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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妖祸-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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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唤雪长长叹气，将面前上仙吃剩的果壳都给收拾了，念叨着：“上仙若真是菩萨心肠可否放过奴家？上仙虽对奴家有救命之恩但奴家还有好些事没做，不想就这么死了。留奴家一名，奴家也可每年今日去为上仙扫扫墓，敬杯好酒。”
越红莲道：“兔妖，身为十二灵妖之一，你的妖气和战力实为末流，这也是你一直隐藏身份的便利之一。但就算你再隐瞒也逃不过我的眼睛，装装可怜骗一骗笨小蛇还可以，但……”越红莲依靠在胡床上，没有绾起的乌丝如黑色的瀑布倾泻，下巴抵在白到几乎透明的手背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笑起来更令人不舒服，“我可是上仙。”
“你……”
越红莲闭上眼：“就算没有亲眼见到，可你当初闯天阙杀了手无寸铁的文职天官一事我也是掐指一算就了然于心呢，你口口声声骂人家白鸢上仙……白鸢上仙还真是无辜的很哪。你本来就该被封在暮雪峰上，我将你救下本就是做了一件大大的蠢事，你妖心不灭，自然不能放你从我身边离开。”
越红莲的话似乎让步唤雪想起了令她非常不舒服的事，一张小脸憋得发红。越红莲倒像是没事人，握过酒杯将里边的酒一饮而尽。
擦去在嘴角流淌下来的酒擦去，越红莲真的感觉到有点醉了。
毕竟是老了啊，以前的她岂止是千杯不醉，曾经她偷喝完天阙盛宴的三万杯烈酒却丝毫醉意都没有，心有不甘又去妖界抢那最猛的妖酒喝，又是三万杯灌下去教小妖们一年都没上好的妖酒喝，就这样上仙还是清醒的很。
“神仙是不会喝醉的。有位天官这样告诉我。我真是不希望他说的是实话，不能喝醉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简直是会短命啊。可是神仙也不会短命的，只要你安安分分遵守天条，你就能与天地同岁，永远永远地活下去。”越红莲站起来，脚步有些漂浮，将酒杯放回桌面时竟没放好，杯身歪了一下坠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步唤雪发红的眼睛盯上越红莲的醉眼朦胧：“上仙，你活得真是伟大啊，身为神仙还这般藐视天规，与小妖风流快活，今朝有酒就要今朝醉……当真是幸福。只是你也要知道，命数就是命数，自你和小蛇相遇那天，你们就是彼此的劫难。就算你是上仙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那都是改变不了的。”
越红莲一双眼睛变作全黑，又变回来。
步唤雪抬头望向天空，已经喝了这么久的酒了吗？夜幕都降临了。
巨大的，幽静又诡秘的月亮悬于头顶，好像伸手就能触到，但步唤雪明白，穷极一生她也不可能真的将它握在手里。
月光冻凝在她的脸庞上，反而衬出了她的笑容。
“你要失去她的时候，整个天地都回来拆散你们。不能求饶，没有余地，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说完这番话步唤雪就回屋去了，伏在床上痛苦失声。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她以为她已经可以面带笑容面对那件事了，可是到头来她依旧不能忘怀。
越红莲撑着身子忍着晕眩，一阵强劲的妖风吹来，她往屋顶看去，紫玉罗盘像一辆从天际驱驾而来的马车，载着妖气高涨的沈玉以及风十一娘。
“好久不见了，红莲上仙。”沈玉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咦？人没到齐呢？我的好青儿去了哪里？”
越红莲看着沈玉不说话。
“哎呀，这不听话的徒儿，为师可是叫她要紧跟上仙呢，她怎么能丢下身体不适的上仙自己走了呢？”沈玉瞳孔收缩，飞沙走石只教越红莲眼睛都无法睁开。
