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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开不了口-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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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江爸。
越过一道道人影，江白看见爸爸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仰起头，旁边有个女人扶着一块什么东西捂住他的额头，隐约可见猩红的色彩，他的脸色苍白中泛着痛楚，半边脸上印着一道血渍，地上和沙发上以及他衣襟上同样有血迹，沙发边的地上躺着一只疑似凶器的烟灰缸……
“爸！”如此触目惊心的画面无法不让江白心惊肉跳，让她仿佛亲身经历了可怕的事件，脸色紧张地扑上去，眼里写满了关切。
“你来了。”江爸爸不太有力气的样子。
“爸，你怎么样？叫救护车了没有？”江白很是着急，前一个问题问父亲，关心之意明显，后一个问题抛向站在一边的貌似酒店经理的男人，语气就不那么和善了。
江爸爸缓缓摇了摇头，没说话，看起来有些虚弱，神志还算清醒。酒店经理见家属来了，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回答：“您是这位江先生的家属是吧，先别急，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马上就会到的，你爸爸还在流血，我们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他现在不能动也最好不要讲话……”
江白听见了也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看着半个小时前还好好的跟自己闹小矛盾的父亲，眼下这从未见过的惨状，不免心疼无助，不知所措，失了一贯的冷静。
“是怎么了啊？发生了什么呀到底！爸你还在流血！”江白关心则乱，心急如焚，看见父亲的伤口还在渗血，心疼得眼睛都红了，没心情再想再问，抬手去帮父亲按着伤口，把女人挤到一边去。
眼看着用力捂住的父亲的伤口依旧在渗血，伴着汗水淌下，江白的眼泪也伴着汗水淌了下来。然后，关切变为了愤怒。
“你们酒店到底怎么回事？没有保安吗！是谁打的我爸？有没有报警？”
江白的质问，言辞语气很是不善，话音刚落，已经关上的门被推开，闯进来一个人，是老板娘到了。众人不怎么意外，因为她的神情也是担忧紧张，进来之后入眼的这刺目场面，跑得通红的一张脸也是瞬间吓得惨白：“小白，叔叔他怎么样？发生了什么？”
看见熟悉依赖的人来了，江白慌乱的心才稍稍稳了一点，茫然又愤恨地摇头：“不知道，救护车还没来，警察也还没来。”
酒店经理显然没空重新应付一个人，插嘴回答了江白先前的问题，试图安抚劝解，
“你们放心，已经报警了。实在非常抱歉，在我们酒店发生了这种事！犯人在江先生通知我们到达之前已经逃走，不过酒店到处都有监控，相信很快就能把人抓获的。”
酒店经理孜孜不倦地安抚着他们几个，江白和廖颖想多了解些情况，所有人还在讨论着，没有人注意到，江爸爸紧闭的眼睛，痛苦的脸色，在听见廖颖声音的一瞬间，有了变化。微妙的，不知谓何的变化。
救护车到了之后，江爸爸是被抬着出酒店的。不少八卦路人想拿手机拍，都被保安们拦下，围在一起交头接耳。江白和廖颖一起上了救护车，一路往医院去。
江爸爸这回算是倒了大霉，额头被敲了个口子，缝了五针，起码要在医院躺不短的时间。警方很快就来了，江白趁着父亲麻醉还没醒，做了询问笔录。同一时间，酒店那边进展也很顺利，有目击者，有监控录像……
问完话警察叔叔们就走了，等江爸爸情况醒来情况便宜下再做当事人的询问。
廖颖比江白心情松一些，可以拉她坐下来开导安慰。今天这事发生得太突然，没有任何的预兆，她们现在静下心来，依然不可能凭空想象出那样的场景，或者袭击者的身份。
期间，江白在老板娘的劝导下，颤抖着声音给家里去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江妈妈一声惊叫，险些没吼出来。这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被人打得进了医院还缝了针！
江白自己还懵着，怎么可能解释得清楚。江妈妈抵不过担忧，二话不说，雷厉风行如江爸爸，很快订了票要赶过来。江白深知劝不住也没必要劝，她自己一个人还处理不来这种事……
