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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尽灯花又一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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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赔笑点点头,歉然看了一眼萦笙。
萦笙嘟起了小嘴,白了两个奶娘一眼,紧紧勾着我的颈子,不让我放她下来,“浣溪是我的贴身丫鬟,她只能抱我!”
我为难地看着她,她并不知道这样的任性会给我带来怎样的结果。
“浣溪,抱……”
“抱……”
我沉沉一叹,无奈地看了一眼二小姐跟三公子,又看了看萦笙,蹙紧了眉心。
萦笙终是松开了我的颈子,容我将她放下来,赌气一样地抱着暖炉,却将脑袋扭朝了一边。
我弯腰将二小姐跟小公子一起抱了起来,两个小娃满意地笑了起来。
小公子平日里骑牛牛最多,兴奋地打了打我的肩膀,“驾!牛牛……”毕竟才三岁,他说话时,还会有口水流出来,滴在了我的衣裳上,将萦笙留在那儿的温度冰凉了下去。
我瞧萦笙很不欢喜,我却一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哑着嗓子发出“咿……啊……”的沙哑声,示意萦笙跟我走。
萦笙嘟着小嘴极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却还是悄悄伸出了小手,抓紧了我的裙带。
我释然浅笑,抱着二小姐跟小公子走得极慢,生怕萦笙突然不抓我的裙带跑开了。
两个奶娘跟着我走了一路,直到前面后院的分叉路口,才从我怀里把二小姐跟小公子抱了过去。
“浣溪,我好心提点你一句,二小姐跟小公子可是夫人的亲骨肉,下回机灵点伺候。”奶娘最后提醒了我一句,我怎会不知当中的深意。
只是,我并不在意那些。
我在意的是此刻一手拉着我的裙带,一手抱着暖炉的萦笙。
她眼圈红红的,看得人心疼。
我弯腰想去抱她,她却躲开了我的双臂。
我很想对她说句对不起,可是我什么话都说不了。
“浣溪,我想娘亲……”
她的泪水终是滚了出来,刺得我的心隐隐生疼。
我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这一次,她没有躲开。我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一遍又一遍,就好像在低喃——萦笙,别哭,我会陪着你的。
陪着你,长大。
“娘亲会回来么?”萦笙哽咽着问我。
我的身子微微一颤,动作僵在了原处。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听见她忽然念起这句诗,有些错愕地微微拉开了她与我的距离。
“我想,我懂这句诗的意思了。娘亲就是伊人,在水的那一边,再也回不来了。”她认真地跟我说着她理解的意思,学着方才的我,揪着自己的心口衣裳,轻轻捶了几下。
我的心狠狠一揪。
“咳咳。”
我与萦笙都没有发现,大人是何时来到的我们身后,又到底听了多久?
大人在萦笙面前蹲了下来,歉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是爹爹不好,爹爹让你受委屈了。”
萦笙瘪了瘪小嘴,终是忍不住委屈的眼泪,扑到了大人怀中,哭得伤心,“我想娘亲,想娘亲……”
我弯腰将萦笙松手掉落地上的暖炉捡起,安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这对父女此刻的温情,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大人当年,定是爱极了大小姐。
否则,怎不见大人这样疼爱二小姐与小公子?
我倒吸了一口气,含泪一笑。
却不想这样的一幕,已被远处的新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去把浣溪唤来。”
于是,一刻之后,我便来到了新夫人的后院中。
我很恭敬地对着新夫人行了礼,将头重重低下。
新夫人煮了一盏新茶,茶香扑鼻,她轻轻啜了一口新茶,微微蹙眉,“衣莫若新,人莫若故,我倒是小瞧了姐姐在夫君心里的分量。”
我将头低得更低,往后缩了一步。
“你倒也别怕我,今儿叫你来,不过是跟你唠嗑几句。”
我点头。
新夫人再看了看我,笑道:“你也算是这府中的老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话……不,你倒是不会乱说话……”
是的,我是个哑巴。
新夫人再提醒了我一句,大抵还是担心大人移情到我身上,将我收做妾室吧?
