越生气，越生气心里就越膈应，莫彦佳那个多重人格，何德何能让窦熙雅那样记挂她。
　　　　反正也睡不着，于祉君一大早就开车出门了，她要去诊所堵窦熙雅，窦熙雅说要给米楚楚做催眠，催眠结束之后是不是莫彦佳就会出现？那出现之后那俩人很有可能会小别胜新婚，一不小心就会发生点什么。只是想想她都觉得无法忍受，窦熙雅是她的，必需是她的！
　　　　上班高峰期的时间，车子被堵在了市中心的一条叉路上，于祉君烦躁地敲着方向盘，早知道就不走这里了，想事情想得太入迷，忘了绕路。
　　　　正烦躁前面的车子一动不动，视线无聊地扫着路两边的商店，早上的人们都行色匆匆，商店里的店员也在做着开店的准备。正想把视线收回，边上的行人道上走过的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真是冤家路窄，大清早就看到自己最讨厌的人，哦不，这会儿那人应该是米楚楚，而不是讨厌的莫彦佳。
　　　　可是米楚楚怎么会在这里？她昨晚不是留宿在窦熙雅家里了吗？难道她不想做催眠逃跑了？
　　　　抱着这个疑问，于祉君看看前面的车子，还没有动的迹象，于是开门下车，快步走向正四处张望的米楚楚：“米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米楚楚一看到她，惊吓得不行，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你……你是昨天的……谁来着？”
　　　　“于祉君。窦医生的朋友。”
　　　　“哦……嗯。”米楚楚左顾右盼，明显没有心思跟她闲聊：“那啥，我还有事，再见。”
　　　　“等等！”于祉君一把拽住转身就要走的米楚楚，她想米楚楚大概是把她当成跟窦熙雅一伙的吧。“米小姐留步，我有话想跟你说。”
　　　　米楚楚被迫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于祉君：“什么话？”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可好？我车还在那堵着呢，先回车上吧。”
　　　　“这个……”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送回窦医生那儿，也不会联系她。”
　　　　“……真的？”
　　　　“嗯。事实上，我根本不想让她给你做催眠。”
　　　　“……”
　　　　于祉君把米楚楚带去了筨隋居，还不到开店的时间，店员也没有来，不会有人打扰她们谈话。米楚楚坐在柜台边的椅子上，好奇地看着店里的各种物品。于祉君给她泡了一杯咖啡，她接过去，有点不好意地问她：“你这儿有没有吃的？我没吃早饭呢。”
　　　　于祉君一愣，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可怜，她微笑着点头：“附近有卖早点的，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
　　　　“好，谢谢，你真是好人。”
　　　　于祉君在早点摊上买了很多种吃的，拿回店里，米楚楚一看到那些吃的眼睛都放出光来，接过去就开始狼吞虎咽。于祉君也不急，坐在边上托着下巴看米楚楚吃。等米楚楚吃饱了，她才收拾了残渣拿到外面去扔掉。
　　　　米楚楚捧着豆浆满脸满足：“谢谢你的招待。我身上没带钱，还想会不会饿死在外面呢。”
　　　　于祉君微微一笑：“不客气。”她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钱包来，然后把所有现金给了米楚楚。“这些钱你拿着花，身上没钱怎么行。”
　　　　米楚楚捏着一叠现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只是一点钱而已。”
　　　　米楚楚看着手里的钱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把钱塞进口袋里，然后抬头看向于祉君：“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于祉君看着米楚楚那要英勇就义一般的严肃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别这么紧张，我没想让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吗？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于祉君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眼神温和地看着米楚楚：“米小姐，你是不是不想做催眠？不想被莫彦佳取代？”
