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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中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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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如你所言,我自认是没有错的。”裴真意回答得很轻,却并没有丝毫多余情绪。
    “我永远都无法明白,为何这一切都要施加于我。她仿佛将我看得过于重要,将我看得过于可欺。”
    “但我分明算不上是她执念纠缠的人,也算不上是什么她所说特殊又弥足珍贵的宝藏,我分明只是最为普通的那一个,却不知为何就要被卷入这泥潭之中。又或是说天定我命该如此、该遭此劫”
    “若非如此为何是我”
    年幼刻入的污朽与仇苦几乎不可磨灭、难以抚平。一切心结早已化作难以化解的执念。幼年那一声声的“为何”早已刻入了心底,即便此刻记忆早已离她遥远,那执念却仍旧清晰,难以散尽。
    “真意,真意。”沉蔻听出了她纠缠而撕扯欲破的挣扎,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她脊背“不是这样的。你自然不平凡,也绝非普通。前尘往事皆有因,但我知道,错绝不是在你。”
    “中通外直,出淤不染,”沉蔻说着,伸手握住了裴真意肩头,“你是我这双眼见过的人间里,最清白的一个。”
    “这都不是你的错,也不该为你所忧。”
    “你分明是剔透又通明,不染人间意。你永远都是你,不会是她,更不会是她们。”
    沉蔻说着,纵使她说得模棱两可又模糊不清,但裴真意到底明白她的意思。
    剔透又通明,不染人间意。如无瑕玉,又如佛法伐阇罗,不取六尘万法,无可摧毁。
    可究竟是谁不染尘埃呢裴真意听着耳边沉蔻仍未断的轻声安抚,心神渐定。
    要说那世上唯一的无瑕玉,明明该是你啊。
 17。长明灯
    夜色依旧迷蒙,眼前万物依旧晦而难见。窗外似乎又下起了雨,檐铃叮啷作响间,有微凉的夜风从窗中滑入,掀动了黑暗中的轻帘。
    这个怀抱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裴真意终于恍惚间回过了神,才发觉沉蔻正将鼻尖埋在自己颈窝里,默不作声地嗅着。
    那轻嗅的动作格外放肆,沉蔻仿佛是笃定了裴真意一时出神难以察觉,居然眼梢含笑间悄悄将裴真意肩头衣领都往外拉开了些,鼻尖隔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在她颈侧悄无声息地贪恋着那清浅香气。
    “”裴真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沉蔻的肩,提醒道“你在做什么”
    沉蔻见她终于回过了神,才笑了一声回道“看你出神那样久,我还想着恐怕不论做什么,你都不会发觉呢。”
    这回答倒是胆大又新鲜,裴真意一时也不出神了,只捏着她的手问“是么那你是想做什么”
    她语气无端有些揶揄,半点也没了方才那带着哭腔的纤弱感。沉蔻笑了,趁着昏黑夜色伸出了纤细而点了蔻的指尖,挑起裴真意下颌。
    她也并不回答裴真意的问题,只自顾自仍旧笑意盈盈,指腹揉了揉那细腻的下颌尖“哎,总之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说着,她指尖上移,将裴真意颊边遗留的泪痕用指腹一点点抹净,而后趁着夜色迷蒙,舔了舔那用指尖勾下的水色。
    裴真意依稀从那轮廓之中看见了沉蔻的动作,一时下意识翕了翕唇想要出声,到了末又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应答。
    沉蔻跟着她一道“嗯”了一声,只不过音调要更长些,边笑边将手搭在裴真意肩头,将她一路推到了床边。
    “已经很晚了,左右也并离不开,便不如睡下。”沉蔻说完后,又交代道“那姓元的不是说过,明日便要去川息么我想我们还是早些休息,也好有精力对付她。”
    说着,她用手中的团扇摸黑拍了拍裴真意头顶,语调幽幽柔柔,却又隐约透出了一丝裴真意所不熟知的阴而凶狠“总之不论如何,你不要担心。”
    “如今你再不是一个人,而我就算是拼去这性命,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了你。”
