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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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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愕然看她,只见她轻轻咬住下唇,面上露出些许羞赧,低了眼,半晌方道:“从前我总有些瞧你不起,觉得你又憨又傻,万事都不上心,殊不知,我这样汲汲营营、自以为聪明的,才是最傻的。”
我苦笑道:“万事不上心,结果事到临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赶出去,若这样还值得你夸,那什么不值得你夸?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能做到如今这步,真的已是极好的了。”见她还有自伤之意,忙换了话题:“二郎被废,你家人一定受牵累,别人我保不住,保下无生忍倒是容易,你想让他出京,还是留在京中?他做校书时候短,京中升转有些困难,莫不如外出做个县尉,累两年官资,回来再考一任制科,我观阿娘近来颇重赏赐、广授官职,考进士比从前容易,我这里替他寻个师门,到考试时叫他再来我这里投刺,中了举,再授京官就容易了。”
阿欢斜眼看我:“你不想保其他人便直说,什么叫做‘保下无生忍倒是容易’?难道家里那么多人,独他一个不是我父亲的儿子、前皇后的哥哥么?”
我笑道:“那你想让我保谁?韦洵?我保他先杖二百,再流放三千里,一辈子回不来,好不好?”
阿欢也转过身来,捏着我的手道:“太平,你不必为我如此。”
我们已许久没有这样面对面地躺着了,我忍不住地便要去盯着她看,又伸手在她脸上一捏,轻声道:“那一日是不是崔氏说了你什么,所以你才哭的?你一直小心侍奉母亲,你父亲家人却从一开始便投奔了二郎,是么?你新婚未久,你姊姊就急着勾搭二郎,我不信你家里不知道。”
她对我笑:“别的都对,但是那一日你倒真误会了他们,那日她们真是进来恭贺的,不但恭贺,还说父亲打算修缮阿娘和七娘的坟茔,母亲还说,要为无生忍取卢氏之女。”
我定定看她:“真的?”
她冷笑:“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正事之外,又说家里顾虑我一人在宫中,实在太过孤单,我姊姊反正也是残疾之身,嫁人无望,不如让她进宫陪我。”说着面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薄之色:“他们以为残疾之人,外面人都看不上,二郎就看得上了么?”
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是覆过身去,轻轻在她额角一亲,身子倦怠至极,到底是又躺倒回去:“阿娘已下令把韦欣赐给二郎,现在他们也算如愿了。”
她推我起身:“这些幸灾乐祸的话,你从前决不肯说,一阵子不见,怎么倒变了个促狭鬼?天快亮了,起来回去罢。”
我已是半迷了眼,心知该是走的时候,人却半梦半醒的起不来,懒懒地赖在她手上,含含糊糊地道:“再躺一会。”
她道:“来日方长。”硬来掰我的脸,将我闹起身,亲手替我穿好衣裳,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口,做贼般向外看了一会,才招手让我出去。
我边束了头发,走到窗前,还恋恋不舍,便道:“明日我还进宫来,你生日是七月末?想要什么?我替你办。”
她怔了怔,旋即了悟,失笑道:“我生日不是七月末,是在九月里。”
我已磨磨蹭蹭地在系裙摆好去翻窗了,听了这话,又忘了手里动作,直身道:“既是九月,为什么外面人都说是七月?那时是宫里给皇后预备的生日,总不至将日子都弄错罢?”
她淡淡道:“我的生日与外祖母的生日同天,母亲不喜欢,命我改了,我阿姨请人算过,说是七月二十七于我最相宜,便定在那日。其实是九月十五。”
我无端地又有些难过起来,将她再抱了一抱,轻声道:“其实有许多事,你大可以直接同我说。若有要帮忙的地方,也只管和我开口,不必什么都自己一人扛着。”
她也反手将我抱住,低声道:“以前不想和你说,怕你觉得我贪你的富贵,看我不起。现在知道了。”将窗推开,让我自缝隙里挤出去,我蹲身下去,将起未起时又仰头看她,她也正俯身看我,见我抬头,便微微一笑,道:“如今我什么也没有了,以后求着你的时候还多着呢,你放心。”伸手在我脸上一捏,将窗一关,叫我彻底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0章 关说
一想到阿欢如今除我以外已是彻底无依无靠了,我便自觉责任重大。回去以后,不忙补眠,自己想了一回心事,天明后也不立刻出宫,而是转去了紫宸殿。
母亲依旧起得很早,正和宰相们在前殿议事。往常我总是自觉避开,今日却特地在偏门外彳亍徘徊。母亲果然自里面看见了我,叫人将我领进去,问:“有事?”