我只有跪地叩头,接连好几下,叩得生响。
新夫人甚是惊讶,她连忙示意左右的丫鬟将我扶起。
“你这样子,倒让我觉得自己是恶人了。”新夫人轻轻一叹,忽然觉得没必要跟我这样的下人唠嗑下去。
我摇了摇头,额上有些隐隐作痛。
“你下去吧。”新夫人倦然挥袖。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身后,隐约传来了新夫人与丫鬟的声音。
“夫人,就这样放过她了?”
“你们瞧她那胆小的样子,是没胆子去勾引夫君的。”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下去。
我看着这个落满白雪的庭院,只觉寒意阵阵,若不是答应了大小姐要照顾好萦笙,我不知道留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
脑海中浮现起萦笙那张暖暖的笑脸,我冰凉的心忽地有了一丝暖意。
萦笙啊萦笙,快些长大,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姐终于长大点了,咳咳。
抓个虫… …!
☆、第五章
当一个人在意岁月了,岁月便开始过得慢了。
那日开始,我行事更加谨慎了些,尤其是大人那头,基本远远瞧见便绕开了他。新夫人对我的回应很是满意,至少这三年中,她没有找过我一次麻烦。
其实我也喜欢这三年的宁静,就这样静静陪着萦笙长大,一眨眼,萦笙终于十岁了。
每年的这一天,大人总会专门请休一日,只为亲自陪萦笙过这个生辰。
这几年萦笙的功课进步很大,女红嬷嬷也开始教她穿针引线,学些女娃该学的本事。
我静静立在庭中,看着房中有说有笑的父女俩,心底一片温暖。
“笙儿今年想要爹爹送你什么呢?”
“笙儿什么都不要,只要爹爹多陪笙儿说说话就好。”
大人听得欣慰,比起二小姐跟小公子,萦笙实在是太懂事了。
“爹爹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大人牵起萦笙的小手,带着她走出了房间来,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浣溪,你也一起来吧。”
我点点头。
萦笙伸出另一只小手,笑吟吟地牵住了我的手。
我有点错愕,更有些惶恐。
小萦笙就这样一手牵一个,站在我跟大人之间,若是被夫人瞧见了,只怕往后的日子又没有平静了。
我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来,大人却先一步松开了萦笙的手。
有些事他从来不说,不代表他一点不知。
“笙儿,走,跟爹爹来。”
大人对我点头一笑,走在了前头。
萦笙有些失落,却将我的手牵得更紧,生怕我也会松开她的手。
我低低一叹,朝着她摇了摇头。
萦笙放心地咧嘴笑了,那眉眼是越来越像大小姐,看得我有些出神。
“浣溪,爹爹都走远了,快走吧。”
萦笙提醒了我一句。
我连忙点点头,依着萦笙快步追着大人走去。
这十年来,大人送过萦笙许多好玩的小玩意,比如拨浪鼓、风筝、金丝雀,大人也送过萦笙许多别致的雅物,比如名家画作、题字折扇、雕花玉如意这些。
我在心底暗暗猜着,大人今年会送萦笙什么?
月光清冷,洒落在水榭之中,照亮了放在栏边的一扇屏风。
屏风?
我有些愕然,不明白大人为何会送这样的礼物?我低头看向萦笙,萦笙也茫茫然地看了看我。
“笙儿,来坐这儿。”大人示意萦笙坐在屏风的三步之外,那儿刚好放了一个小坐榻。
我牵着萦笙走了过去,看着萦笙乖乖坐好。
大人神秘地笑了笑,眼角终是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他绕到了屏风后,弯腰点亮了屏风后的灯盏,似是将屏风瞬间染上了一抹黄昏之色。
我这才发现,这扇屏风上面没有花鸟,没有山水,也没有题字。
当皮影人偶的影子出现在屏风之上,我终于知道大人今夜要送给萦笙的是什么。
这是一折皮影戏。
“笙儿,这折戏叫做《长相思》。”
大人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我才看明白,那个登场的皮影人偶身穿儒裳,该是一个外出踏青的少年郎。
“春光正好,恰拾流年。”
大人操控着皮影人偶在屏风上动了起来。
“桃花依旧,可我的心上人啊,你如今走到了哪里?”