“先杀了上仙，再去找那不肖徒儿算账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八节在周末太不爽了~说好的半天假木有了~~~~~
虽然公司提前下班了吧~~~~
是的，周五下午摸鱼来更一小章~请笑纳~~~~》《
☆、紫玉罗盘
紫玉罗盘悬浮于空中，看似巨大而锋利；却轻盈地落在沈玉细嫩掌间。
沈玉披散着头发；没过脚面的裙摆因紫玉罗盘的鸣动而飞舞。
乌云被散去；本想来凑热闹的鸟类也被驱散，紫玉罗盘发出的声音并不为人类所接收，却将长安城内所有的妖怪都招来。顷刻之间越府上空被众多来历不明的小妖覆盖，一丝月光都瞧不见了。
“啧啧啧……是上仙……好香的血肉味。”
“好饿；好饿！”
“吃掉她、吃掉她、吃掉她……”
小妖们都躲在沈玉的身后瑟瑟发抖，只是这种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在这样的兴奋的驱使下，有些妖竟按捺不住心里嗜血的欲望；对着身边的同类开始撕咬……
一时间妖气弥漫，步唤雪本想要就躲在屋内不出来；可是这妖气燥着她的心，让她一阵阵地想呕吐。
弯腰呕了一些酸水，抹嘴角的时候步唤雪掐指算去，虽她道行不够未能准确算出今晚的劫数，但多多少少有些波澜了于她胸内了。
其实都不必去掐指算什么卦。且看沈玉那不可一世的妖气，处于修道以来最为低靡时期的越红莲怎会是她的对手？
道行摆在那儿，越红莲明知自己将要深陷险境，她为何不躲？
步唤雪轻轻地撑起窗子往外望去……这一看教她心惊半响！
沈玉自是不用说，虽早期在十二灵妖中妖气触尾，但有了紫玉罗盘傍身后摇身一变成为十二灵妖中的顶尖人物，想必此时的她寻过四界也难有敢轻易招惹她的人存在。
随她而来的那些妖类并不是一些三流无名妖，步唤雪甚至看见一些在四界里都非常有名的上妖！
那些上妖躲在沈玉的身后阴险地笑，就等着她上前将越红莲大卸八块之后偷喝几口神仙血偷吃几块神仙肉。
若是以前的上仙越红莲，这些小妖她自当不在话下，拼出真身和那持了紫玉罗盘的沈玉搏生死的话，也不见得一定就输。但现在的越红莲……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越红莲已经是盘中餐了。
越红莲却笑了起来，呼了一口气，满是醉意。她随意地坐到院内专门用来赏月的月牙凳上，卷起自己懒得梳理的长发，倒也不去理会正跃跃欲试的神杀之器——紫玉罗盘。
“柳儿还真是不像话呢，将自家小姐丢在我这儿任我戏弄，小奴婢这般不知礼节……”越红莲还在调笑她们在蒋府初遇时沈玉假扮沈青颜丫鬟以瞒天过海一事，一道紫光闪过，她的肩膀就被击穿了。
沾着神仙血的紫玉罗盘重新回到沈玉的手中。
舔去罗盘上的鲜血，沈玉眯着眼横过来：“几百年没见，上仙这张嘴还真是一样惹人嫌。要不是看在你那张皮囊还算是好看的份上，刚才那一击就将你的嘴撕个粉碎了。”
“这样说来还真是……应该多谢柳儿手下留情了。”
听到“柳儿”这个名字沈玉双眼一瞪，又是一招刺来击穿越红莲的腹部。越红莲身子往后倾去，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她却重新站稳了。
众目睽睽之下，浑身是血的越红莲面带微笑，嘴角的血流到下巴，不停往下滴落。
“为什么不躲？”沈玉蹙眉，站在她身边脸部挨了一巴掌肿得老大的风十一娘看越红莲这幅模样都惊到忘记了痛楚。
说也奇怪，就算越红莲只剩半条命，却没有一只妖敢上前分食。
“躲？躲得开一招也得接下第二招啊，这紫玉罗盘的威力你最是明白了吧？与其做徒劳的挣扎教人看上去那么可怜，不如就站在这里死得有点尊严。”越红莲用沾满血的手拢了拢披帛，“我可是上仙。”
沈玉将紫玉罗盘竖起砸在地面上，撑于其上，仰望天际：“一口一个上仙真是叫得好啊，只是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你以为天知地知你知之外就没人知了吗？你自然也是知道紫玉罗盘不止能量强大，还能将世间所有的罪恶追溯。”
“……”
对着月光，沈玉似乎回忆起了一些过往。
风十一娘跟在沈玉身边也有几百年的光景，从未见过师父有这样的神情。
眼中发亮的，可是泪光？
说回来，跟随师父这么久的时间，从未听她说过她以前的事情。
师父的眼里只有杀戮，只有修行，只有紫玉罗盘。风十一娘一直都觉得师父那么想要得到紫玉罗盘是因为她想要一统妖界。可是现在师父已经得到了紫玉罗盘，她抱着这把传说中四界武器统谱中绝对能排入前三位的神级兵器居然没有去妖界大开杀戒，也没有去灵妖贵族那儿下战书，却是闭门了多日，一出关就去凤凰岭杀了那儿所有的小妖，连带着去凤凰岭上寻找灵妖的次仙都给斩杀了……