我笑道:“没事便不能来拜见亲阿娘么?”走到母亲身前,向她一拜。母亲知我必然有事,笑看了我一眼,抬手示意我起身,却不叫人看座。
宰相们都隔着帘看我,裴炎站在最前,眼睛瞪得最大,若叙品级,他是不及我的,可他如今是宰相里第一,不向我行礼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不行礼,后面几个资历不及他的宰相便都有些尴尬。那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之间眼神乱飞,不像是宰相议事,倒像是演百戏的在对戏场。唯独刘仁轨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不慌不忙地上前,隔帘拜见,他一动,刘祎之几人便也随之而动。
母亲在座上端正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些宰相,并不开口,我一见便知她的心意,忽地起了捉弄之心,受了刘祎之的拜见,摆出小妇人的礼节,谦恭地向裴炎行了半礼:“裴相公。”
裴炎的脸色立刻便精彩起来,赶忙向我回拜,我不等他全礼,又分别向刘仁轨、刘祎之略一拜——拜刘仁轨时便谢他带兵征吐蕃,免我和亲之苦,拜刘祎之则谢他教过我读书,独拜裴炎时一字不提,他回拜时,亦侧身避开以示恭敬。
裴炎额上沁出了汗,隔着帘子也看得清清楚楚。我有些得意,回头去看母亲,她有些好笑地看我一眼,向裴炎道:“依裴卿所言。”说完方转头问我:“有话就快说,说完就回去罢,中朝议事,不是你这小女娘来的地方。”虽是训斥,声音却很柔和,说话时眼中甚而还含着笑,手指在御座上一点一点的,显然心情甚好。
我装出羞赧的模样,对母亲低头一礼道:“也不算是有事…”被她一瞥,才改口:“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也不知要向谁去问,想来想去,只好来寻阿娘,不过几位相公都在,似乎又不大好说。”
母亲见我绕来绕去不说正事,有些不耐:“若是私密事,那就等些子再说。”
我忙道:“不是私密事,是…朝廷公事。”
母亲眼中带着些许狐疑:“公事?”
我看她一眼,靠在母亲身前,压低声音至宰相们能隐约听见、起居注官却听不见的地步,方期期艾艾地道:“应该算是公事——儿不是出宫住了么?这几日宅中收到了些投卷,儿颇见其中有不错的,就想…给个等第。”
母亲挑眉看我:“只此一事?”
我道:“驸马家中有几个子侄,学问上看得过去,托到儿这里,儿想他们也是名门世家,给个官做也不是什么大事。”说话时听见帘后有衣袖摩擦之声,偷眼后瞥,却见宰相们具是眼观鼻,鼻关心,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母亲失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既是驸马的子侄,把名字交吏部,说一声便是——六品以下,除台阁谏议外,皆是吏部注官,不须特地来同我说。”说着却看了婉儿一眼,我怕她怪婉儿不曾教我,忙道:“儿知是吏部注官,不过总是朝廷公务,还是同阿娘说一声为好。”
母亲道:“如今既说过了,你自己去办罢——知道怎么办么?”
我早已知从姑姑们那里打听过细节,却依旧装出生涩的模样道:“看中何人,便与主司之人会面关说?”
母亲笑道:“这等小事,让郑博往吏部尚书那里递一话即可,他们这些都做惯了,自然按照轻重缓急吩咐下面去办。”伸手想替我整理衣襟,却见我衣着整齐,因改为在我肩上一拍:“你也大了,这些提携、投刺之事,平日要多加留心,若真有得用之人,而宰相不肯用的,可直接引到宫里,但凡有一二可用之处,阿娘总要给你几分脸面。”顿了顿,严厉地道:“这话只在我们娘女之间说,在外不可张扬。”
我点头应允,想起一事,又道:“秋日菊花开了,儿想请崔明德和独孤绍饮酒赏花,请阿娘允准。”独孤绍倒罢,崔明德长居宫中,出入总要和母亲报备。
母亲很喜欢我事无巨细都与她说,面上一下便露出大大的笑意:“是在家中,还是别庄?”