屏风上的少年郎长声叹息,隐隐带着些许浓重的鼻音,刺得我的心隐隐作痛。
“我记得你的笔尖落在宣纸上的沙沙声,记得你在斜阳下画画的身影……”
屏风后的大人吐诉着对亡妻的思念之情,一字一句,是那样的深沉。
该是怎样的深情,才会把大小姐的一切记得如此刻骨?
萦笙很多都不明白,她只是觉得屏风上的小人动得很是神奇,她悄悄地揪了揪我的衣袖,“浣溪,我想学这个。”
明眸若星,一片明亮。
“笙儿喜欢,爹爹就让人教你。”这一折皮影戏终究没有唱完,大人红着眼眶从屏风后探出了半个脑袋来,沉声道,“只要是笙儿想学的,爹爹都让笙儿学。”
我微微低头,也对着萦笙轻轻地点点头。
“爹爹真好!”萦笙高兴地拍了拍小手,从坐榻上跳了起来,跑到了屏风后,紧紧勾住了大人的颈子,在他的脸上香了一口,“我喜欢爹爹送的这份礼物!”
大人笑中有泪,“喜欢就好,就好啊。”
我知道大人今夜是太想大小姐了,或许人就是这样,失去之后,才懂那道疤到底有多疼?
可我却不知道,萦笙自此会如此喜欢皮影戏,不过那些都是后来的事了。
“大人,府衙来人了。”
虽然知道不该打扰这一刻的温馨,可是管家还是开了口。
“出什么事了?”
大人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有些不悦。
管家重重点头,“是白家绸缎庄那边出了点事。”
大人的脸色变得很是铁青,他长长一叹,“他就是不愿听我劝,果然还是……”他忍住了要说的话,看了我一眼,“浣溪,带笙儿回去休息吧。”
“爹爹……”萦笙不舍地紧紧勾着大人的颈子。
大人摸了摸她的脑袋,道:“爹爹有公务要处理,不能陪笙儿了,笙儿听话,好不好?”
“好……”萦笙红着眼眶点点头,终是松开了大人的颈子。
大人又沉沉叹了一声,又吩咐小厮把屏风跟人偶搬到萦笙阁中后,这才匆匆跟着管家离开了水榭。
白家绸缎庄是大小姐的娘家,大小姐有个兄长叫白子生,在临安城中名声算不得好。若不是因为是大小姐的亲哥哥,大人只怕也不会管这些事吧。
“浣溪……”萦笙吸了吸鼻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戳得我心软。
我微笑着弯下腰去,认真听她说话。
萦笙瞥着小嘴,“这个送你。”她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香囊,绣功实在是有待努力,“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夫子说,礼轻情意重,你不许嫌弃。”
天下哪有下人敢嫌弃主子的赏赐的?
我哑然失笑,接过了小香囊来,郑重万分地小心收到了怀中,又贴着衣裳轻轻地按了按,表示我会好好收藏这份礼物。
“不是这样的,浣溪,你把香囊拿出来。”萦笙猛烈地摇了摇头。
我怔怔地把香囊重新拿出来,她从我掌心接过香囊,亲手系到了我的腰间。
“我打听过了,今日也是你的生辰,所以这香囊今日你得戴着,过了今日才准收好。”她有些微怒,小小的眉毛微微一挑,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认真。
是啊,这十年,我都忘记了我与萦笙是同月同日的生辰。
我以为这世间除了大小姐外,再也没有谁记得我的生辰了,没想到,萦笙竟有心去打听这些。
我的心暖得滚烫,鼻腔却酸得厉害,我含泪点点头,笑得灿烂。
萦笙突然向我伸出小手,她也笑了,“那我的生辰礼物呢?”
我愕了一下。
她难过地看着我,红红眼眶中有了泪光,却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浣溪,今年忘记了不打紧,明年开始,你不准忘记。”
我点点头。
萦笙吸了吸鼻子,突然将身子站得笔直。
我有些不解。
萦笙揉了揉鼻子,用手在我身上比了比她的高度,她仰起小脸,认真地问道:“浣溪,我能长得比你高么?”