一边全程听下来的廖颖，顿觉自己顶起了更大的压力。江爸爸来，出事了，江妈妈也要来，那到时候……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江爸爸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这让见惯了父亲强壮健康模样的江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而对于今天和父亲闹别扭的自己，她更是痛恨，也忍不住的自责。要是她没让爸爸一个人回酒店，也许不会出这种事。
“爸，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两个年轻人围着醒来的长辈，关心着，询问着，让床上躺着的人心绪复杂。尤其是，廖颖在这里，她的眼里也是关切担忧。
“还好。”虚弱的回答。
“爸，你还在睡的时候警察来过了，说等你醒来情况稳定之后再来。”江白斟酌了一下，按耐不住自己想要了解案发经过的心情，一堆的疑惑问出口：“你回酒店之后到底遇到谁了？怎么会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是你认识的人还是劫匪小偷什么的？”
不错，以江爸爸的体格力量，一般人哪里有机会占到他的便宜。所以冷静下来后的江白分析，极大可能是她爸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袭击而不是与人缠斗之后受的伤，那并不狼藉的现场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么，袭击者要么就是熟人，要么就是突然出现的歹徒。
虽然她的推理很有道理，很可惜并不能完全代入。因为，袭击者既不是她爸的熟人，也不是突然跳出来的歹徒。
相对江白，廖颖就没有考虑这么多。而江白这么问出来，细细一推敲，也确实是这样，不禁对这人起了佩服之心，更是对当时的情境以及那个犯人升腾起了更强烈的欲知愿望。
这一连串的问题，很是令床上不舒服的江爸爸拧起了眉心，只是包扎着的头部让人看不见。投向江白的眼神，投向廖颖的眼神，都复杂得可怕。
长叹一口气之后，江爸爸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是一个自称廖颖她爸的中年男人。”
“……” ！！！
再也没有比这更劲爆的，更意外的，更震惊的，更令人懵逼的答案！
似乎是累，似乎是不解，似乎是无力，又似乎是气愤，江爸爸略过床前两张布满惊怒与心虚的脸，提了提音量，继续说，
“我回到酒店刚进房间，就有人来敲门，我看是不认识的，本来不打算理他，可对方说他认识我女儿江白……他进门就开始莫名其妙地讽刺我……”江爸爸闭了闭眼，睁开，迷离的望向两个依旧目瞪口呆着的人，回忆着，那个伤害他的人那副奸诈算计的嘴脸仿佛就在眼前。
“他说，我的女儿江白，勾引了他的女儿廖颖，两个女人搞同性恋，让他苦恼，丢脸，痛恨。他说他曾试图拆散你们，没有成功，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击……”
江爸爸神情复杂难堪也心痛，自顾自边回忆边讲述，完全不管那两个孩子的脸色是苍白是铁青还是黯黑，“我很震惊，但是并不相信，要他拿出证据。对方非常笃定坚持。我感觉到他的疯狂和激动，为了安抚他，说我会亲自过问这件事……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我插手这件事……”说着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犀利的眼刀划过自己的女儿，划过那个人的女儿。
“他说他已经放弃他那个不孝的女儿，要我作为破坏他家庭的罪魁祸首的家长，作出赔偿，五万块钱。我当然不答应，他急了，开始激烈争辩，坚持要我赔钱，我怎么可能答应？”
像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江爸难得的让嘴角扬起了嘲讽的弧度，
“我们僵持了很久，我开始赶人，说要叫保安……他竟然说，他是来讨债的，天经地义，不怕保安不怕警察，不给钱就赖在我这不走了！你们知道那一幕有多可笑吗？”
“……”
呵呵，是。是大大的可笑。她们却笑不出来。
“就是那么一笑，把人惹毛了，等我反应过来，脑袋已经被砸穿，那个人也跑了……”
他阴沉着脸，花了极大力气说完这一大段一大段，随后长长出一口气，终于定睛看向两个孩子。而那被看的两人，已经跌坐到椅子上，双双垂了头，看不清脸，默不作声的样子，看似镇定，可惜微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们。
