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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染梨花开-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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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可听着冉雪这么理所当然的话,哑女还是红了脸。她急忙低着头,佯装没有听见。
  哑女的伤在冉雪的悉心调养下,恢复的不算慢。但寒气却还停留在体内,这需要以后一点点调理。
  哑女站在院子中,这里是离着槐安城不远的一处偏远村庄,只寥寥几户人家。但这些人,又不像是普通的农户。每一个人看到她,都视若无睹,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哑女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农活做的太过生疏了。
  因为冉雪在屋里与甄娘有话要说,她便无聊的在这里盯着那些人看了许久。
  终于房门打开来,冉雪笑道,“记得告诉公主,冉雪会铭记她的恩德。”
  甄娘也笑道,“如今你是自由之身,这份恩情公主说了,不完全是为了你。”她看了一眼一边的哑女又问道,“她,怎么打算的?”
  冉雪一把挽住哑女的胳膊,“都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好打算的。”
  “孟大人许是不会安心的。”
  “甄娘安排的妥帖,她的人定不会生疑了。”
  “如此,那我也该回去向公主复命了。”甄娘看了一下周边的人,道了一声,“回京吧。”
  那些原本还在假装务农的几人,立刻丢下了手中的农具,随着甄娘离去。
  动作迅捷,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之人。
  哑女望着这些人,深入团团疑云之中。
  这样不解的表情冉雪看了好些日子了,现在看了,倒是觉得越发可爱。
  她伸手捏在哑女的脸上,肌肤尚算滑嫩,清澈的眸子正透着那股不解之色。“外面风大,不如回屋吧!”
  哑女拉下她的手,定定看着。
  冉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知道你有问题,晚上与你说便是。现在,已近午时,你就不觉得饿?”
  她这么一提,哑女方才觉得自早上到现在,她还未进食。这会儿倒真是有些饿了。
  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遂点点头。
  吃过午饭,冉雪并未与她说话,径直就出了门,直到天黑之际才回来。
  吃过晚饭,冉雪将中午出门弄到的一些草药放入了盆中,烧了一盆热水。然后去了屋中将哑女拖进了厨下。
  哑女抵死不从。
  冉雪勾着嘴角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伸手将她的外衣脱去。“你不是有很多疑问么?乖乖听话,坐进去,我就一件一件告诉你。”
  哑女此时方才明白,狐狸,永远是最狡猾的。
  她死命摇头,然后又将冉雪往外推。
  冉雪一手按在她肩头,温柔的贴在她精巧的耳边,低声耳语道,“放心,我不会偷看你的。烟雨楼的姑娘我都没兴趣,何况你现在身无几两肉的模样了。大不了,我闭上眼睛。”
  冉雪不再等她拒绝,直接上手将她的衣物脱去。
  虽然厨下生着火,但对哑女来说还是很冷。
  衣服刚刚脱下,就觉得冷气直往皮肤里面钻。
  冉雪推了推她,“快进去,可别再着凉了。”
  哑女羞于此时不着寸缕,也顾不上其他,立刻钻入了水盆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药味儿。
  冉雪午间出去,就是为了找这些草药。北地虽然贫瘠,但这里的药草都十分名贵。尤其是今日找到的这株百福莲。这东西比起一般人参还要性温不少。
  只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是很清楚,哑女的这幅身体,再也经不住折腾。日后每逢寒冬,还会如万蚁嗜咬,刺骨疼痛。这样的痛,男子都无法忍受,何况是女子了。而且,就算日后都好生调养,怕也不过十多年寿命了。
  想到这里,冉雪却不觉悲凉。还有十多年,至少她们还有十多年。
  她伸手舀着药水,往哑女的后背上浇淋。
  “其实,在富察尔泰来找我之前,我便已经知道,他容不下我。所以,早些时候,我传信给了甄娘。为我传信的,正是富察尔泰的儿子,富察泫然。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不传信给皇上,却传信给甄娘。
  其实我早就知道,甄娘她是公主的人。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装作不知又是一回事。如果早些时候我将这些告诉给了皇上,或许今日你我都无法获救。
  自从富察府见到你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谋划了。
  公主答应会帮我,所以这些日子你见到的那些人,都是公主一早就安排好,在这里接应我的。
  只可惜,我的计划之中没有雪崩这件事。”
  冉雪趴在了水盆旁盯着哑女,热气将二人的睫毛都熏的湿润,她伸手轻轻捧起那张并无太多表情的脸,蓦地有些心疼。
  “我醒来的时候,如你一样,我也找不到你。但是雪崩之地太过广泛,我怕我一个人力量太小,我怕我找不到你,你就会死。我立刻去寻了甄娘来帮忙,就看到了你。你全身冰冷,面色苍白,真如死了一般。你为什么这么傻,真就不顾自己的命了吗?”