我笑然点头,大人跟大小姐都比我高,萦笙自然也会比我高吧。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我惑然看着她。
她眯眼一笑,牵住了我的手,“浣溪,我们回去吧。”
我是说不了话的,自然也问不了萦笙,只能依着萦笙回到了闺阁小院中。
这一夜,萦笙睡得很沉,也很香。
我听她的呼吸沉了些,便从榻上翻身坐起,轻手轻脚地摸到了偏厅,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我怕吵醒了她,便往屏风那边再看了一眼,确认她没有醒来,便拿起了萦笙放在偏厅的女红布头线穗子,准备给她补一份生辰礼物。
我害怕“欠”别人什么,尤其是“欠”萦笙什么。
不用等明年,今年,我就送她一份生辰礼物。
一夜未眠,我竟没有半点困倦之意,一针一线,绣在香囊上的不仅仅是吉祥如意的花纹,还有我对萦笙的默默祈语。
只愿萦笙岁岁平安。
天明时分,我将香囊小心地放在她枕边,暗想着她醒来第一眼瞧见香囊,可会喜欢这个礼物?
我摇头轻笑,悄然退到了桌边,吹灭了偏厅的蜡烛。
我将腰上的香囊解下,小心收好,我会永远记得,这是我这二十五年来,收到的第一个生辰礼物。
若是我可以张口说话,该有多好?
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念头。
我推开房门,手中端着铜盆,准备给萦笙打热水洗漱。
“浣溪……”
萦笙忽然唤我。
我刚走到门外,勉力发出一些沙哑的“啊”声,表示我听见了她的呼唤。
萦笙笑眯眯地跳下来床来,抬手晃了晃那个香囊,激动地笑道:“我好喜欢这个香囊!”
我笑然点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铜盆。
萦笙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也点点头,“浣溪,我等你打水回来。”
我退出了房门,腾出一只手来,将房门掩好,转过身来,只觉得今日的晨曦格外温暖而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继续~
☆、第六章
我是后来才知道,白家绸缎庄那日出了命案,坊间传闻是白子生看中了一位织女,强逼得那姑娘悬梁自尽了。大人前后忙碌了大半月,最后的结案陈词说的是那女子为情所困,所以才一时想不开了结了自己。白家绸缎庄做为东主,该赔给那位织女家人一笔金银,具体赔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我只听说大人与白子生在当日就狠狠地争执了一回,我想,必定是笔不少的赔偿,因为那女子的爹娘自此也没有再找过白家绸缎庄一点麻烦。
只是可惜,那个自尽的姑娘,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些事了后,大人便生了一场重病,郎中来了好几位,都说大人得的是心病,若不能自己开解自己,这病是怎样都医不好的。
夫人带着二小姐与小公子每日都去探望大人,可大人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中,除了每日送饭的丫鬟与每日看诊的郎中外,他谁也不见。
萦笙听说了这件事后,也去探望了好几次,同样也是被拦了回来。
郎中与丫鬟每次从书房中退出来后,脸色是越来越不好,整个沈府突然变得阴云密布了起来。
蒙蒙细雨飘落在庭中,冷风吹得檐角的风铃叮叮作响。
萦笙杵着小脑袋看着窗外已经许久。
我端着点心进来,看见桌上的饭菜一点也没动过,只能轻轻一叹,将饭菜换做了点心,准备把冷透的饭菜端了下去。
“浣溪。”
我听见她唤我,我停步回头。
萦笙正色看着我,“我担心爹爹。”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担心大人,若是大人真的有什么事,以后萦笙怎么办呢?
萦笙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她揪了揪我的裙角,“浣溪,你陪我再去看一次爹爹吧。”
我将冷透的饭菜放了下来,点点头。
她牵住我的手,拉着我走出了房间,穿过回廊,终是来到了大人的书房外。
恰好,丫鬟端了刚熬好的汤药来,正准备送进去给大人服用。
“给我,我去给爹爹送药。”
萦笙唤住了丫鬟,从她手中接过了汤药来。
我有些担心,害怕萦笙端不稳汤药,反被洒落的汤药烫伤,于是我伸手想要去接她手中的盘子。
萦笙倔强地摇头,“浣溪,我可以的,我已经不算小孩子了。”
怎会不算小孩子?她今年才十岁,在我眼中,只是个孩子。
“浣溪,我只想看爹爹一眼,就一眼,你跟着我就好。”顿了一下,萦笙安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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