“现在，你们有话要对我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完了，柜门已经被强拆完了，怎么办呢小白小颖……
祝大家端午节安康！
第84章
尚未恢复神志一样， 两个被问话的人依旧是失魂落魄的状态。这一刻， 饶是演技纯熟谎话信手拈来的江白，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可以用来应对当下场面的表情和语言。而一向老实诚恳的廖颖，更是不必说。
很显然很显然， 她们的眼神姿态，已经暴露了，出卖了她们。
病房里气氛僵硬怪异， 所有人都沉默着。江爸爸的目光一直在两个孩子身上来回， 随着她们长时间的默然， 他那眼中的痛心失望越来越浓。即便如此，江白仍是没有勇气抬起眼皮去和父亲对视，更别说其他的。
不同于深柜纠结的江白，不同于面对的是至亲的江白，不同于羞愧怯懦的江白，廖颖经过深入的思考， 鼓足了勇气，勇敢地站出来， 承认。
“是的， 叔叔。小白和我在一起。我们在谈恋爱。”
轰！
江白的脸色再次于瞬间涨满了红。而听到答案后的江爸爸， 脸色开始呈现灰败，眉心拧成了一团。
“你们——”江爸爸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他震惊， 不解，也失望，从来没有的，心里难过。
房里恢复了沉默，半晌，重新打破寂静的是江白。
“爸，我和小颖，我们俩确实在一起……我……一直以来，都是喜欢女孩子。”
终于，终于亲口出柜了。只是说出来之后，江白的心理负担却是没有轻很多。
就算江爸爸早有了心理准备，在这时候也抵不住来自女儿亲口承认的重重一击，盯着她看了良久，又去看一旁的廖颖，片刻后，闭上眼睛长长出气，抬手挥一挥示意赶人，不再说话。
摸不准父亲是个什么意思，江白和廖颖对视，摇头。无论什么意思，反正不会是轻易同意她们俩。这时候就让他静一静，好好休养。
这样的事，换作哪一个疼爱孩子的家长，都不可能迅速理清思路的吧。江爸爸在听到两个当事人接连亲口承认之后，除了脸色不好，没有当场发飙，没有口出恶言，没有立即表达要拆散她们，足见他的理智和修养。
当然，她们更希望，他是一个开明的父亲，一个不被世俗观念左右的父亲。
两个人退出去，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江爸爸的身体情况目前来说没有大碍，可他心里终究是……另外，江妈妈很快就要到了，两个出柜了的人，根本没办法想象接下来即将要迎接的是什么……
在她们纠结彷徨的这段时间，警方那边传来消息：人抓到了。
说来也是神奇，廖广海这么快被抓并不是因为他打了江爸爸警方破案神速，而是因为，他逃走之后又跟人打了一架。
确切的说，是被债主逼得没法，行了凶。
原来，还没到约定时间，廖广海就反常地跑来找江白而后发现江爸爸，继而打算从江爸爸入手勒索一笔，实际上是手痒又去赌了，输得干干净净饭都要吃不起了。而他这次算是恶有恶报，在牌场居然碰上老乡，也是以前的赌友，行踪被爆料给了老家的那一堆债主，那些人听说廖广海这个欠债跑路的人渣找着了，立马通知家里在深圳的亲戚好友，一个个找上了他，讨债……
廖广海深知自己这回没法躲了，就去找江白，意外发现江爸爸的到来，当即就起了歹念……没想到江爸爸一点都不怂，完全没有被唬住，恼羞成怒之下廖广海砸伤了人，心慌意乱跑回去旅馆准备收拾东西再度跑路，被债主亲戚们堵在了门口。被逼得狠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廖广海绝望的干脆豁出去，杀红眼的掏了把小刀出来，当场刺伤几个人，所幸没出人命……
这下，多罪并下，他廖广海想再来祸害江白廖颖，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事件详细经过被江白廖颖获知的时候，两个人，两张脸，是一副表情：解脱。
对的，她们这算是终于解脱了吧，廖广海终于遭到报应玩完了，今后估计也没机会再来打扰她们了。
不说江爸爸这件无辜被牵连的事，就廖广海之前的种种行径，已经把江白和廖颖所有的愤怒怨恨勾了出来，不会对他的遭遇产生一丝的同情。
呃，不是遭遇，是罪有应得。大快人心，解气，解恨的罪有应得。
江爸爸睡了过去，两个人在病房外讨论了很多，想了很多，一直守到下午。俩人商量了一下，江白留在医院，廖颖则坐车回店里快速做了饭菜送过来。吃饭的时候，江白给父亲大概讲了一下这事，为免他因为这些对廖颖生出不必要的偏见，更是着重表达了廖颖对于自己父亲恶劣行径的不耻，以及对那个人种种罪行的谴责，对那个没有亲情观念的人深恶痛绝，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江爸爸大致明白了一些，看向廖颖的眼神带了丁点儿怜惜和欣赏，但还是抹不开脸，这个是抢了他女儿的女人。
