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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录-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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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者易,深入则难。愈到高层,阻力愈大。像杨腾、岳逍遥的师父九剑道长那样的武林奇人,可以将自己的剑法修炼到第九层,江湖之中百年也难出一人。
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武功,能够修炼到第八层均属不易。英雄相惜,这就是杨腾对他的态度由狂妄改变为恭敬的原因,也是杨腾出于期望,执意要收唐善为徒的原因。
还是黄昏。
山高,黄昏的离去也要慢些。
仙剑门,练武场。
赵奎安已经站定,手中持一柄青釭宝剑。
杨腾站在三丈外,回手在背上的剑匣拍去一掌,一声细微的尖啸声,锟铻宝剑破匣飞出。杨腾慢慢的举起手臂,宝剑坠落,被他抓在手中。
“比武较技,生死各安天命!”赵奎安突然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太婆,道:“赵某的剑一旦刺出便绝不会收回!”
杨腾面容严肃,道:“剑气如虹,一旦剑出,即便杨某不想杀你怕也无法做到!”
“可以了!”
“可以了!”
两人都向对方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却均是剑尖斜指,迎面相对,却无一人先行出手。
唐善暗暗替赵奎安心急,依他的道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谁抢先出剑谁便抢到了先机。”但他怎知,赵奎安不是岳逍遥,岳逍遥与杨腾乃是同门师兄弟,彼此熟知对方的武功路数,只要他们还有可以后继的真气与内力,要他们打上十天半月也不无可能。此时赵奎安如果先行出剑必定先要动身,身躯一动,便会不可避免的露出破绽。杨腾完全可以后发先至,对着他的破绽发动攻击,如此一来,赵奎安反要处在下风。更可怕的是,高手过招,往往只在一招之间便已决出胜负。赵奎安一旦身处下风就完全有可能被杨腾一剑索命。
太阳的余晖正在渐渐消退,赵奎安的脸色突然一变。他的位置选择的并不好,因为他正迎着落日。太阳的余晖经过杨腾,由他的眼前消失的一瞬间,那是最凶险的时候,也是杨腾出剑的最佳时机。
但他错了!
因为太阳的余晖已经令他分心。
此时才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杨腾的剑已出,唐善只看到他挥剑飘出,既而将锟铻宝剑丢在空中,随即掉头返回。
“你太令老夫失望了!”杨腾叹息着,“铮”的一声,锟铻宝剑落入了剑匣之中。
唐善看向赵奎安,赵奎安并未受伤,只是胸前的那件白袍被锟铻宝剑割开了一道两尺多长的口子。
赵奎安垂目看了看胸口,抬起头,喃喃道:“我输了?”
杨腾道:“是老夫输了,因为你根本不配老夫出剑!”说着话,行到唐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同离去。
“我……我不配你出剑?”赵奎安先是低声喃喃,而后怒声吼叫:“我不配你出剑?”
杨腾看着唐善,现出一脸无奈,道:“他完了,恐怕这辈子再也无法使剑了!”
“我不配你出剑?”赵奎安还在吼叫着,“噗……”的一声,他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仰身倒去。
第二十六章:亡命天涯(一)
(一)
路边搭了张茶棚,有茶,也有酒。
一包牛肉,一坛酒,一壶茶。
唐善趴在桌上,对着桌上这包牛肉吞下一口唾沫,抬起眼皮看向杨腾。
杨腾已经喝下一碗老酒,此时又再来倒第二碗,道:“咱们师徒俩不必那么生分,师父的东西就是你的,想吃就吃,想喝酒喝。”
听他如此一说,唐善便不客气,没等杨腾的第二碗老酒喝下,他已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那包牛肉打扫的干干净净。
“嚯?当真是个虎崽子!”杨腾挑起嘴角,露出笑意,回头唤道:“伙计?再来一包……牛肉!”他的话语顿了顿,因为他看到路前奔来两匹快马,马上一男一女,乃是“双绝剑”腾怀义、文淑雪夫妇。
唐善听到马蹄声,不经意的瞥去一眼,但见两点黑影直奔马首飞去,两匹快马的眼珠随即迸射出鲜血,猛然间栽头倒地。
马上的“双绝剑”腾怀义、文淑雪夫妇双双离鞍飘起,凌空一记鸽子翻身,利剑出鞘。待到他们落地站定,持剑看来,齐声怒道:“杨腾?”
杨腾笑呵呵的饮下一口老酒,道:“老夫正觉得奇怪,贤伉俪这般急着赶路,不知有何要事?却没料到二位的坐骑竟然不胜脚力,生生被你二人累死在这里!可惜,可惜!”