  冉雪叹了口气继续道,“再后来,我让甄娘找了两具女尸,扮成了你我的模样,将证据留在那两具尸体之上。孟秋成的人,已经寻到了。另外一边,甄娘也将消息传到了京都。你我已死,皇上和孟秋成都不会在追究了。
  富察尔泰本想占据槐安城,不过似乎不太顺利。富察府内已经多次潜入高手行刺,两军对垒,或许富察尔泰还能有胜算。可这日日行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死于人手。富察尔泰为了保命,最后带兵弃城向北姜求助。
  想必这些人,一定都是孟秋成的手下吧!”
  哑女听着,不时点点头。
  她拉过冉雪的手,在上面轻轻写道:那你为何要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哑女又在那手上写道:你为什么让我三更找你,你却自己单独行动?
  “我是为你好。”
  哑女皱眉,表情凝重:你分明是骗我。
  “自然是为了骗你,不然,怎么让你好好活着。”冉雪理所当然道。
  哑女犹豫了片刻,最后在那手中写道:你和我说的,当年的故事,也是骗我的吗?
  冉雪想了想,凑近她眼前,“真的假的都已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是,咱们今夜得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要赶路。北地就要打战了,孟秋成也以为你死了,以后你就只能跟着我,再也回不去了。”
  哑女愣了愣,摇摇头,她若是死了,孟秋成和阿羽一定会很难过的。这般骗他们,实在不妥。
  冉雪看出她的想法,眯眼一笑,“如果你乖乖听话,跟着我,有朝一日或许我会让你们见一见。”
  哑女一时无言,她仿佛是被一只狐狸给吃定了。
  这般想着,又觉得身上有些瘙痒难耐起来。
  哑女抓住身上的那只罪魁祸手,惊恐看着眼前人。
  可是眼前的人却含笑轻声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是说了不偷看,可没说过不会动手的。”
  第二日,二人离开了北地,去往大千世界的红尘里。
  后常听人说起,这江湖之中多了两位女侠,一位倾国倾城,一位沉默寡言。二人常结伴劫富济贫,救助百姓。百姓称这二位女侠为德馨双洁,可若问人是否见过,人们总是遗憾摇头。
  茶寮之中,一说书人,正说着二位女侠行侠仗义之举。
  忽而有人问及,“你说的头头是道,可是真的见过这二位女侠?”
  说书人被问的一怔,慌道,“老夫当然见过,要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么会说与你们听。你这姑娘,生的美貌,怎么总是打岔?”
  茶寮的其余茶客也纷纷道,“是啊,不听就走,别打岔!老先生,您接着说。”
  那说书人捋着胡须,唾沫横飞,将这二位女侠吹嘘的如同天界仙子一般。
  打断这说书人的女子,不由摇头一笑,凑近身边的黑衣女子小声问道,“小哑巴,我真有那么厉害么?”
  哑女想了想,点点头。
  这些日子相处,她学乖了。凡事只要顺从着些,这狐狸就不会想些坏主意欺负她。果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趁着她心情不错,哑女沾着茶水,在桌上写道:什么时候去找孟秋成?