“小白，我有话要对你说。”
江爸爸头疼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搁下勺子偏开了头，咽下口中食物，吐出这么一句。廖颖听得出来意思，也极有眼力见，和江白交换眼神过后，干净利落地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关门前冲他们说，
“你们聊，我去酒店把叔叔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带过来。”破脑袋的大事，要住院住到拆线呢。
叔叔没什么反应，等她关门离开，才看向自己的女儿，缓慢地开口，
“小白，你妈今晚到吧，我出院之后你跟我们回家。”
“嗯。”江白先是毫无迟疑地答应，转念一想，觉得不对，“爸，我们不告廖广海吗？”
“我不想浪费时间在那种人身上。他这次不是差点捅死人了吗？够他受的了。”
江白点点头，心里又有些不甘，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一时没想太多。江爸爸接下来的话，却是叫她不得不想。
“这两天你回去收拾好行李，回家之后，我托人给你找份轻松的工作，以后就不要到外地发展了。”语调平缓流畅，并未显示犹豫顿挫，是明显的，早就思虑完毕决定好这么说的。
江白心头一跳，脸色变得很难看，正要开口，父亲帮她解决疑惑：“你以后，也不要跟小颖见面了。”
“爸！”
这是一个，江白完全不能接受的意料之中的决定。
“可是我，我只想跟她在一起啊！”
“你们不能在一起，我和你妈不同意。”
父亲斩钉截铁不容反对的态度，让江白无措地白了脸，知道不能太过刺激他，只能按耐下焦虑的心，试图慢慢从另一个角度去为自己争取，
“爸，其实我不管跟谁在一起，都想留在这里的，我不想回家去。”
话音未落，江爸爸先激动了起来，言语带怒毫不客气：“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你有稳定的工作了吗？事业有成了吗？还是有家有室？深圳，你在这里打拼一辈子能买到一套房子吗？你为了什么？就为了那个女孩子？”
激动得扯着了伤口，江爸爸急促呼吸，等缓下来，望着面前脸色更加难看的女儿，苦口婆心，
“小白？你清醒一点好吗？爸妈辛苦把你养大，供你读十几年的书，是让你大学毕业出来去给别人小店当伙计打杂的吗？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吗？！”
句句扎心。
“我不是因为她才丢工作的，是我自己辞职的，跟她没有关系！在她店里帮忙只是暂时的，我肯定会找工作的，我喜欢在这边，不想回家！”江白极力想要辩解，辩解得很是心虚无力，也叫人恼恨。
“你敢说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你以为我会信？不跟她有关就跟她爸有关！你还找工作？且不说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你本来就想一直待在这边？不打算回家了？父母亲人都不要了？你简直自私！！”
江爸爸的激动更甚，音量徒然拔升，怒目圆睁，狠狠盯着江白，这个自小被他们疼着宠着的孩子，竟然没有想过要陪在父母的身边，而且现在羽翼还没丰满，就敢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令他失望透顶。
怕父亲受太大刺激，江白不敢继续，只好拧着心解释：“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说，想先留在大城市发展看看，闯得出来就是我本事，或者不行，回家找份稳定工作我也不是不愿意。这是两条路，我只是想试一试走第一条路……你明白我意思的，我不是不孝我不是自私！我很爱你们的呀！”
江爸爸的怒火平息了一半，仍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女儿，唇角一扯，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能说会道。可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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