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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妖祸-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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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大乱，当真惨烈！
“你可知罪？！”
人界，长安城门。
苏应泉的人头挂在城门之上，风若虚看得不太真切，费劲全力才爬上城门，将她的头颅摘下。
“泉儿……泉儿……”风若虚捧着苏应泉的脸，苏应泉双眼未瞑，已不能给她任何回应。
风若虚眼泪狂涌，她抱着苏应泉的头颅跪倒在地，仰天悲号——
“我……何罪之有。”越红莲的眼神变得木然，从方才起沈青颜便没有回应她。
沈青颜的面庞已然看得不真切了。
玉帝就要下旨斩杀二人，突然，贾墨怀赶到。
“玉帝，且让我再去劝劝上仙。”贾墨怀道。
玉帝不说话，算是默认。
贾墨怀站到越红莲面前，越红莲笑道：“贾娘好算计，积好善果重登天阙，恭喜了。”
贾墨怀本就是佛主画笔，当年犯错被贬为妖，经历妖界磨难积攒善果挺过天劫后自然重归天阙。
一旦登仙便有享不尽的天权，这话当真不假。
贾墨怀道：“越红莲，我且问你，你对沈青颜这番执念到底是为了什么？”
越红莲道：“与你和巫白鸢一致。”
“就算我再不喜欢天阙，但为了她我还是选择重登仙班，我已死渡天劫，我为了能和巫白鸢再在一起连死也不怕，可是你呢？你都为沈青颜做了什么？”贾墨怀指着跪在斩妖台上的沈青颜道，“你的执念只能害死挚友，搅乱四界，最后连最心爱的人也即将灰飞烟灭。你这上仙当真无用。”
越红莲站着，微风徐徐，仍是一番傲骨姿态，但眼眶已慢慢发红。
“沈青颜，是你喜欢的人的转世。你可知当小修死去的那一刻你和她的缘分就已经灭了。缘已灭，你非要逆天而行再涌孽缘。沈青颜这世姻缘本落于沈玉，因为你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若不是你，沈青颜这一世守在沈玉身边，沈玉亦会全心待她。可现下，沈玉将要被堕入修罗道受永世之苦，而沈青颜是否从此魂飞魄散也只在你一念之间。”
贾墨怀望着飘渺天际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
越红莲和沈青颜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她们之间似没有任何阻隔，但这么短短的距离越红莲却再也无法拉近了。
想起小修纯真的笑脸，灵夜游的义无反顾，沈青颜的温柔善心……越红莲心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酸涩。
她从未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何不妥，可现下她的执念确害死了太多无辜的人。
她爱沈青颜，可究竟什么是爱？
爱竟是亲眼看见沈青颜尸骨无存，甚至连再次转世都不能吗？
越红莲跪下。
三千年来第一次跪，第一次屈服，第一次落泪。
“我错了。”越红莲低头，“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放了沈青颜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完结~么么哒
☆、缘灭即是缘起
从摆渡船下来；有一冥府官差叫住沈玉，对她道：“你杀云池有功；在入修罗界之前特许你一个心愿，且说来听听。”
沈玉道：“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自然不是，想要不入修罗界那是痴心妄想。”
沈玉笑道：“入了修罗界是否永世不得超生？无法抹去今世记忆进入下一个轮回？”
“没错。”
沈玉道：“那就请将我的记忆抹去吧。”她单膝跪下，“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冥府官差道：“好，我就如你所愿；消除你所有的记忆！”他的手掌覆盖在沈玉的头顶；“你确定吗？记忆一旦消失便没有再恢复的办法。”