唐善偷眼看去,但见倒地的两匹马的眼中赫然插着一根竹筷,想来定是杨腾偷袭,将其射杀。可此时杨腾偏偏对马儿眼中插入的竹筷视而不见,瞪着眼睛胡言乱语,说成是不胜脚力,累死在当地。
腾怀义斜眼看了看倒地毙命的坐骑,冷笑一声,却并不与之争辩,而是道:“前辈身为邪派天尊,竟然跑去唐门逼死唐继业唐大侠的遗孀。又对仙剑门赵掌门辣手相残,害得赵掌门全身瘫痪,武功尽失,卧床不起。似前辈这般卑劣的行径,即便身属邪派,怕也难以服众吧?”
“我奶奶……”唐善惊叫着站起身,却又稳定心神,静静的问:“唐老太太去世了吗?”
“虎子?”文淑雪双目微睁,道:“你奶奶因何去世你难道会不知?”
唐善缓缓坐回,向嘴里塞了块牛肉,道:“唐老太太被家师抽了十四个耳光,怨恨之情牵动旧疾,该是旧疾复发,因病身亡!”
“好一个不孝子孙!”腾怀义斥责道:“这种丧心病狂的屁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唐善吞下嘴里的牛肉,道:“赵奎安赵掌门与家师在‘仙剑门’比武场公平较量,家师一剑制胜,并未相伤。可惜赵掌门难以接受一剑落败的事实,郁结在胸,固而不化,才会落得全身瘫痪,武功尽失的下场!”
“牙尖嘴利!”文淑雪叱道:“你小小年纪,怎可助纣为虐,替这魔头说起好话来?”
唐善为自己斟满一杯茶,道:“你口中的魔头现在已经是我的师父。抛开此层关系,唐善所讲都是事实,文大侠为何说我是在助纣为虐?”
腾怀义瞠目怒斥:“认贼作父,还敢强词狡辩?”
唐善叹道:“晚辈刚刚拜师,与家师只有师徒之名,尚无师徒之实。腾大侠若是觉得家师乃是贼,何不信手除去,一来可为江湖除害,二来可救唐善脱离苦海,岂不两全其美?”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转向杨腾,道:“师父?徒儿虽已拜师,可尚未学艺。如果您不幸被‘双绝剑’杀害,请恕徒儿不能为您报仇!”
“哈哈……”杨腾爽声长笑,站起身,对唐善道:“‘双绝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在江湖之中却是出了名的难缠。若在平日,为师还真就不愿招惹他们!”转向腾怀义、文淑雪二人,“可今日既然是我的徒儿开了口,老夫便也只好教训教训二位了!”
文淑雪挺剑前指,道:“正要领教。”
腾怀义不屑的道:“废话少说,出手吧?”
“唉……”杨腾踱步而出,大刺刺的站在二人对面,道:“江湖后辈,老夫就用这双手爪来陪你们过几招!”他有些托大,“双绝剑”在江湖之中可不是无名之辈。但他有意在唐善面前显露神功,也的确没有将二人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夸下海口。
唐善端着茶杯站了起来,似乎生怕路上的打斗会波及到自己,退后数步,躲到了茶棚的最里侧。
杨腾既已托大,又夸下海口,自然不会先行出手。冷眼相对,等待二人来攻。
“小心了!”文淑雪提醒一声,飘身扑上,穿喉一剑猝然射出。腾怀义箭步赶上,也是一剑,撩向杨腾的下阴。
一剑索命,一剑断根,果然是双绝剑法。
杨腾闪身躲避,接连攻出两爪,将夫妇二人逼退。可他刚欲抢身进攻,文淑雪、腾怀义夫妇一攻一守,一退一进,“双绝剑法”泼洒而出,已然将他缠住。杨腾只得退而求其次,专心防守,以顾周全,待机而发。双方斗在一处。
茶铺的里侧坐着一个客人,身披绿蓑衣,头戴青斗笠。路上杀战一起,别的客人都付过茶钱,竞相奔走,却只有他依旧坐在这里。
唐善退身之处正靠巧在他的茶桌旁。
桌面上写有一行字:“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却是唐代张志和的词——《渔父》。该是此人用手指蘸着老酒写成。
唐善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偷偷写道:“找你的?”
“不是!”蓑衣人手蘸老酒写下两个字进行回应。
唐善写道:“不须归?”自然在问他有感而发的那句“斜风细雨不须归”是何寓意。
蓑衣人没有回应,而是抿下一口老酒。
唐善静静的看着杨腾与腾怀义、文淑雪的打斗,再又偷偷写下两个字,“陆槐”。
蓑衣人的斗笠压得很低,唐善根本无法看到他的脸,如何认定他便是陆槐?