  冉雪一看,将碎银子拍在了桌上,扭头就走。
  边走边道,“腿长在你的身上,你要是想去,便自己去就是,我又没有拦着你。”
  哑女见她真就这般走远,暗暗叹了口气,无奈也起身跟了上去。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一旦被狐狸魅惑,就难清醒。她这辈子,恐怕都清醒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笔芯

  ☆、番外:不悔情深一

  北姜灭; 大周与西梁平分土地; 西梁王与景荣公主喜结秦晋之好。一时天下安定; 再无纷争。
  魏元齐坐在龙椅之上; 看着魏安荣身着彩凤喜服,头戴金叉玉珠; 垂眸跪在他面前。心头涌上了许多对与过往的追忆与不舍。
  魏元齐招了招手,刘喜即刻端上了一个锦盒。
  他拿过锦盒走到魏安荣面前; “西梁王不比其他人; 朕唯独摸不透这人。你此去凶险; 定要处处提防。皇兄在此,等候你的佳音。”
  魏安荣叩首拜了一拜; 接过锦盒看了一眼。“安荣知道该怎么做。”
  魏元齐没有多话; 只满意点头道,“去吧!送亲的队伍就在宫外候着。”
  魏安荣起身欲走,魏元齐又道; “安荣,记住; 你永远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
  魏安荣嘴角勾起一丝惨淡笑意; 她是公主; 却不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她亦不过是权利之下可利用之人。她也不再说话,不再留恋,淡然的踏出宫门,去往西梁。
  眼看着魏安荣离开; 许久皇后才入了御书房。
  目光盯着龙椅上的男人,这个她爱了一生,却又无法永远得到他心的男人。忽然有那么一刻,她发觉自己也并没有那么爱了。经历了诸多世事,她爱的人早就已经变了,而她自己又何尝没有改变。
  从她答应帮助孟秋成开始,从她害怕孟秋成会代替自己占据那个男人的心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既然已经输了,现在,她唯一能够牢牢握在手中的便只有皇后这个位置。所以她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除掉那些威胁到她的人。比如那个北姜的公主。
  皇后踏入御书房的那道门槛时,脸上的表情换上了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款款移步到了魏元齐面前。
  “皇上真就放心让景荣公主只身一人去西梁吗?”
  魏元齐低头审视着他的皇后,嘴角隐隐扯过一些讥讽。
  “西梁王多次来信,似有些迫不及待了。人多反而更容易引人怀疑,朕相信安荣。”
  “可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真的舍得?”
  “她是朕的亲妹妹,她更是大周的公主,也是朕的臣子。要怪就怪父皇,是父皇辜负了她的母亲。也是父皇,毁了她母亲。”
  难道皇上也要毁了景荣公主吗?这句话卡在咽喉,皇后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今的皇上已不是当初的皇上,她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同样,她亦不能再说服一个羽翼丰满的帝君。
  ……
  冬去春来,积雪融化,新枝开新芽。
  从大周悠悠行到西梁的一路,魏安荣很少说话。
  她的身边,没有她可信任的人。随行全都是皇上安排的守卫,唯一算得上熟悉的该是安淮。
  可安淮属暗卫,白日里不会露面。就算夜间,也只是负责她的安危。等她平安到了西梁,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她终将一个人去面对,那个未知又陌生的世界。
  马车终于进了西梁最繁华的都成,古厩。
  魏安荣下意识的挑开了车帘,打量着街道两旁。
  与长安相比,古厩倒是稍有逊色。不过如今的天气正好,阳光正暖,街头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听到有卖大周特产的,扯着嗓子吆喝。颇觉熟悉。
  等马车行到了西梁宫外时,魏安荣就被宫门口站着一穿着身红色华服,带着银色面具之人吸引。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人是谁。
  只她此刻穿的虽然华贵,但于西梁王而言,却还是朴素了些。
  魏安荣下了马车,一个婢女就上前来,恭敬道,“王后,奴婢墨香,是王上特赐,来伺候王后的贴身婢女。”
  魏安荣见这丫头年纪不算很大,行为举止极为周到。再看这婢子的恭敬模样,想来是赤绕榕溢静心挑选的。她没有多说话,只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墨香起身,上前从大周随行的嬷嬷手中扶过魏安荣,在她身边小声道,“王上已在此等到王后多时了。”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魏安荣心头涌起了一丝异样。