沈玉闭眼：“我确定。”
冥府极少能见到这般温暖的光，越红莲站在远处的黑礁石上；看了沈玉最后一眼；转身；化作小飞狐离开。
她的真身还在乾坤洞里。
玉帝将她打入乾坤洞内；用一千年的时间虔心悔过。
乾坤洞很深，从洞底望出去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一轮明月。
在乾坤洞内所有的仙法都消弭了，但依旧能将自己的一魄化成小飞狐，飞往人间。
天阙是没有四季的，乾坤洞自然也没有。
一百年后，洞口长出了灵草。灵草越长越茂盛，快要将月光都遮住了。
两百年后，彻底瞧不见月光了，但灵草之下不知道何时飘入了一颗紫藤荷的种子，紫藤荷慢慢生长着，每十年不过长高指甲盖大小。
待紫藤荷亭亭而立时，贾墨怀和巫白鸢来瞧她，为她除去了洞口的灵草。一时间月光晒入洞口，让越红莲有些不适。
“狐狸，你可还好？”贾墨怀问道。
越红莲笑道：“暂时还没无聊死。”
“秋碧潭转生了，依旧为妖。青丘国的人从冥府得来消息，知道她将与何时降生于何地，全都在等待她的转生。一旦转生，立刻将她奉为国主。”
越红莲赞许道：“如此重情重义的地界，也只有青丘国了吧。”
“佛祖亲自去了人间，超度至今才将当年云池之死所留下的怨魂清除。从锁妖塔里逃出的猛妖陆陆续续被抓回，当然还有继续为祸人间的。”
越红莲笑而不语。
“玄宿被我们除掉了。”贾墨怀道，“我取代他，成为上仙。”
“恭喜恭喜呀，墨怀上仙。”
“我向玉帝求情，减你五百年的禁闭，还有一百年你就能出来了。”
“是么？等我从乾坤洞出来还请二位上仙大人多多照拂呢。”
巫白鸢道：“你天生神质，从乾坤洞中出来后潜心修炼，重返上仙之位也不是不可……”
“算啦。”越红莲道，“天阙有你们这两位上仙守卫，哪里还需要别人呢？我也没这心思了。”
贾墨怀想了想，道：“沈青颜……已轮回三世。你都知道吧？”
沈青颜，好久没听见的名字，却不陌生。
小飞狐一直跟在沈青颜的身边。
玉帝要让沈青颜进入畜生道，轮回为兽，受五世之苦被天敌虐杀后方能转世为人。
小飞狐默默地守在小青蛙、小鹿、小喜鹊身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无声地看着它。看它在阳光下自由地奔跑、飞翔；看它在四月天里落在一支树干上，凝视一朵刚刚盛开的小花。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
时光慢慢流淌，无数的人变老，死去，再进入轮回——谁也不能幸免。
当初惊天动地的战事，时过境迁，又有谁记得有人曾奋不顾身。那人的音容相貌滚入了时间的洪流，不复还。
山河如故，人事已非。
宁静的天阙被一声惊叫声打破——
“泉儿！你又调皮！”
浮游宫的次仙风若虚见徒弟掉入灵池，吓得立刻飞起，把湿漉漉的调皮鬼给捞了起来。
苏应泉狼狈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师父的脸。
“为师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来灵池玩耍，你偏偏不听。要是着了风寒如何是好？”
平日里师父都很温和，苏应泉几乎要忘记多年前因为偷去蟠桃园摘仙桃被打得屁股开花的事儿了。她只是好奇灵池中游荡的鱼儿为什么总能吐出七彩的气泡，想要伸手捞一只，没想到脚下一滑，自个儿栽了下去。
“师父……我是神仙，不会感冒的。”
“你这小小仙子还未封位，竟学会顶嘴了？”
“徒儿不敢！”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灵池，便在这里罚站吧！我不回来寻你你不许离开！”
苏应泉一听便急了：“泉儿不要离开师父！”
风若虚拂尘一挥，踏云而去。还未学会御空术的小应泉追了两步便不见师父的踪影，急得哭了起来。
“是谁家小娃哭得这般大声，扰了本仙君的清梦。”
苏应泉听见了人声，小脑袋四处寻觅却不见人影。
“谁？！”
一缕白色的披帛垂到苏应泉的眼前，她抬头望去见一红衣仙子正卧在树上休酣。
“你、你是谁？”苏应泉极少见到穿着这般艳丽的仙子，她师父常年青衣，她所见的所有仙君都喜轻减的颜色，唯有玉帝和王母着衣鲜艳。
难道……是很厉害的仙子！