我道:“别庄新买下,还未修好,只在家中小酌。”
她便点点头:“你素日不要太俭省,想置办别庄庭院便自管置办,你看清河、新城几个,第宅连衢,亦无人说她们什么。”
我喏喏而应,心思倒并不在此。出宫回家,第一便叫人置办此事,选在长秋园举宴,一一安排一众细务,不知不觉已是傍晚。郑博自外回来,不及更衣便到里面,入内时面上尤有惊惧之色,扯着我的手便要向内,又吩咐从人们退开。
仙仙几个齐将眼看我,我没发话,她们便都不动,郑博回头一看,蹙眉道:“我和公主有话说,你们先出去。”
我看他焦急,怕真有大事,便让人去门外站住,谁知他进来又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在屋里来回走了几遍,我还在安排宴会菜色,便催他:“二郎有什么事便快说,我这里还有事。”
他看了我一眼:“公主觉得,亲哥哥的废立大事,还比不上一次宴饮?”
我此刻才见他面色阴郁,将手中食单放下,手拢在膝盖上:“睿哥人都已经离京了,你现在说这话,又能如何?”惊觉自己的语气与阿欢有几分相似,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将衣襟扯了一扯,身上似还残留着她的温暖,连身下也隐约地胀痛着,这才想起一夜匆忙,竟忘了事后洗浴——如此则我身上不但残留着她的温暖,多半还残留着她的汁液,她身上说不定也全是我的味道,沾染着我的温度,我的…□□。
光是想着,我便不自觉地红了脸,又后知后觉地感到周身一阵阵酸痛,潦草地选定了菜色,将单子丢在桌上,郑博伸手接过食单,看了一眼就丢在桌上,赌气似的道:“就算无能为力,也不至马上就欢庆宴饮罢?这样未免凉薄。”
我垂眼道:“不这样,又怎样?唉声叹气,不饮不食,等着人将你报上去,说你怀念旧主、非议新皇?”
郑博不语,坐不一会就起身,到门前停住脚,愤愤道:“我近来事忙,要在城外多住些时候,家中之事,就劳公主了。”不等我回话,便一摔帘子,冲了出去。
我的从人们在门外你看我,我看你,良久之后,才见小浪走进来,轻声道:“娘子,驸马他…”话说到一半,恰到好处地止住,像是等我接话,我看她一眼,并不张口,她便有些尴尬地立在一旁,讷讷道:“崔二娘子和独孤娘子来,要不要…叫一班大舞?”
我没有说话,径自起身出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手足无措地立在房中,满眼惶然地看我。我又将门口的人扫视了一眼,这些人都是自杨娘子死后便陆续选进来的人,跟着我至少也有一两年了,自当年启用了阿欢以后,我宫中颇肃整了一些时候,可宫里做主的毕竟是母亲,到底叫她安插了人到我身边来,不然我新买的别庄,尚未修葺停当,母亲怎么就知道了?
在我于修德、辅兴二坊置第之前,这个人必须要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平:自当年用了阿欢之后,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人还变聪明了,阿欢效果棒棒哒!
韦欢:( ̄ε(# ̄)☆╰╮o( ̄皿 ̄///)
太平:你看,抗打击能力也变强了!
韦欢:(╯‵□′)╯︵┻━┻!!!