得见桌上的“陆槐”二字,蓑衣人轻轻一颤,急忙擦去,压低声音道:“走开!”
茶棚外,杨腾已经被腾怀义夫妇逼得手忙脚乱,“双绝剑”果然难缠。
唐善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又在桌上写道:“玉佩!”蓑衣人的腰间隐隐露出半边玉佩,早在千千儿散发千金之时,陆槐戏弄周坤,唐善便对这块玉佩留有的印象。今日得见,唐善一眼便认出此物应该属于陆槐。
蓑衣人的手掌探入怀中,露在蓑衣外的半边玉佩随即隐入蓑衣之中。由此一动,唐善已经可以确定,蓑衣人正是“神剑山庄”的二庄主,“铁笔判官”邱寒天的女婿,邱兰小姐的未婚夫婿——陆槐!
认定了蓑衣人的身份,唐善反而有些惊讶,腾怀义夫妇远路而来,自然不会因为昨夜发生在唐门和仙剑门的两件事,也就是说二人并不是因为杨腾而来。难道他们是为陆槐而来?如果真是那样,同为正派弟子,陆槐为何又要躲避。
唐善并不知道这些日子在陆槐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无法想象陆槐躲避腾怀义夫妇的原因。
“杨先生?”路上站出一个英俊的男人,一袭淡青色的长袍在身,手中握着一柄剑。黯红色的剑鞘,黯红色的剑柄,那是鲜血干涸的颜色。
看到这柄剑以及握有这柄剑的男人,唐善的呼吸立时为之一紧,令人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来人正是穆怀宗。
杨腾被“双绝剑”缠得心烦,冷眼又瞥见穆怀宗,急退三丈,竖起手掌示意腾怀义夫妇终止打斗,道:“穆大侠该不是前来助拳的吧?”
穆怀宗道:“前辈说笑了!唐老太太和赵掌门的不幸自有唐门和仙剑门的弟子向前辈讨回公道,不是怀宗可以过问的。”
杨腾道:“那你们来干什么?”他知道穆怀宗与腾怀义夫妇绝不会碰巧路过,本以为三人乃是唐门、仙剑门请来助拳的帮手,不想竟然猜错,所以才有此问。
文淑雪“哼”了一声,道:“关你什么事?”
杨腾脸色一变,似要动怒。
穆怀宗微微一笑,道:“我等受‘铁笔判官’邱寒天邱庄主所托,来寻陆槐的行踪。”
“陆槐?”杨腾嘀咕了一声,道:“是不是岳逍遥的二儿子乘风手下那个狗屁‘神剑山庄’的二庄主?”
蓑衣人已经悄悄起身,唐善瞥见了他的脸,正是陆槐。
陆槐正要离去,可听到“狗屁神剑山庄”几个字,忍不住转过头来,气道:“狗屁这种东西原本不是被邪派的什么天尊带在身上吗?什么时候安在了我们‘神剑山庄’的头上?”
唐善见他扬声,心头一震,暗道:“找死!”
“你就是陆槐?”杨腾的眼中露出凶光。一个晃身,人已窜至,张爪抓来。
幽冥鬼爪,抓向陆槐的喉咙。
剑也刺出,同样刺向陆槐的喉咙,可杨腾的手爪先至,来剑攻势不变,却变成了刺向杨腾的手爪。
剑未出鞘,暗红色的剑鞘,出手的人乃是穆怀宗。
陆槐也准备动手,可他的手仅仅握到剑柄,还未来得及拔剑,攻在喉咙前的一爪一剑又已经撤去。陆槐的心渐渐发冷,他终于发觉自己的莽撞,无论是刚刚得罪的杨腾,还是正在追踪自己的穆怀宗,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去他的性命。
第二十六章:亡命天涯(二)
(二)
杨腾攻出一爪之后当即收手,斜着眼睛看着穆怀宗,道:“穆大侠此为何意?”
穆怀宗面带微笑,道:“邱庄主只想见人,不想见尸。晚辈答应邱庄主的乃是寻找陆槐的下落,若是留给他一具尸体,恐怕不好吧?还请前辈见谅!”
杨腾的脸已经阴沉下来,道:“穆大侠刚才的那一剑的确不俗,看来你的剑法与老夫当有一战。你我……”听他的话意,该是想同穆怀宗一教高下,可他却突然一笑,改变了口吻,道:“老夫怕是真的上了年纪,人一旦上了年纪就特别怕死。如果穆大侠还有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之心,不防传信与老夫,老夫一定会赴约,同你切磋切磋剑术!”