    沉蔻说着,在黑暗之中定定地看着裴真意的轮廓“你要相信,我是可以做到的。”
    因为你是晦暗红尘里的光,是风雨破败之中长明的灯,是谁也不能玷污的、我愿永远捧在手心里仰视的伐阇罗。
    只不过如今,还有些脆弱。
    沉蔻在心里默默想着,收回了手。
    “那便明早见了。”纵使裴真意此刻看不见,她还是朝眼前人抛去了一个媚态迷离的眼神,随后转过身去,准备往隔壁那间房走。
    但还没走出两步,裴真意就抓住了她手腕“不要去。”
    这动作与话语甫一发出,就连裴真意自己都微微愣怔。但那一闪而过的恍惚不过须臾,裴真意便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她语调一如既往的镇定,将沉蔻拉了回来,也将她按在了床沿,同自己一道并肩坐下。
    “元霈其人居心叵测,将你我二人分开。而若要让你一人落单我有些不放心你。”裴真意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但她越是这样说,沉蔻就越是怀疑。
    她坐在床沿沉默了片刻,几乎都要忍不住挑开灯看看裴真意此刻脸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好半晌过去,沉蔻才试探着问“那么,我便留在这里”
    裴真意答得极快“嗯。”
    沉蔻这下忍不住了,索性直接笑了出来“那么裴大人,我要睡哪里”
    裴真意在黑暗中拍了拍腿边床沿,发出几下明显的拍打声,语调平和“这里。”
    眼下二人所在的房中并没有多余的床榻,甚至连稍微宽敞些的软椅也是没有的。沉蔻知道了裴真意的心意,却还是隐约并不明白她这样做,究竟是因为下意识寻求安全感,还是当真已经很喜欢自己。
    沉蔻还没能想明白,便听见身旁已经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按轮廓看,仿佛是裴真意已经脱去了外袍,正解着内襟。
    如此,姑且便当做是她已经很喜欢自己了罢。
    沉蔻默不作声地笑了,摸索着寻到了榻边矮桌,将团扇放下。
    这是裴真意第一次和师父师姐之外的人同榻而眠,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正视了这些日子以来,始终朝夕相处的身边人。
    裴真意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德贤者,也全然没有忧天忧道的仁明之心。她是很自私的,以至于沉蔻这样无瑕又剔透的光亮甫一出现,她就迫不及待地紧紧握在了手里。
    而若论心意,那自然是喜欢的。
    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啊。裴真意微微侧过脸,看着枕畔那并不明晰的起伏轮廓。
    她就像是所有人都会去做的一个梦,是从那梦里走出来、几乎算不得现实的人间难寻之物。
    若有这样的可能半梦半醒之间,裴真意恍惚想道若有这样的可能,若她也这样喜欢着我。
    我便愿同她如此,永永远远都不要分开。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晨间的码头风云低沉,不见日色,元临雁绕到了裴真意身后,猝不及防发声“今日顺了风水,很快便能回川息。”
    沉蔻正拿着裴真意的钱袋,在远处同码头边的小贩买糖粒。裴真意一人站在这码头江边,并不愿理会元临雁。
    一时二人一前一后站着,寂静无声。
    “你这又是在生什么气呢。”元临雁笑了一声,朝她更近地走了过去“阿鹊早先是说过,来日井水不犯河水。但我和她到底不是同一个人,有时候,她也是不能全然代了我的。”
    “这些年里,我当真常常都要后悔。我究竟为何要放开了你你虽无趣又不可改,成日里都要同我作对,但说到底,却再没有旁人要比你更加像我最珍贵的宝贝。”
    “有时我总觉得,就算是亲手将你摔碎、埋入土里,也是不该就这样草草放开的。”
    这样说着,她已经站到了裴真意身边,一双弯而风流的丹凤眸透着深深兴味,盯着裴真意的脸。
    这样的距离太过接近,一时裴真意甚至感到了元临雁的吐息,就近在咫尺,拂洒在她颊边。
    “这是何意。”裴真意下意识要退,却发觉身后便是码头的护栏与铁索,退无可退。
    这绝境一般熟悉的场面激起了裴真意心下的恼怒,她微微眯起了眼,盯住了面前的元临雁。
    “元霈,你究竟想做什么”裴真意忽然间伸出了手,紧紧扣住了元临雁的肩头,使出了全力,作势便要将她往护栏铁索上按。
    随着哐啷一声碰响,元临雁毫无防备便被她摔按在了交缠的铁索上。