那点光亮随着沈玉的冷笑很快消失在黑夜中，沈玉将紫玉罗盘提起对准越红莲。
“狐狸你倒是一直都是善忘的，只是这善忘不知是真是假。但无论真假，现在帮你回忆也是最好的时机。”
步唤雪知道越红莲再受一击肯定要魂飞魄散，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救她。
上仙死了，她额头上奴隶的印记就会消失，她就恢复自由身了。
但是……
看越红莲丝毫不畏惧的神态，步唤雪知道那就是上仙，是她一直想要却可能永远无法企及的境界。
紫玉罗盘在沈玉的手中急速旋转，直到盘面上面的经文慢慢浮起，变成实状光斑漂浮于空中。起初经文万丈光芒缓慢铺于天际，所有小妖都向经文瞧去，被那强大又温柔的仙气所吸引，一双眼眨也不眨，嘴都禁不住张启。
但下一刻，小妖们的身体已经被撕裂，本是温柔的经文在刹那间变成巨大的刀刃，将所有的小妖斩得粉身碎骨。
脚边落满了小妖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妖血将越红莲的衣衫染得污秽不堪。
“当然，关于那些回忆，没有其他人可以知道。”
听见沈玉这般说，越红莲微微抬起眼，正好和满脸恐惧的风十一娘对视。风十一娘惊得寒毛倒竖，惊叫一声就要全力逃走。刚刚飞身天际，沈玉反手一扫，风十一娘的后背上掀起血雾，呜咽一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
“连你亲手培养起来的徒弟都杀……”
“那又如何？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所以当初你也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才杀了我吗？”
沈玉眼中所有的光泯灭，漫天黑暗，唯有紫玉罗盘在温润地散发紫色的光。那光芒似乎带领越红莲来到了非常非常多年以前……那时候的她还是一只刚刚化作人形不足百年的小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先说一声周末好，我滚来更新了。。。
呐，接下来的更新速度会慢慢加快，毕竟我（心里觉得）也要对V文负责呢！加之新环境慢慢适应，相信恢复日更就在不（yao）远（yuan）的将来！
相信各位觉得坐者君变态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前另一篇文下还有专门负分问候坐者指责坐者太变态的。
后来坐者反省了一下，是的，变态这种事老被人挂嘴边骂是不太好，所以师父沈玉我会稍微收敛点，不让她太变态。
当然，这只是现在的想法，以后沈玉变态了再来骂坐者也不迟。
☆、紫玉罗盘
在人类的记忆能达到的最远最远的范畴之前；已然成名的千年狐妖越红莲和被誉为蛇族里最有前途登上妖王宝座的蛇妖沈玉就已经相遇了。
记得那天也算是风和日丽；艳阳晒在沈玉的脸庞上；让她五百年来娇嫩的脸庞第一次晒出了一粒斑纹。
那只狐狸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路过沈玉眼皮底下时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从长裙下摆露了出来。沈玉看那粗白尾巴尖端染着一点火红颜色；就像是沾了朱砂的画笔。
狐狸摇摆了一下长长的尾巴，掀起了裙摆；沈玉发现她不止一条尾巴。八条白尾轻逸地浮在狐狸身后，尾尖的红毛像几团小小的火焰跟着她的动作在跳动。
狐狸摸摸咕咕作响的肚子；摘了野菜拿出火折子开始做她的午膳。
“狐狸……你看上去已经有千年的道行了，为什么连妖术也不用？”沈玉见她麻烦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要用妖术？”狐狸看也不看沈玉；反问道。
“生火做饭之类已经够麻烦了，但终归是小事。你可知此处是人间？人类惧怕妖怪同时不分青红皂白也痛恨妖怪，不管妖有没有伤他们的心思他们都想要杀之以绝后患。藏住妖气不用妖术的方法很容易让你被人抓住。”