  她仍旧不说话,任由墨香搀扶着走到了赤绕榕溢面前。
  许久不见,换下了冷酷妆容,如今穿着红色华服,竟显得柔和许多。长发如丝,只随意挽在了身后,额前青丝随风飘荡,多了几分潇洒飘逸。
  可这人一开口,就让魏安荣生出了厌恶。她很是确信眼前看见的温和,不过都是错觉。
  “景荣公主,今日之后,你便是我西梁的王后。”面具之下的人,勾动唇瓣,凑近魏安荣耳边,将后面的话压低了些,以二人听到声音说了出来。
  “无论你之前是谁,什么身份。记住,今日开始,你是西梁的王后,你也只能是西梁的王后。”
  只是西梁的王后,却不是她赤绕榕溢的王后。
  魏安荣觉出话中的意味儿,眸底一沉,“王上说的是,安荣铭记于心。”她的手下意识的在怀中那个小小的锦盒上按住,抬头却又觉得这人更加陌生了。
  “墨香,带王后去嘉福殿中好好休息。”赤绕榕溢淡淡吩咐了一句。
  墨香急忙点头应是。
  自从这一日魏安荣入了西梁开始,赤绕榕溢就再未踏足过嘉福殿。
  而之前,赤绕榕溢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嘉福殿。这是她儿时待过的地方,也是她母后待过的地方。
  白日到天黑,天黑到白日,无人问津。这般永无休止的煎熬,让魏安荣的心变得更加孤独。看着镜中的自己,魏安荣拿起牛角梳,梳着胸前的长发。嫁了人,她每日只能将头发盘起。也只有到了夜晚休息时,才会放下来。
  墨香打了水替魏安荣洗漱,可那小脸却始终闷闷不乐。
  墨香虽是赤绕榕溢安排伺候的,不过对魏安荣倒是十分尽心。
  魏安荣见她不高兴,便随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墨香摇摇头,“奴婢没事。”
  见她不说,魏安荣也不打算继续追问。
  谁知这丫头,想了想,还是气不过道,“王后,这西梁向来以东宫为尊。西宫就算是早前就跟着王上的,可也不能越了规矩。您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魏安荣好笑的盯着她,“传成什么样了?”
  “外面的人都说王后您怕了西宫那一位,说王上心里只有西宫那一位,这王后的位置迟早也要,也要易主。”墨香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魏安荣一眼。见她并未生气,这才又道,“奴婢觉得王后比西宫那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也不知王上究竟是被西宫的那位哪里迷惑到了。”
  魏安荣净了脸,问道,“西宫的那位可是姜坤之女?”
  墨香急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王后,姜坤是叛国之臣,当日姜坤谋反,王上早有防备。后来是西宫那位主子求请,王上才没有杀了姜坤。只可惜,姜坤出了西梁地界没多久,就死了。听说是因为他办事不利,被北姜王的人暗中谋害了。”
  “暗中谋害?”魏安荣冷笑,暗中谋害不假,可是不是北姜王那就未必了。以赤绕榕溢那般狡猾谨慎的性子,断不会让姜坤活着回北姜的。不过他似乎是真的很在乎那个姜璃,否则也不会如此骗她了。
  “王后,恕奴婢多嘴,王后没来之前,王上日日去宫门前等。就是那日王后入宫,王上已经等了三个时辰。现在,王上不来见王后,王后难道也不想着去见见王上吗?”
  “见她?本宫为何要去见她。只怕她见了我,会更心烦才是。”
  “怎么会!”墨香强调了一句。
  魏安荣也不愿与她多解释,只道,“不早了,本宫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墨香咬着唇瓣,似有不甘,可也不敢造次。躬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魏安荣侧躺在床上,面朝内,从怀中掏出那个随身带在身上的锦盒。一手在那锦盒上面轻轻摩梭,可她始终没有打开这个锦盒的勇气。
  月儿穿过密云,露出一角。
  赤绕榕溢此刻正坐在殿中,手中拿着一把锋利宝剑慢慢擦拭。
  穆尔敦立在一侧,仔细回禀着魏安荣这些日子在嘉福殿中的一切。
  赤绕榕溢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只道,“继续盯着。”
  穆尔敦有些不解,“王上从不理会这大周的公主,即便她有再大的能耐,也得不到任何消息。就算她探听到了什么,也绝不可能躲得过西梁的守卫,将消息传递出去的。王上为何还要这般大费周章的监视她呢?”
  赤绕榕溢勾唇一笑,“孤王自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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