    身后便是汩汩的大川江面,元临雁嗤笑一声抬眼,面色却分毫不变,仍旧是往日里一般无二的玩味。
    她挥退了欲要上前的护卫,冲裴真意挑了挑下颌“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也并不是说我非要再对你做什么。”
    “我只是还有些东西,要送与你。”元临雁看着裴真意近在面前的脸,笑着朝她面上吹了口气。
    那态度轻佻又风骚,令裴真意掐着她肩头的手都抖了抖。
    “我不会留你,也不会再囚你。”元临雁趁着她欲放不放的关头,推开她站直了起来“你终究不是她,也永远都不会像她一样完美。这个世上便没有人能再比过她分毫,这些道理我已经知道。”
    裴真意听惯了她说这般莫名其妙的话,面无表情地回道“是何物我都不要,你若是非要给自己个交代,那便随意托个邮差寄与我便是。我不会去川息,此生都不会再去。”
    “你强迫不了我,元霈,我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知又可悲的孩子。”
    远处,沉蔻已经提好了两包糖,正款款朝这边走来。
    裴真意一眼便看见了她,便下意识理了理衣襟,与元临雁退开了一步。
    或许是早知道她会这样说,元临雁的面色并未变化,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诧异。
    她只是看着裴真意退开一步后,才将肩头皱了的衣衫理顺,面色带着意味难明的笑,缓缓提点一句。
    “小真意,你可知道,你师父是死在了哪里”
    这句话轻而带笑,仿佛是再无意不过的、随口而出的一句闲谈。但不出她所料,裴真意立刻停下了动作,定定地看向了她。
    师父是在何处亡故的裴真意从未深究过这样的问题,也从未同两位师姐多问过哪怕一句。
    那时候师姐为了师父的后事,已经足够操劳,更何况二师姐一人将师父棺椁待会了山门,早已是风尘仆仆。
    于是裴真意没有问过,甚至也并没有想过。
    但师父是在何处亡故,与她会有什么关系
    裴真意定定地看着元临雁,许多曾经被刻意忽略的往事都一一浮现。
    是川息吗她咬着牙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发问。但那问声浮到了喉头,却又再无法发声。
    是川息吗为何会是川息呢如若是川息,二师姐为何要带她去
    如若当真是川息,二师姐当年,为何一句也未提
    或许一切从来便不是什么理不出头绪的巧合。或许一切因与缘,早已是前尘命定。
    “裴真意。”
    身后传来了一声幽幽清清的唤声,穿入了心间,散去了疑云。
    沉蔻拿着粒糖,举到了她眼前“怎么了为什么方才喊你也不应我”
    裴真意此刻脑中糟乱一团,也来不及同她多说什么,只低声辩解了几句,接过了她递来的糖。
    元临雁默然无声地看着眼前一幕,半晌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沉蔻并不知道元临雁究竟同裴真意说了什么,但她眼看着裴真意的面色沉而犹疑,很快便笃定了那必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时心下仿佛原本如镜涧心倏地晕开了波澜。沉蔻握紧了袖口下的五指,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要将元临雁按进身边的江里。
    一时三人间氛围静默无息,好半晌过去,沉蔻才将那怒意压了下去。
    “说来你妹妹当是头一次到川息,”沉默片刻后,元临雁看向沉蔻,“定是要好好招待一番。你可有什么喜欢的可有何处是想去的”
    沉蔻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抬眸时她眨了眨眼,手中团扇敲了敲下颌尖,面色已是娇妩风流如故。
    她若有所思地静了片刻。
    “川息我不曾来过,但真意知道。我便同她一般,她做什么、我做什么便是。”
    说完,她朝裴真意清浅一笑,眼梢一时光华流溢。
    “她哪里想得到什么有趣的。”元临雁摇了摇头,目光落向了远处由仆从推来的元临鹊身上,理了理衣襟,似是欲要迎上。
    而迈出步去之前,她接着说道“若要说有趣,总归还是我更知道。”
    说完,她朝裴真意笑了笑“不过小真意,那最有趣的,我都会留给你。”
    “谁让你虽无趣又不可改,却到底不论神情作风,都总还是同她最像的一个”
 18。赤子心
    游船顺着淙淙江流而下,水面天幕四垂,江畔芦尖摇曳。
    眼下季春已尽,夏日伊始,江面上的风腥而蒸腾,模糊了远方水天交接之处。