“妖术伤人，我将自己的妖气和妖术一同禁闭，我不害人，相信人亦不会害我。再者，我喜欢人类，我可以在人间生活得很安稳。小蛇，看你奄奄一息的模样，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喜欢人类？狐狸，我见你不过千年光景，象征狐族最高境界的九尾就已经练成八尾，虽不属九尾青丘之国大宗，但资质定在它们之上。这样的你居然会说出喜欢人类这样的话……要是被青丘之辈听去了，恐怕是要气得七孔流血了。”沈玉的话语轻松，只是不想让自己弱势去了。她轻轻动弹了一下被刺穿的手腕，还是钻心地疼。 那混蛋北斗仙君也没多高强的法力，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拥有神器紫玉罗盘就那么嚣张，敢独自一人杀入苗寨灵蛇洞内将沈玉族人杀个一干二净。若不是她装死，或许就不只是被钉在这儿九死一生还能遇见路过爱管闲事的狐狸了。早死早超生啊……
“我喜欢人类何错之有？人类的确迷糊，但身为妖类恐怕要提防的更多吧？”越红莲没有将奄奄一息的沈玉从蛇族最为尊贵的灵石上救下——那块灵石集天地灵气，是蛇族每年都要祭奉的神物，传说是祖辈留下来的最珍贵的遗物。
而现在，被珍视尊重的灵石上沾满了族人的鲜血，沈玉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被钉在灵石之上。一只眼睛受到重创几乎不能睁开，另一只眼被血迷蒙快要不能视物，但即便如此，族人全数被残杀的场面依旧摆在她眼前，教她不得不看个仔仔细细。
高耸巍峨的灵石此时残破不堪，沈玉的身子在高处摇摇欲坠，迷蒙的视野里全都是亲人的尸首。
“小蛇，你道行尚浅，可也是知道这苗寨灵蛇洞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吧？虽然我九尾已练成八尾但要打开灵蛇族族长设下的结界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再者……”
“有紫玉罗盘，上天入地有何难？”
“小蛇可真心急，且听我说完。结界确实难闯，但有紫玉罗盘那种天器在想要破此结界的确不难，可是灵蛇一族性子向来火爆与妖界其他族类不合，故在五百年前灵蛇族和虫族大战之后将全族转移至人界修生养息。灵蛇一族是大族，不怕人类挑衅，但人界也并非太平，若是两界真要大开杀戒你们灵蛇一族也未必能讨到便宜，说不定还会被妖界其他族类趁了危机。因此你们灵蛇长老最厉害的功夫并不是封下结界让谁也进入不了，而是将整个灵蛇族隐藏起来，封闭你们所有的妖气，好教你们这些有潜质的小妖们有个安生地好好修炼，等他日灵蛇族壮大就杀回妖界，一举夺下妖王之位，一统妖界。所以上天入地能够找到你们灵蛇族匿身之地的，还真是没有几个。”
野菜被煮熟的香味扑进沈玉的嗅觉，虽然她已经三天三夜未进任何食物和水，但此时此刻她却一点想要进食的欲望都没有。
这只狐狸说的对。做为晚辈族里的大事件沈玉并不太了解，但偶尔听到的一些事情被狐狸这么一说竟全数连接了起来，毫无破绽。
狐狸将荷叶中的野菜打开，舔了舔嘴唇，斜眼对沈玉笑：“小蛇，你想明白了吗？”
族里有内奸。
蛇一向是冷血之物，但一同生活了百年的亲人朋友全部被残忍杀害，而就在这些平日里笑容相对的同类中竟有人心狠手辣设计要将同族人统统置于死地？！
灵蛇一族至开天辟地一来就一直存在，没想到现在竟只剩她一人……
沈玉的妖气在慢慢散去，魂魄也在被天地吸食，眼皮铅沉，但心中极度的愤怒却让她咬下唇上的一块肉，将神定住了。
不能死，现在灵蛇一族只剩她一个人，她要为族人复仇，不能就死在这里。
北斗仙君，还有族里的叛徒，她要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越红莲捧着野菜正要进食，忽地卷起一阵劲风，风因妖气而起，妖气中缠着浓浓的杀气！沈玉聚集了所有残存的妖气却依旧无法撼动紫玉罗盘射…出的天锁，盛怒之下无能为力之心攻入心门，教她活生生地呕出几大口鲜血。
“小蛇，再乱动的话会死的。”越红莲将野菜吃下肚——真是没有一点儿滋味。百余年来越红莲吃遍了人间所有的菜，吃得舌头都要退化了。
沈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依旧无法撼动天锁之后，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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