越红莲从树上落下，蹲在苏应泉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苏应泉：“你、到底是……”
“在下莲花池散仙越红莲，见过小仙君。”
苏应泉：“唔……”原来是散仙，还没我师父厉害呀……
越红莲捏一把苏应泉肉肉的圆脸便走，苏应泉气鼓鼓道：“怎可随意捏本仙君的脸！”
“还未封位可不能自称仙君哟。”越红莲抬手挥了挥。
“居然还偷听——！”
风若虚根本不舍得将苏应泉一人留在灵池，本是要躲到一边偷偷瞧她，没想到越红莲出现了……
风若虚出现，将苏应泉揽入怀中。苏应泉欢快地投入风若虚的怀抱，想起越红莲便对师父说：“方才有一散仙竟然捏我的脸，好生无礼。”
“那可是莲花池的仙君，以前是上仙。”
“上仙？那她为什么做了散仙呢？”
“这件事嘛……说来话长。”
越红莲每日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睡觉。在莲花池里睡，在天阙的所有树枝上睡。睡醒了便随手摘一下一颗仙果吃。果子吃撑了就坐在莲花池边闭着眼往池深处的金莲丢石子。
金莲奇小，仅能容纳一颗小石子。越红莲随手而丢，这么多年来掉入池中的石子几乎将莲花池填满。
这一日她也是这般随手丢去，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掉在金莲之中。
越红莲望那含石金莲许久，笑了。
下界之前她遇见了贾墨怀。
“你终于还是要去寻她了，不怕再乱红尘，牵连无辜？”贾墨怀道。
“怕，但更怕此生不能再见到她。”
果然是固执的狐狸，这五百年也未能将你的顽固化解。
也是，如同当年她贾墨怀失忆忘记了巫白鸢，却也苦苦寻觅，终成正果。
一切都是缓兵之计。
越红莲从她身边走过，贾墨怀望见不远处那白衣黑扇的仙君正等待她的到来。
若只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教有情人止步。
漫长的岁月中，我们早知道什么是爱，却如初生婴儿般慢慢学会怎么去爱。知进退，懂珍惜，明白那个人就是对的人后，决不放弃。
人界。
今日京城有些热闹，城北大户沈家独女要出嫁了。
沈家簪缨世家，沈父在朝中位高权重，几日前皇上指婚，将她指给了大战归来的将军。
那将军沈青颜无意间见过一面，豹头猿臂，声若洪钟，看上去倒是个可靠之人，说不上喜欢也不生讨厌。皇上钦点，自是要嫁。
因为女儿出嫁爹娘每天喜上眉梢，这可是一门好亲事。
只是沈青颜自身没什么感觉。本来想着嫁就嫁罢，反正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意中人。可是婚期越近，她心中越是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要紧事还没做。
送亲这日沈青颜一夜没睡，盖头盖上她红肿的双眼，她坐在轿子里听见轿外好是热闹。
越红莲下界来，本是在街上闲逛。忽见人群涌动，前方来了一队气派马车，像是送亲。
她站在路边和凑热闹的人群挨在一起。
马车到她面前的时候忽然前方一派慌乱，不知从何处冲来一只烈马，直愣愣地冲着花轿而去。
“危险！”
人群发出惊呼，沈青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轿子剧烈晃动，惊得她急忙到处抓扶！
震荡过后，喜娘掀开轿帘紧张道：“小姐！没惊着吧？”
沈青颜掀开头盖道：“还好，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之间，见一红衣女子单手拉住一匹还在长嘶的烈马，那女子也正瞧着她。
只一眼，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她面庞上移开。
缘灭，即是缘起。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是完结了。
一直的心愿是想写个不那么天雷滚滚的古文，希望这次能达成。
感谢一直追文、留言的各位，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食色》。
还有一篇黑白cp的番外～
☆、第102章 番外之门当户对