    船栏边,裴真意面色沉而冰冷,脑中思绪如麻。
    元临雁所说的一切话,她都下意识地选择了怀疑、选择不去相信,但不论如何,“师父”二字都仍旧是一块被掷入了湖面的沉石子,那圈圈的涟漪已经漾开,再不是先前那般无波。
    是川息吗裴真意在脑海中一遍遍搜刮幼时那被刻意掩埋过的记忆,将一条条失落过的线索拼凑在一起。
    元临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她自己一时也全无定论。
    但若师父当真是客亡于川息,二师姐究竟为什么要瞒她
    师姐瞒她什么呢彼时她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瞒住她究竟又何必要呢
    又或者说到底,其实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并没有问
    裴真意毫无头绪,一时也就一言不发,只有垂着的纤长眼睫间或微微颤抖,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浅。
    沉蔻见状也并不多问,只是始终坐在她身边,白皙的指节扣着她的手,将目光垂落在窗外江面之上,另一手拿着那团扇,轻轻摇转着把玩。
    一时各有所思。
    “那裴小姐倒是有几分姿色。”
    另一边,元临鹊斜靠在元临雁怀里,幽幽忽提了一句“这么些年,她倒算得上是我见过顶好看的一个。”
    能让元临鹊夸出口的人,倒是十分少见。一时元临雁不由也顺着她视线,朝沉蔻看了一眼。
    就姿态质气而言,倒是诚然纤纤绰约、精妙绝伦。容貌更是瞳如剪水、妩意迷离,入眼便能令人深知人间难寻。
    更遑论那颦笑之中偶露的天然风范,确实说是红尘艳绝也真无误。
    “怎么,你喜欢”元临雁收回视线,同胞妹打趣道“你若喜欢,那自然是好事。趁着还能玩得动,要不要我去打探打探”
    想了想,她又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过我看若是好生去求,多半是难成。她虽看起来弱质纤纤,但我敢说,她其实定是个性子极野的人。”
    “不过只要我们阿鹊喜欢,再野再难驯,我都能帮你一根根拔掉她的刺。”
    元临雁说着,指尖刮了刮身边胞妹的脸颊,面色尽是笑意。
    “想什么呢。”元临鹊拍开了她的手,轻嗤一声眯起眼睛“你难道还认为我会喜欢她我能喜欢谁,我谁也不喜欢。”
    “我只不过是想着你会喜欢,便问询一番罢了。”她说着,揉了揉自己裙摆下的膝头,另一只手理了理元临雁颊边的发丝,语调微懒地问道“怎么,难得这样一个非人间物,你便不喜欢、便不想换着试试”
    元临雁闻言看了她一眼,翕了翕唇后摇摇头,并未多说。
    一时气氛有些沉默,元临鹊想到了什么,缓缓蹙起了眉。
    “我知道你总是只喜欢她一个。”元临鹊看着胞姐默默无言的样子,嗤笑“但那有什么用阿雁,她不喜欢你,从头至尾都只是同情你、可怜你,从来便没有喜欢过你。”
    “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不好好的,喜欢谁都行、喜欢谁我都开心,究竟为什么,这么些年了,你总偏要只喜欢她一个”元临鹊的语气带了几分刻薄“阿雁,她那样子在我面前,我光是看着便恶心。”
    “阿鹊,”元临雁摇了摇头,同她对视,“你到底总是太自私。”
    提及“自私”二字,元临鹊的面色立刻变得冷了起来。即便二人从出生起便携手默契,从小到大亦是不分彼此,但这些年里但凡谈及这个问题,二人也总还是能出现分歧。
    “我自私”元临鹊即便是身上无力,却也仍旧撑着身子坐直了起来,盯着元临雁“我若是自私,你以为这些年你还能如此胡闹我若是不容忍迁就你,你以为什么都还是这样简单”
    元临鹊的声音很低,或许是下意识不愿让旁人听见了这争论,又或许是没了扬声的气力。
    元临雁看了她半晌,又将目光扫过了船舱那一头静坐着、分毫不往这边看的裴真意。
    “阿鹊,我很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清楚你肯容忍我、愿迁就我,都不过是因为你看着我,就像是看着自己。”
    元临雁伸手摸了摸她脸颊“你从来都只喜欢你自己,胜过任何人。但你无法去爱自己,所以我便只是你自己的替代品。因为我同你心意相通、面貌相同。”
    “但我到底不是你,也不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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