　　　　米楚楚一愣，随后挂上一种漫不经心的表情，语气里带着不屑：“当然不想，谁会愿意一直被换来换去的？说到底莫彦佳也只是左晓梦众多人格中的一个而已，凭什么就要由她来决定一切？说她在保护左晓梦，其实不也是在偷取左晓梦的时间吗？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啊。”
　　　　于祉君附和道：“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说到底，也只是莫彦佳想要独占而已。如果没有莫彦佳，你完全可以更自由，享受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米楚楚想要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也不是，如果没有莫彦佳，我可能根本没有机会出来，我抢不过别的人格。”
　　　　“那让别的人格都消失掉不就好了吗？”
　　　　“……嗯？”
　　　　于祉君淡淡微笑：“米小姐要不要跟我合作呢？”
　　　　
　　　　第40章
　　　　
　　　　窦熙雅和白映涵都以为米楚楚出去玩够了就会自己回来，或者隔个两天就会被莫彦佳取代，毕竟米楚楚也说了，是莫彦佳自己把她推出来的，所以窦熙雅觉得莫彦佳只是让米楚楚暂时代替她，过个一两天大概就会换回来。只要莫彦佳或者左晓梦一出现，自然会自己回来，所以一开始知道米楚楚逃跑了她们也没有多着急，并没有把事情往很坏的方向想。
　　　　可是米楚楚逃跑一个星期之后，她们仍然没有一丁点莫彦佳或者左晓梦的消息，这让她们确定，米楚楚是真的失踪了！她们不禁开始担心，莫彦佳和左晓梦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情，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出现。
　　　　为了确定米楚楚没有回左晓梦家，白映涵还在左晓梦家楼下守了两天，但并没有发现有人出入的迹象。这么看来，米楚楚一定是在外面找到了住所。
　　　　左晓梦的生活非常简单，除了家里就是工作室，从平日里她的行动轨迹也可以看出，她并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所以除了她家，白映涵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找。
　　　　既然左晓梦这边没有什么可寻找的线索，那就只能从莫彦佳那边找。白映涵把蹲守无果的消息告诉窦熙雅，问她知不知道莫彦佳的事情，有没有可能米楚楚去投靠了跟莫彦佳有关的人，毕竟对于莫彦佳，白映涵是一无所知的。
　　　　末了，窦熙雅把吴可曼的事情跟白映涵说了。本来她是不想把吴可曼的事情告诉白映涵的，可是她还要处理诊所的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找米楚楚，只能拜托白映涵，因此也不得不跟白映涵说起吴可曼的事情。
　　　　得知吴可曼和假扮了莫彦佳的米楚楚的关系之后，白映涵越来越想找到米楚楚，然后掐死她！
　　　　白映涵去了两次出版社，找吴可曼寻问米楚楚的踪迹。因为除了吴可曼，米楚楚并没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但很遗憾的是，吴可曼那里米楚楚也并没有出现。
　　　　因为三翻两次有人去吴可曼那儿找莫彦佳，导致吴可曼也开始担心起莫彦佳来。当一连好几天打莫彦佳的手机都关机后，吴可曼也察觉到莫彦佳可能出事了，但她对莫彦佳的了解甚至还不如白映涵。吴可曼追问白映涵关于莫彦佳的事情，但白映涵不可能跟她说，一句不知道就把她打发了。
　　　　连吴可曼那儿米楚楚都一直没有现身，白映涵和窦熙雅才终于觉得，好像出大事了。万一米楚楚在外面找到了一个愿意养着她的靠山，那她根本就不需要回来。不过这还只是其次，主要的，是莫彦佳这么长时间的沉寂，一定是出事了！
　　　　白映涵开着车在市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好几圈，没有收获，她已经这样漫无目的地搜寻好几天了。
　　　　去窦熙雅的诊所跟窦熙雅交换情报，窦熙雅一见她就问：“还是没有消息吗？”
　　　　白映涵摇摇头，在窦熙雅对面坐下：“没有。”
　　　　窦熙雅叹气：“或者她根本就已经远走高飞了。”
　　　　白映涵略一沉思：“可是她身上不仅没有钱，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可能走太远。”
　　　　“那倒是。”窦熙雅点点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