巫白鸢醒来时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人。
她撑起身子；乌丝从肩膀处散开、垂下。
睡眼还有些朦胧，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哼；又跑了。
巫白鸢将床边的白衫拉过来盖在光洁的身体上；想要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天阙习墨阁。
“上仙的画当真卓绝！能为我画张肖像吗？”
“讨厌；上仙说先帮我画的！”
“我、我我我！”
贾墨怀被一群小仙子围着，手里的画笔都快被挤掉了。
她的笑容在突然于人群之外瞧见面无表情的巫白鸢时马上凝结。
“小白鸢……小白鸢——你别飞得这般快——听我解释！”
虽自越红莲被压乾坤洞后；上仙之位仅剩两人；玉帝下旨由贾墨怀暂接上仙一职；而她本身也是御空好手；可身下的画笔怎样也是追不上生气的神鸟凤凰。
贾墨怀嚷嚷半天要解释；但巫白鸢却头也不回哪里给她解释的机会。
贾墨怀隔空喊道：“西王母令我多来习墨阁陶冶诸仙子情操，我也是受命而行。”
巫白鸢冷笑声在天阙宫宇间回荡：“奉命陶冶仙子情操？可有奉命调戏仙子？”
贾墨怀带着哭腔：“天大的冤枉啊——”
“咦，这不是白鸢上仙和墨怀上仙吗？”远处九天玄女慢悠悠地飘过来，目光在她们之间来回扫，“你们这是……吵架了？”
贾墨怀好似如梦方醒，对巫白鸢笑：“哎，只顾着思索西王母的宴会上要布置怎样的画，却没发现白鸢上仙在前方，失礼了。”
巫白鸢连个表情也没留下，一眨眼消失不见。
贾墨怀悲叹许久。
虽贾墨怀顺利登仙，但为了掩人耳目不落人口舌她和巫白鸢在天阙上总是装作不太熟识，而人界的暮雪峰就像是她们的行宫，肆意挥洒欢愉。
昨夜她和巫白鸢与暮雪峰上巫山*好不痛快，巫白鸢在她身下迷着眼睛浅笑的样子还刻在脑海中，怎么今日一早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呢？
都是西王母的错！
贾墨怀再去巫白鸢的凤凰宫中寻已经寻不到人影，问了宫中仙婢，小仙婢说上仙方才下界去了，说是为了锁妖塔猛妖一事前往妖界。
“她独自前去？”
“是的……上仙走时，好像有些生气。”
“……”
贾墨怀寻了天官问出巫白鸢的去处，竟是去惊雷顶。
惊雷顶是妖界相当神秘的所在，常年云雾缭绕，极少人知道惊雷顶的主人是谁，只晓得是非常厉害的角色。但凡有不开眼的敢去惊雷顶摘雷果，便会尸骨无存。
也有传说，惊雷顶上其实住着十二灵妖仅存的一位，也是最厉害的一位。
现有猛妖逃往惊雷顶，必是想要借惊雷顶主人的厉害藏于此处，教仙君们都不好寻它。
算盘打得很响，看来这次巫白鸢会有点麻烦。
贾墨怀立刻启程前往惊雷顶！
行到一半时已被铅云包围，再往前走滚雷在她身边炸开——看来惊雷顶名不虚传。
雷云之中有火光乍现，贾墨怀认得那是巫白鸢的幽冥神火！
难道她已经遇上了猛妖！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跟我回天阙受罚？”巫白鸢果然遇上了敌手，光看背影贾墨怀就感觉到了这猛妖的强大妖气。巫白鸢洁白的袖口被烧毁，烧毁处有些绿色液体的残留。
莫非是用毒之妖？这是贾墨怀最不愿狭路相逢的妖类。
“今日我不上惊雷顶誓不罢休！”
此妖衣衫褴褛，长发如枯草，声音却是动听——又是一位阴身妖类。
“你不过是想藏与惊雷顶，现下已被本仙发现，就算你能到达惊雷顶他日其他的仙君也会不断来寻你，你又何必牵连此地的主人？”
贾墨怀听巫白鸢这话有些古怪——她不是一向最讨厌妖？这猛妖去了惊雷顶正好将惊雷顶上的妖拖下水，两败俱伤才好。
贾墨怀虽曾是十二灵妖之一，但这位惊雷顶主人她还真是没有见过，最近的接触只是瞧了一眼她的背影，好像也是用火的高手。
等下……用火？
“不行！”猛妖道，“今日我非见到她不可！就算是你拦着我也不会放弃的！”
猛妖抽身如电，猛然扎入惊雷顶周围的雷云中，巫白鸢的反应竟慢了半拍！果然是上古猛妖，连一向自傲的上仙白凤凰都追不上她！
巫白鸢正要追，发现了一直默默在旁看戏的贾墨怀。
“你来做什么？”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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