感谢………………………………………………………………………………………………
第181章 嘉麦
母亲办事雷厉风行,头一日送李睿出了京,次日他所拔擢人员的处分便下来,韦玄贞及崔氏被流琼州,韦洵几人分流钦、柳、永、江各地不等,无生忍——如今叫做韦清——的处置倒不甚重,只褫夺了校书郎之职,然而他本贫寒,父兄既出了京,又无官职在身,生计一下便艰难起来。我度母亲之意,倒是恼韦玄贞更多些,于阿欢反倒无所谓,便大大方方将无生忍的名字与郑氏和崔氏几个子弟的名字一起,递到了吏部。
吏部早已自宰相处得了话,果然办得极利落,无生忍即日便被授了望县冯翊的县尉,韦氏长辈见他竟得授望县,识趣地赠了盘川,有与同州刺史相识者,书信托付,无生忍便带着家眷,风光上任去了。
如今许多名士以文章、诗词闻达天下,其中颇有些我前世便久仰大名的,然而偶然提起,母亲和姑姑们言语间却颇多轻视之意,从前我不知晓,而今方知其中关窍:如我这般新搬出宫的少年公主,一句话递去吏部,便决定了多少文人骚客的升降荣辱乃至生死成败,母亲和姑姑们,又怎会将他们放在眼里?权力之滋味,实在是今日始知。然而千百年后,我这些姑姑们多半只能留下一个封号,生平事迹,都湮灭无踪,这些文人墨客,却能凭一己之诗篇名垂青史,生前身后,情势变幻,着实可叹。
新皇不似李睿拖延了许久才登基,母亲甚至连日子都未精心选择,直接在七月末就举行了典礼,以母后身份临朝称制。邱神勣因勒逼故雍王而被下狱,未等鞠问,便在狱中自尽了,李彬则上了一份万言贺表,诚惶诚恐地表达了他的恭贺之意,据说母亲览表大悦,放他之国,却将他的儿子们都留在京中,又明令建造百孙院。
院落未成之前,阿欢与守礼暂时住在紫宸殿旁、绫绮殿中,母亲又选了天下有名的高僧尼道,聚在京中,与崔明德等女官一道为往生的父亲和李晟抄经祈福。
阿欢亦上了一道表章,请抄一千份《一切道经》以示诚孝,并出钱物一千缗,捐在太原寺中,为外祖父和外祖母祈福,母亲对她此举颇为满意,下令她的一应供给悉如亲王妃之品级,又封守礼为乐安王,食实封一百户。
七月匆匆而过,八月初我才将宅中诸事及赏花宴之事准备妥当,便又借着请崔明德的名义进了宫,这回带了许多郑博自城外买进的小物,连我自己从集市上买的许多风车、酒胡、泥人、纸花,并我的庄田里进的蔬果等,足足装了一车。
到了宫里先见母亲,听说李旦不知怎么的哭了一夜,闹得母亲一宿未眠,如今正在偏殿里小憩,正要转去阿欢那里,却见婉儿自内出来,
轻声道:“太后让公主进去。”
她只简单地束了发,发上簪着一朵莲华银钗,身上穿着宽大的僧衣,手上执一柄麈尾,引我入内之后,便侧身立在门后,殿中除了母亲、我和她之外,再无别人。
母亲亦只着素衫绫裙,披着头发,懒洋洋地坐在妆镜前,自镜中见了我,抬眼道:“听说你送了一车物件进来?什么东西,还值得你亲自送?”
我笑道:“都是不值钱的小东西,儿见着还算新奇有趣,所以献给阿娘,若能博阿娘一笑,便是儿的孝心。”轻轻过去,在母亲身后站立,顺手便替她捏起了肩膀,她略略一怔,便即笑开了怀:“原来不值钱的小东西才送到我这里来,你这孝心献得倒是容易。”
我道:“这天下什么好东西阿娘没见过?我哪怕送座金山银山,在阿娘眼里也不值一提,反倒是这些市井小物,都是我素日精挑细选,一样一样攒下来的,虽不值钱,其中心意却大不一样——阿娘不知世人说么,穷家小户的显示诚心,便是要花钱,为官做宰的显示诚心,却是要花心思,总是要将他所稀有的献出来,才是真诚心。”
母亲笑骂道:“世人几时又有这样说法,你只管编瞎话哄你娘罢!”却侧转身,任我替她揉肩捏背,隔了一会,又道:“你既送进来,便叫他们拿进来看看,免得你抱怨我有了三郎,轻忽了你,送进来的东西,看也不看。”
我笑道:“阿娘又听谁背后说我,什么有了三郎轻忽了我?三郎是我弟弟,阿娘的儿子,有了他,日后多一个人给我撑腰,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这样想?我这些物件里还有他的份呢。”
母亲笑而不语,我背心发凉,忙让人将给母亲的东西拿上来,母亲于那些赏玩的小物不屑一顾,却指着我精心选的黍麦等物,叫我一一拿到她眼前看:“送这些是为何?”
我道:“郑郎在城外督造离宫,路上经过许多农田,他见田中结实颇为硕大,便报予儿知,儿派人买了几株一看,丰硕远胜于去年,特地送进宫来向阿娘报喜。”
母亲斜眼看我:“你住在深宫,见过几片田亩,怎知麦子该长多大?又怎知今年便丰硕远胜于去年?”
我笑道:“阿娘忘了?去岁秋日圣驾自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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