穆怀宗道:“可惜晚辈并不是争强好胜之人,怕是要令前辈失望了!”
“唉!”杨腾对唐善使来记眼色,对穆怀宗道:“后会有期!”
穆怀宗抱拳施礼,算是送别。杨腾拔腿便去。唐善急忙跟上,却见他神色有异,轻声疑问:“师父……”杨腾突然瞥来一眼,凌厉的目光甚为骇人,惊得唐善急忙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路上行来五个人,一字排开,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
唐善看到他们的时候,两下相距已经不足十丈。他终于明白杨腾对穆怀宗突然改变态度以及神色有异的原因。
江湖上有五种人不可以招惹,老、小、僧、尼、丐。这五种人本是社会最弱小、最没有势力的群体,可他们一旦胆敢踏入江湖,那便说明他们都有着过人的本领。对面行来的五人恰巧各占一位,一老、一小、一僧、一尼、一丐。
五人越来越近,与杨腾、唐善迎面的乃是少年。少年十四五随模样,左手提着一柄两尺长短,寒光闪闪的板斧。唐善与他行近之时,他用右手拇指摸了摸板斧的刀刃,刀刃锋利,在他的指肚上割开一道小小的伤口,伤口上很快便渗出一滴鲜血。
少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对着唐善和杨腾笑了笑,回手将拇指按在嘴唇,吸去血滴,再又咧嘴一笑,逢面行过。
直至彼此再又相距十丈,杨腾止步,紧锁眉头,道:“五行杀阵!”
唐善试探着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杀手!”杨腾转回身,看向茶棚,道:“看来为师多虑了,他们并不是为我而来。”
唐善一愣,道:“师父怕了?”
杨腾点了点头,正色道:“闯荡江湖,你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你一定要记住,哪怕你神功盖世,也不要与任何杀手纠缠!”
唐善不懂,问道:“为什么?他们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杨腾道:“他们为钱而杀人,只要给钱,便为你做事。事情成功,仇家也只会去找买凶之主,而不会向他们寻仇。对于杀手来说,他们是游离在江湖的恩怨情仇之外的边缘之人。”
唐善道:“可他们也会死。”
“是的!”杨腾道:“但他们不怕死!”
唐善似乎明白了,这样的人对于杀人没有任何感情,便像鹰鹫岭上的猎户,一个是杀人,一个是狩猎,但他们却又都是在施展自己谋生的手段。
唐善应着杨腾的目光看去,道:“他们是猎人,无论猎物是凶猛的老虎还是力大无比的黑熊,都逃不出猎人的精心设计!”
杨腾道:“他们不必在乎任何规则,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只为杀死自己的目标!无所顾忌便是他们最可怕的武器!”
“五行杀阵”停在了茶棚外,少年用手中的板斧点了点陆槐,道:“邱兰小姐出了十万两银子,要我们几个提着你的脑袋回去见她,你怎么看?”
陆槐拔出佩剑,道:“陆某的脑袋就在这里,只要你们有本事,尽管拿去。”
“五行杀阵”中的老人冷笑一声,道:“好说!”
“不好说!”穆怀宗站在了老人面前,道:“邱庄主要的是活口。”
老人道:“邱庄主不是我们的雇主,他要活口请他自己来拿,不关我们的事。”
腾怀义与妻子站在穆怀宗身旁,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蜀中大侠穆怀宗的名号,穆大侠在此,谁敢放肆?”
“五行杀阵”中的和尚将手里的铁棍在地上一拄,道:“别说是穆怀宗,就是岳逍遥在此又能怎样?只要他敢劫洒家的买卖,照杀不误。”
文淑雪气道:“好狂妄的秃驴。”
穆怀宗道:“这等败类的确该杀!”一个“杀”字出口,他的剑已刺出。黯红色的剑身,果然是鲜血干涸的颜色。
“当”的一声,和尚举棍架去来剑,“噔噔噔……”退出六七步。
少年的板斧、老人的钢刀、尼姑的剑、乞丐的短刃,四把兵刃一齐向着穆怀宗的身上罩去。
穆怀宗想退,可剑与短刃却封住了他的退路。他想前冲,可刚刚退下的和尚已经挥舞铁棒,当头砸下。左右都不得冲出,因为板斧与钢刀已经砍向他的双肋。
五人围杀,既没有高深莫测的武功,也没有变化诡异的招法,速度也平常无奇。但他们彼此间的配合却惊人的一致,五只兵刃几乎在同时袭来。
穆怀宗顾此失彼,即便可以一剑斩去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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